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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小说在路上-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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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朝着火堆上引?!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头顶上的太阳把自己都晒傻气了。
听他这样说,高劲松又转过头来,就象不认识他一样,上下逡巡打量着他,良久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天热,多喝点水……”
“日(儿)本人!”魏鸿林笑着朝高劲松嘟囔了一句武汉本地人常说的骂人话,重新躺到草地上。他知道,隔在他和高劲松之间的那道看不见的沟壑如今已经被两个人一起填平了。至少,在没有爆发其他更加激烈的冲突之前,它不会再成为妨碍两人友谊的障碍。当然了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激烈冲突,主教练更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他们俩一个是前锋一个是后腰,位置不重叠,利益无纠葛,还能有什么狗屁冲突……
“等你大姐来了,和我说一声,我请他们吃顿饭——到我家去吃。”
高劲松没搭腔。
他这两天也一直在找机会与魏鸿林和解。言良成是个好教练,但是他从来没象程德兴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自己那么高的赞许;程德兴的为人也许象李晓林说的那样不堪,但毫无疑问的是,他非常赏识自己,他甚至暗示自己,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球队的领袖……仅仅是想象一下自己带领着武汉雅枫在甲a赛场纵横驰骋的景象,他就会激动得浑身颤栗,要是他还能擎起那樽象征着荣誉的奖杯,面对铺天盖地的欢呼和闪烁成一片的弧光……哦,让该死的转会见鬼去吧!让深圳蓝天和陕西天河还有省城明远都见鬼去吧!他的当务之急是要留在武汉,留在雅枫!他要弥补同魏鸿林的关系——他要通过这件事向程指导同时也是向和俱乐部表明,他尊重俱乐部的决定,也尊重程德兴的主教练权威。他不会背叛雅枫,更不会辜负程指导对他的期望!
实际上他现在就有一个表明自己立场以及能力的机会。他坐在这里和魏鸿林说话,并不完全是因为需要弥缝两个人的隔阂,他还需要时间来厘清整件事情的脉络,有些关键地方他自己都没想清楚,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把握住主教练的战术要点。
事情的来由是程德兴为雅枫设计的新阵型“4-4-1-1”,问题也是出在这个看上去和雅枫传统战术风格很有共同点的阵型上。
直到现在,高劲松都没明白佛朗哥在这个战术体系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按阵型来看,佛朗哥是在他身后的影子前锋,但是在训练前的战术课上以及训练中,程德兴给佛朗哥的定位又很模糊,似乎是前腰,又似乎是前锋,又似乎是影子前锋。不过佛朗哥本人对这个概念模糊混淆的位置倒是很喜欢,这恰恰符合他活动范围大跑动积极的特点,在训练中大显身手,头顶脚踢连进三球,还有一次助攻……
他把困惑自己的问题告诉了魏鸿林。他不是刻意去这样做。在他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样的讨论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是从这种关于足球的话题开始,然后才渐渐牢固起来的。这个习惯的历史要追溯到去年秋天他们一共参加乙级联赛成都决赛时,作为同寝室的队友,一开始这样作仅仅是因为寻找不到共同关心的话题,后来就渐渐地养成了习惯。对手的特点,比赛的得失,战术的合理性,等等等等,都是他们讨论的内容,他们时常会从各自的理解出发,讨论很长时间,有时甚至是激烈的争论,也有谁都说不服谁的时候,但无论如何,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从这种讨论中获益良多。
“管那个‘1’是做什么的呢?佛朗哥是前锋还是前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进球了。”
魏鸿林无所谓地说道。在他看来,虽然担当裁判的助理教练还有分组对抗中替补队员一方都没有那么认真,但是程德兴的新阵型和新战术还是教人眼前一亮,新战术不仅有效发挥了雅枫的固有长处,还解决了一旦两条边被限制住球队进攻便时经常陷入无序状态的老毛病,而且被解放出来的佛朗哥更是爆发了极大的能量,表现可圈可点。他相信,凭这套阵型和战术,即使是遭遇大连东威或者上海泰星这样的强劲对手,武汉雅枫也能让对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闹个手忙脚乱,甚至是一败图地。
但是他马上明白这样说不是太合适,就改口说道:“佛朗哥的活动范围越大,牵扯的防守力量就越多,吸引的对手也就越多,这样你的机会就更多……”边上还有个迟郁文,所以他不可能说得更多了。他知道,高劲松现在急于在程德兴面前证明自己。可再怎么急,跑去指责主教练苦思冥想寻找到的新战术,也不能算是证明自己的好办法吧?
