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乡下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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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的时候。

　　　　龚晓燕不敢给家长张口要钱，本来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家长提醒了好多次，还当着老师的面答应家长的，这下可好，跟老师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日子像一口热锅，贴在他们俩的前心后背上，烤得王朋闷头无言了，烤的龚晓燕也花容尽失了。

　　　　“王朋，我们怎么办呢？”

　　　　“我知道怎么办呀？估计我现在出去找工作，哪个单位都不会要的，网上传的消息快着呢，都知道我这文凭是假的了！”

　　　　“找你的老乡或者熟人先借借，把孩子养大呀，不能眼看着孩子饿死！”

　　　　“熟人，我和你做了这事以后，我还有脸去见熟人吗？我最熟悉的人就是我老婆了，她会借钱给我吗？我背叛了她，我见面是祈求她的宽恕呢，还是跪地求饶呢？我都不敢想象，我这辈子还有没有见她的借口和勇气。”

　　　　“事已至此，也别顾着脸皮了，我看这样，你先在家看着孩子，我去你老婆的单位，先向她借点钱，度过难关再说！”

　　　　龚晓燕收拾了一下，洗把脸，梳梳头，漂亮和妩媚很快就又回到了她久违的脸上了，她向王朋尴尬地看了看，轻轻地摸着王朋的头，又再三再四地亲吻着孩子，无奈地走出去了。

　　　　望着龚晓燕渐渐远去的背影，王朋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直到晚上，王朋也没有见到龚晓燕回转的身影，孩子饿得哇哇大哭，王朋抱着孩子来回地都圈子，后来自己都走不动了，就把孩子放在床上，随他自己去哭，王朋也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滴呤！来了个手机短信！

　　　　王朋急忙打开，以为龚晓燕有了消息，结果却是通信公司的网络平台提醒他，他的手机卡里只剩下一元钱了，再不充值，手机要被停掉了！

　　　　晚上八点多，王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孩子也哭累了，睡着了，却听见敲门声，王朋满怀欣喜地去开门，却是房东老太太来催要房租了！

　　　　第二天，还是没有龚晓燕回转的身影！

　　　　王朋着急了，难道真要把孩子饿死在这里？

　　　　他本能地翻箱倒柜地找了个底掉，找到了一块五毛钱，他把这一块五毛钱认真地揣在口袋里，又从外面按了按，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带着孩子去一个地方，那家人肯定喜欢这个孩子。

　　　　临出门的时候，他没有忘记给龚晓燕留了个纸条。

　　　　他知道，出了出租屋走一段路，有个站台，在那个站台上，有一班车，只要四角钱就可以到他要去的地方。

　　　　他给孩子喂了点水，就抱着孩子出来了，那段路有五百米，他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脊背上全是汗，抱孩子的两个胳膊也酸沉酸沉的，浑身都使不出四两力气了，可是，他只能拼着残存在体内的几天前剩下的一点气力，往那个站台走，尽管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天黑的时候，他终于到了，前面就是张雄和张小红的家，他上去了，到门前猛敲，敲了半天，却连个开门的影子都没有，他拿出电话，给张小红打过去，电话那边占线！

　　　　他只好又折回来，到了公路边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哪怕给孩子买个烧饼吃也好呀！

　　　　果然，在路边有个烧饼店，他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了三个像孩子小拳头一样的烧饼，把第一个拿到嘴边，小心地咬了一口，可劲地嚼碎了，然后用右手食指把食物放进孩子的嘴里，孩子吃得可欢了。

　　　　等到第二口饭嚼碎的时候，王朋怎么也忍受不了那满口食物的诱惑，不小心咽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他再次拨打了张小红的电话，这次通了，张小红告诉他，自己回老家了，王朋一听，心里顿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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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求助

　　　　王朋无助地把电话装到口袋里，他抱着孩子来回地走动，孩子在他怀里顽固地哭着，王朋急得心急火燎的，却一筹莫展。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王朋也没有离开张小红家的楼门洞，他现在变得六神无主了，从楼梯上经过的人，见到楼门洞里有个抱着孩子的男人，邋遢得像许多天都没有刮过胡子，都很吃惊地望他一眼，走开了。

