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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也叫金手指-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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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里夫,冷静下来!配合南希攻防!”
话音未落,身在半空的夏洛特察觉到四周的空间像是满怀恶意的囚笼般向中央挤压。艾文在他前方三百米外的高空中说道,“你还有余力操心这个大块头吗?”
艾文说罢,单手一握,以夏洛特为圆心的方圆百米的空间立刻像是海绵般坍塌。坍塌时挤压的力量让空间碎裂,夏洛特不敢和艾文打消耗战,他轰地一身化为无数红蝶,如同星河倒卷般外那片坍塌的空间外逃难。
绝大部分的红蝶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坍塌的空间吞噬,挤压的空间无限压缩,最后化为一个无穷小的黑点。这处黑点小的难以置信,但它的质量却又大的惊人。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一个微型黑洞形成了,它张扬地向四周宣誓自己的存在,引力就是它宣誓存在的爪牙,将那些已经逃跑的星光牢牢捕捉在它的引力场中,拖入那不可视的事件视界。
事件视界,也被称为事象的地平面,它是一种时空的曲隔界线,指的是在事件视界以外的观察者无法利用任何物理方法获得事件视界以内的任何事件的信息,或者受到事件视界以内事件的影响。它是从黑洞中发出的光所能到达的最远距离,也就是黑洞最外层的边界。
夏洛特化身的红蝶一旦落入事件视界中就会永远和本体失去联系,因为在那个范围中,巨大的引力让光子都无法逃脱,自然也无法让事件视界内外的任何信息得到有效的传递。
但仍有红蝶逃脱了微型黑洞那可怕引力的范围,那红蝶一卷,再次化为夏洛特。尽管在那个过程中,红蝶被吞噬接近80%,但重新现身的夏洛特却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他也不打算耗费魔能去解决那已经成型的黑洞,只是一双绯红魔眼中淡金符文闪烁不休,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幻术吗?”倒是艾文先开口,他意识到继续维持那微型黑洞只会空耗精力,于是一翻掌,便将那短短时间已成长为黑豆大小的黑洞湮灭,“你究竟打算在哪个领域举起王者?”
让本体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不仅如此,只要有一点虚幻的红蝶逃逸就可以构筑出完全体,换言之,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息,每一粒红蝶都算得上本体,幻术本就是信息的传递与扭曲改造。能做到夏洛特这种程度,无疑是幻术抵达极致的表现。
“谁知道呢?”夏洛特耸了耸肩,但这话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但无论我未来会在哪个领域举起王座,现在看起来,起码我的幻术是远远超过你了。”
艾文没有丝毫动摇,他说道,“杂而不精罢了。”
——管你在幻术和时空间领域上有多大的成就,我只需要用时空间法术彻底击垮你就行了。
夏洛特同样冷哼一声,双胞胎兄弟之间像是要证明自己是更加优秀的无聊小孩,在那千米之外的高空中展开了神速与诡谲的攻防。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对斯泰厄世界造成极大的影响,空间破碎、时间静止、虚实转换,所有的一切都与物质界已知的任何规律互相冲突。可怕的力量将这片山脉的时空、物质、能量搅得一团乱麻。万里之上电闪雷鸣,斯泰厄世界的防御机制不断压迫着这两个超越规格的存在,却因这两人的伟力归于自身而无法有效地驱逐两人。
这就是王者与神袛的不同,王者伟力归于自身,行走大地而无忌;神袛伟力源自规则,会被斯泰厄世界的防御机制驱逐。但如今,斯泰厄世界的防御机制却在日渐衰弱,就连通过契约偷渡而来的威克里夫,如今这个孕育万物的伟大母亲也无力驱逐。
夏洛特和艾文在高空中激斗,而南希和威克里夫则在大地上与灾厄魔女、亚伯拉罕死战,这四者都是多元宇宙金字塔高层的强者,但四者也有强弱之分。
若不计外界因素,单纯按照力量强弱划分,四人的能力由弱至强依次是亚伯拉罕、威克里夫、南希和灾厄魔女。看似实力大致平衡,但这个世界的战斗可不是什么田忌赛马,实力最强的魔女哪怕在与夏洛特的战斗中受创,但依然可以牢牢压制住南希和威克里夫的组合。
亚伯拉罕配合魔女,不断禁锢住南希和威克里夫的行动,束手束脚的威克里夫连连怒吼,却被魔女那诡异的力量打得身体千仓百孔。刚刚脱困的喜悦化为无穷无尽的愤怒,威克里夫仰天怒吼,名为理智的弦似乎彻底崩断了!