“不是这样。”高劲松立刻否定了魏鸿林的看法。“佛朗哥的位置到底是前腰还是影子前锋,这一点很重要。要是他是前腰,我们的阵型就是‘4-5-1’,或者说是‘4-2-3-1’;要是他是影子前锋,我的位置就要更靠前,要给他还有中场留出足够大的空间。”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凝视着魏鸿林,一面打着腹稿组织着言辞,一面说道,“要是咱们踢的是‘4-4-1-1’,那么程指导也许犯了一个错误——佛朗哥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找到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委婉说法,“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他和别人的联系很容易就会被掐断……”
魏鸿林沉默了。高劲松说的是事实,佛朗哥的球风确实偏软。但这也不能怪佛朗哥。象佛朗哥这种仅仅是为了来甲a联赛淘金的队员中,有很多人踢球都不够硬朗,他们的确很畏惧伤病,也很在乎参加比赛的机会,在很多情况下,因为珍惜爱护自己的身体,他们宁可放弃一次有威胁进攻,或者让原本可以成功的防守最终演变成一次致命的疏忽。但这能怪谁呢?这些在联赛里厮混的外援的合同几乎全是租借性质,所以不管他们是别国联赛里的边缘球员也好,还是业余球员也好,俱乐部永远不要希冀他们能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况且他们还要忍受经纪人的盘剥以及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脏手,他们很难真正地按合同上的约定拿到他们应得的薪水和奖金,这也不由得他们不把希望寄托在参加更多的比赛挣更多的出场费上。指望他们会把球队的荣誉放在第一位,真的是很难……
高劲松倒没有魏鸿林想得那么深远,他只是在谈论自己看见的东西。
“……佛朗哥被盯死,我这个中锋也就完了,哪怕佛朗哥没被盯死,我这个中锋的处境也很艰难——没有佛朗哥的左右穿插跑动拉扯,我就是个固定的目标,随便上来一两个人,我就只能下来找地方哭。”
魏鸿林默然。高劲松没说错,再有能力的中锋也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一个人独立完成进攻,即使他有射门的机会,机会也是在队友的配合下完成的——即使是偷袭,也需要队友给对手施加压力,直到对手的神经绷紧到弦断音销的那一刻……
“假如咱们是‘4-2-3-1’,佛朗哥是前腰,那么进攻的组织调度是不是他?程指导在这一点上可没有说清楚。好,就让我们先假定他是前腰——我控制高球头球回敲然后他前插,你觉得他向前的意识还有能力怎么样?”
