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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惊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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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要看……再等等呕”连鲤连呕数口,将腹中之物尽数吐出,直至都吐干净了,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正待用毛巾清理干净,却见一盆盈盈清水递到自己的面前。
她抬头,见到施洛雪眼中的烁烁星火,咧嘴苦涩一笑,低头赶紧用湿毛巾抹了把脸道:“没事的。”
施洛雪不言语,很是识趣地没有问为什么,反而将那盆水放置到了与床齐高的凳子上,又放低了身子,将连鲤手中装着脏污之物的汤碗接了过来放到一旁,随后双膝曲着跪在连鲤的床榻边,伸手便去拉连鲤的手。
“别,有点儿脏,我自个儿来……”连鲤苦笑着,别过身子不肯让她触碰。
“哥哥!”施洛雪高声喊了一声,眼中有受伤的泪光,恼道,“不是说你我之间无需见外吗?!”
“可这脏”连鲤苦笑着,话音未落,手却被施洛雪拉了过去。向来柔弱的施洛雪此时力气却极大,她臂上的古怪伤口尚未痊愈,也不敢大动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往盆上悬着手。
施洛雪小脸上不知为何带着愠怒的神色,连鲤也不知自己是哪儿惹她了。
“哥哥才不脏。”施洛雪闷声说道,拧干净了毛巾,坚定地拉着连鲤的手,细心地替她擦拭去手上的脏污之物,回头换了水,又替她擦拭上一两遍,动作轻柔细腻,小心翼翼到仿佛是在擦拭一件崭新的瓷器一般。
床榻上的连鲤微微低着头,看着施洛雪小巧鼻尖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不知为何,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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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7 适得其反
“如非事态所迫,我也不会让你见到此情此景的。”连鲤幽幽一叹。施洛雪手中细拭的动作未停,头也未抬,只是幽幽问道,自己不会多嘴的。
“倒不是怕你多嘴,你什么性子我自是知道。”连鲤带着歉意道,“倒是让你如此……”
“洛洛不辛苦,也不觉得哥哥脏。”施洛雪闷声打断她道,收拾干净了连鲤衣衫,站起身来又去收拾桌上盛着赃污之物的那碗。
连鲤连声让她放下:“待会儿我再找个隐秘地方倒了,你别碰……”
“这宫中哪有隐秘的地方?哥哥都需要支开服侍的奴才了……”施洛雪说着,终究是不大放心,放了那碗,坐到床榻边上哀声问道,“哥哥到底遇着了什么事?如今连洛洛也不信了么?”
“哪会,你个小丫头想些什么呢……”连鲤失笑道,摸了摸她的脑袋,思忖后说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底下的奴才换了过后总是惹我心烦,我向来尝着药就觉得不舒爽,当然是借着你来的时机赶紧吐了这些个涩胃的东西……”
“可这太医开的药终归有些药效,哥哥这样,这病怪不得好不起来……”施洛雪无奈苦笑,又气又急道,“不行,我得叫元香再去煎一帖药来,哥哥才能快些好起来……”
“好了好了,也不过就今儿个一次,元香和母后都盯得紧,我今儿个吐了明日不得是照样吃?就今天一次,一次就好。”连鲤抬起一手拉着她不让她走,连连示意投降,半是求饶半是撒娇,将施洛雪拉得死死的。
只不过施洛雪又岂是几句话就把连鲤病情略过去的人。她既知连鲤这话里半真半假,不知有什么内幕瞒着,又担心连鲤的病情因这事受了影响,心心念念着要让元香去重新煮一帖来。连鲤见哄骗不住了,又着实不想惊动太后那边的人,只好一指指向施洛雪先前带来的那小药锅道,不如就吃那个药好了。
“那怎么可以?元香姐姐也说了,万一与王太医的药相冲怎么办?”施洛雪不肯,执意要去新煎一帖。
连鲤揉了揉她的头,笑骂道:“当皇帝这么久我早知道了,遇着了没法子的病,那些个太医就知道开些没有风险的药,虽不至于直除病灶,但也少了砍头的风险。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新煎的药还要费不少时间,还不如洛洛从宫外辛辛苦苦寻来的药管用。”
“可――哥哥真是这么觉得的吗?”施洛雪小心翼翼道,依旧不大放心,“哥哥近日来精神不是好多了?”
