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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修-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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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心经营十年,日日夜夜用魔气在这拥有众多人口的重镇地底布下噬魂魔阵,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待魔阵开启,以阵中数十万生魂祭炼,引导魔气灌入体内,助自己顺利凝结魔婴。
能凝结元婴的魔阵极其复杂,一经开启,绝对没有再关闭的机会,可是如今阵法眼看就要开启,那阵里的活人却都跑没了,如此一来便等于白白浪费了这个魔阵。如此高阶的魔阵需要多少珍贵稀有材料,又需要多少时日去寻找?十年心血打了水漂,一着不慎功亏一篑,叫他如何不气
奈何如今已经箭在弦上,就算没有魔阵辅助,他也必须硬着头皮凝结魔婴,否则必遭魔气反噬,想到这阵中虽然没有活人,但那些早早被自己困在阵中的死人魂魄可跑不了,姑且聊胜于无。于是男子努力不去想如何将那个给他捣乱的算命师抽魂炼魄,专注心神,结印入定,静候魔阵开启时刻。
午时差一刻,连着下了五六日的雨终于停了。算命师再次回到那巨石裂缝旁,眼睛看着渐渐变得猩红的日光。
红衣围在莫辰周围转个不停,看着既忐忑又激动,和无数游魂野鬼一样,眼睛不停往那石头裂缝处张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午正时分影子最短,而鬼是没有影子的,此时唯一能被太阳映出身影的只有莫辰和算命师,于是所有鬼都盯着他们俩的影子看,紧张得全都瞪大鬼眼,似乎屏气凝神。
终于,就在世界好像安静到极致的那一刻,仿佛万物凝固,然后大地猛地一震。莫辰看到算命师双指掐着一枚灵符,轻飘飘塞进了那巨石裂缝中,接着就看到他先前插在石缝边的阵盘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直冲九霄,与此同时自城中各处又有数百道同样的光束射出,与阵盘所发光芒汇聚一体。那些光束正是先前算命师插好的阵旗所发,此时光束交织如同编网,竟将整座城池罩住。
“破”狂风大作,算命师就在飞沙走石间一声断喝。
他话音方落,众鬼忽然躁动沸腾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纷纷化为黑影,顺着那正发出淡淡金光的巨石裂缝钻进去,随着光束引导,冲出困了他们十年之久的结界红衣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当她要进入石缝中,忽然又化出身形。
“先生,我去投胎啦,你保重。”红衣跪在地上,对着算命师磕了三个头,然后才默默无声地又化为黑影钻入石缝。
当最后一道鬼影也消失在石缝中,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缝居然猛地裂开,缝隙从刚开始的一线,变得能容下一只手掌,渐渐地,又能容下一整个人的身体……缝隙上面的金光也消失不见,而那先前被算命师设下的阵法也被破除,漫天金光瞬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乌黑的雾气。带着浓重魔性的黑雾从地面丝丝升腾出来,伸向算命师和莫辰,如张牙舞爪的妖魔。
不好
直到这时莫辰才意识到问题,这不单单是简单的地动这……这似是一个阵法看着地面土石之间隐隐透出的紫色魔光,渐成符文,莫辰终于知道真相,而他和算命师此时就在阵法正中,先前那被算命师破开的裂缝已经消失了,他们被困于此阵,根本逃无可逃
为什么莫辰不敢置信回头去看算命师。先前他也怀疑过,若是一个魔修在此筹谋了什么,神棍所预言的地动必然和魔修有关。可是神棍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十分镇定,一个人留在城中,甚至将众鬼都放走,却丝毫不担心自己安危,莫辰便渐渐放下警惕,觉得他们留下来一定无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相信这个他并未了解的人?
