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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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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却待说话,食客却打了店家饭钱,向四下抱拳一礼说了声:“打扰。”返身离去。
唐世忠看着李新,李新已知他意,点点头,两人回了饭钱出门看时,那人还没走远,所走方向正好是自己回返方向便大跨步追去。
食客仿佛知道有人追赶,大步流星往前走,更不回头,唐世忠二人一直追出县城方始追上。
食客笑盈盈的站定路间道:“二位追赶在下已远,不知有何见教。”
李新道:“小可李新和我这位兄弟乃是峡口地面凡家岭人,今次进城办些俗事,因在面馆得见兄长好身手,心悦诚服,想与兄长结识故而追赶,别无他意望兄长见谅。”
说完与唐世忠一起抱拳行礼。
“却原来是凡家岭的朋友啊。”
食客抱拳回礼道:“咱们不远,我是下yin山的,只隔着十几里路,我叫王大龙,是个种麻的,先前不知多有得罪休怪。”
李新道:“那里、那里,是我二人一路追赶让王兄起疑,怎么能怪罪王兄。”
王大龙笑了起来,声如洪钟:“李兄弟谈不上这个,对了,李兄既是凡家岭人,你凡家岭的人进城常过下yin山,听得说有位唐二哥打得好拳不知是否相识?”
李新与唐世忠对看了一眼笑道:“确是巧的很,只这位便是唐二哥。”
唐世忠抱拳道:“让王兄见笑了,在下正是唐二唐世忠。”并说了岭上大至情形,王大龙再不起疑。
上下把唐世忠看了一回,见唐世忠身材长大一表人才,相貌出众心中十分欢喜,说了一个“好”字伸手与唐世忠对了一掌。
于是三人重新相见了欢喜同行。
一路上倒也平静,没有发生什么事端,王大龙告诉了自己的事情。
原来,他是下yin山老户,家中族人多为农人,唯他父亲夕年在外习得编制麻绳,而此地种麻人不少,因此,老父在农事之余便带家人编制麻绳,久而久之,此事不仅添补了家用,也带动整个家族连手。
因为绳好,结实耐用,很远的地方也有人来要,以至于人们一提下yin山就会说:“那个地方出麻绳。”
他弟兄三人,没有一个远足全在家中,自小除了务农便是种麻编绳。
王大龙道:
“说老实话,编一根麻绳看似容易,谁都知道一拧一搓一盘一续,其实不然。咱们这一带种的最多的是大麻,它虽然是很好的麻料,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苎麻,咱们种了产量不高,这是因为地太干,要在兰州过去向东才多,人家那边不单是苎麻,还有亚麻、黄麻、槿麻、青麻、罗布麻好多种,但归根结底还是苎麻最好,这是定论,我下yin山的麻里加了它,当然比一般的绳好了。”
李新与唐世忠点头称是,特别是唐世忠,如此方知多年来下yin山的麻绳为什么那么结实,那么耐用。
王大龙续道:“把大麻从地里收回来弄成绳,中间还有许多事,先要拣选,大小老嫩青黄粗细分开,然后要煮练,再打洗压破,给油、烘干、软麻、堆仓、开松、梳麻,最后把好麻次麻分开,才可以织布或是编绳了,我家不织布只编绳。前面说过,要编制最好的麻绳,便再把苎麻加进去。”
李新和唐世忠听了这些,已然没有话说,想不到编一根麻绳有许多事务。
王大龙xing格开朗十分健谈,一边走一边说,红得发紫的脸上带着笑容:“所有人都听我老父亲的安排,你干这,他干那,接着手各司其职。”
李新道:“以王兄这付身手,里里外外定是干最吃紧的事情了。”
“哈――。”王大龙大笑了起来。
