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圣至尊-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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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中央的小岛面积着实不小，二人行走了大半个时辰方从森林中走出来。在广袤空地上，欢歌笑语自然是少不了的，林羽还清晰的听到元卓那猥琐的笑容。

　　　　简单的问候了众多师兄弟，雪儿拉着林羽直奔夫人房间。

　　　　这是一间阁楼，上好的檀木雕成的栏杆盘旋而上，处处透着温婉细腻，但此时的林羽哪有半分心思去观赏，待奔到房门处方发觉自己的冒昧，急忙止住脚步，拉着雪儿道：“雪儿，你且到房中知会夫人，我在门口等一会便好。”

　　　　不一会，夫人从房中走出，见到林羽，知他有要事相询，不顾繁文缛节，将林羽让进了房间。

　　　　当看到林羽取出的纸张，夫人神色一震，似乎看到幽魂恶鬼一般，那种惊骇的神色便是连林羽都觉得万分诧异。

　　　　“这这张纸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夫人带着颤抖的声音，谨慎而小心地从林羽手中接过，眉头紧皱，仔细盯着纸张。

　　　　“晚辈在烈氤城中一座废弃荒庙中无意间得来，夫人，这纸张上面记载的是什么？”看着夫人紧张模样，想来这张神秘的纸张必然有着极大的秘密。

　　　　夫人深吸一口气，来回翻看着这张古怪的纸张，眉头皱得更深，半响，低声道：“这张纸似乎是我们妖族圣灵之物。”

　　　　自从在圣灵庙中获得，林羽与依莲便知晓了其肯定与妖族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却不曾想到这张看似普通的纸张竟然会是圣灵之物。

　　　　夫人轻轻阖上双眼，继而，再次睁开，没有了之前的惊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镇定，但林羽依旧能够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内心深处的一丝忌惮。

　　　　“传说，我们现在这一代圣灵，在渡劫过程中因为受到莫名的干扰而使得他体内妖力出现紊乱，被雷劫击碎天魂，后来天魂逃逸，再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如今妖族中人首要的目标便是找寻圣灵天魂，你也应该明白，这种事情在我们妖族之中可以称得上是绝密，也仅仅只有三十二妖将与三名族长知晓。”

　　　　林羽点了点头，渡劫这种事情，可以说在他的经历中听闻到不少，但他们几乎都有同样的结果，那边是神魂俱灭。

　　　　说来也是奇怪，即便渡劫如此艰难，却依旧有着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在这个世间除了追求更高的修为道行，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要求了。

　　　　“至于这张纸如何来到九层妖楼中，我也是并不知情。”

　　　　夫人深深嘘了一口气，续道：“这上面看似空无一物，其实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将上面的文字封印住了。而若是想将这封印解除，除非获得它的主人的精丹。”

　　　　又是精丹林羽极为郁闷，估计此时的银雪尚自沉睡，山河子前辈指点的便是找寻一枚天劫境界的精丹，这等目标，却是难如登天。

　　　　如今，这一张普通的纸张同样需要精丹，更何况现在来说，这神秘的纸张似乎是圣灵之物，难道也要自己去将圣灵击杀，获取他的精丹么？

　　　　“林公子”夫人轻声将陷入沉思的林羽唤醒，低声道：“据我所知，我们妖族自上古时期便存在，而这张纸似乎是每一代圣灵代代相传之物，至于为何出现在此，似乎有两种可能。”

　　　　看着夫人沉吟的模样，林羽大气不敢喘一口，自己对于妖族所知也仅仅限制在九层妖楼以及妖域这两个方向，这也仅仅是妖族所展示出来的。

　　　　但是其中必然有着无数的众人所不知的，当然，这些自己所不知晓的事情，或许在身为妖族妖将后人眼中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第一，那便是圣灵天魂存在于此”夫人斩钉截铁的神态，更使得林羽心中惊骇万分，天魂，虽然是修行之人在达到一定境界之后才慢慢滋生，就像元婴一样，但是即便脱离了主体的天魂，依旧有着十之七八原主体的修为。

　　　　可想而知，圣灵早已达到了天阶境界巅峰时期，他的天魂的修为绝不会低到哪里去。

　　　　林羽心中更是如同乱麻一般，心烦意乱：难道自己竟如此倒霉，在九层妖楼这种封印着满是妖族的地方遇到这个瘟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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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抉择

