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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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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她曾远远地看过主家唯一的嫡女苍芸出嫁――嫁给皇帝,成为皇后,这样的喜事不是苍家头一桩,但所有族人都必须观礼。苍郁远远地看着,心不在焉,想着家中尚未做完的绣活,若是完成了可以挣10个铜钱,够买好几石米。
她不认为自己和这样含着金汤匙的人能有什么交集,这一切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人们不会因为苍芸成为了皇后就会为她的绣活多付一个铜钱。
可命运谁说得准呢?
皇后苍芸入宫三年就病故了,皇帝伤痛不已,一年后才在众臣的恳求下另择了新的皇后。
在为自己嫁妆奔波的苍郁听见震耳的哀乐,停下了脚步,目送同样姓苍的女子远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即将踏上的路途,竟是紧追其后。
苍芸的灵柩从朱雀大街出城,运往皇陵。苍郁看着她的灵柩远去,心里暗自感到可惜。
朱雀大街向南走,过两个路口便是桐水巷,苍郁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院子,绕到偏门。这里有一处小园子,透过花窗可看见里面乌衣少年舞剑的翩跹身姿。
苍郁最爱看连陌舞剑的样子。
几缕额发不肯服帖于发带之下,散逸在脸颊边,被耀目的阳光映成金色,更显额头饱满。飞扬的剑眉之下是灿若晨星的深邃双目,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双唇紧抿。
每一个动作都似泼墨绘出的画像,刚劲而有张力,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他并非身处小院中,而是在一望无际的原野、在广袤的天地之间。
一套剑舞完,他略略侧脸望向花窗,唇角微扬:“躲在外面的小贼,想偷看到几时?”
苍郁抚了抚发辫,咬了咬双唇令它们更红润些,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衣襟是否平整,这才推开了虚掩着的偏门,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笑:“谁偷看你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看。”她仰起头,看汗水沿着他额头滑落,便取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擦擦吧。”
连陌稍稍躬腰,低头看着她,唇角依然微微扬着,不说话。
明亮的双眼却透露了一丝暧昧的暗示。
苍郁红着脸,手隔着帕子抚上他的额头,慢慢地替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连陌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心覆上她手背;他手心长着剥茧,粗糙地印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温热硌人。“陪我坐会儿,聊聊天,你都好几日没来了。”他抱怨。
两人虽认识已久,却少有亲密的接触,苍郁想着阿娘平日的教导,试着挣了挣,挣脱不开。
“阿娘还等着我呢。”她极小声地说,脸红透了:“主家今日忙得很,随时都可能要我们去帮忙,我得回去候着。”
“明天还来么?”连陌并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含着笑问道。
苍郁咬着下唇,唇角翘起,快速地点了点头。
连陌这才松开了五指;苍郁只觉手心一空,却是那帕子被他抢去了。连陌将帕子塞进怀里,蛮横地宣布:“这个归我了。”
“这可不行!”私相授受可是大忌,苍郁惊叫道:“快还给我。”才几天不见,他一会儿捉她的手,一会儿抢她的帕子,尽做些让她面红耳赤的事。
“你来拿呀。”连陌坏笑。
苍郁又脸红了。他藏在怀里,她怎么去拿?