“你当我这么多年药白吃了?睡多了,当然得起来活动活动了,洛洛,你还真当哥哥我是猪了?”连鲤挤出一个笑,心知洛雪讲的是没错,可并不都觉得是太医的功劳。
施洛雪听闻此言,不服嗔怒道:“洛洛可没说哥哥是猪。”
话罢,二人相视一笑,不知为何,气氛又缓和了几分。
“别说了,再说元香快回来了。你赶紧给我端药来吃了,你放心,我也落个清静。”连鲤指挥着,让她速速端来那碗冰冷的汤药。
拗不过她,施洛雪只好又起身端了那碗药来。连鲤手一碰被冻得冰凉的碗沿,她忍不住一个哆嗦,仿佛依旧身处那延绵不断的梦中,那个梦太长太黑暗,浓郁得快令人窒息的悲伤让她强打着精神也不敢闭眼入睡了。
施洛雪充满担忧地看着她,迟疑道:“若说相冲,倒也不应该。那人知晓哥哥的病情,拿到这方子的时候,和我说过是生肌活血的方子。”
连鲤一口口小口喝着药,只觉得冰凉之气顺着喉间流淌而下,五脏六腑有一种奇异的冰凉之感,听着施洛雪的话有些奇怪,随意问道:“是从何处要的方子?可知道你我的身份?”
施洛雪知晓连鲤向来讨厌文励心,故而坚决地摇摇头:“一个相识的友人罢了,洛洛注意着呢,那人不曾知晓哥哥身份的。这方子我私底下也找其他有名的大夫看过,只说是开方子的人医术精妙高深,确实对哥哥的病情有些用处。”
“那便好。”连鲤一仰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倒也不苦,味道挺好。”
施洛雪无奈地瞧着她开玩笑,接了喝过药的空碗,起身将那碗脏污之物倒入了这碗中。见连鲤面露奇怪之色,她便解释道:“宫里人多眼杂,倒哪儿都不安全。不如就放在我带来的小锅中盖着带出宫去,也省了让太医看了。”
连鲤恍然大悟,又面露无奈苦笑,虽说倒是个周全的法子,只觉得此举对施洛雪这般大家闺秀来说并不合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她了,施洛雪连道不用在意,便将连鲤喝过的锅碗一会儿收拾干净了,这才又坐到榻旁。
施洛雪瞧着连鲤上了药的臂膀,不由得有些心疼。连鲤手上的伤口着实古怪,好像肌肤被一口一口吃掉一样,无论御医用了多少法子都无法阻止那一点小黑点蚕食连鲤的骨血,只能用药缓之,减少她的苦痛。左右发展了个把月,那伤口已经扩展到整条右臂,
“那便好。”连鲤一仰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倒也不苦,味道挺好。”
施洛雪无奈地瞧着她开玩笑,接了喝过药的空碗,起身将那碗脏污之物倒入了这碗中。见连鲤面露奇怪之色,她便解释道:“宫里人多眼杂,倒哪儿都不安全。不如就放在我带来的小锅中盖着带出宫去,也省了让太医看了。”
连鲤恍然大悟,又面露无奈苦笑,虽说倒是个周全的法子,只觉得此举对施洛雪这般大家闺秀来说并不合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她了,施洛雪连道不用在意,便将连鲤喝过的锅碗一会儿收拾干净了,这才又坐到榻旁。
施洛雪瞧着连鲤上了药的臂膀,不由得有些心疼。连鲤手上的伤口着实古怪,好像肌肤被一口一口吃掉一样,无论御医用了多少法子都无法阻止那一点小黑点蚕食连鲤的骨血,只能用药缓之,减少她的苦痛。左右发展了个把月,那伤口已经扩展到整条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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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8 强说欢期
被蒙住双眼的施洛雪微微颤抖着,好像凛冽寒风中瑟缩的一朵白梨花,低声颤道:“为……”
“不为什么。”连鲤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如今我虽成了这副模样,但身边有元香照应着,王太医的方子也起了效果,这病不多时想必也会痊愈的。你也该多照顾着点自己,平日里也不用四处奔波为我寻药了……”
施洛雪极力压抑住紊乱的呼吸,粉嫩的双唇微颤道:“洛洛可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强忍着悲伤的施洛雪直直坐着,搁在膝上裙面上的双手不安地紧紧握成一团。她的鼻尖泛着微红,无助地抽泣着,模样实在惹人怜惜,连身为女子的连鲤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不由得微微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风入掌口,连鲤的手心一片凉润。
“你莫要多想了。”连鲤心中满是歉意,伸出一手轻轻将她揽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轻声解释道,“我知你是不嫌我病的。可如今我病久了,在这宫中更是说不上话了,如今你进宫也越发难了,我也不想你四处受委屈……”
施洛雪带着哭腔道:“哥哥是大魏的皇帝陛下,只需要一句话,洛洛又怎么会受委屈?”
