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仙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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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兰见云鸿从下手，到杀人，眼睛几乎没有眨一下！

　　　　这等定力，这等心境，若是寻常人，绝对做不到！

　　　　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侩子手，也未必能做到云鸿这样：快、准、狠！这显然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久经沙场的熟练！幽兰微微一笑，对眼前这个偏偏公子，愈加看不真切。

　　　　“幽兰姑娘谬赞了，还是快些换上衣服，解决了烽火台上那人。”

　　　　云鸿平静的说着，声音里，没有因为杀了人，而有丝毫的躁动或不安。话音刚落，已经将那人的衣服扒了下来，递给幽兰。幽兰接过衣服，随意往身上一批，手中捻了几个法决，只觉得眼前一阵雾气闪过，自此，花非花，雾非雾，眼前之人，发生了惊天之变！

　　　　“公子，你看看，我像吗？”一声粗犷的男声，从烟光中传出。

　　　　云鸿一惊，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汉子，不仅容貌，就连身材也相差无几！

　　　　“像，像极了！幽兰姑娘的易容之术，简直登峰造极！”云鸿稽首道。

　　　　幽兰娇羞一笑，但在这汉子的躯体上表现出来，却又令人有些不适。云鸿也感到气氛有些尴尬，正在这时，听得远方传来一道声音：“老张？你看到什么了？说话啊！”

　　　　“公子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幽兰微微稽首，昂首走出了草丛。

　　　　从岚雾中腾身而出，才见到烽火台上的老林，骂道：“老子在这，你他娘的叫个啥？老子又没死，你喊魂呢！老子去看了，是一只大老鼠在挖洞，本想捉来喝酒，没想到那老鼠见到我，顿时吓傻了，一个失足就跌落山崖下去了，哎……真是白白浪费了一顿美味！”

　　　　老林听着，哈哈笑道：“你这草包，整天就想着吃，真没出息！”

　　　　“好了好了！废话不说，你下来打会瞌睡，老子上去看着！”老张挥手，不耐烦道。

　　　　老林一听乐了，翻云寨里，有好几处类似这样的偏门，每晚有两人值守。每到夜深，两人为了偷懒，就让站在下面的人打瞌睡，烽火台上那人盯着，待到半夜，轮换一次。不过，老张平日狡猾，老林为人厚道，下面总被老张霸占着，如今听到老张要与自己换位置，心中一激动，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张嘿嘿一笑，绕过大门，向烽火台上走去。

　　　　天光朦胧，却见老张双手背负，袖口里忽然生出一根蔓藤，上面一朵兰花傲然开放。

　　　　云鸿在远处注视着，见幽兰拐进了烽火台。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却见她又从烽火台上下来了，没发出丝毫声响，一切静如止水，唯一的改变，就是身后拖着一具壮硕的尸体。云鸿心中一震，果然，对于一个登堂入室的武师来说，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四下无人，云鸿运起乘奔之术，轻身掠过草丛。

　　　　幽兰将壮汉的尸体安置好，已经恢复了容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交到云鸿手中：“公子，这壮汉的衣服太宽，你且穿这件。这两人被杀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过，最多到明日巳时，就会有人来接他们的班，所以巳时前，一定要救出你那丫鬟。”

　　　　“幽兰姑娘可知道，那水牢在何处？”云鸿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幽兰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只能隐约看见两道笔直的高峰，冲天而上：“既是水牢，那一定有水。我知锁云峰北侧有一道瀑布，蔓延千里，除此之外，四周没有别的水源。翻云寨很可能在山体中，开凿了一条水道，引水流穿山而过，我猜那水牢，定是依山而建。”

　　　　“依山而建？”云鸿点了点头，遥望远处，确实有一道山壁，与寨子接壤。

　　　　“好，我们去那里看看！”云鸿指着那山壁，一处亮着火光的地方。

　　　　一路行人极少，远见火光摇曳，两人便趁早绕行。走过些许军帐旁，却闻酒臭四溢，鼾声如雷，这些山贼，怕是在庆功宴中喝多了，都睡得像死猪。两人走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幽兰忽然拉住云鸿，说道：“公子等等，前方就是住营，翻云寨的大寨主，已经修炼至养气境，很可能激发了元神，或在夜间出游，待我先看一看。”说着就坐了下来，盘膝入定。