“你尽会欺负我,再不理你了!”她嗔道,背过身去。
“是你自己要送我的,可别再说我不还你了。”连陌笑得很欠揍。
苍郁见他是真不打算还给自己,狠狠地捶了他一下,转身就跑――阿娘若是等久了,要说她的。
“明天我等你!”连陌在她身后大喊。
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并没有明天。
苍家不容后位旁落,但主家仅有一女,无奈之下只好在族里寻找合适的年轻女子。而苍郁就在这时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面容娇丽神似已故皇后,年幼,孱弱,逆来顺受,又有着显而易见的弱点,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后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苍郁并不愿坐上这个位置,因为她已有想要嫁的人,也惧怕即将面对的陌生的人和生活。然而贫弱如她,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谁也不会在乎她的意愿是什么。
更不会在乎她和阿娘的性命。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主家的大爷和他都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在她痛哭恳求时。在他们眼里,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颗棋子,掩饰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一个需要她诞下有着苍氏血脉的太子;而另一个只想她死。
从苍郁发现自己重新活过来以后,她一直在想这一世要怎样过。
上一世她懦弱地活着,直到临死前才醒悟,却已来不及。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却并没有让她回到更早的入宫之前,而是选在了这么凶险的时候。
她知道苍氏要的是什么。一个有着苍氏血脉的小皇帝会是一个很好的控制对象,而如果这个小皇帝有一个孤苦无依的母亲会更好,所以他们选中了自己。苍氏怕她不听话,用她母亲威胁她,直到临死之前,她才知道母亲不愿成为苍氏的棋子,自缢于家中,苍氏却一直瞒着她。
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姬杼极度不情愿娶自己。苍芸是无可替代的。苍氏本以为选择一个与苍芸相似的女子会更顺利,却并没有预料到他会憎恶苍郁。一个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贵女,一个是有宫人在一旁看着就会连吃饭也不自在的贫家女,两人相差实在太多。他处置憎恶之人的方式十分干脆又拖泥带水――下毒。日积月累轻量地下毒,连苍氏也未能察觉。
一个害死了母亲,一个害死了她。
苍郁无法不恨。
她本该像见惯的寻常妇人一样,过着也许贫苦但平静的生活,侍养母亲至终老。后来她在宫里无一日不战战兢兢,均是以为母亲在苍氏手里,为了母亲,她忍下许多屈辱。
若是早知母亲不在人世,她又怎会无能至死?
确定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再一次错过了母亲,悲伤如潮,众目睽睽之下,她却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她要复仇。
苍氏,姬杼,纵使粉身碎骨,她也绝不放过他们!
然而,一个是矗立了数百年的世族,一个是当今天子,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拿什么来与他们为敌?
一直到再度看到姬杼,她才终于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同时对付两方绝无可能,但若是先借其中一方之力击溃另一方,事成之后再收拾剩下的那个,尚有可能。比起联合苍氏,姬杼才是更好的选择。
苍郁的母亲出身于书香世家,自幼便教她识字,外祖为母亲陪嫁的书册也翻阅过泰半,其中不乏各家名典。
而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在这一世尚未开始,这是她极其重要的砝码。
上一世她一意做听话的弱女子,才会那样凄惨;这一世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
第4章 元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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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大夫人,苍郁在卧榻上歇了许久仍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觉里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如果活着就必须这样不停地和人周旋,死真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一想到也许一生都要和大夫人他们斗下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重生到现在,她已经撒了许多谎,并且还得继续编造更多谎言。苍郁并不是一个习惯撒谎的人,这令她害怕,害怕有一日被困在自己的谎言里,不得脱身。
相对大夫人,现在更令她头痛的是姬杼。大夫人有心拉拢她,才容易信她;姬杼上一世可是毒死了她,这样的人,如何才能叫他信自己?而如果他相信自己以后又发现那些谎言,翻脸该怎么办?