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道:“不怪你李兄这么说,初见我的人呀都是这一说。”
他看着远处的洮河岸停了停续道:
“不瞒你说,我家就我没有进过学,除了长成大块头有一身蛮力气外,三教九流黑白行面却也知觉,就只从小看见书啊字啊犯糊涂,我父亲早先还追着打着叫我学,后来也就罢了,制麻中间有许多紧要处,确非易事,除了要有相当的经验,还要心细,我这么一个大咧咧的人,就是我父亲让我干,我也没那个本事,干不了。”
他看着二人疑问的眼神道:“你们想不到,除了帮着把麻绳运去各地并结账,再把所需物事买好取回,其实我是专干打洗压破这一节的,而且从小开始到现今。”
他抬腿把一块土坷垃踢的远远飞去道:
“这一节是制麻活里最累最脏的,把前面已经煮好练透的麻杆拉到沟水边,那成捆成捆的麻杆就象小山般堆积,在已经堵住的水面上,一捆一捆的泡,要到泡的皮开起毛,才掳上来一根一根压开,摆在石上用棒捶,要把无用的表皮和内瓤全打光,成了干干净净的麻皮条,捆好拉回送给下一节人手。”
三人边走边说,此间路原本是官道,现下行人很少,偶尔碰见几个路人,多是老人或妇孺,可见兵灾匪霸之劣。
王大龙继续说道:
“咱干不了细的就干粗的。我最大的特点是不怕脏,从小开始整ri面对满沟里被泡得冒泡翻腻的麻杆,有时沟水小还会发臭的麻杆,一根根的洗去泡的发腻的表皮,再压开除去内瓤,另人跟着用木棍打平打酥堆放。
小的时候力气小,把麻杆洗净了就用木棍捶,粗壮的根杆捶开了后,细小的顶尖部分嫩软,就用手来捏,两只手捏比木棍捶来的快。
就这样,ri子一天天过着,人也一天天长大,从早到晚的捶了捏,捏了捶,后来手上的劲头变大了,便很少用木棍捶,到现在差不多有六、七年不用木棍捶了,全是捏!就是再老的麻杆也应手而开。
有人开玩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铁手,你们是知道那老麻杆的,平常人要捏开可不是易事”。
李新和唐世忠点头认同,那大麻杆谁没见过,这地方本来生长,用刀砍下来如玉米杆粗细,十分坚实,确实不易捏开。
李新问道:“王兄除此营生就没有干过别的?练了些武艺。”
王大龙道:
“却也没干过别的,一直在家干这事,武艺确也练过几路,老是记不住套路,今天学了明天忘,别人不爱教,我也懒得求学了,等于不会,你们凡家岭的人来我家要麻绳,说起你唐二哥打得一手好拳,人不能近,我心里十分羡慕,总想甚么时候结识了交个朋友,不想有缘今ri可喜得以相见。”
唐世忠谦逊了一回发话道:“却才王兄捏那汉子的手法麽不是捏麻杆的手段?这手功夫实在妙俊得很,独特难得的紧,王兄不说时却又如何得知。”
“正是。”王大龙点头道:
“不是这捏麻杆的手段我却还有什么,平ri里我从未当个手段来对人使用,却才那破烂货靠近我身子,这么热的天靠得这么近热腾腾的还会干好事?只想他为几个钱也不容易,才因此没有下重手,要不连他手骨也捏碎裂开了。
前年路过新添铺见一条大汉在路上欺人,把人打坏了还不听劝,还把人往死里打,我气急一把抓住脖子丢在地上,那汉吱哇乱叫抱住脖子打滚,看看要下命,我急急忙忙走了,旁边无人认得我,后来听说那货没死,只不过从此以后成了歪脖。”
“哈――”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说话间走过八里铺,天气甚好,漫漫的黄土路一路行来,到处是败草荒沟,看看到了白茨湾。
王大龙笑道:“难得咱们今ri相逢,就此分别甚是可惜,难进想念之意,不如就此过去,到边家石咀坐坐如何?我有好友在洮河沿开着酒家,酒肉都是现成,我常去熟悉,咱们把酒喝个痛快,把话说个痛快,二位以为如何?”
