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潮-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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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证工厂生活用水，三潮水水源地，在地下喷水口不远，依据丰富地下水源层，建筑大型蓄水池，净水池，再修三十米深井加大提灌设施，将输水管道接通鸡趴坎水塔，整个给水工程便算初成，鸡趴坎前面说过，它是高高的观音山下两边陡斜的大土坡，刚好是王家湾生产大队大片农田与新厂之间的，一道将近两百多米自然陡坡屏风，地势高于新厂所有地方，正好建立水塔。

　　　　前进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全面动工不久，水塔的修建首先成为攻坚战，怎么成了攻坚战呢，原因很简单。

　　　　土坡鸡爬坎野林蔽日，山下向山上新修的六百多米长，陡斜弯曲黄泥土路，被连绵细雨严重浸润变得十分泥泞，异常滑溜，天雨茫茫没完没了，山下向山上运输建筑材料成了很大问题，可以叫人用肩膀杠上去的东西，民工们排成长队依次而行，更多的沙、石、红砖装满汽车停在山下，山顶人工坐地等待。

　　　　面对格外滑溜的黄泥土路，司机们咬牙多次尝试，除了极少车辆爬上去，更多的无功而返，上去不易下来难，一旦上不去半路倒车，车身太重弯来拐去陡斜车道险而又险，最后互相为难看看，摇摇头没一点儿办法，人们在路上铺沙铺石，但基础太软效果不大，只要一台车经过，所有铺垫的沙石立刻被车轮搅个稀烂。

　　　　“水塔建设停工了，原因道路太滑车辆上不去，你立刻请唐师傅过去看看，制定解决方案务必尽快施工。”张国平接到吕长兴紧急命令。

　　　　唐世科和张国平来到鸡爬坎站下，乱乱的民工喊道：“哎哟，这个就是大师傅，看看他有那样办法。”师傅的称呼在这里十分新颖，人们喜欢汽车，喜欢这个猛然出现在大山沟的铁家伙，轰轰烈烈力大无比所向披靡，掏心窝敬畏开车的人，民工眼里，论本事任何人比不上开车的师傅。

　　　　董德者，张武成见到师傅急忙聚拢，寒风里缩头翻眼大发牢骚，唐世科与众人从山下走到山上，仔细将路况看明白，只见湿漉漉黄泥路上，已经被人们铺垫了很多沙石，关键受力地点早被车轮搅成泥浆。

　　　　唐世科说道：“此路设计有问题，虽然路线不长过于陡斜，黄泥打滑车轮抓不住，弯道太窄限制车速，弯道车速提不起来没冲劲，以此怎地令车辆上得山来。”

　　　　张国平挠头道：“说的是，开始设计为了马车能上不是，后来整体动工材料需求量太大动用汽车，谁想成了问题。”董德者等听了大呼小叫，原来叫咱们汽车爬马车道，你们正是太也能整了，张武成现身马拉车裝脚滑引人发笑，张国平红脸嗫嚅。

　　　　唐世科将全路段做了估计，对张国平和施工队指名哪里弯道需要加平加宽，哪里道路需要石料深层加固，他说：“这样的改动节约材料省工省力，大概半天能够完成，你们尽快动手吧。”张国平点头，施工队招呼人马全力施为。

　　　　唐世科说道：“施工队先干着，原来的路还能用，稍作改进两不耽搁。”

　　　　他叫民工用石块把几个地方扎实砌好，再用沙石铺垫捣实，对张国平说道：“这路太滑了，改进以后问题不会太大，张总，冬天来了，准备几副防滑链很有必要。”张国平听了点头，新厂刚刚动工，防滑链却好没有配备，急忙用笔做了记录。

　　　　众人下山，唐世科看看停在路边的车辆，走到装着满满一车红砖的二号车跟前，二号车的驾驶员叫田中行，也是后期从北方老厂过来的，他笑嘻嘻把车钥匙交在唐世科手里，唐世科坐进驾驶室心想，这路原是太滑，刚才叫人把几个关键地方垫过，应该没问题。

　　　　这辆车和厂里其它车辆一样，是全新解放牌新车，载重量四吨，唐世科发动汽车，机器轰鸣车旁人员散开。

　　　　看看野林遮天蔽日鸡爬坎，看看前方二十米远林木掩盖下黄泥山路，想想刚才垫好的几个地方，向后倒些距离，估计车子到坡前，爬坡动力完全满足，踩下离合器，变速杆挂进机械扭力最大、速度最慢一档，油门轻轻煽动，待得发动机好听地轰鸣起来，油门轻搧，车子稳步启动到坡前，加油全力向上。

