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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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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琳被他一提醒,惊道:“我也是!”
“要不……回八宝楼用膳?”
“这……”乐琳犹豫,这问卷没有弄好,后面的进度也会受影响。
柴珏了然,向身边的随从招了招手,挑了两个:“邵忠、虞茂才,刚才的你们都看懂了?”
那两个随从看上去沉稳精干,叫邵忠的那个立马应道:“禀殿下,看懂了。”
“好!那这一百四十八项问卷调查就交给你们了。”
“属下领命。”二人接过问卷,齐声道。
看看他们,再看看川芎、大黄,乐琳不由得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乐家如今的形势,还能有两个随从跟身,也没啥好抱怨的了,便笑说:“走,我请你吃叉烧。”
“叉烧?”
“嗯!”
……
。。。
………………………………
第十三章 八宝快餐
半个月后,巳时三刻,阳光炙热。
琼华殿的后院里,橡树、杉树还有扁柏,扭曲着树身盘踞着。
碎石道路的四处,岩石和树根裸露了出来,比起整齐划一的御花园,这里别有一番风情。
但见一人影匆匆地往晨晖门的方向奔跑,橡树和杉树交错的枝条,在阳光的映照下,往他月白色的直裰上不断投影着斑驳而美丽的图案。
“三殿下!”
奔跑着的人,正是柴珏,他闻声而停下脚步,回头看,唤住自己的是刚刚授课的太子少保文彦博。
看他神态严肃,柴珏心中一凛,只得掬了掬手应道:“文少保。”
文彦博官至殿中侍御史,平日负责纠弹百官朝会失仪事,又兼太子少保,年纪不算太老,不过四十出头。因官家未立太子,故而他逢初三、初九、十一便在官学中为各位皇子以及公侯家的子弟授课,以履行太子少保之职。
柴珏在官学中的表现不算出挑,唯独对文彦博所教授的《诗经》兴趣浓厚,往日下堂后,必定缠着他询问请教。今日竟一反常态,恰一下堂,便急匆匆地往外跑,仪态全无。
文彦博心道奇怪,便把他唤下来问道:“三殿下,您可记得《曲礼》所言?”
“记得,”柴珏暗道不好,文少保定是要长篇大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答道:“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
在天子的屏障外不能快步走,在堂上不能快步走,手执贵重物品不能快步走,这是古人讲究的仪态。
文彦博见他能回答出来,尚算满意,又问:“殿下既趋且驰,所为何事?”
“我……”柴珏抬头看了看天,已快到午时,心中着急得很,也顾不上细细解释,一把抓过文彦博的手,拉着他边跑边道:“来不及了,本殿与你马车上再详谈。”
柴珏虽不过十三四岁,长得比同龄的四皇子要略高些,差不多到文彦博的肩膀,年轻力壮,又习武,文彦博被他一扯,也只得跟着跑起来。
……
上了马车,柴珏向随从吩咐道:“八宝楼。”
“八宝楼?”文彦博心中不解,八宝楼,那不是安国侯家的产业吗?
柴珏也不隐瞒:“少保,本殿近来交了位好友。”
“是安国侯家的人?”
“正是安国侯世子乐琅。”
文彦博听罢,皱了下眉头,安国侯府两任侯爷都行事飘忽,近墨者黑,恐怕会对柴珏有不好的影响。他又转念一想,柴珏生母身份特殊,一向不在储君的考虑之列。为此,比起其他皇子,文彦博对柴珏总是多了些同情和怜惜,难得他找到知己朋友,又何必顾虑太多?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慈爱地问道:“今日匆匆奔驰,为的是何事?”
在诸位少保、少师里,柴珏最亲近的便是文彦博了,他不像其他师傅那么严厉苛刻,讲课也生动,此时听他的语气,知道他不反对自己和“乐琅”交往,心里大松了口气,话匣子便打开了,得意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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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说话间,马车不知不觉便到了朱雀大街了。
下了马车,文彦博便发觉到不同。往日门堪罗雀的八宝楼,此刻竟门庭若市。而原本挂着的八宝楼三字大招牌,此刻已换成五个字的“八宝快餐”。
“这……”文彦博转头看向柴珏,疑惑问道:“是三殿下题的字?”
