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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潮-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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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琴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笑着点点头，看着唐世科精神的样子，知道此次远行，其实是他自己心中所愿，权衡利弊其实也是好事，由此嫣然一笑释怀，起身操持动身行囊，这次行程非比寻常，行囊内容自然格外讲究。
要离开，就要给亲人们交代一番，唐世科给先生李新写了一封信，除了将这个事情说明以后，还请他带为给老家传达，另外给秦岭老黄几个人写了一封信告知一声。
驾驶员，特别是经常要跑长途的驾驶员家中一般都有地图，唐世科泡杯茶点上烟，拉开方桌抽屉，拿出全国地图看了起来。
要到新地方去，总要把新地方了解一个大概，唐世科要把从西安到贵阳的路线做一个具体的丈量，并且要认真看看沿路所过重要地区和城市。
家里很安静，闲暇空空里，黄美琴凑过来扶着眼镜细细看看地图，看了一会儿发现从西安到贵阳，总路程近两千公里，也就是四千里路啊，还要过黄河，跨长江，翻山越岭的，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在唐世科的背上拍了一下，心情万分爱怜说道：“你一天老是喜欢跑远地方，这下可跑得远了，孙猴子一样筋斗云没有影子了。”
唐世科拿着尺子回头笑笑说道：“看把你吓得，就有那么厉害，又不是叫咱走着去，火车汽车一个轮换就到了。”
黄美琴挖了他一眼，笑眯眯说道：“就你能，我看你是想翻着跟头去呢。”
门上响动，王俊老婆李湘萍把老二永海抱了进来，老二永海白天送在旁边托儿所，老大洮儿在三民村外公家里。
黄美琴对进门来的李湘萍笑着说道：“湘萍，快好好做一顿饭吧，咱们的大师傅也要走了呢。”
李湘萍听了话奇怪地看过来道：“唐师傅要出门吗。”
黄美琴说道：“是要出门，而且是出远门，跟你家王俊一样，是到贵州去。”
李湘萍听得这话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心里涌上一阵悲情，一颗眼泪水流了出来。
李湘萍一边把永海放在床上，一边哽咽着声音说道：“咋一个个都要走，好好地在这里工作不行吗，那是个什么宝贝地方，定是叫人一个一个地远山远水走出家门，剩下一些家里人心中担忧。”
李湘萍家乡口音很重，恼怒凄苦之际更是难懂，黄美琴似懂非懂看着。
唐世科从地图上抬起头来，烦恼说道：“看看可看看，你们这些人在就都是这样，那是去工作，去干革命事业，又不是去见阎王，把你们担忧的坏了。”
黄美琴明白过来，她向唐世科一挥手，意思叫他不要说叫人不爱听的话，男人们一个个离家而去，在家的女人们本自心内难受不是。
她回头对李湘萍亲昵说道：“好了嫂子，快去做饭吧，说什么话都已经是现实，谁叫咱们碰上这么个时代呢，但愿一切都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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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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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知道唐世科也要离开，也要到遥远的贵州去，李湘萍想到自己已经身在遥远地方的丈夫，不知是否吃得好穿的暖，想此顾彼难过落泪，拴好围裙，在盆里到了上好的精白细面，一边和水和着，一边眼睛窗外巡视，窗外的景致难以纾解心气。
没有文化，来自西北陇中黄土高原边远农村的李湘萍，嫁到城市丈夫身边，本想过上了舒坦快活，令家乡多少姊妹羡慕的好日子，谁知一纸调令，亲爱的男人立刻远山远水难见脸面，没有温暖关爱的日子，夜里孤身难眠，凄苦向谁述说。
