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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宦无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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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为进。
万贵妃不会再为难她了,她也能好好的照顾……照顾纪氏。
汪延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委屈贞妃娘娘了。”
“将西厂的人撤走吧,除非生死关头不必插手,连日常所需也包括在内。”
汪延垂眸。
双手沾了这么多鲜血,或许这个孩子真的是后宫中的救赎,贞妃娘娘和自请入冷宫毫无差别,他也不能显得太过重视,否则便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现在就等着曹吉祥自己落网了。”汪延的眼神中瞬间染上几分寒意,“别忘记通知陆历久,还有……霍彦青。”
李生拱手,“是。”
汪延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般在背后动作是如此的畅快,偏陆历久和霍彦青明知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却还拒绝不得。
合久必分。
想想大明朝堂四足鼎立的日子也有许久了,该是变一变才成,否则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他,继续回府中喝茶,趁着早春还有些残雪,错过了,便又要再等一年。
……
“大人。”李昶的脸色不太好,“您看。”
李昶是陆历久任职兵部左侍郎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如今徐友珍让位,陆历久升迁的同时,李昶也得到了擢升。
从默默无闻的主事到右侍郎,李昶早已经成为陆历久左膀右臂,陆历久这是在培养自己的亲信,从前有过官职的总是在朝堂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是寒门出身的好,方便掌控,正如同他孑然一身一般。
陆历久示意李昶将密信呈上,“为何这般不情愿?”
“大人为何半点不甘都没有?”李昶不明白,“总觉得有人在咱们背后指手画脚,大人却能依旧淡定接受。”
汪延这一招着实高,西厂成立多年,早已经深入朝堂,他或许比不上徐友珍,但却比陆历久消息灵通,每次陆历久有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如同及时雨般。
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但总让人觉得憋屈的慌,尤其是在陆历久面前的李昶,他自是见识到陆大人的手段,看似书生办事却独到迅速,叫兵部上下折服。
明明陆历久自己也可以的。
汪延也深知这一点。
陆历久却不以为然,只是微微皱眉。
不能淡定接受吗?
他在翰林院整日与诗书为伴做了枯燥无味的编修八年,为何不能淡然?
李昶能力有,但终究缺乏历练。
陆历久耐着性子的解释道,“既然我们需要,那么无论是自己调查还是别人送上门的,总错不了,既有现成的,何必在这些小事之上一争长短?”
陆历久目光中突然生出几分笑意,摇头叹气,“你以为,这现成的是人人都可以捡?”
的确不是人人都可以捡现成的。
这方便,汪延可不是谁都会给的。
朝堂之中没有绝对的敌人,对手本就不是敌人,起码现在看来,他们只是竞争对象,用正常手段竞争对比的对手……
既然他们都想要搬到曹吉祥,又为何要再废其他波折?
李昶有些后知后觉,“多谢大人教诲。”
“不过……咱们怎么办?”
“皇宫之内的安全由锦衣卫和御林军负责,东华门乃是重中之重,兵部虽有调动职责,却不敌锦衣卫来的更快速。”
李昶点点头,“听闻锦衣卫都指挥使霍大人为人性情冷漠,不喜欢于旁人打交道,不善言谈,若是……”
“若是大人想要借用锦衣卫的势力,恐怕还有些困难……”
锦衣卫。
陆历久的目光黯淡了几分,他也很想和霍彦青打打交道,听闻霍彦青当初成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也是颇用了些手段。
江上代有才人出。
汪延早些年用了手段让傅国公府交人,他也因缘际会娶了赵宛容,说到底,都是年岁相差无几的,霍彦青却多年未娶?
赵宛容并不喜欢霍彦青,陆历久岂会不知?
为何不娶,个中缘由,怕是霍彦青自己也说不清楚,人非草木,人心亦非顽石。
他不爱赵宛容,可是看着赵宛容对自己的感情,却也会竭尽所能的对她在其他方面的补偿。
那么霍彦青呢,就真的能面对那份真挚而又执着的感情半分都无动于衷?
