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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田园-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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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便留下来陪着张富贵下棋。她的棋艺不精,屡战屡败。交待完灶房里的刘妈过后,张皓陵又转回了书房,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悄悄指点起她来。
青苹按照他的套路去走,果然输得不那么惨了。
张富贵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没多久又将张皓陵支了出去,然后貌似无意地说道:“丫头,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
青苹“嗯”了一声,装作冥思苦想棋子,并不接他的下言。
张富贵却又说道:“那个姓萧的小子,来头太大,何况还有了嫡妻,你这样跟他不明不白地混在一起,终究不是个事儿啊。他是男子,又不吃亏,吃亏的还是你。上一回你挨的那剑,虽是咱家大丫头的错,但若不是那一位在背后煽风点火,诗绮也不敢做下那等蠢事!”
青苹到底没有忍住,接了他的话道:“伯父,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也并不想追究这个。至于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好生考虑的,伯父也不要担心。”
“那你倒是拿个主意啊。你今年都十六了,若是再拖上个两年,只怕就成了大姑娘了,不好说亲啊。”张富贵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家陵儿也不错,虽是身世差了点儿,但他对你是真心,而你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的。丫头,你要是愿意嫁过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富贵忍不住旧事重提。
青苹就知道他会说起这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沉吟半晌才道:“我早就说过了,我跟皓陵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这份情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反倒是伯父你这边,如果夫人的孩子生下来,又凑巧是位公子,您打算拿皓陵怎么办?”
张富贵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不由愣了一下。
“按理说,夫人生下的孩子才是嫡子,家业应该由他来打理。可是他毕竟年幼,而伯父你虽然也还年轻,但终有一天会老的。也许到了那一天,小公子还未长成――这个你不得不提早做些打算。”
青苹既是答应了江氏,少不得要象征性地劝说一番。至于张富贵的想法,她压根不太在意。还是那句话,就冲张皓陵对她的那份情意,即便他净身出户,她也会助他成就一番家业。江氏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富贵看了看她,便也低声问道:“以你的意思,这个家还得陵儿来当?”
“伯父,这是你的家事,我可做不得主,我也就是为你着想,随便提一提而已。我可听说了,夫人的娘家,近几年也没落了。伯父如果有能力,倒是可以帮上一帮,免得让夫人为难。”
听了她这个话,张富贵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丫头,到底是想帮谁呢?难道秦惠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正琢磨着张皓陵已是走了进来,挨着青苹坐下,又指着残局道:“怎么不下了?爹,快落子呗,这一局,青苹一定能赢!”
两人相视笑笑,话题也就此打住,随后又开始对弈。这一回张皓陵可不是暗帮,而是明帮了。局势立马反了过来,青苹已是稳占了上风,到得最后,居然赢了他两子。
张皓陵很是得意地看着青苹,“嘿嘿,虽说我其他方面样样都不如你,可这棋艺,却是比你精得多了。总算有一样胜了你,我也就不觉丢脸了!”
青苹有些心虚。她那些手段,放在前世也不过是最普通的谋生手段而已,哪里就说得上高明了,自己两世为人,如果一点能力都没有,那才是笑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比的,各有所长而已。”
整个下午,青苹都耗在张富贵的书房里。
直到小秦氏亲自来请,三人才随她一块儿往花厅走去。
席间两个最尊贵的位置,照例是留给张富贵和她的。
青苹刚坐到桌旁,就对上张诗绮的眸子,连忙撇了开去。她虽是不想再追究,但也不想看到她。不过此刻她是主,自己是客,又是新年里,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很快,各色美味佳肴陆续上桌,沁人的肉香扑面而来。
青苹馋得差点流口水,便也毫不客气地拿了筷子先吃为快。饱过口福之后才给张富贵敬酒,然后张家女人们以小秦氏为首,也都一一敬了她,她便只得又回敬了大伙一杯。再和张皓陵喝了一杯,又陪着张富贵小酌了几杯。
席间气氛还算融洽。
可是,正当所有人都在享受美味心情酣畅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秦氏脸色忽地一变,随即右手下意识地捂了肚子,嘴里忍不住呻吟出声。
离她最近的张富贵最先看到,连忙放下筷子,侧头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小秦氏面露痛苦之色,咬着唇含糊不清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肚子好痛――”说着似乎已是支撑不住,就要往后仰倒下去,亏得她身后的丫鬟机警,一把将她扶住。
事起突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对她投来关切又诧异的目光。
张富贵见事不对,急忙朝外大喊:“来人,快,请景大夫过来一趟!”
