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飞虎情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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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雪答应和他同路，也高兴有一个同伴，而且他是真正的战地记者，跟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一起走，她会学到很多东西。

　　　　“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他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我在昆明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他因为有事耽搁了，要两天以后才能到桂林，我说好了在那里等他。这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我也得在桂林呆几天，到那里的美国空军基地去采访。”

　　　　“好极了，这也是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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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地记者　2

　　　　他们的话引起了美国空军中校的兴趣，他也加入了谈话，说他是十四航空队的艾登中校，中国上尉叫严伟，是中美联络官。

　　　　话渐渐随便起来，开始涉及到家庭。威廉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给大家看，说是他的妻子，照片上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女郎正冲着看她的人微笑。他说她是英军的护士，他们在西西里岛认识、相恋并结婚，他似乎对自己是一个美国记者却战胜了那些英**人获得她的芳心而大感得意。

　　　　映雪把照片还给他，称赞说：　“她很漂亮。”

　　　　艾登也说：“你好运气。”

　　　　“战争总是能造就传奇。”威廉笑着说，又看了一眼照片。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映雪往下看，飞机正飞向一个群峰环绕的山谷。这里的每个山峰都呈圆锥形，山峰上长满了灌木，看起来就像是排列在地上的一个个绿色圆筒冰激凌。在群山之中有一大一小两个飞机场，二者相距大概一公里左右。

　　　　飞机开始朝着大的机场降落，威廉说他已在机场的美军招待所预订了房间，问映雪预订了旅社没有，她说没有。艾登说现在桂林难民很多，旅社不好找，不过他愿意帮忙让她住进美军招待所，这样也方便她采访。映雪向他道谢，他笑着说他很乐意为美丽的女士效劳。

　　　　运输机停稳后，他们下了飞机，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旁边。他们上车后，艾登叫司机先去招待所。车子驶离跑道，沿着一条未铺柏油的黄土道路前进，在群峰林立的曲径中盘旋行驶，最后停在了坐落在一个山谷里的美军招待所门前。

　　　　艾登带他们进去，向负责人打了个招呼，让他给映雪安排一个房间。

　　　　艾登走后，威廉对映雪说：“这个中校是情报官。”

　　　　“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我看得出来。”

　　　　她有些惭愧，“我没有看出来，我还以为他是飞行员。”

　　　　“情报官跟战斗人员在气质上是有区别的，你跟他们打交道多了就能感觉出来。”

　　　　他们被安排在二楼，两个房间正好挨在一起。中国服务生领他们上去，等他们放好行李，又带他们去防空洞，并要求他们一定记住防空洞的位置。

　　　　映雪问那服务生：　“这里空袭很多吗？”

　　　　“不多，鬼子被美国人打怕了，他们白天很少来，多数时候是晚上来骚扰一下，偷偷摸摸地扔几颗炸弹就跑。”

　　　　看完防空洞服务生才离开，走时告诉他们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并说了餐厅的位置。两人便到餐厅去吃饭，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找了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下，在座的还3个飞行员，两人做了自我介绍，主动和他们交谈。那些飞行员见有女记者来访，都很热情，争着讲述自己的战斗经历，各种战场逸闻和生活趣事。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吃完饭，她回到房间，记下白天的所见所闻和采访内容，仔细斟酌哪些值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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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地记者　3

　　　　第二天上午，映雪和威廉一起去采访23战斗大队指挥官希尔上校，上校是个瘦高个，看起来精力旺盛，也很精明，尽管很忙，还是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简要地互相问好之后，威廉说：”上校，你能介绍一下23战斗大队目前的作战情况吗？”

　　　　希尔回答得很简单：“跟以往一样，我们打日本人几乎都是赢，而且付出的代价极小。”

　　　　“我已经听说了，但我发现一个情况，这些战斗基本上是防守，而不是进攻，这是为什么，难道飞虎队现在缺乏进攻能力，所以害怕进攻？”威廉问得很尖刻。

　　　　“飞虎队永远不会害怕。”希尔皱起了眉头，”只是目前汽油供应不足，极大程度限制了我们的作战行动，所以我们不得不以防守为主。“

　　　　“哦？”

