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之赫连晓绛-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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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在奔跑的过程中被翘起的枝丫割的不成样子，堪堪垂挂在身上，梳在一侧的坠马髻不知歪到脑后哪里去了。赫连晓绛当前颇为狼狈，但她也管不了这些。专注努力使劲喘气，把肺和气管里多余的气体吐干净才能把脖子向后仰出半拱桥弧度，微红的面孔和湛蓝的天空平行相对，相映成趣。

　　　　赫连晓绛抓紧破碎的衣角，时刻关注上头的动静。

　　　　小兽王不仅是个急脾气还被周围的人宠得任性过了头，自然受不了现在这样被追逼着受窝囊气，果断地爆发了！巨龙像一辆身量过大的货车，在空中生生绕了个一巨大个圈才调转过方向。

　　　　头顶上，湛蓝的背景中，一边是赤色巨龙，一边是从赫连晓绛身体中释放出的一团带着邪性的血液。都红的鲜艳欲滴，耀眼至极。

　　　　两者面对面加速度相向飞去，间距越来越短。巨龙张开血盆大嘴发出振聋发聩的吼叫，把早已搅得一团乱的棉花团震成了棉碎片。那滩血在飞行的过程中从长条融合成了一滴血的形态。就在两两相撞的时刻，赫连晓绛下意识的伸手遮挡了头部。

　　　　没有撞击的声响，除了巨龙搅动空气猎猎响动勉强算得上风平浪静。

　　　　在最后撞上的关键时刻，赤龙最终还是一扭头一转弯腾空避开。同一轨道疾驶而来的列车这才岔开道，平行紧贴着险险地擦身而过。赫连晓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以来隐隐约约云山雾绕的潜意识并不是她的错觉，自命不凡的小兽王对她身体里流出来的邪性血液真真有所忌惮。

　　　　可是，在相处的日子里赫连晓绛明明见识过小兽王的“钢铁之躯”。不管是龙形时周身布满坚硬的鳞片，还是化作人形白皙到吹弹可破的皮肤，统统都刀枪不入。就算现在，即使亲眼见到一滩血液切豆腐块一样将一棵千年古树拦腰斩断。但对它会伤到上古神兽，赫连晓绛还是持保留意见。

　　　　小兽王这一躲，给了她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巨龙这一搅合头顶这片天的云朵散了个干干净净，只有单调又好看的湛蓝。地上，茂密的山头中间像被人啃了一口，中间光秃秃的。

　　　　不知是追累了还是怎么地，那滩血液终于对乱飞的小兽王失去了兴趣。血，就像雨滴孤零零一滴从空中笔直坠落，在离地面两米高的距离紧急刹住。这一滴血静静在半空漂浮了一会儿然后它像突然活过来，换了个目标向着赫连晓绛的方向毫不迟疑地冲过来。

　　　　赫连晓绛正仰着头，反手扣住酸痛的后脖颈按摩。余光瞥见红色的一团向自己扑过来，身体先于脑袋动起来，转身就逃。

　　　　削断的古树横七竖八叠在地上，且不说巨大繁茂的树冠多占地儿，就单是水缸那么粗树干也很挡道。赫连晓绛就想参加障碍赛一样，手脚并用或跳或钻的逃跑。赫连晓绛身手灵但这样跑速度就快不起来。

　　　　眼看着就要赶上来了，侧面突然一阵劲风呼啸而过，那股子劲差点把赫连晓绛吹了个人仰马翻。原来赤龙竟不知何时从九天之上潜身下来，它的爪子脚几乎要贴着地面，覆盖着鳞片的肚皮刮到了树木，不管原本就断裂的还是根植于土壤中一律直接掀飞开去。

　　　　赫连晓绛一边跑一边尽量贴近赤龙。

　　　　再近一点，再一点……

　　　　伸直的左手指尖碰到带有绒毛的龙角，赫连晓绛身体侧倾猛一下死死抓着龙角，借势跳了上去。不待她站稳，赤龙仰头大吼一声垂直向上，一飞冲天。

　　　　从高处俯视，视野清晰开阔。映在眼中的景象也越发的凌乱苍夷，这山头几乎被夷平了。赤龙在上空盘旋不去，身后带着一截红色的尾巴紧紧相随。

　　　　无休止的追逐，别说是小兽王，就连赫连晓绛都感觉不耐烦起来。

　　　　俗话说解铃换需额系铃人，她身上放出的怪物合着也该她来解决。至于怎么解决……

　　　　赫连晓绛压低身子喊道：“兽王，放我下去。”胸腔发出来的声音被烈风吹得破碎不堪，赫连晓绛自己都没怎么听清楚，赤龙却开始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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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失去控制

