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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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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话我不想再看到医师的脸,但如果不得不见面,我就这么对他说好了。
我从武藏小杉站乘上开往涩谷的电车。已经不会再搭乘东横线了吧,运气好的话今晚我就会死掉,别说东横线,哪条路线的电车都不可能再搭乘了。即便运气坏又活下来,我也不想再接近留有樽宫由纪子痕迹的地方。
只有一件事我还恋恋不舍。 棒槌学堂·出品
我在学艺大学车站下了电车。在告别东横线沿线之前,我想再吃一次奥弗兰多的自制鲜肉派。
“欢迎光临。”门扉上的铃铛轻快地鸣响,店主对我笑脸相迎。
因为不需要再盯着检票口了,我在吧台席坐了下来。木制的柜台似乎因为每日擦得光亮,凸出的木纹闪着茶褐色的光泽。
吧台里面收纳咖啡杯和碟子的架子,还有店里摆放的四张桌席也都是与吧台同一颜色的木制品。墙壁和地板看起来也像是木制的,但因为这里本是钢筋混凝土的商住公寓,多半只是木纹风格的墙板和地板材料。
天花板上垂下罩有彩色玻璃的煤气灯模样的照明设备,墙上装饰着几幅照片复制的绘画,我对美术很生疏,看不出作者是谁,画的是什么。
远远看过去,其中一幅画的色调如轻纱笼罩,画的似是横卧在雪山上的女性,阖着双眼,不知是在梦乡,还是已经死去。这幅画描绘的大概是雪山遇难的情景,即使如此,我也觉得女性的衣服太过单薄了。
店里除了我别无客人。
“好久不见啦。”店主把水杯搁到我面前,笑容满面地说。
我最后一次来店是在两周多前了,店主竟然还记得我。
“真好记性啊,我才来了三次而已。”
我原本意存讽刺,但一张圆脸看来很好人的店主似乎没听出来。
“那当然啰。称赞过鲜肉派的客人我是不可能忘记的。”店主很愉快地笑了。
算了,无所谓啦。我在心里嘀咕。我也不会再来这家店了吧。
我对店主罕见的记忆力表示了敬意,要了鲜肉派和咖啡。
聆听着仿如中世纪音乐的古代乐器演奏的BGM,等了一会儿,新鲜出炉的鲜肉派和咖啡送上来了。
虽然觉得有点没规矩,我还是直接用手拿着鲜肉派,从一边啃起来。番茄汁依然那么美味。
“感觉如何?”店主窥探着我的表情。我如实发表了感想:番茄汁非常可口。
“因为是自家制作的嘛。”店主稍稍挺起胸膛,带着满足的表情接受了我的评论。
我又大嚼一口鲜肉派,因为番茄汁粘到了唇边,我拿食指擦掉,顺便舔了舔指尖。偶然一抬头,发现店主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不好意思,吃相恶形恶状的。”我抽出吧台上的餐巾纸擦擦手指。
“哪里哪里,没关系啦,请尽管随意享用。”店主用力摇着双手说。
被一眨不眨地盯着,怎么可能随意享用啊。这家店似乎很少来客人,店主看来很清闲,全然没有从我眼前走开的意思。
“不管什么来店里都很空啊。”我这句讽刺店主依然没听出来。
“是啊,我们是家小店,这一带又是安静的街区,我也觉得只要有些常客就满足了,并不十分期待多么红火。”
店主将视线投向装饰在墙上的复制画:“不过,差不多一周前那会儿可真轰动。”
“轰动?”
“这一带出了大事。喏,就是那个剪刀男的案子。”
“喔,那个案子啊,我在电视上看过。”我很小心地含糊回答。因为不打算再为樽宫由纪子的事费神了,也就不想深入了解。
但对店主来说,剪刀男的案子似乎是他非常想和客人聊聊的最新话题。
“发现遗体的地点离这很近,走着去就能到,被杀的少女家也就在附近,警察和媒体都一涌而来,真是够瞧的。案件发生后,飞来了好几架直升飞机,所有电视台同时进行转播,再往后记者啦通讯员啦也涌来了好多。”
店主耸耸肩:“感觉这一带的人口一下子成倍增加。闹到这个程度,可说是了不得的骚乱了,现在总算平静了下来。”
“那时节店里生意应该也很旺吧。”我想像着扛着相机、揣着笔记本的记者们乱哄哄地挤在店里,店主手忙脚乱在烤箱里烤几十份鲜肉派的情景,差点笑出声来。
“那些家伙我敬谢不敏。”不知为何,店主却显出不悦的神情。“都是些基于兴趣本位调查别人不幸的家伙。小由纪也真令人同情。”
“小由纪?”我不由得停下往嘴里送鲜肉派的手,抬头望向店主。
店主依然凝视着墙上的复制画,流露出追忆的神情,或许是唤起了对樽宫由纪子的记忆。
难道他也是樽宫由纪子的交往对象之一?
