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弑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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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很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见张若瑶他们走过去，那重伤的人枭不再挣扎，待他们走到近前，人枭突然对着张若瑶磕起头来，口里还发出含含糊糊地怪叫声，听起来很是凄厉。

　　　　张若瑶的神情变得更加阴郁和凝重，她对伏在地上的人枭沉声道：“太晚了！若是未完全魔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今纵是总会长大人在此，恐怕也无能为力了……我知道你无处容身的艰难，也知道你心中的苦，不如，就让他们帮你超脱吧。”

　　　　话音刚落，人枭就拼命摇头，怪叫声更加撕心裂肺，令闻者揪心。摇完头，他又拼命磕头，还发出呜呜的哭声。玄龙在一旁见了实在不忍，刚要向张若瑶发问，张若瑶却已经转身走向马车，并示意玄龙一同回去。

　　　　“会长，那人枭是什么意思？”刚走出几步外，玄龙忍不住问道。

　　　　张若瑶一言不发，继续前行。

　　　　“会长，那人枭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到底……”

　　　　未等玄龙说完，张若瑶即打断他，令他上车再说。玄龙只好暂且作罢，默然随她回到马车上。一进车内，张若瑶即将车门、车窗一并关上，然后独自在席间闭目静坐，全然不提人枭之事。玄龙数次问及，张若瑶均默不作声。

　　　　不一会，车身微微晃了晃，玄龙能够感觉到它已经向前开进。就在这时，张若瑶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脸上的凝重好像也一下子消失了。玄龙感觉不对劲，忙打开窗户往人枭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有一滩污迹，而人枭却已不知去向。

　　　　“那人枭呢？”玄龙急问道。

　　　　张若瑶抬眼看着玄龙，神情肃穆道：“它是一只魔兽。”

　　　　“可是，它看起来很可怜！”

　　　　张若瑶的语气依然肃穆：“我知道它可怜，我也同情它，但是它与我们不同。”

　　　　“她们把它怎样了？是不是杀了它？”玄龙的语气开始有些许责备的意味了。

　　　　张若瑶向车外瞟了瞟，避开玄龙犀利的眼神，语重心长道：“这是它最好的归宿……”

　　　　玄龙轻叹一声，斜靠在车厢上，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看它并不想死啊……”沉默了片刻，又道：“圣犀马不也是魔兽吗？为什么就不会被杀呢？”

　　　　闻言，张若瑶心头一惊，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圣犀马存在已经几千年了，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她来考虑，可是，玄龙这么一问，却如一记闷锤砸在心头，让她觉得很难受。

　　　　而玄龙并没有想要张若瑶回答，他稍顿片刻，忽又问道：“会长大人，刚魔化不久是什么意思？”

　　　　张若瑶不知玄龙为何有此一问，她见玄龙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不像另有计较的样子，于是暗暗理了理头绪，谨慎地答道：“就是刚刚完成魔化过程，完全变成魔性。”

　　　　“他，之前是不是人？”

　　　　张若瑶故作糊涂，问他所指何人，不过，被玄龙忽然抬眼一看，原本心中就觉有愧，所以更加心虚，于是忙打了个哈哈，点头示意玄龙猜得没错。

　　　　“为什么会这样？魔化的情况不应该只会发生在魔域吗？怎么身在灵州也会被魔化呢？”玄龙一脸的疑惑。

　　　　被玄龙如此一问，凝重之色重又爬上了张若瑶的脸庞，使她原本端庄华贵的容颜竟然添了几分沧桑感。她起身走到窗边，远眺群山，好一会，才轻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得从十三年前人类和魔族的结界大战说起……”

　　　　对结界大战，玄龙早有耳闻，加入仙盟后，对这一战也作过一些了解，但知之不详，只知道此战奠定了灵州的安宁，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跟魔化有关系，所以，当张若瑶提起时，他大感意外，本想细问，却见张若瑶的神情似在回忆那段往事，于是欲言又止，只倾耳细听。