柴珏轻轻点头,故作矜持,却掩饰不住满满的自豪感。
“何谓‘快餐’?”
柴珏做了个“请”的手势:“百闻不如一见,有请少保亲自瞧瞧。”
文彦博走近,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不由得拍手叫好:“嗯,香!好香!”
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只见门口旁边有张小桌,坐着两个穿蓝灰色衣服,围缃色围裙的伙计,前面排着大概二十来人的长队,而且还不断有人加进来。
伙计身后立了个大牌匾,写着:“八文钱一荤一素,十文钱两荤一素,十二文钱三荤一素。添白饭两文钱,任意套餐送例汤。”
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左边的伙计负责收钱,收完钱,右边的伙计负责发一支竹筹给顾客。而竹片也是大有门道………八文钱的竹筹涂了红的漆,十文钱的是蓝色的,十二文钱则是黑色的,如果有顾客要添饭的话,另外再多加一支涂白色漆的竹筹。
随着人流进到里面,整个大厅分成了两个区域。
外面的区域有几个像当铺那样隔开里外的窗口,最外面的窗口叠着很多竹制的十寸左右的托盘和七八寸大的碟子,旁边放着个半人高的饭桶,后面站着两个伙计。
第二个窗口很奇怪挂着烤熟的长长的肉串,挂着十来只油光亮泽的烤鸭和烤鸡,背后有个粗壮的汉子在斩鸡鸭。再靠近些,一阵阵肉香沁入鼻中,垂涎欲滴。
旁边的第三个窗口摆着七八个大菜盘子,里面有各种文彦博没见过的做法的肉菜。
再往里面的窗口,只摆着两个更大一些的盆子,装着绿油油的青菜。
最后的窗口,只摆着一个大的汤桶,旁边摆着十几个大碗。
每个窗口各站一到两个伙计,和外面那两个收钱的伙计一样的衣着,清一色的灰蓝。
文彦博站着看了一多刻钟,才理清整个流程――客人拿着竹筹进来,来到第一个窗口,最外面的伙计会给每人发一个托盘和碟子,客人把碟子放入托盘中,走到饭桶面前,第二个伙计便勺起一勺饭放入碟子中,如果是之前买了白竹筹的客人,把竹筹递上去,伙计便会多勺一勺子饭。
顾客接下来到后面的窗口,告诉伙计要鸡、鸭或“叉烧”,伙计便会斩下一份来,切好,放入顾客碟子中。有些客人不经过第二个窗口的,直接来到第三个窗口,也是告知伙计要的菜色,如“糖醋里脊”、“红烧排骨”等,伙计便勺上满满一勺子肉菜。
第四个窗口的伙计最轻松,客人经过,给勺上一勺子青菜即可。第五个窗口的伙计则不断地把汤勺进碗里,客人经过拿走装好汤的碗,放进托盘里端走,把竹筹交还给站在最后的伙计。
之后便去第二个区域,里面全是窄窄的桌椅,两人一桌,桌子也只能摆两个托盘。吃完离开,有两个伙计便负责把用过的餐具收拾好。
整个过程流畅、有序,令文彦博惊讶不已,心想,待会儿定要细细问三殿下,这是何人所想,又是如何想出来的?真真是奇哉,妙哉!
正在沉思之际,他被身后一道猛力撞了一下,转头一看,是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大声道:“大爷你到底吃不吃饭的呀!?”
“我……”
还没待文彦博回答,那大汉又吼:“你不吃别碍着俺们啊!”说罢,拿着托盘向文彦博一撞,往里面挤去。
“你!”他正要发怒,排在汉子后面的人络绎挤上前来,有对老头、老太太在碎碎念:“占着茅坑不拉屎,等下糖醋里脊都没有了!”
老太太白了文彦博一眼,附和说:“可不是,昨天就没吃到!”
文彦博许久不曾被如此轻慢过,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气,正要发作。
柴珏忙上前宽慰说:“少保莫生气,来这儿吃饭的都是东市的百姓……”
话还没说完,前方传来哀嚎:“啊!~”闻声望去,三号窗的伙计收起其中一个大的菜盘子,大声吼道:“糖醋里脊售罄!”
还在排着三号窗的长龙顿时骚动了,抱怨声不断:“俺昨天排了大半天都没吃着糖醋里脊,今天又……”
“我昨日看到冯老汉买了个黑色筹,一个人点了三份糖醋里脊哩!”
