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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茯若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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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其实,哀家非要让你进宫是有另外一层深意的。”
茯若恳切望着太后:“臣妾愚钝,不知太后所言的深意,还望太后赐教。”
太后微微颔首,含了薄薄一缕笑意:“在你进宫之前,哀家让人算过你的生辰八字,当初询儿娶亲,哀家也让人算了懿仁皇后的。你的八字和懿仁皇后一样呢!”
茯若身体一凛,只觉得悚然:“太后,您是说。”
太后拾起书卷,沉吟道:“这便是哀家让你进宫的深意,若是有一****做了皇后,那么宋氏一门便真是飞黄腾达了。”
茯若心头一凛,恍若醍醐灌顶,瞬间清明:“臣妾知道,只是臣妾只求做个嫔妃在后宫中安稳度日即可,至于皇后之位,臣妾不敢奢望。”
仁惠太后闻了这话,冷笑两声:“做个安稳度日的嫔妃又能如何,哀家竟不知你如此懦弱。”
茯若满脸都觉得烧了起来,讪讪地垂着手立着,不敢说话。
仁惠太后道:你看看哀家就知道了,当今皇上乃是哀家亲生,仅仅因为哀家乃是德宗的妾室,而昭惠太后乃是明宗皇帝的正宫皇后,所以哀家在后宫便要比她低一头。”
茯若有些懵懂,仁惠太后看她一眼,并不理会,继续道:你到底还是年轻,这些道理你自然是不明白的。等你在宫里头久了,你就会明白,嫡庶尊卑分明,到那时,你才会想起来哀家的深意!”
茯若转着手指上的珐琅猫眼晶护甲,那猫眼晶上莹白的流光一漾,竟像是犹豫不定的一份心思。望着仁惠太后晦暗的脸色,幽幽道:“臣妾如今仅是嫔妃,且入宫不过数日,资历尚浅,若等来日,真有登上中宫凤位的命数,茯若也断断不会推辞。”
仁惠太后颔首:“这话倒还是略叫人宽心,宫门深似海,你往后可要仔细啊!”
茯若朗声道:“后宫虽然艰难,但臣妾已进宫为妃,往后再也没有退路,因此即便前方是荆棘险道,也只能向前。”
仁惠太后静静看了茯若片刻:“记住你今日所言,那样,你才能在后宫中一步步往上爬。”随即端然起身转入内殿,只余下一句话给我,“看来哀家让你进宫是对的。”
茯若看着太后进内殿去了,转头离去。清儿见茯若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茯若让清儿拿了披风,兜在身上:“天色有些晚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一行人出了寿安宫,张常与茯若道了别,先带着身边的宫女走了,茯若走了一会儿,清儿才问道:“仁惠太后与小姐说什么了?”
