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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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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逼到绝境,逼他反扑,然后再狠狠的将他踩到泥里。

    两人坐着火车,到了中野说过的地方。

    这天阳光非常好,但是因为是酷寒冬日,这样的阳光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两人在车站下了车,早有司机在此等候。中年男人一身正装,帮两人打开车门。

    沢田纲吉坐在桐原理莎身边,车里面的温度很好,隔绝了冬天的冷意,桐原理莎看着窗外,她的身体靠在车门旁,和沢田纲吉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手搭在座位上,距离不远不近,谁都没动。

    沢田纲吉眼睛中映着白雪,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是却像是没有人味的漂亮珠子,只是嵌在眼眶中做装饰用。他的眼珠动了动,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却不可逾越。

    桐原理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他的反应越怪异她越高兴。

    他的沉思和愣怔都是好的……只要他伤心了。

    车平稳的行驶,等到了目的地后,沢田纲吉安静的看向远处的房子,棕色的光彩闪了闪,迷惑和恍然一闪而过。

    两人面前是一座富丽堂皇,大气奢华的城堡。

    沢田纲吉从未见亲眼目睹这样房子,除了影视作品中。耀眼的光晕落在他的眼中,脑海中关于权力,金钱的概念更加具体。

    大厅内早有人在等候,他们坐在华丽巨大的沙发中谈笑风生,落地窗外白雪皑皑,寂静又平和,透露着无声的惬意与安然。

    客厅中的人听见动静,顿时注意到了他和桐原理莎。

    沢田纲吉目光一如既往,但是心思却像是被打散的空气,零零散散的四处飘着。他的大脑想了很多,但是这一刻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谓的财富和权势,所谓的能力,而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沢田纲吉转过头看向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并不为这样的富丽堂皇所震撼,不是因为从容,不是因为不露声色的沉稳。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诉说着她的自信,这样的房子对她来说不足为奇。这种坦然的样子在在她和沢田纲吉之间划下了一道界限。

    桐原理莎已经脱下了外套,她的衣服简洁大方,有着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和富贵。主人主动接过桐原理莎的衣服,帮她搭在一旁,桐原理莎姿势自然,似乎天生是被人服侍惯了的模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典雅和理所应当。

    中野也不觉得这样不对,接过桐原理莎的外套,与她打完招呼后,又对着沢田纲吉笑道,“桐原弟弟,不把外套脱下来吗,房间里可能会有些热。”

    桐原理莎穿着单薄的春装,但是在这样温暖的室内却恰到好处。其他几人也是穿着单薄的衬衣,沢田纲吉外面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里面是很厚的毛衣。车上足够暖,这个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细汗。

    沢田纲吉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幽深不熟悉的人察觉不出里面的冷寂。沢田纲吉的皮和肉分开,他能够冷静的应对一切。

    他坐在桐原理莎身边,两个人隔得并不远,他的手只要微微动一动,就能握住她的手掌,但是她的身旁坐着另一个人,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窗外是寂寞的冬天,冷意几乎能具体化,但是因为阳光的照耀却凭添了暖意。阳光朦胧,白雪泛着金黄色的浅光,在这样明净、华贵的客厅中,在这样温暖的室内,在柔软的沙发上,在摆着精致甜点和可口热饮的氛围中……只有他一个人身处寒冬。

    ——他虽然在这里坐着,可是却赤。身。裸。体的埋在大雪中。

    房中的摆设,主人和符合身份的客人们的谈笑,神情,一举一动,都高雅的灼人眼目。他们高贵优雅,行为得体,沢田纲吉虽然在笑,但却无法遮掩他身上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桌子精心打磨的瓷器上突然多了一个廉价的铜罐子,尴尬的让人无法忍受。就像是在一堆珠宝里面混入了一块石头,太过平凡无奇,太过格格不入。

    所谓的财富在这一刻冲击了少年明净的心,这样的感觉将永不磨灭。

    他虽然在笑,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装模作样一定已经被人以发现,但是他必须强撑下去。他认为自己的笑已经尽力自然,但是仍旧怀疑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否扭曲艰涩。

