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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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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身。”仅是寻常的一拂袖也极具压迫感。

    “今夜只是寻常的中秋宴,还望荆南国主,三国使节,及我大烟众卿尽情享受,不醉不归。”女子面容波澜不惊,女声凌厉沉静,在大殿里不断回响。

    “多谢皇后”

    底下悉悉索索的衣袖摩挲之声,婳音如获大赦,一双银箸直取正中那道“松鼠鳜鱼”。大殿中杯盘酒盏种种碰撞之声把华宴的靡丽再度推向巅峰。

    “皇后娘娘,大烟久居中原,老庄儒道典仪之风延绵千年不绝,四方来客慕名已久,更有甚者,譬如东南诸海国,每年均派数百学士入大烟研习佛法礼乐。我王对大烟礼乐之制神往已久,临行前特特的嘱咐再三,盼小臣可为上佛儒道典箴言,不知小臣今日是否有此幸讨教一二”座上白闵使节灿然微笑,指间扣着金樽,琼浆玉液微微晃着,丰谷醇香厚重的绵长感盘桓于舌尖,丹陛另一边的下首却是紧盯着自己的三寸近身之所,只是定了定心神仔细撇清心思。

    这话说的很巧妙,意思更是藏得极隐蔽;另一边,成辟与贺兰裔互视一瞬,心下明了。冰蓝的衣绡在灯下如蔚海晴天白沫翻卷一般行云流畅。

    是时候该撬撬边角了。

    贺兰裔广袖一拂,殿内霎时暗香浮动,华宴沁凉的香气迷醉了世人的心神,一直在下首闲情脉脉悠然饮酒的华襄王此刻亦开了金口,“皇后娘娘,父皇与家师多年来一直对老庄之学推崇备至,本王对于大烟老庄玄道亦是向往已久,还望娘娘应允才好。”

    丹陛的上首银箸一顿,顺手拿过疲q递来的“海棠红”,自斟一杯小酌,与杯中物同色的丹蔻纤指略略扶了扶鬓边落下的发丝,凤袍刚好掩过那阵扑鼻异香,眉目不悦。

    “不知华襄王口中的家师所指可是久居天令山的玄灵老人”说话的正是夜小侯爷,夜昔。还是那一身黑色锦服,墨发高束,狭长的眼藏着浅浅笑意,凌厉锋芒敛于雍雅的外表之下。

    “正是。”贺兰裔拱手一揖,邪佞的紫眸对上夜昔,又笑道:“看似无为,实则有为,并非是为所欲为,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古已有云: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黄老之道奥博精深,实非裔一人所能参悟。”

    殿上一众大臣大多是翰林院出身,儒道研究真才实学都是个顶个的好,才子更是一抓一大把,其中不乏恃才傲物者,但贺兰妖孽这一番谬论却是博得了殿中满座老臣的赞许之色。

    “华襄王果然家学渊源,甚好,甚好。”翰林院院士捻着白须微笑了。

    “华襄王果然心思独到,甚好,甚好。”礼部侍郎抚掌而笑了。

    “华襄王果然兼学并续,甚好,甚好。”太学主讲院首端着金樽微笑了。

    “华襄王果然惊才绝艳,甚好,甚好。”殿阁大学士晃着脑袋微笑了。

    “歪门邪道,不知所云。”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兰婳音说的,不过也就是这么说说,旁人决计听不到,她却感受到妖孽在对面投来的胶着视线。

    “诸位谬赞了。”妖孽伸出白爪子抚了抚手边的白玉杯,笑意吟吟地望着她身边的漱壶。

    今夜子时

    太晚了,不去

    上回可是你说好奇想去的。下回,别找人央本王陪你。

    妖孽双臂环胸,一手抚了抚下巴,思忱着:也对,近来帝京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还是再观望观望,过些时日再去不迟。

    兰婳音看清了那紫眸里的笑意,很是满意,眉梢带笑,微微颔首。

    忽然间,她感到脊上一阵发寒,回头去寻,竟是冥宣侯。

    落座之后,夜远便一直专注于自己面前的案几;此刻,居然被他撞见她与那人明目张胆地当堂密谋,兰婳音脸上着实是有些挂不住。

    当然,脸上挂不住的岂止是她一人

    夜煜笑得一脸灿烂,一双桃花眼十分扎眼,看的夜昔一口酒含在喉间,咽下不是,吐出不是,极是尴尬,平日里平静无波的眼,此时却正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