　　　　“但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圣灵乃是我们妖族至高的存在，他的天魂对于我们都能够一眼便识别过来，我在这里世居百余年，从来没有感受到圣灵天魂的气息，更何况，以圣灵天魂的修为，即便是在渡劫过程中有些伤损，但他的能力可想而知。若是圣灵天魂真的存在于此，你们人类修真者耗费毕生心血所创造出来的这个九层妖楼又怎么会轻易的将他封印住呢？所以，这个可能可以排除掉了。”

　　　　仔细听完夫人的分析，林羽心中一松，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水，道：“若是他存在于此，或许我们师兄弟们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

　　　　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第二种可能就相对来说简单了，既然纸张并非圣灵之物，那只有这一种可能，圣灵之前将这张神秘纸张送给了某一个修为相对来说稍低的妖族。”

　　　　林羽轻嗯一声，旋即满心疑惑，道：“您不是说这神秘的纸张是每一代的圣灵代代相传的吗？那为何会出现在此？”

　　　　豁然，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发直，看她模样，仿佛想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林羽印象中一向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夫人此时的双腿似乎也在轻微颤抖着。

　　　　正襟危坐的林羽不明所以，双眼紧盯着夫人，只听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圣灵一向桀傲不恭，纵意肆虐，他不会这么简单认输的，不会的，不会的”

　　　　良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寻常，夫人歉意的看了一眼林羽，缓慢坐下身子，道：“公子还请见谅。”

　　　　林羽疑声道：“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么？”

　　　　深深舒了一口气，夫人整理心神，苦笑着，低声道：“或许是我想多了，自圣灵陨落之后，我们妖族看似平静和谐，其实内里的争斗却是愈来愈烈，此物应该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代表圣灵身份的“荒神诀”吧。”

　　　　“您是说上一代圣灵已经指认了接班人么？”林羽不可置信的看着放在桌上，窗外清新而柔和的微风吹起而轻轻扇动的纸张。

　　　　难道自己竟在不经意间获得了妖族传代信物么？只是这剧情也太过狗血了吧？

　　　　夫人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们妖族圣灵一位并非简单的依靠信物能够获得的，作为接班人，还要有着服众的能力，修为自然会是一道强而有力的证明。”

　　　　林羽松了口气，若是自己糊里糊涂的凭借这神秘纸张成了妖族之首，那可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了。

　　　　“不过，这张纸应该还有着很多秘密，林公子，你且将它妥善保管，若是有朝一日能够遇到妖族三位长老，你可以向他们请教一番。”

　　　　遇到三位长老？林羽苦笑一声，之前曾经在化蛇殿中遇到过妖龙族族长无间，只是那时候自己任务在身，将他救治女儿的奇异血阵给破坏掉了，更使得无间之女子菁丧失了记忆。

　　　　从化蛇殿无间与那个长相辨不出雄雌的无常御使血厉的言谈中可以听得出来，子菁便是无间的心头肉，是他最真爱的人。

　　　　自己等师兄弟几人将化蛇殿搞的鸡飞狗跳，若是有朝一日再次遇到他，或许自己便要死在他手里了，哪里还有机会去询问请教？

　　　　念及子菁，林羽轻轻叹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对宿敌妖族之后产生怜悯？

　　　　从当初自己在陇西坳炼化灵丹时候便可以看得出来，或许自己不经意的言谈举止在无形之间莫名其妙的使得子菁对自己生出了难以形容的情愫。若是以后银雪子菁依莲她们三人相逢，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听得出来夫人的疲态，林羽自然不再忍心打扰，慌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多谢夫人告知，晚辈铭记在心。”

　　　　说罢，轻轻后退，走出门外。

　　　　这时，夫人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这次你与雪儿一起去解救你的朋友依莲，可曾顺利吗？”

　　　　原本满满心事的林羽，听到夫人的话登时如同遭了雷击一般，自己只顾着向夫人请教神秘纸张的问题了，哪里还记得依莲的事情，一时间尴尬异常。

　　　　勉强牵起嘴角，苦涩的笑了笑：“晚辈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了。依莲与我们一同从幻影魔境中出来，不知道她现在回没回来呢。”

