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风颂天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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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我终于会老了

　　　　华沁将我抱到我在皇陵中住的寝殿，帮我换了一身干的衣服。

　　　　我有些难受，眼皮抬不起来，便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龙苏在我床头等着，握着我的手，华沁在另一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部下帮他在伤口上抹些药膏。看来他们在闯进来的时候废了不少力气，我再设得狠心一点他就没命了，他还是闯了，这样的无畏让我看着有些难受。

　　　　龙苏喊了我一声“姐姐”，他停下擦药，走到我床头来。

　　　　我说：“药熬了没有？给他服下了没有？”

　　　　“熬了！”龙苏点头，我要起床来，现在已经比先前有了些力气，他强摁着我躺下，让我休息，我是个拗不得的人，他只好下了狠令：

　　　　“你若是这样，我现在就出去，将他一刀了结了！”

　　　　我说：“也好。”你了结了他，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到地下当一对鸳鸯也好。我这顽固的毛病，常常令三师公头疼，他恨极了我这样，所有的人都恨极了我这样，我也拿自己没办法。他说：

　　　　“虽然你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但是你得遵守承诺，你还是要嫁给我的。”

　　　　我说：“好。”我现在只想见他，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华沁将我抱了出去，他还躺在玉棺里，一言不发，一丝不苟，连呼吸也没有。但是我知道，他会醒过来的，他在梦里告诉过我，我不相信那只是一个幻象。

　　　　指尖抚上他的鼻子，我却忽然一阵眩晕，鼻子一阵温热，一滴鼻血流出来，打在了白色的玉棺上，溅出一点点水沫。我的血竟然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黑得有些恐怖，我有些被吓到。

　　　　华沁又将我抱了回去，和龙苏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帮我止住了血，忙得有些手忙脚乱，我却看着天花板有些泰然，不大管事。

　　　　龙苏看着我这个样子，又没骨气地哭了起来。

　　　　我也看看自己，像一坨死肉，连手也举不起来了。我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想休息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石室里安安静静的，我似乎已经见到佛祖了，头顶一簇小金光，坐着一顶小莲花，出现在天花板里，张着他那红莹莹的大嘴，跟我说：

　　　　“慕容镜，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倒霉吗？因为管你的人是我，可是你却还整天不是喊上帝就是喊老天的，他们却不搭理你，我想，你既然不喊我，那我也不理你好了。”

　　　　佛祖啊，我错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在这个关头卖萌呢？这件事你也有错，如果你早点说管我的人是你我一定把佛祖天天念在嘴边的。佛祖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佛祖大人给了我一个很长的梦，说我归西了也要给我一个好梦，所以这一觉，我睡得有些长，体力也有些恢复了。可是醒来的时候，白凤还是没有醒，华沁在就着我的面子才委身出去照顾他了，只有龙苏在我床头守着，在我入睡的时候她跟我讲了很多很多话，都是以前那些我都快要记不起的画面，讲着讲着，就一个人哭了起来。

　　　　龙苏才是我这段穿越之旅里面陪伴我最久的人，从我来的那一刻，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从头到尾，只有这个女子没有背叛过我。以前我想过的，我虽然对龙苏好，但是我对席姝也好，连席姝都背叛过我了，龙苏会不会也背叛我，所以我自己是有一些疏远她的。她用自己的心向我证明了她永远是我身边永远不会凋谢的花。

　　　　我伸手，抹掉她的眼泪，我说：“最近你总是哭，哭得眼睛都肿了！都一个老人家了怎么还那么矫情？”

　　　　她怒：“你也是老人家，怎么还做这等冲动的事情？”怒了一句话，便怒不下去了，又回想起以前那些糊涂事，说：“姐姐，你知道你这人有多么讨厌么？那时候，你将我留在医馆里养病，为了筹医药费，你连乞丐都当了，那时候我怕你伤了自尊，所以才躲在墙角看着你哭，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么？”

　　　　“姐姐，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说：“白凤会替我照顾你的！”

　　　　她说：“他那么闷，会闷死我的。”

　　　　也是，那龙苏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她说：“我看到华沁哭了。”

