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之赫连晓绛-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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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成猫的赫连晓绛从外在一点看不出在害羞，低着头有点呆萌迟钝。但其实黑色皮毛下面整个血肉之躯火烧火燎滚滚发烫只想找个地洞钻一下。这次分离时间刷新了历史记录，是有史以来最久的一次，几乎跨过了两个季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这么久。思念化作一根根肉眼看不见的丝茧紧紧地绊住脑中那个人的残影。

　　　　然后突然某一天残影实体化，心心念念的人不期而遇，是个人都会激动地不能自已。冲过去确认真实性是本能。

　　　　在赫连晓绛害羞到缩成一团的时候，苍狼还一下一下抚摸着整只猫。赫连晓绛顿觉自己化身为万花筒，一下秒就要升天，爆炸。

　　　　“客人您要的菜。”老板两只手分别端着两个菜，弯曲的手肘也可放置盘子，四个主肉菜齐齐摆开立马占大半个桌面。这一顿非常的丰富奢华，把路边摊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了，行事作风倒有点赫连晓绛。

　　　　“我没点。”苍狼的手搭在猫尾巴上回道。

　　　　“是这位客人的。”

　　　　一桌上一人和一猫，不是苍狼那就是黑猫的。苍狼对獣国人会化身成兽这种情况是有所了解的，他走南闯北也曾经来过獣国。第一次在街上见到一人一狗走在一起，不是主人和宠物身份而是平等的地位，两种完全不通的语言却听得懂彼此，交流顺畅。简直是一大奇景。

　　　　苍狼样子一看就是外来的，老板还他给解释：“兽人独立的很早，但是再怎么早也是要在化形期之后才让自己的崽子离开去自食其力。看体型，这小家伙还太小应该还不到化形期，她的父母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老板将黑猫指为客人已经指出了对方的身份。它不仅仅只是一只猫。

　　　　搭在尾巴上的手腾地收起来。知道面对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动物，苍狼的肢体语言立刻从半放松的亲昵变成了防备。而赫连晓绛因为还处在尴尬期也没有黏上来相认。

　　　　一个一猫占据桌子的一角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赫连晓绛饿了五天腹内空空如也寸草不生但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饥饿，与苍狼相遇的喜悦把食欲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吃的不安分，吃一口偷瞄一眼对面的苍狼。如果把眼前的食物移走，在她面前放一张白纸她都能无知无觉的吃下去。四个菜就动了最近的那一个，其余三个基本完好。

　　　　几个铜板投掷在桌子上，黑影变大。苍狼站起身来买单走人。黑猫紧张地冲着他很大声地叫唤了一声：“喵”。

　　　　“停下，别走！”她大喊。

　　　　苍狼背着冰释刀，不回头。

　　　　黑猫急切地越过剩余的食物，跳到苍狼刚刚坐的板凳，再跳到地上，追着苍狼的踪迹悄悄追过去。最终，苍狼进了一家朴素的客栈休憩，赫连晓绛毫不迟疑得尾随跟了进去。

　　　　店小二在路过时，第三次蹲下来询问这位小客人需不需要帮助，只要她点头可以先为她安排一个房间。房钱等她父母来了再付或者跟老板商量下直接免费。獣国人对未成年的小孩子大体都是爱护的。但小客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店家的好意。

　　　　一只黑猫蹲守在客房门口，隔着薄薄的木板门呼吸着熟悉的味道。

　　　　苍狼的气味一向偏淡，所以赫连晓绛靠眼睛而不是靠气味辨认出。但现在她知道苍狼就在木板门后，她绝不错过。

　　　　黑猫甩甩尾巴，下巴抵着前肢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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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直面本人

　　　　夜深到极致开始转白，黎明破晓前天的尽头隐约泛起浅浅的白，仿佛北冥的大鱼鲲翻了个身，露出白色肚皮。客栈生意不算兴隆但陆续间或偶尔一两个顾客进出。对向的两侧窗户大开，走廊里晓风不断。

　　　　人们偶尔经过黑猫身边都得小心翼翼侧着身子，因为你不能因为它小小一只就直接从它头顶上跨步过去。所以黑猫待在这个位置确实是妨碍到了别人，但就算如此，固执的“崽子”还不能赶。赶出去发生点什么意外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凌晨时分，身后房门打开。