　　　　“除了汽油，在飞机的数量上，日军也占有绝对优势，他们的战斗机比我们多好几倍，而且日本陆军又占领了地面上许多重要的战略地带，从海岸线一直到内陆地区，大部分都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这对我们的作战非常不利，因为我们的飞机一边要面对比我们多几倍的敌机，一边还要注意躲避来自地面防空炮火的袭击。”

　　　　“其实，我们面临的困难远不止这些。”希尔说：“我们的总部虽然在桂林，但这里只有一个中队，而另外两个中队的驻地离桂林很远，总部很难直接指挥它们每天的作战活动，只能让它们各自为战，无形中削弱了我们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总部要想制定一个大的作战计划，集中力量对日军进行大规模的攻击，执行起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映雪崇敬地说：“可你们还是打了这么多胜仗。　”

　　　　希尔耸了耸肩膀，说：“如果能给我更多的汽油和弹药，我会做得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防守为主。”

　　　　“说得对。”随着话音，从外面进来了一个50多岁的美军军官，看着那张布满沟壑、有着一个倔强下巴的脸和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映雪猜出他是谁了。那一张脸她在报纸上见过，印象极为深刻，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飞虎将军、美军十四航空队司令官克莱尔�9�9李�9�9陈纳德将军。

　　　　从他和希尔的对话中映雪听出自己没有记错，他确实是陈纳德将军，刚从昆明亲自架机飞过来。

　　　　映雪激动不已，作为飞虎队的领袖，陈纳德这个名字早已享誉天下，她对他也非常敬佩，想不到这次来桂林竟然有这样的收获，会遇到这个威名远扬的空中英雄。

　　　　希尔把他和两个记者作了介绍，虽然长了一张桀骜不驯、凶巴巴的脸，陈纳德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架子，很随和地跟他们谈了起来。

　　　　威廉继续了先前的话题：“将军，刚才说到你们的汽油和弹药都不足，我想问一下，是驼峰航线的运输量不够吗？”

　　　　陈纳德断然回答：“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分配不足，给我们的太少了。如果我有足够的飞机、汽油和弹药，我可以充分打击长江和中国沿海的日本船只，可以轰炸台湾和越南的日军基地，可以控制台湾海峡，破坏日本连接南亚的海上交通线，甚至还可以轰炸日本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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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地记者　4

　　　　威廉疑惑地问道：“管理分配的不是史迪威将军吗？他是中国战区参谋长，难道他看不到这一点？”

　　　　“他的眼睛只看得到缅甸。”

　　　　“如果失去中国战场，就算打下整个缅甸也是得不偿失，史迪威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陈纳德的眼里露出了愤怒的光芒，“这个你得去问他。我们这些在天上飞的人和你一样无法理解一个陆军将领的思维。”

　　　　他似乎还想再说，但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刻又走了，就像机场上中转的飞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陈纳德走后，威廉继续问希尔关于分配问题，还想问得深入些，但希尔避开了，显然不愿再谈这个话题。威廉只得放弃，转而问其它的。

　　　　“日本人对你们的机场攻击得很频繁吗？”

　　　　“对。日本人恨不得把我们的机场从地球上抹掉，除了桂林，零陵和洛川机场受到的攻击也很厉害。”

　　　　“我们能到那两个机场看看吗？”

　　　　“你们真要去的话可以到零陵，那里通公路和铁路，交通要方便得多　。”

　　　　第三天上午，那个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弗兰克�9�9霍顿到了，他大概有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满脸的雀斑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长得太快的男孩。

　　　　威廉把映雪介绍给他认识，他裂开大嘴笑道：“很高兴见到你，你叫我菲尔好了。”他说的是中文，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

　　　　映雪惊讶地看着他：“你会说中国话？”