幽蓝色的神火从他那庞大健硕的身躯上绽放,威克里夫愤怒地挥舞拳头砸向半空中的魔女,拳头所过之处神火灼烧虚空,仿佛连空间被那可怕的暴力轰碎。威克里夫没有丝毫克制,神火在他的拳锋上爆发,那一拳直接将巨拳周围的空间撕成粉碎!
灾厄魔女被那破碎的空间定住了一瞬,下一刻,巨大的拳头遮天蔽日般地砸向她娇小的身子。这是她第一次被威克里夫击中,纯粹的暴力配合灼烧的神火让虚空尽碎。面对这可怕的攻击,魔女瞬间化为无数鬼蝶在空中四散纷飞,南希抓住这绝佳的时机,地水风火等能量涡旋形成风暴,死死封锁住魔女周围的空间。另一侧,亚伯拉罕立刻支援,他将手竖起成刀,对着那片虚空一劈,想要为魔女开辟求生的道路。魔女趁势脱身,沿着空间缝隙逃出能量风暴的刹那,无数鬼蝶朝威克里夫的巨拳扇动蝶翼,诡异的黑色能量化为实质开始侵蚀万物!
四大强者的力量在虚空中汇聚成一点,那一点先是一暗,下一瞬间,又由极暗化为极亮,照彻出透彻天地的强光!强光仅仅一闪,世界又恢复黑暗,但在那过程中,那点强光在半空中呈波纹状瞬间扩散,影响范围高达百里!
强光核心处,那波纹向四面八方传递可怕的动能,本就摇摇欲坠的萨瓦堡在这毁灭性的力量下终于倒塌。
屹立最高的钟塔内,铜钟铛铛响了两声,随后嗡地一声崩裂,这时震荡波正好撞上钟塔,这自萨瓦堡兴建以来如守望者般驻守这个世界的钟塔像是破碎的积木般轰然倒塌,它的尖顶化为糜粉,呼啸的能量将它轻而易举地掀飞。
能量波继续前进,冲到萨瓦堡的主体上让它轰地凹陷,这时,倒塌的钟楼紧接着撞上了那凹陷的部分,这成了压垮它的最后一丝力量,轰隆声连绵不绝,钟塔的倒塌带来的连锁坍塌反应持续了十来分钟,先是最高的钟塔、再是主楼的屋脊,再是副楼的塔尖……城堡就像多诺米骨牌般不断被推倒。失去防御结界的萨瓦堡先后经历能量风暴、黑洞、地裂和能量波,最终,这个克莱德曼力量与智慧的象征,汇聚无数代心血的城堡建筑群落在这无坚不摧的能量波中彻底坍塌了。
听说萨瓦堡永不陷落!?
呵!
………………………………
第九十五章 萨瓦堡的结局
在那股可怕的冲击波下,萨瓦堡就和孩子堆砌在沙滩边的沙堡没什么两样,海浪过来,再精美的沙堡也要被浪头摧毁。
萨瓦堡如今就是浪头下的沙堡,地裂掀开的四道由下而上的裂缝将萨瓦堡分成五块,就像被切成厚薄不均的五片面包块,上方的冲击波也是孩子调皮的手,一把按在了面包块上。
于是从倒塌的钟塔压上萨瓦堡的斜顶开始,萨瓦堡就像被无形巨手推动的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的坍塌开始了。
丽贝卡躲藏的地方堪称萨瓦堡最坚固的地下密室。它建立在萨瓦堡地基下的一个小型溶洞中,建立之初便用法术加固溶洞,其后又用精钢和石柱混合打造出多根结构柱,再将结构柱与穹顶的地层融砌,整个密室堪称浑然一体。
可如今,哪怕待在号称最坚固的地下密室中也给不了人真正的安心。外界的振动仿佛来自地心深处,无规则的振动有强有弱,但每一下都会让桌子上的银制烛台当啷晃动。这间密室久未进人,穹顶上的灰随着振动簌簌而落,落入那摇曳的烛火中时砰地绽放小小的火花。
出于保密性,逃难队伍的人数不多,但在座的每一位要么身份高贵、要么与克莱德曼关系亲密,剩下的,就都是最值得信赖的心腹。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斐雯丽坐立不安地问道,“塞西莉亚怎么还没有音讯?”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哪怕是影卫花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是最好的答案,所有人都知道,在那股即便在地底密室仍能感受到的几份可怕意志下,萨瓦堡哪怕再坚固百倍也得玩完。
说到底,这世上真有不会被那股力量摧毁的建筑吗?哪怕是神邸的神国,也受不了那种规模的战斗吧?
