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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社的老板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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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次，只身带着芩儿的母亲和许多难侨一起，搭乘中国政府安排的轮船，返回祖国。”
我说呢，在李雅芩家里就曾经看到过她外公、姨妈和他们的全家照，却从来没见过她的外婆和舅舅的像片。这样的一家人真是不容易，受得苦真是不少。
但姨妈为什么不回来呢？她还留在那种动乱危险的地方干什么？我禁不住问道：“姨妈，那你没回来吗？还是和姨夫去了香港？”
“没有，那时我和芩儿的姨夫，还有曾，正在大学读书，为了完成学业，我们一起留了下来。”姨妈望着我，痛苦地继续说：“虽然留在那种动乱的地方很危险，但芩儿的外公已经破产，我的学费也已经缴了，而且下半年就要毕业，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来。”
姨妈告诉我们，她的学业很优秀，但在那种非常时期，学习和生活都非常困难。
那时，有着中国血统的姨妈，是个很引人注目的大美人，不要说那些黑矮的东南亚女性无法跟她相比，就是在各国的留学生之中，她也是出类拔萃的。在姨夫和曾关心呵护下，姨妈不仅是一朵华人引以为豪灿烂的校花，也是一朵无人敢采不若风波的牡丹。
家在香港的姨夫，是自愿考取印尼大学的，他从大一时开始，就一直和姨妈同班，由于俩人都是华人，又有共同的志向，算是情投意合，大二时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每逢节假期，姨妈都会跟随姨夫来到香港，两人的感情根深蒂固，王家也早已接纳了这位中国厦门后裔的华侨姑娘。
而曾也是个真宗的厦门人，他因为有海外关系，大二时就自费奔赴印尼留学，和姨夫同在一个宿舍，算是姨夫的同窗好友，很快也成为姨妈的朋友。
那时，在印尼当局排华的艰难时刻，还不会讲印尼语的曾，虽然有一个做官的远房亲戚，但到底是人生地不熟，对出生在印尼，又会讲当地语言，又懂得闽南话的姨妈有一种亲切感，经常在一起交流，而且很谈得来。久而久之，他开始有了依赖感，不知不觉之中，也暗暗爱上了学习成绩优异，人也长得漂亮的姨妈。
因为姨妈和姨夫早已确立婚姻关系，曾并没向姨妈表露什么，而且从不插足和破坏他俩的关系。但姨妈有所察觉，她对曾也有好感。
当然，姨夫和曾并不是单纯的以貌取人，他们都是中国人，加之有中国血统的姨妈，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很自然的，他们都喜欢和姨妈接近。
动乱那年，姨妈和姨夫还有曾，已开始就读大学四年，当李雅芩的外公、母亲跟随最后一批难胞撤离印尼，返回祖国两个月后，姨夫也迫于家庭的压力，离开学校返回香港。但他一直撕守着与姨妈的约定，两人仍然频繁书信来往。
曾的印尼亲戚虽然在**动乱中受到影响，但因为是政府官员，家眷又是当地富商的女儿，所以没人动他，生活还算安稳。姨夫走后，曾就成为唯一能保护姨妈不受印尼学生欺负的使者，并经常邀请已没有家居的姨妈，一起到亲戚家度周末，他俩的感情越来越深。
实际上能使他俩真正产生感情升华的，还是一次出生入死的遭遇。
姨妈讲到这，我和李雅芩看到她显得十分激动，我赶紧端过一杯开水。
………………………………
第一百零九章 危难之中见真情
姨妈喝了一口水，看着我和李雅芩继续说道：“我和曾后来有了很深的感情，可以说我们是生死之交，真正的知已。”
说到这，老人家停顿下来，好象在沉思，象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我俩都没敢打搅她。
姨妈沉思了一会儿，眼里带着愤怒，说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曾一起在学校图书馆查资料，直到图书馆关闭后，我们才相约着前往曾的亲戚家。那时，雅加达社会秩序已经非常糟糕，华人商店多数被毁，华侨遭受迫害，甚至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也遭遇打击，华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