　　　　十三年前，即灵历6040年，魔族在魔尊英轩和灵后飞灵的带领下，进犯灵州，数百万魔族大军压境，直逼灵州西北要塞圣塔城，妄图一举摧毁圣塔。由于圣塔是人类抵御魔族的结界核心，形势危急，灵州王东方睿率灵州千万大军与之相抗，决战于圣塔山下。然而，魔族高手如云，尤其是魔尊英轩和灵后飞灵，更是无人匹敌，如此，灵州大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眼看圣塔即将不保，千钧一发之际，仙盟盟主玄天与夫人丝竹率灵州各大仙派仙使赶来支援，合数百仙使之力，结下伏魔大阵，与魔族众高手死战月余，终于重创魔族，只此一役，包括魔尊英轩和灵后飞灵在内的魔族高手损失上百，灵州王东方睿趁机率军反扑，魔族大败而逃，自那以后，再也不敢轻犯灵州。

　　　　人类大败魔族，本是幸事，然而人类损失亦不轻，仙盟盟主玄天和夫人丝竹，另有各大仙派仙使高手近百人，尽数陨落。在他们陨落之后，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灵州人们的面前，就是结界的加持问题。

　　　　在灵州与魔域的边境，有一个巨大的结界，结界的核心就是圣塔，而这结界的作用就是屏障来自魔域的魔气，以保护灵州万物免遭魔化。每年，灵州的仙使们都要通过圣塔对结界进行加持，灌注仙力以维持结界的强度。然而，结界大战之后，灵州仙使高手损失大半，极大地影响了对结界的加持，从而导致结界强度逐年减弱，以至于在一些地方开始出现漏洞，使得一些魔气侵入到了灵州境内，对就近的人或物进行了魔化，也就出现了人枭、魔兽之类的怪象。

　　　　听张若瑶讲完，玄龙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遂问其情形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张若瑶微微颌首道：“各地报告的魔化事件越来越频繁，天使公会炼制的清魔丹也越发供不应求了。”

　　　　玄龙眼睛一亮，问道：“清魔丹有何作用？”

　　　　“清魔丹是一种防止人们被魔化的丹药，服用之后，在一个月内可免遭魔化。”张若瑶顿了顿，接着道：“前面有一个村庄，估计会需要清魔丹，可是这种丹药我们手头上已无多少，趁这会有空，你和我一起再炼制一些吧。”

　　　　玄龙默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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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诱杀

　　　　玄龙之前虽然学过炼丹术，但都是最基础的炼制法，只能炼制一些低级的药材和丹药，而清魔丹属于凡品五阶丹药，需要炼丹术至少达到凡境五阶以上方能炼制。不过，张若瑶知道玄龙的精神力修为已经达到凡境十二阶，只要稍加**，他的炼丹术即可迅速达到凡境五阶以上。

　　　　由于炼制清魔丹的药材比较紧缺，为了保险起见，张若瑶用一些较为常见的凡品二阶至五阶的药材给玄龙练习炼丹术，结果却大出意料，所有药材的炼制均一次成功，而且品质也非常高，这令张若瑶对玄龙的炼丹天赋暗自惊叹不已。

　　　　当玄龙将一枚中复灵丹炼制成功时，就意味着他的炼丹术正式晋阶到凡境五阶了。本来，玄龙可以继续尝试炼制更高阶的丹药，但是马车上所备的药材并不多，而且很快就要到前面的村庄了，他们得抓紧时间炼制清魔丹，因为张若瑶并不想因为要为村民炼制丹药而耽误前往圣塔城南郡的行程。

　　　　此时，距下一村庄尚有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张若瑶和玄龙都无暇它顾，全心投入到清魔丹的炼制中。

　　　　连绵的群山间，一条宽敞的黄褐色土路时隐时现，圣犀马车如白色闪电疾驰而过，带起一缕薄尘，沿途时有飞鸟惊起，慌慌张张往林中更深处掠去，只留下声声尖唳，扰人心绪。

　　　　终于，最后一份药材被玄龙投进丹炉，炼成了清魔丹，张若瑶将它从丹炉里取出，稍稍端详了一番，只见它色泽金黄，圆润光滑，这品相竟然比自己炼制的还要好。她不由摇了摇头，心中一阵自嘲，接着将丹药收入丹瓶中，然后对玄龙说道：“初次炼制这么多丹药，你也该累了，先休息一下，前面很快就要到龙泉村了。”

　　　　玄龙的精神修为已经达到灵境，炼制这些丹药，对他来说，其实并不觉得累，只是灵气有些不济罢了。他本想说自己不累，但见张若瑶已经坐下闭目养神，便也不再多言，干脆修炼起水属仙法来，以补充体内灵气。