　　　　双腿微微张开，鞋子在奔跑的过程中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赤脚脚趾抓地，平视前方。

　　　　自由放飞的血液外形幻化成一只离弦利箭，头为扁平锐三角形，尾部三角形倒钩翎羽状，破开空气以及其他一切障碍物直直得冲赫连晓绛杀过来。

　　　　她是磁铁的正极，那血液流淌的是负极，他们在磁场内相互感应，急速接近。当这滩能把万年古树轻而易举削断的血液带着极具攻击性和杀意，飞到与赫连晓绛不到一米的距离处，她居然没有丝毫恐惧之感。因为此时，赫连晓绛脑子里只一再重复着：“控制……控制它……”。

　　　　这个时候赫连晓绛不能分心去想：假如控制不住，任凭它从肉身上削过去的恐怖结果。

　　　　她皱眉抿嘴，神色专注，不躲不避。

　　　　它动如闪电，转瞬之间便精准击中了赫连晓绛。没有预料中削断**，亦不是直接穿透。一路甚是嚣张又似乎永不会凝固的鲜红色血液带着凌厉的攻势发动攻击后，反被锁入了赫连晓绛的肉身内。

　　　　这样的结果不算完全失败。

　　　　电光火石间赫连晓绛便把万般滋味过了一遍。起先倒是并未觉得痛，只觉有一股外来的滚烫热流莽撞地闯入身体内，然后心脏不受控制“突突突”地激跳。眩晕、脱力、想要呕吐等不适感一股脑涌来刺激着神经系统。最后才是痛觉觉醒，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伤到了五脏内腑。

　　　　赫连晓绛咽了咽，还是没有忍住，一大口黑血从嘴里吐出来，翻白眼一下子晕过去不醒人事。

　　　　等再次睁开眼睛，小兽王已经变回了矮个人类样子，用细细短短胳膊托着赫连晓绛的头，过腰的头发落在赫连晓绛的脸上。难得安静，像一枚软糯温柔的萌妹子。

　　　　附近的树纷纷倒地，视野变得非常开阔。天上，清风吹来附近的云朵，重新聚集。有鸟儿扑腾翅膀快速掠过。此时此刻仿佛是台风过境那一段毫无杂质短暂时刻。美好的能让人全然忘记曾经的狂暴和恶劣境遇。

　　　　赫连晓绛躺在地上，脸上的头发丝和小腿处的野草刮搔着皮肤，痒痒的。她无力去撩开。嘴唇边的污秽已经擦拭掉，口中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赫连晓绛虚弱道：“怎么办，已经没有换的衣服了。”

　　　　来的时候就备来了一套，化龙的时候完全撕成碎片了，拼都拼不起来了。赫连晓绛就枕着光秃秃的小兽王，不由的再次庆幸是在深山老林中。

　　　　小兽王之所以那么安静其实是在走神，待赫连晓绛出声才发现对方醒过来了。低下头，撩开自己的头发，撇撇嘴满心无奈道：“你还有心情管我穿没穿衣服，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

　　　　“死不了，不过，大半条命去了。”赫连晓绛感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灼痛，心有余悸：“那玩意呢？”

　　　　“什么“那玩意儿”！它是你最珍贵的血液，是你的生命之源，护身之本……”即使被追的很是狼狈，小兽王也不允许赫连晓绛用不尊重的称呼去称呼它：”现在只能算勉强收复回来。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堪一击呢。还吐血晕倒。”

　　　　赫连晓绛翻个白眼，心说：你有本事别跑啊。但事实是，赫连晓绛半个反驳都没说出口。因为心累到懒得反驳，因为小兽王说归说、呛归呛，被赫连晓绛枕在下方的身体部分却是巍然不动，怕的是二度伤害到她。这对疑似患有小儿多动症的小兽王来说一件非常不易的挑战，几乎时时刻刻挑战她底线。

　　　　友情，就是在互相伤害的时候守着底线。

　　　　经历以上之后，心比自家空旷的宫殿还要大的小兽王终于也学会谨慎，知道事关人命重点要说清楚、讲明白：“当打通丹田身体里的气就开始流畅活跃起来，而你又控制不了。所以今后绝对不能再流血，一点一滴都不行哦。不然会像今天一样了。”

　　　　“……”

　　　　“我个人自然也不想要流血，但真的不以我意志为转移啊。”在原来的世界里这个要求挺简单的，只要赫连晓绛不进厨房基本不会有流血事件发生。在九州大陆嘛，一年时间她流过的血足满满一水桶，大小伤口跟家常便饭似的时不时受一个。