　　　　我自然知道华沁动情了，佛祖待我不薄，临死之前还有一个人死心塌地地喜欢我，只是我小心眼，把这些情情爱爱都抛之脑后，眼里心里都是一个人。

　　　　爱当是什么样子的，相信我们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个谱，慢慢谱成了形，长出了芽儿，开出了花，花开满地，一落倾城。

　　　　我这一生的情情爱爱都乱得很，我都不知道怎么理清了，归根究底是因为我情商太低，把这些都看得太淡，只记得自己去为一些事情奋不顾身，不想身边竟然守候了那么多人，随便一回头，就能幸福一辈子。

　　　　可是我是个炮灰命，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长发添了一缕白丝。

　　　　佛祖！我终于会老了！

　　　　对于添的白发，我竟然有些小激动。

　　　　龙苏将我扶了出去，给白凤把了一脉，脉象平稳，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失败的迹象，这么躺着也令人着急。华沁说：

　　　　“风清昆仑草已经慢慢产生作用了，但是还不会醒那么快的。”

　　　　我握着他的手，终于也有了正常人的体温，他的发丝有些湿润，想必是出汗了，那是健康的征兆。他果真恢复得很好，我略感欣慰。华沁看着我这一头白发，说：

　　　　“你的头发……”

　　　　我得意：“你看，我就要变成一个老太婆了，你现在说不娶我还来得及哦！”

　　　　这么一说，他抱起我就要往外走，我喊道：“你干什么？”

　　　　他拧着眉头道：“我会娶你，只是现在真的不能等了，你跟我回墨兰国，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吕雉曾经告诉我，不要小瞧了一个男人的深情。如今他的爱太强大，我都无法抵挡。我回头看了眼躺在玉棺里的白凤，也罢，反正我是等不到他醒来了，这一面，又何必跟他相见呢？躺了这二十年，没准他早就在二十年前忘了我了。

　　　　那么，我索性死得远一些，他醒来也记不得我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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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华沁的家

　　　　你看，我这些年做的这些，图个什么我都不知道，很轻而易举就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但是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华沁，他年纪轻轻的就娶了一个老太婆，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么？

　　　　他柔情似水，帮我换上了红嫁衣，站起来的时候长长地拖到了地上，我从未觉得自己这般美丽。他也穿着一身红大褂，长发被发簪束起来，一丝不苟，带着我从皇陵开始班师回朝，他在马车里一路将我护在怀中，生怕颠簸磕碰了我什么。

　　　　稼绾也跟着我们回墨兰国，途中和安先生一道试着帮我续命。

　　　　从意义上讲，我现在已经是墨兰国的王妃。

　　　　一路跋山涉水，我的耳根子一直吵，大概是他怕我闷着了，一路都给我讲了这一路的风景，说那个地方有几课不错的树，用来给我做木剑是最好不过的，于是让人砍了一棵，从大汉一直扛到墨兰国。

　　　　到了墨兰国境内，他就更激动了些，给我讲很多他们国家的风水人情。最激动的就是稼绾了，她终于见到了这个不老的部落，在华沁跟我谈情说爱的时候还是明目张胆地闯进来，跟我说了半天她的感受，说得华沁有些仇恨她的存在。

　　　　华沁娶了一个王妃回来的事情早就在华沁回来的之前传遍了整个墨兰国，在经过帝都的大路回到皇宫的这段路，熙熙攘攘地吵了一路，只可惜我是躺着进城的，没什么人瞧到了半点，连华沁都没瞧到。

　　　　无疑的是，华沁在这个国家的身份地位以及名声都很好，很受万民拥戴。

　　　　我这治不了的症状却只有皇宫的人知道，在停下马车之前，我听到了马车外面有人跟华沁禀报，说祭坛都准备好了，所有的长老们都在把阵。

　　　　这就是他说要救我的方式。

　　　　稼绾跟我解释，晇译族确实有些异于常人的法子能救人，但是我这种状况，还是没什么把握，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你看，你得相信一报还一报这说法，我以前也是这么对待巨子大人的，搞得现在一个垂死之人了，华沁还是没有放弃我。