莫辰心中懊悔,更多的却是愤怒,想到此人对魔修之事了解得甚至比自己还多,更是心头发凉。他先前为了劝说自己不去偷袭那魔修,说魔修会祭炼他的生魂,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魔修进阶需要祭炼人的生魂?他也曾读关于魔修的书籍,可未曾听说还有这么个必经步骤。
而如今,他引自己入阵……
莫辰一步步退后,惊恐地发现身上的灵力正飞速流逝,而此时周围的环境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崩地裂,轰隆作响,不知何时,那巨石裂缝竟已经变成了万丈深渊,其中一边还在茫茫土石翻滚中不断下沉下落,渐渐将另一边凸显为高山,那高山也在不断上升,而方才站在石缝边缘的算命师,竟赫然站在悬崖之巅,随着高山耸起而直入云霄
如此短时间的移山换海,就连莫辰这样活了几百年的狐妖都目瞪口呆,而那立于山之巅的算命先生,却仿佛对眼前景象无动于衷,他的发簪被吹落,此时长发披散,随风狂舞,长袍猎猎作响。石滚沙流,水断河崩,却依然无法撼动他目光中的镇定平静。
巨石裂缝所化深渊还在不断扩大,加深,如一道深深的伤口,切割进大地内腹,切割进黑色魔气缭绕的中心。
在密室中打坐的男子猛地睁开眼,瞳孔中一片猩红。
这,这不可能有人破了他的噬魂魔阵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能破开元婴级别的噬魂魔阵,至少要化神级别的修士在此,就算是成百上千的元婴修士集结在一起都没有任何作用。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是他倒霉,碰到化神修士路过,也绝不可能这么快破了他的阵
男子急怒攻心,忽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掌拍碎了重重石壁。
然而他刚冲出了地面,就明白这一切缘由,不禁觉得啼笑皆非。
原来并无人破他的阵。
破他噬魂魔阵的,乃是那天地间最原始的地动之力。
原来真的有地动啊……看来那个算命师,可能并不是冲他而来,人家真的是预测到了这场地动之灾。
看着那裂石所在位置,刚好处在噬魂魔阵阵眼,男人美艳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化为疯狂的大笑莫非这就叫做天意
可是狂笑才进行到一半,他却忽然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摸自己的身体,看自己双手,竟发现体内的魔气忽然开始流失。
这,这是什么情况身在噬魂魔阵,本该以阵主身份被魔阵自动辅助,将外在灵力自动转换为魔气,时刻补充,怎么会反而往回吸取他身上的魔气?
男人觉得情况不妙,想要飞遁离开此地,却发现根本无法运功,他变得惊慌起来,慌张四顾间,终于看清那如裂开的深渊,恰好如楔子般扎入魔阵心脏,而此时天空中又有细小的金色光线,彼此交织汇聚,竟形成符文,与他噬魂魔阵的图文交相辉映,恰成反转之势
与噬魂魔阵相克的符阵?
不可能,这个魔阵是他心中的神明留给他的,怎么可能被凡夫俗子看破?
男人双眼赤红,几乎疯癫,他脚下的大地正在不断塌陷,忽然破开一个大口,与那望不到底的深渊连成一片,千斤土石坠着他的身体,将他拖入那无底的黑暗中。
在随着土石跌落入无底深渊之前,男人忽然看到站在山巅的一个人影,那黑发狂舞,长袍鼓动的样子,让他无比熟悉。可他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神明……
男人眼睛直直盯着那道人影。
那个设计出噬魂魔阵的魔道宗师,一直是男人心中的信仰。在他印象中,噬魂魔阵乃天下第一奇阵,破无可破,可是就在这一天,他的心仰被击破,也是在同一天,他看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人影。
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已经颠倒了乾坤的噬魂魔阵抽干了修为,随着土石尘沙,一起跌入幽冥魔域。
……
山崩地裂的一场地动,即使百姓退出城外三十里地,也难免受到波及,不少人被土石树木砸伤,或是困住,一时间缺衣少食者众多。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被困人数最多的地点,恰好就是先前那混混给狗守灵的位置,又因听了算命师的嘱托,事先准备了十石熟米十石熟面,又有十缸净水,倒是解了燃眉之急,是以并无人挨饿受渴。
如此厉害的一场天灾,竟无一个百姓伤亡,震动了朝廷。皇帝大喜,将之视为福兆。守城县令被重重褒奖,又批下封厚灾银用于家园重建。就这样忙碌了一年半载,等一切尘埃落定,城中百姓茶余饭后谈到这场浩劫,却忽然想起一个人。
就是因为这个人,才救了他们全城十余万百姓的性命。而这个人如今又在何处?