　　　　车子在发动机牵引和速度及自身重力惯性作用下，吼叫着向黄泥大坡直上，他知道，这样的路面不能猛加油，油加猛了轮子一个空转将前功尽弃，也不能晚加油，否则机械动力一旦跟不上也是白费，必须稳住油门，尽量稳住车速，不管车子怎样打滑，不能乱打方向，车轮的转动会自然将车辆向前推进，当然，万不得已车子一旦打滑后退，千万做好顺山靠死车厢准备，保住车辆保住人。

　　　　湿滑泥地陡坡行车不同于雪地、河流，靠得是稳进，车子速度高了最好，证明车轮附着力良好，车子的速度不高，与发动机吼叫声不成正比，证明车轮底下很滑，轮子表面轮齿在和地面表皮的滑腻层较劲，抓住了前进，抓不住慢一下，这个时侯要求加快速度，加大油门直接错误。

　　　　唐世科稳住油门开车直上大坡，车速如牛，路边很多树枝擦挂车厢，黄泥路边不少民工继续向路上泼砂，民工很齐心，做着随时准备伸手推车动作，他心中讶然，莫不是今日行车要靠人推！

　　　　车子缓慢向上，车头因路滑左右摆动摇晃，他却不动方向调整，知道滑过去立刻会滑回来，只是灵活地控制好大方向，这路实在太滑，车子走着走着速度越来越慢，发动机吼叫声正常，车屁股却越见沉重，而且后面动不动向一边滑一下。

　　　　车外民工们加油喊声很大，他计算着刚才刻意叫民工铺垫的几个地方，稳住劲等待，终于车子到了第一个铺垫的地方，地面石块附着力很大，加大油门猛地把车速提起来，使车子很快具有很大冲力，接着爬上第二个难行路段。

　　　　是此，一个急冲加上一阵缓行，这辆车吼叫着没有一次停留爬上山顶，四下响起一片狂乱欢呼声，唐世科下车看看也是特别的高兴，向着山下摇摇帽子，对赶上来的其他驾驶员把刚才的经验讲解，大家立刻明白。

　　　　众人叫民工再把那几个地方铺垫扎实，所有车辆开始艰难向上爬行，当然，人和人不同花有几样红，有车辆半路停摆，只好叫民工手推，钢绳拽拉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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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踏住树梢洗碧空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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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来凤

　　　　同窝雏鹰一二三，振翅蓝天戏青山，

　　　　忽遇迷途暴风雨，盼归故土怕孤单。

　　　　，，，，

　　　　总共六百米黄泥山路草鸡设计修造，实乃费时费力，真要人命，待得蚂蚁般努力掘进的民工队伍，按照唐世科修改方案完成道路改造，困难立减，虽不是很顺畅，车辆很多时候需要依赖人力帮助，但是机声隆隆喇叭声声，建筑材料还是源源不断涌上山来，水塔施工加紧进行，劳动号子此起彼伏，呵呵劳动号子最能鼓舞人心。

　　　　张国平欣慰地笑了，草帽垫屁股坐下来看图纸，一群施工技术员围拢叽叽喳喳讨论各种施工细节，唐世科没有任务，看看这群满身泥土的人儿，返身登高俯瞰全景。

　　　　站在鸡爬坎高处山风徐来，裹住大衣透过密林遥看山后，王家湾阡陌田野两山夹沟中往远铺展，源于西南特殊气候，虽是冬天山顶野树覆盖山下一派青绿，更有许多树木冬雨绵绵却挂满绿叶，山谷低洼冷寂坡脚，小麦、胡豆等冬季植物茁壮生长，零零散散乡民草房炊烟轻飘，唐世科不禁感慨：“此处土山再大些，便如咱倒生湾一般景致了，只是咱家乡树太少此季节没有绿色，便是倒生草早被冬雪盖完了，嗯，这么多的草啊，要是喂羊真实美极了美极了。”咂咂嘴，故土情节温然于心。

　　　　回头饱含热情欣赏劳动景象，水塔工地但见车辆拉货到来，人群立刻忙着卸车，人员不分职工民工，相挨站在泥地成排，一直从车前站到水塔库房，库房管理杨芹香、纪龙樱满身黄土，拔高的嗓门一边点数一边记录，高涨的劳动热情将她们变成真正劳动者，人群喊着号子快速传递物品，便是过路围观的山里农民社员，也被劳动情景感染笑着帮忙。