“你说的小由纪是哪位?”我静静地问。
“哎?哦,就是被剪刀男杀害的少女,她以前常来店里。”
“常客吗?” 棒槌学堂·出品
“嗯,算是吧。她也称赞过鲜肉派。”店主低头看着我碟子里的鲜肉派。
他大概所言非虚。樽宫由纪子感兴趣的一定不是店主,而是可口的鲜肉派。
年纪将近五十岁的店主,看起来也不是渴望和十几岁的少女发生性关系的类型。他恐怕是那种如果被十几岁的少女诱惑,反而会感到悲伤寂寞的男人。
“小由纪很喜欢鲜肉派和草本茶的组合。”店主浮出恬静的微笑,沉浸在回忆中。
“她可是个好孩子啊。长得那么美,却一点也没有为此沾沾自喜的感觉,连我这种老头子的话也笑吟吟地听着。最近的年轻女孩子很多地方我难以理解,小由纪却不是这样,她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沉静。怎么说呢,我觉得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
店主眼中隐约浮现出怒色:“她竟然遭到那样的不幸……”
我默默地啜着咖啡。
樽宫由纪子是独自一人来奥弗兰多,还是把这当作和交往对象约会的地方?我暗暗思索。
我决定跟店主打探看看。
“这间店确实很适合和男朋友约会呢,情调不错。”
“不,小由纪几乎都是一个人来,总是坐在吧台席。”店主干脆地说。
我一半失望,一半庆幸,侦探游戏果然已经结束了。
“不过,唯独有一次她是和男朋友模样的人一起来的,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吗。”我装作不在意地回答。沉浸在回忆中的店主,不去特意催促也会自己往下说。
“和她一起来的是个年纪相若的男孩,很难得地坐在桌席那边。”店主望向里面空荡荡的桌席:“男孩神色认真地说着什么,当时我想一定是爱的告白。”
如果是年纪相若的男朋友和樽宫由纪子见面,向她表白爱意的话,那就无关紧要了。他不可能带着刻有姓名缩写字母的打火机,也不是我在快餐店里目击到的男子。
但店主的话令我在意。
“不是告白吗?”
“不是。下一次小由纪独自来店里时,我问过她,之前一起来的男朋友如何,她听了笑起来,说不是男朋友,是弟弟。”
弟弟。樽宫健三郎。告别仪式那天,从祭坛跑开的少年。
我想起了那流露出激烈的感情,从吊问者中间冲过的少年的身影。
“我跟她说,是吗,还以为小由纪终于也交了男友时,她侧着头回答说,弟弟也可以是男朋友啊。我可真有点吓了一跳,不过,她是微微笑着说的,恐怕是在开玩笑吧。”
弟弟也可以是男朋友。的确如此。樽宫由纪子和健三郎并无血缘关系。
健三郎。K。可是,一个高中生再怎么喜欢吸烟,也不可能带着刻有名字缩写字母的气体打火机。
话虽如此,也不能就此断定健三郎就不是真正的凶手。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实在令人不快的事实。
一弘的名字缩写也是K,那打火机可能是一弘的物品。如果继弟可以做男朋友,继父成为男朋友也不足为奇。
我叹了口气。我的空想从描绘幸福家庭的家庭剧飞跃到了阴惨的因果故事。
“今天的鲜肉派不合口味吗?”店主担心地看着我。我碟子里没吃完的鲜肉派已经凉了。
我急忙堆出笑容,把最后一片鲜肉派送进嘴里:“很好吃啊。只不过你一直在看着我,有点难以下咽。”
“不好意思。”店主低下头:“因为看你吃得这么香,不知不觉就高兴起来……说了太多无聊的话啦。”
店主正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棒槌学堂·出品
“奥弗兰多是什么含义?边远的土地吗?”
