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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锁,半城惊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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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后来父亲去世,沈老先生又举家迁去了北平,识卿便再没有见过老先生了。就连那些幼时的记忆都已支离破碎,与现在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相比,也差去甚远。识卿也知道,西式的婚礼总归是要父兄牵着新娘将其托付给新郎的,她以为白靖会由得这个位置空起来,毕竟展家之中已经没有能够代替这个位置的人了。至于展家的那些亲戚,不过是瑶姨家的舅舅,恐怕也是不会答应出现在这场婚礼上的。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白靖竟请来了沈老先生。

    沈老先生笑着点点头:“没想到当日展公的*,如今已是窈窕待嫁之年,岁月不饶人啊,若不是白公的义子请我过来,恐怕我也没机会与故人相见了。”

    识卿努力笑了笑,道:“北平到上海车马劳累,您费心了。”

    耀已经将偏厅的大门打开,外面喧喧闹闹的人群也渐渐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探着脖子看向礼堂的一侧,等待着今日的女主角的登场,

    识卿努力压制住心底翻腾的复杂心绪,努力地浅笑着,将手挽住沈老先生的臂弯,在*的乐声中,随着老先生一起缓缓地沿着红地毯走出去。

    在东侧的崇德女校唱诗班的声音犹如天籁,在为即将出场的新人唱诵祝歌。那条长长的红地毯从偏厅一路蜿蜒至礼堂中心的花亭,亭下一人朗然而立。

    白靖穿着一身西洋的礼服,更加衬得他气度不凡。往常上海滩的小姐闺秀们,个个都知南百北顾,不仅是说两人同样的权柄在握,少年得志,更是指二人的气度超群,令人折服。一个是器宇轩昂的将军,一个是风流倜傥的青帮老大,都是天生得一副好容颜,更是上海许多女孩子闺房思春的对象。而如今白靖为了一个女子办了这样大的一个世纪婚礼,更是为他传说中的形象添了几分浪子回头的痴情,自从他一现身,礼堂之中照相机的响声,便噼里啪啦地没有停过。

    白靖看着识卿一步步朝她行来,心中竟突突地猛跳了起来。他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此时却是抑制不住地紧张。这是真的吗,他真想掐一把自己,他望见她面上挂着的浅笑,便就心甘情愿地想要陷了进去。可当他对住她那双眼时,那冰冷的疏离感却又将他迅速地拉回现实。

    这些都不重要,白靖想,只要此时此刻她在他身边,这样就很好。

    而到此时,众人关于白夫人的种种猜想才终于尘埃落定,挽着沈老先生一路娉婷而至的女子,没有刻意做出姿态,却又让人天然地让人觉得优雅而又落落大方。她的面上虽挂着浅笑,顾盼之间却透着一丝令人怜惜的冷意。这时有人想起来和平大会上讲演的那个女学生,竟与眼前的新娘是同一个人,生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就连一贯正经严肃的党国要员们,也不知觉地再三打量。新月清辉,花树堆雪,这样的词汇用在她的身上也毫不为过。

    她走了过去,仿佛生长于寒山野涧之中的幽兰,气质孤绝,恍惚间,只让人生出错觉,空气中仿佛还留有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识卿的身后是穿着长裙礼服的女傧相,她们本也是上海滩上才貌双全的小姐,可是此刻,在光彩照人的新娘子跟前,却统统都黯然失色,成了被人们忽视的对象。

    终于,识卿走到了礼堂正中间的花亭下,乐队演奏的礼乐也逐渐地到达了高/潮,礼堂之中更是人头攒动,人人都想见证着世纪婚礼最精彩的部分。
………………………………

第十九章 礼成

    识卿的脑袋木木的,她的手被沈老先生交给到白靖的手中,白靖握住她的手,再一点一点地收紧,像是要握住她一生一世一般的力气,郑重得叫她惊异。

    她原以为,白靖要娶她,不过是他在那样的位置上,率性而为的事情。

    婚礼的流程虽已被白靖简化了许多,但仍然有些细杂和繁琐,她接过女傧相递来的捧花,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礼堂大门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识卿,”白靖轻声唤她,“该鞠躬了。”

    她回过神来,便仍是木木地随他一起鞠了躬,礼堂内立时掌声雷动。吴铁城先生便在这掌声之中上了台,为一对新人宣读结婚誓词——

    “盖闻宝树延辉,异彩耀玉台之镜,今以两姓联欢,共襄一堂结约。兹有白靖先生与展识卿女士,举行结婚典礼于此,良辰吉日,六礼告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吾等忝作证人,乐观嘉礼,爰缀吉言,藉贡欢忱,是为证。”

    霎时间礼堂内的气氛便也再次被推向了*,宾客们高高举杯,为台上的一对新人邀杯祝贺。

    此时,礼堂门外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顾逾明站在那儿,听完吴铁城先生宣读完证婚词,终于转过身,对一众亲卫和婉婷道:“走罢。”

    婉婷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啊,刚刚劝大哥离开的不也是自己吗,而现在大哥终于要走了,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想起她写给他的信,因为战事迅疾,断了前线的交通线,她发去北境的信,都积压在了潍山营。一封一封,他在回上海的路上,也顾不得颠簸的车况,便等不及拆开了。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

    那是李白的《长干行》,他看得心头一跳。识卿故意将这诗拦腰折了一半,从中间写起,“十六君远行”,不就是他暂别于她赶赴北境吗?