　　　　他又改成了英语：“会一点，我父亲是基督教的牧师，在中国当过传教士，我在中国出生、长大，一直到十岁才回国，我小时候会说中国话，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当天中午，威廉弄到了一辆美军吉普车，三人前往桂林第四战区司令部采访战区司令张发奎将军，并开几张到湖南前线的通行证。这辆吉普车是威廉向希尔上校借的，上校还派了亨德森上士为他们开车。

　　　　亨德森很爱说话，对桂林比映雪这个中国人还要熟悉，沿途他像个导游似的对两人介绍各种景物：这是漓江，那是象鼻山，这是以前的王府，那是市政府。

　　　　进了城，眼前的景象让映雪感到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上海租界，由于长沙、衡阳失守，难民像潮水一样涌入桂林，大小旅馆全部爆满，后来的人找不到住处，只能露宿在街头。一家一家的难民带着各种箱笼包裹，凄凄惶惶地挤在人家的屋檐下，大人的脸上除了疲惫，还充满了对前途的茫然和恐惧，小孩子因为过早地遭受了磨难，又从大人那里感染了未知的惶惑，看上去也有些未老先衰了。

　　　　到了第四战区司令部，映雪向卫兵亮出三人的记者证，说明来意。卫兵见他们坐美军吉普车来，开车的还是一个美国兵，没有丝毫怀疑，立刻进去通报。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上校军官，个子矮小，皮肤黝黑，五官明显就是两广一带的人，他自我介绍姓马，是参谋主任，又说张司令外出视察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事情可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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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地记者　5

　　　　映雪问起前方的局势和防御情况，他说：“现在的局势很明显，衡阳失守，日本人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桂林，进攻已经只是时间问题，目前司令部正在积极部署防御，阻止日军南下。”

　　　　威廉说：“我听说日本人这次进攻的目的是要打通中国大陆到南太平洋的交通线，把日本占领区整个连接起来，一来加强对太平洋的物资补给，二来防止盟军从中国大陆进攻日本本土，日本人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早就作了充分的准备，对桂林志在必得，攻击一定会很凶猛，我想问你们是否阻挡得了日本人的攻势“

　　　　马主任见他了解局势，也就不做空谈，说道：“你说的不错，日本人这次确实来势很凶，我们的压力非常大。“

　　　　弗兰克问道：“你们守得住吗？”

　　　　马主任皱了皱眉，说道：”我们会尽军人职责，四战区有不少是我们广西部队，父母妻儿就在自己身后，谁会不拼命保卫家乡？拿我自己来说，我就是桂林人，我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日本人在桂林烧杀！”

　　　　映雪听他说得慷慨激昂，但这激昂中却似乎含着一种悲壮，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她反而感到一丝不安。

　　　　威廉一针见血：“你的话，我能不能理解为没有胜利的把握？”

　　　　马主任一怔，随即解释：“马某一介武夫，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不管将来战事如何发展，我们都要有誓死作战的决心。”

　　　　威廉继续追问：“日本人这一次进攻，从北到南，可以说节节胜利，对你们的士气影响大吗？”

　　　　马主任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们已经打了七年的仗，如果遇到失败就丧失士气的话，能支撑七年吗？”

　　　　威廉不依不饶：”拿破仑说过，上帝站在强大的军队一边，以你们目前的实力，你认为你们有把握挡住日本，不让他们继续南下吗？”

　　　　这个问题太尖刻，马主任脸色变了，声音也激越起来：”日本人的实力确实比我们强大，可打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让我们亡国灭种！我是粗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会说，我只能告诉你，作为军人，我们守土有责，作为我们广西的子弟兵，我们更要竭尽全力，毕竟在自己的家门口作战，谁愿意让父老乡亲给看扁了。”

　　　　威廉见他激动起来，转了话题：“我们可以到部队去看看吗？”

　　　　“可以。”

　　　　映雪说：“我们想去湖南前线，你能给办理三张通行证吗？”