天街重新修建起,却再也没有了那个手持破幡旗,上面写着两文一位的算命师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人们不曾知道那算命师的姓名,也找不到方法去报答他救命之恩,只能在当地建立道观纪念,香火常年不绝。
其实多年后坊间也有传说,说当初那个出现在城中的神秘算命师,乃是鼎鼎有名的无清道观中天师,不仅能观人命途,更是通晓阴阳。因躲避皇家征召,常年游历于民间,做了不少善事。天师身边总是有一只白狐相伴,数十年光景一晃而过,仁者仙逝,白狐却未死。
据说后来白狐回到无清山,被道观供养为圣灵,辅佑下一代观主。只可惜下一代观主天资平平,并没有天师的阴阳之术,渐渐地,无清道观也就落败了,年轻的小观主不知道下落,而那被传成仙界灵兽的白狐,也再没有人见过它的踪影。
………………………………
200|阴阳先生篇(下)
莫辰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跟在算命师身边,随他周游五湖,遍访四海,也不知给多少人看了面相,给多少阴鬼超度了亡魂,兜兜转转间就是三十多年。一人一狐就这么淡淡地相处,说不清是朋友还是伴侣。一万多日夜,莫辰眼看着他一点点黑发变成了华发,挺直的脊梁变得弯曲佝偻。
这是有记忆以来他所陪伴的第二个人。但不知是否因为这些年看了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当算命师老死归乡,眼看着他的棺椁葬入无清山下,他心中除了淡淡的落寞,却并没有如何深沉的伤痛。不仅如此,就连当年他对男人的那份痛彻心扉的执念,仿佛也淡化了不少。就如算命师所说,人虽然死了,却不过是融于自然,不管是他投胎转世,还是化为尘埃,只要世间有人还想着他,他就永远不会消亡。
……算是被那神棍洗脑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算命师虽是凡人,没有法术修为,寿元也不过几十年,但他通晓阴阳,精通阵法。当年借地动自然之力破了魔修阵法,在很多年后依然让莫辰记忆犹新。莫辰时常有种错觉,感觉这人虽然没有自己活得久,道心却比大多数高阶修士深厚。仿佛世间一草一木皆能与他心意相通,山水风雨也不过是他得心应手的法器。他行于前方,莫辰跟在他身后,看着那背影清逸寡淡,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惊扰那份从容安宁。
对于算命师,莫辰其实一直有两个心结未了。
第一个是神棍的青铜面具,可是莫辰直到他死都没见他揭开过那张面具。用神棍的话说,死都死了,人就是这个人,又何必以真颜相见。莫辰觉得有道理,倒也没有强求。
第二个就是那串不知材质的手珠。莫辰当初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手珠,本以为神棍临死前会告诉他手珠放在哪里了,可谁知在他死之前一日,他竟伸着颤巍巍的老手,将那串手珠交给了道观里的弟子,并吩咐道:“拿着它,下了无清山沿着无清河逆流而上。河中有竹篮顺流而来,将这手珠戴在里面婴孩手上,他就是下一任无清观主人。”
弟子恭敬应下,接了串珠,遵照师尊遗命下山去了。
莫辰在神棍交代这番遗言的时候,就趴在他的床榻边,一双狐狸眼睛乌溜溜看着他。他陪了他一夜,眼看着他渐渐没有了呼吸,在他身边沉默着看了片刻,然后一撩尾巴就窜了出去,直追到无清山下,无清河畔,刚好瞧见那小道士从河中捞上来一个竹篮,将那串手珠戴在篮中婴儿腕上。
篮子里的婴儿本在啼哭,然而当小道士将那串手珠戴上他手腕,哭声却停了下来。
莫辰瞄见串珠,狐狸眼睛发亮,一个猛子飞扑过去。
那小道士吓了一跳,差点将孩子摔在地上,幸好反应及时,将婴儿用篮子一兜,安好地放于地上。
莫辰是算命师亲自领回来的,而且颇有圣灵之气,无清道观上上下下都对它礼遇有加。小道士见了白狐凑过来,本想阻止,却被那双傲慢的狐狸眼睛冷冷一盯,不得不退到一旁,眼看着白狐脑袋拱到篮子里,然后嘴巴一张,露出森森牙齿。
小道士吓得要死,还以为白狐要吞了那婴儿,可是就在下一刻,那白狐嘴巴又一合,却只是无耻地叼住了婴儿手腕上的串珠,然后轻轻撸下来。
贼狐狸居然要偷师尊的手珠小道士气愤,知道这狐狸腿脚快得不得了,正欲哭无泪,以为它叼了串珠就会撒丫子跑走,谁知白狐非但没走,反而盯着篮子里的婴儿看。
其实后来莫辰回想起当时情景,心中万分懊悔。若不是恰巧在叼串珠时,无意瞥了那小鬼头一眼,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兴许,也不会有这后来许多年的烦心事了……
……
转眼便是十四年。
这一日秋高气爽,莫辰正趴在一间大瓦房上。太阳正好,烤得瓦片上很暖,驱走全部凉意。他懒洋洋地半眯着眼,享受地将他的肚皮贴在热乎乎的瓦片上,一身白毛在阳光下晒得蓬软,几乎要发光。
