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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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和尚也不生气，笑道：“职业习惯，和尚么，就是靠嘴吃饭的。”

　　　　三人凑到一起抽烟，话题自然就转到现在的局面上，

　　　　“找了那么多弹药，勉强够用，说起来，这些牲口可够凶的，四条腿跑起来真不慢。”孙万峰感慨道。

　　　　盯着不远出倒毙的一只枣红马，梅西眯缝起眼睛，点了点头。

　　　　刚刚只顾着杀，现在端详起来，丧尸马的肌肉显然比一般马匹耸大了少许，破裂的马嘴里少了几颗牙，灰蒙蒙地马眼早已没了神采，马皮破裂，有些地方大块大块的掉皮，裸露出内里血红的肌肉纤维，更添凶悍地感觉。

　　　　梅西清楚的记得，自己头一枪打在马胸上，没起任何作用，又对马腿轰了一枪，将它射倒，第三枪从马脖子打进去，彻底让这个家伙丧失活动力。

　　　　“也不知道付庆蕊她们怎么样了……”

　　　　“俺，俺有个事儿！”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梅西的思路，回头一看，认识，正是车上那个晕车的精壮汉子。

　　　　“说吧！”丛旭坐在不远处的沙包上，笑着说道。

　　　　不超过十五分钟，支援就到了，他现在心情大好。

　　　　“杀了这么多牲口，咋，咋没见到一头牛呢？”

　　　　牛？

　　　　丛旭的笑容僵在脸上。
………………………………

第三十七章失去

　　　　牛。

　　　　作为千百年来，人类的劳力与食物来源，除了上古时期曾经有名将摆了把火牛阵之后，战场上就鲜见它们的身影了。

　　　　梅西大概是现代战争中少数见到牛上战场的人类之一。

　　　　如果他能在上百头发出低沉嘶吼，加速奔驰的疯牛面前活下来，或许还能对子孙后代夸耀一下自身的奇特经历。

　　　　如果他有子孙后代的话。

　　　　看着上百头丧尸牛蜂拥而来，地面传递的震颤足以让任何人心生胆怯，朴实的农民们却没有退缩，刚刚的战斗让他们明白，如果大家一哄而散，从掩体内逃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在被丧尸牲口扑倒前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罢了。

　　　　围拢在一起，或许还有生路！

　　　　说起来这种防御射击并不难，只要将牲口群阻隔在安全范围外，就不用担心对方有什么手段压制火力。

　　　　“别慌！尽量放近了打！对准牛头！”二百米，当牛群越过作为射击参照物的公交车残骸，丛旭的突击步枪首先开火！

　　　　小口径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精准地打中冲在最前面，满嘴吐白沫，双眼血红的丧尸牛，丧尸牛的双眼间顿时爆出一团血花！

　　　　丧尸牛挨上一枪竟然只是略微减速，又继续前冲！

　　　　“打牛角中间！那里才是脑袋！”

　　　　丛旭后方的人群中传来提醒声，很显然，老农比特种战士更熟悉牲口的身体结构。

　　　　时间紧迫，丛旭没时间脸红，手中的突击步枪连连开火，短短数秒，在蒋滨鹏的配合下，已经将牛群最前方的六、七头公牛悉数放倒。

　　　　公牛倒下形成的障碍又接连拌倒了后续十几头丧尸牛，此时此刻，牛群已经推进到七十米之内，由于障碍增多，推进速度明显减慢下来。

　　　　不用丛旭下命令，顾不得被枪托顶伤的肩膀，梅西略微调整枪口，狠狠扣下扳机！

　　　　霰弹枪的火药味不次于突击步枪，说‘硝烟’也不为过，轰鸣声虽然震得梅西耳朵发麻，在他异于常人的力量把握下，霰弹枪还是很稳定地喷射着子弹。

　　　　一头毛色黑白，半边牛嘴已经烂掉，露出大片白牙的母牛被霰弹轰中头部，母牛的体积本来就比公牛小，抗打击能力更弱，加上这头母牛的牛头明显受到过撞击，正面再挨上一枪，整个牛头好象摔在地上的比萨饼，头骨肌肉皮毛四分五裂中还有些脑浆血液藕断丝连。

