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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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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龙催问道:“來之,我们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你犹抱琵琶半遮面,未免不够朋友了。”

    “我在周府认识了一个有钱的主儿,开着一家大大的珠宝店,这点儿银子不在话下。”

    “你说的可是董献廷?”

    “咦!你也知道?”吴昌时颇觉惊诧。

    “京城开珠宝店的,以前是魏忠贤的宝和六店,如今却是董记了。”

    张溥锁眉道:“他若不肯,你可说咱们复社社员何止千万,只不过暂借数日,等这科的春闱程墨售出,便可还他。”

    “他岂在乎这几两银子?他出银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然他珠宝店的买卖也不会如此兴旺。”

    “只要我们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不愁洠Щ岜ù鹚!闭配叱斐荆路鹛岬端墓耍胍皇陨硎值南揽汀

    吴伟业、陈子龙听他说起复社,暗想:原來这些书画竟牵扯到了社事,难怪先生如此出手豪阔!

    天色正在戌时光景,吴伟业陪着陈子龙回了会馆,张溥与吴昌时赶往周府。吴昌时将张溥径自领到好春轩门前,退回寓处。周延儒正在票拟奏折,见张溥夜里來拜,破例从案后起身相迎,让坐请茶。张溥将那颜色陈旧的锦盒放在案上,说道:“门生几个今日得了三件稀罕物,不知真假,特请恩师法眼明鉴。”

    “哦!什么稀罕物?”周延儒为官多年,一直辗转在留都南京和北京两地,所见古物甚多,听说稀罕两字,兴致大起,伸手取了锦盒,并不急着打开,却将锦盒翻转审视一遍,见那锦盒虽然破旧,几乎难以辨认出本來的颜色,但上面的封签用的是滑如春冰密如茧的澄心堂纸,外面罩着华美的云锦。区区一个锦盒都如此不惜工本,显然只有宫里的匠作局才有这样的气魄,那锦盒中的物件必是前朝宫里的旧物,怎样稀罕自然是不言而明了。

    周延儒轻拂一下锦盒,心中暗自赞叹,缓声说道:“这盒子确是真的!”他轻轻打开锦盒,取出三个卷轴,逐一打开,展放在案上,手持烛台,小心地反复端详着字画、落款、印章,眼里射出两道惊喜的光芒,口中啧啧有声道:“天如真是好福气,平常人就是想看其中的一幅已属不易,你却将三件宝贝凑齐了,真是难得。”目光一刻也未离开书画,神情颇多陶醉,更觉艳羡。

    张溥站起身道:“这三件书画卖家索价不高,门生本來拿不准,怕给人家骗了,有辱恩师的门楣。既经恩师评判不是膺品,就是天下极珍贵的物件了,门生如何消受得起?就送给恩师清赏雅玩,万请笑纳。”

    “哦?”周延儒满脸喜色,嘴里却连声道,“怎好掠人之美,怎好掠人之美!万万不可如此!天如啊,我家里还有陈了多年的状元红,前些天你们來时,本要留饮的,只是來來往往的拜客不断,洠в姓し蜃拢褚共股先绾危俊

    张溥天生傲骨,睥睨天下,放眼儒林,入眼的人物也只有钱谦益、陈继儒、黄道周几个先辈,本來对周延儒并未心服,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座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古训断断不敢忘怀。周延儒自少年之时,一帆风顺,青云直上,看惯了官场的惺惺作态,他不稀罕银子也不缺权势,惟独看重名声,尤其是张溥这样天下名士,出入门庭,为我所用,今后朝野的物议自然要由自己引领了。

    一瓶醇厚的状元红下肚,张溥起身告辞,周延儒道:“天如,同进士出身能入翰林院,我大明开国以來,你虽不是头一个,也是极少见的。庶吉士按规矩要见习三年,期满之后,才能过班引见,一睹圣颜。你的文章冠绝天下,自然是罕有人及,但你官场的历练还少,不要心急。只要平平安安地熬过这三年,自然会有施展身手的日子。”

    “恩师教诲的是。”

    “天如啊,听说你在翰林院有品评他人文章的习气,甚至随意批改,可有此事?”

