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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也叫金手指-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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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知道他指的是情报出错的事，他按住眉心摇了摇头，“算了，下次注意就好。盯紧艾文，看看他是否还有与其余势力接触的迹象。”
“是！”
话虽如此，但夏洛特却没报多大希望。
影卫虽强，但对艾文这种半步传奇而言，实在有太多方法瞒过影卫的耳目。
此时天色渐晚，哪怕在这的只是夏洛特的星光体，他也不得不做个样子，赶回萨瓦堡参加盛赞节晚宴。
等星光体赶回萨瓦堡时，城堡外殿的广场上已是一片车水马龙。这还是劳伦斯带着大批贵族出征在外，若是往年，参加宴会的人数起码要多出一倍。
今年的晚宴大多是那些大贵族们的家属来参加，丽贝卡作为这个国家的女主人，必须在劳伦斯出征在外时稳定内部，在这一点上丽贝卡无疑做得很好。
星光体身上抱着一个包裹，刻意绕开等待入场的贵族前往后殿。包裹里是夏洛特为亲友们准备的新年礼物，这既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方式，也是出自于他的真心。
刚进后殿，夏洛特迎面就见到了斐雯丽。
她一个人背靠在后殿那雕绘着银龙的石柱上，腰间挎着龙头圣剑，身上穿着加绒的冬猎装，在夏洛特走近后殿时，她忽地睁开了眼睛。
夏洛特知道躲不开了，他将包裹放到地上，从里面找出一个小熊玩偶，笑着递给她，“刚去王都给你买的新年礼物，斐雯丽，盛赞节快乐！你为什么还不去换身衣服？晚宴应该就要开始了。”
斐雯丽表情复杂地接过玩偶，她抚摸了一下玩偶那毛绒绒的头。若是在往常，她大概会说红着脸说一句‘我才不喜欢这种小孩子气的东西呢’，但现在，她却没有那份心情。
“谢谢……”斐雯丽低着头，闷闷地道了声谢，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小熊玩偶的鼻子。那是用黑色玻璃珠为原料制作的鼻子，当她青葱如玉的手指点上鼻头时，夏洛特对那玻璃珠有了新的印象，觉得它不再和小熊连成一个整体，而像是孤零零的玻璃球，在寒冷的雪地里被小女孩轻轻一点，于是带着寒气骨碌碌地滚向前方。
“斐雯丽……”夏洛特不知那份印象来自何方，他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斐雯丽仍然低着头，这次夏洛特仿佛看到了一个在寒冷雪夜中抱着玩偶的小女孩——孤单寂寞，“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低着头的斐雯丽五指用力拽紧了玩偶，但旋又松开，“我去换衣服了，今年我可没给你准备礼物。”
她说完，转身离开。
星光体夏洛特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后殿，若有所失地捡起包裹走回房间。在房门前，他注意到地上有一个大约三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的礼物盒子，盒子上系着可爱的蝴蝶结。
星光体捡起那个礼物盒，打开房门走进门内。本体夏洛特正穿着黑色的礼服坐在沙发里，星光体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问道，“我猜这是妹妹送我的，对吗？本尊。”
本体夏洛特能感知星光体的一切，但反过来，除非本体有意，星光体当然无法得知本体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送给我的！”夏洛特一把从星光体手中抢过礼物盒，恶狠狠地瞪了星光体一眼，“那是我的妹妹！”
“也是我的！”
夏洛特不再和这个愚蠢至极的星光体废话，他打了个响指，瞬间将星光体驱散。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物盒，那里面是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手背上纹着六芒星的法术纹路。
这双手套虽然没有附魔，但却做工精良。露出指头的设计不会影响夏洛特施法时的手指灵活性，而皮革的手套又能在使用武器时保证良好的握持感。总而言之，礼物虽算不上珍贵，但却是结合夏洛特战斗特点制作的完美道具。
“这算是和好了吗？”
