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浩然正气-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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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的是，程思广一脸惨白神情懵懂，甚至还需要苏灿武搀扶着才能走，估计还没有从空战的恐惧中走出来，到底是文职人员，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蒋浩然双脚一落地，这边阎老西带着一众参谋将领健步如飞地迎了上来，老远就伸出手痛心疾道：“哎呀，蒋副总司令，罪过罪过，都是卑职这把老骨头害的，你说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卑职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呀。”

　　　　蒋浩然很自然地握住阎老西的手，笑道：“阎司令严重了，这种场面我见多了，真算不得什么？倒是阎司令身体抱恙还来迎接我，惶恐惶恐！”

　　　　这声“惶恐惶恐”与前面的“罪过罪过”遥相呼应，让整个对话充满了喜感，加上谁都知道阎老西是装病，一语双关，顿时惹来一阵轻笑，同时，一场惊心动魄的空战，到了蒋浩然嘴里就变得如此云淡风轻，也让众人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在场的这些将领几乎都是第一次见蒋浩然，如果说蒋浩然以前的种种战绩都带有宣传手段，有浮夸的嫌疑，眼前的蒋浩然无疑是给他们上了最真实的一课，让人不折服都不行。

　　　　阎老西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被蒋浩然一句话拿捏住，三言两语就将“病”合理化，虽然谁都是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闲得蛋痛去戳穿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陈晨的引荐下，蒋浩然与众位将领一一握手，算是认识了，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坐上汽车前往第二战区指挥部。

　　　　在民国的历史上，阎老西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复杂的人物，也是一个有独特性的人物。

　　　　他早年参加孙先生领导的同盟会，参加辛亥革命的太原武装起义，当选为山西大都督，从此开始了对山西长达三十多年的统治，由一个偏僻的山区省份的小军阀展成为在全国举足轻重的地方实力派。

　　　　势力所及达到四个省，控制了华北、京津，并一度自立为国家元，成为左右当时中国大势的重要人物之一，与蒋、冯、李、张并称。

　　　　他一生奉行“中的哲学”。

　　　　他能够与延安联合，在山西高举抗战旗帜，使山西一度成为全国抗战的中心。

　　　　但他又是打响全面内战第一枪的反延安急先锋。

　　　　他曾经领导着大小军阀与委员长展开中原大战，并且与委员长长期相互算计勾心斗角。

　　　　但他又是几大军阀中追随委员长反延安到底的唯一一个。

　　　　他精于算计，善于韬晦，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常常为得利而不惜背信弃义，常常在许多重要关头朝三暮四、纵横捭阖的表演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但有一点是不可抹杀的，他所领导的晋绥军为推翻清政府，为抗击外**立，为民族的抗战，为民族的独立、自由曾作出过重大的贡献，这也许也是蒋浩然萌生收复之心的原动力。

　　　　可就这样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蒋浩然能达成所愿吗？

　　　　一切都是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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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三章　四路出击

　　　　克难坡原名南村坡，原来只不过是个住有几户人家的黄土山梁，阎老西将这里定为营地后，因南村二字音近“难存”，并意欲标榜克服困难，故改名为克难城，通称克难坡。

　　　　阎老西经过两年多的修建，竟将这个弹丸之地建成为一座窑洞叠立，颇具规模，可容纳两万余人的山巅小城，一时间成为二战区的军事重镇，更有“小太原”之称。

　　　　半个小时后，车队进入一个大院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排石窑，厚实的墙体一看就扛炸，而且依山造势隐蔽性极强，倒不失为一处安全的所在。

　　　　下了车，东道主阎老西热情地招呼众人进屋，一众人等鱼贯而入。

　　　　窑洞里的陈设算不上奢华，但宽敞明亮、干净整洁。

　　　　条形会议桌前，蒋浩然很自然地被推上位，陈晨、程思广分坐两旁，其他阎老西、卫立皇等各将领按照职务高低依次落座。

　　　　没有过多的寒暄，蒋浩然直接进入主题，此次抵达山西的目的就是全歼岛军第四十二军，光复整个山西全境

　　　　虽然大家心里早有思想准备，蒋浩然到来必然会有大动作，但谁都没有想到幅度会有这么大，按照眼前的形势，打跑岛军光复山西也许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小鬼子正在全力后退，扼守平津经营东三省的势态十分明显，但要全歼岛军一个军？这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不说兵力上他们并不占优势，单就岛军全面控制着同蒲铁路、平汉铁路，大军随时都可以北退，**就是撒开腿丫子追也不可能跑赢火车。