茯若缓住脚步,远远望见深冷天际寒星微芒,只觉无尽凄然,低低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太后叮嘱我在后宫多多小心就是了。”
天色已是缓缓地变暗了,茯若神色清冷如霜,心事却似天色一般晦暗。是不是夜风微微吹过,让人顿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
第6章
不知不觉,茯若进宫已有一月。一月以来,茯若每隔三五日便会去向仁惠太后请安,至于昭惠太后倒是随着皇后等一干后妃每隔十日去一次便罢。后宫倒是一片平和之象。未起波澜。
皇后自抚养了嫡皇子后,一时间对于后宫诸多杂务倒有些腾不开手来,敬贵妃原想着这是个借机夺权的机会。便向皇上请求协理六宫之权,夏侯询倒是颇为所动,皇后与敬贵妃结怨已深,自是不愿敬贵妃借此在后宫扩展势力,便以敬贵妃要照顾二皇子及静慧帝姬为由婉言谢绝了。自此敬贵妃与皇后的宿怨更深
昭惠太后恐皇后为难,便让庆顺帝姬帮着皇后料理后宫事务。庆顺帝姬乃是明宗皇帝的后妃谢婕妤所生,谢婕妤自诞下帝姬后,身子日渐羸弱,不久便殁了。因此庆顺帝姬一直是昭惠太后这位嫡母抚养的。她虽未妾妃所生,但自幼得昭惠太后教导。性子极是胆大心细。如此一来皇后倒也省心。
七月前朝为赫连族作乱之事烦心不已,赫连族位于西南边陲之地,自归顺太祖皇帝以来,数百年来多次叛乱,时常骚扰周边州县以要挟大夏朝以供绸缎茶叶等,夏朝自太宗皇帝来,多次举兵平叛。虽有小成,却无大胜。未出数年,叛乱又起,景宗皇帝便是在御驾亲征赫连族途中偶染风寒,又受了赫连族的埋伏,折损了不少兵力,气病交加,回宫后不过半年便驾崩了。
如今赫连族又起叛乱,夏侯询倒是颇为苦恼。景宗皇帝因战败而病殁的往事,让初登皇位的这位少年天子踌躇不已,若是战败暂不论朝中人心撼动,赫连族也定会愈加狂妄放肆,日后我朝西南边境的百姓更是要饱受战乱了。
日子渐渐临近端午时节,天气渐热。若是依着前朝明宗皇帝的惯例,天气渐热后,皇帝会带着一干后妃去永安行宫避暑。永安行宫位于宫城西北方三十里,因建在山阴之处,盛夏时节避暑纳凉是个极好的所在,自世祖皇帝修建完这行宫后,盛暑时节皇帝都会照例带着后妃前去避暑。如今却为这叛乱之事,也暂且耽搁了。后妃中在这盛暑中自是苦不堪言,夏侯询每日忙于朝政,极少往后宫来,每日都在乾元宫勤政殿中召见大臣,商议政事。半月余后,皇上决定派伏波将军洪景舟为大将,皇后堂兄御史都尉薛妙才为副将率十万大军前往征讨。
再这样平淡而烦热的时日,夏侯询心中不免有些烦闷的等待着战果。渐渐的来后宫的次数倒也多了起来,又纳了教坊司里的一位舞伎为采女。历代皇帝纳宫女以及教坊司歌舞伎为妃嫔的事也多,后宫倒是也都习以为常了。倒是文充仪发了不少牢骚,常常对着自己贴身的宫女喜儿抱怨:“偏偏那些个低贱的狐媚子就爱勾引皇上,前儿封了那个张常在,今儿又有了一位顾采女。往后这宫里的妃子娘娘八成都是些宫女出身的了。”
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烦热了,后宫都知道皇上为着前朝的战事焦心,都不便去提永安行宫避暑的事。这样平淡而无奇的日子,后宫出了一件大事,皇后有身孕了。一时间,凤仪宫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后妃中前去向皇后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两宫太后也都亲自前去探望。询知道了,倒是颇为高兴。虽说如今的皇后乃是继后,自册立一来不过也就一年的光景。远不及她与懿仁皇后自少年时便结成夫妻,在他心里头论起亲近,皇后也远远比不上他的发妻。念在皇后有孕,那晚,皇上宿在了皇后宫里。