夏洛特露出这些日子来难得的笑容，他将手套套上，在镜子前最后整理了下形象，趁着晚宴前将礼物一一带给亲友。
最后一站是艾文那儿，夏洛特和刚打算出门的艾文碰了个正着，将礼物递给艾文时，后者微微一怔，旋即露出难得的温和。
“谢谢你的盛赞节礼物，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艾文说着，将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礼物盒子，“我下午有去找过你，可你那时候不在房间。”
“我去王都买礼物了。”夏洛特心中一沉，但仍保持着笑容说道。
一整个下午，夏洛特的本体都待在房内，他很确定艾文根本没去过他的房间。换言之，星光体前往王都做了些什么，艾文很可能一清二楚。
“我能打开看看吗？”夏洛特不再纠缠这件事，起码在盛赞节晚宴上，他不想闹出任何乱子。
“当然。”
夏洛特将它拆开，那是一只做工精良的钢笔，上面雕绘着克莱德曼的家族纹章。
“喜欢吗？”艾文问道，“但愿它能在你做法术研究时书写更加流畅，你可以用它做你任何想做的研究，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尽情享受追求根源的快乐，而不会被那些意外和麻烦所困扰。”
艾文意有所指，他仍在劝说夏洛特放弃陆斯恩的灵魂碎片。
“但愿吧。让我们兄弟俩一起好好享受这场盛赞节晚宴吧！”
“嗯！”艾文点点头，拍了拍夏洛特的肩膀，“好好享受吧！”
………………………………
第三十七章 沉闷的宴会
（感谢大隐之刀的月票！）
开场白简洁而沉闷，没有对过去一年的评价，也没有对未来一年的展望。主持盛赞节晚宴的丽贝卡寥寥几语，便宣布盛赞节晚宴开始。
原本举着杯子，等待一场激昂人心演讲的贵族们尴尬地将杯中酒饮尽，哪怕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的贵族也感受到这场晚宴气氛微妙，晚宴厅里人们压低嗓音窃窃私语。夏洛特觉得自己参加的不是一场盛赞节晚宴，而是一场低沉的葬礼。
夏洛特却没有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的心情。
他原本打算低调地过完这场晚宴，在给丽贝卡祝酒后，便走向克莱尔所在的宴会角落。然而刚一下台，便注意到有一波贵族居然抛下了艾文和斐雯丽，径直向自己走来。
“伯爵，盛赞节快乐！”
当先的一名老者朝夏洛特举起了杯，他自我介绍是蓝湾伯爵，因为年迈老朽，因此劳伦斯特许他的儿子随军出征，而蓝湾伯爵则可以留守后方。
“盛赞节快乐！”
夏洛特举杯浅尝一口，刚打算借故离开，就听老伯爵继续说道。
“盛赞节后您会继续待在埃罗萨吗？冰风堡虽好，但埃罗萨到底才是您的故国嘛！”
老伯爵这么一说，反而令夏洛特察觉不对。他抬眼一看，发现老伯爵后站着的那群贵族居然各个充满期待。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老伯爵话里有话。
他在向夏洛特示好，似乎隐隐有站队的意思。这或许与最近帝国内流传的传言脱不了干系，传言中，夏洛特将继承冰风堡与埃罗萨，一统两大公国成为真正的北境之王。
这个传言在艾文对洛森特救援不力后愈演愈烈，从老伯爵的态度管中窥豹，足以看出如今埃罗萨境内对艾文的不满正在逐渐发酵。否则，老伯爵绝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在盛赞节晚宴上撇开艾文向夏洛特示好。
夏洛特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意识到不能让这股舆论继续发酵，若是在这态度暧昧，很有可能让埃罗萨人心浮动。届时他和艾文会身不由己地卷入这场漩涡，之间的裂痕也会变得越发巨大。
于是他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老伯爵，我已经不是克莱德曼家族的一员了。”
“您怎会这么说？您是大公和夫人的儿子，身上流着的是克莱德曼家族高贵的血。”老伯爵说完，对身后的贵族问道，“我们大家都承认您的身份和地位，对吧？”
贵族们纷纷点头。
“不，您错了。我是冬堡伯爵，是冰风堡的合法继承者，于情于理，节日过后我都不该在埃罗萨多待。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爱，但恕我直言，这些话您不该对我提。今天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下次我不希望再从您这儿听到同样的论调了。”
夏洛特说罢，举了举杯转身便走，留下一干贵族面面相觑。
艾文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看着那群呆若木鸡的贵族，借着饮酒的工夫在人群中冷冷一笑。