　　　　即便距离这么远，看到牛颈处流淌出的腥臭黑血，梅西突然觉得有些恶心，禁止自己多想，对着另外一头黄毛牛连续开了两枪。

　　　　这头牛的脑袋要结实的多，运气也比母牛好，两枪下去也不过是打倒了它，看样子过会儿没准还能爬起来。

　　　　顺手在腰间摸了个空，梅西摘下弹药包，头也不回的吼道：“nmd！弹药！”

　　　　刘思雨和梅西的配合已经算轻车熟路了，梅西话音刚落，手中一轻一重，塞满霰弹的弹药包重新回到他手上，身后传来刘思雨的叮嘱：“最后一包了！”

　　　　梅西也不回话，瞥了眼脚下横着的太平斧，往枪里塞着霰弹，面前的牛群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行进到二十米内，只只腿上有伤，三条腿完好的都不多，以肚子臃肿的母牛居多。哪怕此时能保持火力持续性的只有丛旭、梅西寥寥几人，其余‘农民兵’没有弹药导致停火，对付这十几头残废丧尸牛也不成问题。

　　　　随着最后五头牛躺倒在掩体前，天边也隐约传来轰鸣声，不用丛旭说明，众人纷纷对着天上的身影欢呼。

　　　　直升机终于到了。

　　　　松了口气，丢下只剩一发霰弹的霰弹枪，梅西用手遮着额头，抬头看了眼天上，肉眼能看到的直升飞机就有六架，看来上层很重视他们这些平民么。

　　　　或者说，很重视那个变异首领？

　　　　不知道付庆蕊她们安全撤离四平没有？只是现在这么混乱，当初分开的时候留下了手机号与无线电通信频段，不知道在沈阳那边手机还能不能挂通？

　　　　不管怎么样，终于不用打靶了。

　　　　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梅西转过身，正好将刘思雨喜中带泪的俏丽面容融入眼中。

　　　　时间仿佛在此停滞。

　　　　你妹的，不是要给兄弟我来个胜利后的拥抱吧，要不要顺势亲一下？早已经摆脱处男身份的梅西瞬间闪现了这样的想法，脑海中还没确定要不要泡上这个小美妞，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正当从激战转为放松，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梅西上前两步张开双臂，准备给刘思雨一个大大拥抱。

　　　　小美女的表情变了。

　　　　就好象电影中的慢镜头，刘思雨的微笑在梅西眼中一祯祯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恐！

　　　　梅西心知不妙，有某种东西从他身后袭来！

　　　　难道还有没死的丧尸牛？！

　　　　没听到牛蹄的声音啊，被直升机的轰鸣掩盖住了？

　　　　梅西下意识地坐马沉腰双手抱头猛向后靠，因为他面前就是刘思雨，如果放松身体任凭丧尸牛撞上，卸力前扑，肯定会压住刘思雨，梅西估计自己不会受伤，刘思雨那么单薄的身体可就不一定了。

　　　　向后撞牛受伤肯定更大，不过梅西对自己的变异体质很有信心，再加上那几头躺倒在掩体前的牛个保个骨断筋折，肯定没什么力气，反正直升机也到了，大不了回去躺上两天，保管没事。

　　　　预料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梅西感觉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划破了衣服，接着这个东西借他的肩膀做跳板，越过梅西的头顶向前扑去！

　　　　不是牛！

　　　　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梅西的瞳孔骤然收缩！

　　　　侏儒？！不！是个少年！少年变异丧尸！

　　　　又一个身影从梅西身边擦过，梅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依旧是个少年丧尸，丧尸前冲的势头很急，被梅西这么一扯，胳膊发出喀吧的声音，折了！

　　　　少年丧尸的反应也不慢，前冲受阻，胳膊骨折，它根本没感觉，借助梅西回拉的力道转身扑到梅西怀里，浑浊的白色眼睛中没有丝毫神采，张嘴就向梅西的喉结咬去！

　　　　少年丧尸的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涂满了某种说不上来源的红褐色黏液，腥臭扑鼻，梅西后退半步直接坐倒，坐倒中将少年丧尸甩出掩体，顺势滚翻后已经来到沙包下，伸手抄起了旁边的太平斧！

　　　　斧头在手，梅西胆气立壮，起身看见掩体外又冲来两个少女丧尸，同样浑身**，龇牙咧嘴，正当梅西做好应战准备，通通通地机枪声响起，少女丧尸几乎是贴着掩体外沿被打成了碎片！