那是一次很突然，十分可怕，也可以说在预料之中的遭遇。当时，姨妈和曾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交叉路口时，忽然，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条漆黑小街道中，窜出三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这几个象流氓一样的年轻人，边走边大声说笑着，看来喝了不少酒，踮踮倒倒径直向他俩走来。
能讲会听印尼语的姨妈，听见其中一个流氓在说他俩是华人，并招呼其他流氓迅速向他们靠近，想对他俩下手。
“曾，他……他们是坏人，是流氓，我……我们怎么办？”有些害怕的姨妈，一时惊慌起来。
“别怕，我们从另一条路走。”一米七个头的曾，虽然也比较紧张，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牵着姨妈的手，转身走向另一条街道，准备绕路赶回亲戚家。
在当时那种社会动乱的夜晚，雅加达除了几条主要街道外，到处显得黑灯瞎火。他们走的这条街道不仅很少有车辆来往，而且路两旁的商店都已早早关门歇市，整个城市就象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而这时，三个流氓也尾随过来，并加快了速度追赶他俩，姨妈和曾处在危险之中。
昏暗的街道上，借助夜空中和边上房屋窗户里照射来的光亮，曾牵着姨妈的手在前面走得快些，那几个流氓也把步伐放得快点。他们紧追不舍，虽然没有一下子追上来，但距离越来越近。这帮家伙不断用污浊的语言叫骂着，正在寻找下手机会。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个流氓忽然加快了速度，迅速向他俩逼近。
曾一看不好，拉着姨妈拼命跑了起来。当两人跑过一个路口，来到一条交叉的巷子口时，曾拖着实在跑不动的姨妈，速度慢了下来，这伙流氓立即赶上前围住了他俩。
紧张的姨妈紧紧拉着曾的胳膊，慌乱地喘息着：“曾，我……我们怎么办？要……要不要喊……喊人？”
“没有用，谁也不会帮忙的。”曾把姨妈拉到身后，袖口一卷，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式。
借着酒性的三个流氓，哪把赤手空拳的曾和一个年轻女子放在眼里，他们一边围住他俩，一边用印尼语商量着，然后那个个头最小的流氓首先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姨妈。
这时，只见曾一个转身，飞快地挥起拳头打去，把这家伙打倒在地。但还没等他转回身来，两个个头较大的流氓已冲到他跟前。
“曾，小心后面……”还没等姨妈说完，两个流氓同时挥手出拳，向曾袭来。
从没打过架的曾，刚转过身就被打得倒退了两步，虽说没倒下去，但挨的不轻。他擦了一把鼻子上流出的血，稳住身子，开始向两个流氓还击。而在此时，刚才被曾打翻在地的那个小个子流氓已爬了起来，忽然从身后拦腰抱住了曾。
说实在的，一个还在读书的年轻书生，哪是三个经常打架斗殴的流氓对手，曾挣扎着想扎脱那个小个子流氓，但两个大个子流氓立即冲了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把曾打倒在地。
三个流氓看着曾昏死过去，这才停住手，转身把惊呆在那儿，全身发抖的姨妈拉住，将她拖往街道旁那条漆黑的小巷里，企图奸淫她。
“曾、曾，快来……坏蛋，流氓，我打死你……哎呀，曾……救命啊！救命啊……”嘴咬脚踢的姨妈，哪抵得过这伙失去了人性的流氓，挣扎中她的衣服被扯破，裙子也被拉到腿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即，苏醒过来的曾从地上爬起，跑到街道旁一处被烧毁的华人商店废墟里，寻找到一根很粗有点烧焦的大木棍，径直向这伙准备施暴的流氓扑去。
忽然看见曾袭来，两个大个子流氓赶忙站起身，准备再次把他打倒。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俩出手，曾的大木棍已横扫了过去。
“哎哟……”第一个流氓抱着胳膊躲到了一边。
第二个流氓转身刚准备逃跑，曾的大木棍又扫到他腿上。只听“扑通”一声，这个大个子流氓倒在地上，抱着小腿直叫唤。
那个小个子流氓一看不好，松开地上的姨妈，跋腿就跑。但没等他跑出两步，曾的大木棍已经扫到他后背，这家伙一个狗吃屎，倒在了地上。
遭到突然打击后，三个流氓两个受伤，一个胳膊被打断，一个小腿被打折。他们从地上爬起，看见提着大木棍的曾又要向他们袭来，赶紧抱着胳膊拐着腿四下逃窜。