    他并不介意别人如何看他,他介意的是在别人的映衬下,他在她眼中的黯淡无光。

    他是灰色的,是一团没有颜色的影子,是永远化不开的阴霾。

    一种折磨人的感受从脚底生出,它们往上沉沉蔓延,缠缠绕绕,像是一磨灰色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

    那从脚底蔓延开的灰色雾气,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的自卑。

    他手里端着杯子,他的任何举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这样拿茶杯的姿势也许太过僵硬不合礼仪,这样的坐姿是否太过懈怠又太过古板,他垂眸喝茶的姿势是否又太过急切显得贪婪没见识。

    茶水入口微甘,接着在淡淡的白色中融化成甜,接着唇齿留香,在口中催生出花来。

    沢田纲吉想起了自己泡的茶,苦涩甘甜,但是远不如这里的茶水,并非他泡的不好,而是这里的茶太好。每次桐原理莎喝茶的时候会浅浅的皱着眉头,但是什么也不说。这样的滋味不仅仅是在泡茶人的手艺,而是无数的金钱堆起来的。即使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根本上就是错误,但是他还是在竭力挽回。

    “你觉得呢,桐原弟弟?”对面的一个女生画着精致的妆容,因为吃了茶点嘴唇有一种俏丽的粉色。眼睛圆溜溜的,像只古灵精怪的小雪貂。

    沢田纲吉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正想要开口实话实说自己神不思蜀,但是桐原理莎却主动替他解了围。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平时不会关注这方面的内容。”

    沢田纲吉心里也被那层灰色的雾气缠住,笑的时候眼中格外的温柔,“嗯,理莎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些。”

    “那你喜欢什么呢?”女生追问,“我看你进来后一直没说话,是因为我们冷落了你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罢了,“听你们说话感到很有趣”。

    “我们去滑雪吧。”主人主动提议道,“你们之前不是还一直叫嚷着要赶快出去体会冬天的寒冷吗?”

    一群人顿时转移了注意力。

    沢田纲吉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安静又无害。桐原理莎早已经起身,并没有回头看他。沢田纲吉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跟了过去。

    桐原理莎的滑雪技巧很棒,引得一群人欢呼,沢田纲吉也学过滑雪,但是并不精通此道,其他人都穿好装备冲了下去,沢田纲吉则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生涩笨拙的去追赶他们。他的目光沉静,带着一股子冷静,缓慢的遮掩着自己的局促。

    可惜他们速度太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白雪中。沢田纲吉抬头去看她们的背影,她们穿着同样的滑雪服,桐原理莎混杂在其中,与他们一同消失。沢田纲吉试图去追赶,但是却没有找到她们。他失去了目标,滑雪的速度由快变慢,直至最终停止。

    雪地上有雪橇的痕迹,在一排排整齐的痕迹中,他留下的划痕都显得格格不入,寂寞难堪的在他身后延伸。

    独自滑行了一会儿,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一人,他迷路了,周围是一片迷茫的白色,四周诡异的干净,洁白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原地站立了很久,转身原路返回。

    滑雪的时候是下坡,速度极快,原路返回的时候却费了一番功夫,他深一脚浅一脚吃力的往回走,期间又下了雪,压出的雪痕被掩盖,他走错几次路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桐原理莎却和城堡的主人早早回到了室内。在山的另一侧有缆车。他们两个人挥手告别了其他人,单独乘坐缆车回到了城堡的后方,从后门进到室内。

    两个人站在二楼的窗户旁边,银装素裹的山峦一览无余,包括从远处蹒跚走来的沢田纲吉。他的姿势笨拙又疲惫,像是不协调的机器,手脚摆动的样子滑稽可笑。

    “你在养狗?”男人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桐原理莎。

    “嗯。”桐原理莎双手环胸惬意的靠在窗棂,目光看着那小小的人影,挑唇而笑。

    “我还真是搞不懂你。”男生笑着说,“他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驯养后再摧毁不是很有趣。这个理由充分吗?”