　　　　“进来，就过一夜。”苍狼推着门板居高临下。乌黑的头发已经解开凌乱的披在纹理分明的肩膀上，很是xg感。

　　　　“喵~”黑猫立刻欢快地跳入房间内，生怕慢一秒苍狼就会反悔。“只能过一夜”这种前提设定先忽略不管。

　　　　没有点灯。苍狼应该是睡下了，重新又爬起来。挂在树梢灯通过半开的窗棂照进来，苍狼转身回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前黑影恍惚掠过，身边多了一个温热的生物。黑猫胆大包天地肆意跳上床，苍狼翻了身算是默许了。

　　　　以动物的形态，还是小乳猫这种小小软软的外形总是会让人心软，卸下心防。如果门外苦守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孩子都不可能让其进入到房间内，更妄论侵入到他床上了。

　　　　昏暗的房间里，猫的眼睛圆瞪瞪亮晶晶像两颗发着红光的夜明珠。久别重逢，中间似隔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思念结成了一个个茧子堆积在心中。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渐平，睡眠渐深。反正自己现在在苍狼眼中就是一只不会变身未成年喵，赫连晓绛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往苍狼身边再挪了挪、凑了凑。

　　　　近的不能再近了，苍狼一呼一吸之间把小黑猫胸前的小软毛吹的如风中的芦苇，前后摇摆。赫连晓绛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仔细端详起许久不见的苍狼，那么好看的鼻子，那么好看的嘴型，虽然长了胡渣但还是好看的不行的下巴。

　　　　赫连晓绛看得痴迷，忍不住伸出手……几乎要抚摸到脸颊的时候她停住了。

　　　　不对。

　　　　手？

　　　　赫连晓绛举起五根手指头和上面不短于十厘米长的利利的指甲，然后缓缓地低头，一看吓一大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回了人身，现正赤身luo体地坐在苍狼身边。因为自身兴奋情绪的影响，头上的猫耳朵极力往前靠，耳朵尖不停地微微颤抖，身后的长尾巴在空中划来划去。

　　　　天呐，太羞耻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情绪都太过奔放了。赫连晓绛慌乱地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嘭”一下，顺利变回了猫的形态。

　　　　浓密的毛皮掩护了“砰砰砰”强烈到急欲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和羞耻到脸红脖子红的外在。

　　　　春天的尾声接近初夏时节，天气温暖又不至于太热，蚊虫未有成群出没正是好眠的时节。赫连晓绛目不转睛的看着苍狼的睡脸一边抽出一点空想：明天该怎么办。

　　　　单方面跟住苍狼几乎不可能，除非苍狼愿意被这个人跟。变成人，变成有耳朵、尾巴和胡须的人和苍狼相认，赫连晓绛一想到自己那副模样就羞愤交加，更别提给苍狼看。

　　　　好矛盾。

　　　　想着、考虑着，赫连晓绛竟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睡梦中不知被谁拍了一下，赫连晓绛一阵激灵陡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窗外，挂在树梢的那盏灯灯芯燃尽，太阳爬得老高。床上，苍狼已不知去向，床板冰冷像是从未有睡过的迹象。

　　　　“喵~”

　　　　黑猫发出一声惨叫，从房间里窜出去。

　　　　早知道这样就不矫情了，早知道早变成人型与苍狼相认，如果因此错过赫连晓绛要呕死。再后悔也没用，赫连晓绛只能撒开四条腿追。

　　　　黑猫的爆发力不容小觑。人们来不及看清，只觉得脚边一团黑影窜过来又窜过去吓人一跳。

　　　　小客栈的老板是一只熊猫，巨大的身躯挤在柜台后面不留一点余地。平时就要收腹挺胸侧着身子才能挤进挤出，这会儿卡在柜台后挥舞着熊掌气汹汹地发警告：“店内不许奔跑。”

　　　　话还没说完，黑影已经窜不见了。

　　　　今天阳光甚好微风不燥，行人有序穿行其中，生活节奏不紧不慢不慌不乱。兽人们遵循自然规律生活。除了窜出客栈门，站在街道中央慌乱无措的黑猫与这美好的白日有点格格不入。

　　　　它激动都快炸毛了。路过的人都只看它一眼从旁边绕过去，獣国对未成年是爱护的，但不到宠溺别人孩子的程度。

　　　　对了，气味。可以利用敏锐的嗅觉。

　　　　情绪太过激动，赫连晓绛一下没想起来自己的这个技能。只要苍狼没走开去太远就可凭借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寻过去。赫连晓绛连忙跑到空旷的地方，噘着鼻子开始一边闻着一边走。

