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修途-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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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怀锦懵懵懂懂地听着，当她慢慢将视线移到那狭长的铁条上，又挥着拳头，咧开嘴露出无齿的牙床，“jia……jia……”

　　　　纪晗愣了下，险些被她的口水滴在身上，他抬手擦去师妹嘴角的口水，笑得更加开怀，“小锦，这是剑。”

　　　　“jia……jia……”，柳怀锦伸着爪子，想要去抓剑身，纪晗却躲了过去，他举着剑看着师妹，脸上的笑容硬是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是剑，小锦，是剑。”

　　　　“jia、jia……”

　　　　“你如果叫不对，就不能摸它哦。”

　　　　…………

　　　　当柳怀锦如愿地抓上剑柄时，已经能将“剑”叫的清清楚楚了，纪晗抱着她往掌门的洞府走，他想告诉师尊，师妹会说话了，说的第一个字，便是剑。

　　　　然而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

　　　　纪晗：“叫师兄。”

　　　　柳怀锦拍着巴掌，“剑……剑……”

　　　　掌门：“叫师尊。”

　　　　柳怀锦在床上滚了一圈，抱住了比她还长的剑身，笑得没牙没眼，“剑……剑……”

　　　　……师徒俩面面相觑，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

　　　　凌霄剑派有一条寻剑道，只容一脚的窄道从峰脚蜿蜒而上，隐入峰腰的茫茫云气，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想入凌霄者，先过寻剑道。

　　　　谁都不例外，哪怕是自幼便被掌门抱回来的柳怀锦，也要在五岁时补走一回。

　　　　自从知道了这一点，她便常常来到尽头，伸长脖子望着峰下，目之所及，只见云雾，不见起始。

　　　　从窄道的那头走来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柳怀锦没见过，也不知道，她躺在道口旁的一棵老树上，眼中倒映着一倾碧蓝，有些委屈地瘪瘪嘴。

　　　　这里的剑都少的可怜。

　　　　就在她上下眼皮打着架，眼看就要合上时，“沙沙……”，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让人知道并非幻觉，柳怀锦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揉着眼睛，从枝叶后探出头，下意识的向寻剑道望去，却一下子呆住了——

　　　　从云气氤氲中，走来一个人。

　　　　是一个小小的女童。

　　　　还未张开的身形，浅色的衣服上有几块赭红印迹，带着婴儿肥的脸一片苍白，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她脸上、脖子上，还有短短的一小股向着她眼中探去。

　　　　女童一声不吭，默默用手拨拉开那缕发，柳怀锦清晰地看到她红肿的手心满是水泡。

　　　　她下意识的捂着嘴，将未出口的惊呼吞回肚子，枝叶却免不了发出些动静，女童闻声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瑞凤眼亮晶晶得，惊人的好看。

　　　　隔着翠绿的树叶，柳怀锦也看到了那双眼，许久，她揉了揉眼睛，直到刺痛感消失才停下来，心中只剩下一句话：

　　　　她眼中有剑。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破碎虚空

　　　　苍一门盘踞在东洲西南，临近南疆，绵延数十万里，如同一条垂垂老矣的巨龙，有气无力的蜷缩在大地上。

　　　　它已经老的鳞片失去了色彩，连尾巴都快甩不动了，龙威却还未散。

　　　　龙威未散，那些个魑魅魍魉，也就不敢轻易将主意打在它身上。

　　　　所以，苍一门这些年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至少，议事殿内的气氛，已经有近百年没有这样凝重过了。

　　　　苍一掌门是个瘦弱的老头，道号空和。此时，他平日里总是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片铁青，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剑符。

　　　　普普通通的，看上去与其他剑符并无不同，可它却让殿内的数十位高阶修士如临大敌。

　　　　空和右边，坐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修，他身着青衣，衣摆处绣着修竹，脸上带着股淡淡的傲气。

　　　　两人间有无形的暗流在涌动。

　　　　在这种压力下，其他人都垂眸低目，一言不发，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终于，空和忍不住了，“空清师弟……”，他刚开口，男修就抬眼看来，语气斩钉截铁。

　　　　“我不同意。”

　　　　“你……”

　　　　“师兄，”，他豁然起身，低下头，脸上多了片背光的阴影，“如果是你徒弟，你会把他推出去么？”，言罢，他转身就走，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凌霄不就是想比几场么？答应下来便是，即便输了又能如何？师兄何必如此畏手畏脚？”

