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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弑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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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是刚刚毒发身死的上官玉，西风也相信医仙有一定的把握让她起死回生。干尸返魂，白骨生肉，究竟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他剩下的生命只有三天！即使动用他在云天洲四方的罗网，掘地三尺，也难在三天之内请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更不必说整个大洲如此之大，从各方赶至帝都昼夜不停，也须花费一些时日。显然，他的命数，早已注定！
“无妨，他们要我的命，那我给他们便是。反正无法解毒，终究不避一死。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轰轰烈烈，拼个玉石俱焚。毒蛇在临死之前的全力挣扎，那一口，比一生中任何一次攻击都更猛烈、剧毒！”夜的双目渐渐凝聚凶光，发出摄人的气势。
“而我，就是那只重伤未死的蛇。流云，等待我的报复吧！”不顾伏郎的错愕，转身抽出了佩剑，一柄双面开锋的单手剑。剑长五尺，削长的剑身在月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剑身镂空一道犀利的闪电。紫电，西风最珍视的武器。十几年征战，紫电在手未尝一败。今夜，它将在他手中，再一次饮血。也许，竟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同时，千石正中心，拥有相当规模的建筑群——帝都皇城。与其正相遥望的相府，是帝都乃至全云天洲最华丽的府邸！
自云天洲建国以来千年，公孙，西风，皇埔，慕容这四族便各司其职，共同效力于历代君王。然而互相的权力划分始终找不到明显的界限，于是，各族之间开始分庭抗礼。
公孙主政，西风擅战，皇埔司法，慕容缔盟。他们作为君权分散的标志，屹立帝都千年不倒，历代帝王也给予相应的专权与荣誉。其中，军事与政治乃安邦定国之根本。以致公孙与西风两族更是作为帝王的左膀右臂而备受青睐。末了，彼此的冲突在千年中亦愈演愈烈！
主管朝政的公孙亦在暗中发展军事，而能征擅战的西风也默默在云天洒下自己的罗网，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这样还远远不够，作为皇帝最看重的公孙家族一直在朝野中占有一席之地，他的触手越伸越长，逐渐覆盖了整个朝野，并排除异己，吞噬了大部分敌对势力。
并且同时，暗中发展了两股势力：红莲火骑兵和暗影刺刃，羽翼逐渐丰满。
当时云天群雄割据，战乱不止。公孙流云以征兵讨敌为名，在自己名下聚集了一批军队。兵源来自帝都的龙虎军，在三十万的龙虎军团中十里挑一，选出的三万精英组成了一支流云专属的护卫队，其名为——红莲火骑兵。
在操练的过程中，为了激发士兵们的潜能。公孙亲自向蜀地唐门家主唐毅讨来一种药物：忘魂。作为绝世唐门举世闻名的十大奇毒之一，忘魂能完全麻痹生物体的五感神经，并在服药期间拥有正常人三倍的恢复力。这样能最大限度地训练军士的爆发力和耐力，训练成果非传统方法可比。
然而，毒终究是毒，再怎样提高特训的效果，终免不了害人的事实。
忘魂的药效的确惊人。同时，药效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显著的。长期服用此药的人身体会比常人更快衰老，若没有命丧沙场，四十岁也就寿终正寝了。
瑕不掩瑜，公孙经过一番抉择后，终于选择了忘魂。此外，红莲火骑兵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每天都要吃大量的生肉，以补充损失的精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个人一天能吃下的食物是有限的。既然一天的食粮全部以生肉裹腹，那便意味着，将失去对其他物质的补充。因此，身体以极不平衡的状态接受高强度的训练，自然吃不消。
红莲火骑兵的磨练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名为死神的暗影刺刃的考验是何等残酷！
不！那种地狱般的历练，远不是残酷二字可以形容。
