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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潮-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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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水里，王新德有水体的浮力帮衬，身上感觉已经适应，现在没有水体的浮力依托，重心下坠腰里胀疼难耐，脚下仍有及尺浅水，唐世科解开绳子，只得将他靠住石壁，二人稍息。
王新德已经适应黑暗，看看下方数米石缝隐约之中的唐二国，黑乎乎软软的蜷缩身子，一阵痛觉猛然袭来昏去，唐世科拍打呼唤不见回应，知道不能再有耽搁，急忙夹住他俯身向倒挂石墙下钻去，连拖带拽过得石墙，怪石如刀，二人终是遍体磷伤，本想尽快出洞，钻过石墙没几步其实身上感觉无力，抱住王新德坐于稀泥中将养体力。
少顷王新德醒了无法动弹，此时已经可以视物，唐世科拍拍他，准备叫人进来帮忙，洞外传来的话音叫他停住。
范一弯的声音：“上次跑了一个隔离分子，而且不知道死活，这一次连同革委会成员一下子没了三个，倒霉事情可达到天上去了，而且眼下情况，他们到底都死了没有，还是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啊，厂党委和军代表可是把任务交代给咱们的，弄不好就和上一趟来的人一样，关进牛棚挨批斗，说不定更惨，哎妈拉个八子，咱们可都是有家带口的男人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咋办啊。”
不熟悉的也许是当地农民的声音：“这么长时间了，不肖麻烦还有个卵人，弟兄们是革命社员，要不我们帮你们下去看看，下去石卡卡里面看一盘。”
菜三根的声音：“滚你妈的蛋，这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捣乱！这里牵扯着重大的反革命案件，万一我们的人没死你们谁知道什么立场下手弄死了，他娘的老子找谁，革命社员不干工作在这里看热闹，你们都是那个公社的，把名字说出来我记一下，我要去你们公社问个明白。”
“哎呀老哥，不干就算了，弟兄们走球，问弟兄是哪里的干那样卵毛，弟兄是生来修地球的。”
脚步声后安静停了一下，范一弯的声音又传下来：“怎么定性呢，唐二国和王新德肯定是因公牺牲了，唐世科，他也只能是以畏罪自杀结案。”
菜三根说道：“你是领导，我具体应该怎么说呢，咱俩可是要一个口径才行。”
范一弯说道：“这不明摆着，唐世科进洞以后畏罪潜逃，唐二国和王新德奋勇追杀却因此牺牲，咱二人拼死相斗使唐世科无法脱身，唐世科穷途末路最后自杀，地下水猛然冲上来将三个人全部卷走，因此尸骨无存，兄弟，这年头什么话都要说得天衣无缝，这点脑筋都没有，那可不行啊，记住，回去以后千万要少开口，要做出对死难同志的悲伤，做出对反动派的愤恨，更重要的一点是，一旦话说多了，你的话和我的话在一些细节地方出现分叉，那就麻烦了。”
接着范一弯续道：“地下水下去有一会儿了，这样的水洞里，他们自然没有活命的可能，等一下再不见他们动静，咱们只好下去看一看，他们的尸体可不能叫别人看见，这个很重要，叫别人看见等于咱们自己打自己嘴巴，要第一时间处理得干净才好。”
菜三根迎合道：“对对对，我真是服了你范主任，想得真周全，面面俱到，要不你咋是我的领导呢。”
范一弯说道：“行了，别拍马屁，我写材料，你看着弄一个打斗的场面，天黑以后自然有人来找咱们，那时候一切情况都是现成的，等着当英雄吧。”
洞里王新德听了气喘如牛脸色铁青，身体一震，气狠狠挣扎咬牙闷骂了一声，他受伤以后声音羸弱，以平常对人对事性格，此情此景杀人放火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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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至尊星辰天河东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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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瞎子拉琴有神功
独眼打靶枪枪中
癞子吃下母猪肉