　　　　“嘭！”，大殿的门被重重甩上，四角立着的铜鹤盏内，无根的火苗跳了几跳，好像也暗淡了不少。

　　　　空和脸色漆黑。

　　　　答应下来便是？说的倒是轻巧，他到底知不知道，输了后会怎么样？！

　　　　苍一本就在衰落了，如果这次输给了凌霄，还怎么镇的住旁人？那些个早就在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又如何不起心思？

　　　　况且，以前的凌霄还会看在同为七宗的面子上帮衬一二，从今往后，怕是再也不会了。

　　　　他垂下眼，看着桌上的剑符，心中突然对空清师徒多了点怨恨。一个仗着自己是化神修士，放纵门下弟子，一个仗着自己天赋绝佳，肆意妄为。

　　　　宗门以前帮他们摆平了多少烂摊子？可他们呢？从来不知悔改，这次竟然还惹到了凌霄……

　　　　想起那个从出事后就再未露面的师侄，空和只觉得嘲讽，他自己闯下的祸事，别说解决，连出面道歉都不敢，只会躲起来等着别人为他承担后果，这样的人，却被誉为“苍一第一天才弟子”……

　　　　空和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阖上眼，他开始怀疑，宗门的希望，真的能寄托在曲千赋身上么？

　　　　…………

　　　　当顾惜湛再一次叹气时，她将刚刚擦好的剑插回剑鞘，忍不住抬手按上了隐隐作痛的额角，心里又出现了那个疑问——到底是谁将柳怀锦养成了如此一板一眼的性子？

　　　　沈谦之坐在离两人较远的地方，表情有些怪异，似乎在忍笑。而其他人，坐的就更远了，甚至连无殊师叔都不愿意过来。

　　　　只剩下谢柯仍坐在她身旁。

　　　　垂眸扫了眼柳怀锦板着的脸，她有些痛苦的阖上眼，说起来，这丫头当年走的不是道修的路子么？为什么比儒修还要啰嗦？

　　　　她已经听她讲了半个时辰的“礼”了。

　　　　好在这时，一路上都一言未发的无锋尊者终于开口，解救了顾惜湛。

　　　　他站起来跳上船头，抚了下袖子，右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你们都小心点。”

　　　　无殊则拔地而起，立在灵舟上方，有些破烂的衣摆被风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她将脸上的头发拨开，朗笑了几声，“都注意了，呆会要是飞出去，我可没功夫捞你们。”

　　　　闻言，柳怀锦停了下来，而顾惜湛也抬头看向前方，眼中有了然一闪而过，她偏过头，告诫谢柯，“小心，无锋师叔，要破碎虚空。”

　　　　又过了几息，当前方的虚空中出现一丝不宜察觉的白色，无锋拔剑出鞘，直直斩向此处，一道破口出现在众人眼前，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如初，电光石火间，无锋伸出手探进这道口子，用力一撕。

　　　　“嗞——”，一瞬间，天地间灵气搅动，空间扭转，顾惜湛几人皆脸色一白，觉得像是被人敲击了神魂，有一种恶心感冲的他们头晕眼花。

　　　　“哈哈哈，”，无殊大笑道：“都没吐，还不错！”，她的笑声驱散了恶心感，让他们神魂一清。

　　　　“都看好了！”，剑鸣铮然，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化为湛蓝剑幕将灵舟包裹在内，随后，灵舟直直冲向那个破口，剑幕与黑色的虚空对撞，有凌厉的剑意不断在对撞中泯灭。

　　　　这艘灵舟，是这片黑色中唯一的异色。

　　　　不多时，前方又出现了另一丝白色，这次无锋没有拔剑，而是直接抓住这条白丝，轻轻一扯，虚空就破开了。

　　　　重见天日让众人皆不适地眨了眨眼，而无殊又坐回了灵舟上，她晃了晃脚上的破草鞋，用锈剑在舟板上轻轻一点。

　　　　“哗啦——”，剑幕彻底粉碎，化为点点碎光，飘落下来，灵舟也随之停下。

　　　　“铛——铛——”，眼前一处青碧山谷，群峰环绕，溪水幽幽，顾惜湛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哪，便听见头顶响起了悠长又急促的钟声。