　　　　所以，蒋浩然的话音一落，下面就交头接耳一片悄声议论。

　　　　蒋浩然洞如观火，也没有摆谱，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如果不出意外，两条铁路在今晚就会全部瘫痪，八路军近三十万大军正在往忻口、娘子关、临城方向运动，预计在天亮前全面拿下几处险地，不但两条主线会被切断，连正太铁路都在计划之内，彻底将敌人的退路堵死。

　　　　蒋浩然并没有理会大家的震惊，甚至也没有对此多费口舌，直接下达作战命令。

　　　　计划是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的，而且他来可不是征求大家的意见的。

　　　　按照计划，进攻兵分四路，第一路，由第二战区第四集团军、第六集团军一部，三个军以临汾为中心，自右边永和，左边安泽，九个师平行往前推进，主攻方向为同蒲铁路，中间不许停顿，攻击前进直达太原。

　　　　第二路，由第二战区第七集团军、第六集团军一部三个军以晋城为主攻方向平行推进，继而长治、和顺直达阳泉，中间不许停顿。

　　　　第二战区抗战前有十个军三十几个师，兵力一度达到三十余万，几年时间消耗下来，兵力已经锐减一大半。

　　　　不过，晋绥军是在辛亥革命的惊涛骇浪中诞生的，在军阀混战中成长，在北伐中走向辉煌，又在抗战中打出过模范战区的威风，军队的整体素质绝对是不错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杂牌军可以比拟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敌后顽强地生存下来。

　　　　第三路为卫立皇的第一战之全部组成，主攻方向焦作、新乡，沿着平汉铁路平行推进，中间不许停顿，最终目的是石家庄。

　　　　第一战区下辖第二十集团军、第三十二集团军，总共才八个师，算是几个战区最弱的。

　　　　其实，第一战区的位司令长官可是委员长，手底下也几乎全部是中央军的嫡系部队，建立之初可谓是兵强马壮，但长期的敌后消耗让他们损失惨重，撤出黄河以北之后，又经历了第二次武汉会战，更是雪上加霜。

　　　　卫立皇虽然贵为委员长的五虎上将之一，但他不是黄埔出身，算不得是委员长的亲信，尤其委员长一直怀疑他有同情延安的倾向，故在部队损失严重的情况下，委员长也并没有给予兵力补充，这也许也是卫立皇在关键时刻与李宗刃站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李宗刃上位之后，或许也是因为卫立皇的政治倾向不清不楚，所以也一直没有对他格外关照，即便他在委员长下野的斗争中推波助澜帮了李宗刃一把。

　　　　第四路进攻部队则由第三集团军和第三十集团军担任，他们的任务是伺机横渡黄河，配合第一战区部队进攻。

　　　　命令下达，林珑开始分详细的作战计划，与会的军事主官手里都是厚厚的一叠，详细到每个师的任务、线路，主攻、佯攻、助攻、什么时间要达到某种战果凡此等等。

　　　　看看差不多了，蒋浩然起身朗声道：“好啦，作战计划每个人都拿到了，大家严格按照计划实施就是，诸位都是老前辈，重话我不想多说，我蒋浩然的行事风格相信大家也有耳闻，我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不要耍小聪明，贻误战机者，不管是谁，杀无赦！”

　　　　蒋浩然说着目光一扫全场，凌厉的眼神如同刀片，让台下的众将领不敢直视，气氛也仿佛在顷刻间变得紧张而诡异。

　　　　蒋浩然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众位可以走了，直升机会把你们送到各自的指挥部，今晚九点准时起全线进攻，三天之内，我要听到控制全局的好消息，而且，这三天时间里，我就在克难坡等着各位的捷报。”