陆历久又埋头于应天城的兵位布防。
……
天色渐暗,平静祥和百姓准备入睡或许只是个假象,紫禁城的城门却似乎暗藏汹涌。
夜幕刚刚垂下,漆黑的夜色掩藏着道道身影,黑影先是分散,最后慢慢聚集在一处,拉起了弓箭,快准狠的将城墙上的守卫当场射击。
东华门的城门外突然从四面聚集了许多人,为首的正是曹吉祥。
“义父!”曹钦看着城墙上的那些守卫竟然一瞬间就被东厂厂卫解决,“恐怕有诈!”
“这气氛安静的怪异,甚至连守卫也比平常少了许多!”
曹吉祥面色一变,刚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手,却正见隐藏在暗处的石亨。
“忠国公?”
石亨声音带着焦急,颇有些催促的意思,“曹公公,四处的守卫已经被我更换,你还在等什么!”
曹吉祥心中大喜,直接带着厂卫将东华门打开。
一道身影缓缓的不紧不慢的出现在曹吉祥和东厂厂卫的面前,陆历久动作温文儒雅,仿佛曹吉祥并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只是平常小事一般。
“曹公公如此深夜竟然这般着急?所为何事?”
“陆历久!”曹吉祥眉头紧皱,语气中尽是错愕。
曹钦发觉事情不对劲意图带着一部下属背后逃跑,东华门却是在陆历久话音落下迅速紧闭,城墙上突然亮起了道道火把,霍彦青正在城门中央皱眉凝着曹吉祥。
前有兵部,后有锦衣卫。
这一招不着声色的瓮中捉鳖,可真是用的妙哉。
“霍彦青。”曹吉祥脸色一变,看着被锦衣卫和城卫围的水泄不通的东华门,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你们这是算计好的!”
“好一个陆历久。”
“好一个霍彦青!”
“倒是杂家小看了你们。”曹吉祥眼中的恨意越发浓郁,这段时间他已经被陆历久逼的节节败退,先是被皇上斩断双足,后东厂势力又被禁锢。
输给一个晚辈,无论是面上还是心理,曹吉祥都不会甘心,他作威作福了大半辈子,岂会如此轻易认输。
而且……曹吉祥更不敢输,若是他输了,从前受他残害的那些人的亲友,势必会将他挫骨扬灰,冤孽太多,手上的人命也太多了,他输不起。
“你以为凭借你们这些兵力就能直接将我抓获!”曹吉祥恼羞成怒的声音在黑夜中骤然响起,“黄口小儿,终究还是欠些修行!”
陆历久面色凝重的点头,“凭兵部可以调动的城卫和锦衣卫的确不是东厂非人训练出来的暗卫的对手。”
而且,还有石亨在。
“不过……”陆历久抬头,唇角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哈哈哈……”曹吉祥冷笑出声,“算你还识相,你若是此刻就求饶让路,或许杂家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石提督,皇宫中的兵力都在此了,只要能牵制住锦衣卫,杂家的东厂势必会杀进皇宫……”曹吉祥目光中露出贪婪,声音更是说的慷慨激昂,为人奴才大半辈子,他还没尝过做这万民之主是何滋味!
“上!”曹吉祥手指颤抖的指着陆历久,“谁能杀了陆历久这个小杂种杂家重重有赏!”
东厂的那些暗卫也皆在曹吉祥左右蓄势待发。
扑哧。
曹吉祥的话音还未落下,有些错愕的看着胸膛穿出的利剑,剑身上被他胸口的鲜血染红。
“石亨,你……你竟然倒戈!”曹吉祥因为愤怒,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尖锐,艰难的转过身。
此刻的曹钦早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东厂那些暗卫攻击不成,反被石亨的下属包围。
石亨冷笑,“曹公公错了,本侯并不是倒戈,从来都没有过叛乱之心,又何来倒戈一说?”