只听屋外有人应了一声,然后撒跑往大门方向跑去。
另一边丫鬟赶紧将小秦氏扶着回房。
张富贵来不及招呼青苹,也随后跟了小秦氏而去。余下众人也没了心情吃喝,便都散去了。青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想了一下去了江氏屋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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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滑胎
此时她心里忽地冒出个可怕的想法,随后急忙将这个想法压下。
江氏虽然蠢,但还不至于蠢成这样。虽说小秦氏肚里的孩子对她是个威胁,可是在还无法确定孩子的性别之前,她也没必要做这个手脚。再说也不可能是小秦氏自己贼喊捉贼,她毫不容易才怀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皆是她在张家地位稳固的象征,她保护还来不及呢,哪会下手?
那么,既不是江氏,也不是小秦氏自己,剩下的便是那几位了,何耿郑几位都有所出,唯独三年前过门的黄氏无所出,这会不会是她干的……
在青苹心里,她很不希望这个看起来意外的事情会是人为,她让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可是头脑偏偏不听使唤……
江氏坐在对面沉静地喝着茶,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淡然坐着,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一时很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氏的丫鬟桃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道:“不好了,二姨娘,夫人滑胎了!是个成形的男婴!”
这话犹如一道霹雳,震得青苹耳膜嗡嗡作响。
她不由抬眼往江氏看去。江氏似乎松了口气,眉宇间略有喜色,但很快就消逝于无形,随后叹息了一声,又装出非常痛惜的神情道:“唉,大过年的出这种事,这孩子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我得看看去!”青苹说着已是站了起来,往门口快速地走去。
江氏也也随后跟了出来。
二人一道去了小秦氏的上房。
此时房里已聚集了不少人,张富贵和其他几位姨娘都在,连带屋里的下人,还有景大夫和一个老婆子。
屋里血腥味浓重,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注视着床榻的方向。
景大夫隔着帷帐正在给榻上的小秦氏请脉,眉峰时皱时紧,面上一片凝重。
榻上毫无声息,想必小秦氏是昏迷过去了。
青苹默默地站在一边,江氏挨着张富贵站了,谁都没有出声。
半晌,景大夫才站起身来,朝张富贵使了个眼色。
张富贵会意,急忙跟在他身后步出屋子。
不久小秦氏悠悠醒来,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痛哭。她身边的丫鬟急忙轻声劝慰,却也并不顶事,小秦氏哭得更伤心了,到得最后又哭昏了过去。
江氏便又叫丫鬟过去请景大夫回来。剩下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互相犹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子里却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江氏随后又交待了丫鬟几句,便当先退了出来。余下几个女人也相继退下了。屋子里一时只剩了青苹和小秦氏的丫鬟。
青苹却没有往外走,而是走上前坐在刚才景大夫请脉的锦凳上,静静望着帷帐里昏迷不醒的女人。事实上,她跟小秦氏相处得并不多,也对她并无好感,可是此刻却对她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以及一丝隐隐的担忧。
女人失子,始终是最痛苦的事。
不多久,景大夫匆匆返回,青苹起身站到一边。
景大夫再次诊过脉后,轻轻地吁了口气,回头对边上小秦氏的贴身丫鬟春枝道:“不要担心,她是伤心过度晕倒的,待会儿自会醒来。不过她这身子虚弱得紧,得好好调养。”
春枝恭声应了声“是”。
“再派个人跟我一道回医馆抓药吧。”
春枝又应了声“是”,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青苹心里却忽地一紧,也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这个丫头的表现有点不同寻常,太镇定,也太冷淡了。
床上躺着的可是她的主子,主子滑了胎,她非但不慌乱,也不害怕,更甚至连劝慰的话都没有一句,倒像是事外人似的。
一般来说,主子出了意外,最脱不了干系的就是贴身伺候她的下人了。这春枝看起来,也应该是颇受小秦氏信任的下人,不然不会让她贴身伺候。既然是自己人,主仆之情肯定也比常人深厚得多,可春枝却是这样的神情,让青苹不得不往深了去想。
想归想,青苹目前也还没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虽说张家内宅的事务她不想管,可是出于好奇,更是对秦氏的那一丝儿的同情,她还是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景大夫交待过后,便出了屋子。
青苹也跟了出来,随后快走几步,上前挽了景大夫的手道:“爷爷,走那么快做甚,好歹等等我呗!”
“等你做什么?丫头,你该不是又要管什么闲事吧?”景苏枫停下了步子,盯着她狐疑地问道。
青苹朝他使了个鬼脸,故意噘着嘴不悦地道:“才不是呢?难道我在爷爷的心里,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吗?我就是想送你回医馆,尽尽孝心不成吗?”
