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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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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苏进脑海里传来另一个女人声:“要不要我帮忙…”
“闭嘴。”
……
冬ri的雪花此时是如此刺骨,像刀子般打在陈苓满是泪水的脸上,苍白着,没了那往ri的生气,她睁大着眼睛,怔怔地望着苏进,不自觉的、紧拽着的手松滑了下来。
“闭嘴。”
他撇下快要软倒在地的陈苓,挺直起腰板,ri头高悬,阳光从雪幕中直刺了过来,立在陈苓眼前的,却是一个挡住阳光的坚实背影,她蠕了蠕嘴,咸咸的泪水流进嘴里,混着那冰凉刺骨的雪渣子,使她止不住的抽咽了起来。
这一刻,这围观的村人无不是低下了头,或是将视线飘出去,不忍心去看这接下来的事儿,他们或许是冷漠的,但何尝也不是可怜的~~~
“书呆子,你是给脸不要脸啊!”
迎头便是一棍劈来,苏进不躲不闪,直直的撩起左臂迎上去,如此血肉之躯竟硬生生的格挡住了这记霹雳棍……
“嘭――”
那爪牙瞳孔皱缩,这书呆子傻了吗!竟然躲都不躲!!
在他发愣间,苏进右手抡出一拳,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嗡――”的他一阵晕眩,顿觉这天sè忽明忽暗起来~~~随即,“嘭”的一头栽进了雪地里,没再爬起来,看来是被打晕了过去。
众人哗然,这…这……还是那个手不能提的傻书呆吗?怎么可能~~~眼前这一幕充满了极大的视觉以及jing神冲击力,仅仅是一拳就把一正值壮年的军巡铺兵给打趴下了,这…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薛大富此时脸都绿了,这怎么可能!那傻书呆……不可能的!
吴有儿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这么饭桶,连一个小小的文弱书生都拿不下来,传出去怕是成了对方成名的踏脚石了,他心里想着便更是窝火,也顾不得其他了,高声吆喝起来,“都给俺上,把那书呆子给俺弄死~~”
“是,班头!”
“一起上,弄死他!”
……
他们耍着棍棒冲了过来,这势头怕是要一番狠仗了~~
牛耿这时却是护到了苏进前头,“咔”的一锄头砍进了雪地里:“苏兄弟,俺来,你护好你嫂嫂~~”他咬碎牙地怒视着冲过来的几个地痞流子,苏进看着皱了皱眉头,想要挡开前边好心助阵的牛耿,不想这时…围观群中一声微愠的斥责抛了出来,这声音并不大,也没有那粗鄙的戾气,听着还颇为儒雅方正,一般人不怎么注意的话,或许就这么当做耳旁风漏了过去,但实实在在的、在此时此刻,这却是比较能抓人耳朵的话……
“都给我住手。”
……
……
雪花下,圈圈的烟云从烟囱口吐了出去,与周边韵白的云团接上,漂浮在榆丘村上头,苏家院子外头黑压压一片人像cháo水一般涌到了里头去,地上的雪迹早就被众人踩踏的一片抹黑,此时人群焦躁,或者说是有两分未知的忐忑与欣喜更为贴切些,小小的议论声流传着,人都围着陈苓那房间,堵的水泄不通,俨然像是一派衙门断案的场面,隐隐约约的、从房间里传出来声音,好像是那吴大班头的……
“陆主簿~~您饶了俺这回!俺是受了这薛老头的蒙蔽才一时做岔了事……”
“…若是平常,就是给俺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苏家郎君的,陆主簿您就饶了俺~~要是让知县大人知道了,俺非得被打死不可~~~”
“陆主簿~~您看俺上有年迈老父,下有无依小妹,若是俺没了,这一家子也非得完了不可~~俺一向听闻陆主簿宅心仁厚,素积功德~~您就大发慈悲饶了俺这回~~俺保证从此再也不敢了,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紧接着便是“嘭嘭嘭”的,好像……是磕头声。
“陆主簿饶命~~”
“陆主簿饶命――”
这却是另外几个铺兵的求饶。
此刻陈苓那狭小的房间内,却是已经拥拥攘攘的挤满了人,村民们你挤我我挤你的,都巴巴的围观着这场面,地上吴有儿一众正死命的磕头,而薛老头早就软趴在地,颤颤发抖着,连开口求饶的劲儿都没有,这一刻,却是像足了一头死猪。少女此刻脸上蜡白,衣着光鲜的她此刻被吴老汉紧紧地搀住臂弯,好似一松手她也会软倒在地,她嘴抿的发白,更有些许颤抖,双眼失神地望向那边将孀嫂扶到榻上的苏进,脑中回旋的也只有陆煜那句话……
“你等好生胆大,苏郎君乃是胡知县指名所邀上宾,你等在此刁难,莫不是视胡知县于无物?”