狡兔死,走狗烹。
东厂气数已尽,石亨终究还是选择釜底抽薪,再关键时刻给了曹吉祥致命一击以此来换取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你……”曹吉祥痛苦的咬牙,“石亨,就是……就是杂家死了,势必……势必也要托你下水……”
石亨目光阴狠,压低着声音的说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这么多年,石亨的腌臜事情也做的不少,只不过比起曹吉祥人人得而诛之还要差的太远了。
曹吉祥瞪大着眼睛看着胸口中的剑被石亨猛地抽回,身体死不瞑目的重重摔落在地上。
陆历久摇摇头,向着暗处的方向拱手,“恭请皇上!”
朱见深正值年少,一身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龙袍被火光照的熠熠生辉,看着死不瞑目的曹吉祥,却也只是淡漠一眼,“死后不得安葬。”
陆历久站在地上,目光凝望着站在城墙上的霍彦青。
他面容冷峻,那冷漠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天性如此。
家世,官职……的确是不错啊,也难为他如此优秀。
陆历久只觉得心中一抹苦涩。
霍彦青似乎发现了陆历久在注视着自己一般,目光也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自缢
树倒猢狲散。
曾经权极一时的东厂也逃不了如此命运,随着曹吉祥被斩在东华门前而朝夕倾覆。
陆历久搜刮了曹吉祥七大罪,
朱见深下令将曹吉祥的尸体悬挂在市集三日,以此平息百姓对东厂的怨气。
东厂尽数被打压。
曹吉祥罪恶滔天,陷害朝中忠良,其中便有赵国公府。
东厂五品官职以上的暗卫尽数落狱,曹钦及其他曹吉祥嗣子就地正法,三代亲族成年男子贬至塞外,女子充入掖庭为奴。
东厂二字顿时成了人们心中的忌讳,甚至连气派的东厂也没落萧瑟,皇帝派人铲平的东厂密室,又从其中牵扯出来不少的陈年冤案。
首当其中,便是多年前的赵国公府,又换了新的一批大臣入狱,好像这四季的轮回,总也没有停歇的时候。
汪延的病总算是在深冬之后的春天好转,而且还比从前更加受朱见深器重,同时圣眷优渥的还有陆历久,霍彦青。
大明变天了,后辈层出迭起的时代。
曹吉祥伏法后,内阁首辅徐友珍似乎更加低调了,便是连石亨都懂得收敛锋芒,甘心默默无闻做个闲散国公。
微风格外温柔的吹拂着冒着新芽的绿叶,浅浅的绿叶渲染着浓浓的生气。
春天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朝气蓬勃。
傅明娴这段时间过得很安逸,素日莫过于练字沏茶,和沈家的亲事更是进行的有条不紊,仿佛回到了从前不敢想的安逸生活,清心寡欲。
傅明娴明年方才及笄嫁人,沈瑜愿意等,沈家不曾多言,大约及笄之后才会确定准确的成亲过门之日。
皇上还了赵国公府的清白,将赵二爷官复原职,召回赵家被贬边陲的血脉,虽不至从前的荣宠,却也算是赵家得以重建。
听到消息的时候。
傅明娴站在竹木廊下,看着那些刚从土里冒出新芽的蔷薇高兴地眸子氲上一层水雾。
真好。
赵国公府总算是平反了。
虽然赵国公府对她好的只有赵秦氏和赵宛容,两人皆没有受到牵连,但那终究是她母亲的家,赵秦氏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会开心的。
然而,看似风浪过去,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傅家过得平安顺遂,可傅国公府却不那么好了。
曹吉祥倒台,身为曹吉祥义女的何氏难免受到牵连,甚至是傅五爷也陷入困境,连带着傅四爷的商场生意也跟着除了问题。
听说岭南庄子还生出性命之事,傅四爷连夜去岭南处理。
傅国公府本就积弊太深,如今更是因为义女婿的身份被退到了风口浪尖上,年前傅周氏搬出丹书铁卷强行压住了分家,可是现在……
大难临头各自飞。
傅国公府本就人心不齐,为了避免牵连,恐怕是压也压制不住了……
傅明湘在后宫一错再错,降为湘嫔。
傅祁想要将傅明茹送给汪延做继室,先是傅明茹绝食反抗,最后耐不住傅祁的态度强硬,可是一直意思不明的汪延却是厉声拒绝。
傅钰想起了傅明娴,却被万氏冷言冷语的告知沈家曾派人去傅家提过亲事,等着及笄之后便迎娶傅明娴过门。