　　　　遁光乍起，无数苍一弟子惊慌失措，四下奔走，嘴里念叨着：“敌袭！有敌袭！”

　　　　感受着周围强大的气息越来越多，凌霄几人皆按着剑，默然无语，无锋冷冷一哼，仰着头一声不吭，唯有无殊尊者大笑三声，声音压过了钟声，萦绕在每个苍一弟子耳边。

　　　　“凌霄无殊，今日路过苍一，特携宗内小辈前来拜访诸位道友！”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大笑似惊动了地龙，山谷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片刻后才恢复原状。

　　　　这一变故惊起了更多的遁光，然而不管苍一的人怎么折腾，无殊就神定气闲地站在原地，好像她真的是偶然路过，一时兴起才带着同门前来拜访的。

　　　　然而……顾惜湛有些无奈的垂下眼，微微抿起唇，都直接将出口撕在了苍一门内了，鬼才会相信她是前来“拜访”的。

　　　　这位师叔，果然洒脱不羁。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可敢应战

　　　　苍一议事殿内，空和脸色铁青，他瞪着眼前懒洋洋歪在椅子内的女修，想要发火，却又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开口。

　　　　他强压着怒火，口气生硬，“无殊道友这是何意？”

　　　　无殊摆了摆手，语气漫不经心，“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路过此地，特来拜访。”

　　　　她顺手将锈剑放在桌子上，目光从苍一众人脸上划过，又回头看了眼凌霄弟子，笑了声，“刚好带了几个小辈出门，便让他们来向贵宗弟子讨教一番，省的这些不成器的家伙整天窝在门内，不知道天高地厚。”

　　　　几人老老实实地站在无殊身后，眉眼低垂，毫无抗拒地接受了她“不成器”的评价。

　　　　空和喉结快速地动了动，他看了眼桌上的锈剑，瞳孔微缩。

　　　　“那道友准备，怎么比？”，他的声音干涩无比，这话一出口，仿佛全身的力气也随之抽空了。

　　　　“当然是一对一，至于对手，”，无殊重新将锈剑抱在怀里，眉眼带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就让他们自己选吧，小辈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太多。”，只一句话，就堵死了空和想要以上搏下的打算。

　　　　“无殊道友，十场还是太多了点吧？”，旁边一长老接着道。

　　　　闻此，无殊点点头，意外的好说话，“客随主便，打几场当然是贵宗说了算。”

　　　　“那……”，空和想说那就三场，然而话未出口就被打断了。

　　　　“至少五场。”，无锋突然插话，语气冰冷，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与他对视的苍一长老都有些狼狈的别开眼。

　　　　被毁了的就是这位无锋尊者的弟子，面对他，他们还是有些愧疚。

　　　　空和深深吸了口气，“三场筑基，两场金丹，两位道友意下如何？”，苍一能拿的出手的筑基修士还有不少，金丹却没几个，如果可以他宁愿金丹期一场都不打，但不用想也知道，凌霄肯定不会同意。

　　　　无殊笑着点头，“贵宗决定就好。”

　　　　无锋淡淡的恩了声，鼻头仿佛又通红了几分。

　　　　“各位远道而来，先在宗内休息一下，明日卯时开始比试，可好？”

　　　　“如此我们就叨扰了。”，无殊并无异议，她率先起身随着空和向外走去，在殿门口，她偏过头，背着落日的余晖，朗声道：“等会早点儿休息，明日可别把人丢在苍一了。”

　　　　言罢，她也不在意苍一长老们的神色，大笑三声，转身大步离去，凌霄弟子连忙跟上，唯留下苍一众人神色莫测地站在原地。

　　　　…………

　　　　苍一门到底是七宗之一，底蕴深厚，便是几座比武台，也古朴大气的留着岁月的痕迹。

　　　　顾惜湛收回视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卯时的到来。

　　　　“咳……”，不多时，有轻咳声响起，遁光一闪，几道人影陆续落在了比武台前，等大家的视线都移过来，空和上前一步，开口道：“今日将你们聚在这里，是因为有凌霄的道友远道而来，想和我们比试一番。”，他用手指了下凌霄众人站的位置。

　　　　高台下，渐渐响起了喧哗声，空和又咳嗽了一声，“这对于你们，也是一个机缘，常与旁人比试，才能更进一步。”