如要扳倒苍氏,她必须获得他的信任,只是她现在毫无头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所幸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皇帝才必须呆在皇后宫中,她有足够的时间缓一缓。
看到面前容色各异的美人们,苍郁决定收回自己的话,缓一缓?除非她不是皇后。
她险些忘了这后宫里并不是只有她和皇帝两个人。
每隔三日,皇后就得领着后宫众人祭祀一回,祭天地星辰、山川河海、祖先神灵。祭祀以皇后为首,祷祝过后,皇后以下每位妃嫔都得上三炷香,拜三拜。姬杼的后宫里林林总总百来个女人总是有的,祭祀全程都得站着,等这些人全部拜完,一上午也就没有了。
嫔妃们倒还好,只苦了她这个当皇后的,全身上下穿戴着二十来斤的礼服和首饰,还得站得笔直,令她不得不怨恨姬杼没事纳这么多妃子干什么。前世她不受宠,临死前几年这些事都被元贵妃替代,很是清闲,以至于如今对这份差事陌生得很。
元贵妃便是面前的女人里为首的那一个,五官不算特别惊艳,但淡然的神色令人感觉十分平和,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她与苍芸同时入宫,苍芸当皇后时她还只是个美人,直到苍芸过世后才晋为贵妃,暂领后宫。
元贵妃未必是后宫最美丽的女人,但她绝对是姬杼最信任的女人。数月前姬杼前往猎场行猎,险遭暗杀,是她为姬杼挡下了那枝险些夺走他性命的箭,自己却生命垂危。
苍郁知道姬杼本想让元贵妃当皇后,可惜元氏势力不如苍氏,有苍氏阻隔着,他有心无力。作为补偿,他力排众议提拔了元贵妃的兄长元故做户部侍郎。元贵妃的兄长年仅二十五,这个岁数能当上户部侍郎的,在大周朝前所未有。这个元故兴许有几分本事,元氏也有些势力,因而他能稳居侍郎之位至今。
苍郁还知道再过一年,元贵妃将诞下一位皇子,姬杼想立他为太子,但是苍氏以小皇子并非嫡子为由,拉拢了许多朝臣反对,姬杼才不得不作罢。
思及此,苍郁惊觉姬杼这个皇帝做得也很没意思,明面上天下在握,却任何事都不能自主。
与他联手,真能扳倒苍氏?
可苍氏害死了她的母亲,要她与苍氏联手废掉姬杼是万万不能的,何况若是姬杼不在了,下一个就会是她。
就算姬杼靠不住,她也只能想办法让他靠得住。
为了让苍郁言行举止都与苍芸相似,在主家的三个月教养嬷嬷们一直在按照苍芸的喜好培养苍郁。
姬杼对苍芸的一往情深人所皆知,苍芸过世后他罢朝一个月,住在离皇陵最近的皇庄里,每日都要过去看她。
为了延续这份宠爱,苍氏才选择了苍郁,可他们并没有想到这是一步臭棋。
姬杼不接受替身。
苍郁看着元贵妃——上一世元贵妃替她打理后宫,两人交集颇多,她对元贵妃也有一些了解。
元贵妃与苍芸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苍芸是天之骄女,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傲气;元贵妃出身虽也不差,但为人平和。苍芸说一不二,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从不打折扣;元贵妃却是以和为贵,若是做不到十分,八分她也能接受。苍芸天□□玩,常让姬杼带她到各处玩耍;元贵妃事事以天下为重,若是姬杼玩得狠了,还会劝诫姬杼。苍芸性奢侈,吃穿用度俱是最好的,但好在从不乱花国库里的钱,大臣们无所弹劾;元贵妃节俭些,收成不好的年岁会带头减少花销。
简单说来,苍芸几近于祸水,元贵妃则是标准的贤妃。
令苍郁疑惑的是,这两个全然不同类型的人姬杼竟都喜爱得很——比如她自己,她就只喜欢连陌那种孔武有力的人,有安全感,对姬杼这种文文弱弱的书生型一点兴趣也没有。私下里她时常觉得,比起模仿苍芸,叫她模仿元贵妃还靠谱些。苍芸的性格是百年富贵养出来的,并非随随便便就学得来。
面对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皇后,元贵妃没有表露出丝毫轻视,恭恭敬敬地行礼。在她身后有几名年长的妃子,见元贵妃犹如此,也不好给苍郁下马威,俱是十分恭敬。
苍郁对元贵妃一直颇有好感。上一世时苍氏不喜元贵妃,明里暗里让她吃了不少亏,可元贵妃从未对苍郁有半分怨恨和不敬,即便苍郁最后被姬杼冷落在一旁置之不理,也不曾落井下石。
也难怪姬杼会喜欢她。
苍郁一心想着复仇的事,难免任何事都能与之产生联系。她突然想到,比起直接谋求姬杼的信任,通过与元贵妃交好,或许更容易。
纵然两家有着利益之争,兴许她会防备自己,但自己若以诚相待,她未必不会信。
想到这里,苍郁上前扶起了元贵妃。面对她微露讶异的神色,苍郁泯然一笑:“贵妃之贤,孤倾慕久矣,如今能与贵妃一同服侍陛下,实乃三生有幸。”
元贵妃谦虚道:“娘娘谬赞了,嫔妾当不起。”从她的语气里,苍郁感受到谨慎的疏离。
慢慢来,她心想,不能急。
苍郁不知道的是在听说她将入主中宫后,后宫许多人曾揣测皇后与贵妃之间必有一场恶战——看苍芸就知道,苍氏女子绝不是谦和的人——谁知竟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不由得大失所望,不禁指望两人的笑容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一场祭祀下来,苍郁累得腰酸背痛,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这样的祭祀三天一次还能不能活了?她不由得想起苍芸,她是苦大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苍芸这种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住?
