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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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金玉事后是不是后悔？那肯定会有，不过朴金玉也反复问过自己，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是不是还要救下危险中的孩子？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这并不是说朴金玉自身的品格有多么高尚，其实大多数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救援孩子，如果给他们时间思考，反而会踌躇不前。原因很简单，瞬间的保护欲来自于人类数百万年进化而得到的特性――危难来临时，保存幼崽，就是保存种群延续的希望。

　　　　没有这个特性为前提，那些在蛮荒野境中艰难求存的人类先祖，恐怕早就被洪水猛兽所吞噬，也就不会有现代人类了。

　　　　朴金玉作为病毒学家，对心理学方面涉猎不多，她现在格外珍惜自己剩余的几十个小时生命，总想做点事，不枉费这点光阴。

　　　　很快，付庆蕊的话引起了朴金玉的兴趣。

　　　　“……昨天晚上三个狙击点都已经设置完毕，用好了可以解决不少丧尸呢。”

　　　　“小口径遥控狙击步枪？”梅西皱着眉头道：“这东西能管用么？”

　　　　其实他的言下之意很明了，潜伏一段时间，帮特战大队解决几个变异首领最好，解决不了，志愿者小队就脚底抹油往北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等风声过了换个身份继续当老百姓，弄那么多‘高科技’，费神费力也没什么意思。

　　　　“我说梅老弟，你才多大岁数，怎么就拒绝接受新事物呢？”孙万峰打趣完梅西，正色道：“我看着这东西不错，方方正正一个箱子，自带太阳能电池，投放到各个制高点，可以遥控射击射界内所有的物体，这活儿太简单了，会打电子游戏就能控制。”

　　　　“我看这东西成，声东击西么，到时候变异首领出现也找不到哪里开枪，就是弹药少了点，一百发，不够塞牙缝的。”邢大爷塞完最后一口饭，含糊道：“就是大爷我眼神不济，不然也弄几下玩儿玩儿。”

　　　　“我……我也能控制么？”朴金玉低声道：“被丧尸首领害得这么惨，我也想宰几个消消气，干不掉首领，解脱几个普通丧尸也好。”

　　　　虽然她这话说的很婉转，其他人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天大地大，将死者为大，这套狙击遥控系统就先交给朴金玉使用，当然，不能随意消耗弹药，必须等到有价值的目标再出手。

　　　　付庆蕊的射击天赋在这种环境下浪费有些可惜，因此孙万峰承担了监控与通信任务，付庆蕊和了缘和尚组成狙击小组上楼顶，邢大爷与梅西驻守正门防备丧尸突袭，卫宁的能力在战斗中派不上用场，留下来照顾索明。

　　　　会餐结束，正好丛旭的通知接了进来，最后一支难民车队已经撤离市区，小队成员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丧尸潮。

　　　　邢大爷蹲在掩体后细心呵护着刚到手的新刀，梅西凑过去低声道：“大爷，咱们真在这里潜伏啊，北撤的事情怎么没人提呢？”

　　　　淡淡地看了梅西一眼，邢大爷故意冷哼道：“你小子有异性没人性，你和朴医生滚床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完了！”

　　　　几天相处，梅西还能不了解邢大爷么？当下呵呵一笑，厚着脸皮道：“我……我这不是看她满可怜的么……”

　　　　“得了，你这个趁人之危的臭小子！”邢大爷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失笑道：“得便宜卖乖。”接着又正色道：“朴医生是个可怜的，就看她救了芳芳的举动，别看她比你大了近十岁，这两天好好对人家！”

　　　　“是，是，我知道。”梅西想起朴金玉那个冒险求生的方法，赶紧跟邢大爷转述了。

　　　　“要是这样，你小子这运气……算了，不提这个，关键是有几成胜算？”

　　　　“不到一成。”

　　　　邢大爷也是个江湖郎中，跌打损伤在行，其它毛病就爱莫能助了，眼珠一转，还真让他想个对策出来，“那也要搏一搏！我记得咱们手头有套战场急救啥啥的，还有血浆，对吧？放血多了人会死，到时候给朴医生输血，没准活命的几率大一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梅西眼前一亮，赶紧点头道：“回头就让卫宁准备准备，她以前成天给人扎血管，手里有准儿。”

　　　　“恩，你还真想到大爷我前面去了。”

