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之赫连晓绛-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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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狼紧随着赫连晓绛往上爬的，看她停下来不动就一时手快一下拍在她屁股上催促道：“上去。”

　　　　拍过来的时候尾巴其实比屁股更加敏感，赫连晓绛脸滚烫连带着咸味的冷冽海风都吹不去这股热气。她“噌噌噌”三下五除二爬到顶，双脚刚落到甲板上，身后苍狼几乎无缝跟上直接跳上来了。

　　　　海上的木帆船造得非常的巨大，是那些一叶轻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每一块船板密度厚度都精挑细选，技术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最显眼的是四根帆桅，都是极高极粗树立的船身中央直戳天际，横向比较，中间最高的那根桅可能比木帆船本身还要高出一些。总体设计上采用纵帆型布局，停靠的时候拉上收紧，行走时放下。帆篷面上带着撑条相当于筋的加固作用，多大的海风吹不散。坐这船漂洋过海才有安全感。

　　　　现代钢筋做成的大油轮比这大的多得是，但是能工巧匠用手一钉一板搭出的木帆船从心理上更加震撼。赫连晓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从船中间部位跑到船头：“哇，真大！”她忍不住吹了一口响亮的口哨：“太帅气了！对不对苍狼？”

　　　　虽已将赫连晓绛归为己有，她称赞木帆船帅气而不是任何一个男性人类，苍狼觉得自己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夜晚视线受限制四下除了黑漆漆的大海就是黑漆漆的天空，但可以想象白天碧海蓝天，巨大的船只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航行是多么的波浪壮阔。

　　　　在夜幕的掩护下，有时几艘、十几艘、有时多达二十几艘的轻舟无声无息的贴过来，卸下乘客又无声无息的划走。最后等终于载完礁石和海滩上的所有乘客。身材敦实声音洪亮的大胡子船长，用挂钟一般低沉的声音宣布：“起锚~”。

　　　　只听大金属链“咔嚓咔嚓”卷起，又笨又重的巨锚缓缓升起，被拉出水面的时候一直往下挂水滴。

　　　　起锚，落帆。落帆是个大工程，每个桅杆上的帆篷要十几个壮汉船员一齐使力才能放下。然后按风向调整方向。然后就是一路的乘风破浪。速度很快却出乎意料的很稳，几乎感觉不到是海洋中航行。

　　　　但是！感知不到波浪的起伏并不是代表就没有起伏。身体是最诚实的，吃错坏了就拉稀，晃晕了就反胃。这就是为什么在看似平稳的大游轮上也会有人晕船。赫连晓绛从轻舟换到木帆船加起来超过一个小时的路程了。

　　　　此时她头晕的厉害还一个劲的想吐，脸色蜡白，身后的猫尾巴堪堪垂下从露出来，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着。完全没有了刚才从船尾跑船头、从船头跑船尾的活泼劲。

　　　　“怎么了？”苍狼立刻发现了不对。

　　　　“我，恶~，好像有点晕船，恶~~。”赫连晓绛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干呕连连的样子让在附近的人避之不及，生怕她真的吐出来，粘上污秽之物。只有苍狼把赫连晓绛往怀中拉过，两人皆是站着这一拉身体几乎重叠在一起靠着，成人字形。

　　　　“外面风大，进船舱休息。”

　　　　苍狼的呼吸和说话声顺着耳根洒下来，赫连晓绛整张脸埋在其胸口不肯动：“不要，闷，更不舒服。”

　　　　难道这样子就不闷吗？

　　　　生了病，说话有气无力。人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总会一下子倒退回孩童时代，向亲密的人展现孩童的任性和撒娇，这是成年人的福利。赫连晓绛秉承不麻烦他人，要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独立自立有担当，这会儿都被难受劲给压过去了，不自觉撒起娇来。

　　　　“好，不进舱。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吧？”现在的情况是赫连晓绛不想说话，苍狼倒逼着自己多说话以转移赫连晓绛的注意力。

　　　　埋在胸口的红色脑袋动了动，她是愿意的。苍狼环视了一周，一下就看中了船体中后位置建在甲板上的船舱，厚实的墙壁刚好可以做靠背。手环过腋下撑住赫连晓绛身体小步一点一点地挪过去，双手搭撑换成托举赫连晓绛，他自己先靠着墙缓慢滑下，坐在甲板上，再将赫连晓绛顺势轻轻下滑。