夜来的椒房殿分外寂静,明黄色流云百花熟罗纱帐如流水静静蜿蜒而下,仿佛笼出一个小小天地,由得皇后伏在皇帝肩上,细细抚摸着皇帝明黄寝衣上的龙绣,只是微笑不语。
夏侯询极少来皇后宫中,往日多事留宿在嫔妃的宫里,见皇后这般,却也不禁笑道:“朕原以为只有那些妃子才会有这样的小女儿情态,不曾想皇后也是如此。”
皇后轻笑道:“只怪皇上平日多是去妃嫔哪里,来臣妾这里的时候少,所以心里头就只记得那些妃嫔的小女儿情态,却不记得臣妾的。”
皇帝望着帐顶上的合欢花刺绣,寓意夫妻和鸣铿锵,自是极好的意头,嘴角含了薄薄一缕笑意:“听着皇后这话,倒是显得皇后有些怪朕冷落了皇后。”
皇后默然片刻,慢慢笑道:“臣妾虽为皇后,自是要懂得贤惠得体的道理,皇上在后宫雨露均沾,多多开枝散叶,繁衍子嗣,自是极好的,但臣妾也是皇上的妻子,看着皇上总是流连于妾妃身边,不免也有些苦闷了。”
皇帝略含了一丝笑影,松开了被皇后倚着的肩膀:“皇后是朕的妻子,但皇后更是六宫之主,也是天下人之母。即便是朕再怎么宠爱那些妃子,但你才是朕的皇后,妃子再得宠也不会高过了你去的,皇后到底还是有些小性子。”
皇后心头微微一惊,不免含了几分委屈:“皇上这样说,可是恼了臣妾了。臣妾自入宫以来,一副心思全在皇上身上,后来懿仁皇后殁了,臣妾由贤贵妃被册封为皇后。更是为了如何打理后宫日夜挂心,现在皇上又把嫡皇子交给了臣妾,臣妾只盼着他快些长大,以后能为皇上分担就是了,到底嫡皇子乃是皇上的长子。比起嫔妃所生的皇子自是有所不同的”
皇帝伸手抚了抚皇后的头发:“皇后倒是思虑周全,润儿还小,皇后只等着他长大便是,再说皇后如今也有了身孕,若是为润儿再添个弟弟,日后他们两兄弟一齐为朕分担岂不更好。”
皇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把手搭在皇帝的肩上,笑意盈盈:“如今也不过才一个月,胎儿是男是女还是未知之数。若是到时候生下来一位公主难道皇上就不喜欢了么?”
皇帝的脸色有着似明似暗的光影,颇有些飘浮不定,他的笑影淡如天际薄薄的浮云:“朕也是随意猜测罢了。”他转过头看着皇后如美玉般白皙的面容:“朕膝下的女儿只有静慧帝姬一个,若是有个嫡出的公主朕自然是高兴的?”
皇后笑靥深绽,正如殿中那一株开得正盛的牡丹:“其实皇子也好,公主也罢,臣妾只要有皇上的孩子在臣妾身边,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隐隐有风从窗外吹进,帐外的鲤鱼含碧荷金烛台上烛火微微晃了一晃,映着拂动的帐幔,仿佛水波颤颤,皇帝轻轻拍着皇后的肩膀,声音渐渐低微下去,却依依透着温柔:“皇后对朕的心意,朕一直都知道,后宫有皇后在,朕就觉得安心了。”
第二日一早,后宫中的妃嫔照旧例去向皇后请安。茯若自从听仁惠太后说自己的八字与懿仁皇后一样过后,心里头总是有些惴惴之气,心里头念着:“如今皇后有了身孕,有抚育了嫡皇子。且又有着治理后宫的大权,地位何其稳固。难不成日后皇上还会废了皇后不成,多半是哪个算命为了多要些赏钱,编出来哄人的。”如此一想,心下却也宽慰了如多。
张常在一早便穿了一身如意肩水蓝宫装,只在衣襟袖口绣了零零星星素白小花,甚是清雅出尘。