　　　　“既然你们能够从幻影魔境中走出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咱们迷幻仙境虽然同样是一个幻境，但想来依莲姑娘应该比较陌生，或许会迷路也说不定，你可以去找她们姐妹六个随你一同寻找，毕竟雪儿她们从小便是在这里长大的，或许她们会帮得上你的忙。”

　　　　林羽轻轻颔首道：“多谢夫人，晚辈这边去找寻找寻。”

　　　　辞别夫人，雪儿早在阁楼下等候着，看到林羽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娇声道：“林哥哥，我母亲可还能够帮助你么？”

　　　　看到雪儿将原来湿透了的绿色衣衫更换，身着一件雪白长裙，更显得她精致细腻，一双晶亮的眼眸明镜清澈，眷注关切的神色自然流露。

　　　　微笑着，轻声道：“夫人博闻强记，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

　　　　雪儿闻言对着林羽兴奋的一笑，眼睛似月牙一般，仿佛无穷灵韵都溢了出来，道：“我就知道，我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呢。”

　　　　面对着这么一个纯洁如同白纸一般的女孩，林羽只觉自己全身都要被她的晶莹剔透所融化，微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秀美白皙的鼻梁，道：“那还用说，对了，雪儿，咱们从幻影魔境中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依莲现在如何，她初来这个地方，还不清楚这里的环境，咱们一起去找寻一下吧。”

　　　　雪儿似乎早已将林羽当成了一个亲哥哥一般，对他言听计从，嬉笑道：“雪儿可不是说大话，这里一草一木我都清楚，有我在，你放心，依莲姐姐不会有问题的。”

　　　　眼前这六个呆头呆脑的大汉却也并非愚鲁迟钝之人，单单这合力之下的阵法波澜壮阔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便着实非寻常之人能够施展出来的。

　　　　感受着林羽的冲动，被他紧紧拉住的手上传来一丝因紧张而流出的汗水，虽有些潮湿，却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林羽对自己那种紧张而关切的感情。

　　　　虽然眼前的场景气贯长虹一般震撼，却被林羽的那种下意识所表现出来的关怀所完全的覆盖，依莲只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仿佛并不是孤家寡人，即便只有林羽他一个，那也成为了自己的世界。

　　　　在进入到如同满是波澜的湖面一般，刹那，依莲只觉得自己身躯在刹那间进入了漫天星辰之中，这种感觉却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星光闪烁，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人影，四面八方如同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之中，这种场景，竟与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那夜一模一样

　　　　仿佛梦幻，难道自己竟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吗？

　　　　记忆深处，大长老的和颜悦色精神奕奕，各位叔伯家的兄长们围绕着靶台勤学苦练的场景，然而，似乎这些如今已经在自己的心灵深处都不再那么重要。

　　　　只是，那少年的脸庞，白皙文静，踌躇满志，似乎正是自己内心深处所需要的。

　　　　这一幕幕，在这个杳无人迹而静的可怕的星辰之中，一幕幕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似乎，上天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

　　　　清晰可见的兄长，长辈，爷爷的面孔，似乎在召唤着自己，或许，这么长时间的消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一张张关切至深的面孔，朝着自己微笑，摆手。

　　　　其中更似乎有脑海深处父母的面容，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向前方注视着，只是，她眼中除了满天星辰所散发出的光芒之外，一无所有。

　　　　她看了许久，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最后，依莲的嘴边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却是闭上了眼睛，朝着前方，梦境中林羽所在的位置，缓慢行进。

　　　　才行进几步，突然，一片死亡般的寂静轰然而破，一股吃热的感觉迎面而来，依莲似乎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发丝都在这炽热之中散发出烧焦的味道，或许，自己此时正处在一个突如其来的火海中吧。

　　　　恐怖的焦灼味道随着依莲的行走而开始缓慢退去，在她的周围，重新出现的是一片死寂汪洋，身体上面的痛楚也随之消失。

　　　　在一片静谧之中，一声清脆的水珠滴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凉刺骨的感觉再次如同漫天黄沙，席卷自己周身。