　　　　身后那面大墙壁刚好挡在风吹来的方向，遮挡住了大部分狂舞的劲风。贴着甲板的裤子和衣服立刻就浸湿了。

　　　　不知何时，海面上飘来一片茫茫白雾。黏得哪儿都是湿漉漉，墙壁上、甲板上挂着成排的水珠，没一处是干的。空气吸饱了水承饱和状态，可它就是憋着一股劲，不来雨。每个人的身上皆是黏黏糊糊的。

　　　　即使躲进船舱也隔绝不掉空气。

　　　　赫连晓绛闭着眼睛，四肢发软完全不想动，把支配身体支配这一项权利全权授予给了苍狼。

　　　　最开始短距离的直线拖移，然后整个人翻转掉个，下滑后仰躺在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上。

　　　　苍狼的身上。

　　　　等等，苍狼身上？

　　　　赫连晓绛赫然睁眼，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摆成了左侧躺着的姿势。苍狼背部搭着一点的墙，半坐半躺成葛优摊的姿势。因他们两人的身材差距，赫连晓绛的头对着苍狼的胸，耳朵恰好贴着胸口。每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鼓动耳膜。身体叠着身体，脚叠着脚两人之间密不可分，没有一丝缝隙。

　　　　这、这多不雅啊。

　　　　真不是她保守，这种姿势就算是身在现代，让旁边人看了，拍了，放在网上被评判肯定要挨有伤风化的批判。赫连晓绛抬起了头，手推开对方想坐起来却被苍狼略微一按，给按回原位。

　　　　“别动。”

　　　　“让我起来啊。”

　　　　“乖，别动。”

　　　　天呐，这样在耳朵边哄着说：“乖”简直就是犯规啊！

　　　　谁不乖乖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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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以命求命

　　　　“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真的。头也不晕，眼也不花，也不反胃了，真的啦！”赫连晓绛弱弱地做最后无力的挣扎。

　　　　“地上太冰太湿，你现在身体虚弱很容易寒气入体生大病。”

　　　　确实是事实，刚挣扎间赫连晓绛一只手伸出碰到甲板，突然就冷得一个哆嗦。

　　　　赫连晓绛决定豁出去了：反正雾气重，别人也看不清楚。反正她埋头在苍狼胸口当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还觉得自己身为现代人，享受前卫的思想和科技比起这里的人要更加大胆出位一些，底线更加的低一些。可是相处的越久，生的事情越多，赫连晓绛已经明白她远不及苍狼脸皮硬。她还在意外界的眼观，苍狼则完全不在乎外在的条条框框。

　　　　他活得自由潇洒，活成了赫连晓绛既羡慕又喜爱的汉子。

　　　　身下带着肌肉散着热气的鲜肉做人肉垫子，赫连晓绛偷偷吞了吞口水尽情享受了。不管环境有多变，只要有人宠着护着安全感就会很足。慢慢的赫连晓绛意识渐行渐远，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眠。

　　　　狂舞施虐的海风在逐渐变弱，最后从微风拂面到完全凝滞。大海平静的像一面光滑的镜子，没有一点波纹。

　　　　空气静止，御风而行的木布船没有了助力自然也停止了前行。无风要摇橹，大胡子船长当机立断号施令，那些年轻壮实的船员们又全部跑到甲板上，一个个撸起袖子，拉着粗很粗的绳子前后站好。收船帆比打开船帆要吃力的多，同样一批船员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巨大的帆篷收起来。

　　　　绳子绕好固定住，船员们呼啦一下从甲板上消失。没一会儿船下面，在之前那些小舟停靠的位置几十个挡板一起打开，两边船桨整齐的伸出来，划龙舟一样整齐的滑起来。人多力量大，船开始缓慢前行。

　　　　以上一连串动作出的动静着实不小，船舱内许多乘客都跑出来看热闹并且站在甲板上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比起其他乘客的躁动，这么一点小闹剧苍狼自己是没有情绪起伏。只是担心的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赫连晓绛，好在她只是动了动睫毛并未被吵醒，苍狼继续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隔绝外在的纷扰。

　　　　赫连晓绛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惊到了，第一反应以为自己没掀开眼皮，接着又误以为自己瞎掉了。不对，瞎掉的话应该是一片黑而不是混沌的白。白雾的密度加重了好几倍，好像有人刷上一层又一层的水雾。都已经到了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的程度。