里里外外发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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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德听到这里气破胸膛，想不到冠冕堂皇的范一弯和蔡三根，竟是这般恶贼。
唐世科听到这里，血脉愤张，想不到自己堂堂硬汉，九死一生救人与水火，却被混蛋们弄成畏罪自杀，不仅没有羞耻同情之心反而欢乐无比，准备拿三个人的性命为升官发财做铺垫，真是气煞我也。
站起身子全身骨节噶蹦蹦作响，双手伸开圆睁怒眼走了出来。
外面两人站在石坎边商议停当，得意中正要转身，猛然见到黑乎乎石洞里走出一个泥人，吃惊地僵住了，蹲下来弯腰仔细分辨，泥人从上到下稀泥巴糊满，却哪里看得出分毫熟悉五官，到得洞口，泥人矮身过来，二人正要出口相问，泥人抬手向范一弯打来，范一弯心知不妙却待躲避，眼睛一花登时后飞。
唐世科兜头盖脑一掌重重击在范一弯脸上，范一弯风筝般惨叫着倒身跌入犀牛潭，菜三根惊得呆了，本能吃惊后退一步，唐世科已经跃上洞坎，菜三根见无路可走伸拳打来，唐世科说了声：“来得好。”抓住菜三根拳头一拉一送的当间另一掌斜力叉出，菜三根也掉进犀牛潭中，菜三根身子巨大将刚刚爬起来的范一弯又一次扑到，犀牛潭水深不及两尺，激起的浪花四下飞腾。
两人听声音已知是唐世科，躺在水中惊恐地看着这个泥塑巨人，一句话说不出来。
唐世科涌身跳下犀牛潭，一脚踏住菜三根胸口，蔡三根扭住唐世科脚踝正要用力，却不知潭水涌来无从借力，潭水掩面难以呼吸，双手潭底乱抓试图抗拒，全是淤泥，无奈呼吸紧张反撑努力抬头，正如自造一节人梯被死死踩住。
唐世科弯腰一把提起范一弯，无论他怎样挣脱丝毫没有放手，指着他怒道：“都是来建设大三线的同志，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没有人性！我从参加革命到现在，一直是忠于革命忠于党，为革命刻苦学习专业技术，而今你们却诬陷我是反动的技术权威，学好专业技术为人民服务反动何在！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隔离审查，不让工作不让回家我都不说，三潮水的勘察有没有意思放在一边，唐二国和王新德进洞出现危险，菜三根本来和我在一起却临阵脱逃胆小怕死，我进洞看见唐二国深陷石洞，无法脱困被水淹没已经身亡，王新德受伤命在旦夕，要不是我全力以赴相救，地下水高高涌来哪里还有命在，好不容易等到地下水回流退下，实在无力将二人弄出洞来，这才出来叫你们一起搭救，哪知道你们却在这里商议如何解脱自己干系，并且恶毒地想用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换取政治资本升官发财，你良心何在，你是不是人！真乃猪狗一般！”
到了此时，真乃怒火万丈，长久以来的压抑顷刻间火山爆发：“本来我想着，要依靠你，要依靠你们把我的事情早点搞清楚，我能早点为革命工作，为我的一家老小尽责，看来我是做了一个愚蠢的春梦，你们从来就没有一个认真对待别人的心，从来没有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是真真正正的王八蛋，现在我一点也不抱幻想了，你们心肠恶毒到不顾自己同志的性命，自然更不会顾及我，我这个有问题人员的性命，既然已经是这样，已经没有一个好，干脆就消灭了你们这两个混蛋，清清爽爽大家一起死了来个痛快。”
菜三根仰面被他整个儿踩住，大口喘息无法挣扎，尖嘴猴腮的范一弯吃他一掌头脑昏迷，冰冷潭水刺激早已清醒，被他提着脸对脸怒斥挣扎不得，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连声认错求饶。
范一弯哀声求告道：“老唐师傅，一下子没了你们三个，我们回去无法交代，只得想法自圆事实糊弄过关，好在你活着，原谅我们没有及时想法救助，一时糊涂。”
蔡三根脚底下哭声求告：“唐师傅，地下水上来把我吓住了，怪我不顾死活自个儿跑上来，更怪我听他的话还要消灭你们的尸身，还要，呜呜，求你手下留情，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二人丑恶嘴脸，心寒如冰，落水狗打不死必被其伤，男子汉行于天地间，逼在绝境只得搏命。
唐世科怒发冲冠，力惯臂膀要将范一弯砸向蔡三根，突然旁边一声传来：“唐师傅停手，一切自有分说。”
秦世科吃惊扭头，不知何时，五六个厂党委人员齐刷刷站在水边焦急地看着他，其中还有三个当兵的，军代表王忠平站在最前面。
王忠平大声关切说道：“唐师傅停手，你的话我们已经听见，先放了他们，他们自有组织处理，咱们现在将其他人救出来才是，切不可失手造下恶果。”