    “那么,为什么是他呢?”中野靠近,微微低头,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桐原理莎神色不变,神情依旧散漫。

    “他很天真。”说着她笑容加深,微微歪头看着中野,“也很容易爱一个人。对他来说,感情是美妙温暖的东西,任何人只要给他一点东西,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在身后。而驯服这样的一颗心,很容易,可是想要让他眼中只有你却富有挑战性。在你做到这一点后,彻底碾碎他的脊骨时,不是非常非常有趣吗?”她在笑,眼神看着漫不经心却锐利冷酷。

    “那你可要保持戒心,兔子也有牙齿,能够咬伤猎人。”中野想起之前看到的沢田纲吉手中的试卷,他想了很多,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在他眼中,沢田纲吉并不是那么蠢笨,对危险毫无察觉的家伙,即使他真的没有注意到桐原理莎的意图,可是他已经学会了伪装。明明是最弱小的生物,却具有最完美的保护色。他明明能够轻松的完成东京大学的试卷,可是却伪装成吃力的样子。而这是否只是冰山一角?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猎物?

    “小心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那个家伙,如果玩不好,可是很容易引火烧身。”中野想了想,还是这么说,根据他看人的眼光,他觉得沢田纲吉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除非他心甘情愿。

    桐原理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烧身又怎么样,若是没有反抗,那还有什么意思。”

    中野笑而不语,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看起来胜券在握,将他玩弄鼓掌的理莎,是否也会马失前蹄。比起桐原理莎,他反而更看好那个被养在笼子里的人,那样隐而不发,不是懦弱无能,就是意有所图。

    沢田纲吉吃力的移动着疲倦的双腿,他仰头向上,恰好看到了落地窗旁的两个人。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在城堡与白雪的映照下相得益彰,美好的如同一幅画卷。

    “耳钉带着还习惯么?”中野突然问,“上次你让我设计之后,一直没问过你。”

    “还不错,就是一直没什么反应。”桐原理莎有些遗憾的说。

    桐原理莎低头浅笑,凑在中野耳边说了什么。中野低头,配合她的动作。

    太阳的光突然变得过度明亮,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沢田纲吉的眼睛被阳光刺伤,这样美丽的画面却是最残忍的利刃,让他痛不欲生。

    直视阳光的代价就是被灼伤眼睛,在冬日这样冷酷的日光下,泪水在他的眼眶积聚,然后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世界颠倒,美丽的景色变得面目全非。

    他一直都知道,满满诚意和真心是不够的,所以他一直一直在拼命的努力,但是可能有的时候还是来不及。

    那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在这时,仍然忍不住流下泪水。 166阅读网


………………………………

322 第六十三章:图穷

    沢田纲吉走回客厅; 仰头就看见桐原理莎和中野从环梯上缓缓而下; 他如同从冰雪中挣扎出来的狗; 满身倦意与寒冷。他出现的突然。

    “桐原弟弟; 你的脸很红。”中野对沢田纲吉说。

    沢田纲吉看向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蹙眉。

    一个皱眉都可以撕开他的心。她并非因为担心; 而是预感到了麻烦从而露出的一种忍耐之色。

    这样冷淡的神色似乎能够杀死沢田纲吉,沢田纲吉的脸如同窗外的冰雪; 白的几乎透明,他睫毛微垂; 温和浅笑。

    桐原理莎走过来,在沢田纲吉寂静的目光下摸上了他的额头,她的手掌沾上了他额头的汗水,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在感受到他额头的温度后; 她的眉头越发收紧。

    “你发烧了?”肯定的语气,带着无声的责备。

    接着就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落在他心上; 将他的心脏扎透,冷水从空洞中涌入; 仿佛要将他冻住。

    “中野; 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你这有准备药; 让管家带他去一趟吧。”

    “没问题。”