　　　　“那个，北撤的计划……”

　　　　“了缘是个碎嘴子空脑壳，我个老头子没啥细致劲儿，孙小子主意是不少，衡量来衡量去难下决断，卫宁眼里都是那孩子，至于付庆蕊，有事儿让她做个推断成，凭空计划就做不出来了。”邢大爷面露苦笑道：“罗嗦了大半个小时，我们只是粗略地总结出几个想法，最后还需要你拍板”

　　　　邢大爷这岁数，看门多年，阅历丰富，看人一向比较准，说的**不离十。梅西能打上组织后卫，本身就说明他脑子活，有想法，关键时刻敢下决断，不然篮球拿到时候左思右想分不出去，或者思路不清乱传一气，这比赛也就不用打了。

　　　　“说说看。”

　　　　“打是必须的，而且咱们要尽力做到最好，引火上身，弄个丧尸大围攻，才好趁乱脱身，放心，你‘享福’的时候我们特意研究过，丧尸真围多了，趁夜弄点爆炸烟火，造成被突袭的假象，正好开着装甲车脱身。”

　　　　邢大爷见梅西点头认可这个推断，继续道：“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凶险太大，要么入山，要么去草原。”邢大爷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张草图，摊开铺平，解释道：“长白山的深山老林多了去了，随便找个绝地，只要食物够，砍树搭个窝棚，砍柴烧火，躲一冬天都没问题。”

　　　　“这么一来，装甲车就要放弃吧。”梅西一句话点到关键点上，人能上去，变异丧尸就能上，没有装甲车做掩护，窝棚什么的，就是个笑话。

　　　　“确实。”邢大爷点了点头，继续道：“去内蒙草原，找个小山坳潜藏应该不难，装甲车可以利用上，不过那边的给养不好找，其实大家想的都有些太远了，我看那些尸首怎么也抗不到入冬就烂光了，就看政府怎么收拾残局。”

　　　　“这样啊……南、北、西都有利弊，往东边去海边如何？我是说随便弄条冲锋舟就可以去海岛上躲避，更安全。”梅西瞄了眼地图，建议道。

　　　　“海边？还真没想过……”邢大爷摩挲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思索着。

　　　　“诸位，丧尸潮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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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狙

　　　　潮是什么？

　　　　康熙字典里有写，水者，地之血脉，随气进退而为潮。

　　　　丧尸潮是什么？

　　　　是死亡，是移动的死亡波涛。

　　　　由血红转为苍白的眼瞳内没有丝毫生气，行走中被枝杈挂烂的衣衫无‘人’理会，因此裸露出的肌肤经过日照风吹，雨淋尘仰，早已没有了往昔的光泽，变得龟裂干枯，青黑连片。当这样一群‘人’汇集起来，越聚越多，形成‘人’潮向某个方向移动时，即便头顶艳阳高照，依旧让目睹者浑身发寒，从心底往外冒凉气。

　　　　“人一上万，没边没沿，这话一点都没错。”了缘摸着逐渐变长的头发，看着远处黑压压正在缓慢移动的人群，苦笑道：“刚才我就不该和梅西换，让他上来陪你多好，这么多丧尸，看得和尚我头皮发麻，浑身不舒服，好在脑袋上还有伪装帐篷罩着，不然晒也晒死个人了。”

　　　　付庆蕊将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瞥了眼和尚，本想刺他两句，话到嘴边，梅西的容貌在心头闪过，不由得胸口发闷，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寻找着疑似变异首领的目标。

　　　　了缘和尚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没话找话道：“不是说射击前才能打开瞄准镜，免得镜片反光么？”

　　　　“那是纯光学瞄准镜才会有的问题，我这支枪是光电瞄准镜，不会有反光。”付庆蕊对于学术问题没有丝毫抵抗力，下意识地回答道。

　　　　话一出口，再想收回去可就难了，了缘和尚嘿嘿一乐，道：“还在为梅西的事情生气？”

　　　　“你个和尚懂什么！”付庆蕊的直脾气又来了，“我喜欢谁，生谁的气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懂！”

　　　　“我当然懂啊。”

　　　　“和尚不近女色，你能懂什么？”