　　　　如此，又过了一阵，玄龙正修炼仙法，忽听到车门敲响，有人禀告已到龙泉村，他便从修炼中退出。此时，张若瑶也已经起身，她微笑着对玄龙点了点头，示意玄龙随她一起下车。

　　　　走出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带依山傍水的建筑群掩映在林荫之间。

　　　　马车停在村庄的牌坊下，一群村民簇拥着一位白发老头恭敬地等候在马车前，老头看起来年逾七十，身子骨硬朗，精神头也很足，他正神采奕奕地冲着玄龙他们微笑，见张若瑶走下马车，立即迎了上来，抱拳行礼道：“拙老汉率本村老小恭迎仙使大驾！”

　　　　张若瑶立即扶住老头的双手，连称免礼，转而说道：“好久不见，郭老越发老当益壮了！”

　　　　“呵呵，托仙使的福！飞扬小仙使没随你一起来吗？”

　　　　“我此次是专程去圣塔城南郡办事，顺道来龙泉村看看大家。”一边说着，张若瑶将玄龙让到郭老面前，接着说道：“这位是玄龙，也是我们公会的天使。”

　　　　郭老忙向玄龙抱拳行礼，道：“欢迎玄龙小仙使光临敝村！”

　　　　玄龙何曾受过如此礼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连小脸也一下子涨得通红了。张若瑶在一旁扶了扶郭老，微笑道：“郭老不必多礼，他还只是个孩子。”

　　　　郭老笑着摇了摇头，便领着张若瑶等人往村里走。路上，张若瑶问起村里的境况，郭老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然下来，见状，张若瑶心中也大致猜到了几分，于是又安慰郭老放心，并告知给大家带来了清魔丹，郭老的神情这才转忧为喜。

　　　　从牌坊往村里径直走两三百米，迎面是一栋稍有点气势的屋子，便是龙泉村的议事厅，青砖蓝瓦，高高的门楹上挂在一块匾额，上书“和气”二字，笔力苍劲，肃穆之气喷薄欲出。郭老将张若瑶和玄龙请进议事厅，尚未落座，便有一青年壮汉跑进来禀事。

　　　　壮汉见张若瑶和玄龙在，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憨笑着对张若瑶见礼，对所禀之事却支支吾吾不敢多言。张若瑶意会，借故回避，郭老忙制止，又厉色瞪了壮汉一眼，佯怒道：“郭琅，有事就说，张仙使是我们的恩人，不必顾忌！”

　　　　郭琅连声称是，禀道：“村长，龙泉门的仙使们已经布置妥当，要我过来请示是否还有其它交代？”

　　　　张若瑶听到龙泉门，暗觉惊讶，这龙泉门是位于龙泉山上的一个小仙派，今日在此所为何事呢？难道也是为魔化事件而来？可是各仙派向来都少与民间往来，而魔化事件也都是由天使公会和民会来处理的，何以这龙泉门会插手呢？

　　　　郭老答道：“无它交代，布置妥当，即可开始。”

　　　　“是！”郭琅告退，未待出门，忽又回转身，问道：“村长，您老是否需要去看看？”

　　　　郭老用力将手一挥，示意不去，转念想了想，答道：“今日张仙使大驾光临，就请仙使与我一同前去吧。”

　　　　张若瑶问去看何事物，郭老不答，只说去看了即知，既然如此，张若瑶也不便多问。于是，郭琅在前带路，郭老、张若瑶和玄龙三人相随，不紧不慢往村子里处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处空旷平地，上有一颗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几乎遮住一半平地，在另一半平地上，此时正立着一个数米高的木架，架子上悬吊着一只三岁孩童大小的怪物。

　　　　玄龙站在平地边缘，遥见那怪物，心中不由一颤，只见那怪物全身长毛，手足如爪，头上长角，背上长鳍，身后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而它的面部依稀还能看到人类孩童的印记，这不是一个小人枭吗？他们要对他怎样？

　　　　张若瑶自然也已经看到了小人枭，她皱了皱眉，有点担忧地瞥了一眼玄龙，遂问郭老这是怎么回事。

　　　　“敝村有一家人不幸被魔化，我们本想将他们就地处决，以免祸害他人，不料两个大的逃了出去，留下这个小的……”郭老说到此处，又凑到张若瑶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们想用这小的作诱饵，把那两个大的一并诱杀了。”

　　　　说完，郭老神色得意，自称这是他想出的妙计。张若瑶听了，勉强挤出笑容，心情却是更加沉重，又问他们打算如何诱杀。郭老不说，只神秘兮兮地带着他们俩来到不远处一栋房屋，登上屋顶的阁楼。