暗影刺刃中的死神，是公孙流云在整个云天洲万里挑一选拔出的暗杀中的绝顶高手。在几千万人的大洲上，也仅仅只有几十人能够通过最后的考核，成为流云暗杀部队中的一员。其考验之严格由此可见一斑，并且这个数字随时都有可能变动。
然而这般严格筛选出的暗杀部队，才是人们口中传送的暗影之刃。
今年真是人才辈出，公孙在第一轮的考验中，竟然通过了三十六人。人数之多达到了历代新高，却也暗示着这次对决会更加激烈。
暗影之刃对于成员没有任何的规定限制，包括性别，出生，手段，官阶高低，全都不值一提。唯一认定一个杀手是否强大的判定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力。
这个组织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惨烈血腥的自相残杀。在这个黑暗的群体中，来自云天各地的刺客们被剥夺了一切，权利、人性、尊严甚至姓名。取而代之的是无视人权的各种编号，用来粗略地分开每个人的实力。
当然，每个刺客的编号都有所不同，从一号到几十号不等。号码越小，说明实力越强，越受他人尊敬，说话的分量也越重。并且一个人的号数也不是固定的，而是随时变化，号码只进不退。因为后退的时候意味着你输了，不是命丧当场就是从暗影之刃中除名。
而流云中其他各处的暗杀部队，只要有能耐杀死死神中排名最后的杀手，也能跻身死神之列，成为暗影之刃的一员。
只是那时，可要抱着必死的觉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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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流云之刃
“伏郎！”西风夜已习惯老医师的名讳。“流云的暗影刺刃应该即将赶到，再加上红莲。现在的我自卫尚且不足，更无法分身护你。”
也不去顾他，走至书柜边，伸出右手，握住了一只鹅颈的青铜花瓶，向右微微一转，书柜霍然向两旁拉开。露出了一个暗格，正方形的龙纹木刻，异常精致。中央处明显的凹陷，似是缺了什么东西。
夜立即扯下颈上的玉坠，仔细看却是一只呼之欲出的血玉麒麟。西风小心地将血玉放入凹槽中，竟然分毫不差，完全吻合！而在整只麒麟完全隐没于凹陷之时，一声巨响，暗格所处的那面墙无声地下沉，仿佛坠入了深渊。而失去了砖石的墙面，恰好空出了一扇门的大小。
这，便是秘道入口！
如今的帝都伽兰奸佞当道，污浊不堪，精明如西风夜，自不忘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条秘道，自夜南下平乱凯旋，回都加封大将军之时即着手开掘。这样做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伴君如伴虎，离帝越近，荣华权势自然紧随，然而，离危险也更近了！
果不出所料，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他，与腐朽的内廷格格不入。尽管战功昭著，名震天下，还是因小人之口贬谪。居功自傲、功高盖主各种流言。让夜从总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贬为了内廷的三品廷尉。然却没有如此轻易被放过。
公孙流芳，现朝中担任左丞，近乎权顷朝野，其实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以其名成立的组织“流云”，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而这柄利刃，已经悄无声息地铲除了朝中与之敌对的大部分势力，也对那些中立的保守派起到了震慑。这一动作自然瞒不过大将军西风夜的耳目。他屡次上书弹劾公孙罪行，均被流云安插在帝王身边的眼线将奏折拦下。以是公孙几欲杀之而后快。怎奈西风位高权重，武艺超群。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暗杀的刺客六次出手，全员八十二人无一生还。饶是侥幸突破夜风军铜墙铁壁的防守，也惨死在西风的紫电刃下。
于是便想到了投毒。求唐门之毒投于赤江，污染了纵横交错的地底水脉，自然波及到了西风轩的水井。讽刺，为杀西风一人，而连累赤水两岸数万之众！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也只有公孙流芳能够想到。
如此一来，整个帝都，便只剩下镜湖与其上游的水源不受污染。这着棋，实在卑劣！
好在，他们忽视了伏郎这位医仙传人。赤江之毒“思晓”被轻易解开。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次，由暗影之刃部统天诛，流云中轻功第二的高手亲自投毒！秘密潜入西风轩，在那口井里，投下了天下第一蛊毒――悲风清雨。只是这一次，西风再也没有那样的运气。