　　　　看看山腰，黄泥路上满载车辆紧随尽力爬坡，受阻车辆四周人群齐心推车，喊着号子一下一下使劲，没有人停步落后，没有人害怕车子打滑后退带来危险，人们一身黄泥，满脚黄泥，手掌轻轻一搓黄泥成条，没有开水口渴路边水沟畅饮，特殊年代，人们的劳动热情格外高涨。

　　　　情景渲染，一天的工作仿佛没有多大一会儿，天便黑了下来，准备下班回家，这里到木材公司四里，住在阳明洞的人更远几里。

　　　　唐世科车边抽烟等待同志们围拢过来，这时，一位中年民工愁眉苦脸四下找东西，唐世科问道：“老汉，你在找什么吗。”

　　　　民工点头说道：“我在找孩子，孩子不见了。”说完焦急寻找。

　　　　冬日季节天色黑的很早，不到六点半已经黑尽，同志们心底最是热情，刚刚围拢过来听见，想想人家一把年纪辛苦一天，把孩子掉了却是大事，分头四下帮着寻找，民工上班很多人带着孩子，妇女还把孩子背在身上干活，大家向着沟、渠没人的地方乱寻，寻了半天哪里见到孩子。

　　　　有的民工不耐烦对老民工大声说道：“算球了，孩子落了有那样稀奇，大不了叫婆娘再做就是。”

　　　　董德者焦躁吼道：“说什么屁话，孩子掉了天大的事情，哪有你们说的这样轻松，什么人嘛！”问老民工道：“老仔，你的孩子多大。”

　　　　老民工回答道：“还不是和你们的差不多。”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有好几岁了，应该自己能回来呀，众人只是纳闷地想，这老头样子挺着急咋不叫唤一声呢。

　　　　唐世科大声说道：“老汉，你把孩子大叫几声，他听见就会出来了。”一帮民工回过身来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唐世科、董德者等不解温怒。

　　　　老民工突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说着话提着一只水鞋站在大家面前，水鞋价钱不菲，对任何人都重要，老民工脸上乐开花。

　　　　唐世科质问道：“这就是你的孩子。”

　　　　旁边民工龇牙咧嘴笑着说道：“是咧大师傅，我们这点把鞋子叫孩子。”

　　　　董德者大笑骂道：“什么玩意嘛！”口音不同被日弄一回。

　　　　，，，，

　　　　时间飞逝，六八年元旦到来，庆文厂全体职工以及优秀民工在修文饭店，举办了庆祝元旦酒会，洞幺幺基地安处长赶来祝贺。

　　　　吕长兴讲话热情洋溢，肯定全厂职工的成绩，更重地感谢，感谢全体驾驶员的付出，他说：“咱们的建设，没有强大的运输力量困难重重。”众人大喊驾驶员们多喝一杯，此年代驾驶员个个海量，少喝不随众意。

　　　　安处长与唐世科熟络，拉着唐世科站起来举杯对众说道：“今天元旦，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说咱们庞大三线洞幺幺系统各单位建设，你们厂的运输力量最强大，不信你们抽空各厂看看，看看谁有你们这么多**的驾驶员，没有，在基地我们有时也纳闷，吕长兴你倒是有啥本事，却把西安老厂这些个硬手驾驶员弄来一帮，便是管车管材料管采购管看病管人事的也不落下，真是一个齐呀。”

　　　　吕长兴欢喜哈哈大笑，张国平看看唐世科、董德者、高三三、张武成、田中行等一伙驾驶员，再看看曹步清、林忠志，看看黄美琴、万贤家、李正义等管理组织人们也是乐得哈哈大笑，谁说不是，西安老厂班子这里齐全，实在谢天谢地。

　　　　闲话少叙，元旦过去，新厂家属区第一栋红砖平房即将建成时候，胡常勇，这个过去qa公司车队的老领导老上级，从黔西红林开着车来到庆文厂，他的到来当然受到唐世科，黄美琴，曹步清，董德者，林忠志等老朋友热情欢迎置酒相待，席间众人很久没见情谊浓厚，打问詹永鑫、席乐天等近况。

　　　　胡常勇说道：“想不到你们一帮都在这里，呵呵好家伙，红林的老朋友可不多。”

