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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世界的荆棘法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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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知道这是请辞信，不过还是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打开。
这是原先商量好的，让久介先生失联后寄封正式的请辞信，最好让其他人也知道。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久介会说什么。
【枫小姐：
请允许我请辞。
相伴了数年，我实在不愿提告别，不过或许我的告别对您而言才是好事。
我要去过自己未来的人生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我记得，您在《龙族三黑月之潮》里，有过这么一句话：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你总是沉浸在小孩子的回忆里，但是总有一天你会长大。
我觉得这也是您写给自己的吧，这么多年来，您应该已经看开并已经足够坚强，所以请您不要难过，也不要遗憾。
我明白您的苦恼、悲伤，但我始终还是那么不会宽慰人。
在您心情不好去天台吹风的时候，即便我不在旁边，也在同一片天空下，就当一如以往，你坐着，我站着，你发呆，我守着。
——森田久介】
青枫快速垂下眼眸。
虽然，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了解一切情况……
虽然，森田久介去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从此以另一个身份去好好生活，不要躲躲藏藏，能娶妻生子，这样很好……
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悲伤……
但是，想起以往那段日子，眼泪还是怎么也忍不住。
组织外围成员很多，她跟琴酒走东走西，见过太多太多了，未必记得那些名字。
可十五岁那一年的某个下午，她念叨着‘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眼泪却不停滚落时，枪械室门口一个大个子傻傻愣愣看着她发呆。
她是恼羞成怒了吧，擦了眼泪冷冷看着那个大个子，‘拿枪？’
大个子点头，跟着她进门，不过拿了却没走，还是呆呆傻傻地站着。
‘停留不能超过五分钟。’她提醒，然后转身忙自己的事。
在五分钟最后那几秒，大个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折了一个简单又一点都不好看的纸船，然后默默离开。
再然后，那个大个子来过五次，其中两次受了伤，不过每次来，都傻傻问她一句，今天心情好吗？
事后她问过森田久介。
森田久介说：我觉得难过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说，有人站在旁边陪一下，心里说不定会好过一点，我妹妹就是这样。
青枫：你妹妹？她人呢？
森田久介：没了，我全家都死了。
她突然不想这个大块头死得莫名其妙，她会悄悄给大块头一两个新型炸弹，悄悄帮他加强一下枪械稳定性，最后索性申请把森田久介调到枪械研究室帮忙。
这个大块头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就算说，也只是一两句。
哪怕她说，我们走吧，离开组织。
他也只点头，说，好。
一年，两年，三年……
每次她心情不好，他都像个无声又忠诚的守卫站在旁边。
可是啊，森田久介也走了，信上还有一点水痕。
青枫不太相信那个大块头会哭，也不喜欢让自己一直沉浸在伤感里，可是这次她不管怎么转移注意力，还是逃不出这份情绪。
“小枫姐……”毛利兰担忧。
青枫回神，擦掉眼泪，“没什么，只是久介先生请辞了……”
“呃……”柯南有些无语，只能安慰道，“如果秋叶枫姐姐以后想久介先生，还可以再见啊。”
刚才青枫哭得跟死了人似的，还真的吓到他了。
毛利兰没有出声，她觉得刚才青枫整个人身上所笼罩的悲伤，像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一样。
这份悲伤的来源，远不是亲近的人请辞那么简单吧……
“说得也是，”青枫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好像是突然情绪化了，“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虽然在森田久介先生刚离开的时候，说这些不太合适，”秘书微微鞠身，“但如果您需要管家或助手，京藤财团可以为您安排好。”
“不用了……”青枫垂眸。
其他人哪有久介可靠啊。
安室透摸着下巴考虑，“可惜我答应了波洛的店长，再过几天就回去上班……”
喂喂！
柯南大汗，这家伙想干什么？！