人们的沉默加重了斐雯丽心中的不安,她焦躁地说道,“不行!我有不好的预感,我要出去看看!”
在凯思琳阻止她前,丽贝卡已经冷冷制止,“回来!”
“妈妈!”斐雯丽祈求,“我也是个战士!”
“萨瓦堡已经完了,你去了也毫无意义。”丽贝卡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说出上述的话,但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我们缩回拳头,是为了更加有力地还击!劳伦斯一定会赶回来的,到那时,就是我们全面反击之时!”
斐雯丽咬了咬牙,“可塞西莉亚!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样,这一句斐雯丽没敢说出口,她担心说出口后会触发什么冥冥中的机制,让她的不详预感成真。
“你得忍耐,我们都得忍耐!互相信赖,等待反击之时,这才是一个骑士真正应该做的。”丽贝卡说完后,沉默了数秒,幽幽说道,“斐雯丽,你得成长起来了。”
花农低下了头,凯思琳和辛西娅若有所觉地看了看丽贝卡,两个心思灵巧的女子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每隔一小会就轰鸣的城堡坍塌声中,每个人都心里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哪怕是身为局外人的凯思琳都想喟然长叹,萨瓦堡见证过魔法帝国的崛起和衰落,见证过湮灭战争的动荡和重建,见证过斯泰厄各族为了争夺资源的百族混战和人类国家为了权势的内部倾轧。无论哪个时期,无论是作为主角、配角还是旁观者,萨瓦堡始终屹立在北境的山脉中,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雄浑稳固抵挡时光与历史的侵蚀,见证着万象的变化发展。可就是这个从魔法帝国初期就建立的、号称永不陷落的神话堡垒,如今却在它养育的孩子们的内部倾轧下化为一片废墟,这堪称戏剧性的结局,让身为局外人的凯思琳既觉可笑、又生出一股命运无法逃避的苦涩之感。
在经历‘萨瓦堡真的就这么被毁灭了’这种现实与梦幻间摇摆不定的倒错感后,这个年轻又才华横溢的法师很快接受了神话的崩灭。她甚至有这么一种感觉,她觉得如果冥冥中生发一切、掌控万象的根源真的有剧本的话,那萨瓦堡的剧本毫无疑问是最完美的那个。再没有比这个结局更完美的剧本了,这个永不陷落的城堡就该毁在它养育的孩子们手上,因为除此之外的任何一种毁灭,都是对神话与传说的亵渎!
既然身为局外人的凯思琳都在那震落的灰尘、摇曳的烛光、轰鸣的回响中产生如此之多的联想与唏嘘,那么身为当事人的丽贝卡又会如何考量呢?
凯思琳看着丽贝卡,摇曳烛火让她脸上的光影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这个年前因自己儿子救援不利而痛失亲族的女子,现在又面临家园被毁的痛苦绝望。可凯思琳从她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静静看着烛光的丽贝卡就好像一副沉默的雕像。
那一瞬间,骄傲的凯思琳像是认输般地叹息。她终于明白,这个世上再平凡的人也不能小看,因为哪怕她洞彻心智与幻术,但在那些未曾掌握力量的凡人中,总有她无法看清的存在。
维克托也有了同样的感叹,但比凯思琳更多一层的疑惑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名为维克托的自己看不穿人心,还是身为本体的夏洛特也看不穿人心。
他觉得正在崩塌的萨瓦堡副楼不像是一座被摧毁的建筑,而像是他正在崩灭的梦境。组成梦境的石墙在快速崩落,每隔一段悬挂在墙上的火把噗噗熄灭,原本因火把而明暗间隔、因石墙而有所依靠的梦境剥落了它那还算正常的外壳,露出了里面那丑恶凶狠的本质。崩溃的城堡副楼是外壳,而暴露在他眼前的黑色云龙卷、闪电、风暴就是那丑陋的本质。
现在,维克托觉得自己站在了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荒岛中,快速坍塌的城堡副楼是历经时光变迁的荒岛上的废弃建筑,他孤身一人站在这片荒岛里,好像独立于这片荒岛、电光与风暴之外,成了极度自由也极度孤独的独立存在。如果把他现在的心情用画描绘出来的话,那观赏者除了能看到孤独外,就只剩下无止境的悔恨和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站在这儿?