“原来如此,理解为英文的‘offland’啊。这个解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们这种低调的店,说不定更适合这种解释。”店主佩服似地笑了:“其实这个店名是法语,含义是献给神明的祭品。”
对我来说,从店主这里获得的情报,是我根本不想得到的祭品。
第十八节
“药物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啊。”医师嘟哝说,嘴角滴下脏兮兮的呕吐物。“镇痛剂吃多了就会头痛,止吐药吃多了就会呕吐。尽管没试过,但八成泻药吃多了就会便秘,止泻药吃多了肚子就会咕咕直叫。”
我想怒喝一声吵死了,但我正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往塑料袋里呕吐,想怒吼也怒吼不了。头隐隐作痛,泛起阵阵恶心。
“也就是说,没准吃多了氰酸钾就会异乎寻常地健康长寿也说不定。你要不要也试试这氰酸钾健康法?”
医师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按着太阳穴:“我说你啊,自杀不要紧,能不能别用抑制中枢神经的药。害得我头晕晕的,好像身高蹿到十英尺走路的感觉。”
“吵死了!”我总算吐完了,能够怒喝出声。
“有精神大声怒喝,应该是没问题了吧。”医师浮出看似安心的笑容。“不过明天一整天头都会晕晕乎乎的。算了,反正是周日,也无所谓。”
“话说在前头,我绝对不去见樽宫健三郎。”我两手撑在床上,抬起头向医师宣布。我的视野还不稳定,医师的样子看出来是模糊的重影。
“就算我不特意跟你说你也会去的。你已经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我对樽宫由纪子的家人没兴趣。”
“跟我说谎也没用哦。”医师轻笑道。
我想再次朝他怒喝,意识却离我远去了。
门铃声。 棒槌学堂·出品
睁开眼睛时,冬日的阳光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光带,太阳一定已经升得很高了。
门铃还在响。
这不是做梦,明明今天是周日,到底谁在按门铃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却险些栽倒在地板上。正如医师所说,脑子里还在发麻。
挣扎着走到门口,我右眼贴着猫眼窥探外面。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大衣的男人,年长的一头卷发,年轻的则是不太靠得住的模样。
两人是我在樽宫由纪子的告别仪式上见过的葬仪社工作人员。
我禁不住回头看床,心想难道我已经死了,葬仪社的工作人员来迎接我?
但床上并没有我的尸体,只有卷起的被子,和掉在床边地板上,装着呕吐物的塑料袋。
门铃又响了起来。
“稍等一下。”我隔着门说,然后急急捡起塑料袋,脚步蹒跚地去到盥洗室,把呕吐物连袋子丢进垃圾箱,拿毛巾擦拭嘴角,又漱了口。
我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脸。没问题,没有脏污的地方。
我扶着墙壁回到门口,把门打开。两人一看到我,马上对视了一眼。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卷发带着歉意说,眼光注视着我的服装。
我低头看自己胸口,因为刚起床,我还穿着睡衣,幸好没染上呕吐物,但可能是昨晚太过痛苦时拉扯的,睡衣最上面一颗纽扣揪掉了,看着不怎么像样。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问。看来不可靠的年轻人看了看手表:“中午一点半。”
我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天空。微阴的天空投下浑浊的阳光。吃下镇痛剂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感觉依然没有恢复轻松。
“谢谢。”我向年轻人道了谢,转向卷发:“请问两位是谁?”