　　　　“比试一共分五场，三场筑基，两场金丹，自行选择对手，只要对方同意，便可进行比试。”

　　　　“现在，开始吧。”

　　　　几人对视一眼，有一蓝衣男修率先上前，拱手施礼，“凌霄剑派寇缪微，请战霍长瑛道友！”

　　　　霍长瑛，元初法修，与曲千赋并称为“苍一二子”。

　　　　苍一那边，一名神色冷淡的男修应声而出，他微微拱了手，声音中没什么情绪，“苍一霍长瑛，愿应战，寇道友，请。”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落于一座比武台上。

　　　　沈谦之暗暗叹了口气，寇氏还真是……不过，寇家老四早已是半步元婴，离真正碎丹成婴也不过是一张纸的距离，此战，胜算还是挺大的。

　　　　此来苍一的人中，寇四修为最高，接下来便是他，金丹后期。现在对方已经上去了，也该轮到他了。

　　　　他抬眼看向苍一弟子，正准备走出去，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恒明师妹……”

　　　　“恒谦师兄，”，顾惜湛站在他面前，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深意，“我去。”

　　　　沈谦之没有说话，他敛起笑容，静静地与她对视，顾惜湛直视他的双眼，不言不语。几息后，沈谦之重新勾起唇角，他后退一步，让开一条路，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恒明师妹，请。”

　　　　顾惜湛拱手，“多谢恒谦师兄。”，言罢她握着剑，目无斜视，径直走向比武台。

　　　　“师姐……”，柳怀锦刚刚开口，就被沈谦之拦下了，他眉眼带笑，轻轻摇了摇头。

　　　　“小师妹，让她去吧，她心里不痛快。”，或许打一架，会让她好受得多。

　　　　柳怀锦安静下来，顾惜湛心里不痛快，她早就感受到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才会讲了一路的“礼”。

　　　　“那柄剑上，染了血。”，柳怀锦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沈谦之一愣。

　　　　而顾惜湛已经跳上了比武台，她没有看向任何一个苍一弟子，反而抬头直视着空和，声音不算太大，却如同惊雷般怔住了所有人。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女修清冷的声音萦绕耳旁——

　　　　“凌霄剑派顾惜湛，请战苍一曲千赋，曲道友可敢应战？”

　　　　…………

　　　　苍一作为七宗之一，修炼资源怎么也不是小门小派能比得上的，这日，慕容雪结束修炼，再一次忍不住赞叹这里浓郁的灵气浓度。

　　　　在苍一修炼一日，比在慕容家修炼五日的效果还好，前主居然因为怕被别人嘲笑天赋差，而选择长久离宗，真是傻的可怜。

　　　　她摇了摇头，心下惋惜，本来天赋就比不上人家，外物再不如别人，也怨不了原主修为提升缓慢。

　　　　苍一门的资源，哪是慕容家能比的了的？为了资源，被人耻笑几回，也没啥大不了了，她不会像原主一样傻。

　　　　伸了个懒腰，慕容雪打开禁制，准备出去转转。

　　　　院门口，几个同院的女修神色匆匆，正要往外走，见她出来，有人招呼她，“雪儿你出来了？太好了，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慕容雪试着抽出手腕，没有成功，也就随她去了，反而开口问道：“赵师姐，这是怎么了？”

　　　　赵姓女修眉眼飞扬，“你还不知道吧？凌霄来了几个弟子，要和我们比试几场，听说来的都是亲传，想必应战的也不会差劲。这种机会可难得的很，多看看也有好处。”

　　　　慕容雪哦了一声，配合的加快了速度，心里却在犯嘀咕，她知道凌霄的名头，作为七宗之首，他们为什么要来苍一比试？就因为两宗同在东洲么？

　　　　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可惜她也想不到那些纠葛。

　　　　几人来到比武场，此地早已是人山人海，赵姓女修毫不迟疑地拉着她往人群里钻。

　　　　“别踩别踩。”

　　　　“你这人要干嘛啊？”

　　　　…………

　　　　“让一让，让一让。”，一阵鸡飞狗跳后，两人终于挤到了人群一半的位置，慕容雪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在一瞬间消失。

　　　　她反手抓住还打算往里钻的赵姓女修，没理会对方疑惑的表情，而是踮起脚，向比武台望去——

　　　　有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们，握着剑站在台上，脖颈处露出的肌肤，白到能透出青色的血管，阳光洒在她身上，模糊了轮廓，周围只剩下她的声音——