歹徒逃跑了，终于化险为夷，姨妈虽然衣服被扯破，但没被伤害到。她被拉起后，满脸是血的曾，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她帔上，两人拉着手跑向曾的亲戚家。
在那个不平凡的晚上，他俩经历了一场永生难忘的殊死搏斗。也就在这个夜晚，姨妈把自己的身子献给了曾。
说到这，姨妈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灿烂，她轻声说：“从此后，曾就是我的情人，是我另一个真正热爱过的男人。”
已是满面泪水的李雅芩，紧紧偎在姨妈怀里，一声不吭擦着眼泪。
我也擦了一下眼睛，感叹不已。真是惊险，真是感人，可以想象，在那艰难险要的非常时期，一个弱女子有一个男人的帮助、关心和爱护，是何等难能可贵啊。同样，在那样的危急时刻，有一个男人的支持和保护，又是何等的重要啊。
友谊，可以战胜一切，也可以使人奋不顾身。同样，友爱，可以支撑人的信念，也可以使人的感情得到升华。我理解姨妈当时的心理和感受，也理解姨妈和曾在患难之中建立起来的友谊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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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一身能有几知已
听了老人刻骨铭心的经历，我心里十分激动，禁不住又问道：“姨妈，那后来呢？曾先生以后怎么样啦？”
“以后？以后我和曾一直学习到毕业，我们都在一起。”说到这，姨妈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她继续说道：“那时，海外的大学生受西方文化影响，已经很开放，并不忌讳男女之间交朋友。我和曾虽然相处得非常密切，可以说形影不离，但很低调，到底那时的环境不同。也因为这样，自从那次事件后，曾更把保护我做为他自己的责任……”
姨妈说，那次事件发生后，她报告了学校当局，校方非常重视，还向当地政府提出交涉，并加强了校内对华裔学生的安全保卫工作。可以看出，既使在当时印度尼西亚那样的社会动乱之中，讲道理明事理的人还是占据多数。所以，以后的几个月里，姨妈他们是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完成了学业。
大学毕业后，姨妈不愿意离开救过她的曾，但情投意合的姨夫已在香港等待多时，她爱他，但又舍不得离开曾，她感到左右为难。那时，虽然印度尼西亚的**骚乱在国内国际舆论压力下，有所收敛，但社会环境仍然十分恶劣，李雅芩的外公多次来信要姨妈回国，最后姨妈不得不做出决定，只身回到祖国。
已拿到印尼绿卡的曾，并没有一起返回厦门，他不是不喜欢姨妈，而是他不愿意破坏姨妈和姨夫建立已久的关系，他甚至写了信给香港姨夫，告诉他姨妈已回到厦门，并承认自己曾经是姨妈最亲近的朋友，但他不会永远这样。曾这样做并没别的意思，他只想做姨妈和姨夫的朋友，可以说，他是一个勇敢者！
接到信的姨夫并没有责怪曾，他早就从其他同学的来信中，知道姨妈和曾的关系，并听说过那次轰动一时舍命救人的故事。姨夫不仅理解曾，也恨不起来，而且姨夫太爱姨妈了，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娶姨妈。可以说，姨夫也是一个勇敢者！
回到厦门的姨妈，很快投入到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一年多时间里，她只收但不回姨夫和曾的任何来信。两个勇敢的男人写去的信都如同石沉大海，但他们都知道姨妈收到了信，因为从来没有退回过。
那段时间，从小出身在印尼，后来又融入到祖国建设之中的姨妈，不断遇到政治运动，那种正统的政治教育，使她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她热爱祖国，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对原来国外的那些观念也产生了动摇。一夫一妻，不能与其他男性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在她头脑中逐渐生根。而且，她也怕自己因为婚姻问题造成差错，影响了家庭。
在那段时间里，姨夫和曾都一直坚持不懈给姨妈写信。姨夫不厌其烦写得是热烈倾心的求爱信，曾不厌其烦写得是热情诚恳的劝告信。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个月又一个月，他俩的去信一封接着一封，最后终于有了回音和结果。