　　　　我将我横抱起，那长长的头发已经变得纯白纯白，比纯牛奶还要纯，拖着长长的红衣，踏着红地毯，穿过宫墙。

　　　　墨兰国是个世外之国，又是个古国，有着悠远的历史和文化精髓。这一个大大的宫门虽然有些残落，却满满透着都是远古的气息，上面雕满了各种各样晇译族的图文，大门一直通向云梢，似一条长龙。

　　　　整个墨兰宫殿恢宏阔气，仿佛那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到处萦绕着仙人的气息，我仿佛又看到佛祖了，对华沁说：

　　　　“我是不是死了？我这是上天了吧？”

　　　　华沁闷了许久的脸终于有了些表情，好笑道：“这是我家！”

　　　　我说：“真阔气！看来我慕容镜还是有些好命的，死之前还能以王妃的身份住一住这地儿！佛祖啊！”

　　　　他又笑道：“佛祖是你新的口头禅？”

　　　　“嗯。”

　　　　他看了看我这闷着的表情，说：“你似乎还想说什么？”

　　　　既然他让我说，那我就说了，道：“华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品德高尚啊？你看你都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还有你不嫌弃我心里有别人，再还有我光阴不长了你还是要我，光这些点我就有些佩服你的心胸，华沁，当我的偶像吧！”

　　　　“够了！”他打断：“你说的话有些误点，第一，在墨兰国里，你不算个老婆子，第二，我嫌弃你心里有别人的，第三，我会救你，你还会当我的王妃很久！”

　　　　我说：“你接受现实吧！”

　　　　他不再说话了，我有些怀疑难道我就只剩一把老骨头了？他可以一路抱着我从宫外一直走到祭坛面前就没停过，也难怪，他要是停下来肯定会被人说是体力不济，会被笑话的，其实我是不大介意他停下来休息一下的，也不介意他丢这一把脸的。

　　　　在祭坛面前，他将我放下，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墨兰国的国王和王后，果真是不老啊！看来整个王国，就我长得最着急。华沁面向我说：

　　　　“要对长辈行礼，我们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我说：“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可没说过要跟你拜堂！”

　　　　“由不得你！”他将我给宫人扶着，宫人带着我跪下，同华沁一起，在二老面前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这还没站起来，我便倒了下来，我赶紧抱起我绕过二老，走上祭坛，将我平平整整地放在祭坛中间。

　　　　我记得这个祭坛的，在晇译族的地下迷宫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那里堆满白骨，画着各种各样的图腾。

　　　　整个过程，他都半卧在我身边，侧着身子看我，八个长老分别飞到了祭坛上方突起的柱子上方，手里握着一道一道的白光，在我的上方汇聚成了一个保护圈，源源不断地向我输送。

　　　　天啊，这是拍神话片吧！

　　　　我听闻着芦笙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围也热闹了起来，穿着原始晇译族服装的人们围了过来，以我和华沁为中心，在我们身边跳着丰收的舞步。

　　　　那些舞步，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回想起了第一次看这些人跳舞的时候，白凤就在我身边，还有那么一两张与当时毫无分差的脸。华沁一点一点在我耳边解释：

　　　　“这是祈福之舞，每当什么要做什么大事的时候，大家就会聚在这里跳舞。”

　　　　我说：“真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啊！以前我见过，我以为是丰收之舞呢！”

　　　　他说：“丰收的时候也会跳的，是为了祈祷来年还能有这样好的丰收！”

　　　　我问：“那真的能年年好丰收么？”

　　　　“……”我就知道不会，天灾**都是不可避免的，连我死也是不可避免的，这只不过是其中的美好祝愿而已。我本来还舟车劳顿想睡着的，但是他们吵得我实在睡不着，我只好看着他们晃，华沁至始至终都在我身边，大概是怕把我丢在这儿显得有些孤独的苍凉吧。

　　　　这些喧嚣，仿佛将我置于远古，变成一粒小鸡子，然后再慢慢繁衍，成长，随着时光的回流一直走，跨过五千年，一直回到未来，那个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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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没有万里山河，你怎么办