“哟,他也太贪心了些!咱们去跟掌柜说说,这糖醋里脊应当每人限点一份!”
“人家掌柜才不依你,都是十二枚铜板买的筹,人家爱点啥点啥,明天请早吧。”
喧哗中,有人喊:“叉烧还有,叉烧还有!快转队!”
一言惊醒梦中人,那些没等到糖醋里脊的人,马上挤去二号窗排队。
“哎呀!”慌乱中,文彦博又被人撞了几下。
一瞬间,二号窗的长龙便长了三分之一。
“这……”文彦博揉揉腰,皱着眉头问柴珏:“这糖醋里脊是何物?叉烧又是何物!”
话刚落音,二号窗的伙计大声说:“叉烧售罄!”
失望的怒吼此起彼伏。
柴珏忙拉着文彦博上二楼雅座,文彦博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传来刚刚那大汉的声音:“要不是刚刚那个呆头鹅碍手碍脚的,俺都吃上糖醋里脊了!”
“别说了,如今连叉烧都没有了……”
“俺见着他定要给他来一顿狠的!”
文彦博缩了缩脖子,赶忙跟着柴珏奔上二楼。
。。。
………………………………
第十四章 品尝例汤
八宝楼,不,如今是八宝快餐了。
二楼的桌椅比一楼的要宽阔,四到六个座位一张台,座椅也舒服些。
文彦博面前四五个菜盘全已清空,他掏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嘴,眷恋着嘴里残留的滋味。
“少保,味道尚可?”柴珏看他刚刚狼吞虎咽的样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吃糖醋里脊的情景,莞尔而笑。
文彦博一脸意犹未尽:“岂止尚可!简直…简直回味无穷,尤其这味糖醋里脊和叉烧,油而不腻、五味俱全,妙哉,妙哉!”
这时,随从端来两碗汤水,柴珏端来一碗,递到文彦博面前,笑道:“少保,请尝例汤。”
“例汤?”文彦博瞧着碗里的汤水,浓浊的棕红色的汤水里,有块骨头,有几片莲藕,闻了闻,带着好奇的心情,他轻轻抿了一口。
“嗯!”好喝!这味道鲜中带甜,和他平日喝到的汤水完全不一样。
宋朝的汤水是简单地把肉或菜放进锅里涮一涮的那种,像这样搭配好食材煲一两个时辰的老火靓汤他是头一遭碰到。
文彦博干脆整碗端起来,咕噜咕噜地一下子就喝完了一碗,心旷神怡地舒了口气,叹道:“比照宫中的珍馐,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又笑问:“何以谓之‘例汤’?”
柴珏慢条斯理地拿起调羹,细细品尝自己的例汤,他第一次试到这例汤的时候,也如文彦博一般猴急,在连续尝了好几天不同的例汤之后,才稍稍控制住自己保持用膳的仪态。
尝过几口汤水后,他悠悠然道:“初一是冬瓜薏米煲猪脚,初二是山药花生煲排骨,初三白菜南北杏煲猪肺,初四莲藕赤小豆煲猪骨,初五栗子煲鸡加收一文钱。”
“哦?”文彦博咽了咽口水,巴巴地问道:“那初六呢?”
“初六从头再轮一遍,”说罢,柴珏往二人的杯子里添了些茶:“例者,惯例也。”
文彦博举杯正要喝,但口中残留的美妙滋味他不忍洗去,遂放下杯子,叹曰:“原来如此,”却又不解:“这例汤纵要五文钱一碗也不过分,何故白送?”
“八宝楼快餐的菜色多为煎炸炒,虽则香口美味,多吃了不免觉得油腻,例汤正好解腻,与其卖钱,不如半卖半送,顺道做口碑。”柴珏把乐琳回答他的话原封不变地解释给文彦博。
“好!”文彦博一听便想通当中的门道,拍手叫好:“看似让利与客,实则这汤水是大锅炖的,平摊下来成本极微,但客人却自觉受惠甚多,此着妙极!”
“少保明察。”
文彦博左右看了看,皱眉道:“怎不见安国侯世子?”
“他啊……”柴珏抿了口茶,正要回答,忽而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三殿下!”