那年的某月某天，姨妈突然给两个真诚的男人同时回了信。
说到这，姨妈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非常痛苦，也带着后悔的表情：“那时，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很不应该，致人命运大转变的错误。也是一个使我一辈子失去了亲密朋友，无法挽回的大错误。”
我和李雅芩听了，都十分惊讶：她做出的最终决定，怎么会是一个大错误呢？
姨妈告诉我们，她真的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一个后悔莫及的严重错误。她在给两个她认为最好的男人信中，强调只能接受一个，没被接受的那个必须永远消失。
真是不可思意，聪明善良的姨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没敢问，起码我和李雅芩都没经历过那种年代，无法体验老人当时的心理。
接信后的姨夫，立即赶赴厦门，曾却没了音信。
很快，姨妈和姨夫结了婚，但一直到现在，不仅再也没有得到曾的任何消息，而且后来姨妈和姨夫到处寻找，四方打听，却没有任何音信。
姨妈永远失去了一位曾经在患难中，救过她性命的忠实朋友，失去了一位能够关心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的知已。姨夫也永远失去了一位非常诚实的同窗好友，失去了一位能够以诚相待的朋友……
这就是姨妈给我们讲的故事，是她老人家最生动、最不平凡的人生经历，也是她爱情生活的真实写照和披露。我知道，姨妈能够讲给我们听，一定有她的用意，但也要有很大的勇气。激动、震荡和惊讶汇集在我的脑海中，我知道姨妈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一定对我们这些小字辈抱有极大的期望。
果然，姨妈最后对我俩说：“芩儿、阿雄，我不希望悲剧在你们当中重演。人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又是复杂的，顺其发展，懂得克制，我认为这才是正确的。人的一身都很短暂，一生能有几回潇洒？一身又能遇到几位知心者？友情才是天长日久的。”
真是肺腑之言！老夫人说得一点没错，也说的很实际，很实在。人的感情世界确实很复杂，而且将会伴随你一身。
我这才真正体会到，当时姨妈为什么不反对李雅芩和我相处，而且很信任我。
我们都是凡人，爱他人或被他人爱都很正常，但理解他人或被他人理解就难得多。就象曾，他虽然最终不能和姨妈结合，但他理解姨妈，坚决按照姨妈的要求，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永远是姨妈和姨夫忠实的朋友。因此，朋友就包含了理解，也包容了一切。
就象黄莉华的养父母和她的哥哥们，为了一个毫无利益关系的遗女，不仅收养了她，而且不惜任何代价供她生活、读书、治病。他们都很平凡，但他们理解黄莉华亲身父母的临终遗愿。
姨妈是个很普通的香港老人，为了治好从未谋过过面的黄莉华疾病，她豪不犹豫支持自己的外甥女，说服妹夫让女儿捐献肝脏，还资助那些极普通的老百姓治病。她也很平凡，但她理解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心情。
黄莉华的养父母、哥哥，李雅芩的姨妈、姨夫，还有曾，他们都是平凡人，但他们关心他人，帮助他人，不计个人得失，甚至不惜生命救治他人。他们所做的事，虽然许多人都可以做到，但他们却是真正这样做了，让人敬佩，使人感动！他们在平凡的生活中，做出的事是那样的伟大。
经历过社会主义生活，又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姨妈，几十年生活的写照，正是她老人家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因为当年她没能真正理解曾，又好似看透了一切，才使她失去了曾这位救命恩人，失去了一位可以信赖的知心朋友，这个教训她永世不忘，对我们也是一种借鉴。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感情之间
临别时，姨妈亲切地拍着李雅芩的手，用尊尊教诲的口气说：“芩儿啊，以后不要‘出走’了，应该面对现实，走自己的路。你能遇到阿雄这样的知心朋友，应该感到幸运，应该珍惜才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互相帮助才是最重要的。”