　　　　马主任说：“通行证没有问题，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那边的局势很紧张，日本人正在调兵遣将，预备新一轮的进攻，战斗说不准什么时候打响，而且那边乱得很，路上的难民太多，交通很不方便，吃住更是问题，越往北走越困难。而且一旦发生变故，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威廉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我当了四年的战地记者，这种经历太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映雪和弗兰克也表示一定要去，马主任不再多说，立即为他们办理了三张通行证，并好心地告诉他们，这是特别通行证，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拿着它到军队去请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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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地记者　6

　　　　拿到通行证，三人商量下一步的行程，决定第一站到零陵，采访驻在那里的一个美军战斗机分队，那里距离衡阳并不远，往前线去既使没有交通工具，步行也可以。

　　　　威廉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零陵的空军基地有一辆卡车到桂林来拉物资，他找到卡车负责人汤普森少尉请求搭车，汤普森爽快地答应了，告诉他第二天一早出发。

　　　　出发的那天，映雪很早就起来了。为了旅途方便，她没穿旗袍，穿了墨绿色衬衫和黑色工装裤，看上去完全是一个精干的职业女性。

　　　　她背好行李，准时到食堂吃早饭　，威廉和弗兰克已经到了，她刚放下行李坐下，汤普森少尉和他的3名下属也到了，彼此介绍了一番。当弗兰克介绍映雪时，一个叫卡伦的上士吹了一声口哨说：“嗨，安妮，欢迎乘坐此次班车。”

　　　　映雪已经习惯了美国人大大咧咧的作风，说道：“谢谢你，希望我没有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

　　　　另外一个士兵笑道：“当然没有，护送年轻女士这可是战时最好的任务。”

　　　　大家都轰然笑了起来，映雪也微笑了一下。

　　　　吃过饭来到出发地点，映雪才知道卡伦是司机，他和汤普森进了驾驶室，威廉和弗兰克先爬上车厢，然后把她拉上去，随后另外两个美国兵也爬了上来，关上后厢板。

　　　　卡车开上了向北的公路，这是一辆有篷卡车，车厢里装了大半厢货物，通风不畅再加上拥挤，非常的闷热，既使坐着不动也不断流汗。

　　　　映雪刚开始还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可是往后望去，只看见车轮扬起的滚滚尘土，更觉得天气闷热难堪，只好不看了。

　　　　大家没事，开始闲聊起来。坐在映雪对面的那个美国兵叫杰姆斯，他的同伴们全叫他杰米。他很年轻，钢盔下面是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她问他是否18岁，他说只有17。他似乎很怕热，脸上的汗水像溪流一样不断往下淌，衣服的前襟也被汗水浸透了。弗兰克见他这么怕热，问他是哪里人，他叫他猜，弗兰克猜缅因州、维莫特州、密歇根州全不对，映雪随口说是阿拉斯加，弗兰克笑她为什么不说北极，但杰米说她猜对了，他确实来自阿拉斯加。

　　　　“难怪你这么怕热，幸好没派你去北非或者南太平洋。”弗兰克说。

　　　　“我本来填写的志愿是到欧洲，可他们把我派到了亚洲。”他耸了耸肩膀，“大概他们认为我跟德国人遭遇会跑到那边去，我父母是德国移民。”

　　　　威廉笑道：“你要那样做的话，你会发现打死你的子弹两边都有。”

　　　　“我当然不会那样做，我是美国人，而且我恨希特勒。”

　　　　映雪问：“到亚洲你很失望吗”

　　　　杰米惊讶地说：“当然不，我恨日本人，比恨希特勒更恨，希特勒必竟没有偷袭美国，是不是”

　　　　一路上，他们遇到几支徒步行军的中**队，汽车不得不放慢速度，从军队中间慢慢穿过去，耽误了不少时间。中午时到了一个小镇，汽车停下了，汤普森带他们到一家饭馆里吃饭。映雪向老板娘要了一盆冷水，洗净脸上的灰尘。她看到老板娘同老板低声说话，两人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心想她和几个外国人在一起大概引起了他们对她身份的猜测。