　　　　众将领开始起身离场，一个个行色匆匆一点都不敢耽搁。他们都是党国的元老、宿将不假，但没有人怀疑蒋浩然说的话，真到了贻误战机的时候，项上人头还真就不保了。

　　　　不说蒋浩然当今的实力，就凭着他单枪匹马闯人戒备森严的徐州城，取了汪精卫的小命再安然无恙撤退的本事，不管你是什么战区司令、集团军司令，但凡上了他的生死簿，谁能逃脱得了？

　　　　会议室里顷刻之间走得干干净净，连阎老西都亲自前往布置战斗任务去了，屋内就剩下蒋浩然和随同他一起前来的那些人。

　　　　程思广皱着眉头上前，面对蒋浩然讪讪道：“蒋副总司令，不说好一天时间嘛，怎么又变成三天了，津浦线、陇海线的战役可比这里关键多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蒋浩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道：“程秘书长，你就放心吧，有白总长在，山东战役出不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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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四章　他简直是疯了

　　　　“这……”程思广为之语塞，叹了口气道：“你们聊吧，我出去转转。”

　　　　他一个文职人员，对军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之所以被李宗刃派来，也是为了盯着蒋浩然的，说到底李宗刃还是怕蒋、阎、卫三人“勾结”，三天时间对于程思广来说有点长，他真怕有些监管不顾。

　　　　望着程思广的背影，陈晨冲苏灿武一招手，轻声道：“后山上有一个望河亭风景不错，你们两个带程秘书上那走走。”

　　　　苏灿武不说话，眼睛却看向蒋浩然，没有蒋浩然的命令，陈晨还指使不动他，只待蒋浩然点头，这才招呼一声身边的刘越蓉，快步跟了出去。

　　　　陈晨心里明镜似的，却也不以为意，左右扫了一眼屋内忙碌的参谋士兵，冲着蒋浩然一努嘴，往一个角落里走了两步。

　　　　蒋浩然知道他有话要说，跨出两步跟了上去。

　　　　陈晨悄声道：“你不觉得今天的这场空战有些蹊跷吗？敌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行程的？”

　　　　蒋浩然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瞟了陈晨一眼，笑道：“我知道是谁，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啊……”陈晨望着蒋浩然石化了好几秒钟，随即疾呼道：“你是说你到徐州的事情也是他透露的？”

　　　　蒋浩然自然知道陈晨嘴里的“他”是谁，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告诉了陈晨答案。

　　　　陈晨追问道：“你有证据吗？”

　　　　蒋浩然道：“我到徐州的事情除了刘鹤、黄杰、庄富国还有就是他知道，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所以这次我早就留了个心眼，要不然你因为飞机会来的这么及时呀？”

　　　　陈晨到吸了一口凉气，摇头道：“疯了他简直是疯了，不行浩然，这样下去不行，有些事情你应该提前做了，这样，等直升机回来，我立即动身前往第一战区督战。

　　　　蒋浩然知道这个“督战”的含义，有陈晨前往第一战区，也许还真能解决卫立皇的问题，毕竟卫立皇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委员长在位时，卫立皇虽然被公认为“五虎上将”最能打的虎将，但因为不是黄埔系出身，一直不大受委员长重用，在党国将领中素有“嫡系中的杂牌”只说，本来就受嫡系将领的排挤，在委员长下野的事件中他又临阵反戈，就更被同僚所不齿了。

　　　　而李宗刃也因为他过于特立独行，又背着委员长五虎上将的头衔，也不敢重用他，虽然他依然是个战区司令，但手底下的兵还不如一个大点的集团军，即便现在**接受了盟军的大量援助，大部分的部队已经全部换装，用上美械、英械、苏械，只有他的部队还是以前的装备，支援火力可能还不如现在的八路军、新四军，合肥一战，八路军、新四军斩获颇丰，各种日械火炮多不胜数。

　　　　所以，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但凡卫立皇有点眼力劲，就会知道要找一个稳妥的靠山，蒋浩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有陈晨出马，这事就更多了胜算。

　　　　“也好！”蒋浩然点头道：“只是太辛苦陈叔叔了。”

　　　　陈晨欣慰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浩然，打了这么多年，也斗了这么多年，自委员长下野之后，我真的感觉累了，也觉得自己老了，江山辈有人才出，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应该急流勇退了，将你扶上马之后，我也该过几年清静的日子啦，对你我没有别的要求，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母女，只希望你能对丫头好一点就行了。”