“我是目黑西署的村木巡查部长。”卷发报上名字,然后手指着年轻人:“这位是矶部巡查。我们在搜查目黑区的那个案件,希望再询问一次发现遗体时的情况,所以前来拜访。”
这对好似滞销的灵魂歌手与无能的年轻乐队经理的组合,居然是便衣警察?我吃了一惊,感到有些不安。因为镇痛剂的缘故,头脑还昏昏沉沉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回答刑警的问题。
“能看一下警察手册吗?”我对村木说。村木从西服的内口袋掏出警察手册给我看。
我并非怀疑两人的刑警身份,只是想争取时间。
当然,告诉对方自己身体不适,改天再谈是很容易的。但我想避免因为说得拙劣而遭到怀疑,麻烦事还是早点了结的好。
“我明白了。请进。”我点点头,把门敞开。
村木见状,急急地摇手:“不,到你房间里有点……我们在外边说吧。”
我看看村木,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反常,两人看起来都很慌张。
“我想去冲个澡,恐怕要劳你们等一阵。”我对村木说。村木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回答没关系。'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
我关上门,向浴室走去。
他们是在怀疑我吗?我觉得那两个刑警像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是个圈套。
为了对抗他们的圈套,我也必须开动脑筋。我脱下睡衣和内衣丢到一边,交替洗着热水澡和冷水澡,脑子里的麻木似乎有所缓解。
我换上毛衣和牛仔裤,披上外套,再次打开门。
“久等了。”
“哪里,给你添麻烦了。”村木露出亲切的笑容。但他目光锐利,显然头脑灵活,是个必须留神的人物。
我和两人一起走下公寓的楼梯。途中我脚步蹒跚,手扶着墙壁。
“你没事吧?”矶部盯着我说。
“有点宿醉而已。”我回答。这也并不全是谎话,只不过醉的不是酒精,而是镇痛剂。
我不知道矶部有没有听懂我的回答。
“是去警察署吗?”出了公寓,我向村木询问。
“不用不用,不需要这么麻烦你。”村木回答着,向高架铁道下的大街望过去。“找个咖啡馆之类的地方谈谈……那家怎么样?”
村木指的是街边的一家咖啡馆,那个叫黑梅的杂志记者采访我时去过。
“那家很贵呢。”我说。
村木笑了:“不用担心,请你喝点咖啡而已。”口气很轻快。
我想忠告他说那家不但价格贵,咖啡味道也不怎样,但转念一想又作罢。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再喝一次也无妨。
我们走进那白色西式风格的建筑,坐在面向大街的临窗座位上。村木也没问我的意见,一落座便向侍者点了三杯咖啡。
“那么,请再说一次发现遗体那晚的事情好吗?”村木口气悠闲地说。
我开始述说起来。这些话我当时跟警察说过一回,后来又跟黑梅说过一回。
那天晚上,我碰巧走在目黑区鹰番的路上,在公园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走近一看,是年轻女孩的尸体。
这种时候不能企图蒙骗过关。我坦白直率地述说着证言,只对不想说的事闭口不谈。可能的话,把不想说的事预先忘记最为理想。
幸运的是,这个场合不想和警察说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我以前认识樽宫由纪子。
我一边重复说着几乎都是真实的证言,一边观察眼前两位刑警。
村木年约三十六七岁,因为没有美容师能烫出这种乱蓬蓬的头发,想必是自来卷。椭圆形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呈八字形挨得很近。唇边始终浮着笑容。
这样抿嘴而笑的男人我很熟悉,和医师同样的性格,头脑明敏,长于讽刺。
矶部大概比我年轻,中分头,倒三角形的脸,个头比村木高,是个容貌颇为端整的美男子。
尽管如此,他却一看给人不可靠的感觉,原因不仅在于他那张年轻的面孔,还在于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总是游移不定。
现在也是这样,他时而看着我,时而看向窗边,时而仰望着天花板,与舒舒服服地架起腿来的村木相比,委实不够沉着。
不对,我重新思索起来。矶部可能平时并不如此,只是现在紧张而已。
但他有什么紧张的必要呢?不过是询问遗体发现者的证言,视线会如此游移不定吗?矶部虽比村木年轻,却也不像是第一次来听取事由的菜鸟刑警。
我心想,可能因为是重要的任务他才紧张。倘若执行的任务极为重要,是推进搜查的关键,年轻刑警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那会是什么样的任务?
譬如说,询问嫌疑犯的证言这样的。
我越发绷紧了弦。
“原来如此,了解了。”我说完证言后,村木重重地点头。
“那个,问一个问题可以吗?”矶部像是等得不耐烦地提出询问。“为什么那天那么晚你还在鹰番呢?还是行人稀少的小巷。”
村木皱起眉头转向矶部,看表情是想说“你在说什么啊”。
或者,他想说的是“现在就触及核心问题太早了”?