一轮皓月当空而照，平静安然的镜湖在月下泛着纯净的光！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帝都夜空璀璨的星月，恍若梦境。
一声凄厉的马鸣打破了夜的寂静，波澜不惊的镜湖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伴随着甲胄的擦磨和杂乱的马蹄声逼近，湖面彻底碎裂。这是，公孙流芳的直属护卫队――红莲火骑军。将外敌碾压粉碎的利刃，也是朝中夺权的倚仗。
马蹄交急，奔向镜湖下游。为首一骑赤袍红铠，在漆黑的夜中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赤炎，他就是流云组织第二高手，红莲锐骑的军长。
冷毅的线条衬出他军人的威严，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泛起了几丝焦虑，却被从容地隐藏。视线敏锐地朝右前方扫去，瞳孔在刹那聚焦，燃起了微弱的红莲圣火。尽管忽闪忽灭，他也凭此看清了夜空中那人的身影。
“兰楚！”赤炎脱口惊呼。
能够让帝都声明赫赫，龙威虎胆的红莲之王这般失态，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被称为兰楚的男人了。
那人悠闲地站在一座高阁的翘角上，身长八尺左右。晚风掀起了他的衣角，扯的猎猎作响，可见风势之大，然他仿佛没有丝毫察觉。右脚脚尖点在仅有一指之大的檐雕龙吻上，左脚微微弯曲后抬，双眼微闭，似睡非醒。在夜中看不清其形貌，然赤炎，竟是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不言其他，仅是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烈风中，脚踏指甲大小的檐角上却依然这样安然、平稳，全天下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何况，闭上双眼平衡就更加难以维持。他的轻功，竟已精进如斯！
赤炎心中疑窦丛生，不加思考劲鞭一挥，胯下爪黄飞电踏风般疾步奔驰，将身后行进中的红莲火骑军，甩开了一箭之地。
“呦！炎少帅，三年不见，别来无恙了！”一声调侃随风扬来。刚刚站在翘角吹风的那人，仅仅一瞬，出现在前方的栈道，离奔驰中的爪黄良驹，只有一尺之隔。
受到惊吓的战马，极速停足扬蹄厮鸣。两只前蹄高高抬起，脖颈不安地晃动，险些将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
赤炎奋力地扯拉鞍绳，堪堪稳住身形，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背。左手捧住它的脖子，右手温柔地抚摸爪黄额前的鬃毛。许久，受惊的爱马才堪堪平静下来，炎转身走向兰楚，脸上只有说不出的无奈与惊慌。
兰楚倒是颇带戏虐地看着面前这位有点狼狈的少帅，不禁感到好笑。这个红莲中一呼百应，权柄通天的王者。即便就整个帝都而言，他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无可比拟。三军无人敢抚其逆鳞，天下令其忌惮着绝不过十指之数。而兰楚，恰恰是其中一个。
由此可以看出，公孙对今晚的行动势在必得。不仅将横扫四方的铁骑调回，连兰楚这般绝顶高手也受邀前来。赤炎暗道。
他曾亲眼见过兰楚与流云最强的长空交手，在王城演武场的擂台上，赤手空拳的兰楚仍占上风。只是在必胜的一击突然停手认输，这自然是为了保全长空在手下的威望，以免失了面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兰楚根本没有发挥他的全部实力。有人猜测，兰楚的武力应该与帝都大将军西风夜在伯仲之间。除去轻功不谈，他出生在皇城北侧的天下第一剑府――鼎剑阁，五岁练剑，十年修习。入剑冢磨练仅仅五年便御剑出关，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剑圣。
剑圣，顾名思义，自然是剑道之集大成者。然而，似乎从未有外人看到过他的剑。换言之，剑阁之外，他还未遇及能让他出剑的对手！
“若是兰楚参战，即便是平日的西风夜，也插翅难逃了！”赤炎心中暗叹。
“不知楚少深夜未眠可是有什么心事？若不是，小将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赤炎想套问兰楚的来意，显然他是早知道自己要经过这条栈道，刻意等候的。必须知晓他的打算，因为兰楚的决定，关乎今晚行动的成败！
“自然是闲庭信步，赏月观星。兰某一介无业散人，哪像将军公务繁忙，夜已三更，却率一千骑兵奔驰栈道，不是扰人清梦么？”兰楚满脸的无奈。