知县呢…
少女不知道这对她意味这什么,平时嚣张跋扈的大哥此时哭天抢地的磕头求饶,那些地痞流子也是像死了娘一样在那儿哭,或许…她是不是也该求饶呢?少女空洞着眼神,从踏进苏家院门开始,一切似乎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而陆煜呢,本来心情还是不错的,委实没有想到过来会撞到这种事儿,欺压百姓的事自己也是见得多了,本来也不至于这般恼火,但这次这些泥腿子差点就坏了自己的大事,要是苏进出了意外,他可非得被胡勖生扒了不可!这些军巡铺的泥腿子大事不成、竟会添乱,前段ri子帮着收集那些假画就让自己挨了胡勖不少白眼,这回倒好……难不成真想要克死我啊~~陆煜脑中想着,对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军巡铺兵更是厌恶了。
“你们不用求我,我只是县里主簿,这民事纠纷案件不归我管,我回去也只会如实上报,胡知县素来勤俭爱民、秉公执法,你等回县城后自投罪状,我想胡知县会网开一面的……”
秉公?网开一面?
底下跪着的几个铺兵想起先前那个摸了胡涵儿手的那铺兵,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却是磕头磕的越急了,口中不住的喊着陆主簿饶命之类的话,不过这时候还是吴有儿比较聪明,他知道这陆煜肯定是不会给他们说话的,这时候连滚带爬的跪到苏进面前,捧着书生的脚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苏郎君~~俺知道今儿冒犯了您、罪不可恕,是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俺这小人计较了,俺保证……今后只要您有什么差遣,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煜心中冷笑,人倒也不笨,不过苏进却有些皱眉的,当然不是因为吴有儿,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和这胡勖扯上关系的……心中思量着、将受惊的陈苓安顿在床榻上,陈苓确实是十分疲累了,不过眼下急转的形势却是让她难以安心下来,她终归是心软的,虽不知自己这小叔使得什么手段让知县大人都赏识了他,但对于面前这几个磕的额头见血的铺兵却是不忍了起来,抬起手拉住苏进,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望着陈苓惨白的脸sè、疲倦的眼神,他倒也是明白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倒是好心肠了,苏进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是站起身来。
但遗憾的是,从他口里却并未得到什么大度的宽容话儿,吴有儿此刻便像是被打进了万丈冰窟,整个世界都是黑白聚焦的,他怔怔着、苏进的话也是梦幻迷离了起来,打着旋、零碎着…
“……只求不失公允即是,此话还需陆主簿转呈。”
这陆煜自然是不会放过与苏进交好的机会,抚须微笑着说:“苏家郎君宅心仁厚,大有古贤风范,此话陆某必当转呈胡知县。”这苏进放在后世,便像是一支潜力股,前程大有所图,现在乘他还没有完全发迹,他自然是要好生热络。
不过这吴有儿也是病急乱投医,最后竟是把一边的少女推了出来,说什么要和苏家结亲,还望陈苓首肯,他把救命稻草压在了陈苓身上,不过……这确实是很不靠谱,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事实也证明了就是这样一回事情……苏进一句“苏家贫寒,五十贯定亲银着实捉襟见肘”,便是把他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了,他绝望的软倒在地。随后的事情便很简单了,这些军巡铺的铺兵被陆煜手下几个扈从领了出去,说是先一步带回衙门自首,逃跑他们是不会去考虑的,毕竟这事情说大也不大,没有害出人命,流放应该不至于,最多一两年牢狱,但自己若是跑了,那州县衙门的海捕文书下来,那罪过可就真的大了去了,每天都得过朝不保夕的ri子,还得背着个外乡人的身份漂泊他乡,那滋味……想想便是很可怕的,所以这几个铺兵虽然心中极大不愿,但却不敢做什么反抗,在朝廷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他们不敢,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反抗什么,骨子里的硬气早就被磨平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也只是外强中干的主儿~~~聋拉着脑袋,抽噎着鼻涕,这时的模样,倒确实是可怜虫了~~~被几个扈从羁押出了院子后,这外边围着的榆丘村民个个目瞪口呆,沉寂了许久后,也不知是哪个先起得头,那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吆喝声起了来,无一不是吐骂着心中的不快与愤懑,实话来说……苏家的生死与他们是无关紧要的,苏家完了,他们最多也就是当做平ri的话头叹息两声,悲天悯人一番,但是,今ri的苏家……便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代表了,苏进将这些平ri里鱼肉乡里的害虫除了去,那总归是大快人心的,大家拍手笑着庆祝,也是有两分心情的舒畅,仿然间、似乎便是觉得是自己出了这口挤压在心的恶气,已故此时此刻,众人对于苏家、对于苏进,好感确实是好了许多,最起码……言语间的那句傻书呆却是不提了~~