先前的事情被傅周氏瞒的滴水不漏,板上钉钉才提起,傅钰束手无策,傅国公府正是漏洞百出的时候,沈瑜父亲乃是负责谏言的言官,强行逼迫傅明娴恐怕会再度将傅国公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得不偿失。
汪延就如同浮萍乱世的救命稻草,可惜,傅国公府偏只能看却抓不到,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傅祁愿意放弃一身富贵自请辞官,傅国公府仍可以平安。
但傅祁不会这样做,傅钰也不会。
傅明娴意外的收到了商李氏的书信,说是既然和沈瑜的事情已经安定,是必要去感谢一番傅周氏的美意的,她这个媒人也算是修成正果。
傅明娴对傅国公府避之唯恐不及,但商李氏不但促成这桩亲事,又是沈瑜的师母。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商家,不可不尊敬。
傅明娴便想着,既然推拖不得,那她便同商李氏约定好时间,结伴同去看望傅周氏好了,想必看在商次辅和沈家的面子上,傅大爷和傅二爷也不会太过分。
傅明娴身着藕色绣芙蓉的袄裙,头上斜插着镶宝石的碎玉簪子,素雅的打扮更让人眼前一亮,傅明娴好像长高了些,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了,肩上又披了绣缠枝的披肩。
已经是春天了,但傅明娴怕冷。
准备就绪,便雇了马车一路去了玉桐胡同的商次辅府上,傅明娴报了名号,有着商李氏的吩咐,很快便有小厮前来引荐了,同样是朝中权贵,商衍为人清廉,商次辅的府上要比傅国公府和赵国公府朴素许多,但却甚是文雅。
傅明娴绕过抄手游廊见到商李氏也早穿戴好的在等着她,一旁有位明眸皓齿的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陪着。
“叫商老夫人久等了,是明娴的不对。”
商李氏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傅明娴,目光中竟是带着几分心酸和无奈,“娴姐儿来了,那咱们便别耽搁了,直接去吧。”
“芙姐儿,先回房间去找你姐姐玩,祖母回来再陪着你。”
小丫头懂事的答应,由奶娘抱着离开了。
傅明娴点点头,扶在商李氏左右。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两人谈话的声音。
“沈瑜,到底是谁啊?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你如此魂牵梦绕的?”
这声音是秦洛?
而秦洛一旁,则是沈瑜。
商次辅本是吩咐沈瑜前来送些诗书回府的,秦洛听了便一直吵着要跟着前来。
自从除夕过后沈瑜无意对秦洛说了那一番话之后,秦洛好像变了很多,虽然口气依旧是从前的张扬跋扈,但却好学了很多,也有礼貌了很多。
更喜欢和沈瑜待在一起了,他觉得沈瑜不嫌弃他,他也刚好看沈瑜很顺眼,两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所以沈瑜得了老师的命令,他也一起跟着来了。
沈瑜脸色有些扭捏,“秦洛,你在瞎说什么啊,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傅明娴有些尴尬,可商李氏就在一旁,她这会儿躲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的看着秦洛,又将目光转向沈瑜的身边,浅浅一笑。
沈瑜正为难如何回答秦洛的纠缠,却意外的在商府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傅明娴。
沈瑜将手中的诗书不由分说的堆放在秦洛的怀中,自己却是动作飞快的上前,到了傅明娴的面前。
“阿衡……”
“师母。”
商李氏笑着点点头,又意味颇深的看了傅明娴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沈瑜嘴角微扬,目光赤城的望着傅明娴。
“刚来,和商老夫人约定好了要去感谢傅老夫人的成全之恩。”傅明娴抿唇。
沈瑜目光一亮,“的确是要去感谢的。”
“阿衡……路上小心!”
“哎……”秦洛刚想质问沈瑜怎么平时那般沉稳,这个时候却手忙脚乱的,却突然听到了沈瑜喊:阿衡?