    “门生薄有微名,一些人便拿文章來请教,不好推辞……”张溥见周延儒脸色有些阴沉,顿住话睿

    “如今翰林院是温阁老掌管,外面已有些非议了,你说话还要有些分寸才好,毕竟薛国观讦告科考之事刚刚平息,不要给人家再抓了什么把柄。皇上因杨鹤招抚失策,近日心绪不佳,已连连申饬了好几位大臣,这几日办事可要格外小心。”

    “谢恩师教诲。”张溥心头猛地一沉,嘴里答应着,怏怏地告辞回到私宅。他虽破格做了庶吉士,但还只是翰林院里见习的预备官员,除了每年有些许银两补贴伙食,一文的俸禄也洠в校緛砹糇≡诮栈峁荩谑〔簧佟?墒悄盖捉鹗现蓝忧盏懔撕擦郑有乓獊砭┦纯础=鹗铣錾硎替荆诩抑械匚蛔畋埃甘耆唐躺训糜屑柑焓嫘娜兆印U配咛辶履盖祝窒朐缭诰┦ψ粤⒚呕В懔蘖艘桓銎Ь驳男∷暮显海P目螅戳思倚虐抵銎拮恿羰丶抑校槐馗艁砭K暮显翰淮螅粲谧钚〉哪侵郑挥幸恢卦鹤樱泵嫒湔浚飨岱扛髁郊洌朗棵笔降暮谄峤置拧=攀俏辶杉降奶炀嘧┢誊氖逐吠ǖ剿拿娓鞣课荩炀疀'什么遮拦,四下通透,墙外的几棵老槐树,枝桠嵯峨,乱蓬蓬地遮住大半个天井,添了一些生气。已过戌时,他怕惊动了母亲,轻手轻脚地回了东厢房,犹觉头有些发晕,胡乱擦了把脸,和衣卧在床上,眼前却总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晃來晃去,心口的烦闷难以排遣,冷笑着自语道:“温体仁,你这老狗切莫打错了算盘,须知我也不是你随意拿捏摆布的泥人儿!”想到此处,翻身坐起,将烛光挑明,铺纸濡笔,将温体仁结党营私、援引同乡洪闽学为吏部尚书等事情,写成疏稿,洋洋千言。

    次日一早起來,又斟酌改定,在翰林院偷偷送给吴伟业,暗里嘱托他誊清后具名参劾。吴伟业看了,一整天心神不安,深感进退无地,虽说高中榜眼,文章也得皇上圣裁恩宠,但自家不过一个区区的七品翰林院编修,入仕途不久,个中三昧洠в卸嗌偬逦叮绾握莆辗执纾翟谖眩杀暇棺匪嬲配咭呀毓饩埃舨徊污涝蚴怯形ナγ:貌蝗菀装镜缴啵掖腋匣卣印U配邲'见到吴伟业,回家草草吃了晚饭,正要出门寻他,吴昌时却一步跨进门來。张溥看他一身的黑色衣衫,帽檐压得极低,心里登时隐隐有些不安。多年的交往,张溥深知吴昌时的禀性,何况做了首辅的幕僚,更不该轻易抛头露面,除非遇到了极为重大紧急的事情。张溥领他进了东厢房,吴昌时甫一坐下,就低声道:“天如,我劝你不要弹劾温乌程。”

    “來之,你是何意?”张溥心里吃惊异常,看來自己的一举一动实在难以不为人知,他强捺住心中的不快,展颜一笑,但吴昌时分明感到了话音之外的不满。

    “此时上折子,还欠火候。”

    “來之!你也是熟读经史的人,那董狐直笔、圣人作《春秋》乱臣贼子惧,太过久远,可不必提了。前朝的杨继盛弹劾严嵩十大罪状,我等未逢其时,未睹他飒飒风姿,也不必说起。天启三年,杨大洪上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与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俱遭魏阉酷刑惨死诏狱;天启六年,魏阉走狗应天巡抚毛一鹭到逮办周顺昌、周宗建、缪昌期、李应升以及高攀龙七君子,他们无不慷慨赴义。这些先贤你可都是知道的。他们可曾想过是不是时候?自古正邪如冰炭,水火难容,就该知其奸而发,不可延缓。再说,兵法也讲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吴昌时拱手道:“天如,你抄赠的《五人墓碑记》,我一直好生地收着,时时取出拍案快读,这些先贤我自然是不曾忘的。你说到兵法,岂不闻待时而动么?”

    “來之,坐等玄想不如身体力行,你不怕落入王阳明心学空谈的巢臼?”

    “天如,你且听我说。你知道了这事的來龙去脉,自然不会逞一时的意气了。”

    张溥冷笑道:“哼,你不会从盘古开天地讲起吧?”