　　　　“姻缘啊。”了缘和尚举着巨大的军用望远镜四下乱看，嘴里不停，“和尚不懂姻缘，来庙里求姻缘的善男信女们怎么办？搁古代，我们就是最好的心理治疗师，婚姻问题专家，知道不？”

　　　　付庆蕊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了。

　　　　“人么，临死前总要了却心愿，朴医生就是啊，她这半生追名求利，想要在学术上有所成就，想要在研究所往上爬，偏偏又洁身自好，不想靠**换前途，结果卡在尴尬位置不上不下，死到临头，才发觉自己竟然没跟男人疯狂过，找上梅西也就不奇怪了。”了缘和尚的话匣子一开，可就收不住了。

　　　　“道理我懂！不用你说！”付庆蕊没好气道。

　　　　和尚也不介意，继续道：“现在这世道，就一个字，乱！不过也应了一句话，随心而动！礼法清规戒律到了这时候，都是狗屁！所以我说你啊，别想太多，敢爱就……等等！那是什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付庆蕊还在琢磨了缘的话，堪堪回过神，疑惑道：“你看见什么了？”

　　　　“那边，遥测距离七百米，有群丧尸，看到没？刚过建设银行门口，那个戴墨镜的丧尸有古怪！”

　　　　付庆蕊收敛心神，通过光电狙击镜仔细观察，确实如了缘和尚所说，这个丧尸有问题。

　　　　相比其它丧尸，它戴了副墨镜，端端正正的，衣服也不算破烂，裸露出的皮肤比较白皙，虽说动作与普通丧尸差不多，不过仔细观察，还是比较灵活的，就算不是变异首领，也很可能是变异丧尸。

　　　　“怎么样，要不要……”和尚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不！”付庆蕊默想着刚刚学过的枪械资料，衡量了一下，道：“不值得暴露咱们的位置，西边的遥控狙击枪距离目标只有不到五百米，让朴金玉动手。”

　　　　“想开了？不错不错。”了缘和尚笑了笑，按下通话键。

　　　　付庆蕊听出和尚话里有话，也不反驳，其实她刚才就想通了，和尚说的没错，这世道平静下来之前，法律已经没什么威慑力，敢爱敢恨，看谁不顺眼，就干掉他！反正自己的变异方面是手眼协调性，只要有枪在手，说打左眼绝对不会打脑门！

　　　　梅西以后要是敢骗自己，一样要死！

　　　　了缘和尚如果知道自己一番话不但没安抚下付庆蕊，反而勾起了女人心中潜藏的狼性，恐怕会很后悔吧。

　　　　“目标确认、风速确认、各类数据正常。”朴金玉的声音不带任何烟火气，“视频转到小队频道。”

　　　　一枪命中！

　　　　其他人都盯着潜伏以来第一枪，眼见屏幕中那个墨镜丧尸的右前额飙出大捧血花，由于小口径子弹穿透性强，制动效果就一般了，四百米距离上直接穿透丧尸的头颅，墨镜丧尸摇晃了两下，扑倒在地。

　　　　墨镜丧尸倒地，它周围的丧尸群顿时失去控制，如流水般开始四下扩散，孙万峰估算了一下，确认道：“这家伙最少控制了一千名以上的丧尸，怪了，干扰不起作用？”

　　　　“丧尸都围绕在变异首领周围，密集度太高，干扰效果就有限了”付庆蕊继续科普道。

　　　　“进入咱们防区的丧尸起码有一万以上，难道还需要找出九个变异首领？”梅西头大道。

　　　　此时，少量丧尸已经来到博物馆外围，还有些穿过防护林的丧尸正在飞机跑道上溜达，不过他们对博物馆这个大工地没什么兴趣，最多就是凑到铁丝网前嘶号几声，然后就漫无目的地走开了。

　　　　“呼叫空袭吧。”邢大爷建议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梅西想了想，同意了大爷的建议。

　　　　真要把丧尸首领都找出来干掉，这些原本聚集到一起的丧尸失去控制，很可能散布到城区所有角落，想要解决反而更麻烦，不如呼叫空军，趁他们都拥堵在主要街道上的功夫，集中消灭掉。

　　　　陆军退出沈阳市区重整旗鼓，让疲于灭火却往往束手束脚的空军与陆军航空兵提高了不少效率，呼叫完毕不到十分钟，数架武装直升机呼啸而来，也不客气，对着地面上的丧尸群开始狂轰，有条理地‘清理’着它们。