    、044朝京如绝8

    姽婳,不愿见我是么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夜昔的视线投向半空里,耳畔恍惚又响起女子字句诛心之言,那番狠厉决绝之色更是令他犹记至今。

    主位下首右侧的顺位第一张桌子,安置的乃是逸王夫妇。西门黎依然是一贯的淡漠贵矜,置身事外,彼时的清雅儒袍已换作白金朝服,王妃的姿态神韵自是不必再言,可玉容寂寞,美目流转间哀愁隐现。

    要是认真计较起来的话,逸王夫妇还算是新婚。在外二人尚且如此,回到府中,王妃的境遇也必然是可想而知了。

    貌合神离,怨偶天成。

    遥遥的,兰婳音就可以感受到姐姐心中的凄楚,在一众命妇宫妃探究、嘲讽的目光之中,逸王妃妆容精致的面庞乍然沉了下去,连同她的心也一并沉入深渊。

    忽的,紫金华光一闪,体量颀长的贺兰裔忽然自座上站起来,行至大殿中央,正对丹陛上的兰妏姝轻笑着,眼见目的已达成大半,又拼命添了一把火:

    “皇后娘娘,父皇许了小王一年之期游历四方,不知娘娘可否体恤小王这一腔向学之心”

    清凉的冰蓝流水般不动声色地滑过众人的脸,自然而然的对上首点了点头。

    贺兰裔会意,道:“听闻荆南国大推黄老儒道,不知国主意下如何”

    成辟拿眼神扫了扫位于女眷席的兰婳音,甫唇道:“华襄王所言
………………………………

第17节

    甚是,兰后,其实孤王此番前来,一则是为恭贺临朝之喜,二则便是为了研习大烟的礼乐之制。”

    西门黎放下杯盏,抚掌而笑,这话说的漂亮,明着是说兰后临朝决断有方,实则是在恭维大烟那些老套的唠唠叨叨的礼节;现下,京中子弟对于上祖制定的那些繁文缛节早有颇多微词,朝中针对礼制化繁为简的呼声也是日益高涨;一些年事已高的老臣们心下不悦,朝会上,两派人马对于此事都是针尖对麦芒,守成派如今得了华襄王与荆南国主这两个重量级人物的支持,剑拔弩张之气更盛,原本两方相互牵掣的微妙天平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倾斜乱哄哄的前朝,才好遂了兰后的意。

    夜远闻言,抬首望向大殿中央的那人,唇边浮笑。

    “大哥,原来绕了半天,华襄王就是为了在大烟游历一番,真可谓用心良苦啊。”夜煜看戏看得正来劲,瞄见自家大哥眉目愁苦,欲出言逗一逗他。

    夜昔的唇紧紧抿着,沉声道:“煜,大殿之上,不可无礼。”

    夜煜俊俏的脸瞬间拉长了,只是埋下头不再言语。

    兰妏姝一手端着酒杯似是在思忖什么,金樽美酒玉盘珍馐的美妙漂浮在半空却无法牵扯着他们的情思,殿下诸人却是心里计算的飞快,那边一角的青衣男子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兰婳音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却见他唇边噙着奸计得逞时的笑意,暗道不好。

    “既如此,本宫也不好驳了两位贵客的意。依本宫之见,二位不妨暂且在大烟住些日子,本宫自会命人为二位办好诸项事宜,届时令二位好生游历一番,东临山婆罗寺的隐风大师与庞蕴大师佛法造诣高深,两位可去讨教一二。”兰妏姝纤细的指上涂满了丹蔻,斜飞的凤目里映衬着那抹深腥暗红,隐隐流露出危险的信号,指尖叩着案几,问道:“那,众卿家以为,何人可堪此重任啊”

    一语出而惊四座,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儿子的忙着推举自家儿子得个世袭官荫的庇佑,没儿子的急着吧自家女儿推出去,巴望着天上下红雨指不定皇荫就落在自家头上,既没儿子又没女儿的就盼着把哪房远近亲戚送到那二位面前博君一笑,日后若是得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不就是自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想象总是过于美好丰满,而现实却总是过于残酷骨感。两位殿下对于他们的热力捧荐均回以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反倒是教殿上的人戚戚惶惶摸不准心思。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了那礼部侍郎的位子可就有望了。