　　　　有武装直升机在头顶盘旋，还容不得丧尸猖狂！

　　　　梅西晓得外围无忧，立刻转身向掩体内扑去。

　　　　此时掩体内已经是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这些不知从何地冒出来的少年丧尸身材不高，浑身涂满滑不溜手的黏液，专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钻，抓住一个活人，对准脖子就是猛啃，偏偏又不会啃起来没完，咬上两三口立刻丢下已经只有出气没进气的活人转移目标，制造恐慌之余也更好的掩饰了自身！

　　　　梅西顾不得什么团队配合，看准距离最近的少年丧尸就是一斧头，根本不管这个小妖孽还挂在一名农村妇女的身上。

　　　　大概丧尸的控制者也没想到梅西这么干脆利落下狠手，又可能他控制了太多的部下，难免顾此失彼，总之梅西这一斧头连丧尸带妇女一起砍倒在地，俩‘人’的脑袋顿时分成了四份，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本冲到妇女身边拼命撕扯少年丧尸的老妇人被喷了满头的血，老人家一看自己的亲人被砍了，顿时红了眼，满腔怒火变成了对梅西的仇恨，尖叫着向梅西扑过来。

　　　　梅西没工夫和她纠缠，闪身躲过，任由老妇人扑倒在地，大吼道：“连人带丧尸一起干掉！被丧尸咬了迟早也是死！”

　　　　这话顿时提醒了丛旭、了缘等人，原本投鼠忌器的他们顾不得什么人命关天，反正被丧尸扑到身上就是个死字，搞不好还会在短时间内丧尸化，不如趁着少年丧尸没有转移目标前一举解决掉！

　　　　外有机枪压阵，内有梅西一帮猛人，冲进掩体的四五个少年少女丧尸没多久就被肃清，梅西砍下最后一个少女丧尸的脑袋，抹了把脸上的淤血，嘶声道：“这些家伙哪里来的？”

　　　　侥幸逃生的孙万峰一瘸一拐地走到梅西身边，指了指掩体外的牛尸。

　　　　梅西这才发现，那些牛尸原本鼓涨的肚子开了个大口子，干瘪下去不少，原来对手早有预谋，玩了个尸中有尸的把戏！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只要肌肉骨骼仍在，失去了内脏，丧尸也可以在短时间内保持活力！

　　　　要不是武装直升机及时赶到，十几个丧尸冲进掩体，再来一拨牲口冲锋，弹药又用光了，恐怕掩体内没人能活下来。

　　　　即便粉碎了对方的阴谋，幸存的平民也锐减到二十余人。

　　　　刘思雨不在其中。

　　　　梅西发现刘思雨时，少女躺到沙包旁，原本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少了两大块肉，流淌出的鲜血少半被沙包吸收，多半将她自己浸泡其中，整个人已经处于弥留状态。

　　　　看到刘思雨的惨状，梅西的心好象被大锤猛击，抢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身体的移动让刘思雨稍微清醒了一些，大概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丝毫不介意鲜血从自己的口中流淌而出，苦笑道：“吻我，好么？我还没有初吻……”

　　　　梅西无语，吻下。

　　　　感受着唇齿间的鲜腥与甜热，青年的眼角湿润了。

　　　　唇分，少女微笑着，用手轻轻拭去梅西嘴唇的血迹，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娇艳的红唇喃喃吐出两个字：“妈妈……”

　　　　笑敛，手落，人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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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故人相逢

　　　　看着刘思雨嘴角残留的那一丝微笑，梅西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轰然作响。

　　　　苍天不公！

　　　　如果说之前田诗诗那个美少女的惨死只让人感觉报复般的快意，那么，刘思雨的死，让梅西感受到的只有愤满和不甘，纵然两人的感情远没到生死相依的境地，眼睁睁看着心生好感的妙龄少女死在自己怀里，梅西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无形间，梅西举头四望，血红的双眼中除了疯狂只有疯狂！

　　　　啪！

　　　　孙万峰猛扇了梅西一个巴掌！

　　　　我去，这小子脸皮太厚还是骨头太硬，手好疼！

　　　　强压下手掌传来的疼痛，不良中年孙大叔咬牙道：“你tmd要发疯别在这个时候！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

　　　　梅西挨了一耳光，还有些发蒙，听到大叔的叫骂，终于回过神儿来，忍住泪水，点了点头。

　　　　孙万峰松了口气，拍拍梅西的肩膀，沉痛道：“乱世儿女情，孙哥懂，你和刘丫头相处时间不长，能送她最后一程也是缘分，下手干净点，别让她死后不得安宁。”

