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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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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婳音回眸狠狠瞪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瞪唬住了顾挽妆,趁着空她将顾挽妆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唰唰捆上粗绳,扯下头巾塞住那哭声,随即扬起了一个足以震惊全场的明艳笑意,最重要的是那笑里带着令人无可指责的得意。

    但那笑深深刺痛了三人,顾覃青抬起手,正欲发令,却被夜昔拦下。

    “你做什么”怒火中烧的顾覃青已经丧失理智,此刻他为一所想的就是如何救出他的妹妹。

    夜昔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对上头回道:“你不值钱,她亦不值钱。”

    说这话时夜昔是用了内力,全场人听到这一句皆是哗然,高台上的两个女子亦是惊得目瞪口呆。

    兰婳音没有料到,夜昔竟会绝情如斯,本就凉薄的血脉一点点冷透了。

    “你要谈判,就拿出让我们看得出诚意的筹码。”夜昔缓缓绕到霞飞殿偏门,抬步走上揽月台的石阶。

    夜煜与顾覃青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你再往前一寸,我就把她扔下去。”兰婳音扣紧了顾挽妆的双手,一下子把人逼到栏杆边上,眼见顾挽妆大半个身子都已送出围栏,夜昔方才顿足。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夜昔紧握的双拳已经握得骨节发白。

    “我们之间的事无辜哈哈”女子听到这里,恣意癫狂的笑声响彻宫殿上空,满头飞扬的无法四散在风中,割裂了一片浮华。

    “你我之间夜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句话成婚当日便对我狠下杀手,之后更是利用我完成了你的连环毒计你和夜远有什么不一样不,你们甚至都不如先帝至少先帝是真心待我姑母,你们呢,你们的真心都掰碎了喂给狼了吧”女子的声音冷如幽灵,却是字句诛心。

    闻言三人皆是一怔,夜昔沉下脸,看不清眸色。

    “再说说吧,我兰氏一族又何辜,惨遭十族荼毒”此一问疾厉如锥,怒火霎时烧红了她的凤目。

    “妖后专权,惑乱宫闱,牝鸡司晨,篡夺江山;兰氏独大,早有谋逆之心,我们只是诛奸佞,清君侧。”幽暗的重瞳直直望着他,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言辞,让台下仰着脖子看好戏的士兵们忍不住拍手叫好。

    兰婳音冷着脸咬碎了一口牙,狠狠朝夜昔啐了一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到底是谁有谋逆之心不错,你今日就可以杀了我;但是夜昔,你以为你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成王败寇,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我念在过往情分姑且不计你焚毁朝凤殿一事,留你一个全尸。”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她是他心中所爱不假,但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已经彻底触怒了他。

    她犯下的任何过错他都可以原谅,但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兰氏无辜,那我母妃又何辜”男子终于不可遏制地吼出了心里话。

    是啊,他是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何要杀那样一个虔心礼佛不问红尘的女子,为何能下得了那般狠手

    一声从鼻腔发出的共鸣惹得他更加暴怒,她却平息了怒火悠哉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出这话时兰婳音还觉得自己很善良,起码她没有把最丑恶的真相还原给他看,留住了他对于那位母亲最后一丝敬重。

    夜昔面色一僵,身子也难以动弹了,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夜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查”兰婳音一挑眉,疾言厉色道:“费什么话,把我要的人找来。”

    半身压在栏杆上的顾挽妆这才回过神来,方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都入神了,而兰婳音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令她疑窦丛生,恍惚之际,大半个人又滑出了了栏杆。

    说时迟那时快,兰婳音一勾她身后的粗绳就把人拎了回来,好巧不巧还是半个身子。

    这一幕把顾覃青惊出一身冷汗,但众人这是皆以为他是为了自家妹子差点送命而冒汗,却没有往深层多想,一个阴谋再次擦肩。

    这时,原本原地待命的弓弩手突然全体戒备,顾覃青一惊,三人皆朝着身后看去,之间一个穿着白金蟒袍的男子缓缓走来。

    “音儿,放手吧。”

    “住口。”激烈的女声打断了西门黎的话,“逸王不必惺惺作态,你一张嘴就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少在那里假慈悲。”