    殿下身边似乎不缺女人吧这样一来,那些庸脂俗粉他必然是看不上眼的,也只有那些新收入府中的白闵舞姬可以派上用场。

    前儿个满月楼的酒席很不错,殿下说那个唱曲儿的小青不错,要不要

    华襄王倒是好办,只是不知那位荆南国主如何看着很好,却和个冰人似的,坊间流言也甚少涉及这位少年国主,风闻甚佳,致使外头的人一无所知,所以才为难;不过,既然是和那位妖妖调调的襄王师出同门,那性子也是差不去多远,嘿嘿

    可怜天朝上国,养的不过是这一群成日里斗鸡走狗的饭桶。

    兰婳音一面埋头喝酒,一面用余光打量着这些簪缨贵族的神色,目眀了然,明摆着的是要往那二人手底下塞人,往好了说是指点引导,说白了就是硬塞眼线,而且这个场面,由不得他们不收姑母的计策果然是高。

    两边正是谈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那位事主面带微笑接过大烟官员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就连那最为醇厚的“海棠红”都倒空了两坛子。兰婳音一边心疼着宫廷窖藏六十年的佳酿惨遭牛饮,一边开始疑惑这厮是不是真如传言中一般千杯不倒还是在暗自运功把酒逼出体外。当然,她永远不会知道贺兰裔其实酒量很一般,今次不过是服用了师门秘制的解酒药丸才得意笑傲席间横扫千军。

    “咳咳嗯”女子清脆的咳音一现,大殿即刻哑然无声。

    “众位爱卿商议了这么久,不知道都有何推荐人选啊”

    短暂沉寂之后,有一人当先起身出列,细看乃是当朝首辅沐弈杉。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以为,几位贵客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妨先好好歇息几日。众位使节平日里诸事缠身,必不得空娱游于山水之间;此番来京,应从京中大家氏族子第之中,择其优者,一路随携,好生照料。”

    这摆明了是在把自家儿子往外推,其他重臣自是不服,纷纷出列。

    “皇后娘娘,小臣以为沐首辅此言差矣,既是要一路照料两位贵主,男子又如何比得过女子心细如尘因此,小臣以为,张侍郎家的三小姐最为合适,既是出自煊赫名门之后,又自小生长于帝京,对于帝京的一切必然了如指掌。”

    “皇后娘娘,姚大人怕是有些糊涂了。既然是未出阁的氏族千金,又怎会不守礼法轻易到外面抛头露面,岂非有失世家之气”沐弈杉仍是不死心,步步紧逼。

    姚万登一把白胡子微微一翘,似是胜券在握,“启禀娘娘,大烟礼法固然不可罔顾,可礼法之外不外乎人情。大烟毗邻西戎、白闵,边陲之地亦是深受两国影响,民风开放,即便是未婚女子,亦多有结伴出游赏玩,此实属稀松平常之事,有何不可”

    “哼边陲小城乃蛮荒之地,如何习得我大烟正统礼法”这话一出口,沐弈杉当即就后悔自己嘴太快,一张老脸登时拉的比马脸还要长。

    “乒啪”急性子的西戎人早已一脚踹翻了案几,空中“呼噜啊呀”之声不绝于耳,却不知在念什么,私心猜也知道是西蛮胡语,再加上那西北汉子人高马大粗犷的不得了,内力一震,十八头牛都拉不住。

    “呵呵,蛮荒之地原来大烟这礼仪之邦竟是如此背议盟友的,白闵今日算是开眼界了。”一直在案前默默饮酒的红衣女子甫一开口便是震惊四座,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们一时手没托稳,金樽“骨碌碌”滚到了大殿中央。命妇千金纷纷跪伏于地,不少已经惨白着脸被人扶下去了。

    “使节快请息怒。”

    “来人,拿下沐弈杉”兰妏姝下令,一众侍卫围瞬间蜂拥而至,将大殿重重包围起来,铁甲卫尉当即将沐首辅扣下。

    “且慢”西门黎扫了一言女傧席,快步行至大殿中央,继续道:“娘娘请息怒。沐首辅乃是三朝老臣,如今不过只是酒后失言,还望娘娘明鉴,饶恕沐大人失言之罪。”

    “逸王,今日大殿之上,此人出言不逊,惹恼两国使节。如今,王爷这是要偏私吗”夜煜年少气盛,对于朝中枝节也略有所知,沐弈杉身居首辅之职,且跻身官场多年,在朝中势力极深,眼下又为西门氏所用;此刻西门黎欲出言相救沐老头,他心中自然不不怏。