凤仪宫的殿外早已到了不少的人,连敬贵妃都到了,以往向皇后请安,她总是要迟一时半会儿才会来的,不曾想今日却反常了。茯若也细细看了看哪位新得宠的顾采女,倒是生的颜如春花。穿了件浅紫色的宫装,头上略略带了些珠翠,一脸骄矜之色。文充仪隔着老远就摆了一副瞧不上的表情。
却是云翳出来说皇后已经梳洗好了,众人便一同进去了。
只见皇后气色极好,精心修饰过容颜,换了件牡丹蜜色绣折枝蝴蝶纱衣,头上只用一只赤金扁方绾住如云乌发,端正的发髻上点缀了疏疏几点银翠珠钗,并几朵绣花,这宫里的绣花乃是用银纱所制,又在上头加以点翠技巧,最是精致难得之物。发髻正中待了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甚是华贵。一大早嫡皇子也被乳母抱来了,皇后愈加高兴,众位嫔妃也少不得热闹起来,说着嫡皇子自有了皇后教导,长的更壮了些,看着更聪明伶俐了些。
比之皇后的华贵雍容,众人的穿着朴素简单了许多,茯若也只是穿了浅绿色七宝绣芍药玉堂春色绸衫,配着宝蓝银丝嵌宝石福寿绵长佃子。看上去极为谦逊。至于文充仪,苏才人,张常在等人更是朴素之极,唯有敬贵妃
身着胭脂红绣八团簇牡丹纱衣,发髻上缀着点满满翠镶珊瑚金菱花并一对祥云镶金串珠石榴石凤尾簪,其明艳华贵直逼皇后。
皇后虽然有些不喜,却也不去看她,只对着茯若和颜悦色道:“这时节这般热,本宫瞧着宋昭容好似清瘦了些。多半是是盛暑节气,昭容不思饮食所致。正巧着皇上让太医给本宫一些开胃养生的药材,等会儿云修给宋昭容带些过去。”
茯若见皇后这般关心自己,忙起身谢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感激不尽。”
苏才人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还惦记着后宫诸人,真是嫔妾等的福气。”
皇后略略正了正衣襟上的珍珠纽子,含笑道:“苏才人真是会说话,本宫乃是皇上的正妻,更是六宫之主,自然是应该关怀嫔妃。”
敬贵妃笑意幽微,微微侧首,满头珠翠,便曳过星灿似的光芒,晃着人的眼:“六宫之主倒是六宫之主,但所谓正妻”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皇后道:“若是皇后娘娘成了皇上的正妻,那么又将懿仁皇后置于何地,皇上还是肃成王的时候,就已经娶了懿仁皇后为妻了,而皇上登基后,便立了发妻为皇后,嫔妾想起来那时候,皇后还只是贤贵嫔吧,怎能算是皇上的正妻呢?”她甩起手里的打乌金络子杏色蝴蝶绣手绢,笑道:“到底是由贵妃扶正的皇后,和嫡皇后自然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将来生下了皇子,那也自然比不上如今的嫡皇子尊贵?”
后宫众人听了这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话,只讪讪的看着敬贵妃,皇后沉吟了一瞬,有了一丝丝不满之色。随后叹道:“敬贵妃这般挂念先皇后真是令本宫动容,到底敬贵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还想着先皇后对你的举荐之恩,敬贵妃的父亲韦秀林乃是先皇后娘家的管家,敬贵妃那时候也不过是府中的丫鬟,后来成了先皇后的陪嫁丫头,先皇后到底贤惠,让你成了皇上的侍妾。后宫皇上登基,你也成了昭媛,又有幸生了一对儿女,从一个丫鬟变成了贵妃。先皇后对敬贵妃真是厚德载物啊,敬贵妃也知恩图报,一直感念着自己的主子。所谓主仆情深大致便是如此。”
