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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惊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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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卫若水一手紧紧捂着难受的胸口,望着那小小的襁褓哭嚎至失声。
她费尽千辛万苦想要保住的,不是个死婴,而是曾经有那么一瞬幻想过的,绕膝欢叫着自己娘亲的孩子。
石兰默然站着,没有动,眼角隐有水光,痛苦于卫若水的痛苦。
“我的孩子,给我,给我……”
卫若水哭得悲痛,不是干脆的嚎啕大哭,而是哽咽着喘不上气的折磨。
她不顾浑身的疼痛,挣扎着坐了起来,还未坐稳,便因太过于虚弱而差点儿摔下床榻去。
眼疾手快的大宫女上前一步扶住了卫若水,悲声喊了一声娘娘。
卫若水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满心满眼都在那孩子身上,艰难地扶着床沿,发丝凌乱,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石兰,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卫若水一个趔趄,瘫着跪坐在地上,呜咽地哭嚎着,哀戚至极。
她看着那没了气息的婴儿,颤抖着伸出了双手。石兰沉默着,半晌,终于将手中的孩子递向了卫若水。
她才伸手,卫若水便视若珍宝地急切抱过,轻轻地将那死去的孩子搂抱在怀里。
婴儿浑身肤色如常,唯有脸庞涨得浮肿,小嘴抿得紧紧,那双眼睛也许从一开始就未曾看见过这个世界。
卫若水呆呆抱着,似乎察觉不到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到了孩子冰冷的脸庞之上。
忽然,卫若水听到了身后一声细碎的哼声,她死寂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低头一看,怀中依旧是那浑身浮肿透着冰冷的婴儿。
她的孩子死了。孩子……死了?怎么可能!
卫若水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将手里死去多时的婴儿放开,猛地退了好些步,用力之猛,甚至于连狠狠撞到了床沿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她的眼神惊恐,看向石兰,拼命地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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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6 以命换命(5)
她的眼神惊恐,看向石兰,拼命地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死!”
石兰疾步上前,险险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婴儿,紧抱着的手指微微颤抖。
“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在哪里?!给我!”
卫若水不理会几人脸上眼中的悲伤,不理会身体上如刀劈般的疼痛,喃喃自语,茫然四顾,四处寻找着方才犹如幻觉一般的轻响,犹然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
“娘娘!”再也看不下去的大宫女跪倒在她的面前,拼命摇着头抓着她的裤腿,放声大哭,“娘娘您不要这样,娘娘!奴婢求您了不要这样……”
卫若水狠狠打开了她的手,依旧魔怔地四处环顾,口中悄悄念叨着什么,忽然脚步一顿,侧耳倾听半晌,忽而眼神一亮,跪下趴倒在地,满眼欣喜地掀开床罩。
她像疯子一般的眼与床下躲藏着的那人惊恐的眼对视,透着股狂喜的意味,面目狰狞。
“我的孩子……找到了啊……”
她贪婪而颤抖的声音阴森至极,看着那艰难蜷缩在床底的女子的肚子,狂躁地伸出手,一把扯住那女子的头发,硬生生将其拉扯了出来。
明明该是撕裂头皮的疼痛,那蜷缩着的女子却也只是极为虚弱地闷哼一声,便被卫若水极其粗暴地拉扯了出来。
床下居然有人,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是因为太关注若水的事情了么?
石兰神色复杂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眼神停留在那人隆起并不十分明显的腹部上,不知为何,心中不祥之感骤升。
若水她……想要做什么?
石兰抿了抿唇,上前试图阻止卫若水的疯狂举动,却被她狠狠打掉了手。
经历了炼狱般疼痛过后的卫若水,似乎因为丧失理智的疯狂而失去了对疼痛的感觉,只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紧紧盯着被自己拖出床底的女子,喉间充斥着急促呼吸的声音。
“娘娘?”大宫女担忧地看了眼那在床底躲藏一夜的女子,不知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担心皇后娘娘的状态经此举动,会更加恶化。
“你,是谁?”