　　　　巨大的木帆船隐身其中，此时如果有另外的船经过根本就看不见彼此。而甲板上，能清楚的听见周围人们说话声，但看不见人在哪里，几乎就是五米开外人畜不分。

　　　　困在白雾中失去了方向，船静止不动。

　　　　“怎么回事？”赫连晓绛这会儿已经站起来了，站没站相的软靠在苍狼身上问情况。

　　　　嘈杂越来越盛，未知的不安在人群中如易感病毒迅蔓延，人们都自顾不暇了当然没有现两人不雅的睡姿和现在不雅的站姿。

　　　　“没事别担心，起雾了，海上经常会有这种情况。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雾气散掉。”苍狼摸了摸赫连晓绛的脑袋轻描淡写的说道。

　　　　但是眼前的雾气厚实如墙，比雾霾还夸张厉害。两人贴身站着，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却只能看见对方大概的轮廓而已。苍狼深邃英俊的面容雾化之后柔和了很多，变成了朦胧帅。即使看不清苍狼此刻的表情，赫连晓绛也能想象他一脸木然的酷。

　　　　平时基本面瘫，对付敌人的时候严肃认真，对她不经意露出温柔的表情。

　　　　白雾中有人突然想到：“对，谁有指南针，拿出来。”

　　　　“我有、我有……欸，不会动。好像坏掉了。”

　　　　“没用的，进了迷雾阵所有设备无一幸免全部报废，该庆幸它对人体是无害的。”

　　　　“那也不要停啊，直接冲迷雾阵不久好了。”

　　　　“没带脑子就别乱出馊主意，这是在大海上，没头没脑的乱闯偏离了航线就别想再回6地上了。”

　　　　有人提出解决就有人否定，最后一个办法都没用，只能寄托于大胡子船长。

　　　　“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你们给我等着，别搞事。谁要敢搞事谁给我下去。”五短身材肌肉达的船长撂下话来，大家不饿的不就此消停。

　　　　浓雾笼罩下，不知白天黑夜，不知时间的流逝。一部分人镇定下来，大部分的人还是一直在甲板上慌乱的转圈。一直到耗费掉大量体力心力才被迫停下。

　　　　大胡子船长看了看这熟悉的雾气，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迷阵一样的浓雾是航行途中躲不过的阻碍，不管白天夜晚它想来就来，随心所欲毫无规律可循。

　　　　它一来完全遮挡了太阳和月亮，破坏所有能指明方向的指针。而且雾气什么时候散去也无固定，短的五六天，长的十天半个月都有。有一次他们被困了整整一个季度，食物和水准备的很充沛，但有乘客生生憋疯掉了。

　　　　即使等这白雾散掉，在海上飘了那么长时间的船早已不再计划的航线内。大胡子船长只得借着太阳和星星的方位往回走，回到大6上再重新出。出海十次，有十次都不成功属正常。现在这艘船上大概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出行去往鲬国。

　　　　途中只遇到这种阴阳难测的雾阵还属幸运，有时候迷雾过去紧接着就是大海啸，概率非常的大。跟赌大小似的，压中率忒高。这俩也不知是什么因果关系它来它就来。

　　　　大海啸可不是开玩笑的，九死一生的险情。大胡子船长安排了轮班，命令其他船员们都下去休息，保持体力。

　　　　求命就得用命赌，而这条船上的船员们代价更低，他们是为了钱。

　　　　没有流水的声音，没有风的声音，除了没有规律的彼此起伏鼾声。什么都不能做那么最快的打时间的办法就是睡眠。船舱和甲板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一些有经验的人带着厚被子裹成一团儿但没一会儿连被子都湿答答的，他们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忍耐着。

　　　　想得到，总是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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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小小社会

　　　　之前逞强嘴上说身体不要紧了，但其实赫连晓绛还是一脸菜色。

　　　　“还不舒服？”

　　　　“嗯。”

　　　　赫连晓绛低垂着脑袋像一朵许久照不到太阳的向日葵。混沌中她也已察觉到身体不对劲，不是单晕船这么简单。即使再累再不舒适，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至少也应该恢复点。但完全没有，她的精神更加萎靡困沌。

　　　　在平稳的甲板上她像喝醉的酒鬼一样，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

　　　　赶在赫连晓绛摔倒前苍狼一把擒住她的上手臂。还故意施了力气，可是被掐的人没给出一点反应。苍狼皱起了眉头：“等一下，别睡。”他一边说一边将人半搂着半抱的带进船舱。

　　　　除了甲板上立着大船舱，整个巨大的船体中间其实都是镂空的，被隔成一层一层的船舱。最底下一层是动力室，等距位置上绑有二十来只大船桨，没有风力就靠船员们坐在固定的位置上，齐心协力划动这艘大船。当然它的入口是另外独立的。