　　　　梅西一愣，随后明白大叔的意思，再次沉痛地点点头，不再犹豫，双手一搓，拧断了刘思雨的脖子，又将她轻轻放下，摆正身体，急切间没办法埋葬，只能拖过几个沙包草草堆砌在刘思雨身上，算是做了个坟。

　　　　弄完这一切，幸存的平民已经全部上了飞机，包括还在昏睡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女儿天人永隔的刘卫国。

　　　　随着武装直升机起飞，梅西的眼泪终于从眼角落下，这是为了生的喜悦，还是逝的悲伤，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令人意外的是，直升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围绕着掩体做了两圈盘旋，接着直扑向掩体东北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丛旭脸色阴沉，他的怒火也不小。

　　　　差一点点就能圆满完成的任务，现在弄得如此收场，尤其是刘卫国的女儿竟然死了，制衡刘卫国的筹码就这么没了！即便审讯研究刘卫国没有丛旭什么事情，他也能肯定会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说不好，功绩就要降一级！

　　　　丛旭作为特战队员，自然无权指挥武装直升机，搜索可疑目标进行火力覆盖的权利还是有的，通过机载红外线雷达，想找到那个指挥牲口与少年丧尸的混蛋不是难事！

　　　　这个变异首领能搜集十几个变异丧尸，这不难，搜集到的变异丧尸都是少男少女，这就有古怪了。从变异丧尸产生的概率上看，实在不可能，由此推断，他可能拥有制造变异丧尸的能力！

　　　　制造变异丧尸，控制牲口，在丛旭最新接收到的敌我资料中，还没有出现过拥有双重能力的变异首领！即便这只是丛旭的推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趁着这家伙没有拉出一群变异丧尸，还是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为好！

　　　　也不排除是几个变异首领搭伴干出的‘好事’！不论如何，不干掉一个或几个变异首领，丛旭这口恶气实在难平！

　　　　几架直升机连手搜索，很快就确定了目标的方位，还别说，真的只是一个变异首领，他很聪明，知道在土丘侧面挖个洞隐藏自己。

　　　　丛旭不会傻到去俘虏对方，直接确认了火力覆盖的命令。

　　　　机载火箭弹倾巢而出，轰鸣震耳欲聋，方圆百米内，一片火海！

　　　　不等硝烟散尽，直升机群重新拉高，向沈阳方向飞去。

　　　　直升机群在天际消失良久，一头倒闭在公路上的丧尸公牛忽然动了动，一个干瘦的身影艰难地从公牛肚子里爬了出来，他的体格明显比那些少男少女大上许多，蜷缩在牛肚子中自然更加难受，如果梅西众人还没撤离，肯定会非常惊讶，这个身影是他们的老熟人――王铁军！

　　　　王铁军努力活动着麻涨僵硬的四肢，身影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对着直升机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功败垂成。

　　　　丛旭的担心是正确的，没人知道，王铁军的真正能力不是操纵老鼠，而是吞噬，通过吞噬变异者的大脑或者变异首领的血肉来获得新的能力。

　　　　操纵老鼠，不过是他从孙浩身上得到的部分能力罢了，当时他的能力刚刚产生，运用并不熟练，不然的话，弄点鸟雀袭击直升飞机，梅西他们想走也不容易。

　　　　王铁军很聪明，利用老鼠袭击一名变异首领后，他并没有待在四平，控制大批丧尸扩充实力固然很爽，被人类肃清的可能性非常大，王铁军索性就在四平高速入口处潜伏下来，等待适合自己吞噬的目标出现。短短一天内，已经有两个变异首领，一个变异者着了他的道儿，所以梅西他们遇到的攻击才如此多样化，如此难缠！

　　　　“哼，咱们走着瞧，沈阳么……”

　　　　暗哑阴翳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飘散，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王铁军还在耿耿于怀，梅西已经将掩体生死战抛到了脑后，他要面临新的问题。

　　　　作为东北地区的战略要地，解放军在沈阳外围建立了严密的防线，或者说早在建国时期就开始规划，随着武器变更、科技发展、战略战术演变不断修订的防御体系，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梅西这样的军事外行看不出眼前成片绵延的铁丝网、路障、掩体、工事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却也知道解放军部队能在短短几天内建立这么繁复的防御体系，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直升飞机降落后，丛旭与蒋滨鹏带走了还没有清醒的刘卫国，两人行色匆匆，来不及安顿梅西、孙万峰等人，梅、孙二人也只能与获救的平民一起，由医护人员引导着进入难民鉴别区。