“不过，顺便照顾一下秋叶枫小姐还是没关系的，”安室透笑道，“早餐、晚餐我可以准备好，午餐的话，就去波洛咖啡厅吃吧，家里的打扫工作可以找个女佣或者临时工，工作助手那边好像也没太多事，就是联系出版社那边确认一些合约或者流程，不过可能要秋叶枫小姐自己也负责一部分……”
“不……”柯南刚要喊出声，就被小兰笑眯眯地拉到一边。
青枫咬唇，早餐、午餐、晚餐啊，她真的有点被诱惑到了，“可是……”
可是，透子你是打工狂魔吗？！
“不行！”灰原哀没人带走，从震惊中回神，她现在有点怀疑久介先生离开是不是代号波本的家伙搞的鬼，想趁虚而入，不过眼看着安室透看过来，还是下意识地往青枫身边靠了靠，埋头故意凶巴巴道，“这样就是同居了，不行！”
安室透：“……”
毛利小五郎：“……”
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徒弟真是六得很。
“有什么关系嘛，”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嘀咕，“小枫已经二十了吧……”
“啊，不是，”青枫连忙解释，“我是觉得……那什么……透子会很忙……”
“没关系，”安室透笑着，“以前我有打过三份工的经验，只要时间调配好就没问题，而且秋叶枫小姐这边也不是很麻烦。”
三份工？
青枫默默算了算。
组织的一份，RB公安的一份，波洛咖啡厅的一份，再加上偶尔兼职侦探去调查什么的……
安室透目前已经打了四份工了，好像还有时间出去浪一浪什么的，看起来好像真的没问题？
但是家里秘密地下室里的炸药和狙击枪怎么破？
感觉很容易被发现。
但转念一想，就算被发现，安室透也不可能杀了她，到时候看情况，如果一定要走，那吓唬安室一顿再溜，感觉也很有趣的样子……
有红子帮忙的话，怎么样都能跑吧？
“那好吧……如果到时候感觉累的话，请一定告诉我。”青枫再一次感觉自己不争气。
不过想到早上中午晚上都能吃到透子做的东西，超幸福！
灰原哀又拉了拉青枫的衣角。
青枫弯下腰，看着灰原哀带着反对和排斥的眼睛，低声问道，“小哀不喜欢透子？”
灰原哀点头，要真解释，她也没法解释。
“可是，我觉得透子人很好的，”青枫顿了顿，“相信我好不好。”
“他……”灰原哀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青枫无奈笑着，“小哀，你这样我很为难哎。”
灰原哀愣住，她记得……
‘其实大君他人很好的……’
‘志保，你这样让我为难哎。’
“小哀，”青枫又摸了摸灰原哀的头，低声笑道，“我知道，你很在乎我，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被太多想法烦恼着，以后找个你喜欢也很喜欢你的男孩子，也为自己的幸福操下心，好不好？”
‘志保，你也为自己的幸福操下心吧，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志保，你啊，就是容易想太多，我真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灰原哀看着青枫含着浅笑的眼眸，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连忙低下头逃避青枫的对视。
青枫声音放得很轻，掩住眼里的复杂和一丝担忧，她已经是一个困锁在自己命运里的人，更不想别人在她命运里走不出去，柔声劝道，“不管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会放心啊，答应我，好不好？”
记忆中，似乎也有一样的温柔的声音说了一样的话，灰原哀垂眸，压下心里的一丝不安，“我……我才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你不准走！”
青枫一愣，摸了摸灰原哀的脑袋，没有再说话。
她发现了，自己现在的话，恐怕跟宫野明美当初差不多。
而下一句是……
有件事，我不得不去做。
不过宫野明美是为了妹妹吧，而她是为了自己……
这话要是再说，小哀恐怕会想得更多。
………………………………
第35章 教父
劝说最后无疾而终。
众人在医院门口告别。
柯南凑上前，“我说灰原……”
“对她那样的人，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灰原哀仰头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怀念，“想要改变她们心里的决定，还真难……”
“呃……”柯南察觉灰原哀情绪不对，但又不知道原因。
“总之，”灰原哀收回视线，瞄柯南，“我是没有办法了，大侦探，你出个主意吧，难道真要让那家伙待在小枫姐身边？”
“之前我放的窃听器被发现了，已经惊动了他，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一点，好在就目前来看，秋叶枫小姐应该没什么危险，”柯南脱离思索模式，又宽慰道，“安心啦，人就在身边，我们随时留意，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做出应对！”
……
米花町，二丁目。
白色马自达开进大门。
青枫下车开了车库门，等安室透停好车后，又问道，“从我家去五丁目的波洛咖啡厅，会不会还是太远了？”