　　　　随后，不久，王朋听到手机又响了起来，见是小红，说是她回老家几天了，刚回来，快到家门口了，王朋这才把心放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王朋大哥！”

　　　　“见面再，我在你家门口等着呢！”

　　　　“不合适，大哥，我老公不在家也，让他们单位的人看到不太好！”

　　　　“我有急事，见面再说！”王朋马上把电话挂断了。

　　　　张小红回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那是王朋嘛！太不着调了，太不靠谱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了。

　　　　脸色黑瘦了一圈，蓬头垢面的，衣服也脏得不像个样子，裤腿一个高一个低，皮鞋都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鞋油了，连光亮的面都没有了，更奇怪的是，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张小红一见孩子，马上来到王朋的跟前说：“嘿，王朋大哥，你这唱的是哪出呀？把自己扮成一个叫花子，还带着一个不足月的小叫花子，像逃难似的！”

　　　　“对，大哥就是来逃难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麻烦你先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给我们弄点吃的，我都四天没有吃东西了？”

　　　　“好，好！”张小红听到王朋说的这些话，心里头拧起了一个大疙瘩，忙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打开煤气，给他们煮了两碗面说，“我老公不在家的这些天，我也只是煮面吃，你们就先迁就一下！”

　　　　“谢谢了，小红，我就知道，来这里能填饱肚子，等我吃饱了，我再给你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再多下几碗，还有这个小崽子呢，他也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

　　　　“好，王朋大哥，你慢慢吃，不着急啊，还有呢，方便面，我管够你吃！”

　　　　许方正在办公室里上网，忽然听到传达室的郭老头过来说：“哎，许老师，有人找！”

　　　　许方觉得颇为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找自己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到这里来找自己呢？

　　　　难道是王朋有了消息了？

　　　　要是真的王朋过来找她，无论如何她要耍一耍性子！当面不承认他这个丈夫，因为他已经做下了和丈夫身份不配的事来。

　　　　她快步地朝门口走，阳春的明媚在办公室里有暖气哄着，还觉得格外地娇媚，乍一来到办公室外，校园里，初春的寒意尚且无比强劲，二三分钟过后，耳朵就被冻得生疼。

　　　　初春是个贪睡的季节，许方平时老觉得自己的双眼皮在打架，真要是王朋过来，拉过脸子，耍他一通，还要缓下来安排他吃饭住宿，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老公啊！

　　　　郭老头领着许方来到门口，指着一个头上戴着黑色一把抓的羊绒帽子的女孩子说：“许老师，你看，就是她找你，你们聊！”

　　　　许方一看，不认识，又左右转了转，看了看，还是不认识。她充满狐疑地慢慢走到龚晓燕的面前说：“小女孩，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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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借据

　　　　学校门口，一个小女孩正在双手互相揉搓着，用嘴巴吹着热气暖手，见许方走过来，脸色也没有什么表情，生硬地说：“你是许方，是王朋的老婆，我给你打过电话，等我说完，你就会认识我的！”

　　　　“是吗？我在上班，我有必要听你在这里瞎说乱侃吗？”

　　　　“当然有，要是没有的话，我会跑了好几个小时到这里来找你吗？”

　　　　“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听你说！”许方听那女孩说话似乎很有把握，就给她提出一个要求。

　　　　“第一，你有老公，叫王朋，你们还没有离婚，他的事你不能不管！”

　　　　“我们各自独立，他的事我可以不管！”许方冷冰冰地说。

　　　　“第二，你的单位里不愿意听到我把我和你老公王朋的事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是吗？”

　　　　许方翻眼看看龚晓燕，没有说话。

　　　　“第三，我给你想好了解决你困扰的办法，保证让你跟着幸福走！”

　　　　“就凭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能不信我吗？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有吸引力，我要是在这里说出王朋和我在三年里怎么偷情谈爱，怎么生孩子的事抖落出来给你们的同事和学生听，你的尊严还在吗？”