　　　　“凌霄剑派顾惜湛，请战苍一曲千赋，曲道友可敢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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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逼战

　　　　四野寂静，无人应战，顾惜湛神色平淡，连音调都未变一分一毫。

　　　　“凌霄剑派顾惜湛，请战苍一曲千赋，曲道友可敢应战？”

　　　　第二遍。

　　　　沈谦之倒吸了一口冷气，恒明师妹此举，是想干什么？对方好歹也是元初修士，她一个金丹初期，在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就算实力远超旁人，又如何能打的过？

　　　　高台上，无殊猛地坐直了身子，但在看到顾惜湛平静的面容时，她笑了笑，又重新歪回椅子上，把玩着锈剑，抬眼问身旁一众面有异色的苍一长老，“各位道友，不如我们添点彩头，如何？”

　　　　“啪！”，她话音刚落，无锋就扔出一个储物袋，“寒湖鸢铁，我压恒明胜。”

　　　　无殊也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破破烂烂的黑色薄片，细细看去，上面繁复的纹路中隐隐透出点紫色，“离石，我也压我那不成器的师侄好了。”，她垂眸打量着剑身，言语中却透出点威胁，“各位道友，准备压谁？”

　　　　空和深深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中寒意更重，赌局一出，今日就算曲千赋不想应战，也不得不应。

　　　　他复杂的目光落在顾惜湛身上，此女一举竟逼得他们无路可退，但是……再次确定了对方并没有隐藏修为，眼中也有了点嘲弄，她难道不知自己输了的后果么？又哪来的底气去挑战元婴？

　　　　元婴和金丹的差距，她不应该不知道，难道是……他心中一突，难道说凌霄的老家伙们给了她什么？这样一来，胜负如何，还真不好说。

　　　　…………

　　　　围观的凌霄弟子尚且能维持镇定，苍一弟子却忍不了了，喧哗声越来越大，无数人明里暗里的对着顾惜湛指指点点。

　　　　“我说她疯了吧？一个凌霄的，在门内作威作福就算了，还跑来苍一闹腾，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一筑基男修打量着顾惜湛，满脸不屑。

　　　　“嘘，你小声点，她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

　　　　“金丹怎么了？曲师叔还是元婴呢，金丹跑去挑战元婴，脑子坏了吧？”

　　　　…………

　　　　“小师妹，冷静点。”，沈谦之一把抓住准备走出去的柳怀锦，又顺手拦下了谢柯，他神色清冷，笑意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不在乎这些，”，他轻声道，眼中倒映着顾惜湛的背影，“别给她添乱，我们只需等着她，凯旋而归。”

　　　　“有道理。”，站在一旁的寇缪芙点点头，“不过恒明师妹，哪是这些人有资格诋毁的？”

　　　　她微微一笑，旁边一个筑基男修一跃而起，抽剑一劈，剑光冲着骂的最凶的苍一弟子而去，凌厉的寒芒在快要碰到对方鼻尖时才停了下来。

　　　　那人正说的开心，却瞟见一道剑光正正向自己劈来，一时竟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劈掉自己的脑袋，他的伙伴早就被这变故吓傻了，只知道惊叫出声。

　　　　“啊！杀人了！”

　　　　就在苍一弟子以为自己难逃此劫时，剑光停了下来，直指着他鼻尖，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目光顺着长剑滑到对方紧绷的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那凌霄男修好像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哪点不对，他仍稳稳举着剑，在苍一弟子的喧闹中，沉声道：“凌霄剑派邢简请战道友，敢问道友可敢应战？”

　　　　…………

　　　　顾惜湛确实不在乎苍一弟子怎么说，她在一开始，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无所谓，能达到目的，便好。

　　　　又等了一会，眼见着那人还是没有出现，她再一次开口，“凌霄剑派顾惜湛，请战苍一曲千赋，曲道友可敢应战？”

　　　　第三遍。

　　　　“嘶——”，围观者齐齐吸了口气，目光开始变化，从不屑、鄙视到忌惮，敢三次请战，此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慕容雪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眉，此人的行径让她有些不喜。

　　　　仗着自己是凌霄弟子，就敢在苍一门内步步紧逼、盛气凌人，没有丝毫的谦逊与气度，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