　　　　我见到了很多慕容善和小说家的开始，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纠葛，结婚，生娃，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我是天地间多么微小而又平凡的存在。看来能穿越到这里，真是我当初估算的那百分之零点零零零……（省略一万个零）的几率，这样的好事就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次穿越，让我的人生没有就这样平凡下去，我很庆幸能够在这个时代看到了那么多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死都向这个时代表明他们生存的意义，活生生给我诠释了一个不一样的历史，这是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没有的。

　　　　龙苏，她是我身边最忠诚的守护。

　　　　蒙毅，蒙恬，石情，他们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忠心，什么叫做真正的汉子，什么叫做骨气，什么叫做壮烈。

　　　　三师公，他给了我一个天下苍生，他告诉我什么叫做智慧，什么叫做柔情似水，什么叫做美好，什么叫做呵护。

　　　　嬴政，他给这些都撑起了一片天地，给我诠释了一个不一样的君王之爱，是我在这个时代强大的保护者，诠释什么叫做威严。

　　　　卫庄，他对这个时代一丝不苟的情节，他是一个在战争中生存的一个标灯，一直在寻觅着他所谓的殊途。

　　　　赤练，堕落到最黑暗深渊满身是毒的那个红衣女子，她也有自己的信念。

　　　　少羽，他不是有勇无谋，他不是刚愎自用，他是这个英雄，在死的那一刻，仍然告诉我什么叫做宁死不屈。

　　　　席姝，她爱屋及乌，她本来不爱这个世界，因为三师公，她爱了。即使她的世界里只有爱情，却也能好好爱一个人，并且只有爱情就够了。至少她努力的东西到手了。

　　　　天明，他能够在这个乱世里保持他最纯真的那一面，出淤泥而不染，一步一步强大起来，保护着他想要保护的人。

　　　　说书的公子，生死都有定数，生的那一刻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在焚书坑儒的那一刻，也依旧保留了他最有尊严的死。

　　　　……

　　　　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梦想，并且为之奋斗着，连最没有出息的我都干了几个年头有一点出息的事情。

　　　　那些逝去没逝去的脸，一张张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大概又睡过去了，才会想起那么多以前的事情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白凤的样子，他醒来找不到我却也记不起我时，眼里有一丝茫然，他当真记不起我了。

　　　　那样也好。

　　　　仪式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醒来的时候只有华沁侧着身子面向着我睡在我身边，睡得很深，红大褂还没有宽去，似乎太疲惫了，眼圈也已经出来了。

　　　　我身子有些酸，但是不想惊扰他，所以就没有动，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不知道是多少天的午后了，他还在我的床头守着，表情还是那般恬淡。

　　　　我伸了伸懒腰，说：“我想出去看看风景，那天回来的时候是横着的，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起来吧，我美丽的王妃！”这话，多矫情。由宫人给我换了一身衣服，其实换了还不如不换，虽然颜色浅了点，但是还是长长地拖着，阵势实在夸张，我可没剩多少力气了。只有他陪在我身边，扶着我走过大殿，一步一步走到他们宫里最高的宫楼面前。

　　　　我抬头看，实在高，干脆将长长的外袍给褪下了。他干脆也褪去了，牵着我又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上去，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耐心的人，把我弄得十分不像一个有病在身的人。

　　　　终于登上宫楼顶部，整个墨兰帝都的风采尽收眼底，脚下皇宫格局构造十分惊奇，跨过几道宫门，便是我那几日躺着的祭坛，祭坛面前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可同时容得下万人在那里进行篝火晚会。

　　　　远远望过去，模模糊糊的是群山，将整个墨兰国包围在一个盆地里，绿野烟雾围绕。

　　　　我给出了个评价：“你们墨兰国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大汉来攻打的那几年真是有些蠢了。”

　　　　华沁笑笑，在我耳边道：“你现在应该改口，不是你们墨兰国，是我们墨兰国，这片土地，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没好声气：“你老子还没归隐呢你就想着独霸，你忘了你还有华慎，她才不会拱手把江山让给你！你打算要跟她大干一场么？”