　　　　“你想怎么着？”许方真的有点害怕了，她拉住女孩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饭馆里，要了两个菜。

　　　　“我不想怎么着？首先，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但你要为你的过错买单！”

　　　　“我有什么过错？”许方一直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问起她的罪过来。

　　　　“你没有把你的老公管好，看管不严，让他有机会在我身上猎色，并且让他和我生下了孩子，你说，你能没有过错吗？”

　　　　“你和他真的生下孩子了？”许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马上就满月了！但现在我们遇到了困难了！”

　　　　“什么困难？王朋还能让你和孩子饿着？”

　　　　“也许你还不知道，王朋因为学历造假的事，已经被学校辞退了，他早已没有工作了，所以也早就没有收入了，所以，我们陷入了经济危机，我特来向你告贷来了！”

　　　　“笑话！”许方炽然冷笑道。

　　　　“不是笑话，是实情！我龚晓燕也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女孩，我说是借你的，就给你写下欠条和保证，到时候我会还你的，或者说，我们会还你的，假如王朋还能和你和好的话！”

　　　　“要脸！你知道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吗？还有资格谈要脸不要脸的事？”许方冷冷地嘲讽道。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令人讨厌的小三，但我向你告贷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凭着我的美丽，我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还在哺乳期，我不能去工作，王朋那点积蓄早就用光了，我在北京又没有其他的人认识，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只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你告借，请你伸出援手，救我一把！”

　　　　“我要是不呢？”

　　　　“那样的话，恐怕你从明天开始就不会这么安心的工作了，明天，你的领导和同事都会收到一份材料，学生也会知道你婚姻失败家庭破裂的丑事，你斟酌一下，哪个合算？”

　　　　“你要多少？”

　　　　“我知道你也没有太多的钱，你给我三千，饭钱我买单！我给你借条，给你保证，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们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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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称的交易

　　　　许方是个理智居上的女人，她把龚晓燕说的这一切权衡了一下，还是愿意做一个好人，她不会像单位里好多人一样，在学生的眼前做出许多在道德上拉刺的事。

　　　　“好，你写，把你说的这一切都写好，我去那边给你取钱去！”

　　　　龚晓燕拿到许方的钱，交了借条，走了，两个女人就这样简单地达成了默契。

　　　　周末进城，许方老想着龚晓燕说的事，难道说王朋真的堕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我的家庭真的要破裂了吗？难道王朋真的和龚晓燕生了孩子？

　　　　遥想他们十多年的相爱，许方不愿相信龚晓燕说的是真的。

　　　　然而，不久，许方的担心就得到了证实，而且是很丢份的证实！

　　　　自从张雄去德国学习这一年走后，建文在总师那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妻子小波就变着法子让他在周末消遣消遣，这周末，小波约上许方一起去ktv唱歌，建文唱了几首，想起一个去处，便提议一起去找张小红玩牌。

　　　　张小红回老家的时候，让张峰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个电话，一个地址，张小红拿着这个电话和地址，正不知道如何处理，王朋送上门来了，还抱来了一个小娃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许就是许方问起小红怀孕的时候，张小红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特别世俗的女人，一个非常想生育一个自己的孩子的**，这个**让她在张雄出国的前几天里，急速地膨胀了，她每天都腻在张雄的怀里，撩拨着，逗着他，一直到张雄实在再也无法支撑为止。

　　　　张雄临出国的时候，是看着张小红饕餮的眼光，怯怯地离开的。

　　　　张小红答应先给王朋看两天孩子，但要王朋答应她，要替她找到一个地址和使用这个电话的男人，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到张小红家里来，张小红答应借给王朋一万元钱，让他找个理由去搪塞许方。

　　　　早起，张小红给了王朋一张乘车的一卡通，便让王朋匆匆地去忙活了，那个孩子被张小红喂得肠胃溢满，高兴地睡着了。

　　　　张小红正准备去收拾一下碗筷，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是收水费的！张小红被吓了一大跳！