　　　　难道自己的选择竟使得上天也不曾同意的么？

　　　　依莲，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竟然能够受到如此般的折磨，严寒如同幻化成了万千幽魂一般，即便自己坚韧不拔的神经仿佛也要随之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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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烈氤狐

　　　　万千只手在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甚至依莲已经不能够继续呼吸，漫天无穷的压力，朝着她，狠狠地压了下来，或许片刻之后，就要将这娇弱温润的身躯压成齑粉一般。

　　　　既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两扇不同的道路，此时，又为何会如此的折磨自己？

　　　　她豁然睁开眼睛，就算死，也要睁开双眼看看这条路，究竟会是一条什么模样的路，它到底会给自己如何的折磨

　　　　眼前，空无一物

　　　　然而，四面的凄寒，似乎被她明亮晶莹的双眼所激怒，顿时，愈来愈额强盛，耳畔不知名处，轰鸣之声振聋发聩，像是千刀万剐的酷刑，在惩罚着自己。

　　　　感受着崩溃的凄寒，依莲绝望而悲切与林羽相逢不足一日，如今却展现在自己眼前如此惨烈的惩罚？

　　　　“林羽林羽”

　　　　焦急而无助的呼叫，仿佛有回声从极远处回荡而来，依莲苍白至极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同时两道滚烫从自己的眼睛中流出，或许，在这崩溃前夕，自己脑海之中也只有林羽这两个字。

　　　　回答她的却是更加狂暴的凄寒同时，周边，依旧的，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其他人影。

　　　　前方，林羽的身影，如同梦幻一般，在微笑，另一侧，叔伯甚至几乎忘记了容颜的父母，也似乎在朝着自己招手。

　　　　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行，恰似自己这半生，感受着林羽的影子传来的温柔关切，依莲嘴唇微微颤抖着，多了几分哽咽。

　　　　你为什么舍下我不管？

　　　　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

　　　　依莲身体发抖，牙关紧咬，似乎听到了令自己最为满意的答案，霎时间，冰寒的潮水，缓慢退去，耳畔震耳欲聋的恐怖的声响也随之消散，寂静孤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旁，一片虚无，只有眼前那些身影，那些面孔。

　　　　距离，越来越近，依莲似乎可以清晰看到眼前林羽脸上的细微毛发，更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阳刚与温暖。

　　　　她垂着头，不敢去看，轻轻伸手去抚摸近在眼前的面孔，背在身上的箭壶不知何时，轻轻滑落，摔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声响。

　　　　光滑，细腻，似乎这张脸庞竟是一个绝美少年的身子，温暖的气息却带着仿佛熟识半生的感觉。

　　　　轻轻抬起头，眼前，原本的林羽的身影，竟刹那间如同被无形之力吞噬，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面光滑中带着冰冷的镜面。

　　　　镜面映衬着自己的面孔，里面有自己的影子。

　　　　依莲疲惫的瘫倒在地，接着星辰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看向镜子中缓慢模糊的自己的影子，什么时候自己的鼻尖竟长出了一个痘痘么？

　　　　脚步因自己的动作而轻轻碰触到箭壶而发出的细微的声响，像是失去灵魂无意识的在这个空间中游荡。

　　　　浓烈的几乎使得自己窒息的感觉，望着镜中模糊的自己，感觉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格格不入。

　　　　抱着双腿，蜷缩在镜子面前，笼罩在昏暗之中，被落寞所吞噬着。

　　　　难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吗？

　　　　她回转过头，看向另一侧，那些熟悉的身影依旧，只是，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孔之中似乎多了几分讥讽，却似乎也在嘲笑着自己无妄的选择。

　　　　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不是不想振作，也不是不想努力，或许，我总该有一个借口吧。

　　　　回转身来，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来处已经离着自己数百丈之遥，原来自己这不经意间竟然行走了如此远的距离了。

　　　　与这个莫名空间不同的是，自己所穿过的门口赫然耸立着一道石门，远远望去，似乎隐约的可以看到石门处有着一层水波流转的旋转着的水雾。

　　　　寂静，再一次降临。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从她身旁传来，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脆弱，几分萧条：“小姑娘，怎么哭了？”