　　　　尽量小心保命，这是赫连晓绛仅能做到的。

　　　　蓝天白云间，有一仙鹤从远处飞来，长长的翅膀悠闲摆动，好似净白的天空是展现优雅身姿的舞台。这幅看似唯美的画面却足以让小兽王大惊失色：“糟糕，靑仑来了。”

　　　　仙鹤不紧不慢的飞入赫连晓绛上方视线内，身下小兽王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最后僵硬成一块冥顽不灵的顽石。

　　　　它从远处飞来，又逐渐飞远，一直飞出了赫连晓绛的视线，“它是靑仑？”原身原来是一只仙鹤，倒是和靑仑清冷仙傲的气质相符。

　　　　就在赫连晓绛努力坐起来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的时候，白衣青年衣冠楚楚的从密林深处走来，广袖宽袍一尘不染。靑仑先看了一眼赫连晓绛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倒霉样，再把目光落在小兽王赤身**的狼狈样上。

　　　　虽然靑仑斯文白净的脸上一派平静无波，更没有评价表情，后两者还是羞愧不已。小兽王与其对视一眼连忙匆匆别开：“靑仑……你……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两个要把这座山都直接夷平了吧。”靑仑抬脚跨过一片狼藉向着她们走来。

　　　　“才，才没有呢。”小兽王低声，头也压的更低。赫连晓绛完全没力气说话，小兽王只好做了解释。她尽量掩饰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两人玩出火来，又不知道怎么收场了的事实。听得靑仑白皙的脸盘都变成了黑面。

　　　　“别说了。”赫连晓绛气若游丝的阻止了小兽王火上添油的解说。

　　　　黑面靑仑道：“回去，再说。”他伸手点了赫连晓绛身上几个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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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下逐客令

　　　　临时性爆发极为干脆，秋后算账有时会让事情陷的太深。有了时间就容易想太多，太深，把以前犯的错从犄角旮旯里扫出来，一条条列出来算总账。

　　　　飞回宫殿这一段短暂的时间就让靑仑理清了思路，训起来人来条理清晰、前后呼应、重点突出、绝不重复。小兽王缩着脖子站在前代獣国国主的画像面前，虚心受教。平时总是热闹成一团的宫女们也都似怂的像一群鹌鹑，呆呆的站在后面。安安静静不敢制造出一点响动。

　　　　看样子，她们不会有任何行动。小兽王娇小可爱相貌极为精致上等，挂上一副可怜委屈表情顿时让人怜爱不已，且加上赫连晓绛自己也要负上一大部分责任。于是，在一旁旁听了一节课的训教之后，赫连晓绛叹了一口气，迈开四只小短腿走着猫步上前。

　　　　还没凑上去呢，靑仑像是感知到了，他转过身，低头瞪视着变回黑猫外形的赫连晓绛。

　　　　暖春时节，在太阳晒不到的室内待久了，依然会有一阵阵寒意从脚底心窜上来。靑仑一开口更是让室温陡然下降五六度：“赤王大人，虽然您失去了记忆但是毕竟是为成年人，该有的逻辑能力还在，应该懂得分寸。请不要跟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上天入地得瞎胡闹。”

　　　　小黑猫止住凑近的脚步：“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以后不会了。”在这一点上，她真的是深刻的反思过了。赫连晓绛自认为是一个谨慎的人，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九州大陆后更是一直绷着神经，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生怕踏错一步小命玩完。结果来到了没有战争的獣国，追杀也莫名停止，她住在宫殿内赤龙为伴所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没想到，紧接着就出错了。

　　　　靑仑说：“接下来是我们獣国的事情，麻烦您回避一下。”靑仑的态度比第一次见面还要清冷、生疏一些。几乎接近于冷酷无情。逐客令下的生硬又极不给面子，赫连晓绛感觉到被冒犯，但她也明白自己和小兽王触及到某根底线。所以回避就回避吧，黑猫默默退开一些距离然后转身。

　　　　小兽王自知是戴罪之身，只快速抬眼偷瞧了一眼然后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保持原状。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装乖巧是明智的选择。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小兽王面相前代国主的画像深刻反省，而赫连晓绛上楼避难，不发声。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事件完结雨过天晴。但小黑猫没走几步，靑仑平平板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赤王大人，其实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有没有想过回去。”