　　　　上了阁楼之后，玄龙发现这里已经有两人在，身上竟然透着仙气，想必就是龙泉门的仙使了。这两位仙使见了他们，不以为意，只是露出微微的意外之色，待听了郭老介绍，态度才变得恭敬起来，立即向张若瑶行仙使之礼，对玄龙虽然不再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也没有显得特别重视，在他们眼里，玄龙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晚辈而已。

　　　　对于他们的冷淡，玄龙并不在意，他也按照仙使礼仪向他们行了礼。从介绍中，玄龙得知这两位是龙泉门的长老，年长而且胖的那位叫扬成光，廋的那位叫丁一先。

　　　　见过礼之后，丁一先便开始向郭老介绍诱杀的布置情况，末了，还特意酸溜溜地请张若瑶做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张若瑶笑答自己是碰巧有这机会观摩学习，岂敢班门弄斧。

　　　　郭老听出弦外之音，忙满脸堆笑解释道：“丁仙使别误会，张仙使是敝村的大恩人，今日路过此地，老夫自作主张请她前来与龙泉门众仙使相见，以叙缘分。”

　　　　闻言，杨成光哈哈笑道：“郭老放心，张仙使能助一臂之力，我们求之不得，岂会见怪呢！”

　　　　张若瑶接话道：“消除魔族，是我们的义务，不过，今日我等实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请见谅！”说完，便要告辞。

　　　　杨成光忙道：“别急！我们马上开始了，不出意料的话，片刻即可完成，张仙使不妨稍待片刻，为我等压阵。”

　　　　张若瑶想了想，转向玄龙，说道：“既然如此，玄龙，你就借此机会，向各位仙长好好学习学习吧！”

　　　　玄龙点头答应。

　　　　接着，杨成光收起笑容，和丁一先对视一眼，示意其下令开始。丁一先走到阁楼窗前，挥手做了一个手势，便见平地的大树下走出一个人来，手中拖着一条长鞭，径直走到小人枭旁，然后狠狠地一鞭子抽在小人枭的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听起来，特别刺耳。

　　　　与此同时，小人枭发出一阵痛苦而凄惨的哀嚎，令玄龙心里揪揪发酸。玄龙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啪！”又是一声鞭响，小人枭哀嚎得更凄厉了。

　　　　玄龙暗暗咬了咬牙，轻唤张若瑶道：“会长，我们可不可以先走？”

　　　　其实，这种用虐待小人枭来诱杀大人枭的手段，张若瑶也打心里不想再继续往下看，便点头许可，遂借故向郭老和杨成光他们请辞。可就在这时，平地那方传来一阵呼喊，将大家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不知何时，悬吊小人枭的木架已经被五六人围住，他们中间站着一只成年人枭，从它丰满的胸部可知，这是一只雌人枭，雌人枭的背上正背着那只小人枭。

　　　　“快逃啊！快逃啊！”玄龙心中焦急地呼喊着，他很同情它们，也打心里敬重这只舍生忘死前来相救的人枭母亲，只是他不明白，它为什么还不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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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围猎

　　　　围住人枭的那几人谨慎地向前，慢慢缩小包围圈。

　　　　雌人枭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并挥舞手臂，作威胁状，连身后的木架也剧烈地晃了几晃。

　　　　玄龙这才发现，有一条粗大的绳索套在雌人枭的脚踝上，而另一头正好系在木架的柱子底下。看来，雌人枭是中了龙泉门的机关了，玄龙不由暗骂了句“卑鄙”。

　　　　丁一先收起得意的笑容，问何成光道：“还有一只没出现，要不要再等等？”

　　　　何成光捻了捻下巴上那几个稀疏的胡须，沉吟道：“既然来了一个，就先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丁一先默默点头，遂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当下，那包围的几人中一位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挥剑攻向人枭，剑影飘忽，攻势凌厉。相比之下，那雌人枭却是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味躲避，看起来全然不懂攻防之道，再加上被绑了一条腿，连躲避也是诸多羁绊。

　　　　不多时，雌人枭身上就着了几剑，鲜血四溅，所幸创口不深，未伤及筋骨。

　　　　又过了一会，黑衣青年仍然没有拿下人枭，他不由有些心急。这时，包围的人中，有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出言讥讽他不是在打斗，而是在打情骂俏，他就更恼怒了。情急之下，他改变策略，将攻击转向雌人枭背上的小人枭。