“仲耕好生与俺们出了一口气,老早就看着这些地痞流子不顺眼了~~”
“这下可好了,再也不用怕这些臭虫来sāo扰了~~”
而这接下来,那便是处理这薛大富的事儿了……说来也是简单,陆煜也就是看了看那早就吓蒙了的老头,一句“才德低下,难以驭众”,便算是正式把他这保正的帽子摘了,虽然名义上这保正是村里人共同选举出来,但就如同后世的村长一般,其实没有这般和谐的,所以…陆煜作为一县主簿开口说了,那也算是代表官方表了态度,陆煜也知道拿捏,这只是锦上添花的小事罢了,回头与胡勖说声,那便能正式从籍案上把这薛大富的名字划了去~~而至于这新任保正的人选,他倒也能开明让众人议一议,底下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农家人在这方面终归是含蓄的,或许有些人心里有那么点想法,但却不会真个说出来,所以你推我我推你的,半天也出不来个决议……陆煜问着苏进看法,苏进摇了摇头,表示资历尚浅,不敢妄议,便是把这刺头推了回去,陆煜笑了笑,倒是多看了苏进两眼,而后以谦和的态度与众人提了句。
“适才那为苏郎君挺身而出的壮士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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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女儿很坏
() “适才那为苏郎君挺身而出的壮士何在?”
这一句出来,这底下人多少也就明白了,风头立马便显现了出来,你一声我一声的,堆积起来,那便把牛耿的保正位置定了下来,牛耿老实巴交的,连连说着不敢当,这是实在话,不过眼下众人这么热情的拥簇,也是赶鸭子上架了,当中其实多少有人是不情愿的,怎奈何这世道便是这样,不可能指望这好事会无故摊到自己头上,大都人也是能想开的,再说这牛耿平时为人也是不错,最起码不会是什么大jiān大恶之徒,那么~~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不过……偶尔几个爱唠叨的婆娘嘴里是闲不住的,一个劲儿的拧着自己男人的胳膊~~
“瞧你这孬样,刚才就知道在这里看好戏,要是你肯出个头说句话,这保正位置也不至于让那牛二愣子便宜了去~~真是被你气死,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说俺当初怎么会看中了你呢…”
“……”还能说什么呢。
薛大富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脑瘫了的模样,最后还是他老婆子跑了过来,哭啊喊着,将自家老头子拉了回去,自然在之前是免不了在陆煜面前磕头求饶一番,在知道事不可为后,倒也没有大闹死活,这也算是能让众人稍稍安心了,毕竟要是闹出了人命,这好好的腊八节,那可真就过得没滋味了~~而这接下来,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欢庆事了,陆煜命手下扈从将马车内的随礼抬了进来,腊八要用的果子蔬食自然是不会少的,不过最为吸引这些乡里人的,还是那两箱sè华旖丽的锦缎礼箱,礼箱本身彩绘粉饰、光彩怡人,里边明黄翠绿的上好绸缎摆的整齐,断不是寻常乡下人所能用度的,男人家还好些,看两眼便撇过头,又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过村妇们那眼珠子就快要掉下来了~~“哇~~这缎子,可比前两天那jiān商的要好~~真想上去摸一摸……”,“你就别想了,再好也不是你的……”,“想想不行啊~~那苏家寡妇这次不知道怎么走了什么大运了~~~难怪前两天那缎子看不上,感情是她小叔子攀上贵人了……”底下那些长舌妇忍不住毒嘴起来了,倒不是她们真有什么恶感,只不过见不得别人家好过自己太多,人皆有之的心思,其实静下心来,内心更多的也只是酸楚罢了……不过,很快的、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些长舌妇们就立马转变了口风,也只因陈苓支会给了苏进一声…
“这么多的缎子,家里是用不着的,仲耕,你看着就让乡里的嫂嫂们拣些去~~”
婆娘眼睛绿了,睁大了瞳孔盯着那两礼箱丝滑柔顺的锦缎,口水下咽的声音倒也是此起彼伏了,“送人?那寡妇脑子被门夹了~~这么好的缎子,即便自己用不着,卖了也值好些钱呢~~”,“俺看她是要收买人心了,俺就是不吃她这一套,不过……这缎子真好…”
既然陈苓这么说了,苏进自然没有话说的,几匹缎子罢了,又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转手送人也没什么,而陆煜更是会看人做事,做了个手势,便让手下人让开了去,这些村妇们滞了滞,来真的啊?随即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了第一只手,结果便是……
“这是俺的!你这贱人~~别抢俺的缎子!”,“谁看到就是谁的,把你那猪蹄放开~~”
“不放!”