　　　　“啊？”黑猫的小耳朵颤抖了一下，她的第一反应是“回哪里去？”，然后才恍然发现这句话是另一条逐客令的意思。

　　　　春天，原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残留的寒意隐没未消。季节交替之际，这些潜伏在暗处的幽灵极容易附在大意的人们身上，侵害身体健康。

　　　　“每日继续用天宝麝香洗髓直至痊愈，您并不需要完全被禁锢在宫殿中或者留在獣国，大可以去任何地方，做自己的事情。我会派人护送您。哪里都可以。”

　　　　哪里都可以。那能麻烦你送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可惜回答是不能。赫连晓绛曾向小兽王打听，亦在宫中收藏为数不多的古籍中寻找出路，没发现一点线索。

　　　　仿佛她生活的那个世界不曾存在于世。

　　　　靑仑这样子轰人，小兽王第一个不干了。

　　　　“不行！”她立刻破功，忘记了装乖。瓜子脸仰得老高试图和高她两个头的靑仑对视：“不行，不能赶晓绛走。她目前这种情况万一流血失控是非常危险的。”

　　　　非但自身难保还会危及周围无辜群众。

　　　　靑仑用强迫小兽王吃青菜的眼神看着她，沉默不语。小兽王表示压力超大但依然抗辩：“晓绛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皇宫！就算靑仑你也不能随便替我做决定。”

　　　　獣国国主的威严一向不高，看宫女们围绕在小兽王身边都是放松的状态就能看出来。小国主胡乱找个借口表达抗议。

　　　　靑仑和小兽王碰到矛盾，总有一方快速退让。比如靑仑处处包容经常任性发脾气的小兽王；比如小兽王懂得装乖卖萌来平息靑仑的怒气。两人就像磨合了多年的老夫妻，互相知道对方底线，懂得相处时你进我退，双人舞舞的非常的和谐。但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各自的立场鲜明，都不准备妥协。

　　　　小兽王气的鼻子起了可爱的小褶子。靑仑面对小兽王时一贯宠爱表情全部绷变形。

　　　　作为矛盾碰撞点赫连晓绛肯定不想因为自己使得两人起冲突，只能强出头打圆场。宫女们被两人释放的威压压的透不过气来，战战兢兢团成一团。

　　　　“兽王，靑仑说的对。我也应该去找苍狼了，分开太久，我对他或者他对我，都不知晓对方情况甚至是生死。已经很感谢你们收留照顾，住在皇宫当然最安全但也考虑到周围都是建筑物，人口密集。如果万一出事，伤害范围就太广了。再说了，我也不能一直躲着藏着，总要试着去找控制的方法。不可能一辈子不留血，留个鼻血也是血。”

　　　　大姨妈大概是废血，倒是没事儿。不然要疯。

　　　　听赫连晓绛这样说，小兽王本来在针对靑仑，现在反过来针对赫连晓绛。她在激动兴头上，现在无乱是谁插上一句都会成为怼的对象。包括赫连晓绛本人。

　　　　“九州大陆这么大，海底捞针你怎么找？失了记忆一副弱鸡样，你怎么保障自己的安全。”

　　　　“……”

　　　　知道的这是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身攻击呢。

　　　　“我可以把你说的那个“苍狼”找来，然后你们一起离开。”

　　　　“靑仑你闭嘴！”小兽王跳脚。

　　　　“好，那我就再叨扰几日。”

　　　　“晓绛你闭嘴！”小兽王急吼吼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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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久别重逢

　　　　小兽王气都气饱了，饭都没吃一个人上楼生闷气去了。靑仑拉长个俊脸追了上去。宫女们得了大赦一样一溜烟的全部跑没影。穿堂风孤零零一晃吹过，直吹入覆盖着浓密毛发的黑猫的毛孔中。

　　　　倒腾回属于她的临时房间，略是吃力得跳上巨大的床铺，眼一闭上直接睡到人事不知。斗转星移，日出日落，再睁开眼睛是五天后。赫连晓绛睡得很不安稳，或者应该说她根本不是在睡觉。这五天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做抗争，与那滩重回到血管中的血液抗争。

　　　　它出去疯玩了一周拒绝再融入平凡的躯体，赫连晓绛潜意识里的要将其驯化，否则放它自由。

　　　　与此同时，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排斥外来的血液，就像是术后器官移植产生了一定的排异性。

　　　　感觉非常危险非常的累。

　　　　张开眼的时候是晚上，窗外星光点点，从躺着的位置望出去看不见月亮。赫连晓绛缩下巴低头，发现自己已变回人的形态，四肢健全表面毫发无损，但是就单想坐起身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做不到。手脚沉得像游了五天的泳，然后一下子从水中爬起来，全身脱力的沉重。