    温润的玉脸似乎也挨不住这等嘲弄,夜昔却忽而笑了,道:“这事儿我们都做不了主,你得问问我父王答不答应。”

    如今的兰妏姝已经中了白闵“锁魂针”,万般前尘皆如云烟,能不能记得她这个坏了她江山的好侄女还是个问题。

    这回倒是兰婳音愣神了: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夜远狠辣,又怎么会容许姑母保留之前的记忆

    这下可糟了

    一抹青烟色却在众人屏息之际快速窜出,伸手去夺兰婳音手下的女子。

    ------题外话------

    这个大情节暂时还没有全部交代清楚,里面暗潮汹涌的关系一时间也难以理清,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夜昔是彻底没机会了。两人之间的纠葛固然多,但是之后的描写重心会放在女主的成长上。请继续支持

    、072望断凌歊6

    这下可糟了

    一抹青烟色却在众人屏息之际快速窜出,伸手去夺兰婳音手下的女子。

    其余三个站在高台上看戏的人却不动,双手环胸开始了各自的思量。

    夜昔不出手,他知道潜松山之后她积旧难返,内力必定不足,待他们打得时机成熟了再一举拿下不迟。

    夜煜不出手,很简单,他不想伤害那个令他惊为天人的女子,只作壁上观。

    西门黎不出手,这个却是十成十的为她着想:顾覃青身为商贾却隐匿修为潜伏多时,必然有过人之处,她要应付一个指不定还吃力,他干嘛还凑上去添乱

    打斗的瞬间也吸引了揽月台下的士兵们,他们眼瞧着自家主子没动手,自然不敢起旁的心思;弓弩手们扛着机弩也吃力,干脆放下来看上头的好戏。

    兰婳音一手缠着连接顾挽妆的粗绳,一手分出来与顾覃青过招。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隐藏的很深,看似清俊儒雅的外表下竟然处处皆是杀招,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送命;所幸的是她手上还有牵制他的筹码,若是她被杀了,一松手或是绳子一段,就要有一位佳人香消玉殒了,一想到这里,顾覃青顿时觉得束手束脚,很是烦躁,也因此两人过了快一百招了也分不出个胜负。

    电光火石之间,兰婳音感到身后一阵冷意,耳边竟是一支利箭呼啸而过。女子灵巧柔软的肢体在众人的惊呼中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堪堪躲过那支冷箭,对上顾覃青的眼神却更加森冷。

    那抹青烟色见此也是一愣,当下就缓了招式,冲着下面大吼:“谁让你们放箭的退下全部退下”

    暴怒之下的他一掌震碎了栏杆上的雕饰,顾挽妆身子一颤,整个人滑出了栏杆外倒吊在半空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兰婳音手上的那根绳子。

    “唔”被堵上嘴的顾挽妆发出闷响。

    “嘶”台下诸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次,可真是命悬一线了。

    凌厉掌风所及之处如同风刀割裂了兰婳音的衣衫,女子足尖轻点攀上了身后的金红柱子,纤盈的身子倒勾住栏杆,衣袂翻卷宛若天边云卷云舒。

    顾覃青双手抱住女子倒勾的双足,却倏尔传来女子尖利的笑声。

    站在不远处的夜昔忍不住眼角一抽,打了一个掌心朝下的手势,夜宣即刻带领众军退出三丈之外。

    一场酣战淋漓,被兰婳音系着粗绳的雕栏矮柱承受不住重力,突然发出清脆声响,悬在半空的女子再一次飞速下坠。

    顾覃青目眦欲裂,不管不顾直取兰婳音命门,暗含十成功力的一掌裹挟着秋风凛冽袭去,只盼着那女子足够聪慧能让出那一步好让他抓紧绳子。

    可惜的是顾覃青还是漏算了。

    因为她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

    饶是如此,兰婳音还是没有避开那迎面的致命一掌,而是倾尽全力把落在栏杆外头的顾挽妆给拉了回来。

    “小心”三人异口同声喊起来,西门黎面色急急要冲进那两人的气场,却被硬生生弹了回去。

    伴随着顾挽妆重重落地的痛呼,另一名女子却因为躲闪不及而生生受了顾覃青一掌,强烈的气劲重创心脉,漫天细小的血珠合成朦朦血雾红雨凄艳灿烂地喷薄于众人面上,她破碎的身子如同飘零的秋叶一般从揽月台上飞了出去。