“哟,敢情老儿我是误会郡主娘娘了——”景苏枫说着已是呵呵地笑了。
“本来就是。”
说笑间两人已走到大门口,张家的马早已停在那里等候了,边上站了几个下人。
景苏枫转身上了马车。
青苹也登了上去,然后侧头对吴管家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一声,我去爷爷家了,明儿一早再过来。让他好好休息,也别呕气了,孩子以后会有的。”
吴管家连连点头。自从孙管家残废之后,张富贵提了他当府里的管家,虽然上位时间不长,但察言观色的本领比之以前的孙管家还要厉害许多。
他对青苹也相当尊重和客气,所以青苹跟他说话也比较随意。
半刻钟后两人到了医馆。景苏枫写了一张方子,又叫药童配好药材,分开打包后交给随同前来的小厮带回张家。
青苹一直在边上看着他忙碌。
等忙完了这些,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爷,夫人好好的,怎么会滑胎呢?你定是知道原因的,可得告诉我,不然我今晚一夜都睡不踏实。”
“看吧看吧,真是被我说中了,还说不管闲事呢,说过这话才多久哇,就问起原由来了。我说丫头哇,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青苹笑嘻嘻地回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了?关系可大了去了。如果我今晚没在张家吃饭,那这事自是管不着的,可今晚我偏偏就在现场。那小秦夫人早不滑胎,晚不滑胎,却偏偏在饭桌上出事——就这事,扰了我吃饭的雅兴了。那疱子肉可好吃了!”
青苹说着象征性地吧了唧嘴。
景苏枫忍不住笑骂道:“臭丫头,明摆着就是管闲事,偏还说出这么一大堆的理由来!以我的意,真不想告诉你呢。可是我想过了,即便我不告诉你,张富贵也会跟你说实话的,倒不如我来说好了。”
“嘿嘿,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青苹一边说,一边凑到景苏枫的耳边道:“嗯,先让我猜猜吧——小秦夫人她肯定是误食了伤胎药!”
“呓!你怎么知道的?”景苏枫侧头看了看她。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她当时的情况,又没摔跤又没怎么的,不是喝了伤胎药又会是什么?应该是吃了接触或误食了含有红花或麝香之类的东西。”
“你连这个都知道?”景苏枫惊讶地张大了嘴。
青苹心里暗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那种桥段,前世的电视剧里比比皆是,她即便再不怎么上心,也是猜得出来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那些电视剧里的桥段也不是瞎编的。
她在心里自得的同时,景苏枫便也叹道:“你说的不错,她确实是因为吃下了大量的红花,所以才导致血脉逆行,胎儿不保。”
“以小秦氏的聪明,自然晓得红花是孕妇的禁食品,不可能是自己吃下去的。应该是在不知觉间被动地吃下去了而浑然不知。她这胎滑得冤啊!”
“丫头,听爷爷的劝吧,这大户人家的家事,你还是少掺合为妙。再说这个秦氏也跟你没什么交情,何必非要蹚这趟浑水呢?”
“可是我想知道辰轩的身世啊!爷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辰轩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吗?”
景苏枫万没料到,青苹会在此时岔进来这个话题,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沉了脸道:“丫头,你早就晓得了,又何必再问?他华铭威既然不想认下轩儿,那轩儿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倒贴上去。如今既是跟着贤王殿下做事,那也是很有前途的,你可别多事啊!”
话说到最后,语气里已隐含警告的意味。
事实上,青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小秦氏的滑胎,跟辰轩的身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她真是不明白了,爷爷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过他紧张就对了,至少证明这里面还有猫腻。看起来江氏的说法也是有谱的。到时候见到那个粉桃,一定要想办法问出个结果。
但愿,但愿事实不是那样。
忽然间,青苹又有些害怕那个结果了。
景苏枫见她神色变幻,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却又不想让她看出端倪,便又轻咳了一声道:“丫头,天儿太晚了,我要歇息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儿一早不还得去张家吗?”
经他一提醒,青苹果然睡意上来,便也点点头,回了自个儿的屋子。
这里早已是她半个家了,榻上被褥齐全,比叶家还让她安心。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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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红花
翌日一早,青苹吃过早饭,又去了张家。
张皓陵接待了她,眉宇间的神色并不太好。
青苹安慰了几句,两人一起去了正房。
张富贵一宿未睡,彼时顶着俩熊猫眼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老年得子又失子,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做出这种事的人也实在是阴损。
青苹陪张富贵说了阵子话后,又去了小秦氏屋里坐了会儿。
小秦氏已经醒来,脸色很是苍白,正倚在榻边喝着春枝喂来的小米粥,似乎没料到青苹会来看她,神情有些微的激动,急忙吩咐下人看座奉茶,又叫人上了几色点心。
青苹不忍拂她的意,尽管肚子已经很饱,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一边吃一边陪着她闲聊,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撇了撇她身边的春枝。
“夫人,莫怪我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照理说来,夫人都怀孕六个月了,胎象稳固,平素也很注重保养,怎么就滑了胎呢?”