维克托精神恍惚,在他的感观中,分割现实和梦幻的境界线模糊一片。但身为独立而出的星光体,他现在的感觉和夏洛特却截然不同。夏洛特是以自身伟力模糊现实和梦幻的境界线,而他,悲哀的复制品却只能被那现实和梦幻的境界线吞噬。
轰隆——
一道红色的电光在离他三十米外炸裂,这一下将维克托从那虚幻的梦境中拉扯出来。这个男人,这个渴望自由的男人没有逃离城堡,而是像发了疯般跪在地上,不计任何魔能损耗、也不担心会暴露自己,用法术、用双手抠着那片坍塌的废墟。
头顶上消失半截的楼板滴落雨滴,那仿佛是没有泪腺的星光体落下的泪水。
………………………………
第九十六章 那枯萎的和绽放的青果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每用法术或是手指抠出一块石头,维克托就问上一句。他不知道究竟是在问谁,是拷问自己?问那个为了斐雯丽可以放弃一切的艾文?问那个幻想着所有童话都能完美的夏洛特?还是问那个躺在废墟里的蠢货!
五分钟前,城堡副楼也因那可怕的冲击波开始坍塌,击灭艾文死亡印记的维克托一直处于星光体溃散的状态。为了抵挡艾文在他体内留下的暗门,他不仅消耗了大量的魔能,而且爆发的暗门还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维克托的身体是由魔能与梦幻因子组成的星光体,在想办法获得肉身前,他每时每刻的行动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他在塞西莉亚的搀扶下往暗门前进,在最后那段路时,城堡副楼终于没能撑过冲击波的巨大能量,它开始坍塌了。
维克托不得不拖着不断恶化的身体,耗费魔能抵挡那坍塌的城堡石块,他知道这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但只能祈祷构筑出他的魔能能支撑他逃出城堡,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肉身夺舍。
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艾文留下的后门虽被他破解,但仍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不断施展法术开路,让他被压制住的伤势突然爆发,正在构筑的魔能猛然停滞,维克托剧烈地咳嗽,咳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类似星光般的微尘粒子。
那一刻,他担心的是搀扶他的塞西莉亚察觉到异常。如果他有心脏的话,他的心脏一定是猛然缩紧,因为他感觉到原本塞西莉亚搀扶着他的手指突然一松,然后一股推力从肩膀上传来。
——她发现了!我要被抛弃了!
被推开的瞬间,维克托冷静地思考,遵循求生的本能,他不顾伤势构筑奥术飞弹的模型打算反击。然而在那似乎停滞的时间里,他看到的却是塞西莉亚那惊恐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
他第一次知道,人的眼神可以表出达那么丰富的情感,只是一瞬间的交汇,但却好像交流了无数种想法和情绪。维克托从塞西莉亚的淡红色瞳孔中看到了疑惑、看到了爱慕、看到了欣慰、看到了牺牲……看到了许多许多,但唯独没看到后悔。
再之后,崩落的穹顶和楼板、倒塌的墙壁和立柱分开了两人,也打断了那瞬息万年的眼神交流。崩落的石流蛮横地将维克托推开,将那一抹红发埋葬在地下,维克托一瞬不瞬地看着坍塌的灰尘与石流,名为理智的弦也跟着崩断。
他的思维消失了,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孤岛废墟,直到红色闪电在他三十米外炸裂,才将他从那孤独悔恨的世界中拖入现实。
然后,巨大的悔恨、自责、痛苦、嫉妒、自我厌恶就涌上心头!他发了疯地掀开石子,不计后果、不计自己魔能的损耗,他要救下她,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维克托要对她说对不起,对她说他欺骗了他,他不是夏洛特,只是夏洛特创造的一个幻影,一条想要吞象的蛇,一个想要摆脱主体的影子,一个渴望自由的亡灵!
哒啦!