石兰扶住了虚弱至极的卫若水,看向了蜷缩在地上的那名女子,声音依旧不悲不喜,好像这人的出现,丝毫没有让她意外的情绪。
细细想来,石兰认为自己并未在宫中看到过她,只是从那衣着看来,也不是登记造册的普通宫人。再经由身旁大宫女的几句猜测提醒,又联想起身处的厢房归属于长生殿一带,想来这女子也是被死掉的皇帝陛下强掳进宫的民间女子。
长生殿――今夜不幸驾崩的魏帝连域,痴迷长生炼药多年,十多年前便广招方士,挑选中意的百姓官宦子女,在宫中御花园偏角大兴土木,耗时多年终于修建成长生殿,据说其下密密麻麻数十间厢房,全是世间美貌的**歌姬。
石兰从未来到过长生殿,不止是因为她对魏帝那点儿破事不感兴趣,更是因为心疼卫若水所受的屈辱,下意识便不想去接触魏帝饮酒作乐的地方。
在她的眼中,这长生殿和无数死去的皇帝生前留下的无聊事物一般,都是贪图享受、不思国事的证据。
只是石兰也未曾想到,今夜乱党作乱攻入深宫,又经卫若水生产一事,床底下竟还无声无息地躲着一人。
“我的孩子啊……”
卫若水还处于魔怔,一脸欣喜地拉开那女子护住小腹的手,一手摸着她的肚子,仿佛是在摸她自己已经空了的腹部,嘴里还欢喜念着她的孩子之类的词。
大宫女害怕地上前想要搀扶卫若水,却也被卫若水拒绝。
石兰这才发现,那侧躺在地上的女子瑟瑟发抖,长发遮盖的脸庞被她极力掩埋在臂膀间。她被卫若水拉着的手上沾着血迹,腕部竟是数道刀割过的豁口,伤口虽然已被凝血遮掩住大半,却依旧在极其缓慢地渗着血。
这是个试图自杀过的女人。
石兰忽然想起先前桌旁破碎的瓷片,再想起先前徐亨的一些举动,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致猜测。
她使了个眼色,以担心徐亨为由,让大宫女先行出门与楼下的小宫女汇合,为的是避避嫌,同时还交代了,不许讲任何事情透露一丝一毫。
等大宫女略带狐疑地出了门,石兰才走近那女子的身旁,蹲下半膝,伸手去拂那女子遮掩住面庞的发丝。
“救我……”
那女子似乎刚从昏迷与恐惧中回过神来,声音有些迷蒙虚弱,颤抖着,艰难而徒劳躲避着卫若水充满怪异意味的触摸,发丝间明亮而充满希望的眼光却看向场间立着的石兰。
“你是谁?”石兰的声音冰冷,又是重复地问道。
“夏……谁?夏新荷……”
那女子虚弱至极,只是微微一仰头,黑发散开,映入石兰眼帘的却是一张丑陋的脸。
那脸上遍布划痕,新的旧的,显得整张脸恐怖异常。唯有那双眼睛十分明亮勾人,此时正用惊慌的眼神看着石兰,发出小鹿濒死一样的呼声:“求求你了……救我……”
既然决意死去,又为何在此时向她求救?石兰又站了起来,俯视着的视线停留在夏新荷布满伤疤的脸上,心中却对长生殿与魏帝,产生了极大的疑问。
也许长生殿的内部,并不如她想象的一般简单。
“救我……”夏新荷带着哭腔,徒劳地躲着疯癫的卫若水的抚摸,艰难往石兰方向爬了几步。
她害怕卫若水的眼神,不自觉地捂住肚子,眼中带着怜惜与悲伤,再次看向石兰,哀求道:“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
看着被夏新荷推开抚摸腹部的手,卫若水忽然狂躁了起来,她清丽的脸庞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左右狂躁地踱步,冲着地上虚弱的疤面女子大吼大叫。
“那是本宫的孩子!”
“我的孩子!”
“还我!还我!你休想抢走我的孩子!”
卫若水癫狂如疯,脑海中根本没有任何理智的存在,满脑子只顾着该如何不顾一切手段将“自己”的孩子夺回。
她眼神狂乱,咆哮着,怒吼着,视线有那么一瞬落在了抱着死婴凄然立着的石兰身上,她的表情忽然安定了下来。
那种奇异安静的眼神让石兰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石兰下意识想要退避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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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7 以命换命(6)
厢门忽然被推开,在楼下候着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进门,表情慌乱地禀报道:“有好些人往这里过来了!很多人,石兰姑姑,会不会是那些杀人的乱党?!”