李新与唐世忠事已办完本无别事,点头笑道:“果不打扰时,如此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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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君子求知日月长(八)
() 边家石咀是流川河、大碧河与数条沟、渠,汇集后涌入洮河的地方,水势汹涌。
两岸柳树青翠相拥吻云抚涛,河套土地平坦肥沃,人口密集,洮河在这里打大湾水势十分壮大。
河岸宽阔置有古渡,古渡不远是蛮雄群山可见高高的望儿咀长城烽燧,因地理位置特殊,官道、水路相联系,民族杂居,人、货杂乱,各行各业相持,十分热闹。
三人一路行来,李新与唐世忠将自己情形说了,王大龙方知李新是文人。
他点头笑道:“却不想我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担的粗汉,今ri也有当先生的人做朋友,真好运啊!”心情开阔舒畅至极。
离边家石咀三、四里地面,他们险些碰上国民党zhong yāng军残败兵痞,幸而躲闪及时在条毛草沟渠里藏身。
那些被碰头撞上的路人东西被劫,反抗被打哭喊声令人心寒。
更有甚者,几名残暴兵痞冲进路边民房抢掠,见没有钱粮气急败坏大发yin威,竟然将民房放火点燃。
浓烟四起火苗乱窜,居民哭天喊地跪地求告,残兵哈哈大笑,待得兵走,民房已燃尽。
王大龙与唐世忠按不住心火,几番要冲出去拼斗,都被李新死命按住,他知道,这二人去时定然放倒几个残暴兵痞,却也羊入狼群难以活命。
他们帮着难民救灭余火留下些钱物重新上路,满脑子都是适才所见所闻之事,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默默地、恨恨地再无言语,竟直向边家石咀而来。
这是一间紧邻洮河毫不起眼的土房酒家,挂着酒帘,宽阔的洮河边左公柳树成荫。
酒家在柳树间设立,几间土坯房连着大大院落,没有院墙,院里几株杨槐下放了桌子板凳。
院口一段坡路直到水边,水边修有船台。
此时虽然已是下午人客却还很多,行sè不一方言混杂,为数不少的商人和回、藏民及卖唱杂耍杂乱其中,空气中飘散着酒肉香气。
当此年代这般热闹十分难得,王大龙、李新、唐世忠三人落座。
展眼望去,浩浩荡荡的洮河两岸风光尽入眼底。
只见数条支流夹住主流同向奔来,河水浩大汹涌澎湃,岸边沙石印ri,青草成蓬连成一片,鹅群戏水,水运船队悠然,古渡相望,两岸河滩翠绿一片生机勃勃,树影随风,飞鸟穿梭,远山连绵巍峨,长城遥及远方,其景绝佳令人心胸开阔。
王大龙看一回忿怒道:“看看,哎,你们看看,多好的地方,这山水,这庄稼,这河滩平地,全让狗ri的给糟蹋了,让人吃尽苦头,连个路都不敢走,什么世道!”
唐世忠道:“王兄说的对,咱们这地方全让他们给糟蹋了!”
看着李新道:“咱们就没有办法治他一治?却让人心里憋闷。”
李新刚要回话,酒家黄胖子围裙擦手走过来,虽然胖大四肢粗壮有力。
他躬身笑嘻嘻地说道:“哟——,这不是王胡子王掌柜嘛,有ri子没来了,发大财了,想死兄弟了。”
看看脸sè不对续道:“却是怎地了,王掌柜那里惹了气来,却要兄弟相助吗?”
王大龙道:“那里惹的气!今ri却真要兄弟你给我帮忙。”
黄胖子一拍胸膛道:“你却说来听,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哼,谁惹王掌柜就是惹我亲哥,看不把屁股打成四半。”
王大龙看看他点了点头,回头与李新、唐世忠二人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黄飞,今ri受得这场气,正好可以让他给出了,而且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不等二人回话猛然回头冲着黄飞郑重言道:“老弟,你要是给我出了这口恶气,我一辈子记得你!”
黄飞当此表情十分严肃,愤然道:“王大哥只管说来,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走!难得大哥如此看重小弟。”
“好!”王大龙赞扬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兄弟,刚刚往临洮去了一些人,就是他们把我气了!你去把他们收拾了。”
“是些啥人,叫啥名字?”黄飞问。
王大龙道:“基本都穿着黄衣服,有的拄着棍,有的包着头,有的见东西就抢,名字好像叫狗杂种,你只要对着喊叫一声狗杂种回了头的就是。”
黄飞看着王大龙一时没明白,李新和唐世忠按捺不住笑出声来。
黄飞问道:“叫狗杂种?没有其他名字?”