更有，唐世科唐师傅也要走了，黄美琴是国家职工，有一天她要是也被调走了，我到那里去呢，没有工作户口在家乡，他们的家是我在城市赖以生存的地方啊，要是丈夫突然回来看我，咱们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想到这里，窗外的景致愈加模糊，擦擦泪眼继续和面，最后的退路涌上心头：“如果真是那样只能回家，回家，就是不知道怎么对乡亲们说道，当时嫁进大城市，那可是轰动了家乡五里三村的大事，哎，我的这个命啊。”难过的她五味杂陈，时不时难掩哀伤哽咽出声。
李湘萍的哀伤，立刻引动黄美琴本已难受的心，尽管脸上说没事，其实依然不禁，她怕影响唐世科的心情，紧着身在李湘萍身边轻轻安抚。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除了李湘萍和面与黄美琴的轻声嘀咕再无声音。
唐世科自顾看地图，他自然知道她们心意，可是该说的该解释的都已做了，难过不难过自也随她，他很明白，想随便把女人们的忧伤化解，男人很多时候捉襟见肘。
更何况，他暗暗欢喜地想：大男人便是要到广阔天地横刀跃马战斗的嘛，生死荣辱全看天命全看造化，呵呵，你们女人家只管把家看好便是，每日里用得着那许多悲伤，用得着那早晚耳鬓厮磨才是快乐？切。
已经三岁多的永海爬上桌子，见爸爸在地图上认真地看着，他也在地图上认真地看了起来，红红的嘴里掉下来小儿都会有的晶亮哈喇子。
唐世科笑眯眯地看看他问道：“你看什么呢。”
永海头也不抬地说道：“花花，嗯花花也。”
唐世科溺爱地将他抱在怀里，呵呵笑着用满是胡子的嘴亲了上去，胡子扎人，永海用小手向后推他的嘴。
两父子正在玩得热闹，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争吵声，曹步清和董德者一起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谁也不让谁，肩膀平行差点把门框挤破。
看着一个大脑门，一个眼镜片，唐世科不解问道：“你们咋就过来了，离下班不是还有一会儿吗。”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争着说话，说来说去说不清楚，总的意思是两个人为今天唐世科叫他们早一点过来到底为什么发生争执。
曹步清侧身把董德者抵在身后，扭头说道：“五哥，今天不是星期六，你叫我们过来肯定是有活干，是不是像地雷战电影里老百姓们大集合，先给乡亲们吃一口饭，晚上到三民村帮助家里和日本鬼子抢收麦子。”
三民村黄美琴家的大小活计这些人经常干，原因是唐世科两口，一到休息天一家子回了三民村，曹步清，董德者，，高三三，林中志等在宿舍里实在无聊，经常跑几里路到黄美琴家，嬉皮笑脸弄点活儿混混，吃饱喝足乘着夜色散步而回其乐难书。
每次到黄美琴家门口，几个人总不是大大方方直接进门，而是伸着脑袋向土门楼里面观瞧，弄得乡亲们看着几个城里人，感觉特工队进村般突兀。
门楼院里，突然见到门外神脑袋的他们有些吃惊的唐世科，自然大步赶来问情况。
几人就会好心好意服帖回答：“回大人的话，听人家们说，好像是大人叫我们抓紧过来一趟，我们紧赶慢赶来看看有什么事情效劳。”
呵呵你们几个混小子，气的唐世科上前一把一个提进院里，先给一口饭吃，然后集体下地监督干活，不把这几个累死不罢休。
这几个，嘻嘻哈哈吃饱了，高高兴兴接受监督下地劳动。
他们，平常在厂里工作手上都是榔头扳手，而今长杆子�头拿在手上，脸朝黄土背朝天，心里立刻焕发了埋藏已久的土地情节，干了再多的活，流了再多的汗也很是高兴。
董德者丈母娘家地里有活干，却望穿双眼不见他到来弄几下。
林中志深藏不露，总是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轻轻念道：“我也有爹娘，我也有家室，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人当朋友一样给我家干干活。”
自然，大家都会去帮着杨芹香家中干干活，杨芹香流着感激的笑容赶紧做饭。
纪龙樱站在自家的地头上，看着远处，他们挥汗如雨辛劳的身影咬着牙说：“谁呀来干咱家的活我就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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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德者被曹步清抵在墙上，见曹步清说完话，没等唐世科发话伸头抢着说道：“五哥我想你今天叫我们早点过来肯定是家里有很多大肉吃不完很多酒喝不完叫我们早点过来好多吃一会儿多喝一会儿对吧你说对吧我想肯，，，肯定是这样的。”