　　　　云鸿只感受到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显然是幽兰元神出窍，掠过他的身后。

　　　　不过多时，又是一道冷风袭来，幽兰豁然睁开双眼：“公子，方才我元神出窍，查探一番，这寨中除了三位寨主和军师，还有一位通体境的武士，很可能就是那幕后主使之人，他们住在一个营帐中，气焰太盛，我接近不得。不过，这五人的气息平稳，阳气安定，应当是醉酒后，睡死过去。我们到北边去，依着山壁行走，尽量不要惊动这五个人。”

　　　　“好，幽兰姑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云鸿在后边应着。

　　　　两人贴着山壁行走，这山上的岩石多是石灰岩，表面凹凸不平，凭两人的身手，倒也不难走。走了约一刻钟，便听到山体里面，传来一阵轰鸣声，云鸿精神一震，欣喜道：“山体内清音雄浑，应当是水声！幽兰姑娘神机妙算，果然没有猜错，水牢定建在这山体内。”

　　　　幽兰微微一笑，指着前面的光亮处，道：“公子，要进此山，必须要走开凿好的山道。一会儿，我就易容成翻云寨二寨主林大的模样，你跟着我，一切看情况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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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偷天蔽日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山道，蜿蜒迤逦，从大营延伸至此，深入山壁。这山如同一道屏障，将天光隔绝，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山口处，那两盏即将燃尽的油灯，发出星星之火。

　　　　山口处，不断涌出潮湿、阴冷的风，带上一种陈腐的味道，令人作呕。

　　　　看守的是四个精壮汉子，身长八尺馀，腰大十围，手持鬼头刀，目光深邃，凝望远处，一看就知是锻体境的武者。因这刺鼻的腐臭刺激着四人的神经，没有一人因夜深而困倦。

　　　　忽然，夜风轻拂，乱草石堆中，渐渐投出两道人影，四人一惊，即刻警惕起来。

　　　　“大胆！是谁？竟敢夜闯水库重地！”一个汉子低声喊道。

　　　　“格老子的，大半夜的，都嚷嚷什么！”两道身影还未清晰，就听到一声雄浑有力的回应。四个人听闻，眉头一皱，同时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地跪下，道：“恭迎二寨主。”

　　　　“格老子的，都起来、起来，大半夜的，行什么礼！”那黑影继续说道。

　　　　“是…是…是……二寨主深夜驾临，有何要事……”

　　　　四人赶忙退到一边，一字排开，虽还没看清那黑影的面容，但来者是谁，却已经了然于胸。二寨主林大，为人放荡不羁，生平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格老子的！他嗓门极大，略带沙哑，不拘礼节，寨中一般老远听到一句“格老子的”，八成是二寨主驾到了。

　　　　只是，这三更半夜的，二寨主来这里干什么？四人有些疑惑。

　　　　灯火朦胧，黑暗中，逐渐走出二人。

　　　　为首之人，身长七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新月浓眉下悬着一对丹凤眼，鼻梁高挺，下面贴着八字胡，于粗犷中透出一丝清秀。而后面那人，身材矮小，低着头，一声不吭。

　　　　“二寨主，恕小的有失远迎，这半夜三更的，来水库做什么？”一个大汉问道。

　　　　二寨主打量周围一圈，见四里无人，这才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发问道：“格老子的，本寨主听说今天晚上，老大绑回来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格老子的！都不告诉老子！偏要老子亲自到这狗地方来！你们可知道，那小娘子在哪里？老子要去看看！”

　　　　那四人听了这话，忽然皱起眉头，一人问道：“二寨主，今早您不是和大寨主特地来吩咐，说晚上会捉一个小丫头关进去，要好生看管，不能出了纰漏，您怎么又不知道了？”

　　　　“啊……？什么……？竟有这回事？”

　　　　二寨主脸上一红，有些摸不着思绪。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方才那番话，全是瞎编的，本因为尴尬才脸红，却正好借着脸红，脚步一阵恍惚：“格老子的，老子想起来了，今天喝的有点大了，脑子不好使……好了、好了，老子去看看那小娘子，你们回去休息吧！”

　　　　“这……”四人纷纷皱起眉头：“二寨主，水库重地，不可无人看守。”

　　　　“格老子的，就给老子扯犊子，老子要干那事，你们也跟着进去？滚、滚、滚，让你们回去睡觉，就回去睡觉，我这不是带了个跟班吗？”幽兰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的云鸿。