唐世科听了，怒目圆睁看着范一弯说道：“人有人理，天有天道，饶你一命，但给我老实记住！”
随手将范一弯“扑通”丢在水中不再理会，操起潭水脸上乱洗几下，恨意即去劲力失脱，勉力走上岸来，王忠平急忙上前拉住，大家伸手扶住关切相问。
唐世科浑身污泥，暗淡说道：“你们啥时候来的，不来时，事情已经做下。”
王忠平欣慰说道：“刚刚赶到，你的话大家听得很清楚，只有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正直，请相信组织，没有必要再管这种小人，现在赶快救人。”
军代表王忠平的话代表组织肯定，字字暖心，唐世科坐下来给大家说了洞里情形，一众人想法施救。
王忠平回头看着爬出犀牛滩，浑身湿漉漉低头站在一边，不住颤抖的范一弯、蔡三根愤怒说道：“天下哪有你们这样的人，真乃狼心狗肺，过去大家被你们蒙蔽了双眼，今天才看清你们的真实面目，你们等待着处理，等着吃下自己酿制的恶果。”
说完扭头命令：“先把他们押回去隔离，待事情结束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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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至尊星辰天河东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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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清泠河水映初霞
雨燕斜飞过山垭
阡陌绿野飘晨雾
丰润厚集在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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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是学生的心里启迪者，具有无尚崇高和神圣的职责。
唐永洮这几天很高兴，那是因为家里，每天恶神一般监守，令人讨厌的两个女人，连带行李离开了，门口的电线杆子和高音喇叭也不见了，妈妈将墙上贴成门洞的标语撕得一干二净，把家打扫干净，最快速度恢复了过去的样子。
妈妈笑着兴奋地说道：“革委会通知我，从现在开始恢复我的工作，补发全额工资，一个星期到革委会报道一次就行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爸爸就可以回家，咱家被没收的东西也会还回来。”
学校里，唐永洮明明白白惊奇地感觉到，很多过去老是跟他作对的同学态度有了很大改变，变得友善了，除了班主任黄老师外，其他老师也会时不时地走到自己身边，摸着头看看作业，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不少同学主动笑着一起搭肩走路，过去看见理也不理的叔叔阿姨，悄悄地会笑一笑或者点点头，再没有同学上来围攻，弟弟海儿一人行走，也是一点儿危险没有，他感到温暖，感到太平，摸出书包里的铁扒钉看了又看，悄悄埋在树根下，暂时不用。
特殊年代，学校每个星期有几次学工学农的课程，学工，是到厂里车间，向工人师傅学习一些简单技术，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学农，是去农村参加劳动，学农必须自己带上锄头或者镰刀，农民可没有太多的工具分配，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条件好一点的人民公社，会给辛劳的同学们发一个熟洋芋。
黄老师是班主任，形象姣好声音清脆干事泼辣，满头秀发一丝不苟，像许多热爱工作热爱孩子的优秀教师一样，把工作与学生用心胸包裹在一起，生活勤勤恳恳充满热情与激情，衣着整洁对人热情，工作认真负责，全力关心班上每一个孩子的学习与成长，对于那些家庭受冲击的孩子，尤为多了一份爱心，多了一份关怀。
她每天上班下班，要从唐永洮家门前经过，唐永洮家里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前一段时期，唐永洮家里的政治风暴太过猛烈，她爱莫能助，别说是她，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就是很多有能耐有地位的也视而不见，躲闪一旁，看着唐永洮兄弟无助地被别的孩子围攻、殴打，作为老师她万分难过，最大的帮助，就是冒着随时会被领导训话的危险，尽可能多地抽出时间关心唐永洮的行踪，发现紧张状况第一时间上前为他解围，然而，令她非常痛苦的是，当其他少不更事的孩子们哄叫着离开以后，看着自己单薄幼小的学生，背着一个弟弟，领着一个弟弟满身伤痕孤苦离去的身子，她不敢走过去安抚，甚至不敢公开出声表示同情，夜深人静的时候，眼望夜空静下心来想想，善良的她泪水流满脸颊。