一口气不带停顿差点憋住，他很多时候也跟着曹步清把唐世科叫五哥。
看着他们乱成一团，黄美琴气恨地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唐师傅，你看看这两个宝贝，要是你不在这里了还不知道他们多难受。”
说完看着这两个调皮鬼，正色大声说道：“你五哥听说南面大雁塔倒了，想发一个善心去修好它，一个人干不了，叫你们两个帮着去修一下呢。”
黄美琴从来不说假话，两个人听说这话大睁着眼睛，扭身回头张嘴看着唐世科，实在有点不相信，一个大脑门闪亮，一个眼镜片闪亮，动作表情夸张到了极致。
便是二人这个动作，笑得黄美琴捂肚子，笑得李湘萍眼泪水洗牙。
唐世科笑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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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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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中落座，黄美琴上了茶来几人喝茶闲聊，唐世科却没有将请二人的目的马上说出，二人对此却不为杵，安心等待便是。
须臾，黄美琴帮手李湘萍做好了臊子面端上来，李湘萍擀面条手艺深的祖传，粗细均匀韧性耐嚼，几人喊好不迭。
李湘萍围裙擦手笑着谦虚，黄美琴却直叫几人多吃些。
很快吃过饭，放下碗，唐世科把自己借调到gz工作一年的事情告诉了两人，犹如天上响了一个惊雷，两人刚刚嚼完面条的嘴张了个大，眼睛鼓成了牛眼睛。
二人互相看看，再看看扭头问道：“五哥却说的是什么兄弟没听明白。”
唐世科骂道：“看你们这个啥样子，没听清还是糊涂了！”
曹步清和董德者动手拍打自己的头和肩膀，意思是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糊涂了。
唐世科沉吟一下，说道：“行了，现在天还早，我们要到三民村去，去和老人们把这个事情说明一下，你们送我过去然后回来，董德者自然回家，不要叫纪龙樱担心，步清晚上就在我这里看家。”
二人点头，五哥的吩咐就是自己的职责，家中收拾妥帖后几人上路。
路上，的确是真的吗，不是在这里干的好好的，再说借调和正式调动其实异曲同工，再说你家俩口可都是国家正式工人，没来由一下子分开，这些问题将唐世科围绕。
曹步清和董德者对唐世科的突然调动很是突兀，自然问个不停，更对从未涉足的祖国西南边陲，gz边远茫茫山区具体情形妄加猜测。
唐世科解释得太多心里一烦，干脆把gz地方说成了紧挨外国，两个人立刻开始设想那里人们长着阴沟鼻子黄头发，说不定会有机枪大炮，唧唧咕咕没完没了。
几个人脚程很快，出枣园过未央路，到了三民村村口天色尚早，接近黄昏的村庄笼罩勃勃雾霭，零星树木标示道路，路上归村之人三三两两。
唐世科现在，已经由颇受争议的外乡女婿，成为这个家中最受欢迎的女婿，家中人吃过饭院里一起闲话，见他们进来急忙让进屋来坐下，动问吃过饭没有。
已近六岁的洮儿本来正在和彩丽，扩社等一般小儿玩耍，见他们进来早跑进黄美琴怀里亲昵不已。
就在黄美琴和父母哥哥说话的当间，唐世科看到，土坯筑就的院子里，五棵钻天白杨树已成大树，枝叶葱茏茂密，水井上的那棵葡萄碧绿的叶子下，已经挂上串串喜人小果，白杨树与葡萄相映成趣，使得黄土院子里一片温馨翠绿。
进家坐了一会儿，看看天晚，曹步清，董德者要回宿舍看家告别离去，离去时一个劲对坐在凳子上的唐世科说不用相送，弄得唐世科只好起身送至门口。
再坐下，唐世科对岳父、岳母以及黄振兴、嫂子田慧贤说明自己当前面对的情况。
这个情况很是突兀，大家一下子安安静静听着。
在大家共同为他担忧的心声中，唐世科说道：“爸妈，哥哥嫂子，你们知道，把我借调去的这个地方，虽然离家远了一点，但是纯属于正常的工作调动，你们不必担心，
我今天来，是要和你们说一声，我不在西安，两个娃放在你们这里，请你们费心照看一下，