她这话正问到小秦氏的心坎处。昨晚她醒来后虽然仍是伤心欲绝,但回过头来也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当即便去问了张富贵。张富贵吱吱唔唔的并不回答,只是反复叮嘱她好好调养身子。
他那神情,小秦氏如何不明白,只怕她这一胎是有人故意使的绊子了。但是她的心机也不浅,虽是明白有人暗害,但面上也装作信了他的谎话,没有大吵大闹,心里却是咬牙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将她大缷八块才好。
可是此刻,被青苹明明白白问了疑虑,倒像是一根导火索般,将她心里的愤恨伤心都烧了出来,面上立时涌现难言的恨意,“老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晓得,是府里某个下贱的猖妇做了手脚。等我查出了是谁,我是不会轻饶了她的!”
青苹犹觉得那把火放得还不够大,便又接了她的话道:“我昨晚缠了爷爷半宿,总算吐露了一句实话,爷爷说夫人的小产,是误食了大量红花的缘故。我料定伯父不会跟你说小产的原由,所以才又跑了这一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小秦氏闻言愣了半响,顿时也没了心情再喝米粥,不由烦燥的挥挥手,让春枝退下了。
青苹笑笑,“夫人大可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夫人怀胎不易,也有想为伯父出口气的意思。想当初我在张家,承蒙夫人和伯父多番照顾,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道理我懂。”
小秦氏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顺手扯过搭在几上的帕子掩了掩唇,“唉,我就算知道有人算计于我,又有何用?老爷子连红花的事儿都不愿我知道,便是打定主意不想追查下去了。或许,他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却不愿我去报复罢!”
“嗯,夫人自己拿主意吧,若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不妨让皓陵带个信来。”
“二公子?让他带信?”小秦氏瞬间愕然。她心里早已怀疑上了江氏,防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儿子给她送信?
青苹却是笑道:“不妨事的,我跟皓陵是朋友。”说完也不待小秦氏再说什么,便离了她的屋子。
事实上,她之所以走这一遭,告诉小秦氏红花的事儿,并不是真的为她着想,而是另目的,她可没有忘记,江氏答应她会约粉桃见面的。然而她们才达成这个协议不久,就出了小秦氏小产的事,她不认为这是巧合。
可是小秦氏目前是张家的主母,掌管着后宅院里所有的庶务。换句话说,她手握后宅大权,府里的库房、银两、下人都归她调派。她自己又在孕中,吃食上肯定会特别小心,要让她吃下大量的红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
可是偏偏就有人办到了。
这人到底是谁?众观张富贵的后院,看起来也全是资质平庸之辈,好象没人有这等高明的手段,而且这事还刚好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想怀疑也得怀疑了。
还有小秦氏身边的那个春枝,她刚才跟小秦氏说话的工夫,也是细细观察了她一番的。那丫头在喂小秦氏喝粥的时候,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听她说出红花一事,面上先是一惊,后来就有些不自然起来,然后退下的时起神情更是紧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谋害主母,这事不但是亏心事,缺德事,也是要命的事,也亏得她有那个胆气,当幕后人的帮凶,只不知她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像这样谋害人命的差事,如果没有巨大的诱/惑,她一个下人,肯定不会去做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苹百思不得其解。
带着这样的疑虑,她去了富贵酒店歇息。
如今富贵酒店的生意依旧红火。
为着方便,新年中,也有好些豪门巨富在此置办酒席宴客。以往逢年过节做寿啥的,一般都是在自家院里忙活,自从上回青苹叫人在外张贴了承接宴席的牌子过后,耿掌柜就带头在此为他八十岁的老母做了寿宴,竟是很得客人的喜欢。
此后便渐渐流行起来,到了现在,大户人家置办喜事,多半会来此大宴宾客。一些在自家院里办酒席的,倒被人说成小家子气了。
这种席面虽说利薄一些,但胜在人气够旺,数量够多。长年下来,确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让很多人少不得眼红了一番。眼红归眼红,但在这溪水镇上,还没人敢开第二家这样的酒店。除了资金,还有人脉,身份和地位,不是谁都有青苹这样的财大势大的。
可以说,如今溪水镇上的大半数餐饮业,都是仰仗她的名头而生存的。
方景天在年前就回了家,预计要初五才赶得回来。张家又出了那样的事,皓陵少不得要留在家里打点几日。聂飘摇也早回了漕帮总舵,因了萧翎琰的插手,他们与青连帮的摩擦,总算缓和了一些。
只是,萧翎琰死活不肯回京,让她有些苦恼。虽是下定决心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像这般大过年的也不回京,让她说什么好?
唉,他就不能回去应付应付么?宫里的荣贵妃,宫外的华家,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上回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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