二人回头一看,一说曹操,曹操便到,来者正是“乐琅”。
文彦博细细打量来人,见“他”一身靛青色的织金锦绸衫,檀色古香缎夹袍,面如冠玉、明眸皓齿,心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乐琳也是暗自观察着对方,看他打扮斯文贵气,又与柴珏一道,想必是宫中的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会是何人呢?
柴珏忙为二人互荐:“乐琅,这位是殿中侍御史兼太子少保……文彦博文少保。”
“参见文大人。”乐琳拱手一拜,心想文彦博这名字好熟悉,又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曾在历史书听闻过此人,仁宗朝文彦博举荐王安石,但后来神宗朝的时候,因政见不合,反对王安石的变法,被政敌弹劾,郁郁而终。
她感慨,在这个时空,王安石、司马光、青苗法还会不会出现?苏轼呢?欧阳修呢?自己可有机会拜会这些大文豪?
文彦博不知道乐琳所想,只觉眼前少年礼貌有素,不卑不亢,好感遂增,道:“世子有礼。”
柴珏眼儿尖,看见乐琳手中拿着几张印满字的纸,忙拉“他”坐下:“你又有何新念头?快与我们说说。”
“这……”乐琳翻了翻手中的纸,面有难色,不知文彦博是否可靠。
“乐琅你放心,”柴珏知道“他”担心什么,拍了拍他肩膀道:“文少保正直不阿,定然替你保密。”
乐琳把分发给二人,忙道:“保密倒不必,传单是刚刚派完剩下,此事指不定还要文大人帮忙宣传。”
文彦博心生好奇,接过一份传单,大约一版书的大细细瞧来,只见中间印着“乐氏复式记账法培训班”。
“培训班?”文彦博抬眼看了看乐琳,对方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标题下面印有介绍:“乐氏复式记账法乃第一代安国公乐山所创。独门秘法,精巧、实用,掌柜必学。资深账师、如意斋掌柜郑友良亲自讲授,机不可失,时不可再!”
文彦博忙不迭往下看:“培训班每期十二节课,每节两个时辰。学费三十贯钱,每班二十人,满员即截止。学成通过测试可获乐氏账师资格证书一份。试听课逢初二、初八、初十六,可提前预约。授课地点:育才学馆,即原如意斋珠宝店。”
“荒唐!”文彦博看罢,不由呼曰:“祖传秘法,岂能轻易授予旁人?!”
柴珏与乐琳相处得较久些,比文彦博要变通些,但也不太认同乐琳的做法:“少保说的对!三十贯太亏,按我说,卖五十贯也不愁。”
“三殿下!”文彦博被柴珏的话惊到了,心里思忱着是否该劝他慎交损友,这满口铜臭的习惯定是从“乐琅”那儿学来的,竖眉瞪眼说:“纵金山银山亦不可换!祖宗传下之秘方,当视若珍宝,”又痛心疾首向乐琳道:“乐公有不肖子孙如此,叹哉,哀哉。”
“敢问文大人,”乐琳亦不喜文彦博未审先判的武断,反问道:“倘若家祖留下一条药方,在下用不着,但有病患之人需要,在下能否易之以钱帛?”
“各取所需,无不可也。”
“那在下并非掌柜,不需算账,将家祖传下的算账秘方售与每日算账的掌柜们,何尝不是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呢?”
“你!”文彦博不曾料到乐琳挖了个圈套给他,一甩手,怒道:“捩横折曲,颠倒黑白!”
乐琳明白如文彦博这般年纪的中年人,价值观早已确立,不如柴珏那般容易劝服,苦笑摇头,想了想,诚恳问道:“文大人可会算账?”
文彦博怒在兴头上,正要继续责备,但看乐琳不似挑衅,喝了口茶消气,方回道:“老夫自幼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均有涉猎。”
“文大人如今可有空闲?”
“嗯。”文彦博不明所以,又不太想理会乐琳,侧过脸轻哼了一声当作是回答了。
柴珏见场面有点冷清尴尬,忙开口打圆场:“自是有空闲的,乐琅你有何安排?”