她痛苦地感受到，社会现实对于孩子的冲击是多么残忍。
自从唐师傅被政治运动冲击，唐永洮发生很大变化，从爱说话有礼貌变成沉默寡言过早成熟，带着弟弟，又干家务又劳动，走路尽捡草坡房后小路走，有人看他忙低头，在学校，上课只是列行任务，旷课逃学，上课不用心不交作业，学习成绩直线而下，不仅如此，不知道在那里被围攻殴打以后，带着伤口衣衫破烂满身灰尘，小小的人儿抵受不住，上课无精打采稍不注意就睡了过去，梦里常自惊醒，她没叫醒他，甚至把讲课的声音放小了些，希望他平静地多睡一会儿，常常在心里暗自呼唤，呼唤生活的艰难早一点离开这个孩子，使孩子有个正常健康的童年。
难熬的时间在慢慢过去，终于有一天，她看见唐师傅家里已经没有外人监守，电线杆高音喇叭撤走，黄师傅恢复了工作，路边再也没有新的抨击唐师傅的大字报贴出来，围绕在唐世科家庭的坚冰在一点一点融化，她知道，一家人正常幸福的生活就要回来了。
当此，作为老师，抓住时机为孩子做点事，要叫孩子最快时间把学习成绩抓上去，在精神上大翻身。
基于这个想法，她开始对唐永洮的学习下功夫，上课下课尽可能把唐永洮留在身旁写作业，当面辅导，为了培养自信心，唐永洮的学习每有一点点进步，立刻在全班当众表扬，唐永洮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在巨大的幸福中眼睛飞亮，脸上溢满笑容，学习成绩猛然间有了飞跃。
孩子们的心是透明的，作为老师，对此感受自然更深。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黄老师拿着课本准备上课，转业军人出身，身材矮小的谢校长过来郑重通知：“黄老师，你们班今天下午进行务农活动，完成紧急光荣任务，把学校自己开采的荒地里，已经成熟的洋芋全部收回来，装进麻袋拴上红绸，明天学校师生敲锣打鼓给厂里职工食堂送过去，为‘七一’党的生日献礼。”
通知虽然有些突然，特殊年代已经习惯，学工学农是学校政治运动的需要，小学生们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革命事业未来的接班人，随时接受政治风雨的洗礼非常必要。
她笑着客气地送走了谢校长，回头对抬脸看她的全班同学，用眼光有意识地看视几个调皮的学生一眼后，最后把眼光放在唐永洮的脸上，笑着说道：“同学们，大家刚才已经听见校长的通知，这是对咱们全班同学的信任，是非常光荣的任务，大家把书包拿上，最快速度放回家，拿上锄头最快时间回来集合，我在这里等着，看看今天谁的动作最快，最先回到学校，记着不要出声音吵闹，影响别的班级上课。”
最后强调一遍：“千万不要出声，别的班级正在上课。”说完拉开教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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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至尊星辰天河东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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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懵懂少年质本善
何知世路许多弯
恰如水中鹅卵石
无数打磨方得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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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仿佛响了一颗闷雷，学生们虽然没有出声吵闹，相挨相挤的小脑袋冲出教室大门的羁绊以后，飞跑起来无法避免的脚步声还是非常巨大，脚步声在楼道里震颤着越滚越远。
学生们蜂拥着四散而去，她微笑着，办公室放回教案课本在操场等候，工厂原本很小，家属区与学校相隔不远，不到半个小时，同学们拿着锄头先后站在了面前，有的跑得太急难免气喘吁吁。