　　　　蒋浩然一愣，似乎对陈晨说出的这番话有些意外，但也很快释然，经历了几番政权更迭，一个老政客有这种想法似乎也不算什么突兀的事情，“放心吧，陈叔叔，我一定不会辜负依涵的，对了，这次她怎么没有跟你来武汉？”

　　　　“她倒是想来着，是我不让，这丫头太犟了，不知道延安给她下了什么蛊毒，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就在我耳朵边说他们怎么怎么好，让她来了武汉，指不定给你我添什么乱，尤其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小心一点没坏处。”

　　　　蒋浩然会心一笑，本来心念一动，准备试探一下陈晨的口气，但似乎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又住了嘴。

　　　　两人闲聊了会，陈晨觉得窑洞里通风效果不好比较闷，提出出去转转，却提醒蒋浩然，阎老西的军事部署也该差不多了，趁着程思广不在，倒是可以找他谈谈。

　　　　陈晨前脚出门，林珑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蒋浩然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自然得安排住宿问题，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屋内屋外还是要检查一番。

　　　　“走，陪我到阎老西家里走走。”

　　　　……

　　　　克难坡的布局是以内外两道城垣构成，阎老西根据自然地形分别将五条沟梁命名为：西新沟、一新沟、二新沟、三新沟、四新沟、五新沟。

　　　　堡垒式的结构，警卫森严，一、二新沟居内，是城的核心地区；三、四、五新沟和西新沟为外城。

　　　　一新沟居中，是会议室的重地，也是蒋浩然目前所处的位置，后面不远是一排座面向东的窑洞，共七孔，这里就是阎公馆的所在。

　　　　此刻，阎老西和头号爱将杨爱元正在家中。

　　　　作战计划都是蒋浩然制定的，都不带商量的余地，各部严格执行就是，自然也不会有阎老西太多的事情。

　　　　书房内，杨爱元道：“司令，我们真打呀？我们面对的可是岛军三个师团以上，外加四到五个伪军师，伤亡可不会小哇？”

　　　　阎老西道：“这杀神就在外面，不打行吗？再说了，光复山西怎么说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所以，不但要打，还要全力以赴。”

　　　　杨爱元点点头，道：“司令，您说这卫立皇进入了山西，马上又有第五战区的两个集团军会开进来，他们会不会趁机就赖在山西不走了？”

　　　　这话仿佛戳到了阎老西的痛处，让他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山西是他的王国，他可不希望被别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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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中的哲学

　　　　沉默了几十秒，阎老西道：“从战略布局上来说，应该是不会的，几乎山西境内都是我晋绥军在打，卫立皇部打下焦作之后就出了山西，进攻方向是石家庄，第五战区两个集团军随后，几乎不会在山西停留，就怕那小王八蛋存心给我添堵，一路过去处处留下驻兵，那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啰。”

　　　　“只要他们主力部队出了山西，我们怕他个鸟？”

　　　　阎老西白了杨爱元一眼，道：“不怕？难不成你还敢武力驱赶？几十万大军就在侧翼环侍，又有八路军在忻口、阳泉把住两个要道，我们拢共才十几万人马，人家一声吆喝就能分分钟灭了你，逃都没地方逃去？”

　　　　杨爱元不吱声了，一脸的挫败。

　　　　杨爱元虽然贵为第二战区副总司令兼第六集团军总司令，战术水平却很一般，在晋军中以为人忠厚，谨慎职守著称，人缘十分好，也因此深得阎老西的信任和重用，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果蒋浩然真惦记上了山西，晋绥军甚至连更他分庭抗礼的资格都没有。

　　　　良久，杨爱元吐幽幽道：“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毕竟卫立皇现在明着也是李宗刃的人，余学忠部、王林基部更是属于第五战区的部队，他们未必就会任由蒋浩然摆布，再说了，李宗刃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阎老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革非（杨爱元字）呀，你这太简单了，蒋浩然的合纵连横之术恐怕是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你以为第五战区现在还是李宗刃说了算呀？毛，从他的两个嫡系集团军调出皖北，孙连忠就已经姓蒋了，不然哪里有这么巧，偏偏就是西北军和川军过黄河。还有卫立皇，他现在是爷爷不疼奶奶不爱，手底下的那点兵力，再打一仗就差不多够一个集团军的编制了，上面正好一刀切，第一战区就变成了某个集团军，再顺势塞到第五战区麾下，卫系就算是完了，大不了打散了之后再重建，吃得骨头都不剩，这才是李宗刃最真实的想法，卫立皇未必就不知道这个厉害，只要蒋浩然稍加笼络，必然倒戈。”