苍郁忍不住拿这个问题问了沈嬷嬷。沈嬷嬷是从前苍芸身边两个嬷嬷中的一个,身形有些胖,大夫人说她擅长出谋划策,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只管与沈嬷嬷商量。另一个痩些的是李嬷嬷,做得一手好菜,擅长管教人,想好的事情由她去做一定万无一失。
“每三日一祭祀虽是祖制,但已有许多年不曾循着旧例了,通常每月祭祀三次也就罢了。”沈嬷嬷答道。苍郁仔细一琢磨,这不就是说苍芸在世时一直在偷懒吗。
苍郁更加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苍芸那样的人了,她太老实,全然没想过可以偷懒这一桩。
不过现下既然知道了,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于是苍郁号称循着先皇后的传统,祭祀仍旧每月三次,不止她自己轻松,后宫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每天下午苍郁都以练习为借口,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回忆上一世大周朝经历过的大事。
元贵妃那般以命博信任的机遇不是任何人都能碰上的,也并非任何人碰上都能幸运地活下来,叫一个人信任自己的更好的办法,是成为对他有用的人。
这些事并非凭空就能想起来的,身在后宫,不似在民间时那般消息灵通。苍郁只能从进宫那天起,逐步回忆身边的人说过些什么,哪些事情曾令姬杼震怒或者紧张。
按照这种法子,不免要回忆起前世的自己,苍郁惊异的发现,同样的一个人,怎地能将前一世活成那般糊涂?前世那个真的是她吗?只因母亲在她们手里,遇事便全然没有主意,任何事都要问嬷嬷,连姬杼问一句话都要问过嬷嬷才敢回,仿佛傀儡一般。不要说姬杼,连自己都无法容忍。
回顾完前世,苍郁给自己做了一个评价:死得不冤。
进宫不久她就该发现姬杼并不喜欢别人模仿苍芸,可她只依着嬷嬷,固执地继续模仿下去,以致姬杼连见她都觉得厌恶。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嬷嬷们见她不得势,所想的不是改变她,而是打压其他人,惹得后宫众人敢怒不敢言。她们敢这么嚣张,只因有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在,一切恶行都能以旁人的不敬为理由;而有苍氏为靠山,姬杼便是再不甘愿,亦不能直接废了她。除了暗中下毒,似乎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她不由得为自己叹息:苍郁啊苍郁,你怎么能一辈子活得那么蠢?