你们知道，我不过问政治，听见了也像没有听见一样地走开，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不能不正面面对，前年宣布开展的特殊时期浪潮，已经勃勃兴起，很多地方的人们从大辩论开始，一个个情绪变很是激动，都在酝酿着大动静，
因此，把两个娃放在你们这里，我会放心些，恩娃一个人在厂里上班，有同志们和朋友们的关心会轻松很多。”
岳父黄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想不到你一下子去了这么远，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家中你就放心吧，娃们就叫在我这里，恩娃但有一点点事情他哥就会跑去看视，倒是你自己看看那个地方，听说蛮荒的很，要把需要的东西带齐全。”
黄美琴笑着说道：“还说要带东西呢，刚才曹步清和董德者两个想了很多，说得最多的就是看看那地方危险，要不要带上匕首或者手枪，就是手枪没有地方弄。”
杨氏爱怜地说道：“刚刚大家过得舒心日子，现在却又成了这样，当年我就说你是一个远方人，怕太远了不了解，现在了解了却又真正地走了远方，虽然我知道你要回来，但这是整整一年的时间啊，太是漫长了，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地给我健健康康地回来，有一点儿不对我骂你。”
她面容姣好，神态平和，话语间无不体现出对人的关怀，更说出对唐世科这个外乡女婿仍存心底的担忧。
唐世科自从与黄美琴结婚，便对岳母很是感动，当下听了这些关心言语很是受用。
黄美琴笑着说道：“妈呀，看你说起来没个完，他自己不小心，我就先和他过不去。”
黄振兴听得明白，看着妹妹妹夫满脸担忧，可是当此时刻却又说不出话来，皱眉思考良久后只能笑着，说道：“你后日走，明天我到厂里请个假，好好陪你在家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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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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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词
抖擞迈步陌路，铿锵铁轮追度，执之翅，举直眉，山燕飞过万户。
身下白云铺就，绵绵俩脚踩动，过娄山，擦眼眸，陇汉推开苗雾。
，，，，，
唐世科去gz，正是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运动初期，建筑规模号称西北第一站的西安火车站站台上，人声鼎沸。
特殊时期动荡年代，太多的旅客，扶老携幼乱纷纷黑压压集成急惶惶一片，看看，旅客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日里多了很多，或者本该如此众多，在开闸放行的一刻，乱云翻滚。
穿着铁路制服的铁路工作人员，除了在站台管理小楼和检票口看见几个，宽阔站台很难看见，也许是被人群淹没。
太多的旅客从检票口，没有封闭的站台四周，踏过铁轨蜂拥而来，扶老人牵小孩，背箱子扛行李，有车票没车票共同奔向蒸汽滚滚的列车，形如逃难。
唐世科最早进入站台，力大无穷他是最早挤进列车车厢，车厢里对号入座，座位紧靠窗口，货架上放好行李，坐下来擦掉满头大汗，喘气伸头窗外，被黑云般人潮惊住，他每天运输奔忙哪里知道，特殊时期动荡已经使社会山呼海啸。
潮水般涌进站台的人流里，不经意间猛然看见，自己国字型大扁脸的sd大个子学徒张武成，高出人群很多的身材拿着行李，亦步亦趋按着车厢拥挤寻找过来。
他立刻把车窗抬高，探身伸头大叫一声：“张武成。”
张武成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听见，睁大眼睛惊异地看看自己的师傅，先招招手再低头看看车厢看看车票，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行李递了上来。
张武成笑嘻嘻疑问着大声说道：“师傅，你咋在车上呢。”