一块石头被掰开,露出了里面血污与灰尘混合的手,他看到手微微动了动。她还活着,那一定不是错觉!
“塞西莉亚!”维克托惊喜地喊道,“我来了!来救你了!”
他先将上面的石块用法术搬开,小心避免小石块崩落造成的二次伤害。这比前面的工作要精细得多,耗费的时间也更久。在那只剩下半截的楼板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维克托像是捧着恒河河沙的朝圣者,小心翼翼地将石块捧出。
清理到一半时,他不敢搬了。他像是雕塑那样捧着手中尚未搬开的石块,半倾着身体,用上半身替身下的塞西莉亚遮住坍落的楼板中落下的蒙蒙细雨。他手中石块湿润冰凉,就着那从头顶破洞中传来的符印白光,他看到鲜血像是黑色的细蛇般,在埋住塞西莉亚下半身的石块缝隙中蜿蜒。
抱在手中的石块是揭开梦境外壳的机关,当移开时,冷漠的、凶恶的、可怕的、无情的噩梦就露出其丑恶的本质,扑面而来。
塞西莉亚的腹部被击穿了,她的脊椎骨渣甚至能从模糊的血肉中看到端倪,任何一个人受了这样的伤都活不成。哪怕教会的复活法术,也需要尸体保持完整。现在能拯救她的,唯有时间。
“夏洛特……”塞西莉亚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虚弱的声音这一刻却压过了外界轰然的巨响,被惊醒的雕塑将石块放下,他一挥手,耗费快要枯竭的魔能构筑一个物理性的结界,仅仅是为了防止被震动溅落的灰尘落到这个天使的身上。
维克托觉得世上如果有天使,那塞西莉亚就是最纯洁的那个。
他一把握住塞西莉亚冰冷的手指,想要告诉她真相,可他却注意到塞西莉亚原本惶惶不安的表情在握住他手掌的瞬间变得安宁,那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一句让他心脏绞痛的“我在!”
塞西莉亚苍白的脸蛋像是孩子般安静,她微微抬了抬手,维克托、或者说夏洛特又感受到了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他握着塞西莉亚的手靠近她的脸颊,注意到塞西莉亚眼角渗出了泪光,他轻轻揩拭,开始痛恨自己流不出泪水。
塞西莉亚的笑容苍白而透明,但她确实在笑,在他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时,她像是梦呓般轻轻说道,“……果园……”
这话似乎不是对他说的,他不清楚。他在费力思考果园是什么东西?他没有本体那具有完全记忆且可以快速调阅的副脑,不得不绞尽脑汁回忆过去,甚至一度怀疑夏洛特是否没将相关的记忆传输到他的体内。
但看到塞西莉亚像是徜徉在美妙梦境中的笑容时,终于,他想起来了。
那是十八年前的那个下午,记忆中,他爬在树梢上,将手中一个青果扔向那个孤独地在花园里荡着秋千的贵族女孩,朝她喊话。
“给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你也是受不了那宴会的讨厌气氛吧!嘿,要不要和我一起捡果子吃?”
——可我却不是夏洛特!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他欺骗了这个女孩,害死了她!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混球、恶棍!但与此同时,又对本体生出了无穷的愤怒!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啊!这儿有个这么爱你的女孩啊!!!
“……那里的青果,再过不久就成熟了……”
沉浸在梦幻般幸福中的塞西莉亚笑容愈发透明,声音也像是梦呓般愈发无力。
维克托,不!无论如何,只有现在一定得称呼他为夏洛特。
他下了个决心,不再是悔恨、痛苦、自责、怜爱,而是抱着深深的爱意对她轻轻说道。
“塞西莉亚,我陪你去摘青果!”他握紧了塞西莉亚那像是冰块般冰凉苍白的手,深情地说道,“我爱你!夏洛特爱着塞西莉亚!我要你当我的妻子!”
呼——
青果园里冷风阵阵,繁茂的青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塞西莉亚温柔恬静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而苍白。
但很快,她从背后感受到一阵温暖,有人从背后抱着她,将一个精致的带锁宝盒放在她眼前,轻轻打开它。
那里面是五个亮澄澄的青果。
“啊!”塞西莉亚捂住了嘴。
“冬天来了,不过,5月时,我从这果树上摘下了五颗最好的青果。”
留着银色短发、有着绯红双瞳的青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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