    “煜儿,住口”夜远张嘴喝住夜煜,眼眶深邃,精于算计历尽世事的眼一瞬不动地望向丹陛之上的她。

    感受到夜远的注视,兰妏姝不悦蹙眉,正色道:“使节息怒,此事本宫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娘娘明鉴,若是今日不能还西戎、白闵一个公道,来日恐怕”姚万登振臂一呼,身后一干儒生纷纷站出来,一脸义正言辞地指责这位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臣。

    “娘娘明鉴”

    “咣当”

    不知又是哪里碎了杯盏。

    兰妏姝凤目一凛,疲q会意,立刻拨派人手下去处理。

    “让特使见笑了,沐卿年事渐高,开始时常犯糊涂了。”不轻不重一句话却让满殿的人听的颤颤,哆嗦的手不知该放在那儿才合适。

    “娘娘”沐弈杉挣开扣押他的铁甲卫,掀起前襟,缓缓向着丹陛之上的女子跪下。

    “沐弈杉御前失仪,出言无状;即日起虢夺其首辅之位,回府闭门思过。”

    是了,年纪大了,头脑自然不如年轻时好,居然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沐弈杉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取下顶戴乌纱,长跪霞飞殿

    中秋华宴,四方来贺,却终是不欢而散。

    是夜,西戎、白闵特使受邀长居大烟深宫,层层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是夜,三朝老臣沐弈杉辞去内阁首辅之职,闭门拒客,幽居书斋静思己过。

    三日后,一代名臣,三朝元老,沐弈杉自缢家中,享年七十。

    烟史忠义列传有载:初元六年九月,首辅沐弈杉与世长辞,终年七十。兰后念其一生奉公守法、勤勉克己,于社稷有功,追封其为一等公,谥号“褒”。

    、045朝京如绝9

    大烟首辅突然身死的消息,如同一阵异风迅速刮过诸国。各国权贵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人有些匪夷所思;有心之人却从中嗅出了不少阴谋的味道。

    行宫之中灯火如昼,成辟在灯火下良久沉默着,云逸有些急惶惶,却只能毕恭毕敬地立在角落里。

    “下去吧。”

    那夜的形势他是亲眼所见,沐老头确有冤屈;只是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心思实在阴鸷,布局太深了。

    草原金帐内,午睡初醒的女子慵懒起身,侍女服侍了梳洗后,案上已送来了暗探的密报。女子看完后扬手一扔,冷冷笑着:这不是普通的一片丹心付诸流水,那些沉寂多年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她就坐等着烽火连天之时看好戏了。

    南越王宫里此刻正是一派歌舞升平,主位上的君主醉醺醺地盯着美人纤柔的腰肢,想起那个失言幽禁的老臣不禁莞尔:真是愚忠啊明知前头是大坑也跳,死不足惜。

    白闵三族接到消息时比起其它晚了了一日,巫咸圣女正在调教她新研制出的蛊虫;探子汇报时她妩媚而笑君衡,你安分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出来为祸世间了

    大烟,宣和殿。

    “说起来,沐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若不是你姑姑赏赐了那些,恐怕连那葬礼都”贺兰裔欲言又止,负手立于窗下,放眼望向窗外。

    “说起来,这里边也有你们的手笔吧”兰婳音哼哼冷笑着,“如今见着他们这般凄凉,襄王莫非是后悔了”

    妖孽转过身来,凝神看住了她,晶莹的紫眸中跃动着眸中动人的光,她的心微微有些揪痛。

    “沐老头是可惜了。”她注意到妖孽说这话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下不由诧异。

    “你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兰婳音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手边一杯滚烫的茶就往贺兰裔身上砸过去。

    “幸好幸好,没洒。”

    只见一抹光华的紫影身形鬼魅地扭曲了,快到极致,所以扭曲了光,也扭曲了她的视线;那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出其不意的招式力度都令人咋舌。

    “不错。”

    天令山,果然不同。难怪

    “多谢。”

    妖孽横身梁上,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优哉游哉地呷了一口,又郑重其事地捧在心口,懒懒的闭目养神。

    “你想学”丹凤精光一现。

    “好没意思,何况天令山一派的武学根基与我所学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某女看似随意地甩了甩一个月白色的荷包,金色的穗子细腻的拂过美人葱白如玉的纤手,柔和的玉色和淡金色交织在一起娇娆、融汇、升腾;阳光透过窗子投在她身上,玄墨的长发散落在身上盖着的白色绒裘上,泛点光晕,整个人就好像要融到那日光里。