　　　　没办法做出战术规避动作的普通丧尸，就如同被收割的庄稼，一茬茬地倒下了。

　　　　硝烟炮火中，付庆蕊与了缘又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无一例外地交给朴金玉处理，要说这个遥控狙击系统确实有其先进的地方，朴医生这种连电脑游戏都很少涉猎的普通人，通过系统自行修正，只开了九枪就达到了四击毙一击伤的恐怖成绩，最远狙杀距离达到了七百米！

　　　　逃过狙击的那个目标，也被随后赶来的武装直升机消灭了。

　　　　整个清理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武装直升机返航时，防区内只残留了数十个零散丧尸，已经无法对小队构成威胁。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整个上午再没有丧尸潮出现，场面寂静地让人心里没底，丛旭通过通信系统还和梅西开起了玩笑，他们这个桥头堡就把肉都吃光了，根本没给南边的弟兄们留半点汤水云云。

　　　　“你们想过没有，那些变异首领到底想要什么？”梅西咽下一口鸡蛋炒柿子，皱眉道。

　　　　坐在监视屏前胡吃海塞的孙万峰放下盒饭，特意擦了擦手才按下通信键，奇怪道：“那些疯子的想法，咱们怎么知道？”

　　　　“孙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看，变异首领再牛，一上午也被咱轻松解决了几个，连特殊能力都没施展出来，对吧。”

　　　　“是啊。”

　　　　“哦，我明白梅小子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些家伙控制一大帮丧尸，连自己都来送死，没意义，是吧？”邢大爷插言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权？钱？生存空间？”

　　　　“我想，大概是生存空间吧。”付庆蕊的分析还很少有不准确的时候，静默了几秒，整理一下思路，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了，政府、军队、普通人都是他们的敌人，所以要想办法与整个人类对抗，换取生存空间，如果我处于他们那个境地，现阶段就是尽力扩大地盘，赶在尸体腐烂前，让病毒感染更多的普通人。”

　　　　“难道他们不怕被核武器灭掉？”孙万峰对于核武器毁灭丧尸这个情节印象深刻，没办法，生化危机那个游戏里不只一次出现这样的情节设置。

　　　　“恩，凡事都有个度，地盘占的够大，就可以和政府谈判，他们不再扩张，政府不再追究，这也得看他们能否守住那么大地方。”邢大爷也参与到讨论里，揣测道：“人么，再怎么变，本性不会变，一旦有了人上人的可能，那就别想让他们轻易放弃，当官的谁不拼命往上爬？经商的谁不想多赚钱？一个道理。”

　　　　“这样的话，大家觉得，这帮人的胃口有多大？”梅西提问道。

　　　　“恐怕要威胁到北京城才能见分晓，能威胁却不感染北京，才有谈判的资本。”付庆蕊对自己的猜测有一定自信，补充道：“孙哥说的没错，邢大爷说的也在理，综合到一起，如果北京都被感染了，我想政府高层肯定会出动核武器，或者近似核武器的云爆弹，毕竟首都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意义太重大了，所以我推断，变异首领只要不傻，最多会把感染区域推进到北京外围，然后就会和政府联络，准备谈判。”

　　　　梅西暗自点头，对付庆蕊的判断信了七、八分，这样说的话，他之前提议去海岛上躲几天真提对了，万一变异首领没那么理性，疯狂扩散触到政府底线，惹出‘地图炮攻击’，小队这些人无形中被拉着陪葬，那就太倒霉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中，炎热的中午就这样慢慢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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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浮出水面

　　　　劈啪燃烧的街道，散碎遍地的肢体碎片，缕缕飘荡的青烟，即便不在现场，光是看到空军轰炸过后的视频，足以让观赏者意想出硝烟与焦臭的味道。

　　　　“反馈的视频就只有这些么？”发出询问的，是一名短发男子。

　　　　苍白的肤色配合着硬冷的面容，让这名男子拥有了明星级别的容貌，即便是如此炎热的夏末，一身风衣佩带墨镜的他依旧不见丝毫汗滴，身上散发的气势太过冷冽，就好象随时会出鞘的利刃，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

　　　　“是的……只有这些……空军的炮火太猛烈，咱们用的摄像头又是民用级别的，轻易就被炸烂了。”抹了把额头的汗，回话的男子试探道：“老板，真要按上面的意思办？一万两万的填进去，咱们手头的本钱就赔光了。”