　　　　孩子是不容易说清楚的，张小红不愿意让她认识的人知道，她自己的家里有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来路不正的孩子，虽然王朋说给孩子起了一个雷人的名字叫恭王。

　　　　她收拾完碗筷，打开电视，调低声音，看了一会，一看时间快指向十二点了，王朋还没有一点消息，难道说，找一个男人这么难，要是自己一个漂亮姑娘去找这个男人，怕别人去瞎说，其实，张小红可能认出那个人，因为他们俩曾经见过一次面。

　　　　嘣嘣嘣，又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张小红的心被敲门声镇得一阵一阵的紧着跳，她从门眼里往外看，果然见到了好几个熟人，能不开吗？

　　　　“小红，干么呢？快开门，我们来找你玩牌了！”

　　　　“来了！”张小红犹豫了好一阵，还是决定开门，许方和小波上前抱住小红相拥了一阵，说：“漂亮妞，几天不见你，我们俩女生都想得着急，来亲一个！”

　　　　“要不，我也来一个，响的！”建文说着，也想上前凑个热闹，被张小红一把推开说，“你不怕你哥们回来给你决斗！”

　　　　“快摆麻将桌，我得先给哥们检查检查，看叫门半天不开，你是不是在屋里干了对不起我哥们的事！”

　　　　“可不是嘛！孩子都生出来了，就这两天，快！”建文也发现了床上睡着的一个孩子，奇怪的样子像被鬼给嘿了一次似的，嘴巴大咧着问：“谁的孩子放在你这里了？”

　　　　听到建文的话，许方和小波自然走了过来，两个女人看了一眼孩子说：“嘿，真可爱，还是个男孩，小红，谁的孩子？”

　　　　张小红看到许方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替王朋打掩护，就应付着说：“邻居家的孩子，没有人看护，他妈妈上街去买东西了，就先放我这，我帮他看一会儿！”

　　　　几个人放了心，就开始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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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宽恕

　　　　玩到下午四点多钟，小红家的门又被一阵敲门声叫开，这次是两个男人来了，一个是王朋，一个是陌生而丑陋的翻天怪，一时屋里人都愣住了，许方更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朋，大张着嘴巴，不知是怪异，还是惊喜。

　　　　建文和小波一见有客人来，就告辞走掉了。

　　　　王朋顾不上和许方打招呼，就对小红说：“小红，你让我找的人，交给你了！”说着就慢慢地走到许方面前，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王朋关了门，唰通一声跪在许方面前说，“亲爱的，你能原谅我吗？”

　　　　“谁是你亲爱的！你应给对龚晓燕喊才对！”

　　　　“我鬼迷心窍，情坠危崖，被女色蛊惑，不但丢了工作，还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我被龚晓燕骗了，我知道，她一定也骗走了你的钱，我见了这个女人一定要千刀万剐她！”

　　　　“我身边有好多小帅哥，你不要说了，我们俩结束了，是你的背叛，你远离幸福而去，和甘愿忍受寂寞，我们十年多的相爱戛然而止了！”

　　　　“亲爱的，都是我的错，你一定要原谅我！千错万错，我不该和龚晓燕胡来，还生下了孩子，要不是孩子，我就是死了，再也不用这样毫无自尊地活在世上。”

　　　　许方想起了龚晓燕说过的话，是王朋的移情别恋，许方确实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对呀，既然心里还有王朋，那就原谅他。

　　　　可是原谅男人这样的背叛，必须有一种别样的方式，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个男人得到忘不掉的惩罚呢，许方脑袋里忽地想到了一个法子。

　　　　“你回老家，把你的父母都领过来，让他们见证一下你的多彩人生，让他们给你的伟大买买单！”许方平静地说。

　　　　“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行，我这就回家，把老爹老妈们都请过来，反正他们亲家也没有怎么在一起聊过，让他们都到北京来，在这里好好聚聚，谈谈。”王朋狡黠地说。

　　　　“你认为你还有脸去请我的父母吗？嫁给你，我已经惹他们不高兴了，再说给他们听你出轨，见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还让他们活吗？”许方这回真的恼火了，愤恨的脸要走形了，眼里终于挤出了泪花来。