    吴昌时见他怒气又起,并不理会,自顾说道:“其实周、温两位阁老本不相容,只是至今尚未撕破脸皮……”

    “天下人可都知道那年会推的事由,当时他二人联手逼走了钱牧斋,周阁老可还是念旧情么?”张溥打断吴昌时的话,似颇不以为然。

    吴昌时也不反驳,略顿一顿,接着说:“此一时彼一时,那些都是旧事了,不提也罢,还是说说近來的新事。你道温乌程安于其位么?”

    “此话怎么讲?次辅权势已极高了,还要……难道还想做首辅不成?”

    “不错,天如不愧是一社之魁,心思果然……”

    “好了,來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调笑?我不过是推测之辞,他做首辅不是痴心妄想么?不用说周师相圣眷正隆,单说年纪,那温乌程六十几岁,将到致仕之年了,说他想着首辅的位子,不若说他想着如何多捞些银子。”

    “你这话也对也不对。”吴昌时摇摇头,“你将权势与银子分得太清楚了,其实只要心思稍稍一偏,这两样本是一体,有了权势还能洠б樱辛艘踊鼓苈虿欢ㄊ泼矗课挛诔桃胱啪蹲越芨罄贤瓶龈雒运车氖赘ǎ匀徊蝗菀祝扇粲辛诵矶嗟氖等ǎ赘芸找恍趾伪卦诤跄切槊兀 

    “暗渡陈仓?他手未免伸得长了吧!师相又不是……目光何等锐利,又有许先生等人出谋划策,岂能听之任之。”张溥怕出语不恭,忙将呆子二字生生咽下。

    “温乌程高深莫测,做事滴水不漏,不是泛泛相与之辈。”吴昌时眉头锁起,语气颇为沉重道:“此次春闱延开,天下人才势必集聚。温乌程本想借主持春闱,网罗英才,培植势力,稳扎稳打,步步经营,一旦门生故吏遍及四海,那时一呼百应,把持朝政,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群臣也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周阁老又能奈他何?不料,周阁老请旨亲领会试,他的计谋落了空……”

    “怕是不能这么说吧!温乌程是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吏部尚书不是他的同乡么?铨选大权要比取几个儒生要紧得多。”

    “唉!这也是首辅看错了。当时许先生提过醒儿,首辅并未全放在心上,只暗地叮嘱钱象坤抢先票拟,推荐别人。你想温乌程是何等伶俐聪慧,钱象坤哪里是他的对手!几句话几杯酒就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张溥忍不住惋惜道:“实在所托非人呀!”

    “还不是为私心所误!”吴昌时扼腕叹息,将事情前后讲出,张溥听得一时默然。

    会试的次日,温体仁与吴宗达一道拉着钱象坤吃茶闲话。吴宗达道:“此次首揆将阁中要务暂且放下,不知要取多少栋梁之材?”

    “有孙承宗总理辽东,后金不会轻举妄动。陕西又出了洪承畴这样的干才,招抚的招抚,剿杀的剿杀,平安无事,首辅自然乐得多几个门生了。他尚不足天命之年,不出数年,门生故吏遍天下,一呼百应,可是尊贵威风得紧呀!”钱象坤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摸着花白的胡须晃着脑袋,叹道:“要说我这把年纪,入阁拜相也洠裁床恢愕模亢敛桓以俜萃庵肓恕5街率说氖焙颍噬夏苡卸髦夹沓随浯乩霞液屡铮膊煌髁舜松!

    温体仁听出他话语之中的醋意,心下不由暗自好笑,他懦弱无能,竟也有此妄想?虽甚觉不屑,口中却呼着钱象坤的表字,啧啧称赞道:“弘载如此淡泊,足见胸怀,好生教人钦佩。不过,说起子孙,我记得令郎还在留都礼部奉职。”

    钱象坤一怔,点头应道:“温相好记性!小犬在南京已有五年了。”礼部本是清水衙门,洠в卸嗌儆退衫蹋暇┑睦癫扛亲鲅拥陌谏瑁淝宓妹趴陕奕福褪菦'靠山的也将白花花的银子顶在头上,四处找门路选调北京。钱象坤前些年在北京做礼部尚书,赶上皇上初登极践位,不敢用银子打通门路,如今做了辅臣,越发担心物议,不敢轻举妄动,有心帮忙的见他满脸的清正,怕碰一鼻子灰,也去了念头,他儿子就一直窝在南京,自己虽暗地焦心,却有苦说不出,儿子也老大的不快。听温体仁提起此事,他暗叫惭愧,老脸自觉也红热了一阵。

    “我协掌吏部,令郎一个微末之官,升迁选调倒是极平常的事,不用费多少周章,只是……”温体仁拿眼睛瞟着钱象坤,故意将话收住。吴宗达心领神会,一旁撺掇道:“君子成人之美,弘载兄这般清正的好官,平日只知耽心国事,哪里想什么儿女私情?眼看着那些不成器的庸官俗吏个个填了肥缺,总不能教老实人吃亏吧!”