魏鸿林还是没说话。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迟郁文插嘴说:“我觉得高哥说的很有道理。”
高劲松瞅了他一眼。
迟郁文缩着脖子立刻说:“是劲松,是劲松。我觉得劲松说得很有道理。”
他已经在一线队跟队训练了,可还是“高哥”前“高哥”后地喊,比他还小月份的高劲松听着别扭,提醒了他好几次,逼着他改口,可他学着魏鸿林他们喊“劲松”,他自己又觉得别扭,所以就“高哥”“劲松”地一通乱喊。
看着“高哥”和“魏哥”一起把目光转向他,迟郁文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乍着胆子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佛朗哥踢前腰肯定不行,不说别的,他怕伤就是大问题,前插肯定不会果断。一场比赛好机会也就一两回,他迟疑一下机会就没了……”在两个一队主力面前谈论这些事情让他有些紧张,所以他的话有些前后不搭调,不过高劲松和魏鸿林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认为佛朗哥不适合踢前腰。
魏鸿林皱着眉头,从地上撅了根草,放在嘴里嚼着,思量了半晌才低沉了声音问道:“你说这些,到底想说明什么?”他当然知道高劲松想说明什么。他这样说只是想提醒高劲松,这些事不该他这个中锋来操心!你的事情就是当好你的箭头,管它什么“4-4-1-1”还是“4-2-3-1”,你操心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他这个问题让高劲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说明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明。他只是想找个时间和程指导谈谈,看能不能弄明白,佛朗哥在这个新的战术体系里到底有没有个清晰的概念。
“也许程指导就是刻意要模糊佛朗哥的位置,让对手一时难以捉摸。”魏鸿林说。
“模糊他的位置来蒙蔽欺骗对手,不至于连我们也一起烩了吧?”高劲松开起了玩笑。笑过之后他又说道,“而且‘4-4-1-1’和‘4-2-3-1’有很大区别,很多位置的作用都不尽相同。前者的中场中路要攻守结合,后者的两个后腰主要责任就是防守和拦截破坏;他们的进攻路线也不一样,前者……”
魏鸿林已经彻底没了听下去的兴致,低下头来脱自己的球鞋。教练怎么布置,他就怎么踢,对教练考虑不周全的地方,他的思考和临场补救也只局限在自己的责任区域内,事实上他以前和高劲松的交流也只限于小范围内的战术配合以及与自己相对应的对手的优点劣势,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讨论到如此大范围的战术体系。高劲松现在所说的东西他隐隐约约地理解一些,但是他不太明白这些战术搭配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佛朗哥是影子前锋也好,是前腰也罢,这难道能和球队的进攻路线战术意图有那么深沉的关系?一个球员,思考这些东西也不嫌它多余?
迟郁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能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问题。看得出,这也是一个善于动脑筋的球员。
有这么一个好听众,高劲松更是说得起劲,他甚至把自己湿遢遢的球衣铺在草地上,用手指在上面勉强划出各种图形来配合自己的讲解。他从青年队到省队再到新时代直到武汉雅枫,跟过的教练不少,接触的战术也多,除却没当过守门员之外,几乎把所有位置都踢了个遍,他需要随时为一个可能的主力位置去和别人竞争,也时常更换场上的位置,这些让他养成了勤于思考的好习惯,也几乎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养成了遵守战术纪律的好习惯——听话的孩子总能得到最多的糖果。这似乎有些讽刺,但这确实是事实。而遵守战术纪律,这一点尤其难能可贵,即便是在足球领域最发达的欧洲,对战术纪律的理解和重视也是很晚才起步,至今还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在国内,随着与国际足球的交流日益频繁,随着职业联赛的深入,一些教练和足球理论研究人员也循着自己的经验以及国外流传进来的资料,试图剖析它和足球运动的联系,也有少数人尝试着把它用于实践中……
傍晚时高劲松在基地办公大楼后面花园一样的绿化区找到了程德兴,程指导这个时候正在和一个助理一块儿散步,并且兴致很高地详细阐释着他对自己设计的“4-4-1-1”阵型的心得。
高劲松的问题打断了他,而且高劲松对新的战术体系的理解也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佛朗哥是前锋,也是前腰。”他武断地对高劲松解释道。然后他就挥手让高劲松离开,他和助理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谈。
直到高劲松的背影消失在一壁假山背后,他的助手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抬头向他们这里张望一眼,只是专心地把不知道是谁放在水池边上的饭粒扔到水里,逗得满水池子里的金鱼都聚拢到这里,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找食。平静的水面上顿时细浪不断热闹不堪。