　　　　四人一脸淫笑，皆心照不宣，二寨主要干那事，他们自然不能跟着。

　　　　“小的领命，二寨主，您可悠着点，听说那小娘子，脾气很凶残呢！”一人淫笑道。

　　　　“格老子的，你懂个屁，就是要这种脾气火的，干起来才有激/情！”

　　　　幽兰哈哈一笑，指着那说话的小厮，缓缓上前，轻声道：“等改天，寨子发达了，老子花钱，给兄弟们一人配一个！好了，好了！都散了，都散了，别妨碍老子的好事！”

　　　　四人听二寨主这么一说，满心欢喜，赶忙磕头领命，依次退下。

　　　　刚走两步，却又被停下：“等等，老子今天来这里，别跟别人说，尤其是大哥，这小娘子是他的人，要是被他知道，怕是要跟老子拼命！你们给我长点心眼，别说漏嘴了！”

　　　　“是，是，是，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你小子，见到二寨主来过吗？”

　　　　“嘿嘿，当然没有，这三更半夜的，二寨主怎么会到这里受罪！”

　　　　二寨主点了点头又：“好了，都去吧，改天给你们找黄花姑娘！让兄弟们蹂/躏蹂/躏！”

　　　　“多谢二寨主！”四人口中皆流下一道哈喇子，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幽兰送了他们几步，直到见四人消失在黑幕中，这才松了口气。用内气硬生生充盈的肌肉，豁然瘪了下去，唯有那张二寨主的脸，没有发生变化。回到山口，云鸿在那边四处张望着，见到幽兰，稽首道：“幽兰姑娘演技上佳，不知你是怎么知道二寨主的习性？”

　　　　幽兰应道：“我来西山多时，曾经见过那二寨主林大，因此有一些了解。”

　　　　“原来是这样，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吧！”云鸿兴奋道。

　　　　两人朝里走了几步，水声清晰，墙上一排暗淡的油灯，将这阴暗潮湿的山洞照亮。

　　　　不过多时，地上渐渐涌出积水，这些积水因常年的堆积、发酵，已经淤黑发臭，外面的风中的臭味，就是从这些臭水中传出的。越往里走，甬道的高度越低，最低处只有五、六尺，让人连腰都直不起来，同时，地面积水也在上涨，从脚底开始，一直到没过脚背。忽然，前方迸发出一阵气浪，两人精神一震，一个圆形洞口呈现眼前，水声正是从洞口内发出的。

　　　　云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抬腿就要往里面去，却被幽兰拦下了。

　　　　“公子莫急，不知里面有没有人，让我先来。”

　　　　幽兰握住云鸿的手，嘴巴没有动，竟是一股意念，直接传到云鸿的心中。

　　　　云鸿精神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震惊！

　　　　用神魂传达意念，乃大幽王朝独门的宫廷秘术，非皇室、一品大员不可习之。次法叫做“灵犀之术”，施展时，需要双方都激发了元神，同时，传讯方要掌握“灵犀之术”，云鸿前世是国师，也有幸习得此法。此法多用于军中，以神念传达决策，防止隔墙有耳！

　　　　不过，幽兰一介女流，为何会这门功法？

　　　　难道这不是“灵犀之术”，又或者，她本来就是大幽王朝，皇室之人？

　　　　“公子非常人，你的武道境界虽低，却早早激发了元神。方才在山壁上，我元神出窍，查探几位寨主，却感到你体内有一股正气，此气在你体内运转，已经代替了天地灵气。我不知这是什么气，但因此气而发出的元神悸动，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幽兰再次传念道。

　　　　云鸿一愣，点头承认，幽兰又传念道：“公子莫慌，跟着我，一切小心。”

　　　　言罢，幽兰玉手轻扬，瘪下去的肌肉又膨胀起来，云鸿在一旁看着，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幽兰微微一笑，率先从洞口处跳了下去。少时，云鸿见下边没动静，也跟着跳了下去。可刚刚下去，就听到远处有人说话：“二寨主，中枢有我们几个兄弟看着，您放心好了！”

　　　　“格老子的，老子才不管这中枢，我就是想知道，那绑进来的小娘子呢？”

　　　　“回二寨主，那小娘子在那里面关着呢。”一道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云鸿循声走去，眼前一个拐角，后边传来哗哗水声，仿佛大江奔腾，激越浩荡。