    温体仁连连摆手道:“那倒不会。只是担心帮了倒忙,坏了老先生的名声,实在不敢开罪呀!”

    钱象坤听他如此说,怎能轻易教他落个空口人情?忙道:“言重了。如此盛情雅意,我岂能不知好歹地拂逆了?只是劳累费心,无以为报,实难心安……”

    “报答什么?老先生若是送什么银子,便是通了关节,兄弟哪里还敢援手?老先生若以为欠了人情,要还也不难,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馆,老先生做东请我们几人大快朵颐一番如何?”

    “什么好酒馆?漫说一次,就是百十次也无不可。”钱象坤大喜,问道:“在什么地方?”

    “大隆福寺的一个胡同里。老先生有意破费,可要早去订下席面,以免吃不成了。”

    “什么山珍海味,莫非是龙肉,这么稀罕抢手?”钱象坤大不以为然。

    吴宗达与温体仁相视一笑,笑道:“倒洠敲唇鸸蟆V皇钦饧揖乒葑龅牟穗仁怯惺模砣ケ銢'货了。若是干喝他们的酒,刀子似的,小弟自信洠в欣舷壬木屏浚醺腋珊龋俊

    “这倒怪了,有银子也不挣,宁肯闲着?”

    温体仁应道:“嗯!小本生意,洠в凶龃蟮男乃肌U庖彩遣偈兀疾怀鑫幻矗 鼻罄ぬ档貌欢匆挥锼兀坪胺碇猓成嫌质且徽蠓⑸铡

    三人來到酒馆,小二斟酒上來,钱象坤端杯一嗅,笑道:“果是烈酒。这孙记烧刀子闻名关外,不在地冻天寒的时候喝,有些伤身。”

    “你这般的好酒量,怕什么?不是心疼银子吧?”吴宗达一番调笑,钱象坤不好再说什么,举杯干了,温、吴二人乘机再劝,钱象坤盛情难却,心里又想着南京的儿子不日可來团聚,哪里把持得住?一连几杯下肚,便不再推让。孙记烧刀子果然名不虚传,温体仁又暗地吩咐换成五十年的陈酿老酒,力道更大,不消半个时辰,已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依然满嘴酒气,浑身无力,挣扎不起,只好称病在家。温体仁从容地写了举荐闵洪学的折子,递了上去。钱象坤知道已是两天以后的事了,将消息传与周延儒,皇上已然准了,再无可挽回。

    张溥听到这里,叹惋道:“皇上英明圣睿,竟洠в惺镀扑南斩裼眯模俊

    “天如,看來你恨乌及屋,动了肝火。你想皇上英明,自然不愿出个什么把持朝政的权臣了。首辅本來就权重,身边洠в幸桓鲆煨牡模绾沃坪猓俊

    张溥沉思道:“依你说來,皇上是有意准了温乌程的折子?”

    “不错!近來首辅安插的人也多了一些,难免遭人议论。皇上听了,想必有些担忧。皇上乾纲独振,容不得恃宠而骄之人,最怕再出个大权独揽的魏忠贤。”

    “师相可是不愿多生是非,才命你來游说我?”

    吴昌时眯眼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必急于一时。”

    “要是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呢?”

    吴昌时的两眼连跳几跳,粲然笑道:“当日首辅说你承接东林先贤,你还推辞,这不正是东林的风骨么?不过,首辅吩咐:上折子若成功,他心里感激;若不成,那他怕难以保全你,只好请你先避避了。”

    “难道要我缩在家里不出门么?”张溥天性有些狂狷,最不怕权贵,听到躲避二字,大觉不快,不由面色一寒,仿佛罩了层严霜。

    “那倒不必,只怕要委屈你过几年优游林下的日子了。”

    张溥不平道:“我一身正气,反要躲温老贼?”

    “累及师相,事情就更洠в谢匦挠嗟亓恕D阍俸蒙胂耄槐卣皇敝!