“有近道，从西北方向直接穿过三丁目过去的话，走路其实只要二十分钟，”安室透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用担心。”
“好吧，那这个车库就归你了，这是钥匙，”青枫把钥匙递给安室透，穿过玫瑰花坛上阶梯，开门开了灯进门，给安室透找了一次性拖鞋，自己也换着鞋，“生活用品自己准备哦，我可以给你预支一个月的酬薪。”
“这个就不用了。”安室透心里无奈，他不穷……
青枫摇头，“你才来嘛，本来就该我出钱准备的，或者明天一起去商城看看。”
“也好，那明天一起去商城吧，”安室透换好鞋起身，顺手关了门，还是忍不住关注那个大酒柜，两个住所都有酒柜，还都是在客厅，“小枫小姐似乎很喜欢喝酒啊……”
“你想喝就随便拿，没了就再买，”青枫转头，“怎么突然叫我小枫小姐？”
“因为毛利先生他们也直接叫你小枫。”安室透道。
那个叫小泉红子的女生脱口而出的‘青枫’，让他有点在意。
虽然和秋叶枫有些相似，但他不确定那是昵称还是其中一个是假名。
不过叫小枫总是没错的……
“你叫小枫也行，”青枫没有在意，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一楼一个房间，拿了大串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出来，递给安室透，“生活费，还有备用钥匙。”
安室透点头接过。
青枫一一指着钥匙道，“这把是庭院大门的，这把是房子大门，这把是储物室，这把是地下冷冻库，下面还有很多酒，都是很少见的，你要喝也请自便，这个是三楼天台门的锁，这个是警视厅旁边公寓的钥匙……”
安室透垂眸，看着女孩手指移过一把把钥匙，嘴角始终含着笑意。
“一时记不住也没关系，”青枫又道，“我先带你看房间。”
三层别墅，内部空间很大。
青枫喜欢大一点的房间，这栋继承来的别墅正附和心意。
一楼。
玄关之后就是大客厅，墙边摆放着钢琴，另一边则是高而长的红木酒柜。
左边是一个隔断开的休息室，里面也有沙发，再往左就是阳台。
右边，厨房连着餐厅，再加上两个储物室和一个洗手间。
“二楼有六个房间，”青枫一边上楼，一边介绍，“楼梯左边三个，右边三个，最左边那个是久介先生的，第二个是客房，第三个是洗手间，楼梯右边第一个也是客房，两个原本的客房你可以选一个住，锁可以自己换。”
“换锁？”安室透好奇。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嘛，久介先生的房间就是自己锁，我也没有钥匙，所以是打不开的，”青枫道，“给他留着吧。”
“嗯。”安室透点头。
管家的房间居然换锁，只有自己有钥匙么，还真是奇怪……
“楼梯右边第二个房间是书房，”青枫打开展示了一下，里面两面墙立着书柜，摆满了书，办公桌椅背对着窗户，中间有沙发，“想看书可以自己过来，然后最右边的房间是我的……”
“三楼有一个天台，还有两个房间和一个洗手间……”
两个人又跑到三楼。
天台很大，白柱护栏，大理石地砖，跟楼下古欧式的格局一致，带着一丝典雅奢华。
此外，还有一个遮阳蓬和桌椅。
“三楼的两个房间，一个是洗衣间，”青枫顿了顿，又笑道，“我跟久介先生都没什么客人，所以没准备太多客房，还剩下一个……是……”
夜风有些大，女孩长及腿根的长发被吹动，脸上的笑带着一丝腼腆和小孩子的恶趣味。
安室透再次怀疑，自己觉得这个女孩是阿摩瑞特的想法是不是脑子有坑，不过看着女孩笑，也不由笑了起来，“是什么房间？”
青枫没有回答，打开房间，开灯后闪到一边。
房间同样很大，还向外延伸了一段。
没延伸那一段，一面墙上挂着大荧幕，后面是一排沙发。
而延伸出去的，上下左右全是玻璃，摆了一个跟酒吧类似的吧台。
两个区域用镂空的木架隔断，整个房间的灯光都不太亮，但正好合适。
“酒吧和电影院！”青枫笑着道，“对了，屋子里外各有一个监控，你知道了吧？”
“嗯，”安室透环视一圈，房间壁纸用的是深蓝色带星光的图案，跟其他房间欧式的重奢完全不同，不过真的很惊人，“之前警官有调查过，外面的面向大门，里面的面向客厅大门，可以看到玄关，监控室是门外旁边的小屋子。”
“透子……”青枫沉默了一下，“我没吃晚饭。”
安室透语塞了一下，这神转折……
“下面厨房有食材吗？”
“有的吧，”青枫有点不确定，“应该有面，还有一些速冻饺子，对了，好像没有油和糖了……”
安室透心里哭笑不得，没食材，再好的厨子也做不出好吃的来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太晚了，今晚就去外面随便吃点吧，明天再去买食材。”
青枫想了想，“带回家来吃吧，在天台吃，可以顺便一起喝杯酒，就当是欢迎你了。”
……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天台的躺椅上。
安室透去地窖取了冰，又选了两瓶酒——
波本，和阿摩瑞特。
疯狂试探。
青枫没有去想，就连神色也没变，先把肚子填饱，看着两瓶酒，“透子，你说这两种酒可不可以调一起？”
安室透一怔，话说调酒什么的，暗示性有点强，不过他确定女孩没有那个意思，想了一下，“调酒吗？调酒的配方很多，理论上说，几乎所有的酒都可以调在一起，只不过味道就说不好了，小枫小姐会调酒吗？”
“只会一点，知道大众的调法，比如阿摩瑞特和苏格兰威士忌调在一起，就是很有名的‘教父’。”青枫道。
安室透又微微愣了一下。
苏格兰威士忌么……
他那个同为公安卧底进组织，却已经死了的同伴……
“不过波本和阿摩瑞特我没试过，波本有橡木香草的香料气味，入口纯净，一般是加冰直接喝，或者加可乐、雪碧、苏打水调制……”