“王命不可违！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赤炎恭敬道。
“王命？呵呵”兰楚一阵冷笑“是王命还是相令？”真当他是三岁小孩么，扯什么王命，没事拿那家伙来压别人，很过瘾吗？虽然鼎剑阁不隶属任何部门管辖，并且天下人皆对它礼让三分，习剑者更将其视为武学圣地。然而若是天子之命，却又另当别论了。虽然历代帝王出于信任对鼎剑阁放任，然而扣上欺君之罪也一样难以开脱！
“是，相令！但是对我而言，这没有区别。我们红莲，本来就是隶属公孙丞相的近卫军”赤炎解释着，却始终低头没有看兰楚一眼。
“切！”兰楚呢喃着”原来如此！〃
显然套不出有用的情报，赤炎只能继续试探。“楚少又何必过谦，您贵为剑圣。以您的资质，如若入仕，至少在末将以上，亦能为国家添一份助力！”
〃得了得了，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官场这趟浑水我才不去沾。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真要把我关在那个笼子里，非得闷出病不可！”忽然觉得有些失语，兰楚转身不言。眼前这位不就是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么？
只手遮天，然失去了自由的鸟儿，生命似乎也失去意义了。再强再高，终飞不出牢笼，又有什么用！
赤炎却不这么想，面对这个实力惊世骇俗行为傲岸不羁的少年，他除了羡慕便是膜拜了。
武学上自己与他不可比肩，生活上无拘无束，毫无羁绊的自由更是他自小的梦想。然而他的出生，注定不能置帝都于事外，成为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拥有〃炎瞳〃之力的火神遗族，在云天的任何朝代都是执牛耳的高官。因为这份能力，能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
不能不说是贵族的无奈，想要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对于赤炎来说永远都只是奢望。而兰楚，却全做到了！
赤炎牵着爪黄缓缓地跟在兰楚身后，冰冷生硬的蹄铁踏在宁静的栈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满腹疑惑却始终没有先开口。为什么执行这样机密的任务却出现了这个素日难得露面的人。为什么又在火骑军行军时突然现身？兰楚是受公孙之请？还是与西风有故？无论如何，这场杀戮都不再简单。
“你的人也快跟上来了，我也不便多留了！”兰楚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留下牵着战马的赤炎一脸困惑。“然而需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兰楚的声音隔着凛冽的夜风传到了赤炎的耳中。
“原来如此！”赤炎嘴角微扬，英气逼人。双眼自然转向了镜湖下游一派安详的西风轩。自从西风夜被贬出将军府，就一直居住在此。然那片看似安宁的街区，却是一张致命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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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夜风袭云
云天历三百二十六年，尊光帝十三年，也便是西风贬为廷尉的第二年。流云的外围小队云刃受敕命往西风轩行刺。
尽管隶属流云外围，也都是沙场上以一敌十的精英。单兵作战能力有限，协作暗杀却是一流。他们多半是从流云的核心“暗影刺刃”中选落的杀手，也被称作“剥离的死神”。心狠手辣，训练有素的他们，战斗力绝非一般刺客可比。
然而就是这样锋利的刺刃，那次的刺杀任务，三百精英无一生还，甚至连传信的云鸽都被尽数射杀。
他们，连西风轩的外墙还未靠近，就已全军覆没。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耻辱！若不是云刃队长妖兵在临死之际拉响了扣环，发射了一枚信号弹。这场战斗的结果也许就如石沉大海那般，泛不起一丝波澜。
因为那枚信号弹的颜色是：黑色！
外人也许不了解黑色信号弹在流云代表的含义，但是流芳，这个一手创立流云的人，却比任何人还要清楚！
黑色，象征着毁灭！！！
信号弹从天际炸开，一道黑色的烟雾凝成的气柱直冲云霄。犹一座支撑天地的梯楼，高耸入云。整个帝都方圆百里皆能看见！