　　　　苍狼当然是没有走出去很远，他去了附近的扈任馆打算探探消息。那条古怪的任务还在水镜中反复出现，说明了还没有人上交任务，或者是根本没有人接这个任务。

　　　　任务收发处一张大桌子后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守着。

　　　　“有人吗？”苍狼敲了敲桌面。

　　　　桌子左边以为是装饰用的刻着纹理石头略微动了氡，一个布满了褶皱的脑袋缓缓从石头边伸出来。原来不是石头而是一只乌龟，这只老龟只伸出了头，四肢还在壳内。

　　　　獣国的各个物种之间都能沟通，其他国家的人可没这个能力。苍狼看着乌龟犯难，好在坐在对面高高柜台管理帐银年轻小伙子跑过来：“来啦，来啦。请问您有需要？”

　　　　“这个任务。”水镜变化刚好闪现赤魔任务，苍狼指着上面问：“还有详细点的内容吗？”

　　　　“呃，稍等。”青年低下附在乌龟脑袋边，两人耳语了一阵。年轻人抬起头对苍狼说：“呃，委托人并没有留下更多的内容，不过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去问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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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不费一兵

　　　　苍狼大概是心中有数的，任务地点定在獣国，一个与赫连晓绛“赤魔”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极有可能的是作妖发布任务的人也在此地。心中一直隐约有这个预感可万万没想到，他随随便便一问，能问道发布任务的委托人，而且委托人还在獣国皇宫中！

　　　　与庆国国师是死敌的赫连晓绛，和獣国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赫连晓绛简直就是谜一样的大麻烦，他这么一个不喜麻烦的人还跨越千山万水一路寻来也是栽的很彻底。分离能叫人认清自己的内心。

　　　　走出扈任馆那只黑猫迎面而来，挡在正前面。不知是不是错觉，苍狼总觉得黑猫赤色眼瞳在白日反而更加妖冶了。

　　　　“喵~”

　　　　苍狼板着脸从旁边绕，那猫不依不饶的跟过来，再次挡在前面，歪着头卖萌。

　　　　“喵~”

　　　　苍狼不为所动疾步快走几步，黑猫也迈开小腿小跑着跟上来。

　　　　“喵~”

　　　　“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跟着我。”虽然对方本质上是个人类孩子。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猫对话，语言还沟通不了如同自言自语，显得傻不拉几。

　　　　“喵~”猫也不卖萌了，开始耍无赖。

　　　　“行，想跟就跟吧。”苍狼这一句也跟自言自语似的，讲不讲都一样。

　　　　皇宫就在不远处，大概就隔着两三条街道，一眼望过去就能看清全貌。这座城市中最中央、最高、最大的一个建筑。顶上是多层的飞檐翘角，飞起檐角都挂有铜质檐铃。气势恢弘波澜壮阔但毫无奢华之感。关于赤魔关于赫连晓绛仅有的线索就在那个地方了。

　　　　走近宫殿就会发现这座宫殿前面无护城河，门口无武装的护卫，甚至没有那千篇一律的高耸围墙划出一条统治者与平民的阶级界限。除了宫殿附近周围的街道宽阔一倍，坐落在城中央的宫殿和其它建筑没有贴别区别开来。

　　　　恢弘巍峨的宫殿从另一方面来讲又显得平易近人。

　　　　巨大的正大门半掩着，单从缝隙望进去又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苍狼伸手扳住巨厚的门框，试了试劲，门顺着他使力的方向移动些许。

　　　　皇宫重地推门就能进？！怎么都像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啊。

　　　　苍狼抬了抬眉毛稍微迟疑片刻然后继续推门，开到足够苍狼自己能够坦然走入的宽度就收手。

　　　　室内比想象的要敞亮但又凌乱的多，根本不似别的皇宫内正儿八经的金銮殿配置。座位倒是有，在很里面有一套高档地待客用的梨花木桌椅。地面平整光洁，质地像大理石和软玉的综合体，平面光滑地能倒映出清晰的人影。轻松分辨出体态、五官、性别，就像一面雾镜。

　　　　但就是这样的地面上却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物品。摒弃外在印象，乍一眼便觉得里头应该住了一个顽皮的孩子，因为只有有孩子的地方才能如此干净却散乱。既要保持环境卫生但收拾速度怎么也跟不上小孩子铺开打乱的速度。

　　　　一楼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和这高大上的宫殿最配的可能是站着安安静静等候的那位眉清目秀的白衣青年。听见有人推门而入他应声掀起长长的睫毛，望过来。他的身后的宫女个个身材匀称貌美如花，衣袂翩翩。