　　　　吃过饭继续前进，映雪因为早上起得太早，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直到热醒来，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浸湿了。杰米告诉她，零陵机场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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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外重逢　1

　　　　乔治正在用打字机打写一份作战报告，作为驻守零陵机场的分队指挥官，今天早上他带着队员们截击了来袭的日本飞机，击落三架，打伤一架，自己这方只有一架受了轻伤，战绩不错。

　　　　有人敲了几下门，他抬头一看，阿尔文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他随口问：“什么事这样高兴”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卡罗琳来看你了”　他突然停止了打字，笑容满面地问：“你向她求婚了？她答应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事跟我无关。”

　　　　“哦，那是什么事”

　　　　“有一个女记者要采访你。”

　　　　“这也算好消息？我又不是没见过女记者。”　乔治低下头，重新噼噼啪啪地敲着键盘。

　　　　“这个女记者跟其他的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很高兴接受她的采访。”

　　　　噼啪声停止了，乔治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他：“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阿尔文神秘地笑了笑，扭头对着门外说：“上尉请你们进来。”

　　　　3个人进来了，走在前面的正是映雪，乔治顿时像被电击了似的，通身麻木：“安妮。”

　　　　映雪也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她在机场最先遇到的飞行员就是阿尔文，她向他问起乔治的下落，阿尔文说不清楚，得去问分队长，她没想到这个分队长竟然就是乔治。

　　　　最初的震惊过后，乔治唬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安妮，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映雪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头脑里一阵眩晕。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没想到两年不见，再次相遇她竟然会这么激动。

　　　　“阿尔文说有女记者来，我真没想到是你，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他眉开眼笑地说。

　　　　“不是。”她终于回过神来，“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拍了一下头：“对，对，你不知道。我高兴得糊涂了。”

　　　　“意外的惊喜，不是吗？”　阿尔文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战争总是能造就传奇。”　威廉说，也看着他们笑。

　　　　阿尔文说：“好了，先生们，这就是安斯利上尉，我想你们坐了一天的车，现在恐怕更想找个地方休息，而不是开始采访。来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弗兰克虽然不清楚乔治和映雪究竟是什么关系，见两人这种情景，也明白了几分。“说得对，这路真是糟透了，我身上的灰尘起码有一磅重，得洗个澡、换件衣服。我想威廉也一样，是吧”

　　　　威廉心领神会：“当然。”

　　　　映雪知道他们误会了，她眨了眨眼睛，落落大方地看着阿尔文，问道：“我住哪里”

　　　　“我负责安排男士。”阿尔文说，又对乔治挤了挤眼，说道：“女士由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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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外重逢　2

　　　　他们走后，乔治让映雪坐下，又拿来一罐可乐，打开递给她，问道：“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

　　　　“你母亲他们也都好吧”

　　　　“我母亲和弟弟都好，只是我哥哥……他在缅甸阵亡了。”

　　　　“我很难过。你为什么不写信告诉我”

　　　　映雪惊讶地说：“我没有你的通信地址。”

　　　　“你没有看到我留给你的字条吗”

　　　　“什么字条”

　　　　“我调到桂林之前到你家去过，想跟你道别，但你家里没有人。我把我的通信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从门缝里塞进去。”

　　　　“我没有看到。”映雪想了一想，又说：“也许是我母亲或者吴妈捡到了，她们不懂英语，大概把它当废纸扔了。”

　　　　乔治先是遗憾，继而高兴：“原来是这样，我没收到你的信，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映雪微笑道：“我一直以为是你忘了我。”

　　　　“忘了你？我忘得了吗？不过，感谢上帝，他把你送到了这里，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满含热情，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动了一动，“你在这里还好吗”

　　　　“不怎么好。这里太偏僻，生活很单调。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你。”

　　　　说时，他的眼睛紧盯着她，里面闪烁着热烈的光芒，像两朵跳动的火焰，映雪不敢再看，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