紧随其后入房的大宫女皱眉摇头焦急道:“徐亨还在前面探查,不知道在哪里。娘娘,我们赶紧走吧!”
石兰皱眉,下意识看向皇后,怅然若失的卫若水怔怔立着,忽然抬头冲着自己的随身侍女怯怯一笑,好似讨要糖果的孩子,不胜娇羞。
石兰微微张嘴一愣,好似恍惚很多年前,自己也看过这样的表情。
卫若水宛若春风的怯然一笑之后,表情迅速恢复淡漠的居高临下:“杀了她们。”
她的声音冰冷,毋庸置疑,好像之前那些疯癫都是幻境。
小宫女还处于报信的惊慌情绪中,尚未听清听清,怔愣之间被回过神来的大宫女一拉扯,便要随她往门外逃去。
可惜她们俩尚未跨出两步,怀抱着婴孩的石兰便提剑飞起,一剑削了那两人的脑袋,干净利落得可怕。
哪怕她们曾经一起救过皇后的命,而皇后现在毫无道理地便要杀了她们。
头颅飞起,落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落,从削得齐整的脖颈喷出的血液好似热泉尽数洒向石兰身上,她却只是轻轻一个转身,唯有脸颊溅上了一抹细微的血丝。
大宫女的脑袋染了半边的血,怨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神色漠然的石兰,好像至死都不敢相信石兰与皇后会做出如此举动。
“没事了。”石兰低头轻声道,她怀中的婴儿丝血未染,干净苍白得好像不染红尘的白莲一般。
蜷缩在床边的疤面女子见状,此时才知道石兰她们并非单纯无害的后宫嫔妃,下意识便惊恐呜咽着往后挪去,试图躲回床底,却被卫若水一把抓住了淌血的手腕,那涂得血红的指甲丹蔻用力掐进夏新荷手腕的伤口里,鲜血又一次染红,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凤凰花汁。
卫若水仿佛又变回了那高贵不可攀的大魏皇后,雍容华贵,神色淡然温雅,嘴角勾起最明媚动人的一抹笑,淡淡地看向不言不语的石兰。
“剖了。”
石兰
“把我的孩子拿出来”她的眼底带着血腥的疯狂之意。
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冲刷走了满地的血迹,冲不走遍地的冰冷尸体。
门再次被打开,却没有关上。
卫若水怜爱地怀抱着浑身血水的婴孩斜靠在床榻之上,纵使一身臭汗,发丝粘腻,丝毫不损她眼中柔得好似月光一样的的温情。
她根本不看门外那人一眼,却能够知道来人是谁。
靖王连城一身染血青甲,风尘仆仆,铠甲上未来得及滚落的雨珠晶莹剔透,与血色沾混染成好看的一片。
他的面颊略显消瘦,连日快马加鞭赶来的劳累在他眼底铺染成一片隐隐乌青,却无法抵挡那眼神中熠熠的光芒。
“若儿……”他刚踏入门口一步,便急切地张口呼喊,一眼便看到床上那疲惫虚弱的人儿,心中更是心痛,疾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半膝跪在了卫若水的身旁。
“若儿……”他轻声呼唤着,满是眷恋与内疚,恨不得让时光倒流至数日前,让自己能够有机会替她挡去一切的危险。
石兰没有问礼,只是静静地往旁退了几步,将自己隐匿在晦暗的角落中。
“若儿,这是……”靖王连城看到了她怀中安静闭眼的孩子,悲怒神色一闪而过,那是他的兄长,大魏国君的孩子。
他有些无措,最终却定定站在那床榻稍远处,不敢近前,又只能低低唤了一声:“若儿……”
那一声低低的呼喊,情真意切,带着多少年隐忍的心疼与守望。
卫若水面若寒霜,恍若未闻,她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眼中却毫无欣喜之情,木然看向殷切望着自己的靖王。
“这是我的孩子。”
“这是你皇兄的孩子。”
“他是未来大魏的国之柱石。”
她一连数句,句句逼近,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接连的话中透着的那股偏执与疏离,噎得靖王爷有些难以开口。
“若儿!”他带着落寞,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带着苦笑,“你我之间非要如此么?”