秦洛心中一颤,不会那么巧吧?
可惜,却正好见到同沈瑜言谈身患,莞尔浅笑的傅明娴,沈瑜定亲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怪当时傅明娴竟然拒绝了他,原来,她竟然是喜欢着沈瑜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洛看着无比和谐的沈瑜和傅明娴自觉地异常刺眼,甚至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走吧。”商李氏拍了拍傅明娴的手背,傅明娴点头,眼角的余光瞥着面色青紫的秦洛,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对不起,秦洛。
……
商李氏和傅明娴到了傅国公府的时候,傅周氏竟然已经穿戴整齐,五福捧寿的褙子,梳的平整的发髻,眉眼间更是熠熠生辉,好像已经料到了傅明娴会过来。
“阿衡啊,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便可以放心了,难得那沈小子家世和性格都好。”傅周氏眼中有些湿润,“你能将来过得好,我便也放心了。”
傅明娴只当做是傅周氏在替她开心,笑着点头,“的确是好的,阿衡很满意,全靠老夫人在其中周旋,所以来同您报喜,您不会嫌弃阿衡有些烦吧?”
“怎么会呢?”
“明娴啊。”傅周氏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傅明娴,“祖母突然想吃豌豆黄了。”
傅明娴刚抬起的腿再度落了下来,回头笑盈盈的看着侧卧在临窗大炕上的傅周氏。
夕阳的余光从镂空窗桕照进屋里,照到了傅周氏的身上,照在了傅周氏的脸上,让傅周氏的笑意更加慈祥,看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好,我这就亲自下厨房给您去做,不过您要先等等了,若是饿了,就先叫许嬷嬷给您拿一些糕点。”
傅明娴有些奇怪,但看着商李氏也在点头示意她,“今日高兴,一直听老夫人说你的手艺好,左右也闲着,便做给我们尝尝?”
傅周氏笑着点头,“好。”
傅明娴将门带上,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拧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不是要去给老夫人做豌豆黄吗?”鹊之疑惑的看着傅明娴,“您怎么不走了?”
傅明娴紧皱的眉头松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父亲和母亲还好吗?”傅明娴问道。
“那大概是我多虑了吧。”傅明娴又回头看了看傅周氏,她已经睡着了,“走,咱们这就去做,刚好一会儿便要用午膳了。”
傅明娴走后,傅周氏布满皱纹的眼眶下,流出了浑浊的眼泪。
看着商李氏流泪不语,商李氏也红着眼睛借故要如厕便离开了。
“明娴啊,你可知道你在大雨中跪了半宿,祖母便在门外看着你半宿,亲眼见着你披着嫁衣被送上了花轿,祖母又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没有上前拦着。”
“是祖母对不起你。”傅周氏的声音哽咽,眼泪更是止不住掉落,掉在她怀中一直带着的傅政的玉佩,双手不停的在上面抚摸。
她更对不起傅政,看着这日渐衰败的傅国公府,有的时候她也不停的问着自己,到底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会将名利看得这样重,为了权势地位去陷害自己的手足,就算是真的成功了,又会如何。
“是你大伯和二伯不争气,傅国公府迟早会败在他们兄弟手中,反倒是搭上了你的性命,
傅周氏右手颤抖的伸到了空中,想要去摸摸傅明娴的脸庞,“明娴,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唤我一声祖母。”
傅周氏的眼神一点点暗淡,渐渐失了光华,“还是不能原谅祖母吗?明知道你已经被伤透了,可是我还想着你能原谅我,是祖母又自私了。”
傅明娴不住的点头,“祖母,祖母……祖母,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其实汪延并不曾苛责我,是我,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再加上因为外祖母一家获罪才病重的。我过得很好,督主府上没有人对我不好。”
傅周氏紧皱的眉头骤然散开,眼角带着的是满足的笑意,伸出的双手也骤然掉落。
“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的,一点都不恨的。”傅明娴跪在傅周氏的面前,声音瞬间哑了下来,“我真的不恨你的,求求您,您别死。”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小姐……小姐……”鹊之拼命的拉着傅明娴,看着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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