　　　　雌人枭背着小人枭，行动多有不便，面对黑衣人的全力攻击，更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突然，黑衣人高高跃起，飞过雌人枭的头顶，然后回身一剑，刺向小人枭。雌人枭原本被黑衣人逼得后退不止，没料到黑衣人突然从身后攻来，如此，躲避已是不及，她果断转身，先将小人枭躲开，然后伸手抓住剑身，同时抬腿狠狠地踹向黑衣人。

　　　　“嘭”的一声闷响，黑衣人被雌人枭踹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狼狈地爬起时，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那雌人枭抓住剑身的手指也被齐刷刷切下一截，血流如注，将她全身的棕毛都染成了血红，看上去，格外狰狞。

　　　　雌人枭握住手的伤口，发出一声哀嚎，听着既愤怒，又哀伤，还有一些绝望，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发出的苦苦哀求。只可惜，今日，恐怕没有人能懂她，也没有人愿意放过她。

　　　　她回头看了看背上的小人枭，禁不住流出两行血泪。

　　　　看着这一幕，玄龙忍不住眼睛发酸，他左右看了看，却见众人除了张若瑶之外，皆是得意之色，全无恻隐之意。

　　　　张若瑶似乎感受到了玄龙的目光，转过头了，刚好与他四目相对，见了玄龙的眼神，她心神不由一震，忙掉过头去。

　　　　“郭老，是否该结束了？”张若瑶突然问道。

　　　　众人皆未料到张若瑶有此一问，并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郭老干咳两声，向何、丁二位长老投去询问的眼神。

　　　　何成光意会，干笑道：“张仙使稍安勿躁，待我们杀了那魔兽……”

　　　　“不必了，我们天使向来都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并不喜见杀戮，尤其是见不得没人性的。”未等何成光说完，张若瑶打断道。

　　　　玄龙听了这话听，不由暗暗为张若瑶叫好。

　　　　然而，龙泉门的那两位长老却被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是丁一先，简直就是七窍生烟，立马就要翻脸。何成光暗暗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沉住气，他这才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张若瑶。

　　　　何成光又捻了捻胡须，话中带刺地说道：“消除魔族，乃我辈责任，张仙使惧怕血腥，若要回避，请自便！”

　　　　张若瑶冷哼一声，便领着玄龙走下阁楼。

　　　　郭老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尴尬，忙向何、丁二位长老道歉，又急急忙忙下了阁楼，追上张若瑶二人，给他们赔不是。张若瑶并非蛮不讲理，对郭老倒是没有责怪之心。

　　　　三人出了屋子，正面即是那块平地，此时，那几人已经展开了新的攻击，而且一改之前的单打独斗，几人同时进攻。雌人枭显然招架不住，接二连三中招，哀嚎声连连。

　　　　张若瑶本打算径直离开，可不知为何，脚下却不由自主往那人枭走去，在他们的打斗圈外停下，淡淡地说道：“你们且住手！”

　　　　闻言，那几个进攻的人均是一愣，然后停手退后数米。其中一人问道：“尊驾意欲何为？”

　　　　张若瑶并没有想过要过来干涉，她完全是出于恻隐之心的本能，被问起时，她脑中一片茫然，遂摇了摇头，却是皱眉不语。

　　　　就在这时，那雌人枭突然跪倒在地，朝张若瑶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同时口中不停地喊叫着，只是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见状，张若瑶抬眼看向雌人枭，却见她背上的小人枭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那眼神竟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若瑶心中一懔，默默想了想，突然失声叫道：“你，你是小乐子！”

　　　　小人枭使劲点头，口中咿呀不止。

　　　　张若瑶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对母子，竟然会是她在龙泉村最亲近的人，她曾经在他们家小住过一段时日，她记得，他们一家三口过得非常幸福快乐……

　　　　郭老说他们一家人被魔化了，那小乐子他爸呢？

　　　　难道是路上遇到的那个人枭？

　　　　那个被自己处决了的人枭？！

　　　　张若瑶不愿再想下去，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玄龙突然一声惊呼，同时向人枭扑去。

　　　　只见原本退开的那五人，趁雌人枭不防备，突然发起袭击，同时挥剑攻向雌人枭。

　　　　可怜雌人枭尚未反应过来，五把利剑就已经狠狠地插入了她的身体，她痛苦地回头看了看小人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