王大龙道:“就是这个名字,不可能再有其他名字。”
黄飞看看他再看看那二人之后,地上连转三个圈子把围裙往桌上一摔道:“哦——,你是不是在说那些个遭殃军,干嘛不早说,你放心,一般的残兵败将,再厉害的又怎样!王兄,包在我身上,用不了多久让他们全完蛋!”
完全十拿九稳胸有成竹的气魄。
王大龙楞住,李新和唐世忠停住笑睁大眼睛。
王大龙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飞却不回答,抬头看天念念有词,脖子上的肥肉微微抖动。
王大龙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黄飞把头放平,视线从王大龙头顶看过,眯缝着眼若有所思道:“三一三十一,四四一十六,五——”
王大龙不耐烦抬手向他头上打来,黄飞躲开决然道:“就是这样,王兄,我决定xing的告诉你,最多二十到三十定让他们全死,不死我一刀一个挨着杀!”
王大龙道:“什么二十、三十啊?”
黄飞,李新,唐世忠齐声道:“二十、三十年!”
王大龙这才猛醒“是二十、三十年啊。”
把黄飞按在桌打“我先把你杀了。”
说笑一回家仆摆下酒菜几人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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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该当有事,几人xing格豪爽,兴趣相投酒到杯干十分欢畅,院落边上一桌客人却闹了起来。
看时,几人面红耳赤吵嚷非常厉害,一条汉子瞪着大眼睛,手里拿一段带肉的猪骨头喊道:“不吃大肉就是混蛋,王八蛋,我便叫了你却怎样!”
他对面三名头带白sè圆帽的回人气愤已极,互相看看吼道:“今ri就让你这没有先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王八蛋变成混蛋!”
手掌一措冲上来几下把汉子扠在地下,汉子拼死相斗,汉人立刻冲出数人一通猛打,回人人少不敌连滚带爬下河而去。
临走时大声喊叫:“便来呀,有种的不要走了。”稍远处刚到数名回人冷眼离去。
众人重新落座,举杯再饮,却已无先前兴致,院里十分安静气氛压抑,都知道就会发生的事端。
有人急急忙忙走出院落,有人已经在cāo棍拿棒扎腰绑腿,酒客们少言论,大口大口地饮着酒若有所思。
不多时,院里外与河岸边聚拢许多壮年汉子。
黄飞饮干一杯酒说道:“今ri这场斗怕要比前月那场恶了。”
李新问道:“怎么说?”
黄飞道:“从咱们边家石咀一直顺河到康家崖,十几里不长的水路两岸,回人和汉人的争斗常年不断,
大家都知道,汉人要吃猪肉,而回人却把猪供为祖先,由此不同习惯和供奉自然要起争端,此事由来已久,且回、汉双方xing情强悍,人心又齐,争斗间谁也不认输,死伤是常事,
也有那仇结得深的,明里打不过,暗地里跟踪把人杀在地里。
前月干了一场大的,伤不少人,我几天没有做营生。”
唐世忠道:“这也是没法的事,生长在咱们这里的人谁没有碰上几回,咋办?只能冲上去打。”
众人点头,都知道这是无奈之事。
黄飞道:“每次打斗胜了倒也没什么,败了我总是最后跑,咱这倒霉的家在这里,我父亲死后这个家全看我,好在并无人打房烧屋”。
这是实话,回、汉相斗是人与人争斗,不毁房败物不伤妇孺约定俗成。
妇孺安静站定一边无人向前动手,谁若那怕是无意中伤了妇孺,立刻变成双方死敌难逃一劫。
可能毕竟无论回、汉双方都是农人的原故。
李新又道:“常此相斗,双方胜败如何?”