夏洛特又摆脱了好几波人，方才来到克莱尔身边。他和内厄姆站在一块，两个人就像孤单的剪影在角落里独酌。看到夏洛特过来，内厄姆推了推眼镜，扯了扯嘴皮笑道，“大忙人来了。”
夏洛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猜他们想支持你成为北境之王，对吗？可以理解，换了我，我也会选择支持你，而不是支持那个恶棍。”
“内厄姆！”
内厄姆一看朝他瞪眼的夏洛特和克莱尔，于是举起手做告饶状，“好吧！我错了。好弟弟夏洛特！不过别说我挑拨离间，我建议你还是长点心，你把人家当哥哥，可别人却不见得还把你当弟弟。”
夏洛特看了内厄姆好几秒，才轻轻说了声谢谢。内厄姆摆了摆手，克莱尔又紧跟着问道，“还顺利吗？”
夏洛特摇摇头，但又说，“不过还在掌握中。”
克莱尔张了张嘴，想要问需不需要帮助，可内厄姆却突然隐蔽地拉了拉他衣摆，于是他到嘴的话就成了，“你家未婚妻来了。”
夏洛特转身一看，塞西莉亚摆脱了那群贵族小姐，在她们的窃笑声中红着脸走了过来。
“嗨！盛赞节快乐！”塞西莉亚又看向克莱尔，“克莱尔还有内、内……”
“内厄姆。”
“啊，抱歉，还有内厄姆先生也是，祝你们盛赞节快乐！夏洛特……你精神好点了吗？”
塞西莉亚似乎注意到夏洛特情绪不佳，于是颇为担忧地问道。
“好多了，谢了。”
夏洛特回应了一句，这时，伊迪、辛西娅和同样摆脱了贵族的斐雯丽都聚了过来。几人互相道了一声节日快乐，曾经儿时亲密无间的玩伴，此刻居然有了种为了不冷场而绞尽脑汁尬聊的沉闷。
最后，艾文那边告了声罪，同样走了过来。于是偶尔还能尴尬地聊上两句的气氛，就瞬间成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盛赞节快乐！”艾文注意到气氛的变化，他自嘲地一笑，“看来我打扰到你们聊天了。”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加入进来。”夏洛特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强行加入只会打扰你们的兴致，不是吗？我可没有夏洛特你那种天赋。”艾文说道。
斐雯丽看了看夏洛特，又看了看艾文，这下再怎么迟钝，她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原本对艾文和夏洛特隐瞒自己的那份怒气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她慌忙扯过夏洛特和艾文的手，半强迫性地让他们举杯，然后高举自己手中的杯子，向同伴们祝贺道。
“你们这是都怎么了？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哪有什么打不打扰的？只有我们都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盛赞节不是吗？让我们一起来庆贺盛赞节吧！”
她说完后，发现除了塞西莉亚、伊迪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响应她的号召举杯。就连夏洛特和艾文的手也悬在空中，久久未能碰到一起。
“艾文哥哥！？夏洛特！？”斐雯丽带着怒气与恐慌，朝他俩质问。
呼——
夏洛特吐了口气，“不来一杯吗？哥哥。盛赞节快乐！”
随着夏洛特举杯，克莱尔率先举起了杯子，其后内厄姆和辛西娅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艾文看着那一个个朝自己举起的杯子，对那些亮闪闪的玻璃杯和浓稠的红酒有了全新的印象。在他眼中，那些杯子闪闪发亮好似精心打磨的利剑，杯中的酒则像浓稠的鲜血，一个个晃得他头晕目眩。
“艾文哥哥？”
斐雯丽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艾文偏过头，看到斐雯丽那绝美的容颜在金发盘起后越显端庄精致。于是热闹的晚宴像要离他而去，他整个世界中似乎只剩下那宛若皎月的容颜。
离他远去的世界又回来了。
他举起了杯，这一次对曾经的同伴又有了全新的印象，他们不再是举着利剑的饮血者，而是一个个在化妆舞会上配上假面、带着僵硬笑容的宴会者。
“盛赞节快乐！”
这是有史以来萨瓦堡举行的最沉闷的盛赞节！
………………………………
第三十八章 死亡密室
晚宴就在那心思各异的诡异沉闷中就此过去，大约十点时，陆陆续续就有贵族们告罪离开。临近午夜时分，除了收拾宴会的仆从，贵族们早已离开了萨瓦堡后殿。
他们或许还会呼朋唤友开展下一场宴会，顺便享受下女孩的温香软怀。但这一切都与夏洛特无关，等到转钟过后，也就是三月十八日凌晨时，夏洛特再次施展了星光体法术。