连鲤哄着她的手一顿,随即又自嘲一笑,扳回了她的肩膀,瞧着施洛雪红肿肿的杏仁眼失笑道:“且不说这事儿,你哥哥我可是即将成婚的人,你这小丫头天天往我房里跑着,像什么话!”
“洛洛来哥哥这儿才不是不像话呢!”施洛雪气道,刚刚哭过的鼻子与脸蛋儿红扑扑的。
连鲤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跑得这么勤快,让曼青怎么想?回头她生气了,你还得哄着她。”
“曼青姐姐她……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施洛雪微咬下唇反驳道,不知为何,想起洪曼青先前说的那番话来。她倒是不怕洪曼青生气,反而清楚地知道,洪曼青是绝对不可能与自家哥哥存有男女情谊的。
连鲤看她不死心的模样,补刀道:“这世间为人妻的,无论是为了那份爱,还是为那个头衔,哪个不是小气的呢?”
“可……”
“你这样,哥哥也担心。”连鲤叹气道,“若是坏你以后的声誉,嫁不出去可怎办?”
“嫁不出去我就……!”施洛雪猛地抬头似要反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视线一与连鲤无奈的眼神对上,又忍不住心中一颤,生生别过脸去。
我才不在意那些呢。施洛雪心中悄声嘀咕道。她与连鲤处得久了,心思与眼界自然比常规女子看得开阔些。
“就如何?”连鲤看她赌气的模样,又觉好笑。
施洛雪恼道:“难不成哥哥绕这么个弯子是为了让洛洛赶紧嫁出去?就为了文府少夫人的名头?”
“倒也不是,这些个虚头虚尾的称呼算什么?”连鲤望着她认真说道,“你要知道的,我宁愿你一辈子不嫁,养着你也罢,好好挑着,也好过匆匆嫁给一个人渣,受苦一辈子。”
施洛雪气恼的神情一凝,随即化为感动之色:“哥哥是为了洛洛着想吗?哥哥的意思是,只要二人真心相爱,那么名分也可以不要……”
“不,你不能这么想。”连鲤坚决地打断她,认真地看着她道,“我的洛洛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自然是要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来相衬。即便他是你喜欢的人,嘴里说着山盟海誓,若是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你,你又该如何?”
“我……”
也许他不是不肯,而是情况所迫……不能呢?
施洛雪咬唇,依旧泛红的眼圈水盈盈地盯着连鲤,却不继续说下一句。若是真如此,以她的心性,打死也不可能与他人做小,可若那人是连鲤……
连鲤假意看不见她那快要满溢的盈盈秋水,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自顾自继续道:“你以为可以什么都不要吗?那那人呢,他可能为了你什么都不要吗?”