　　　　众人自西安老厂分别跨步西南，组织纪律管束下谁也不知何往，更难通信达情，在胡常勇的介绍下才知原来红林不少西安老厂人众聚集，想起昔日岁月令人感慨。

　　　　外形刚强，脑袋方方正正的胡常勇一身工作服，很久没见明显清瘦，他说：“我回西安老厂接家里，进车库一打听，方才知道你们一伙儿都走了，在西南什么地方却不知道，过去热闹的车队只有汪洋，王冬梅几个，哎，心里真个凉啊。”喝酒叹重气，众人情致随至难免热酒下肚同为唏嘘。

　　　　“看把他家的，咱们好好一伙人，天各一方见个面都不容易。”曹步清说道，回想旧日一起工作，一起冬天太阳夏天雪，一起华山呼喊众人旧情难忘。

　　　　胡常勇点头赞同，压低声音说道：“呵呵，知道我今天干啥来，要办大事，要把你们几个一起调到红林去，说实话那个地方可美，应该说是西南最美地方，而且一点儿不带假，你们过去大家一块儿工作，多少年来已经顺手的工作班子，咋能这么散了，你们都去手续我负责到基地办。”

　　　　哟呵，能有这等好事，众人脑袋挤在一起鼓眼珠，胡常勇睁大眼珠每人看看，强调着重重点头：“各位，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在一起工作顺手效率高，能更好地发挥自身才智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要的便是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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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踏住树梢洗碧空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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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流

　　　　野山小溪向东走，乱世河道东西扭，

　　　　干涸大地本须水，源头几滴至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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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世科众人接待胡常勇的地方，是家属区工地零时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圆木为柱牛毛毡盖顶打围，配备零时小食堂，砖块拼凑地面，虽然极其简易但能遮风挡雨，黄土遍地的工地现场，实在不可多得。

　　　　众人奔驰几千公里建设祖国大三线，来到西南边陲，老朋友相见情感深厚，胡常勇几杯热酒下肚，难控挽旧之情说出心里实话，欲将众人一股脑儿调到红林，以此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享受共事之乐，他的热心肠满怀友好情谊。

　　　　谁知话音刚落，门外闪身进来气坏了的吕长兴和张国平，他俩因事外出刚刚回来，听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进门直直站住，大眼睛直视胡常勇。

　　　　吕长兴黑脸怒目说道：“门外我听得清清楚楚，屁银你整啥玩意儿？要把我们的银整到你们那里去？我看你是活腻了不成！过去在qa公司的时候看着你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没想到今天在贵阳，到了修文这么个小地方，还是叫银见面就想捶一顿的货，他们在我这里工作咋啦？谁委屈他们？谁憋屈他们？谁不把他们当成自己兄弟了？”

　　　　吕长兴太过愤怒，说到最后手摸心口，国字脸皱紧眉头显得异常痛苦，他自从担任新厂厂长走进艰难山区，每个职工宝贝疙瘩般保护着，不论谁有困难有病灾，不论白天黑夜忙前忙后，全厂职工人生地不熟来到这里，幸得有这样的好厂长关怀，厂里这些驾驶员，更是保护眼珠子般上心，而今听得胡常勇所为，正是要了老命。

　　　　张国平扭脸撸袖子说道：“胡常勇，咱们今天整开天窗打亮话，你要是不把咱们老吕的话回答完了，回答明白了，回答得令人舒服了，我在这里保证，只要轻轻咳嗽一声，立刻有银进来把你个兔崽子整成八瓣，不信，咱俩现在门外弄几下，弄死别呲牙。”

　　　　此时每个厂子都在加紧建设，技术人员，特别作为第一生产力的驾驶员异常缺乏，各个单位为了工作能够顺利进行，难免去别的单位以各种理由挖人，有的时候上级部门实在工作太忙，一时的疏忽便叫这些单位钻了空子，人才流动建设停步，搞得基层单位很有意见，因此后果，各单位为自己利益，拼命抓住紧要人才是可以下血本的。

　　　　胡常勇此次过来，实则打听得唐世科具体地址，表面相聚老友，最大愿望是把唐世科调走，这个事情在菜饭没有做好的时候，他已经悄悄问过唐世科，唐世科没有觉得好，也没有觉得不好，心里想想庆文厂一砖一瓦看着建立起来，多少有些难舍，俗话说：自己对别人的请求总是愉快的，他对胡常勇的回答是看看再说，胡常勇当然征求了黄美琴的意见，黄美琴笑着说在哪都是干革命，一切听从唐师傅安排。

　　　　见到吕长兴、张国平两个老朋友气吁吁的样子，胡常勇阴谋揭穿顿时尴尬，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突然老油条般仰天哈哈大笑，掩饰内心，很社会地站起来给两人让座，他这种世俗表现过去根本没有，看来三线建设改变人的力量很大。