就在他趴着的屋顶下面,是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人来车往,街边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给人算命。这少年长得斯文俊秀,目光温润,举手投足间还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一看就叫人心生信任,觉得他一定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市侩之人。
“小师傅,您来给我看看这副八字看看这孩子命如何?”坐在算命摊前的是个中年汉子,对那少年分外客气,正拿了一张字条递与少年。
少年接过字条,垂目细看,然后在指间掐算一阵,言道:“生在皇帝膝,做事无利益,初年多劳碌,衣食也不缺,日日路上行,只是心不足,晚景见荣华,初年多辛苦。”
汉子听得似懂非懂,抽了抽鼻子,“啥,啥意思,这孩子的命是好还是不好啊”
“说好也不算好,一生奔波辛苦,但说差也不算差,起码晚景不错,父母略有馀荫,只要不是劳累坏了身子骨,应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虽然如此,可是听说这孩子会一生辛苦,汉子还是不免垮下脸来,问少年有没有破解弥补的方法,让孩子能顺遂一些,少受点辛苦。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那写了八字的字条,闭目思考了一会儿,不紧不慢道:“此子八字中一金一水三火三土,本是缺木。然而日干丙申,主火,又是夏日生人,火旺需水来助,可为其名字取一水字,日后若是从事与水有关的事业,必可成大器。”
与水有关的事业?难不成是渔夫?汉子正有点郁闷,旁边随他一起来的朋友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参加水军可不也是与水有关的事业?没准侄子以后能做水军大将军呢”
望子成龙,自古不变,不管说什么,都能替子女联想到好的。
于是那汉子立刻喜笑颜开,又问少年还没有没有别的能嘱托的。
少年想了想,又补充:“在此子房中东南角摆一口水缸吧。”
汉子像得了圣旨,想着自己儿子以后没准能做水军都督,立刻慷慨解囊,掏出两吊钱交给少年,千恩万谢地去了。少年也不推辞,面不改色将钱收起,让后面排队的人上前来。
正要为一位妇人给待嫁的女儿合庚帖,远处忽然传来喧嚣,少年眉间一动,就见数十个人抄着锄头镰刀,气势汹汹向这边走过来。
“夫人,不好意思,今日我收摊了。”少年对面前的妇人微微一笑,前一刻还是云淡风轻如谪仙,再一眨巴眼,竟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油布,将那摊子上的零零碎碎一兜,兔子般跳起来夺命飞逃。
“站住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这小骗子……”那些手持家伙的人见少年要跑,在后面破口大骂,也沿街追起来,抡着锄头镰刀,个个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经过的路人不明所以,还在问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有爱看热闹的还追着那伙人身后一起跑起来,一边跑一边问,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要抓那个小算命师呀。
“呸什么算命师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兔崽子前些日子我要开店,让他帮着测算个名字,结果用了他给起的名字,足足用了我三两银子啊妈的昨天就起了大火,把店铺烧了个精光”
“你那算什么上个月我女儿出嫁,我看那小崽子满身灵气,说话也像模像样,据说还是什么无清观的观主,就让他替我女儿和女婿合庚帖,他当时说的那叫一个好啊,简直是百年难见的好姻缘,我还给他封了厚厚的红包呢,哪想到……”说到这里这人突然呜呜大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哪想大婚当日,那未见过面的女婿就从马上摔下来死了,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好闺女,生生守了望门寡啊……”
“你们都不算啥,我家儿子今年赶考,考完了以后觉得自己考得不好,整日郁郁寡欢,在街上逛着就找这小畜生算了一卦,结果小畜生说我儿子考不中,观面相说什么命里缺文曲星,一辈子都不能走仕途,我儿子一想不开回家上吊自杀了。结果……结果……”
“结果啥?”