姨妈是在报纸上看到小表妹写的那篇捐献肝脏者的后续报道，知道了躲避矛盾的李雅芩出走海南。虽然小表妹并没有署名，但老人家知道一切。
老太太也对我说：“阿雄啊，我也应该对你说两句，你不光应该照顾好芩儿，更应该帮助她，指导她走入社会。你们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事业，相互都很理解，这应该是个起点，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对吗？”
“对，对……姨妈，你说得太对了，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去做。”我感到很尴尬，心里却非常高兴。
正当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好我和李雅芩之间的关系时，姨妈过去的故事和她的教诲，确实为我指明了方向。这位有着非凡经历和传奇色彩的香港老太太，真是一位坚强而慈祥的女人，也是一个敢于面对矛盾，纠正错误的人，我尊重她！敬佩她！
“……”
下午，又是小表妹和太子王旅行社的马总经理送我们到机场。从姨妈家出来后，一路上李雅芩显得沉默寡言。离别前，她拉着小表妹走到一旁，两人叽叽嘎嘎说了好一阵子，不知道在说什么，以后就不再吭声了。
我胡思乱猜着，认为李雅芩一定是听了姨妈的真实故事，要把我和她的关系恢复如旧，那个不成文的约定自行取消。当然，她也会认真考虑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我会尊重她的选择，相信她绝不会做出姨妈当年对曾的那种错误决定。
晚饭前，航班徐徐降落在厦门高崎国际机场，我和李雅芩回到了厦门。两天后，开完会的黄莉华也回到家中。
从香港回来，我的生活和工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完全进入到黄莉华发病前的状态。我们夫妻俩每天分别开车上下班，我母亲接送小鹭葭，并负责一家人的吃饭。老妈在儿媳妇大病之后，已不让她操办一点儿家务活了。
黄莉华再也没提分手的事，她还是那样爱我，关心我，恋着这个小小的家，关爱着女儿和我的母亲。虽然不用做饭，但如果她先行下班回来，总会等到我回来后才一块吃饭。而且，虽然不用再擦地板了，但她一早起来就会主动扫地，省得我妈经常擦地板。我和小鹭葭的衣服，还有她自己的衣服仍然由她来洗。我们这个家在黄莉华病愈后已发生了微妙变化，老妈开始主持家政，但黄莉华仍然在关心着我。
记得春节前的腊月二十八，我在旅行社忙的不可开交，全力以赴组织春节黄金周的旅游团，回家已是夜里十来点钟。早就放寒假待在家中的小鹭葭，也已玩累上床睡觉。天天忙碌操办各种年糕、炸粿、卤水浑菜等年货的老妈，也已将杀好的鸡、鸭、鱼、肉装盘入“库”，就寝入睡。
进了家到处是一片安静，我蹑手蹑脚走进卫生间，胡乱擦了把脸洗了脚，然后摸着黑走进卧室，准备赶紧脱衣睡觉，不想日光灯一下亮了起来，黄莉华还在等我呢。
“阿熊，这么晚了，很累？”黄莉华关心问着，她正披着衣服靠在床上。
空调送出微微的暖风，使卧室里充满了温暖，她的问候也使我的心里同样暖暖的，我感激地说：“还好，阿华，你怎么还没有睡？不要累着了。”
黄莉华一边挪出已暖和的被子，一边说：“看你说的，我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等等你那有什么。”
我赶紧上了床，虽然南方的腊月二十八并不是那么寒冷，但阴凉凉的让人也不好受，所以我更是关心地说：“你出院没多久，多休息点对身体有好处，以后不要再等我了。”
黄莉华笑道：“哦，知道了。”
我们躺下说了一会话，很快进入梦香。
就这样，我白天高高兴兴上班，晚上愉快的和老婆、孩子、老人在一起吃饭聊天（除了加班和外出），而且晚回来时老婆还会等着，按我的理解，这就是现代夫妻的幸福生活，这使我很快乐，也感到很幸福。但黄莉华是个大病治愈的人，我不想让她累着。
还象过去一样，黄莉华如果到市局办事，会经常顺道窜到旅行社来，但现在不是来监督我。她一进旅行社，就会先敲开李雅芩的办公室，然后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姐姐长妹妹短的，很是亲热，我羡慕的不行。因为她到我办公室来，总是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生怕破坏了老板娘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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