　　　　幸存的难民着实不少，难民区也算是人声鼎沸，大人的叫嚷、孩子的哭泣、不远处传来的施工轰鸣声，混合着四处弥漫的血味与汗臭，让人有些难受。

　　　　体检帐篷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将那些难闻的气味冲淡了不少，前面几个平民的体检很顺利地通过了，他们只需要在隔离区住上四十八小时，就可以自由离开，届时政府会根据他们的意愿给予物资补偿，愿意投靠亲友还是由政府安排往后的工作食宿，悉听尊便。

　　　　轮到梅西这里，麻烦来了。

　　　　男医生开始的时候，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戴上头灯看了眼梅西的眼睛，随后很自然地拿起托盘上的一次性注射器与药瓶，准备给梅西打破伤风针。

　　　　“等一下！”原本站在梅西身后的孙万峰单手拄着拐杖，质疑道：“前几个都是从托盘左边拿的药水，怎么到了我们这里，要从右边拿？”

　　　　男医生象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眼孙万峰，大概是顾及到这二人身上血迹斑斑，腥臭扑鼻，没有张嘴反驳，随手把药瓶丢回托盘里，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孙万峰还要开口，被梅西一把拉住，道：“我这个大哥受刺激了，您别介意……”

　　　　医生的脸大部分罩在口罩里，也看不出表情，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挑开帐篷门，出去了，留下二人面面相窥。

　　　　“孙哥，你总说我不会说话，怎么刚才那么冲？都是药水，从哪里拿还不是一样？”梅西多少有些奇怪，苦笑道。

　　　　“事情不对，我说不上来，但是刚刚那医生拿药水的瞬间，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孙万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奈道：“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话音未落，原本规整的帐篷突然被什么东西直接抓了起来，飞上了半空！

　　　　从昏暗的帐篷直接暴露在午后眩目的阳光下，梅西的眼睛用了几秒才适应过来，环顾四周，腿肚子有些哆嗦。

　　　　沿着帐篷周围站了一圈士兵，不少于十支突击步枪正对着梅西与孙万峰的脑袋！

　　　　“别狡辩！也别废话！”男医生站在解放军战士身边，语气冷淡，“变异者的眼睛在变异时经常充血，眼底与常人不同，所以，不要在这里砌词辩解，老老实实投降，或者被打成筛子，你自己选吧。”

　　　　人在屋檐下，梅西还能说什么？大喊我有功？我帮着特战队员救过老百姓？我抓住了变异首领？还杀了一个？他只能苦笑着跪地，趴倒，任凭战士上前给自己戴上手铐。

　　　　梅西固然有着冲劲儿狠劲儿敢对丧尸下杀手，在国家暴力机器面前，在冰冷的枪口下，归根到底，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无业学生。

　　　　害怕归害怕，忐忑归忐忑，此时的梅西也没有什么逃跑之类的荒谬想法，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孙万峰也没逃脱被铐的命运。

　　　　了缘和尚看到这种情况，很自觉地站出来接受检查，然后就是同样的对待，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身变异在什么地方，不过医生既然肯定他的眼底情况与梅西雷同，变异人的身份也是板上钉钉，跑不了。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三人都被披上了衣服，伪装成伤号，用轮椅推出了难民区，直接塞进一辆押送囚犯的警车里，运到防线的另一边。

　　　　下了车，负责押送的战士低声喝道：“不要胡思乱想，不准轻举妄动，一切听从指挥，你们现在的身份仍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只要国家确定你们无害，你们就会获得自由，软禁期间任何人企图逃跑，或做出不利举动，就地枪毙！明白么？”

　　　　梅西默默点头表示明白，下车后主动推着孙万峰的轮椅，走进守备严密高架电网的软禁区。

　　　　软禁区是由物流货场临时改建的，除了一排整齐的军用帐篷，还有面积不小的场地，场地上三三俩俩地散布着十几拨人，总数能有五十多，着实让梅西有些惊讶，人还真是不少！

　　　　想一想东北的人口基数，梅西也就释然了。

　　　　三人正在左顾右盼，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哈哈，远远看着就像，真是你小子！没想到，咱爷俩儿还有见面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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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天堂地狱

　　　　“邢大爷！”

　　　　梅西听到声音，刚开始还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看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