“今日申时便是第一场试听课,既然文大人对在下的做法有微辞,不妨试听一场再下判词。”
听到有新鲜玩意,柴珏自是高兴,碍于文彦博不为所动,他劝道:“少保,倘若您未有了解便指责,乐琅难免口服心不服,正好无事,何不去听一听他们弄的是什么玄虚?”
柴珏开了口,文彦博也不好拒绝,只得道:“便依三殿下所言。”
乐琳看了看大厅中展示时间的铜壶滴漏,未时正三刻,忙带路:“时间无多,请跟在下来。”
……
。。。
………………………………
第十五章 育才学馆
育才学馆门前,道路两旁的萱草长得肆意。
文彦博不情不愿地跟着乐琳、柴珏二人进入。
原来的如意斋的货架都清空了,只留两张柜台,坐着两名伙计。
三人经过走廊,来到一间大厅,里面整齐摆着二十套书案与座椅,最前方的中央挂着一块五尺长方的大木板,用黑漆涂得发亮,不知有何作用。
每套桌椅都坐了人,大多是四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但也有几个比较年轻的。
乐琳带着二人走到大厅最里面,轻声对他们说:“几家大商行的掌柜已把今日试听名额报满,没有多余座位,委屈两位站着听课了。”
柴珏正要抱怨,中庭忽而传来“咚”、“咚”的钟声。
“上课钟响了。”乐琳解释。
上课钟?文彦博觉得此举颇有新意,借钟声告知大家已经上课,郑重而有效,心中对此行的成见也放下了一些。
闻声而入的是郑友良,只见他穿得比平日要隆重些,左手拿着一叠文稿,右手拿着一块石灰石。
或许是第一次讲授,或许是因为面前的都是行家,郑友良有些犯怵,额头不住地冒汗。看到乐琳站着最后头,不由得目光向他求助。
乐琳向他竖起拇指,示意他放心发挥。
郑友良心领神会,深呼吸了口气,清了清喉咙,张口道:“大家好!老朽郑友良,是本节试讲课的讲师。”
在场的都是汴京城各大商号的掌柜,虽在不同行业,但多多少少也有见面过,众人便寒暄了起来,气氛总算热闹了些。
郑友良乘胜追击,按着昨天和乐琳商量好的讲词,对众人道:“各位都是汴京城数一数二商号的掌柜,记账的年资想来必不浅。不知各位可曾遇到如下的情况?“
说罢,转身用手中的石灰石往身后的黑板写到:“一、查账难,账目繁复,眼花缭乱;二、对账难,前文不对后账,错漏百生;三、算账难,记录混乱,加减费时。”
“好!”郑友良刚写完,便有一位五十左右,白白胖胖的老头子站了起来,拍手叫好:“郑掌柜,您总结得太对!”又转身向众人道:“老头子我是城南德兴泰掌柜傅绍礼,在这里说句实话,查账难,对账难,算账难,真真是掌柜三难!我们做掌柜的这活儿,一点不比其他活计简单。”
城南的德兴泰经营了几十年的大米买卖,在汴京城里是响当当的商号,傅绍礼交游广阔,座上的掌柜们大多也和他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他后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绘声绘色地接口道:“对,前些天东家催我出账,说什么‘区区几本账,怎生拖了这般久?’,唉,我又不是千手观音,上个月单单进货已经五十几笔账,加上每日出货的账……唉,实不相瞒,我前晚子时还在算账。”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掌柜也一同聊起来,纷纷诉说平日的辛酸。
气氛愈渐热烈,郑友良也愈发放松下来,咳了几声,待大家静下来,问道:“倘若今天八宝楼有如下生意,诸位该如何记账?”
又在黑板写:“一、卖出酒水三壶,每壶售三十文钱,其中酒水成本每壶二十文钱。
“二、现金购入茴香豆两石,每石六十文钱。当日销售茴香豆五碟,每碟十文钱。
“三、常客大黄前来偿还之前赊账的饭款十文钱。食客川芎新欠账十五文钱。
“四、购入大米五十石,每石两百文钱,按照约定十五日后付款。”
刚停下笔,身后便又是一片讨论的声音。
那坐傅绍礼身后的中年人大声回道:“此题不难,记流水账:酒水收入九十文钱,酒水支出六十文钱,茴香豆支出一百二十文钱,茴香豆收入无十文钱,如此类推……”那人心算了一下,笑道:“本日无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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