　　　　抬头一看，头上是一个大洞，一条白练从天而降，穿过洞口，有如巨柱擎天，直插苍穹，又如闪电劈空，格外醒目。这瀑布宽十丈，流速湍急，气势磅礴。水流下，悬空架着一座木质枢纽，结构复杂，最上面是个漏斗，水流注入其中，产生动能，从而带动系统运转。

　　　　云鸿盯着看了半天，却不知这中枢系统有什么作用。

　　　　而在中枢面前，有三个赤膊的水手，幽兰伪装的二寨主，正在和其中一人交谈。

　　　　“你们忙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不要妨碍老子的好事！你，跟我来！”二寨主与三人说着，忽然一指身后，云鸿一惊，见她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急忙迈步，跨了出去。

　　　　“既然如此，二寨主，我们先告退了。”三个赤膊汉子稽首道。

　　　　“都走，都走，中枢我给你们看着，不会出问题的！”幽兰撇了撇嘴，随意说道。

　　　　等三个汉子离开后，云鸿才上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中枢。

　　　　这中枢由一百多个大、小齿轮拼合而成的，大的足有三、四丈方圆，小的只有两、三寸长短。这些齿轮，层层紧挨，环环相扣，同时工作，同时运转，巨大的百练注入漏斗后，九成九的水都被分散开来，只剩下哪百分之一，缓缓注入地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中。

　　　　“幽兰姑娘，可知这中枢有什么作用？”云鸿问道。

　　　　幽兰沉思半晌，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倒像在提纯这巨大的瀑布。”

　　　　“提纯瀑布？这有什么用？”云鸿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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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营救静萱

　　　　幽兰脸色凝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瀑布属于癸水，乃天下至阴之水，我看这个中枢系统，多半是用于提炼癸水精华。癸水精华十分宝贵，乃五行精华之一，传闻诸天神佛用此精华，一滴便可幻化江海湖泊、泉流川泽，乃是诸水中一等一的天地材宝。不过，眼前这个枢纽，虽是在提纯癸水，但提炼出的癸水，却远远达不到精华的纯度，挺多算是癸水浆，可以用来祭炼法器、培养水兽！”

　　　　“祭炼法器，培养水兽？”云鸿听着，不由探头，朝那地下洞穴望去。

　　　　那是一个潮湿无光的地方，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水流声，什么也听不听到、看不到。这石洞的洞口，约有一丈宽，两边都是坚硬冰冷的石灰岩，和外面的山岩是一样的。

　　　　云鸿仔细打量着，忽见洞中鼓出一阵妖风，随之传来一声狮子般的吼叫！

　　　　他猛地一怔，连退三步，幽兰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却听她道：“这翻云寨有千年的历史，利用此中枢提纯癸水，少说有上百年的时间，这癸水阴气极高，腐蚀性极强，注入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中，或许，早将洞内的地壳，穿透了几十里。如今，下面地势不明，或成江海，或成湖泊，或有凶残的水兽孕育其中！依我看，还是速速救人离去，免得日长梦多。”

　　　　云鸿点了点头，这洞穴中有什么，的确不是现在该关心的问题。

　　　　抬眼望去，前面堆着一些乱石，后面散出一种淡黄色的烟雾，似是有光，举手一指，对幽兰说道：“那里有光，像是一个出口，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朝云鸿所指的方向走去，绕过乱石，后面竟是一道青石大门。

　　　　烟气升腾，空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气味，黄烟从石门的门缝中传出，一缕缕的，很淡很不起眼。而在石门旁边，有一个机关手闸，显然是打开这道石门的。云鸿一喜，就要伸手去拉动，却被幽兰拦住，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公子且慢，你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云鸿呆了一下，仔细嗅了嗅，说道：“是有一股檀香味。”

　　　　幽兰赶紧伸手捂住鼻子，道：“这好像是‘合/欢散’，是一种春药，药性极强！”

　　　　“合/欢散？春药？”云鸿一听，大感尴尬，猛地扭过头去。

　　　　幽兰正色道：“《大幽秘典》有载：合/欢散，以紫稍花、母丁香、桂心等二十余味，极阴极淫之药配置，药性极强，乃天下三大春药之一，服用后，使人受情欢美，四肢困懈，妙不可言。我就说一般的女子，若性子硬些的，在这水牢中呆一天，意志绝不会这么快被打磨，原来都是这‘合/欢散’在作怪。公子，切勿吸入此地的烟尘，我们需带着面纱进去。”