程德兴走过来看助手喂鱼,也拈了撮饭粒扔水里,看了一会儿,才拍着手说:“这小伙子不错,有点眼光。”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助手只是笑笑,没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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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2)
第四章(三十二)
同主教练的谈话的结果让高劲松有些失望。他看得出来,从头到尾程指导就没把自己的意见和想法放在心上,只是他也不好打击自己的积极性,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自己。
在失望过后他的心里还充满了后悔。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程德兴谈话,更不该当着第三者的面谈论主教练的战术。当程德兴敷衍他的时候,他就该识趣地自己寻个托辞滚蛋了,可他还缠着主教练,喋喋不休地譬说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很显然,程德兴对他的不晓事理很不满意,“佛朗哥既是前锋也是前腰”,这话既是程德兴在给新战术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又是在变相地警告他……
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今天晚上的做法太出格了!即便程德兴对他高看一眼,但他这样的做依然是一种越轨逾权的行为,他现在还没权利对球队的战术和阵型指手画脚……
他的情绪突然就从一个顶点滑落下来。不过这也给他已经兴奋了好几天的头脑敲响了一记警钟。
他对自己的鲁莽表现颇为懊恼和悔恨。
他这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还是被这该死的高温天气给烧糊涂了,怎么就傻楞楞地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气愤地质问自己。你只是个普通队员,你只是有了上场比赛机会的普通队员,你就是再对球队的战术还有阵型有看法和想法,也不应该直接找上主教练呀。你应该先去找队长,向他们说明你的困惑和不解,然后让他们帮你向教练组反映情况,这才是正常的解决问题的途径,不然球队要队长副队长来作什么用呢?而且你怎么能保证自己的看法就一定是正确的?你也只是凭着自己经验一相情愿地如此理解而已,这种新战术和新阵容根本就没经过比赛的考验,谁都不能武断地预测它的前途。况且,也许你的出发点本身就是错的,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在比赛里能有更多的表现机会,或者,你这样做的动机并不纯粹……
动机不纯?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高劲松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脚下也突然拐了个趔趄,几乎没有栽倒在小径边的草地里。
在这水泥砌成的路上他也能把自己摔个跟头,这要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在很长时间都是人们取笑他的是。
他就象做贼一样前后左右看了看。还好,花园前面的办公大楼只有寥寥三两扇窗户透着灯光,那些值班或者加班的工作人员不会有这份闲心来等着看他笑话,花园另一侧的二号宿舍楼和办公大楼几乎形成一个直角,二队的队员还有梯队的那些娃娃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出丑。这些匆忙中的发现都让他安心了不少。他不禁有些哑然,这花园他进进出出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可平日里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呢?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道路边的小树,隔离道路与绿化带的灌木丛,还有远远近近的几栋楼房,都渐渐地失去了它们白天里清晰的模样,轮廓模糊起来。两栋宿舍楼上,个个窗户都亮起了灯光,隐约还能听到节奏感很强的摇滚音乐。训练场方向还有人吆喝喧嚷的声音。梯队那些精力弥漫的娃娃们总喜欢趁着傍晚凉爽的时节到训练场上撒回欢,还每每都要赌上东道,踢罢球时常连澡都顾不上洗,就跑去基地外找家酒馆放肆一番,然后再翻墙爬窗户地跑回来。青年队的队员也经常这样干,不过他们每月的收入还不错,用不着跑到球场上折腾出个胜负,但是喝完酒之后想回到宿舍,就只能和小队员一样做翻墙扒窗的勾当。其实成年队里这种现象更多也更加严重,几乎没有谁没因为这事而被俱乐部处分过,象高劲松,他就为这事被俱乐部罚了好几次款,有一回他醉得实在太厉害,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楚,魏鸿林和周健只好把他扔在宿舍的楼道口,结果第二天早上人们就看见他时,他居然还流着口涎鼾声不断……那一回他被俱乐部罚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要不是尤慎开恩,他差点就被勒令停训停赛。
想起自己当时的丑态,高劲松到现在都还很有些脸红。
不过他马上就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那次是周健认识的一个女子过生日,周健请客,生拉死拽得非叫上他不可,饭桌上魏鸿林和周健俩人又狼狈为奸,变着法地灌他酒,不然他怎么会醉到那种人事不醒的地步?