施洛雪沉默着,那双眼睛不再看向连鲤,而是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心中想着这窗外风雪今儿个怎么如此之大。
连鲤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笑道:“今日你赶来路上想必也累了,风雪大了,叫元香备一顶轿子送你,赶紧回府上歇息去吧。”
“不用,进宫的时候巧儿就吩咐轿子在宫门外候着了,就不劳烦元香姐姐了。”施洛雪摇了摇头,探手替连鲤往上掖了掖被子,起身取了带来的小药锅,复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过几日洛洛再来看哥哥。”
打了个呵欠,靠在枕上的连鲤笑着轻挥了挥手:“不用,王大人也说了需要静养,你快些回去吧,朕都有些困了,想必你也乏了。”
“是哥哥的话,曼青姐姐她……”施洛雪眼中光彩一黯,终于放弃了要说的话,礼了礼,缓缓走出宫门外去,那瘦小的背影在风雪中看起来更加脆弱。
放下手,连鲤脸上的笑意一凝,视线落在了自己搁在被上的双手上。
这孩子的情意……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明明含蓄得宛如三月的冷白梨花,望着自己的那双眼中情感却热烈得好似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
只可惜,施洛雪不知这株新芽从一开始就生长在悬崖之巅上,注定了未来必须要遭受日晒雨淋,风吹雨打,连鲤还真怕太后选中了施洛雪,让这朵小梨花凋零在深宫的凄寒之中。
她害怕施洛雪被选中,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事实上无论是谁被指定成为皇后,连鲤也知道那可怜的女子必将过着孤苦的一生,那是无法用最为珍贵的珠宝与最为尊贵的名号都无法填补的空虚。
至于洪曼青……连鲤想象着洪曼青被气歪了的脸,顿时觉得头疼了起来,太阳穴突突地疼。命运开了个极大的玩笑,她曾经为了索要信件而向司寇准立下的玩笑话不想在许久之后成了真。
司寇准啊……连鲤的眼神一黯,随即不再想这个名字。
碳火太暖,她却觉得有些着了寒,不知是因选后之事,还是因想起了司寇准,她的脑袋越发疼痛起来。
她眼前的天色似乎开始暗了起来。
连鲤试图闭上眼平复情绪,她却觉得身躯越发冰冷麻痹起来。眼角酸涩,耳膜微微轰鸣,先前喝下的汤药似乎在她的胃中烧得沸腾,她艰难地挪着身子试图躺下,却觉得气力不支,一股即将流淌而出的暖意在她的鼻腔冲撞。
连鲤忍不住捂嘴用力咳了咳,放下手掌之际,又怔怔地看着掌心殷红而带着泡沫的血迹。
天色越发晦暗,她的眼睛仿佛被那刺眼的血色扎得难受,酸涩地流泪,抬手用手背轻轻擦了擦眼角,触手一片如血般的稠腻。
她惶恐睁眼,眼前尽是血色荒芜。
………………………………
2…249 恰逢其时(1)
连鲤的眼前尽是无尽血色,耳膜轰鸣如鼓,口鼻血流如注。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只觉得狂涌的血液呛得涕泗横流,几乎要让她在下一刻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她心中惊恐无比,
“元……咳……呜洛……”连鲤根本无法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先前浑身冰凉,此时却周身滚烫,好似被置于火炽之中焚烤一般。
她哀嚎着捂着眼,伸手试图抓住点什么,却抓空一把冰冷的空气,她恐惧着伸手,随即失去重心,从床上滚落了下来。缠在身上的被褥成了脚下无法挣脱的荆棘,暴走狂窜的血液冲着薄弱的耳膜嘶吼,连鲤痛苦地捂着双眼,无助地抬头哀嚎着,就像是濒死的野兽一般。
她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许久以前那个梦中在她脚底下万千无声哀嚎的孤魂。
她听不见元香因惊慌而将食盘摔落在地的声音,感受不到有谁抓着自己的双肩双脚将自己抬起,迷迷糊糊之中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身躯不停地往地下沦陷。
“放松!别咬断了你自己的舌头!”那人在她耳边吼道,声音急迫而隐含担忧。然而连鲤的四肢依旧僵直颤抖着,脑海混乱不堪,直至口中一阵剧痛,隐约能感受到那人用力掐着两腮迫使她的口张开,塞入了防止她咬断舌头的压舌竹片。
“还好,还没咬舌自尽。”那人吁了一叹,又转身骂道,“还不快来帮老子压着!老子要施针,别一个手抖扎得你家主子漏气了!”