　　　　这一次伤的也不轻赫连晓绛自己能感觉得到。根据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变成猫身保命的推理，看来体能确实增强了不少，居然才五天就变回来了。当然除了原本就未褪去的耳朵尾巴外，尖利的指甲和白色猫须又倒长回来了。

　　　　睡眠中一战五天她是又饿又累，浑身无力，一时起不了身于是只能躺着。最后是饥饿战胜了所有感官赫连晓绛才费力的爬起身，往下一直走到一楼俱是冷冰冰静悄悄，偌大的宫殿像是无人居住听着闻着没有一点人气。

　　　　“怎么回事？”赫连晓绛眼疾嘴快的叫住了一个垫着脚尖贴着墙根，快速溜过去宫女。

　　　　该宫女原身应该是一只老鼠吧，胆子忒小。赫连晓绛轻轻问了一句，惊得她一蹦几尺。

　　　　等她镇定下来，一番打听才知道小兽王与靑仑还在闹脾气，自顾自的陷入深睡眠状态。到现在整整五天也没醒来，估计也没这么快醒来的。而靑仑不在宫内，去向谁都不知。

　　　　宫女回答完毕后乘赫连晓绛不注意，哧溜一下就逃跑了。

　　　　得，只能出门觅食去。

　　　　宫殿对面，走过两条大街转弯就是一条专卖食物的小吃一街。人形行动不便，赫连晓绛变成黑猫闻着味儿就过去了。左边一家做豆腐的，嫩豆腐、豆腐皮、豆花，涵盖了各种豆腐种类。右边一家肉店，切成大小块的生肉还带着血丝，一看就是新宰杀的。再深入街道内，大小酒肆一字排开。

　　　　整条街灯火辉煌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獣国的吃货比别国的不讲究，但数量上绝对稳赢。

　　　　主街又向外分散出多条小巷，巷子里藏着几家酿酒的作坊，酒香勾人。那香甜微醺的气味就连不喝酒的人都要凑过鼻子多吸几口。

　　　　属于少女的美妙歌声冲破吵杂人声传入赫连晓绛的耳朵里，她循声找去，一颗柿子树最低的枝丫上攀着一只蓝紫金刚鹦鹉，它羽毛接近靛蓝色，喙呈黑色，青色的红啄非常艳丽。悠扬的歌声就是从它口中传出来的。

　　　　用人类的语言唱歌那它是兽人一只，为招揽生意亮开歌喉。就像酒肆中会安排小曲儿，这可比酒肆中的小曲儿新鲜多了。至少吸引了赫连晓绛。

　　　　所以当男老板穿着短打，脚上踏着草鞋，在繁花似锦的春天里却一副炎炎夏季的清凉装扮，低头吆喝潜在顾客小黑猫：“来来来，请这里坐，吃点什么？我们的鱼很不错呢。”

　　　　男老板一手指了指街边简单的桌椅，一边手不停的扇着炉子里的火。一些橘红色的火星子被扇得窜上天，消失在空气中。

　　　　烧烤店烤鱼的味道和刺激眼睛泪腺的青烟一起飘向赫连晓绛，她选了一张刚才男老板指着桌椅的对面另外一套桌椅，在上风区，避开了烟。

　　　　即使是一只猫或者是更小的形态在獣国绝对不会被忽略。

　　　　“喵。”小黑猫直接跳上桌面，低头抻了抻脖子然后从嘴巴里吐出一小锭金子。这一小锭看不出什么形状、暗沉沉金子是从一条粗大金项链上磕下来，在皇宫角落里蒙灰，拿出来吃，可以开上一席上好的酒席。

　　　　赫连晓绛看过小兽王变身赤龙时就喜欢把大堆大堆的宝物压在身下垫着，放在任何地方这些宝贝都得供着或者藏起来，哪里会被丢在地上压倒变形。搞不懂这身是什么臭毛病。

　　　　反正这样看来小兽王对财宝压根不在乎，拿出来大吃大喝一顿买单应该不计较，大不了找到苍狼就还她钱。赫连晓绛这样想。

　　　　客人很多，菜按照顺序上来之前男老板赠送了一碗白色的奶。小黑猫凑上去，嗅了嗅，不是牛奶。一小碗，一半都是泡沫下面才是马奶。小黑猫尝了一口，比牛奶要稀薄、温温的，里面加了糖味道不甜不淡，刚刚好。

　　　　小黑猫正饿得发慌，一口气喝光还舔了舔碗底。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然后一眼看到刚才空着的桌椅上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带着大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胡子拉碴，整个人看起来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