队伍稍加整顿，迎着山风，全班同学嬉笑着爬上学校山坡，师生们自己开垦的土地就在眼前，面对满地蔓叶已经开始枯黄，显然已经成熟的洋芋，一阵大叫，务农，师生们驾轻就熟。
斜坡上列队完毕，黄老师三下五除二划分分配任务，最后对着唐永洮大声说道：“唐永洮，交给你个非常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是监督同学们的劳动，发现有谁没有把洋芋挖干净，你就在后面进行清理，要保证不落下一个洋芋，不能叫一个洋芋留在地里，你能办到吗？”
唐永洮很光荣，眼光明亮大声说道：“能！”
黄老师对全体同学们说道：“任务已经明确，大家要抓紧时间劳动，要把洋芋尽可能的挖干净，今天咱们还要评出劳动模范，劳动模范会得到表扬，还要报告给学校，但是，如果听见唐永洮报告有谁的洋芋没有挖干净，那就要批评，大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
“好，现在开始劳动。”
年岁在十一二岁的同学们热爱劳动，老师一声令下人人争先，满地里锄头飞舞起来，男同学挖，女同学捡，几名力气大的男同学负责抬到山下，学校办公室旁洋芋一袋袋慢慢堆积起来。
劳动是快乐的，胸口飘飞着红领巾学生们集体劳动，更是充满天真童趣激情：
闷头闷脑的唐鸡屎低头只管用力向前挖，不小心把前面周扒皮的屁股挖着了，周扒皮趴在地上大哭不停；
女学生老猫的眼睛进了沙土双脚蹦跳大喊大叫；
皮丫头宋萍萍与班长珍玲因为几个洋芋是谁的劳动成果猛烈争吵；
田老鼠和姜妹妹抬洋芋双双滚进土沟；
范巴子因为娄八猴睁着眼睛把一个大洋芋挖成两半打起架来；
迪迪个和曲兰兰虽然没有当上第一名，每次装好一袋洋芋总爱大喊大叫自己的成绩最好，弄得别的同学卖力大干；
张小庆因为把洋芋丢过来，不小心把女同学卢花花打着，卢花花为此向黄老师告了八回状，尖着声音定要老师把张小庆恨恨批评一顿才行；
肖石头和钟冬冬负责送开水，不注意开水全部倒在土里，在同学大笑中下山重来；
整个场景在叽叽喳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忙忙乱乱进行，时间过得飞快，作为老师，全体学生的主帅，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柔声安慰这个，大声鼓励那个，快速解劝纷争，关顾全局跑前跑后忙碌不停浑身是汗。
日头西斜学校放学，洋芋终于收完，老师同学陆续走下山来，拿出红绸把洋芋一袋袋拴上，红绸迎风飘舞很好看，大家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抹一抹脸上的汗水很是欣慰和骄傲，黄老师热情地表扬了同学们，叫大家赶快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用锄头伤了人，同学们高兴地离开了学校，学校顷刻间变得寂静无声。
寂静中，黄老师最后挨个检查了洋芋口袋，怕下雨拿出油布覆盖才离开。
可是谁也没注意，山上还有个同学，胸口飘飞这红领巾，仍然在地里认真地翻找洋芋，他是唐永洮，身边刚刚挖出来的洋芋已有两小袋，心里牢牢记着老师给自己的任务，不许留下一个洋芋在地里。
老师的话是神圣的，老师交给自己的任务当然是最光荣的，从开始劳动，唐永洮就被一种巨大的光荣幸福包围，全身充满力量。
洋芋是宝贵的，蒸煮烹炒皆可，很多人家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洋芋便是主粮，这一点他非常清楚，自己家的自留地里就种着洋芋，收获洋芋的时候，全家人总是非常认真地把洋芋收干净，就算最小没有长大的小洋芋，收在一起洗干净搓掉皮，油煎后蒸在米饭里，吃起来格外香甜。
学校山上的洋芋是集体财产，老师能把最后一道工序交给自己，那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收洋芋他比一般的同学有经验，这不光是自己在自留地里的劳动经验，更多的来自于爸爸，爸爸经常说起来倒生湾家乡的故事，洋芋在故事里占了很大部分，爸爸说：“咱们老家粮食紧张，一年四季最看重的就是洋芋，别看洋芋种下去的时候是顺着地垄下种，收获的时候，你认真的活，就会发现有些洋芋竟然长在垄沟边的硬土中，那一般情况下都是牛马踩踏所至，如果没有及时挖出来，用不了多久它就发芽长叶了，很大的一片土地里，如果能把这样的洋芋收上来，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旧社会不少穷人家因此度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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