他已经走到了宿舍的门口,但是他没有进去,而是继续顺着路往训练场那边溜达。
夜色已经有些深沉了。零散在基地各处的路灯早早就已经亮起来,现在它们都笼罩在一团苍白昏黄的光晕中。操场上的嬉闹声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节奏感很强的摇滚乐,铿锵起伏的音调中,歌手嘶哑着嗓子吼叫,晦涩难辨的歌词随着习习凉风四处飘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被阳光炙烤之后的干燥的尘土味。
他顺着水泥路一直走到了训练场边,然后他停了下来。道路在这里分出了岔道,左边是去基地大门,右边是去器械保管室还有室内健身房,面前的道路则是延伸下去,横贯整个训练场,在靠近基地围墙的地方再一分为二,绕着训练场分别通往基地大门和健身房。
远处的健身房还亮着灯光。
他有些好奇。这样晚了还有谁在锻炼?但是这个念头仅仅是在他脑海里转了转,就马上消失了。他现在不想和谁打照面,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一走,想一想。
或者并不是走一走想一想。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害怕和别人照面,甚至是害怕和别人打招呼。
为什么我会害怕呢?他问自己。
他的思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思想,或者说就是他自己,畏惧这个问题,拒不承认这个问题。它甚至直接跳过问题而转向其他事情——今天晚上市有线电视台要播放美国电影《云中漫步》,他向往这部电影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把自己的思绪从电影上拉回来——为什么我会害怕?
他的思想依旧在回避问题。
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是他的思想根本就不允许答案清晰地浮现出来,即便他已经触摸到答案的边缘,思想也会无情地把它掩盖下去——那答案已经不是在审视自己,而是审判自己……
他抄着两只手,顺着把四块训练场地分隔成两大块的道路慢慢地走。他没走坚硬的水泥路面上,而是走在草地的边缘。凉皮鞋踩在柔软的草叶上,就象踩在松软的沙滩一样,几乎还没有一丝声响。远远近近的夏虫们仿佛赛歌一般热闹,鸣唱声此起彼伏,常常是这边刚刚有些安静,那边就应声而起。偶尔还能听到健身房那边传来几声杠铃落地时的沉闷撞击声。
他走到了基地的围墙边,现在他需要认真地思考一下他到底应该向哪个方向走了。
他停下来,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坐下来,随手扯了一把草,无意识地抓在手里揉搓把玩着。
他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思想,逼着它回答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我现在会怕被别人看见?
——因为你心里有鬼,因为你做了错事,因为你问心有愧;
……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找程指导谈话,难道就真是全心全意为了球队吗?当今天下午魏鸿林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你深入交谈时,你是不是还在暗中欢喜?你欢喜什么,你又为什么高兴?你和程指导谈的事情,有许多连你自己都未必知晓得清楚,你连迟郁文都没办法彻底地说服,可你还是草率地把自己的观点都抛出来,你这样做,到底是真正地为球队的利益考虑,还是仅仅是为了赢得主教练更多的好感?……
高劲松突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没有想到,他对自己刚才不恰当言行的自我检讨,竟然会引发出这么多尖锐的问题。他立刻惶急地在心里为自己进行辩护。
他找程指导谈战术问题,当然是为了球队的利益;是的,他的想法并不成熟,这一点毋庸置疑,有许多东西他自己也是半知半解,但是程指导多年来一直从事与足球相关的工作,在自己看来复杂难懂的东西,也许在程指导那里就能迎刃而解;至于说到他希望凭借此事博取程指导更多的好感,这难道也有错吗?谁不希望得到重视和赏识呢?要说他的错误,他只是没有把握住谈话的时机而已,但是和大连东威的比赛在即,他作为主力队员,作为锋线上的尖刀,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主教练,尽量让新阵型和新战术变得更加明确清晰……
他刻意避开了与魏鸿林有关的问题。他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它。
可他也清楚明白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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