　　　　“亲爱的，你别哭，我不愿意看到你哭，既然你愿意让我的父母来给你赔罪，我让他们来就是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先给我两千元钱，我得把他们请过来，送回去，不能再让他们自己出钱了！”这回，王朋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没有分文了。

　　　　这钱的事也难住了许方，交房供要两千元，给龚晓燕三千元，她自己的钱袋里也只剩下不到五百元了，怎么办？能说自己没钱了吗？那不是让王朋取笑了吗？看他也不想回家去请老人家过来，干脆就坡下驴，谁让他们还有相爱十年多的感情在呢？

　　　　许方拿出了龚晓燕写的借条和保证，让王朋看了看，说：“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妓女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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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孤旅叹

　　　　孤单单的落荒鸟都恋着入群，空落落的窠巢里都盼着有人，冷清清的病房里希望有点人气，哪怕是有个不相识的护理，能陪着自己唠唠嗑，也好不让自己老对着大病伤心费神！

　　　　可眼下，天都快到了晚上，一个人来瞧看自己都没有。

　　　　冷清了一天的冷清还要延续到夜晚，或许延续到天明的明天！

　　　　也怪不得别人，谁欠你的，嫂子有了个安徽男人作陪之后，幸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开心的舞步舞起了人生第二个春天，在张前音生孩子和生病的日子里，她总是第一个到场，给前音慈母般的呵护，好像正因为如此，张前音对嫂子的呵护，产生了一种依赖，要么，怎么一旦有事，张前音总会想到嫂子呢？

　　　　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让嫂子的幸福打折了，曾经初寡的她知道女人死去丈夫的痛苦，曾经再婚的她，也懂得再次得到男人拥抱的温暖，她能体会到嫂子在安徽男人的呵护下，快乐的小鸟一样的甜蜜心情，她不忍心在自己治疗大病的日子里让嫂子的幸福分心。

　　　　心情稍微好起来一点的时候，她还会衷心地为嫂子和那个安徽人祈祷，祈祷他们真心相依偎，白头到终老。

　　　　她撇开嫂子之后，在感情深度放心的圈子里搜来搜去，还是离不开三妹张小红，除了她，还有谁能够让自己放心呢，还有谁会真心地来呵护自己呢！

　　　　况且，张雄不在家，张小红没有理由不来这里看护自己呀！

　　　　想到了这个小妹，她的担心随即升级。

　　　　她知道，张小红的热心会因为她自己的任性而把好事办成坏事，她隐隐约约地确信，那个在家里和尹老三上床的女人似乎应该是和张小红有关的女人。

　　　　在这件事上，张前音对张小红是爱无因由，恨无道理。

　　　　其实，在张前音看来，即便不是张小红这件事的恶作剧，在她和尹老三之间也不可能白头偕老，所以，想到这些的时候，张前音便把一切都想开了，拿离婚的事来怪罪三妹小红，显然是最为愚笨的想法。

　　　　既然不再记恨她，就想着她到来的理由。

　　　　可是，小红迟迟没有来，一直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

　　　　张前音失望极了，眼眶酸酸的，她从床上下来，出了门，到走廊，抚着栏杆，抬头望着楼前面的大树，看到中天里挂着的月亮，高远，冷清，忽然想到了南宋朱淑真的词：

　　　　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记得还是在张前音读中专的时候，一个闺蜜好友常常感叹自己身世不好，婚姻不好，文绉绉地在嘴里念叨一些唐诗宋词，说道最悲伤的时候，就说南宋女词人朱淑真的断肠词。

　　　　张前音记得那位闺蜜好友给她讲了朱淑真的凄惨的故事，张前音觉得朱淑真这首《生查子元夕》的词更像是写给自己的，和尹老三的相识到结婚，虽然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甜言蜜语的爱恋，但在他身上，她实现了寡妇再婚的华丽转变，在她认识的所有人眼里，所有的寡妇都对她充满了嫉妒，因为，张前音的再婚确实华丽而排场，嫁给了一个北京人，说不上大款，至少也是个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