    “若劳而无功,我甘愿吃苦领罪,决不累及他人。”张溥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如此,我也可报师相知遇之恩了。”


………………………………

避锋芒借机别首辅 访名妓夤缘识仙姝

    张溥听了,不敢随便应对。辽饷始征于万历四十六年,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天启时,并征及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崇祯四年,又把田课由九厘提高到一分二厘,派银六百六十七万余两,除兵荒蠲免,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另加关税、盐课及杂项,共征银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虽是神宗皇帝留下的祖制,但事关当今皇上,出言自然格外慎重,不敢率尔陈词。可他转念一想,皇上既然动问,若泛泛而言,不过老生常谈,必然难符圣意,语不惊人,不如缄默。打定主意,略想一下,说道:“万历三大征,天下财力耗尽,太仓无岁支之银,开征辽饷也是不得已的法子。但考历代治乱兴亡之由,深知今日政事,当广布宽仁之政,不以苛察聚敛为主,以免旧征未完,新饷已催,额内难缓,额外复急,村无吠犬,尚敲催追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扑之血。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燐,夜夜常闻鬼哭。日日聚敛,无异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小民生机绝望,不啻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民心关系国运,民心若失,则天下事不堪问矣!”

    崇祯摆手道:“张溥,你说得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如今流贼猖撅,东事日急,太仓又洠в卸嗌倩睿拇ι焓忠樱薏坏貌话偌瞥镡谩=袢崭乘翱婆山现兀捣堑靡选k奁癫恢U髁赦茫翘熳拥娜实拢赦靡蛔悖浔赜性寡裕铣隽κ撸咳舳洌槐睾蠼饋砉ィ约揖拖绕瓢芰恕!

    张溥见皇上忧心兵饷不足,记起座师周延儒当年论宁远兵变的奏折,便借睿⒒拥溃骸白陨褡诔詠恚⒔夥⒘啥拟靡沃骨颍咚ё苎圆蛔悖翟诖罂苫骋伞3家晕⒎氢靡蛔悖凳潜模嘈槊埃枚嘀斜ァb靡惺坝奈扪幔俣嗟囊右泊蛄怂貌坏礁糜玫牡胤健;噬先粢米悖叵纫澹耸当睿扌槊埃匀蛔阌谩2蝗恍槊坝胫斜ト绻剩淞硇谐锎耄丫“傩罩啵辔揆砸妗!

    崇祯轻喟道:“朕自登极以來,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宵衣旰食,总是以尧、舜之心为心,务使仁德被于四海,总想使天下早见太平。张溥啊!你的策论有不凡之处,可谈及实事毕竟还多书生气,轻重缓急还需用心权衡。兵清容易么?多年陋规,想着一朝消除,只会自取其扰。再说后金皇太极虎视眈眈,这时闹得将士们人心惶惶的,也不是时候。凡事必有主次轻重,不能因小失大,不能昧于百姓眼前的一时之苦,而忘了天下根本,忘了朕的万世江山。”

    “臣不敢。”

    “朕总以为你是可造就之材,不想你未入仕途,已一脚踏进了是非的圈子。朕颇为失望。”崇祯看张溥面色一变,加重语气道:“自从万历以來,士大夫多以讲学树立党羽与朝廷对抗,形成风气,殊为可恨。那些进谏献策的大臣,结党立朝,互为声援,先党后国,假公济私。朕每次听來,不得不加份小心,惟恐误信其言,助其气焰。如此大小臣工们的才智如何为朕所用?依朕看來,建虏、贼寇易治,衣冠之盗难除。诸臣若各自洗涤肺肠,消除异见,共修职掌,赞朕中兴,同享太平之福的日子非远。”

    张溥以为皇上要揭破弹劾蔡弈琛之事,免不了大发雷霆,正觉胸中鼓响,却听他的话语由申饬渐渐变成了无奈与牢骚,似非专对自己所言,心中有些诧异,又听崇祯问道:“你离开江南,北上京师,复社由谁统领?”

    张溥一怔,摸不透皇上话中之意,踌躇道:“臣还忝居社长一职,但觉社务纷繁,实在不好措手,预备北迁京师,也方便些……”

    “不必了。”崇祯冷冷地说道:“砥砺学问必要清心寡欲,受不得尘世中的浮嚣。你忘了管子割席绝交的故事了?”

    “臣遵旨。”

    “你心里要是只有朕,只有朝廷,自然就清明了。不然,朕交办你做事,如何安心?好了,你起去吧!”

    张溥望望红日沉后的余晖,心下一片茫然,暗自体味着皇上话中的深意,实在觉得费解,莫非皇上说自己结党了?他默然回到私宅,久坐出神,本打算约吴昌时商议,但想到皇上显然知晓了自己指使吴伟业弹劾之事,不敢轻举妄动,辗转了一夜,四更十分,才略微打了个盹儿。

    张溥刚到翰林院的值房,门外就有人喊着:“张溥接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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