    处在阴影里的人眯着狭长的眼线,晶亮的眸子霎时被吸引,如同被摄魂一般,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那两片睫羽的轻轻扇动,也足以令其目眩神迷心旌荡漾,不死不休。

    兰婳音沐浴在日光里,抬眸望着梁上的妖孽无比的他,轻声唤着:“王爷,王爷。”

    “嗯”贺兰裔一时还陷在“美人沐光”图景里没反应过来,无意识的轻哼一声。猛然间听得有这么一声轻唤,让他有些局促起来,晶莹的紫色瞳仁停驻在那抹秋水玉魂之上。

    “王爷,我上回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答完呢。”

    究竟天令山北峰暗藏了什么玄机,世代为门人至高禁地;而他们三人,又是如何惊险地死里逃生保全一命当年得到辰烈皇后亲撰的武功秘籍无延,对于天令山的存在也曾略略提过几笔,很是隐晦,起初兰婳音也并未在意,只是在遇到贺兰裔之后,她才开始对这处超越红尘俗世的所谓“灵山”有所关注。入京之后,她也曾对他屡次试探,可均是无疾而终。

    女人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比如说现在

    莹润的玉指无意间拂掠置于榻下的断琴,一道银白的光刺破厚重的明黄色幔布直取那位梁上君子的命门;晶莹得到紫眸邪气一凛,修长的二指就势捻住那夺人命的琴弦,指尖发力,纤细的琴丝随着气劲破裂四散为千万根细如牛毛的拂尘,奇异的气劲逆行相冲,原本的一场小小挑衅竟是成了两人内力的比拼。

    兰婳音暗叫不好,这一来不仅是暴露了她已经自行化解了“烈素”,还要赔上自己这一身方才恢复不久微薄修为,实在不划算。

    “真没想到,音儿居然有本事躲过烈素,实在令人大开眼界啊;若是让你姑母知道,恐怕她又会不高兴了。”清润的男声宛若神光天降,蓦地将这场内力比拼劈开了一条细缝,她趁着他恍惚之际悄悄撤力,故而只是折损了少许内力。

    “倘若让兰后知晓逸王出入后宫如入无人之地,不知她会对她这位狼子野心的内亲作何感想呢”贺兰裔撤了捻住琴弦的二指,唇角微勾,翩然一跃,负手立于大殿中央,面不改色地盯着西门黎,眸中泛起嘲弄的光。

    女子瑰丽的凤目流转于两道身影之间,不由眉心紧蹙,攥紧了掌中那一簇拂尘,手掌紧贴广袖内沿,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华襄王是如何入得这内宫的,本王便是如何入得的。”珍珠白的长衫薄薄笼着一层神秘的雾气,叫人看不透;但是他贺兰裔是何许人也,你既藏得愈深,他便非要散掉这一层浓雾。

    “逸王,若本王方才没有听错,你可是在唤宓儿的闺名现在本王明白了,怪道前些日子逸王与逸王妃并未携手赴宴,原来,逸王属意的并非兰家二小姐兰羽雅,而是现在身居宣和殿的这一位”不知贺兰裔是不是有意把后面的音拖长了,教人听着极为别扭。

    “住口”一直云淡风轻的男子忽然暴怒,妖孽突感自己的眼皮跳了几跳;转瞬之间,贺兰裔又恢复了妖孽的本性,修长的手不知为何一下一下把玩起腰间的饰物:一弯兰草,墨色莹莹,玄灵剔透,皎若月华。

    墨兰坠

    “怎么会”她轻轻呢喃着。

    女子颓然立于原地,垂首,默然,缄口。

    这算是宣誓主权的意思么

    西门黎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的脸定格于僵硬的苦笑,迷雾一瞬散尽,眼中的阴狠之锋芒尽展无遗;这一切,在她垂首的瞬间变的分外清明。

    看出二人古怪的贺兰裔眯着眼乜斜着他,忽然间仰天大笑,“哈哈,宓儿,那夜江边月色甚佳,只可惜看不甚清啊。本王得回去好好瞧仔细。逸王,本王先行一步了。”紫光隐匿,一恍遁入阴影之中,留下大殿里默然相对的两个人。

    也许,是时候该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理清楚这团乱麻;那夜在“定乾军”主帐内,她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其实她是多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她不愿往那里去想罢了,她是非得要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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