　　　　而从这边入口往下只能通往一到三层的船舱。一、二层基本就是让人休息空船舱，第三层是放置生活用品和食物的仓库。船员和乘客挤满第一层，苍狼扶着赫连晓绛进来根本无从下脚，于是乎一提气索性将人打横抱起来，轻松得跃过地上拥挤的人体，下到了第二层。

　　　　与甲板上之上的船舱和一层船舱比第二层没有一点人气。黑暗里煤油灯下，依稀辨出稀稀拉拉两三个人影。空气潮湿中混合着食物和酒精的味道，更多的是霉的臭味。大概因为如此才这么少人。苍狼很满意，刚好可以不受打搅。

　　　　小心翼翼将赫连晓绛放下来，指尖挑开散乱的丝划过额头的瞬间，苍狼的手稍一停滞，两条乌黑的浓眉皱的更紧了。从甲板走下来的这一会儿功夫赫连晓绛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虽睁着眼睛却目光散乱，无焦距。肌肤如冰块僵冷，呼出的气体却比常人的炙热。

　　　　离开獣国时靑仑就在一旁告诫过，赫连晓绛的身体看似恢复了，内里却是虚的。养得好，自然逐渐就康复了，但是往坏里差的话，谁也不知道最坏的情况会变成怎么样。

　　　　苍狼懊悔自己考虑得不周全，一心担忧赫连晓绛体内激进属性的血液会突然爆，或者意外出血爆，于是乎他带着人心急火燎的就上路了。苍狼他自己从未被细心呵护过在这一方面他懂太少。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私心吧。连苍狼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被赫连晓绛规划的未来给彻底迷住了。

　　　　就他们两人居住在看得见海的房子里，每日一出门便能看见浩瀚宽阔的大海。他那颗一直干涸空虚的心被蔚蓝宁静的海和赫连晓绛整个人填得满满当当。另一种设想是以走遍九州大6每一片土地为目标，或走马观花或深入游历。不管是哪一种生活都那么的美好，让苍狼心向往之。

　　　　过于美好未来畅想不小心就变成了**，冲昏人的头脑。就像是驴子头顶吊着那根左摇右晃的美味胡萝卜，望眼欲穿口水直流。

　　　　“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苍狼喃喃的说道，是在保证也是说给自己听。

　　　　“嗯~”这一声当然不是赫连晓绛的回应，而是无意识的呢喃。

　　　　这个时候赫连晓绛正深陷身体不适的泥沼中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了什么，别说的话钻不进她的认知里，就算是别人在她耳边放鞭炮这个时候她都可以选择忽略不理会。身体的不适影响到了感知系统，她不理会外在温度的高低，不理会地板的舒适度，总之就是掉入了封闭的深渊中。

　　　　这种感觉特别类似几宿几宿的没睡觉，生理和心理上极度疲惫，逼近临界值，可是就是着了魔一般的睡不着。灵肉分离，不可调和。难受到即将让赫连晓绛放弃挣扎，堕入深渊。站在深渊边缘就在她要一头栽进去之际突然就被某股力量往后一拉。

　　　　天人合一，魂体归位。

　　　　感觉回来，跟着一起回归的是人类婆妈的挑剔。赫连晓绛先是立刻察觉了屁股底下又湿又冰又硬，完全没有沙舒服。再来说不出来的臭味四面八方的涌入鼻孔，她试图努力抵抗但没有效果，除非把自己憋死掉。那么多糟糕的感觉中也有它好的一面，比如源源不断从背后灌入身体的气。

　　　　这一股气就是一剂强行针，让人立刻“死而复生”。后慢慢地清醒，意识虽不是很清赫连晓绛还是认出身体内熟悉而温暖的热流：“苍狼……”

　　　　苍狼贴着她单薄的背纹丝不动：“嘘，别说话。”

　　　　“够了啊……不要再给我输内力了。”赫连晓绛有点生气了。内力和气是武者之本，九州第一猎人也不能不懂分寸的虚耗。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幽暗的船舱内，有人抬起头朝出声音的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去。机敏辨世非礼勿视，命才长久。