“放不放?”
“不…啊!你属狗的啊,竟然咬人~~”
……
院子里头已经是人声鼎沸了起来,不知怎得、一匹艳翠的缎子飞了出来,跨啦啦的一声,摔进了牲畜棚里,里边鸡子咕咕咕的瞬间怒了起来,它们确实是无辜的,随后又是咔的一声,栅栏门也坍了,这时,人群里出来两健妇,撸起袖子争相着冲向牲畜棚…
咕咕一声,一只鸡子忽然飞出棚子,两健妇愕了下来,不过它没走两步,嘎的一声~~一头栽进了雪地,脑袋上淌着血……
两健妇互看了眼,收了一步。
“那个…你……你去,俺不要了。”
“不~~还是你去,本来就是…你先看中的嘛。”
……
草屋内,袅袅韵白的水汽蒸华在房间内,流转明灭、腾挪飘逸,印在凉凉的桌面上,微微起了些湿意,院子里的村民已经尽数退去,隐隐然,只有几个脖子长的婆娘往这边张两眼,絮叨两句后便走开了。方正稳扎的四脚桌子上,围着两个人,或许说是对坐着更为妥当些,一个灰蓝布裙的民妇端上了茶点,架上炭炉,嘴上说着千恩万谢的话,而后拉着过来的小丫头退到了一边的矮凳上坐下,默不作声的给小丫头梳发辫。
女人家的,便该是这样的。
陆煜端着那简陋的茶盏,虽然没喝,但嘴上也没闲着,详细的与苏进分说这整件事情的始末,时而插上两句“苏郎君天纵奇才,世所难遇”云云之类的奉承话儿,边上的女妇听了,抿着嘴强忍着某种情绪,不过看她舒展的眉梢,应该不会是什么负面情绪了,这一来一回的说着,却也是费了不少时间,女妇听了会儿墙脚,或许是觉得这样不是很得体,于是拉着小丫头退了出去,临走时又偷偷瞄了眼苏进,觉得无碍,便安心的带上门……而那一刻起,陆煜也渐渐的把话题引向了比较尖锐的问题上,比如政治意向,生平所崇,对于时政的看法见地,其中颇有两分考校的意味,苏进想了想,便拿出这应番应对之辞来……
“陆主簿怕是不知了,后生数次科举不第,家母便取字为耕,望余摒弃妄念,安心务地农耕,吾等苦读圣贤书者,当知孝悌为本,人子不可忤逆,说来…倒是让陆主簿见笑了……”这话说白了,就是说我无意做官,所以你也不要问我这朝政抱负之类的了。
陆煜愕然,倒真是不曾想到,之前也是对这苏进的字颇感疑问,试问哪个读书人以“耕”为字,俗气不谈,也不利于这求书问学,再说…这苏进既然以“进”为名,理应以“仕”为字更为合情,或者其他锐意进取的字眼,但这耕字放进去,就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了,自己之前不好直问,现在听苏进这么一解释,没想到还有这等隐晦,当真是有意思了,他那娘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未免太过粗俗了,这字号岂可这般儿戏,不过眼下这苏进把孝悌搬了出来,倒也确实不好逼迫了,他踌躇了小倾,将手中握着不喝的茶盏轻轻搁下……
……
屋坡石糙烟囱内飘出一朵朵烟云,慢慢浮到半空,消逝淡化,远处的银白桑榆林内,万籁俱静,两驾奢华的红顶马车行驶在被雪埋没的山道间,咕噜咕噜的声音传的很远,马车穿梭欢快,轻便自如,却是比来时潇洒许多。
而此刻的雪道上,一对父女靠着路边灌木丛行走着,他们走的很慢、踩的很深,下摆早已湿透,此时的风雪也更急了,马车从他们身边匆匆驶过,溅起的雪渣子啪啪地打在了他们身上,干脆利落,少女不自觉地把撑着的伞放了下来,怔怔地望那辆迤迤远去的马车,身边的老汉斜了斜头上斗笠,几团雪沫从笠沿滚了下来,他伸出粗糙的手,拭了拭少女眼角滚下来的泪珠儿…