　　　　“我若想要，她打得过我么？”也对，我现在有些同情华慎了，她有一个很强大的老哥，她若想把江山从他手里抢过来，可能还能奋斗相当长的时间，并且道路是艰苦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华慎不是喜欢张无疑么？要不然把她嫁过去？”

　　　　华沁道：“她哪里肯，回来之前追求了他一番，还苦口婆心跟他说了半天墨兰国从物产丰富到人杰地灵，张无疑还不动心。这几天她正召集几个大臣，好像商讨着怎么把张无疑掳过来的事情。”

　　　　我会意：“怪不得你最近那么松懈，原是她都不稀罕跟你争了！”

　　　　华沁将我搂在怀中，宠溺道：“把这万里河山送她也无妨，我有你！”

　　　　可是我不长久，你没有万里河山，你怎么办。

　　　　我放眼望这万里河山，没有他，我的心也是空的，心空着一点也不好。

　　　　居高临下看着这片皇宫，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其实我不大喜欢这里防御太好，因为我在等待，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待在群山之外，会飞进来一只凤凰，群山防御太好，他就进不来，我就等不到他了。

　　　　他知道我在这里么？

　　　　头脑又有些眩晕了，我往前倾了倾，华沁将我扶住，细声道：“这里风太大，我们下去吧！”

　　　　我摇头，推开他的手，扶着这城楼上的阑珊一个人凝望，凝望久了，便自发一声轻轻的叹息，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叹息。

　　　　华沁也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边，长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很难得他将长发散落下来，比我还要美一些，而我的长发却白得如雪，从后面往前面吹，想无视都难。不过那么美的白发，我是不会无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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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墨兰最高的城楼

　　　　他一点一点跟我讲解哪个方向是大汉的方向，后面忽然暖了一阵，他讲披风盖在我的身上，将披风送上来的宫人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仿佛这个世界里，这万里河山里，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华沁是我认识众多的人当中比较让我钦佩的一个人。

　　　　厚厚的披风压得我有些承受不过来，鼻子一阵温热，黑色的血又滴在了阑珊上，我伸手擦了擦，白色的袖子上染上了深红得发黑的血迹，我闻声而倒。

　　　　可是我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大喊着将我抱下了楼，在城楼下面，安先生再次将我止住了血，一阵手忙脚乱也就过去了，华沁将我抱去祭坛。

　　　　又是那八位长老在高处将能量输送给我续命的场景，晇译族的人民围着我跳祈福舞。我不知道我这条老命还能续多久，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他却始终没有放弃，又帮我续了半个月的命。

　　　　我被带回寝殿，又睡了两天，这两天里，视线里只有白凤，又眨了眨眼睛，他不是白凤，是华沁，我既已经到了看见幻象的境地了。

　　　　他走到我面前，又喂了我半碗药，剩下的半碗我喝不下去，喝下去的那半碗也全被我咳出来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药还是血。

　　　　我觉得我现在有些像林妹妹了，唯一不像的是这一头白发，我死的时候，身边也有一个王子，殿外还恭候着一群太医，其实磅礴像等着给我送终。

　　　　稼绾身为一老祖宗，是有资格自由出入这宫里的，来探望过我一两回，告诉我宫外的一些情况。

　　　　她说华沁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找到医治我的方法之中，在全国之内乃至墨兰国以外找到能够治疗我的世外高人，哪怕是能够延长我命格的幻术师都要，全国上下，王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民上下都紧张了起来。

　　　　眼见着悬赏越来越高，八个长老的元气都快耗尽了，我越来越虚弱。

　　　　稼绾还说，有几次，我把华沁当成了白凤抱着，说了很多胡话。华沁当时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搂着我。

　　　　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是白凤来了，我没有想过我有一天那么爱他，连幻象看到的都是他，看来那些年，即使他躺着，能够在他身边还是幸福的。而不是如今这般，看不到，摸不着。

　　　　我们之间的缘分太浅，我什么都没有给他，他也连句像样的表白都没有给我，我的确是有些不甘心的。为什么我的爱情之路要这样辛苦？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