    忘了说,揽月台虽然地势居高,为了观赏起见却是借势濒临宫外;而雕栏的那一头,正是连着险恶湍急的护城河。

    另外三个人终于是淡定不了,也顾不上地上那个痛哭流涕的顾挽妆,纷纷攀出身子想去去抓住兰婳音的手。

    “怎么会”顾覃青难以置信望着那墨色的人影从半空急坠,却难以动弹半分,一瞬丧失气力跌坐于地,口中一直喃喃不可能。

    怎么会

    他方才明明是反应过来刻意收回了力道,怎么还会一掌将她打落高台

    “不要”

    百丈楼台,一抹纤盈的的黑色优雅的落下,毫不犹疑的、决绝的;身子撞在宫墙上,后背几乎是贴着青砖滑落,破碎的衣衫擦过宫墙发出撕裂的痛呼,似乎是在替那个女子哀鸣。

    晨间的薄雾已经渐渐散去,兰婳音忽然抬头望向那三张愈来愈模糊的脸,倏的笑了,笑得鲜艳明媚,但却极冷,冷的如同天山万年积雪挂下的冰棱,悲戚的如同被狂风骤雨肆虐了一夜的凋零海棠,身后四散飘扬的乌发缭绕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袂就像半空里怒放的墨色“独离”。

    夜深忽梦少年事,不复初见啊。

    当年那两个密谈国事的少年甫一见面便对她痛下杀手,机缘巧合之下竟错成一段孽缘,今日若能以一死了解此劫,方不负这生死两遭。

    当年那个一袭青衫的男子那般猛烈地闯入她的世界,兜兜转转之下,最后却牵走了她姐姐的手;就连那记忆里仅存几许的温暖,也被这连日来的阴狠一点点消磨殆尽。

    她忽又想起烟慕凝对她说的那番话,虽然字句隐晦,却无一不被她言中。

    原来,这便是她的劫。

    染上鲜血的唇妖冶艳红,微微开阖,无声地对着他们,对着宫廷,说声“后会无期”。

    夜昔心头一痛,似乎所有流动的生命气息都在她落下那一刻停止了。谈什么国仇家恨,这有何重要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一跃跳下揽月台,直线坠落。

    原本已经闭上眼要安心安心赴死的兰婳音惊得睁开眼:怎么是他

    趴在雕栏处的夜煜眼疾手快用顾挽妆身后的粗绳拴住顾覃青一只脚,两兄弟这才想起来给她松绑。

    仰头看着那张清俊绝然的脸,兰婳音感到前所未有的可笑,喉间再度涌起一阵腥甜之气,千钧一发之际,她却感到手腕被人抓住了。孱弱的身体经不住连番折腾,一口血沫飞溅到握住她的那只手上,增添了几许滑腻。

    背后火辣辣的烧灼感与掌腕间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更加清明,女子凄然一笑,道:“我是兰婳音。”

    “我知道。”青衫男子龇着牙,目光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当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

    耳廓边呼啸的穿堂风吹散了顾覃青的话,她也因此错过了一条至关重要的讯息。

    望着他清瘦的手臂青筋暴突,她费力地拧了拧,死灰的脸冷汗如雨。

    “生死荣辱我都可以承受,但是兰家的女子命途,决不允许别人掌控。”

    气若游丝的女声再一次惊得他心跳停滞,感觉到掌心的黏腻,他忽然明白了她那句话的含义

    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

    这时高台上却是一阵手忙脚乱,因为那粗绳已经放到底了。

    “混账快点找绳子来快啊”

    “”

    “不”

    眼睁睁看着她从他手中再次坠落,顾覃青从未如此刻一般痛恨自己的无能,而且是恨得发疯,他能感受到掌心里那女子生命的一点点流逝,一种锥心刺骨的寒意攫取了他全部呼吸。

    不知名的咸涩液体从他眼角不断滑落,兰婳音只感到面上一凉,缓缓阖上潋滟凤目。

    真难得啊,这可是鳄鱼的眼泪。

    “婳儿”