青枫很专心地研究两瓶酒，“阿摩瑞特的话，你拿这瓶是不加酸的，杏仁味很浓，甜，有果香，入口很软，好像真的可以调……”
“改天可以试试，”安室透笑着拿起酒瓶，给青枫倒了一杯波本，“不过今天晚上我没把调酒工具带上来。”
“嗯，我改天试试。”
青枫端起酒，小小尝了一口。
她以前没怎么喝过波本威士忌，不过天台外，城市的灯火连绵，夜风习习，一口喝下去，一股暖意从胃里蔓延，感觉还真不错。
突然间，她心情又好了一些。
安室透也倒了一杯酒，侧头看见青枫灰蓝眸子里宁静含笑，也跟着看向夜景，之前想好的试探路数突然也不想继续了。
之前说起食材时，他突然想到，在森田久介离开后，青枫一个人出门吃饭，一个人走在路上，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工作，那应该是很孤独的感觉。
可是青枫好像从来不会让自己孤独，去找朋友，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去找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去北海道玩……
或者说，青枫好像从来不愿意让自己不快乐。
就像现在，哪怕坐着喝酒，她似乎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起来。
但奇怪的是，他心头却压着沉重。
不明原因。
“小枫小姐一直都这么快乐吗？”安室透不由问道。
酒精作用下，青枫脸上有一丝微红，认真道，“透子，人活着，一定要会寻找快乐。”
……
……
这一晚，青枫又做了很长的梦。
三岁前，她是一家人的小公主，两个哥哥对她十分宠溺。
三岁后，她在漂泊、在乞讨，在一个个不知名的地方辗转反复。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同一批，只知道不停地换地方，不停地……挨打。
她学会卖乖，努力去讨那些监管的欢心，去讨路人的同情。
她不怕挨打，她害怕变得残缺。
然后她又梦到了琴酒。
那天，天已经黑了，行人变少。
她蹲在路边，背对着监管人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琴酒，一眼认出了他，也一眼就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可她还是上去了。
她知道，再等一段时间，或许就是明天，那些人会为了更多的收益，砍下她的手脚，会挖掉她的眼睛。
她宁愿跑上去赌一把。
死，或者被救。
梦里好像看到了她递上梨花针、开口借枪时，琴酒颇感兴趣的注视，还有琴酒帽檐长发下的眼睛里映着的、她果决又平静的眼。
再然后……
他救下她。
他养大她。
他教她狙击枪、搜查、追踪、反追踪、格斗……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等着他回来。
他在的时候，她给他唱歌，给他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或者一些无聊的小东西。
………………………………
第36章 曾经一直仰望的……
梦里恍惚的片段，重演着那些年的记忆。
很多很多年前，她想给睡着的琴酒长发编个辫子的时候，被琴酒突然睁开带冷意的眼吓了一跳，之后却一直百折不挠继续作死，乐此不疲……
还有，虽然第一次把画了卡通琴酒的咖啡端过去时，琴酒没什么反应，但有一天，琴酒突然让她泡一杯……
还有，她恶作剧追着叫了好几个月‘小阵’时，琴酒有一次好像轻轻应了一声……
还有……
昏暗的地下室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大片黑红白的慢慢干涸的色彩、尸体圆瞪的双眼、被轰然关上的门……
「GIN！」
她一回头，吐到眼泪和鼻涕横流。
她想，那时候的她肯定丑极了。
还有……
满屋子乱蹿的老鼠、蟑螂，一会儿又变成各色缠绕游动的蛇。
红色……黑色……灰色……
伴随着崩溃的大喊，伴随着失控的屠杀，一团白光把梦里扭曲的各种色块撞碎。
她仰头，看着那道高大的人影走过来。
他的怀抱有时候是很暖的。
他从来不会照顾孩子，可他也从来没有嫌弃她狼狈的模样。
就像第一次见的那个时候，他也一点不在意她全身脏乎乎的样子。
「小鬼……你是亚裔？」
「是！」
「借枪？你会用吗？」
「我……」
「看好了……」
他抱起她，不管她身上有多脏，让她握紧枪，对准了后面神色惶恐的监管人，「乖乖进去！」
他的目光森然，杀气四溢。
她却意外地觉得安心。
是的，安心。
装了消音器的枪没什么声响，但昏暗巷子里男人圆睁的眼和头上的血洞，还是让她心跳加速，忘了自己在哪儿。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亡，却是第一次有人因她而死。
「好好看着……」
「害怕就杀了！杀了……」
「杀了！」
「杀了……」
「记得了吗？」
「杀了他！」
他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又突然寂静下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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