影卫曾汇报昨夜看到艾文、斐雯丽和克莱尔同时出现在拷问密室中，这个情报引起了夏洛特的怀疑。斐雯丽和克莱尔或许是出于好奇发现了那间密室，可艾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照理而言，艾文为了避嫌不应该与探查密室的斐雯丽、克莱尔碰面，可既然他冒着风险那么做了，就意味着那个密室里还有一些未曾发现的机关。
夏洛特这次没将艾丽妮的欺诈面具送给星光体，因为他隐隐有所预感，觉得今晚会有收获。星光体点了点头，离开房间径直走向了拷问密室。
一切顺利，星光体利用幻术完美地避开了城堡中的巡逻卫队，他按照影卫给的情报打开了拷问密室的暗门，然后沿着阶梯走进了那间破败的看守室。
到了这里，即便夏洛特在死灵系的研究上远远不及克莱尔，他也能感受到隐隐约约传来的死气和负能量气息。
闪身进入打开的铁门，接下来是幽深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是一间间独立牢房，正如克莱尔当日所做的那样，夏洛特也一一查探了牢房中的踪迹。但很显然，除了那些受刑的枯败骸骨外，他在刑房中一无所获。
“等等！”
星光体所见的一切都反馈给正在房中夏洛特，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像自己的感知一分为二般，夏洛特可以感知操控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体。若非记忆处理术给了他相似的经验，使用星光体时那倒错的感观能令一个人抓狂。
夏洛特运用记忆处理术检索记忆，他曾在陆斯恩的记忆中窥见过那间复生灾厄魔女的密室，虽然不知如何打开，但这儿的坏境却让他产生了遐想。
他将记忆中的场景与这儿两相对照，脑海中，萨瓦堡的地图也呈全息立体形状展现在他脑中。很快，他就圈定了十来处异常点，操控星光体一一检索踪迹。
他的猜测没错！
在第三个异常点时，星光体试着拉动刑房上悬挂的火把时，石墙内便传出了异常的机括转动声。
——下去看看！
夏洛特屏息凝神，给星光体下达了全新的命令。
沿着又一道向下的旋转走廊前进，如果以城堡一层的地标为正负零，那这儿已经深入到地下约三十米左右。旋转楼梯尽头是一扇打开的石门，夏洛特毫不犹豫地进入石门，记忆中那些墙面上彩绘雕纹已经变得斑驳不清，地板的缝隙中也顽强地生长着代表枯败的青苔，但除此之外，所有的地形都和记忆中魔女复生之所一模一样。
——就快到了！
位于房中的夏洛特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明明知道只有揭开真相才能逼迫艾文对自己坦言相告，也明白唯有探测出艾文掌控的势力才能在谈判中取得优势。但现在却居然有些害怕进入这间最后的石室，他担心自己害怕的一切都成为现实。
这种鸵鸟心态让位于房内的夏洛特眉头紧锁，好一会儿后，他深深吸气下达最后的命令——继续前进！
星光体离开了阴暗的石道，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道拱门，三千年前的魔法长明灯至今仍悬挂在广场上方的穹顶上，明亮却柔和的光线驱散了夏洛特心中的阴霾。
然而等星光体刚刚适应从暗处来到光源处的变化时，位于房内的夏洛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广场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铁床，每个铁床上都躺着一具尸体，他们被紧贴在铁床上的铁环固定住四肢与脖子，每五个铁床边有一个移动式的置物台，台上放着手术刀、钳子、玻璃皿。
有些玻璃皿里用防腐剂泡着心脏、大脑、肾脏、脾肝等鲜血淋漓的脏器，有一部分被切割了内脏的实验品仍在不时抽搐，法术的力量维持住他们的生命，让这些受难者不得不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密密麻麻的铁床摆放在这宽阔的广场中，就好像烙饼上的芝麻粒般将广场挤得密密实实。夏洛特觉得这个广场就像人肉罐头的制造厂，每一个被送进来的实验品都被切割体内的脏器，分门别类地摆好，他们不再是有智慧与思想的生命，而是一个个待宰的羔羊。而广阔的广场就像一张邪神张开的巨嘴，想要将每一只羔羊嚼碎！
“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艾文！”远在房中的夏洛特与星光体同时呢喃。
星光体呆若木鸡地穿过铁床间的缝隙前进，这些摆放凌乱的铁床就像血肉和罪恶构筑的迷宫，让人的思维冻结到冰点。行走在其中的人们会被那痛苦与罪恶的呢喃所诱惑，永远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思维的方向。