    。沢田纲吉浑身发冷; 也许是刚从室外回来; 所以冷意没有全部消退,这一刻他猛地感到刺骨的寒冷,身体顿时忍不住想要发抖。

    沢田纲吉跟着管家离开,从桐原理莎身边经过,她没有转头看他,眉头有着不耐烦。沢田纲吉即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时回过头。

    桐原理莎拿着一块手帕平静的擦着手,那只手给他试过体温,上面沾着他恶心的汗水。接着她把手帕扔到了垃圾桶中,跟着中野向室外走去。

    沢田纲吉收回目光,消失在走廊拐角。

    沢田纲吉躺在床上,手上扎着针头,吊瓶就在身体的一侧。床位临窗,景色极好,他能够看见外面的雪山和失去叶子的树木。沢田纲吉却没有看向窗外。

    瓶子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在沢田纲吉数到第3012滴的时候,桐原理莎推开了门。沢田纲吉棕色的眼睛动了动,接着露出了一个温良的笑容。

    桐原理莎看到这个笑容却并无反应,只是眉目间闪过一丝厌烦。接着她若无其事的恢复平静。她看了看吊瓶,里面只剩了很少的药水。

    “感觉怎么样?”她站在问他,和他隔了一段距离,空气中透露着无声的冷淡。

    “好了很多。”沢田纲吉说,喉咙沙哑干涩。

    桐原理莎点了点头,“打完我们回家。明天我要出差,你自己去附近的诊所打针,不要因为不想出门就不去打针。”

    接着桐原理莎欲言又止,终究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声:“你怎么老是出问题。总该不是故意的吧?”说完她抿紧唇叹了口气,脸上的线条变得冷硬。

    沢田纲吉张口欲言,却被她猛地打断,“算了,赶快康复,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嗯。”他逆来顺受应下,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和伤感。

    回到东京后的第二天,沢田纲吉起晚了,他答应了要给桐原理莎做早饭,但是闹钟却没有响。等他醒来的时候,桐原理莎已经整装待发。

    她有一点生气,神色带着几分冷淡,目光逼人。

    沢田纲吉手脚僵硬,“对不起。”

    桐原理莎脸上的线条绷的很紧,有一种刻意压抑的冷静。“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这是常识,你这么做只会让人失望。”

    “不过也不算是你的错,我早知道你的情况,但是却选择相信你,我也有错。”接着她绷紧的脸放松,露出一抹原谅的讥笑,比咄咄逼人的质问还要让人惊慌。

    “就这样吧。”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公式化的笑完,转身出门。

    沢田纲吉自己到附近的诊打点滴,一整个上午都躺在床上,他拿着手机,再次点开了推特。

    '他又生病了。他总是容易生病。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是我无法控制的感受到愤怒。也许耐心已经耗尽,也许他给我添了太多麻烦,我感到累了。他总是这样。也许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任何举动都会让我不悦。'

    沢田纲吉将手机扣在胸膛上,双眼望着灰白的天花板,白色倒影在他的眼中,显得有些空茫。

    沢田纲吉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碰到了堀部隆一。沢田纲吉起先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坐在椅子上很久,久到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等他微微回神的时候,才注意到身边坐了一个人。

    堀部隆一的头发他中分的头发闪着光泽,不如以前整齐,圆圆的镜片上沾着细小的灰尘,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这和他之前的样子截然相反。

    堀部隆一说了没几句突然沉默下来,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有些诡谲,黑色的眼睛中有着不祥的黑色火焰。

    “你为什么也是自己一个人呢,沢田?”堀部隆一音调十分奇怪,像是空灵的房间中突然奏响的小提琴,又像黑夜中突然传来的脚步声。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显而易见,堀部隆一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堀部隆一的身体绷的笔直,他也是独自一人,他那位神色疲倦的太太并没有出现。

    “你的病严重了?”堀部隆一问,眼神奇异,“像我一样。”

    “我会好起来的。”沢田纲吉察觉到了他的古怪,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堀部隆一一反常态,他的神情神秘有一丝暗暗的阴鸷,他盯着沢田纲吉看了许久,久到那双眼睛从阴鸷变为破碎,由黑暗变得绝望。