“孩子,别哭,爹爹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少女双眼空洞着,没有一丝神采,她怔怔地望见前边路上一只雪兔窜进灌木丛里,嗖的一下就没有了踪迹,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当老汉那粗线条的声音响在耳畔时,少女机械般将头扭过来,看他……那张黄土般黝黑的脸……而后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又向前走,老汉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跟在少女屁股后头,风哗哗的挂着,吹的少女裙角纷飞,安静的走了一小段后,少女却又是停了下来,老汉不知所以,也是跟着停了下来,雪花儿猎猎地打在少女脸上,冻的她的脸有些红通,她转过身,“跨啦”一声的,将那漂亮的素花纸伞打在了老汉的斗笠上,低头、努力地抿着唇,泪珠却嗒嗒的直往下掉……
“爹爹~~女儿……是不是很坏。”
……
ri头渐渐沉入山坳里,红彤彤的晚霞流照在整个小山村里,雪花儿从屋檐下飘飘落下,如丝如稠,混着一股清凉浸润着面肤,屋檐下站着的苏进探出手心,接了两片雪花过来,搓了搓,化开成了薄水,“瑞雪兆丰年呢~~”他低低说了句,此时他耳边却是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貌似是从隔壁院子传来的,竟是些尖锐的女人声音,欢笑间、隐隐也有陈苓的声音,不过却是不明显的,隐没在其余声音中了。
“俺的好妹子,你跟姐姐说说,你家小叔子怎得就得了知县大人赏识,咋的以前都不知道呢?”,“对啊对啊~~阿苓呀,你看俺家平子,这么大个人了,都没个像样的差事,找个媳妇儿人家都嫌没能耐,你看你家仲耕这么得知县大人赏识,能不能给俺说个话啊~~在衙门混个差事也是好的呀…”
……
他偏了偏头,心中思量着些事情,不想家里那小丫头拉了拉他的袍琚,“耕叔,阿婆发脾气呢~~”,果真…这苏母屋子里传出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天杀的老不死,尽是拣着难听的话说,骂的自然是薛老头了,也幸亏老婆子病在榻上,不然按照之前那情况,怕是要提着菜刀出来和那些军巡铺的二流子扳扳手腕了~~想到这种情形,他不觉笑了,还真是有趣的事情了……
“耕叔~~”小丫头仰了仰头,“你说今晚会给耘儿讲故事的~~”,“嗯,那晚上给你考校功课。”
……
残月高高寒挂,飘渺在星云里外,风雪远远的从漫山的桑榆林里刮出来,凌冽又有些稀疏,不过腊八的今天,百家灯火依旧是连绵一片,未有歇息,微微彤红的灯火光攀过苏家院子山墙,映在磨房屋、牲畜棚顶,鸡子们已攒头而眠,无有声响,此刻隐隐约约的,邻里间的谈笑声还能随着风雪刮过来,时重时轻,虽然具体什么内容不能详知,但也能揣测个大概了,现下,整个苏家院子只有老妪的屋子冒着灯火,掩映出栅窗,铺到雪地上,那是温情的暖sè。
屋檐廊道上晾着条长凳,一个青袍书生坐在上面,手上拿着小包鲜杏脯吃,雪花从檐下悠悠飘舞下来,回旋在半空中,润着暖黄的sè泽,灿灿发着光。此下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仈j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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