“因为有熟人住在那附近,我是去他家里。”我回答。这也不是骗人,只不过“熟人”是樽宫由纪子,“去他家里”是在沙漠碑文谷的门口埋伏。
“对方和你是什么关系?”矶部继续问。村木明显露出窘色。
“需要说到这个程度吗?这是个人隐私。”我瞪着矶部说。矶部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低下了头。
年轻刑警先生,你问得太直白啦。我在心里嘀咕。
村木则老练得多。他像是责备矶部般地低咳一声,重新转向我。“因为有部分媒体报道过,可能你也知道了,现场发现了另一把剪刀。”
小心了。我警告自己。你应该知道的事实和你不应该知道的事实要严格分开,并且忘记不应该知道的事实,然后坦率回答。
“我在周刊杂志上看到过。”我坦白答说。
“在现场发现遗体的时候,注意到有另外一把剪刀了吗?”
村木终于问到核心问题了。这是个圈套。
《秘密周刊》的独家特讯里虽然报道了现场还有另一把剪刀,但并未写明在现场哪里发现。
不用说,另一把剪刀肯定是在公园的树林里发现的,因为是我把它丢到那里。
但我不应该知道这个事实。一个发现少女惨遭杀害惊慌失措的人,不可能拨开树林看到剪刀。
我对另一把剪刀的事一无所知。
“我没注意到。一看到少女的遗体,我已经大惊失色了。”我低下头去,装出不想再回忆那晚情形的样子。装得成不成功我不知道,但村木回答说,可以理解。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谢谢你的合作。”村木用食指搔着头,结束了听取事由。
“那个,你参加了被害者的告别仪式呢。”矶部突然问道。
村木的表情显得非常为难。搭档如此性急的发问,大概令他颇为窘迫。
“嗯,因为想去吊唁她……有什么问题吗?”
听我这样说,矶部只答了声“没有”。
村木按照约定为咖啡买了单,我们在咖啡馆前分手。
我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只见村木正在人行道上敲矶部的脑袋。那年轻刑警待会肯定要被臭骂一顿了吧。
我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膝盖立刻发软。尽管全神贯注应付刑警提问时能勉强撑持,但我还没有完全摆脱镇痛剂的影响。
我双膝着地,几乎是爬到了房间里。但还不能就此躺下,我挨近里面的书架,从书页里抽出樽宫由纪子入会申请用纸的复印件。
警察似乎对我抱有某种程度的怀疑,这种东西藏在房间里可不妙。
我想将复印件撕碎,却又心存犹豫,觉得这情报目前还是必要的,可能还有给樽宫家打电话的机会。
医师说得没错。我对樽宫由纪子和她的家人仍然抱有兴趣。
明明已经受到警察怀疑,还要继续侦探游戏吗?太危险了。
然而,所谓的危险是什么?
我就算被警察逮捕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杀了两名少女。我杀了小西美菜,杀了松原雅世。警察追捕我乃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而且,如果有必要,我甚至不介意承担起杀害樽宫由纪子的罪名。我想。
但迄今为止,我一直为了不被警察逮捕而小心谨慎,这一方针我决心贯彻到最后。
无论是怎样毫无胜算的游戏,既然已经开始,就理应全力以赴。即便遭到逮捕判处死刑,那也一定是如我所愿的死亡。
我把樽宫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记在便签纸上,申请入会用纸的复印件放进挎包里。如果警察确实在怀疑我,我丢掉的垃圾袋也很可能被截获。我打算明天上班路上把复印件丢到某个车站的垃圾箱里。
然后我找出黑梅的名片,给《秘密周刊》编辑部打了个电话。虽然是周日,忙碌的周刊杂志记者多半仍在工作。
“你好,这里是《秘密周刊》。”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说想找黑梅。
“她刚刚出去了,等她回来让她给你回电话。”
我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电话响了。 棒槌学堂·出品
“喂,听说你来过电话?”黑梅似乎是用手机打的电话,听得到背后的嘈杂声。
原来如此。因为她是自由撰稿人,在杂志社并没有一席之地。《秘密周刊》的编辑部碰到有人给她打电话便先答说不在,然后打她的手机联络,恐怕就是这么一个安排。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你提供的情况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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