　　　　杨爱元望着阎老西一脸楞逼样，显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阎老西又道：“你还别不相信，现在恐怕是延安都对他言听计从了。”

　　　　杨爱元震惊无比，疾呼道：“这个……不可能吧，我们跟延安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些人油盐不进眼里只有**，他们能听重庆政府的？或者应该说听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的？”

　　　　阎老西冷哼一声，道：“延安人和我们争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眼下太原附近有他们三十万大军在那一带，打太原简直探囊取物一般，拿下太原，几乎半个山西就基本被他们收入囊中了，按照他们的秉性，他们能丢掉这到嘴边的肥肉？”

　　　　杨爱元惊道：“您是说这一切都是蒋浩然操纵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

　　　　“报告，蒋副总司令到！”

　　　　阎老西刚准备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了警卫的报告声，两人神情一凛，对视一眼，急忙起身往外走，刚刚打开门，就看到蒋浩然带着林珑已经进屋了，爽朗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呵呵，阎司令，会议室太吵了，随便转转就转到您家门口来了，听说您正好在家，顺便进来参观参观您不介意吧？”

　　　　“哎呀，蒋副总司令光临寒舍，那是阎某莫大的荣幸，请，请进，快请进！”

　　　　蒋浩然也不客气，阔步就进了屋，一双眼睛在书房内四处扫视：“哟，没想到阎司令书房这么雅致，还这么多的书呀。”

　　　　整个西面的大墙全部是书架，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书籍，蒋浩然好奇心顿起，他还真不信山西土财主一样的阎老西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只当这满架子的书都是书壳没有瓤子的，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眼睛一扫，居然现一本中文版的泰戈尔《吉檀迦利》，挑出来拿在手里，厚重感明显，倒不是空壳，顿时有些失望，嘴里却乐呵道：“想不到阎司令居然还真是博览群书呀，连外国诗歌都有涉猎？”

　　　　阎老西笑道：“老祖宗留下的书籍都看不完，谁有兴致看那靡靡之音呀，这是民国十三年的时候，泰戈尔造访山西亲自送给我的，听说这部书还获得过什么‘若贝尔奖’，我翻了几页，都没看出有什么好的，比起我们老祖宗留下书籍来，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蒋浩然诧异不已，还真没有听说过泰戈尔到山西来过的这茬，翻开扉页，真有一段英文文字，下面还有泰戈尔的签名。

　　　　一旁的杨爱元卖弄地说道：“泰戈尔先生来的时候，还跟我们阎司令讨论哲学呢。”

　　　　“哦，还有这事，说说看？”蒋浩然饶有兴致。

　　　　杨爱元道：“泰戈尔故意为难我们司令，问我们司令什么是东方文化，我们司令说：就一个字，‘中’。泰戈尔立即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是‘中’呢？我们司令不慌不忙地答道：有‘种子’的鸡蛋的那‘种子’即是‘中’，此‘种子’为不可思议，不能说明的，宇宙间只有个种子，造化也就是把握的这种‘种子’，假定地球上抽去万物的‘种子’，地球就成了枯朽，人事中失了‘中’，人类就陷于悲惨。”

　　　　“哈哈哈……”杨爱元说着就大笑起来：“您是不知道，当时泰戈尔就被我们司令的言论震撼了，头点得像个拨浪鼓样，那家伙把他折……”

　　　　杨爱元突然现蒋浩然脸色不好看，声音戛然而止，望着蒋浩然有些傻眼，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蒋浩然却微微一笑，合上书本，道：“‘中的哲学’在乱世中以弱势求生存自然是无可厚非，但在局势已经明朗的情况下，依然以这套包打天下可就是自取灭亡了，墙头草谁都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