　　　　“明查，用心做好你的事，别的不用你管！”风衣男子的目光扫过屋内或靠或坐的十几个人，道：“刺激变异丧尸的大脑，让它们短时间内提升智力，控制普通丧尸，这个能力听起来很厉害，不过这些冒牌货智力提高不多，唯一的长处是可以根据命令自由行动，所以我早前判定这个能力的级别是乙。想要加入组织，稍后，你们也要做类似的实战检测，明白吗？”

　　　　“明白。”众人纷纷回答。

　　　　“鉴于桃僵之前在小镇为组织搜集了不少货物，回到大本营，我会有另外的奖赏。”

　　　　“谢谢！”名为桃僵的男子心满意足，退到旁边，他在小镇上控制变异丧尸让志愿者小队吃了老大一个亏，就是为了得到风衣男子的认可与奖励。

　　　　“谁先来？”

　　　　“我来吧！”两个身影同时跨前一步，应道。

　　　　风衣男人随手点了左边站出的人，道：“十号你先上，失败的话……”又指了指右边的，“六号你再去。”

　　　　目送两人出门，风衣男子恢复到沉思状态，他不怪手下多嘴，手下也是怕自己实力受损，不过，有些事情却不能对下面讲。

　　　　这次驱赶丧尸进入沈阳，目的有两个，一是练兵，组织刚成立几天，虽说自己同伴的能力让人惊诧臣服，了解的人甘心受其驱策，不过新招收的变异首领，真正心服口服的就没多少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凝聚起来，为组织效死，对抗他们前生难以仰望的存在――中国政府，那就需要用非常手段。

　　　　二么，是拖延时间，或许北京那边会判断，变异首领不停地扩散病毒，是企图占领更多生存空间，用来谈判的一种手段。绝对少有人知道，他们继续散播病毒，感染更多普通人，极力与国家暴力机关对抗，其目的是拖延时间。

　　　　至于拖延时间的根本原因，不久就会让你们知道……风衣男子想到此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不论如何，生在这个时代真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也没错，只要按照计划做，他们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十号到达预定位置！”

　　　　十号并没有象四号那样收拢丧尸，而是利落地脱光身上衣服，除了手中握着的小对讲机，十号再没有携带任何物品，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没一会儿，他竟然和周围环境逐渐相融，乍一看，似乎变成了隐身人！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小小骚动，确实，多数人变异后控制丧尸驾轻就熟，或多或少有些特殊能力，但是象十号这种变色龙能力，任谁也没见过！

　　　　如果测试时间放在夜晚，就凭十号的能耐，穿过整个沈阳市区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选择在白天行动，是不想担上‘钻规则空子’这样的嫌疑，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信心，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怪了，外围警报被触动了，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啊。”孙万峰皱着眉头，报告道。

　　　　“误报？”梅西抬头看天，既然屏幕没显示，又是艳阳高照，那只有这个合理解释。

　　　　“不象，一分钟内两处警报，应该有东西经过。”孙万峰尽量放大图像，外围警报最远距离接近一千米，街道刚刚经过武装直升机的轰炸，硝烟未散，图象分辨率又不高，放大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再等等。”

　　　　“好。”

　　　　接下来的十分钟，警报接连响起，虽说没什么规律可言，当孙万峰将这些无声警报的触发点在地图上标示出来的时候，情况就很明显了。

　　　　有什么东西由北向南穿过志愿者小队的防区，而且专走狙击枪无法照顾到的死角，偶尔出现在狙击系统能够覆盖的范围内，也是快速穿插。等监视画面回馈到孙万峰或者朴金玉那里，这个东西早已消失在射界之外，如果放任不管，大概三分钟后会从博物馆旁边一百三十米外的街道上经过。

　　　　总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个东西从自己防区通过，梅西一咬牙，低声道：“掩护我！”

　　　　弯腰钻出掩体，翻过铁丝网，梅西小跑着离开博物馆，向街道跑去，稍后，耳边传来孙万峰的提醒：“注意，目标刚刚触发了你右前方三十米处的警报！”

　　　　梅西立刻停下，以标准蹲姿端起霰弹枪，四下扫视。

　　　　周围静悄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