　　　　“真的不要了。”黑色的长尾巴缠绕着苍狼的手腕，赫连晓绛极力反抗。

　　　　爱是相互的，无私奉献牺牲不会加深爱意，而是让另一半痛苦。苍狼见赫连晓绛这样坚决，于是松了手。两人之间赫连晓绛是更固执的一方。苍狼隐藏的宽容属性比细心温柔更加难得。

　　　　接下来日子除了等待就是等待，耐心等待着白色浓雾尽早散去。赫连晓绛大部分时间在沉睡，醒着的时候不是吃饭喝水就是跟苍狼练功。

　　　　木船巨帆，忌生火。烧热的食物根本不会有。入口的食物都是容易长时间储存的，沥干了水份的干粮在口感上千篇一律。白雾模糊了时间的流逝，根本不知此时该是暮色四合还是青天白日。

　　　　等待是枯燥的、等待是无聊的、等待不仅需要耐心而且能训练人心。

　　　　等待也能看出人心。

　　　　从镇定到吵闹，再到故意找茬打架斗殴，小小的船上社会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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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正义邪恶

　　　　漂浮在大海中央，陆地遥遥，孤立无援的感觉真是特别的明显。这个时候，恰是弱者的孤立无援助长了某些人的无赖和恶意。

　　　　暂时无处可去的帆船上，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先是暗搓搓的拉帮结派，拉拢了几个没多少良知底线的小弟就开始了在船上到处仗势欺人、耍无赖、占便宜。这一组人同这大雾一样，惹人讨厌但又暂时摆脱不掉。这船上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人妥协，有人弃车保帅，有人明哲保身。这些人都选择了缩在墙角一边，努力把自己透明化。不做一丁点反抗。

　　　　无赖们最会察言观色，自然不会主动招惹那些强的人和原本就成小团体的人们。这样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是负面的情绪就像苔藓在这艘湿漉漉的木帆船上悄然蔓延开。

　　　　但始终人是向善的动物。恶善双生，时间一久那些没有被损害到利益，置身事外的人也看不过眼。第一个跳出来的人让赫连晓绛很意外，是一位头发花白背部佝偻着的老妇人，外形就像是一只伸不直的九节虾。是那位对赫连晓绛的问题翻白眼的老人。

　　　　性子耿直的人，某些场景中特别不受待见，放在另一种场景中这种人又变得非常的可爱可敬。她先站出来呵止了无赖们抢夺另一位老人的金戒指。

　　　　这段时间这个面目丑陋的大无赖在船上横着走，随意夺走他看上的任何物品。他已经被这种“无上”的权利给刺激的忘乎所以，飘飘然了。突然间，第一次经历了来自外在阻力，美好的泡泡瞬间被人戳破，他很生气也很诧异。大无赖转过头去，结果一看，出声的不过是一位身材矮小、后背佝偻、肌肉萎缩的老女人。

　　　　他笑了，肆意大笑。站在他身后的跟班们也跟老大哄堂大笑，当面嘲弄。

　　　　“我说这位老奶奶，您这老胳膊老腿的就省点力气，站着都吃力了，好好的躺着不动多好啊。不要再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了。”

　　　　“你们这些乳臭味干的小子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做这些丧天德的事情。”

　　　　老人个头气势上一点都不输。

　　　　大无赖丑陋扭曲的脸变得更加的丑，他失掉了嘲弄之心急于再次树立威信，也急于发泄恨意：“好，好，好。警告没有用，那么别怪我们不尊老了。”

　　　　刀和剑在白雾中显得死气沉沉，丧失了兵器该有的犀利之色但它们依旧能取人性命。且看现场架势，这伙人不杀掉老人誓不罢休，跪地求饶也无用。

　　　　没有人跪地求饶。

　　　　而且在这个时候形势急转，谁都没有想到，那些独善其身的有钱人带着他们的保镖们站在老人身后，还有那些被欺负的人都站了起来。

　　　　看来正义和恐怖一样都是可以感染他人。

　　　　甲板潮湿到都有条件长出成群的蘑菇了。

　　　　甲板上十位轮班的船员们负手立在各自的岗位，在白雾的掩护下个个做壁上观，没有人出手甚至出个声去阻止。面对大帆船里上演的百态，这些船员的身体姿态没有一点细微改变。从表面上看似乎就是无情冷漠，但深究起来确是为了大局。

　　　　船上所有的船员只有一个终极目标，负责的整船的安全。安全在大陆和鲬国来往，这其中不包括维护船上的秩序。大胡子船长用铁一样的纪律管理着手下的船员。

　　　　海上行船每一趟都非常的凶险，稍一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