皇后一句一句说下去,虽然和颜悦色,但众妃如何不懂其中意思,都垂下头不敢再多言。这一席话着实厉害,不光让众人知道敬贵妃乃是家奴出身,况且先皇后的母族徐氏亦不算是显赫,族中多是担任文官之职。比之懿仁皇后,当今的皇后的出身要尊贵的多。敬贵妃脸色愈发难看。直气的说不出话来。
有须臾的安静,所有人被这一刻悲怒而绮艳的画面怔住。
皇后笑吟吟地打量着敬贵妃那羞愧而难堪的神情,让她纾解了些许自入宫来敬贵妃多次借先皇后来打压自己的屈辱。她含笑道:“懿仁皇后乃是皇上的发妻,皇上待她自然是敬重恩爱,所以才给了先皇后“徽烈贞献”的谥号,以彰先皇后温厚宽宏之德。至于嫡皇子乃是嫡长子自是身份尊贵,但他也是本宫的儿子。若是敬贵妃日后真的想念先皇后,请敬贵妃去先皇后的襄陵守灵尽忠便是。”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守灵尽忠乃是奴仆对主子下葬后的贞烈之举,皇后这般说,自是把敬贵妃看做奴仆了。
敬贵妃满脸恼怒,到底也不敢发作,只沉声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笑着弹了弹金镶玉的护甲:“那便好,今日也不早了,你们散了吧。”
众嫔妃们便默默退出了凤仪宫。敬贵妃一出宫门便不耐烦让手下內监抬着肩舆送她回宫了,临走前,望着凤仪宫的宫门恨恨的望了一眼,心底细想:“皇后,本宫绝不会一世都被你踩在脚底下,等要有遭一日,本宫定会千万倍以报今日凌辱之仇。
茯若看着敬贵妃远去的身影,想着皇后与敬贵妃宿怨已深,二人又皆有子嗣,日后宫里头的太平时日怕是不多了,如此一想,愁绪也渐渐弥漫心间了。
………………………………
第7章
转眼间已是金秋时节,上林苑中的枫叶开的极盛,越发衬得宫中景致显得层林尽染,四周皆是鲜红一片,若论景致,上林苑不输御花园,但上林苑临近宫内西北角,较之御花园,却也显得更为偏远,但也更为清幽静谧。西六宫中的永安宫便是在此处,此处原是景宗皇帝的宠妃赵昭仪的住处,后来景宗皇帝驾崩,赵昭仪被明圣太后下令殉葬。这永安宫便被空了起来。随后,询又让张常在来此处居住。因此这空旷了许久的宫苑,才又有了生气。
茯若带着清儿和纹绣两个贴身的宫女去了张常在的住处。因着张常在位分偏低,永安宫里的宫女内监也不过只是寥寥数人尔。且后宫早有规矩,宫里头位分在从六品以上者,宫里头才有掌事宫女,从四品以上者,宫里头才能有掌仪。从二品以上者,宫里头便能有尚仪。张常在宫里的事务,全是紫庆和两个才入宫的小宫女在打理,剩下的一个内监在殿外作看守,至于还有两个的上了年纪的宫女,也不过是从前在宫里做杂役罢了。茯若进了永安宫的内殿,看起来甚是简陋,永安宫自景和三十四年后,足有十余多年未再修葺,乃是六宫之中最破败的宫苑。
张常在穿着一件玉白色的兰花绣样的襦裙,袖口上只是用简单的丝线补过。头上戴了一支简单的碧色玉簪。又在左边的发髻上戴了一朵玉簪花,虽说简单,却甚是清雅。捧着一本书坐在一个绣金线的绵榻上,绣金线的绵榻乃宫里头最是稀松平常之物,虽说名为绣金线,但做工粗糙无比。远远不及苏绣样式的软榻来的精贵。
张常在听见殿外有脚步,不禁抬起头来去看,却见是茯若,起身道:“原是昭容娘娘来了。”又转过头去对身边的宫女紫庆抱怨道:“越发会做事了,娘娘来了,也不通知本宫一声。”
紫庆满脸委屈,只嘟囔着:“小主不要来责怪奴婢,方才奴婢在小主身边伺候时,一时有些乏了,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所以没能看到昭容娘娘进殿里来。”