　　　　曾听赫连晓绛说起她所在的世界，描述的那么荒诞不经光怪陆离，赫连晓绛口中吐出的很多词语不仅晦涩有些根本听都听不懂。苍狼无法单凭描述想象勾画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推开了獣国宫殿的巨门，发现这里又是一个另外不同的世界，外人认定的蛮劣之族他们国主所在的宫殿内竟如此仙气缭绕。

　　　　反差极大。如果苍狼不是亲眼所见同样也无法想象。

　　　　和苍狼一同进入的赫连晓绛将殿内情况尽收眼底，但观看视角和观后感和初次到访的苍狼完全不一样。没觉得怎么仙，赫连晓绛只觉得这bi装的也是服气。

　　　　加分的靑仑气质上不沾一点俗气，确实有仙气但他并不是獣国人啊。后面侍立的宫女们也只有跟在靑仑身后才如此安分守己，在私下里、在兽王面前她们就是一拨外向好动又话多女人。整天叽叽喳喳有不完的话题。甭说仙气完全是傻气。

　　　　第一次的看走眼容易产生错觉也很容易打破，只要等楼上呼呼大睡，震得整幢高楼微微颤抖的那位睡醒咯自然就会戳破这度了一层仙气的泡泡。

　　　　“在下靑仑，请问阁下是苍狼否？”靑仑双手前举手掌前后交叠，作揖。

　　　　“正是。”苍狼回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没发现对方有敌意前苍狼还得保持礼貌，而且他是来搞清楚某件事情的，动嘴总比动手好。

　　　　赫连晓绛也是早存疑惑，苍狼为什么会自己送上门来，九州十国他哪个都不去偏偏就那么巧来到獣国，又那么巧到了兽寮来，甚至这会儿直冲进皇宫来。现在苍狼和靑仑一对口供原来一切并不是偶尔的巧合。

　　　　靑仑说过帮她找人，巧施计策，用最快最低成本的方式就把人给弄来了。不费一兵一卒，一分一线。

　　　　厉害拉。

　　　　若是不懂为什么一个外人让獣国兽王如此依赖，让整个皇宫的宫女们如此敬畏，那么现在有了理由依据之一。獣国不设二辅一师，大概靑仑一人就顶了宰辅、言师两大头衔。

　　　　苍狼都不用开口，靑仑知道他要问什么：“任务是我放的。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将你引来。”

　　　　“赫连晓绛在哪里？”苍狼笔直站在天高地阔的宫殿内，神情不变还是一张酷酷帅帅的脸蛋。要不是说话踩音不稳都看不出他其实有在紧张的。旁边的什么都不说了，直奔主题。

　　　　靑仑微敛眼睑，长长睫毛刷子一样扫下来，目光往下移落在了紧紧贴在苍狼脚边的赫连晓绛身上。

　　　　“……”

　　　　赫连晓绛为了掩饰反射性的歪头轻轻，“喵~”了一声。

　　　　靑仑可没料到得到这个回应，他愣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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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唯美动态

　　　　当事人做了缩头乌龟令靑仑微微惊讶，然后恢复如常连一个破借口都不愿替她编，只说到了晚上赫连晓绛自然便会出现。

　　　　“好。”人家给了个时间点，苍狼点点头很干脆的转身就要走。脚边的黑猫贴着苍狼的脚跟移动，一步一挪寸步不移。像一条养熟了小狗黏糊的不行。

　　　　“等等，你去哪儿？”青仑顿时有点头大，赶紧地出声把那个不省心的给叫住了。

　　　　苍狼自然以为是跟自己说话，便答道：“没去哪儿，我晚上再来。”青天白日的，距离天黑还要十几个小时，苍狼也不想乱走以免错过，寻思着就在门口守株待兔。

　　　　“行了，别来来回回的折腾，不过一日的光景留在这里等着便是。”其实谁在意苍狼来来回回的倒腾啊，不过是青仑意在留下赫连晓绛。她现在是高危人种，处在高压喷射临界值状态，稍有一点剐蹭，要人命血跟不要钱似的喷射出。靑仑不得不替兽寮中的百姓着想。

　　　　一挥手，身后的两位宫女一左一右越过靑仑迎向苍狼。上楼的时候淡蓝色下裳一荡一荡得摩擦楼梯的边缘，金银粉绘花的薄纱披帛飘飘上升。她们两人目不斜视，沉默着直接引苍狼去了楼上的客房。

　　　　这边，靑仑转头看向赫连晓绛的时候他脸上的似笑非笑古怪。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挽救不了赫连晓绛这张老脸了。她已经没脸了。