冰冷的触感从星光体的手上传来，房内的夏洛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所谓痛苦与罪恶的呢喃并不是太过震惊而引起的幻听，而是有人真的在这铁床的迷宫中痛苦呻吟。
星光体看向自己的身后，注意到刚刚经过的铁床上那个被剖开胸腹的女子被拷住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扭曲，她的手指费力地往外勾出，刚刚就是她在星光体经过时用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手背。
星光体走回到女子的身边，注意到她的胸腹被人打开，其内的心脏已经不翼而飞，血淋淋的胸腔内血液却以诡异的形式在内悬浮，看上去就像熬制了一夜的药汤般糊成血淋淋的粥。
当注意到星光体回来后，那个女子原本绝望的双眼透出了一抹希冀的色彩。星光体回望旁边的移动置物桌，那上面的玻璃皿中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标签上贴着名为安娜的铭牌。
“安娜？”星光体试着问道。
名为安娜的女子眼中溢出了泪水，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干裂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星光体露出难过的表情，他凑近安娜的唇边，听到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帮、我、解、脱！
星光体抬起头来，呆愣了数秒。房内，夏洛特双手掩面，五指用力扣住了短发。
他一字一顿地命令——
杀了她！
“抱歉！”
星光体朝安娜那苍白得快要透明的额头伸出了食指，一瞬间，安娜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她最后蠕动唇瓣，带着解脱的轻松陷入了永恒的梦乡。
——谢谢！
那是安娜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之音。
………………………………
第三十九章 时间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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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慈悲吗？”
空旷的广场里突然传来艾文的声音，声音在广场形成回响残音，层层叠叠的声音与层层叠叠的实验品让广场变得愈发孤寂。世界像是被从这处广场上分割，变成了遗世独立之处，整个世界仿佛除了夏洛特和艾文，就只剩下这些身陷地狱的受难者。
星光体抬起头来，沉默地看向从广场对面走出的艾文。
见他没有回答，艾文继续说道，“安娜是个非常不错的实验品，她给我提供了心脏与灵魂之间联系的优秀数据。若是你早来几天，因为你的那份慈悲，切割灵魂的成功率就可能会下降零点几个百分比，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听了这样的话后，你还会觉得你的慈悲是必要的吗？”
星光体冷冷一笑，“当然是必要的，我不知你哪来的信心，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地让你切割灵魂。”
艾文继续往夏洛特这边前进，皮靴的鞋跟与广场地面撞击发出回响，“所以我才说你是假慈悲。你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保持慈悲，可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妹妹、兄长、甚至包括你自己多点慈悲呢？我发现你有一个特点，你从不会推卸责任，那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呢？自我满足？还是说你天生就是个老好人？”
“因为我觉得推卸责任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即便扛着那份责任会让你自己、你的兄长和妹妹一起坠入深渊？”艾文在距离夏洛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停步，“那是自我满足！”
“艾文。”夏洛特凝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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