“结果他考中了”
众:“……”
还真他妈的挺坑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将自己的心酸事说出来,告诉众人那小算命的有多坑人,哪是什么算命师,简直是个祸害,于是民情激愤,不管是找没找他算过命的,都跟着后面追起来。而那少年身形极其灵活,在巷子里东蹿西钻,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倒也叫那些人追不上。
那边闹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常,这边莫辰依然趴在屋顶晒太阳,狐狸耳朵半天才动一下,看着安详又宁静。
然而,在这安详宁静的表象之下,狐狸的心里却是崩溃的。
真他奶奶的不省心这小兔崽子又给本尊惹事这地方估计又待不下去了又要搬家了他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就不能让老人家我好好休养几天嘛
养孩子真是累啊……做了什么孽
………………………………
201|阴阳先生篇(下)
少年到了晚上才偷偷回家。北方城镇房中多砌有火炕,虽然还没入冬,晚上却很冷了,莫辰将火炕烧得热乎,此时正趴在炕上暖着肚子,听到声音时,耳朵轻轻一动,扭过头,正看到少年推门进来。
少年的样子十分狼狈,唯一没打过补丁的衣服也刮破了两个大洞,坐上炕头时身上还带着凉气。他在白狐身上顺了两把毛,目光温存体贴,而白狐被火炕烤得犯懒,动也不动,只是象征性挪了挪肚子,像个抱窝的孕妇。少年搓了搓手,暖和过身体,便急着去厨下生火,一边问白狐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那神态跟和自家媳妇说话似的。
莫辰就是瞧不上这孩子这点,屁大点年纪,偏偏喜欢装老成,随随便便就开始叫自己阿辰,也不知道是从无清观哪个多嘴的小道童那打听来的。哼,阿辰那也是他叫的嘛?若是按着辈分算,他也应该恭敬地叫他一声狐狸爷爷才对。可是这小屁崽子倒好,不仅没大没小,还动手动脚,不是撸毛就是摸脑袋,和他说话也透着轻浮。
不知庄重难怪连他师父万分之一的本事都继承不到
这么嫌弃着,莫辰慢悠悠从火炕上跳下去,甩着毛茸茸的大白尾巴溜达到厨房,趁少年生火时,趾高气扬从厨台上走过,在一只刚宰的母鸡上拍拍,又挪到角落的小米缸处,用爪子挠了挠,最后又钻进菜窖,叼出一棵大白菜,然后拍拍爪子走了。
这就算是点完了菜。少年转头看到狐狸祖宗用爪子扒拉过的东西,二话不说开始起灶。
老母鸡炖汤,外加一道醋溜白菜,芝麻磨成了粉拌上盐沾着水煮鸡蛋,再配上又稠又糯的小米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顿月子饭。
莫辰先喝了鸡汤下肚,享受得眯起眼睛,心想这孩子虽然算命不靠谱,厨艺倒是不错。
少年默默剥了鸡蛋放在白狐碟子里,趁他心情好时柔声商量:“阿辰,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莫辰不理他,埋头啃着鸡腿。
“冬天太冷了,我们又没钱买棉衣,不然我们往南方去吧?”少年耐心地解释,绝口不提白天被人追杀的事。
莫辰真想翻个白眼,往南方去?他们不就是从南方来的嘛?一路上也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城池,每到一个地方这孩子就开始给人算命,最后都如过街老鼠被人打出来。其实莫辰觉得他一点也不冤枉,因为他坑人啊,是真坑
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呀,干点什么不好?好好的一个无清观都被他败名声败倒闭了,他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做个厨子不好么就算不做厨子,他鸳鸯枕空间里有的是被神棍收来的法器,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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