　　　　“喵。”——“我先上去了。”短促的“喵”过一声，下一刻黑猫就窜得没影。偌大的一楼大厅只有靑仑低沉的笑声。

　　　　挺好笑的，可以当做笑话说给兽王听。继续哄她。

　　　　脸虽然没了，但人依然还是要相认的。靑仑随口一吐定了晚上模凌两可的时间也好，到入夜至少还有十来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总可以让她凌乱不知所措的心跳踩回原来的节奏点吧，总可以让她做足心理准备。用最好的姿态与苍狼再次相逢。

　　　　黑猫循着气味跳上又宽又高楼梯拾阶而上，避过一颗又一颗四散乱滚的珠宝玉石，路过虚掩的宫女们的房间，继而再转上同样一节又宽又高的楼梯。苍狼被安排在了三楼的房间，就是放着容五六个人躺下大床的房间，也就是赫连晓绛之前的客房。

　　　　好似偌大的宏伟大皇宫却仅留此一间房用来留宿客人，回头再结合看宫女们“招待”客人的态度。大胆猜测，或许在赫连晓绛之前根本没有人有过留宿獣国宫殿的经历。超出标准的床铺也不一定非得为客人准备的。

　　　　赫连晓绛躲在一根金色的柱子后面，透过大敞的房门和门框偷偷的瞧。

　　　　房间的光线充足非常的亮堂，今天是个晴朗好天气，云淡风轻，太阳赤luo裸地挂在天空中。苍狼不依不靠如一棵参天古树站姿挺拔站在大窗户边，阳光打在多日不打理胡子拉碴的脸上，非但不觉颓废之感反而增加了男性魅力。

　　　　大学女生寝室卧谈会时，其他人在侃侃而谈喜欢的男性，赫连晓绛总是其中最寡言的。要将自己喜欢的类型具象化太难，赫连晓绛形容不出来也就不能宣之于口。就算是后来的几任男友也是一个偏静，一个偏动毫无相似之处。

　　　　苍狼低着头一心专注于他的冰释刀，手掌划过侧面刀身所过之处寒光溢彩。就连着春日里如此灿烂如此生机的暖阳也丝毫不能为它染上一分温度。苍狼低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打成一个发髻，朴素的刀鞘抵在墙边。赫连晓绛觉得如果以后再有人问她喜欢的类型，她肯定会照着眼前这个场景这么去描述。

　　　　就算赫连晓绛内心百般纠结但时间并没有因她的忧思而慢下一点半点，相反在惴惴不安和胡思乱想中时间相对更加快了，等她再回首天都彻底黑了。这就到了“赫连晓绛该出现的时间点”。

　　　　小黑猫扭着屁股磨磨蹭蹭地走向同一层的，之前用来泡澡的小房间。备用的衣物搭在木施上，她仰起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在战斗状态，猎人依旧会对周围的环境保持较高的警觉性，这成了这一职业人群的习惯。

　　　　九州第一赏金猎人苍狼从一开始就发现偷窥者了，他不用回头，仅凭对方的呼吸和行动就能辨别出偷窥者体型大小，加之空气的奶腥味苍狼很确定偷窥者就是那只锲而不舍尾随他而来黑猫。警觉性不仅让他知道黑猫在窥视自己，也让苍狼起了疑心。

　　　　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苍狼可没有这么讨小孩或者小动物的喜欢，喜欢到一路尾随而来，甩都甩不掉。

　　　　所以当身上炙热的视线一撤离，苍狼立刻放下手中的冰释刀，与刀鞘一同抵放在墙边。他转身出了房间，绕过一面挡路的墙壁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不起眼的木门前站住了。好像这座宫殿的人都极不爱关门，面前这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也是一个德行。大大咧咧的敞开着，一眼看清屋内全貌。

　　　　黑猫，它仰着它可爱的小脑袋，前脚直立后脚弯曲模仿了狼嚎叫时的标准姿势。只是它没叫出声一直保持着姿势固定住。

　　　　这是一间面积极小的房间，就好似在巨大的平面上中划出一个封闭的空间。不压抑，很神秘。它没有窗户，没有掌灯，房门大开室内光源很充足。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吹拂着黑猫丝绒般的毛发。它的周身渐渐泛起朦胧红将所有的光都染上鲜艳的赤红色。

　　　　小黑猫黑色的毛退化，同时小小一点的身躯不断拉长变大，丝绒质的毛发变成了丝绒一般的肤质。从黑猫化身成成人人类，体型差了上百倍。但是骨骼的拉扯力度就令人不寒而栗，但她却没有表现出轻微的疼痛表情，眉头不皱眼睛不眨，似乎已很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