　　　　众人已经站身起来，对胡常勇的表现感觉愕然，毕竟其是当年老厂数一数二干练刚硬老领导，突然顽弄厚脸皮始料不及，想想吕长兴刚才话语脸上挂不住，毕竟方才在胡常勇鼓弄下，调动话题对不起两位兄长般的领导，脸上很是尴尬。

　　　　胡常勇挤眉弄眼，哈哈大笑着说道：“唉唉，一句玩笑话，看你们两个的脸拉得像驴脸一样长，我说，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咱们还是不是曾经的同志和战友了。”

　　　　张国平安抚吕长兴坐下，招呼众人入座，坐下接过酒杯满满饮了一口，看看外面满地黄泥工地现场。

　　　　扭头指着胡常勇恨恨说道：“胡常勇，你到贵阳来没学好，见面尽给咱们整虚的，你叫咱们怎么高兴得起来，我给你说老实话吧，坏蛋，不管你今天说的是开玩笑也好，没有当真也罢，我告诉你，今天的这个事情我们是一定要向基地领导反映，呵呵，看看说的还一套一套的，你相不相信，我们也有本事把展勇鑫，席乐天调过来！我们庆文厂的建设如果受到一丁点儿影响，是你的过错！”

　　　　这话很严重，态度很强硬，唐世科见董德者给两个领导续上酒，举杯说道：“好了，大家长时间没见面，见面就上些不干不稀难听话却是不爽，举杯子大家干。”

　　　　于是众人喝酒，毕竟老友相聚，嫌隙揭过温情慢慢涌动，更有黄美琴、杨芹香、纪龙樱等女子们说笑打趣，情景融合一片欢乐，其间，胡常勇尽量装出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其实众人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如意算盘算白打了，被识破了。

　　　　不过，凡事一波三折，成败不以一时而论。

　　　　董德者在喝酒的中间出门上厕所，刚出门，胡常勇起身对众人抱拳说声对不住，自己也要去厕所，急急出门，吕长兴和张国平反应慢了一点，想想其已经失败，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怀喝酒当然没有跟去。

　　　　是此，董德者这个胡常勇的老部下，被老领导笑嘻嘻硬生生堵在牛毛毡厕所里，胡常勇沉下声音，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好处的许诺有利条件的利诱，更加私人感情的渲染，片刻满嘴白沫。

　　　　董德者何许人也，一辈子最受不了别人的真心和请求，过去在老厂，总是接受胡常勇的指责和打击，今天看着胡常勇一脸的真诚，情意所致心下感动，耐不住老领导连篇说词一片真诚知心，最后简直觉得，如果不和这样真心对己好领导一起工作，白活人世间，点头答应下来。

　　　　董德者说话算数，快速写好请调报告，胡常勇一把塞进兜里高兴得牙都差点掉了。

　　　　二人先后回来坐下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胡常勇谈笑生风，董德者禁不住脸上青红色彩变幻，曹步清悄悄问他怎么了，他说不过肚子有点疼痛，高三三好心急问要吃药不，董德者说再啰嗦老子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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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踏住树梢洗碧空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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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德者回到酒桌脸红脸白心神不定，是看到师傅唐世科，看着师傅清鹤面容，突然意识到应该把调动的事情先行通知师傅，叫师傅给自己拿拿主意，此时，已经写下请调报告在胡常勇兜里揣着，深觉自己干事草率。

　　　　胡常勇回到酒桌，举起酒杯大口喝酒大声说笑，这样的表现更令董德者心情异样，看看曹步清，高三三，林忠志，李正义等，再看看兄长般吕长兴、张国平，看看黄美琴、杨芹香等其实后悔不已，对曹步清的关怀脑际滚泪。

　　　　只是，北人说话做事耿直天性，即便那张请调报告揣在身边胡常勇兜里，便如烈火一般烧灼心口，董德者没有出言索回，直看着胡常勇揣着最后离去。

　　　　太也对不住师傅，对不住兄弟和同志们，跟随师傅逃离混闹武斗的西安来到三线，大家在一起许多日月，辛辛苦苦将厂子一砖一瓦建立，没成想突然扭身走了，走到哪里去，不是变身高就，还是在三线工作，董德者心内凄苦却说不出来，何敢说与众人。

　　　　第二天夜里，他心情黯然来到师傅家里，原原本本将事情和盘托出，唐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