　　　　似乎就在这一刹那，眼前的镜子突然消失，原本满天星辰，也在这一刻，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一片巨大望不到尽头的荒凉戈壁，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没有任何树木，没有任何花草，只有褐黄色的眼神与沙土。

　　　　狂风，从远处席卷，带着凄厉的尖啸声音，头顶之上，深灰色的苍穹，浓密厚重的云层将这个世界压得喘不过气来。

　　　　身后远处，一片极为稀见的，莲紫颜色的光环，似乎海市蜃楼，又像是黑暗尽头的璀璨。

　　　　身旁，一个人趴在地上，甚至可以说是匍匐着，满脸的疲倦之色，看上去苍老无比，脸上的皱纹深的甚至能够将一柄利箭夹住，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

　　　　依莲身子赫然一震，这看上去苍老无比的人，眼睛中却流露出和蔼慈爱的眼神。

　　　　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老人头顶两侧，和谐的存在着两只白色毛发的耳朵，恰似之前在幻影魔境中所遇到的那个少女，只是，此时或许经历了无数的风霜，他的绒绒耳朵上面满是黄沙灰尘，看起来如同乞丐一般。

　　　　“老爷爷，您是？”在经历了刚才无数折磨风雨之后，第一眼却见到的并非自己心中的林羽，却是如此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虽然他看起来脏兮兮，乱糟糟，却并没有半点凶神恶煞的模样，相反，依莲此时竟对他产生了几分亲近。

　　　　“我？”年过古稀的老人轻轻地坐起身来，此时依莲方看清，他的后背竟拱了起来，身子不知为何，即便是坐在了地上，却似乎也轻轻颤抖着，仿佛无形之中有着凌冽的冬风，在侵蚀着他干枯的身躯。

　　　　老人似乎在低低喘息，又或者是在极力思索着，默然片刻，忽然笑了笑，道：“在这里上百年了，脑子倒是大不如前了，好像，人们曾经称呼我为烈氤。”

　　　　“烈氤狐？”依莲失声道。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绝不陌生，在九层妖楼的这第五层中，林羽的师兄弟们经常提及的便是烈氤狐，而同时，自己甫一进入的便是烈氤城。

　　　　想来这座城池乃是眼前这老人的忠实部下所建造的，而烈氤狐所被封印的地方更是被三道关卡所守护着，如今自己所在的位置或许便是他们所说的血狱吧。

　　　　只是，眼前，无尽的黄沙，伴随着一个个丝毫不停断的烈风的沙漠，半丝血都不曾看到，哪里有几分心目中想象的血狱的模样？

　　　　烈氤狐看了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片刻，嘴角缓慢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小姑娘，老夫看你并非妖族之人，莫非你是那些所谓正道派遣而来，为的便是重新给那莲紫硫瑛珠注入灵力的弟子吗？”

　　　　毕竟依莲与林羽他们在第四层遭遇，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必要瞒着自己，林羽每逢闲暇时间都会提及他们的一些往事与来历，因此，依莲对于老人口中的硫瑛珠并不陌生，知道九层妖楼中每一层都会有着一枚硫瑛珠用来封印镇压其中的妖将。

　　　　显然，自己所处的位置竟是烈氤狐所在的封印空间，只是，她却丝毫不会想到，这等空间竟是另成一界，可想而知的，在第四层中所遇到的那位天机门天启前辈的道行是多么的高深了。

　　　　同时，眼前这位老人，孤苦伶仃在这漫天黄沙中一个人，他的遭遇是何等的孤独凄冷。但是，站在林羽他们的角度去想，人类与妖族乃是世代宿敌，一直以来，两个种族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而相互残杀。

　　　　如此想来，这等震撼人心的结界的存在是多么的合理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激动震撼的心神，面对这个老人，可以说是林羽口中的残害人类同胞的妖魔，只是此刻看上去衰弱不堪没有丝毫戾气，依莲心中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参杂。

　　　　依莲淡淡道：“前辈，您所说的这些事情也可以说是我此行的目标，也可以说不是。晚辈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却与您口中的这些人关系极好。”

　　　　烈氤狐静静的望着她，疲倦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道：“你当然可以为了你朋友的目的去将硫瑛珠重新注满灵力，我却是绝不会阻拦你的。”

　　　　老人抬头望天，远处的风暴依旧，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