这是今夜第五次他唤她曾经的小名。
卫若水冷冷看着他,将孩子交给了身旁的石兰,木然答道:“我是国之妻后,你是王之兄弟,今后莫要胡言乱语,再听见,本后剜了你的舌头。”
靖王连城怔怔立着许久,眼神落在石兰怀中的孩子身上,那孩子身上犹带着些许出生的胎脂,皱巴巴的,瘦小得像只没毛的猴子。
他忽然笑了笑,望向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皇后,小心地问了句:“我可以抱抱么?”
卫若水面无表情。
“我知道,我是他的王叔……”连城酸涩地补充了一句,不等她回答,便小心而急切地接手抱过那小小一团的孩子。
他没来由觉得手中分量沉重,看着酣睡的孩子,勉强笑了笑。
门外一阵嘈杂,重重的脚步落在大理石面上,人影匝错,金属碰撞,石兰再皱眉。
“不用担心,是我带来援军。”
靖王连城解释道,眼神舍不得离开这皱巴巴的孩子,淡淡补充了一句,“我从端州赶来。方才在外遇见了那报信的太监……”
石兰心中一震,沧州距离魏京甚远,不知王爷一路上是如何快马加鞭,才能够在今晚宫变时节赶来。再说起报信的太监,想必是徐亨,不知他此时如何。
终究是心系若水的吧。石兰这样想着,面色依旧毫无表情,看向抱着孩子一脸娇怜神色的靖王,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软,大概是一直看着这两人的虐恋纠葛,令自己都觉得不忍了么。
“那小太监忠心得很,叛军捉住了他,砍了他的脚,他也没供出你们的下落。”靖王淡淡说道,看着怀中孩子纯净的面庞想了想,交代说道,“回头记得赏他些东西吧。”
石兰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徐亨付出了双腿的代价,得到的不过是些赏赐,这种巨大的反差在靖王与卫若水的眼底似乎再公平不过,甚至于是一种赏赐。
这样怪异的感觉令她不喜,石兰只是隐隐觉得,自己认得的卫若水,似乎在这一刻起,变得陌生了起来。
“皇上怎么样?”卫若水没有在意徐亨的死活,冷冷问道,十指丹蔻紧锁,不知是紧张,还是担心。
“终究是晚了些,我赶到庆元殿的时候,皇兄已经……”连城别过脸去,感慨说道,表情不由得有些落寞,“殿前司孙晖全族已经羁押,除却一些没有身契的短期杂工,其余人等皆已下狱。”
“殿前司……孙晖造反么?”卫若水默默问了一句,复又问道,“是谁报的信?”
靖王抬眼,目光灼灼,答道:“司寇向明。前两日围困时他爬了宫墙外的狗洞,急跑了数十里,到京口驿站急信分发各州。”
卫若水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压于素被上的十指绞在一起,扣得极紧,丹蔻如血。
靖王此时才看到床附近的血迹,面色微变,看向那远远堆在墙角的几具尸体,面色凝重,想来当时卫若水的情况必定十分凶险,他心中又对自己多了几分责怪。
“情况危急只能随意躲藏,没想到这里还住了个疯妇,”卫若水不看那些尸体,而是平静地看着靖王爷的眼睛,漠然说道,“这几名宫女与逆臣串通,意图谋害本宫,幸好石兰在。”
“娘娘洪福。”靖王爷不看那些尸体,淡淡回了一句。
石兰也不看那些尸体,看着自己剑上鞋尖依旧未干的血迹,黝黑的脸上有些飘然出神,不知是否在回想着斩杀这几人的情形。
“拖出去埋了吧。”卫若水疲惫挥手,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不,烧了。记得烧得干净。”
她从靖王手中轻轻抱过那瘦弱的婴孩,低头喃喃地对着沉睡的婴儿哄道:
“哦哦,不要怕,不要怕,母后在这儿呢……”
“你啊,是我的孩子,你是大魏……未来的国君。”
纵使你不是男儿,你也必须是魏之皇帝,国之柱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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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8 相约入宫
天锦十五年,隆冬之月。8『ΔΔ1 中文网
大魏选后妃的动静迟迟未有消息,后知后觉的魏国百姓们这才真正地意识到,也许那成天活蹦乱跳的小皇帝真的病了,以至于向来恨不得乞求皇恩浩荡的百官纷纷噤若寒蝉唯恐女儿被选了去做了短命鬼,唯恐得罪了脾性越不定的太后一同责罚丢了性命。
昔日里的插科打诨少了许多,人们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的日子,没有任何新鲜的笑料来打时间,似乎连往日里热闹的魏京都黯然失色了不少。