    ------题外话------

    ok。终于是把这一节发上来了。说到底,其实关键在于顾覃青说的那句话当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

    有一段隐秘是只有他们才清楚的,这里就不多透露了,下面会说到的。

    话说我是简介无力啊,改完之后已经发给编辑大人重新审核了,希望会过吧。~~啦啦啦。再次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073望断凌歊7

    撕心裂肺的绝命呼喊最终渲染了新王朝历史的华美开篇。

    烟历八百九十七年秋,也即初元六年,沉潜多年的夜氏以极小的代价,终结了九州大陆上最为古老的大烟帝国。

    这一年,亦是新王朝旗帜招展、威慑六国的永历元年,开国太祖夜远改国号“北辰”,迎四方朝贺。这场王朝的覆灭之战被后世称为“大烟之乱”,亦是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次王朝覆灭,来势之汹,速度之快,皆非世人所能思及,因而也被列入了后世传奇兵法之中。

    而那个以“一死”划开了历史新篇的女子,也因此绽开了她辉煌灿烂人生的第一卷。

    身子不断急坠的女子最终还是“噗通”一声落护城河里,冰冷的河水不断刺激着她体内翻涌的气血,所过之处河水一片嫣红。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贺兰裔,你怎么还不出现

    你再不出来我可真的要死了

    真稀奇啊,常听人说人在面临死亡之时脑海里会出现一霎空白,怎么如今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紫衣银发的妖孽

    “贺兰裔”她突然很想试一试,是不是一喊他的名字他就会立刻出现。

    可惜那也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她此刻根本喊不出声,不断有气泡从她口中冒出,猩红的血丝如同落入大海的一滴水珠,瞬间消失。

    “唔”铺天盖地的水就像无数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兰婳音感觉到胸口沉重的压力,不得不开始拼命拍打湖水,但这也只是徒然。

    她的身体开始随着湍急的水流不断漂行,脑子也开始不受控制,耳中嗡嗡作响,沉沉的眼皮已经超出负荷。

    不能死

    不想死

    就在她快要溺水身亡之时,突然有一片蓝色衣绡飘过眼前,伸手提着她向未知游去。

    揽月台。

    大批禁卫军与神机营的士兵都已经如潮退去,受了惊吓的贵小姐也被完好无缺地送回了府中休养,偌大的揽月台只剩下那神色各异的四名男子。

    碎裂的衣袍被大风吹得鼓胀,凌霜傲然的墨色“独离”悄然展开,女子清绝冷艳的笑令他们至今难以忘怀。

    生命抽离的最后一刻,她露出了生命中最美的笑言;而那一瞬的风华,竟是让所有人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天边,铅灰色的云朵卷着暴雨袭来,沉痛的一如他们的心。

    夜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紧闭的双目没有泄露他此刻的惊痛。的确,她死了,他很难过,无限的愧怍和悔恨漫卷靡靡。

    百年之后,他该如何面对她,又该如何面对他的母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留下这的句话,究竟是有什么深意

    呜咽的风刮过风尘仆仆的青衣男子,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朱漆雕栏,面色黯如死灰。顾覃青抬起那只手,上面的血迹早已不复粘腻,被风吹得干涸,泛出阵阵锈色。

    她那般通透的人,竟然会选择一死以全其志

    婳儿,那你要置我的心于何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抓住她”愠怒的西门黎抄手拎住了顾覃青的衣领,温润淡漠的眸子里雾气尽散,还原的只是一个双眼赤红丧失理智的男人。

    “逸王,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她错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又为她做过什么”闻言西门黎大惊,不由松开了他紧抓的衣领。

    顾覃青冷笑着拍开西门黎,“她刚掉下去不久,说不定这会子去还能捞着全尸,这护城河里的鱼可都是饿狠了。”

    “你”西门黎眸色沉了沉,这时顾覃青却反手抽出夜煜的佩剑,长剑出鞘,凌厉之势直刺顾西门黎,西门黎一展扇挡在面前,刺目的白光一瞬迸裂。

    这一战,谁都不会手软,放眼过去皆是杀招:

    一招一式无不透露着两人的怨恨,凛冽的剑光快到极致,长剑与白玉短兵相接,珠翠玉裂,金帛俱碎。

    忽然剑锋一偏,长剑穿透白玉骨扇,西门黎的身体不断后退,就势刺向他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强烈的气劲突然一滞。

    “顾先生,姽婳她可能还活着”夜煜急急冲着两人大喊一声。

    顾覃青收势不住,剑气长啸,刺破了西门黎的眉心,涌出的一滴血凌风化作血晶凝固,眉间一杆朱砂凄绝无比。

    这一剑,斩断了他们之间维系多年的风平浪静。

    而那个女子的死,令原本坚不可摧的同盟顷刻间四分五裂。

    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谁都没料到,最后竟是一语成谶。

    清沐河。

    一艘精简的画舫正沿着河流缓缓驶向京郊,在船舷一侧的男子负手而立,一瞬不动地望着河面发怔。

    船在这一片水域已经来回打捞了一整夜,却毫
………………………………

第30节

    无所获,夜煜脸上的死灰之色依旧不退。清晨的霞光投在他身上,清绝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眸中的愁云惨淡浓到化不开。

    昨日皇兄回宫后,宫中一夜平静无波,正是这平静无波反倒是更令人起疑:早上去服侍梳洗的宫人一打开宫门,他的寝宫里竟然酒气冲天。要知道皇兄多年来以朝事为重,一直极少饮酒,说是担心喝酒误事,但这次却整个人喝得烂醉如泥,瘫倒在大殿中央,手边大大小小的酒坛子翻了一地

    一袭白袍当风猎猎,墨色长发被风吹得恣意飘扬,沉恸与失落将他整个人与世隔绝起来,冷着脸站在船舱甲板上,远远望着江边连成一线的鱼肚白沉入水中,万丈霞光迎着初升朝阳缓缓穿透云层,洒满天地。

    江面的风吹翻了他的思绪,突然有一人踏上甲板,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身青烟色近前,打断了他的惆怅。

    “不用找了。”顾覃青甫唇道,“你在这片河里来来回回都捞了一晚上了,就算是只虾米也该找到了,如今却毫无斩获,说不定”他的声音逐渐轻下去,飘散在晨风里。

    白衣男子的唇边刹那间掠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又道:“兰氏与夜氏纠缠二十余年,如今,也合该有个了断了。说句诛心的话,夜氏杀她满门,而她又杀了我母妃,这笔血海深仇将来如何算得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这么做无非是想了结孽债,同时也让皇兄对她心生愧疚,将来与那小子对上,说不定还能留一线。”

    “所以,这于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良久,顾覃青平静地说出这一句。

    夜煜乜斜他一眼,想要出言反驳,却又实在感觉无力,只是涩然一笑。

    这个道理他有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代价终归是太惨烈了些,就连身为男子的他们在那种情形下也未必能对自己如此狠绝。

    青衣人倏尔一笑,清俊的脸上冷光乍现,他至今仍然记得她死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生死荣辱我都可以承受,但是兰家的女子命途,决不允许别人掌控。”

    那样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兰婳音,真不愧为兰家的人啊

    念及此,他脸上的笑意凝滞在唇畔,眉心急蹙,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开口,踯躅了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我须告诉你。”

    落字千钧,夜煜妖娆的眸子一眯,仿佛是意识到了这话中特别的意味,转身进入船舱:“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我吹了一夜的风头有些昏沉”

    传言大火焚宫的第二日,户部侍郎顾覃青便脱下朝服,自请回乡。

    这位曾跻身帝京煊赫新贵的男子,出城之日只牵了一匹瘦马,一袭青衫当风猎猎,一人一马,踏上了萧瑟的归乡之路。

    等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却已是在多年之后,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和身份。

    ------题外话------

    顾覃青对于婳儿究竟是存着怎样一种情感只能用西厢记里那句话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多的矛盾都源自之前埋下的炸弹,引线一起,满盘皆化作乌有。

    、074望断凌歊8

    阴沉的帝京聚拢了上千亡灵,终于在这一日降下最深怨的天泪。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雨水冲刷了断头台上经年不褪的血色,深宫中却传出了一阵阵哀歌: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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