    他们不就应该同这首诗一样,她未写出来的前半首,不就是他们还未经历的后半生吗?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顾逾明坐在车上,面色阴沉似水,那封信此时还放在他衣服的内袋中,他一生惟愿厮守之人却就在刚刚嫁做他人妇了。

    叶星来从礼堂内踱步出来,看着顾府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下你该满意了?”她背后有人道。

    她转过身去,叶孟亭正皱着眉头盯着她。叶孟亭不知道,星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刚刚他无意中看见的她的眼神,阴狠毒辣,心机颇深的样子,怎么会是他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叶星来轻笑了一声,露出满意的微笑,道:“确实很满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又不是我逼着展识卿来这和平饭店的,也不是我强按着白靖的头娶她的,”叶星来信口道,“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我倒是没想到。只能说青帮白靖名震上海,不过跟她一样,两个傻子罢了!”

    叶孟亭听不懂,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又拿她不住,只得叹了口气,道:“今日该跟我回去了吧!母亲日日念你,精神是一日比一日差了。”

    叶星来向来在府中由得叶夫人娇惯,自然是从小亲近母亲,这次离家出走,本就想着母亲必定每日为她担忧。此刻听见他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想了想,道:“好,我同你回去、”

    叶孟亭松了一口气,总算对父亲母亲有个交代,不用日日悬心,派人去跟她了。

    他还没说话,叶星来像是与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想着,顾府也是时候派人来府上了。”

    叶孟亭惊骇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就算在警察局三教九流的环境里杂处了这么几年,此刻也仍然掩饰不住自己对这个妹妹的恐惧。那种惧怕倒不是因为叶星来有多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而是他自问从小与她长在一起,却在不知不觉间,叶星来的心性已经早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个刁蛮而单纯的小姐了。他甚至不知道叶星来这些时日在想什么,做什么,筹谋些什么,只从她的言语神情中,觉得她所谋之事并不简单。

    此时,叶府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到了饭店门口,虽然婚礼还未完全结束,可既然顾逾明已经走了,叶星来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她姿态轻松地走至车前,早有下人替她拉开了车门。叶孟亭还呆立在她身后,心绪负责。

    她正要迈上车时,却转过头来莞尔一笑,对着身后盯着她的人柔声道:“哥,该上车了。”

    “礼成——”礼堂内随着司仪的一声喊,台上的新人再次鞠躬向各位到来的宾客致谢。

    婚礼的大致仪式便全部结束了,白府今日包下了和平饭店的整栋楼,从宴会厅到餐厅,从歌舞厅到戏院,都整日开放,以款待前来道贺的宾客。

    白靖简单讲过两句“望大家尽兴”之类的话,便牵着识卿的手,一路回了偏厅的休息室。她今日穿的礼服已经是他再三斟酌过的简单样式,可毕竟是婚礼服,用料又是上上乘的真丝。那重量穿在身上本就容易使人疲惫了,再加上束腰的样式,宽大的裙撑,更是让她一步步备受拘束。

    白靖看在眼里,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实在不想让她在外面过多应酬。路上不断有人前来道贺,白靖总是微微点头致意,便有手下不动声色地将宾客隔开了。前来道贺的不乏有称赞新娘之语,识卿不由得红了脸,微微低了头,白靖看向他身边的人,只觉得像一株含苞的菟丝花,甜香的气息叫他忍不住想要低头吻她。

    终于到了偏厅的休息室,他们刚刚进门,便有手下迅速地将休息室的门从外面关上。关门的一刹那,前一刻还牵着的手突然分开了,识卿有些不自然地提起自己的裙撑,有些僵硬地从白靖身边走开,到化妆镜前坐下了。

    白靖的手还僵在那里,也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他垂下眼轻笑了一声,眼角眉梢净是讥讽的笑意,但在顷刻之间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婚礼结束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呢?”识卿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觉得有些茫然。她答应白靖的条件之后,只想过要和他完成婚礼,再后面的事情,她便再也没有想过了。

    “跟我回白府,做我的妻子。”白靖走至她的身后,双手搭在椅背上,也看向镜中的她。

    识卿坐直了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背却离开了椅背,白靖眼神微黯,却还是不动声色。

    “潇湘呢?”识卿问道。

    “我派人送她先回去了。”白靖简单答道。

    “沈老先生呢?”

    “已经在回北平的路上了。”

    “啊,”识卿垂了头轻叹,“该当面谢过老先生的。”

    她难得碰到父亲的旧交,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虽然今日的婚礼……但老先生这么大的年纪,因为她几日奔波,她无论如何都该当面好好谢一谢的。

    白靖盯着她面上懊悔的神色,道:“北平有急事,沈家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你要是可惜,过些时日我带你去一趟北平。”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像是在说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识卿有些吃惊地望向他。

    还没到晚宴时分,白靖就带着识卿从饭店隐秘的通道离开了,接他们的车一路从和平饭店开向白府,识卿一言不发,白靖也没有再说起什么,甚至上车时还刻意坐在了与她隔了一人的地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识卿瞥了白靖一眼,他的面上没有表情,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理所应当是这样安静的。

    车子还未到白府门口,本来稀松的街道开始变得有些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进进出出,都是在白府门口的路上。识卿有些怔,不自觉地开口问道:“怎么这样多的车?”

    白靖平平开口,声音却带了一丝温柔:“白府大喜,上门送些礼物。”

    送些礼物?白靖说得轻巧,识卿却看得出,这来来往往的车辆,既有车窗挂了黑色帘幕的,也有从国外买回来的造型奇特奢华的,想来能在白府递上名帖送礼的,一定不是寻常人家。她又想到他方才口中所说的白府大喜,不禁面上一红,便故意转过头看向窗外。

    白靖像是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嘴角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便对司机下令道:“我们从后门绕回去。”

    从后门入了府,早有一干下人在门口迎候了,识卿有些惊讶,白靖是临时决定从后门进来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潇湘小跑上来,有些如释重负地道:“小姐终于回来啦!”

    她又瞧见识卿身后站着的是白靖,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面缩了缩。

    识卿轻轻拍了拍她,道:“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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