一脸惶恐的宫人们飞快踱着小碎步上前,连鲤挣扎的手脚被按住动弹不得,只是面上五官依旧血流不止,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混杂成一片血色狰狞。
她好似发狂的野兽,其余的宫人们听到动静蜂拥而入,个个神色慌张,人人眼中映射着对死亡的恐惧。
“妈的,都给我滚出去!死花!赶紧过来!”那人施了数针,见无好转,又见宫人如一群见了狼便走不动的笨牛般心慌躁动,心中更是厌烦,连连破口大骂,挥手让王铁桥赶紧驱赶这些没用的下人走。
王铁桥犹豫了一下,正与说话,视线却对上了自家师父暴躁的眼神。他不由得一个激灵,转身挥袖赶着宫人们离开这宫殿。床榻帘边,一五官清妖的年轻男子虚虚探手,从空中凝出一线红绳来。那红绳的一端在他掌心,另一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快速游走,紧紧缠绕住连鲤的四肢,虽看似纤细柔软,实则箍得连鲤动弹不得,却又不会因为蛮力挣扎而受到擦伤。
“如何?”花锦南问道,递上一块湿热的毛巾。
正埋首为连鲤施针的那人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而已。五官清俊,两颊散着淡淡的几颗浅褐雀斑,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以往挂在嘴角边的痞气笑容此时也消失不见。
“有些古怪。”周易接了他递上来的毛巾,胡乱地替连鲤抹了两下,擦去遮盖了她面容的血渍,露出了连鲤毫不起眼的黄瘦小脸来。只是此时那张小脸上狰狞扭曲,充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淡然的周易。
“不是你的药的原因?”花锦南又问道,索性伸手点晕了连鲤,又不知晓她何时醒来,想了想,索性也不将红线撤回。
“原以为是的,但那日我开的方子只会让她心血倒流暴毙而亡,而不是像现在跟个疯狗似的。”周易喃喃回道,像是遇到了什么不明白的事一样,皱眉苦思。
花锦南瞧着周易冥思苦想的模样,不由得冷笑道:“你倒是狠心,你这徒儿可不是那些个大街上捡来的孤儿,这样随随便便被毒死……”
“谁说要她死了?那天来的人鬼鬼祟祟,我当然得下剂猛药,原想着若是没鬼也是做了件好事,若是有算计在内,回头那藏着的人还得哭爷爷告奶奶地来求老子救治,谁知道让你查来查去,这药最后竟到了她的口中……”周易的话头猛地一停,忽然恼怒道,“都这时候了还与我争辩不成?!”
花锦南瞧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怪异的了然神色,竟也少见地不加反驳,只是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连鲤因奋力挣扎而衣裳滑落无遮无盖的肩头,瞳孔微微一缩。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什么东西!”周易发觉了他的异样,气不打一处来,立即破口大骂,顺便一掌拍向花锦南的后脑勺,却被对方轻轻松松躲开。
花锦南轻松躲开后,也不看周易气鼓鼓的脸,只是将手中的红线稍稍一紧抬高,红唇微张,皓齿轻启,将那红线咬在口中,手却快速地探入被中,抚过连鲤的肩头,顺着那又渗出鲜血的纱带,一路向下探入被中,从她的手臂轻滑到了连鲤的指尖。
“找到了。”花锦南淡淡说道,双指捏着连鲤的腕部,将她的整个儿右臂膀抬了出来。
周易不明所以,花锦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是何心绪掠过,面上不作它色,只是探出一手要将连鲤的衣袖挽上去,猛然间却听得背后有人怒喝一声“不许动!”
花锦南心念一动,纤缠的红线瞬间化作空影消失无踪,还未待他回过头去看来人是谁,便见飞奔来的那人挥袖一落便将花锦南执着连鲤的那只手打落,如护着牛犊般将连鲤的身形挡在自己身后,复又喝道:“何人如此无礼放浪!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周易与花锦南闻言都愣了愣,视线落在那闯进来的宫女身上,又是愣了愣。
那宫女年约十六七岁,长得甚是好看,着一身梨花粉白宫裙,裙叶重叠轻盈,宛如盛世中静开的盈白睡莲,重重纯白荷瓣之中映着一张绝美的脸蛋儿,盈盈美目顾盼生辉,此时正含着怒火瞪着下边的两人。
来人正是元香。
周易举起双手示意投降道:“这位姑娘请放心,我俩不是坏人。”
花锦南瞧着元香狐疑的眼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径直上前,指着那嬉皮笑脸的周易道:“这位是王铁桥王太医请来的高人,姑娘莫要耽搁了他诊治陛下的病,万一闹出什么意外可不好了。”
元香仍不大相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面前这二人几眼,转身替着连鲤正要拉好衣裳掖好了被子,却被映入眼帘中的一张狰狞的脸吓愣了。
………………………………
2…250 恰逢其时(2)
连鲤的面庞狰狞,干涸的血渍在脸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眼角带泪,面色晦暗,正是重症将死之人的模样。
“陛——陛下!”元香哀声跪下,伸手要去拉连鲤的手试试温度,却被花锦南喝止了。
花锦南道:“若我是你,便去准备热水与纱布来,这里一切有我和这位高人,你莫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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