相府的公孙丞相望着袅袅升起的黑柱神色阴晴不定。黑色！流云中危险系数最高的颜色！它的出现，意味着：我方已受到不可继续作战的重创――全军被俘或被杀！前者完全可以忽略，那么便是后者，全灭！
西风这个劲敌，不容小觑！公孙轻抚鬓边的白玉流苏，杀意溢出！
如此有必要将远征的红莲火骑军调回，深藏的暗影刺刃也一并出动！
“好好好，西风夜，看看是你计高一分还是我棋高一筹。这场好戏，开始了，就不要让他停下！”公孙冷笑着，手中的翡翠琉璃盏竟然顷刻融化……
月光皎洁而清冷，照在镜湖下游的赤江水面，泛起了鳞鳞波光。时不时有几尾活泼的银鲢跃出水面，在平静的夜里演绎生命的歌舞。可是，却无人欣赏。
赤炎纵马缓缓前进，身后千骑红莲也终于赶了上来。鉴于兰楚的提议并不贸然动手，只是下令全军缓行。一千骑兵就这样压着马蹄，慢慢推进，宛如一只蜿蜒的火龙，向西风轩游去。
夜黑风高杀人夜！但是这样美的夜晚，实在不适合作为杀戮的舞台。然后，序幕既已拉开，那便不死不休。
战争的第一炮，打响了！
出手的不是夜风，也不是红莲，而是一直隐在暗处的刺客。
地下十尺，密道。
伏郎抱着初生的婴儿，沿着秘道不知走了多远，始终看不到尽头。
靠着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向未知的黑暗探索，速度骤降不少。如西风言：这条秘道入地五丈，一路向东，足足百里之长。沿途每个站点都储备着干粮与饮水，甚至皮革裘绒一应俱全，并且这些必备品每三日就有专人更换，不至于腐烂。考虑到了光照与空气不足，否则住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秘道出口处便到了清礁海渡口。
帝都方圆不过百里，所以秘道出口早已离开伽兰范围。登船东渡，便是举世闻名的云浮仙岛。
那里被尊为人间仙境，是人界的律法无法触及的梦想乡。
古往今来已不少奇人异士试图登岛，多数都葬身鱼腹。拒《云天志》记载，海上仙山云浮，若无慈悲怜爱之心，便难逃海市蜃楼的考验，只能葬身鱼腹！
医者父母心。西风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伏郎，便是古来能登上仙岛的凤毛麟角！
秘道入地五丈，秘不透风。伏郎急促的脚步声与头顶不时滴下的水珠交错响起，宁静地略显诡异。同时，西风轩会宾堂，却是完全相反的喧闹与激昂！
堂上依次坐着三十人，个个情绪激动，彼此讨论着事态的走向。夫人遇刺一事府上已经传开，依将军个性此事定难善了。若不找公孙血仇怎平他心头之恨？只怕将军爱妻之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玉娘报仇。那么，他们这柄深藏多年的利刃，就有了用武之地。
堂上这三十人，就是夜风军的核心，西风夜的心腹，是精锐中的精锐！
此外，堂外练兵场上，三百名夜风战士也整装待发，军容齐整。只要西风一声令下，便可浴血奋战，上阵厮杀。
书房里，西风夜在目送了伏郎入了秘道后，便一拳砸碎了壁上石刻的暗格。如此一来，秘道入口被严实地封堵，除自己外，世上再不会有其他人发现它的所在。
“鸩，好好活下去！”夜心中默念。
夜鸩，就是他刚出世不久的孩儿的名字。像一股剧毒，粉碎一切阻碍，羽化，翱翔天际！
西风忽觉双眼有些模糊，体内的毒素仍在扩散，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夜匆匆走过书桌，随手拿起抽屉里的一只瓶子，也不去看。直接塞入怀里往大堂而去。
尽管医仙传人的农家三十六针为他去除了不少积毒，但悲风清雨不愧为天下第一的蛊毒，夜能感到体内的真气时刻在迅速地流失。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拖延战斗可以为伏郎争取逃离的时间，但如此自己便失尽先机。一旦自己身死，公孙只怕会派出全部人马四海追杀伏朗与鸩儿。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
夜一踏入厅堂，嘈杂的声音立即停止了。
人人双手抱拳，单膝点地，朝着西风大呼“将军！”
西风自从中毒以来西风精神状态就不甚佳，尤其随着时间流逝，毒性越重了！然而现在内心却因将士们的士气而热血沸腾，恢复了一点真气。是的，不管自己到了何种境地，他们依然生死相随。过去，十几年南征北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是一样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只要他和他的夜风在，那么，区区一个流云又有什么可怕？
西风一反常态地饮了一口烈酒，要知道，这对行军打仗多年来滴酒不沾的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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