尽管如此,她并不觉得自己该原谅姬杼。一个皇帝当得这么失败,这么身不由己,以至于本来一道废后诏就能做到的事,他偏只能用下三滥的下毒手段,作为皇帝活得也挺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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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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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苍郁还没来得及想起来任何一件大事时,又轮到了她侍寝的日子。
嬷嬷们比她还心急,不是急于争宠,而是急于收回后宫大权。自从苍芸过世后,后宫事务就落到了元贵妃手里。
嬷嬷们惯于嚣张跋扈,可元贵妃不是苍芸,不会放纵她们,她们便觉得受到元贵妃无情的打压。
“若是先皇后在世,绝不容旁人如此欺凌苍氏,娘娘可务必记得向陛下提起此事。”沈嬷嬷道:“若是此时不夺回来,往后可就难了。”
苍郁哪里想管后宫的事?就算拿回来也必然落到嬷嬷们手里,难免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她若不依着嬷嬷们,她们必然要告诉大夫人自己又不听话了。
还不如仍旧让元贵妃管着。
“我会向陛下提一提,至于陛下肯不肯……”她为难地停住。
“先皇后可从不会说这种话,先皇后要做的事,必然会做到。”沈嬷嬷道:“别人便是不肯也得肯。”
“是,苍郁一定说服陛下。”苍郁便转了口气。这种时候与沈嬷嬷争辩是不明智的,等回头告诉她自己未能说服陛下便是,料她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对大夫人来说,只要自己能生下儿子即可,其他的事并不重要。
要让大夫人彻底放心,她必须尽早与姬杼圆房;可若要让姬杼信任,太早圆房并不明智。苍郁为难起来,不知此时该偏向哪一方。
两害相交取其轻,若能获得姬杼的信任,便是大夫人放弃她这枚棋子,也不怕活不下来。苍郁于是打定了主意,先将大夫人的期望搁在一旁。
铜镜中现出精致的眉眼,忙碌的宫人依旧将她打扮成另一个苍芸。苍郁很想告诉他们这样做没用,可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只能按下不表。
她从未近距离见过苍芸,不知道相似的眉眼如何能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人,张扬、骄傲、事事由她。
她对那个早逝的女子十分好奇。姬杼怎么会在深爱过这样一个女人后,又恋上元贵妃那般的人?元贵妃是很贤淑,可比起苍芸,未免太过平淡。
爱吃辣的人,怎能受得了每日清粥淡茶?
“元贵妃怎可与先皇后相比?”李嬷嬷极为不屑:“先皇后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陛下都会搭个梯子给她摘下来,让元贵妃去扶梯子。不过是走运救了陛下,陛下感激罢了。”
苍郁可不这样认为。前世姬杼在元贵妃面前从不伪装,就像最亲的亲人一般,岂是感激二字能带过的。就像住在她家隔壁的陈老头两口子,有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
兴许是地府门口走一遭,看透了一些事,转了性子吧。她和前世都不一样了,姬杼大约也是如此。
“娘娘可别不信,我吃过的盐比娘娘吃过的米还多,说话自有道理。”李嬷嬷眼尖,苍郁一点点神色不对都被她看了出来。
苍郁看着镜中那个华贵而陌生的女子,心道身边有这两个人精嬷嬷在,可别复仇未捷先累死。
一直到深夜,姬杼才驾临长信宫。苍郁正借着看书的幌子偷偷打盹,她发誓姬杼一定是故意的,照常理应当有公公提前来打招呼,可姬杼竟然直接就过来了,连嬷嬷们都来不及唤醒她。
收了嬷嬷两对白眼,苍郁郁闷不已地跟着姬杼一语不发地走进东尽间,任宫女们为两人更衣。
待宫女们退出门外,姬杼才终于说了这些天第一句话:“皇后脸上有衣袖印子。”
大婚那几日,虽每天二人都一同出现在百官和使者面前,但说出来也许没人会相信――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前世并没有这样,姬杼惯会装,多少会和她说几句,掩人耳目。
大约是自尊受损,装都懒得装了。虽说不算坏事,可对这个人,若他不主动开口,苍郁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话。他和连陌不同,连陌从不计较,有时她生气了他都察觉不到,冲他发火他也不会生气;可在姬杼这儿是相反的。
她除了知道姬杼温和的表象是伪装的,对于这个人,可以说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有抛掉苍芸的一切,她才有可能不被姬杼无视。
可这是现在最不可能的事情,嬷嬷们和大夫人都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苍郁忙抬手去捂住脸,果然摸到下巴左边附近有凹痕,窘迫得想好的一肚子话都蔫了。
若是一个人想和她谈一笔交易,却在等她的过程中睡得稀里糊涂,连仪容都没顾得上,她一定会想这人该得有多不靠谱。
姬杼完全没注意到她有多尴尬,只是往床榻上一坐,问她:“皇后今夜可愿意侍寝了?”
上回她透露出不愿当皇后的原因,他当即怒得摔门而出;若是苍郁这次依旧推辞,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还能再做一次相同的事。
他一定非常乐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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