茯若安抚似地拍拍张常在的手,歉然道:“这也怪不得紫庆,你宫里头伺候的人就只有那几个且多是些不得力的,紫庆难免也有些力不从心。”
张常在听了这话,眼中也含了几丝委屈:“嫔妾只是正八品的常在,若不是受了皇上的宠幸,且仁惠太后给了嫔妾一个恩典。嫔妾指不定如今还是一个最末等的更衣,那时候宫里头伺候的人就只有两个宫女。更是麻烦。
茯若道:“你得皇上的宠幸也不过才寥寥数月的时间,日后再慢慢一步步向上晋封便是了。若是张姐姐觉得宫里头人手不够,我大可从永和宫选几个人来帮衬帮衬。”
张常在嫣然一笑,极是娇媚动人:“昭容娘娘宫里头的人,嫔妾怎的好意思要呢?且若是嫔妾宫里头的人手多了,被旁人知道了,该说嫔妾僭越了。”
茯若含了一脉坦然笑意:“张姐姐最是宫里头知书达理的人,若是日后张姐姐也像皇后一样有了身孕,说不定张姐姐的位分也就尊贵了。”
张常在听了这话一怔,似乎触动心事,眉梢便有了几分落雪般的寥落:“昭容娘娘又在拿嫔妾取笑了,岂是人人都有那个福气的。”
茯若温和的笑了笑:“张姐姐也不必自哀,这人的命数都是由自身去把握的。我听宫里头的人说,明宗皇帝的纯献皇贵妃乔氏便是一个司制房出身的绣女,后来因为得了明宗皇帝的宠幸,从一个宫女一下子成了从四品的昭媛,后来她有了身孕,明宗皇帝便晋了她的位分为昭仪,后来她生了一个皇子,就成了皇贵妃了。姐姐原先也是出身司制房,应该是知道纯献皇贵妃的事吧。”
张常在轻声道:“娘娘这话,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说了。纯献皇贵妃当年宠冠六宫,又生下了皇子,几乎都要与当时的皇后比肩了。后来明宗皇帝欲图立皇贵妃所生的皇子为太子。只因着明圣太后说什么也不许。便耽搁了。后来那个皇子胎里弱,还不到三岁就没了。皇贵妃也因此抑郁而亡。明宗皇帝为皇贵妃特意建了一座安陵。随后明宗皇帝也因思恋爱妃身体每况日下,后来才收了当今的皇帝为嗣子,不到一个月便殁了。”
茯若眉梢略带了几分疑惑:“这些我都知道,宫里头都有人在传,如何就不能再说了。”
张常在看了看茯若带着疑惑的脸,低下头来,沉吟道:“娘娘,纯献皇贵妃宠冠六宫,风头都要盖过皇后了。后来明宗皇帝因思恋成疾,一病不起。后来明宗皇帝殁了,新帝登基后,昭惠太后便把司制房里的宫女大多数都赶出了宫外。当时,只因嫔妾只是个在里头做杂活的小宫女,才留在了宫里头。且明宗皇帝的后宫郑昭媛就因为与纯献皇贵妃平时走的近,也被昭惠太后借故撵去了西京行宫为先皇明宗守孝。所以往后,宫里头变没有多少人敢提纯献皇贵妃的事了。
茯若淡淡道:“原是这样,那便多谢张姐姐提醒了。”
张常在温言道:“嫔妾自被封为常在以来,六宫嫔妃大多瞧不上嫔妾乃是宫女出身,唯有昭容娘娘不嫌弃嫔妾的身份低贱,所以嫔妾只望昭容娘娘不要为了此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茯若把玩了两下手上的赤金镶水墨碧玉镯,沉吟道:“选秀进宫的妃嫔,都是出身官宦人家,所以难免高傲些。”
二人又随意谈了几句,茯若便回宫去了。张常在坐在绣金线的榻上,望着殿中的简陋布置,以及一樽略有些裂痕的白瓷瓶。手里头紧紧攥着浅绿色绣海棠手绢。默默了良久。
又过了半月,前朝却传来一件大喜事。我朝将士大破西南赫连族,将敌军往后击退了九十里。一举收复了自景宗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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