黄飞年纪与三人相当,本有些文化,且开酒家,此地又是四通八达客商汇聚之地,见识确实广博。
他停了停说道:“怎么说呢,据老一辈说来,回回的祖先们早先是在更北的地方,后来迁入这里,时代已很久远,
现今人口众多分布很广,有亚细亚人、阿拉伯人、波斯人血缘和传统,游牧者居多,
xing情彪悍、刚烈、耿直,十分团结,确不可轻视,自明末农民起义,到太平天国,以至抗ri战争都有大功可例,
就是眼下的国民党zhong yāng军也没少挨打,信伊斯兰教。
而咱们汉族人呢,三国临洮就是大将吕布、庞德,董卓,廖化,的家乡,还有奇女貂蝉,是古丝绸之路南线重镇,长城的起源,兵马云聚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英才倍出人民尚武,
可能大家比我知道的更多,总而言之回汉大的战事很少,互取相持,平平安安生活,小的争端难免,
今ri你胜明ri他败的,斗得恶时自有伤亡”。
王大龙不耐烦地道:“什么亚个屁亚的人,什么王八蛋吕布了,什么回人呀汉人的,都不是一样的人?没有把谁的祖坟给挖了,不就是为吃一个大肉!我才不管呢,饿死活该!我自吃得又香又饱,却为此打个什么狗屎仗,哼!”
唐世忠笑道:“王兄倒是个明白人。”
王大龙道:“我怎么不明白你却说说看,但有道理我叫你爷。”
黄飞拍了拍王大龙:“我看你就是不明白。”
王大龙拧了头看他。
黄飞道:“什么亚个屁亚的人,什么王八蛋吕布,你要是有吕布那本事,我马上放个驴屁给你听。”
王大龙低下头想了一会抬起头真诚说道:“黄胖子老兄,我思谋了一下,咱们是朋友,怎么能让你放驴屁,我虽然比吕布本事大,却怎可如此施展,还是让你憋死了好。”
两人斗开了口,唐世忠左右其中。
李新饮干杯中酒,离座走到院落前边,看着滚滚的洮河,心中万千思cháo涌起,把众人丢在后边。
他想到:这是一条多么宝贵的河啊,在这里叫洮河,再往下游叫黄河,在这滴水贵如油的,严重侵蚀的黄土高原上,灌溉了多少干涸的黄土地,养育了多少生灵,
两岸的人民勤劳,善良,节俭,ri出而作,ri落而息,耕耘土地,养儿育女,无论那个民族莫不是盼望着风调雨顺,国太民安欢乐平静的生活。
对于各自的信仰和习惯,不论是什么由来,都应当给予真诚的尊重,归根结底都是生活在一片兰天下的老百姓,何苦一言不和便一哄而起立发争端。
伤的是谁,死的是谁,不都是平民老百姓?
国民zhèng fu的一些残兵败将来打啊抢啊,山里的土匪来杀呀烧呀,老百姓再自己把自己往死里干,这还有什么世事民生,还有什么生命保障,更谈不上幸福生活。
他想着:如此境况应该怎样改变,看着滚滚的河水,思绪飞到了很远。
槐树下,黄飞和几个家仆收回酒具碗钵,将一应细软物事藏入地窖。
看看院里一无他物拿了几吊铜钱打发家仆道:“今ri汉人和回回有场恶斗,你却先回家中好好待着,不可参与争斗,无甚事时自来,有事了却等我来唤。”
家仆去后自再看视家里院里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王大龙时,已在另一颗杨槐树下放翻身体睡了,胸膛上下起伏,粗壮地响着鼻鼾声。
唐世忠帮助黄飞把事情做完,走到李新身边静悄悄地站定,观察着四周及远处对岸的情势。
他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已久的,又是先生又是挚友的李新,心中定有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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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君子求知日月长(九)
() 显然,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确确实实便要发生的争斗。
远远的对岸,已然可以看到黑黑的人影蚂蚁般聚集,少说也有二百多人。
这边岸上,院子里,人们仿佛是久经战斗见多不怪,脸sè没有任何变化,沉默无言几近木呐地做着准备。
棍、棒、流星锤,甚或标枪也可以看到。
李新回头看着唐世忠道:“二哥却有什么打算,今ri之事只怕已然再所难免。”
唐世忠说道:“确是要听兄长的,看你多时不语,定已有计。”
李新道:“二兄弟,你我相处已久,知道彼此的心xing,我心中感觉,今ri之事即已如此,既然咱们碰上就不能不管,我在想一个即不使双方伤亡,又可以让对方退去的办法。”
唐世忠道:“已经有了办法?”
李新说了,唐世忠初时摇头后来点头。
唐世忠道:“且先如此,不行时再说。”李新应了。
“来了,来了,都把持住,不动就算,动时一仗就要打过去,却不可折了锐气。”
一位很有气度的大胡子老者说道,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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