御风楼最顶层,极尽奢华的装饰与随处可触的暖热气流将人熏得暖醉,一如以往,楼下的纷扰嘈杂并不能穿透过特意定做的墙板,唯有丝竹管弦之声顺着自楼下引建而上的数百跟细铜管传递至顶层阁楼,回回荡荡,显得尤其缥缈而空灵。
那斜躺在美人榻上的一妖艳男子眯着凤眼,扬饮下一口美酒,品味着唇齿间浓郁的醇香,身后的九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柔软地抖甩了起来,再美滋滋地咂了砸嘴巴子,狐态尽显。
“小花,请把你的尾巴收一收。”
躺在美人榻前方地板上的周易不耐烦地将扫着自己脸的尾巴捉住,强忍着扯下一尾巴毛的冲动,微笑着提醒道。
“怎么,我的地盘我做主,干什么还让着你了?”花锦南唇似桃丹,含着浅笑,绝世妖娆。尖而小巧的下巴傲娇一扬,一双白腻的修长细腿从松散的花锦袍中露出,浑身上下,无一不露出诱人的味道。
这是个比女人还要妖娆美艳的男人。
周易却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人动人的模样似的,在他心底,“花锦南”的另一层意思,只是贱贱的“死花”二字。
周易不满地拍着自己面前的酒瓮子,愤怒叫道:“你的尾巴到处甩,鬼知道会不会甩出个虱子什么的到老子的酒里,赶紧收起来别乱晃荡得我眼疼!”
一说虱子,花锦南好像被拔了尾巴的公鸡一样跳了起来,抱着酒瓮子横眉冷竖骂道:“吃我的喝我的,还嫌起我来了!老子每天洗三次尾巴,管你毛事的虱子!”
周易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阴森森笑道:“哎哟,难道我以前忘记和你说了,清洗太过频繁,你的脱毛症容易复?”
“周易!”花锦南愤怒尖叫,将手中的酒瓮子径直砸向了他,“去死吧!”
周易哎哟叫了一声,赶忙手忙脚乱地接过了花锦南甩过来的酒瓮子,顺势就着坛口一饮而尽,咂咂嘴巴皱起眉头骂道:“你他娘的,自己喝的九蒸双酿,给老子那么难喝的糙酒?”
花锦南原本还气恼于自己怎么处于下方,此时一听周易的话,不由得乐得眉开眼笑,又懒洋洋地趴在了榻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笑得见不着缝:“怎的,一坛子九蒸双酿值三百两,我可舍不得灌你那黄牛肚里去。”
周易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花锦南的调笑,反而甩了甩手喊了门口候着的小厮送上来两坛子九蒸双酿。
先前还口口声声舍不得的花锦南并未表现出舍不得的神态,大大方方地冲着一脸为难的小厮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在意,直接送酒上来便好。
小厮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冷清了下来。花锦南自顾自地用纤长的手指抚着雪白的大尾巴,瞥了一眼周易,忽然开口道:“你那两个徒弟,怎么样了?”
周易耸了耸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孩子真不长心啊,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为师,为师都快无聊寂寞死了……”
“收了徒弟就不寂寞无聊了?”花锦南挑眉,看着周易笑眯眯地一口接一口地饮酒。
周易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道:“本来就是为了打无聊才收的徒弟,你最近怎么老是打探这些东西?”
花锦南沉默,又低头去抚弄自己的大尾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听到一些隐秘的风声:近些年来大6上总有一形式诡秘的人四处收徒,而这些徒弟或多或少,纷纷死去。
“我挺喜欢那小姑娘的。”花锦南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提醒了周易一句,假装不在意地说道,“你若不想要,给我便是。我看她也不是个筋骨精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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