唐世科道：“你的位子也在这里吗？快上来。”
见张武成挤到前面走到车门上车，心里已经对自己徒弟的去向知道，与自己同行。
果不其然，张武成上车用劲从人空空里挤过来，看看自己的座位，正和自己的师傅挨在一起，擦着脸上的汗不由哈哈大笑，两师徒动手把行李置放妥帖，张武成坐下拿出烟来给师傅敬上一支点上，自己也点上。
他亲昵地说道：“师傅，你也去gz啊，我咋一点儿不知道，那天厂领导叫我去办公室说话的时候，说到时间有一个人管我，我还不知道是谁，却不想原来是我的师傅。”
唐世科很高兴，有自己这样强悍的一个徒弟跟在自己身边，无疑对自己的行程有了一个很好的保障，张武成的心里当然也是一样，能和自己强壮的师傅在一起，再远的地方去了又有什么可怕。
师徒俩正在说话，猛然听见有人用东北话大声说到：“是唐世科同记吗？旁边应该是张武成同记吧。”
两师徒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两个拿着行李胖乎乎笑嘻嘻的人，身材魁梧。
张武成警觉问道：“你们是谁呀。”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一笑嘴边有一个长酒窝的大汉，用很重的东北口音说道：“我姓吕，两口吕，叫吕长兴，你们已经听说了吧。”
另一个宽脸高鼻大下巴白净脸皮，猛一看有点像个外国人的大汉，同样用东北话笑嘻嘻地说道：“我叫张国平，早见你们在厂里开车，屁股一冒烟满路跑。”
原来是他们，自己的新领导，前面已经听组织上说过，一个厂长，一个工程师。
两师徒急忙与他们相见，说了一会话，才知道大家一直都在qa公司工作，只不过厂里太大人员太多，车队与车间工段不同行业，因此彼此不熟络。
说着间旁边过道上人群拥挤乱哄哄寻找着座位，更多的人抢占行李架置放行李，qa车队会计李东民拿着行李呲牙挤了过来。
过道上人太多，把李东民的帽子挤歪，猛然看见唐世科和张武成在座位上，怀里护住行李他呲牙傻笑着几步挤过来，用屁股顶住后面人群站到二人面前。
喘了一口气大声，李东民东北腔说道：“哎呀，这天地咋整的真是小得很了，不想见到的人在哪都要见到，快把我的东西放上去，马上给我炒一个菜，给我泡一杯最好的茶，叫我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会儿。”
他原本经常和唐世科在车队下棋，下棋的时候互相说话开玩笑大大咧咧，此时一见这两师徒，立刻就知道大家是一路的。
唐世科抬头见了他自然很高兴，笑着骂了他一句说道：“好好好，你一块来了最好，这回咱可有人收拾了，我们师徒一会儿就把你弄成回锅肉。”
笑着把两位新领导介绍给他，东北人见面几句家乡咳一唠，呵呵相见如故，很快大家熟络火热，张武成站起来把他的行李放上行李架。
此时，车厢过道里旅客越来越多，男女老少一大堆一大堆地，拿着东西向车厢深处挤过去又挤过来，无数的行李在人头上飞舞，很多人从人群里高高伸出满是汗水的脑袋蛆虫般扭动，伸头伸脑找座位，人和人挤得不可开交，保护小孩或老人的用手掌死劲顶住别人，更有人南腔北调大声谩骂着喊叫同伴，此呼彼应声音嘈杂。
如此嘈杂拥挤不堪的车厢里，他们五个人，分成两帮刚才认识，彼此笑笑着客气地大声说话，不大声别人听不见，刚开始是微微向里歪身，后来是死劲歪着身子，在避让身边旅客过路的同时，边说话边用眼睛警惕地看着行李架上自己的行李。
车厢内两边高处昂长行李架，此刻上下滚动着无数行李，当然上下翻飞着很多手臂，有放东西的也有取东西的，有怕行李掉下来使劲往里塞的，还有更多向上张望的张嘴脑袋。
这种时候，只要一个不注意，行李就会飞走，飞走了就意味着你没有行李了。
张武成身边还有一个空座位，已经有好几个人问他这个位子有没有人坐，他见人家手里没有坐位票，又是刻意相问，身子最大限度一歪，大屁股开腿占住座位。
大扁脸表情肯定地说道：“有人，这已经有人了！”
说完看看同行四人，意思大家可以证明的，看见别人无奈离开，他得意而笑。
呵呵，如此列车上如果能够霸住一个空座位，那可实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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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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