    “她和我离婚了,她、她嫌我一直在拖累她。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堀部隆一惨然一笑。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眼中含着眼泪,在沢田纲吉面前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沢田纲吉的瞳孔放大,堀部隆一的动作在他的眼睛中变得缓慢。鲜血喷。射,将沢田纲吉的视线染的血红。

    堀部隆一眼中的光熄灭,皮肤薄的像纸,轻轻一戳就破。可是泪水却一直从他的眼角溢出。

    明明是很快的动作,但是在沢田纲吉看来却像是慢放,这是一场缓慢又残酷的自我毁灭。

    周围充满了尖叫声,沢田纲吉的手握住堀部隆一的手腕时已经太迟了,刀子已经将喉咙整个破开,有人惊慌失措的往外跑,有人正跑向这里。

    刀子割开脖子,皮肤血肉像是缓慢撕裂的绸子,猛地挣开,鲜血像是从水管里面喷出来,裂口扩大,如同堵不住的喷泉,血液卡在他的喉咙里,一部分从伤口争先恐后的涌出,一部分冲进他的口腔他的鼻子,像是在里面沸腾,他听见他喉咙中血液翻滚冒泡的声音。

    沢田纲吉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刺眼的白光。他身处公寓,此时正躺在落地窗旁。

    他的皮肤像是灰白的雕塑,眼神有着刹那的迷茫。

    他做梦了。

    再次梦见堀部隆一死去的画面。

    堀部隆一自杀了,用一种十分惨烈的方式,绝望的死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脑海中断了线后,护士惊恐哭泣的脸在他面前来回晃。沢田纲吉在警察和救护车到来之前去了卫生间将脸上的血洗干净,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黑色表面亮晶晶的像是淋了雨。沢田纲吉平静的把脸擦干,又仔细的抹去身上逐渐变冷的血渍。

    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回了家。晚上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因为抑郁症患者的自杀对诊所带来了恶劣的影响,护士一一打电话为患者进行道歉并进行心理辅导。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从诊所回家的路上想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也记不得。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绝望,只是平静的听着护士在他透过话筒说着什么,嗡嗡的有些失真。

    沢田纲吉打开柜子拿药瓶。他从里面拿出几粒药片,手指捏着药片看了很久,黄色的药片的边缘有一个奇怪的点,以前服用的并没有。沢田纲吉看着这个药片,突然抿了一下嘴角,接着又变得面无表情。药片被温水冲服到了胃里,有一种饱腹感。

    这是会杀死他的药片,沢田纲吉想。

    但是没关系。

    如果可以,只是希望那一天能够来的慢一些。

    沢田纲吉加大了服用剂量,心理上得到了一种安稳,但是想到药片的时候却又莫名的涌出一股悲伤,深沉厚重,凝结成晶体,成为一片落在他心里。他看着药瓶,瓶盖上突然多了几滴豆大的泪水。空气寂静无声,偶尔只能听见泪水落下的声音。

    他不想离开她,但是他无法拒绝。

    沢田纲吉最近经常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当他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在客厅站着,有的时候是在马路上,公园里,甚至是草坪上。对于如何到达这里,却没有任何印象。

    像是有人将他的脑子中的记忆硬生生的挖走了,消失的莫名其妙。

    有的时候他在傍晚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着,因为他对这一天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应该是没睡着的,因为只要他睡着就一定会做梦。

    梦中桐原理莎的神色冰冷,她说她要离开他。

    他留不住她。

    这都是他的错。

    梦里太可怕了,逼真如同现实。梦和现实交错,梦是即将到来的现实,现实是未来的预兆。

    他被一个巨大的滚轮拉着,任他如何努力也只能被拉着走向分离的结局。

    沢田纲吉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他转头看见是店里的店员。

    店员无奈的说:“您又忘记付钱了,先生。”

    沢田纲吉一怔,满含歉意的笑笑,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对方,多出的是他的歉礼。他经常为别人带来麻烦,他总是……出错。

    我出问题了。沢田纲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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