　　　　云鸿听完，脸上涨得通红，他方才闻了“合/欢散”的烟尘，计量虽少，但下身还是起了些反应。不由瞥了一眼幽兰，可她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回了本来的模样，那绝世容颜，清丽貌美，丹田一热，险些克制不住，做出些不正当的举动。

　　　　幸亏他心性坚定，以浩然正气压制，这阵情绪才渐渐淡下去。

　　　　云鸿汗颜，想到自己险些出丑，脸色更红。幽兰已经围上了黑丝面纱，可自己却没有随身带着面纱，只能撕下衣角，当做口罩，刚准备扯衣服，却见幽兰递过来一小块丝绸。

　　　　“公子，戴这个吧，这是我之前用过的面纱。”幽兰微笑道。

　　　　云鸿一愣，脸上刚褪去的红潮又升了起来，她戴过的面纱？在这种环境下？

　　　　云鸿满头黑线，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不过，反过来一想，幽兰姑娘乃避世高人，眼下，仅是患难与共，绝非出于别的目的。况且，人家一个姑娘，都不曾说三道四，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生出这些龌龊的想法？

　　　　“多谢幽兰姑娘……”

　　　　云鸿接过青色丝绸，不敢看他，将丝带凑到脸上，一道女儿香，沁入骨髓。一时间，知觉一股柔情笼住了他的神思，脸上火辣辣的，赶忙把丝绸往脸上一遮，胡乱缠了几圈，生怕被幽兰看到。等到弄完，才发现幽兰在一边盯着他，小手捂着脸蛋，“噗嗤”笑着。

　　　　打趣道：“公子，面纱哪有你这么戴的？”

　　　　云鸿被这香味熏得眼冒金星，浮想联翩，这味道，简直比“合/欢散”更诱人！

　　　　云鸿很是尴尬，不由挥手道：“就这样吧，我们快进去救人吧。”

　　　　说着，已经拉开手闸，“轰隆”一声，青石门侧开，一道淡绿色的烟气扑面而来。即便两人带着面纱，仍然闻到那淡淡的檀香味。往里面走了几步，四周幽暗，贴着墙壁建着十多间牢房，污水掩至小腿处，中间架着一堆柴火，将这个封闭式的空间照亮。周围不断传来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如此外，还有成群的蛆虫、蚂蝗在水里游泳翻滚，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西边角落里，却蜷缩着一个姑娘，脸色暗淡，已经昏倒。

　　　　幽兰连忙传音道：“公子，那边有个姑娘，你看看，是不是你那位丫鬟？”

　　　　云鸿远远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倒在一堆肮脏潮湿的稻草上，因为衣服被染湿，与草色相近，显得十分不起眼。身边，三四只硕大的老鼠在水中游来游去，仿佛成了精，一点都不怕人。见到这一切，云鸿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这个黄衣女子，正是静萱！

　　　　她被锁在一间木质的牢房中，身上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将衣服染红，显然是刚刚才印上去的。而因为吸入了“合/欢散”的烟尘，已经昏死过去。云鸿见状气极，手中豁然发力，将手腕粗的栏杆，一把捏碎。而后，又将四周的老鼠撵走，一把抱起她，却觉入手冰凉，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浑身一点热气都没有，这场景，浑似前世，佳人离世之时。

　　　　“萱，萱！你怎么了，说话！回答我！”云鸿将她揽在怀中，大喊道。

　　　　幽兰见到此情景，本不想上前打扰，但神经蓦地一紧，这是宗师级武者，敏锐的感知！她隐约感觉到，四面八方，正有一股极大的威胁，朝此地聚集，难道是被发现了？

　　　　忽的俯下身子，将手搭在了静萱的脉搏上。

　　　　“公子莫急，萱儿姑娘只是受到惊讶，昏死过去，并无大碍，只是她中了‘合/欢散’的春毒，已经深入肺腑，等她醒来，便是毒发之时，到时一定要有人帮她解毒，否则必将浑身溃烂，五脏俱焚而亡。”说着，指尖骈剑，点在了她的眉心：“我现在封了她的眉心穴，公子不要担心，你带她逃出去，三日后，自会转醒，到时还需公子帮她驱除合/欢之毒。”

　　　　“驱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