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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之苍天在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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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霞，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老公，没事，就是那几天……”
妻子钟霞在说话时拉起了姚海亮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部，瞬间，姚海亮温暖的大手便感觉到了那股逼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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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180、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180、
市府广场小区，这里和市委家属大院仅一墙之隔，这是市政府的直属机关参加房改后建设起来的新型现代化小区，和市委大院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拥有独立的个人产权。小区a座5栋的一户越层，这里是市长夏保国的家。
一楼的大客厅里，一个中年女人两只眼睛正盯着电视屏幕看着，电视屏幕上，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正陪着一个小女孩在玩着积木游戏，
“姥姥，姥爷，我会搭房子了，我会搭房子了……”
“宝宝乖，宝宝真聪明，现在能搭房子，以后一定能当工程师，盖好漂亮好漂亮的大楼……”
“姥姥，姥爷，我以后盖了大房子给你们住，我们一家人都住进去，那爸爸、妈妈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我们要当房子的主人……”
电视屏幕中的孩子一脸的童真，见姥姥姥爷冲着她笑，便很认真地说起了她的理论，
“姥姥，姥爷，我听爸爸妈妈背地里说的，说他们再有三年的时间，就再也不用给房子当奴隶了，我听老师说过，奴隶的生活可辛苦了呢……我长大了，一定要盖好多好多的大房子，爸爸、妈妈就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唉声叹气的了……”
当“房奴”这个时髦的词汇从小女孩的嘴里一板一眼地说出来的时候，那稚嫩的童声和“严肃的表情”之间的不搭调让两位老人在停顿了片刻笑了起来，笑声过后，祖孙三个又快乐地搭起了他们的积木……
………………
电视里的这个片断让中年女人有些动情，她在桌子上抓了一下后手在两只眼角掠过，但她的手并没有碰到桌子上的纸巾。直到电视里的镜头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的时候，女人才在桌子上摸到了纸巾，由于女人太专注，她都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正在关注着她，就在她取到了纸巾要擦拭眼睛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伸过来帮她忙的同时，另一只手还搂住了她的脖子撒起了娇，
“老妈；又有什么精彩的剧情让您感动了……”
“这孩子，你怎么下来了，烧退了没有……”
“没事了，没事了，我要赶到单位去，就不陪您了……”
这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女人就是津川市人民政府市长夏保国的妻子古玉。在外面，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一提到玉姐，这个执掌着津川多家国营黄金珠宝公司帅印的知名专家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即使是这样，“市长夫人”这顶桂冠也很少为人所知，就连圈里的几位同行好友也都说“玉姐是一个行事低调的人”。但在珠宝业界，玉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她不但是津川珠宝协会的理事长、省珠宝协会的副理事长，还是世界珠宝协会的名誉理事。就在上一年，玉姐还被香港的一家大学玉器珠宝专业聘为了名誉教授。在津川及k省的业内，人们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玉姐把“津川有黄金”告诉了整个世界，而且让津川的黄金深加工产业走上了正规化、现代化和国际化的道路。
在坊间就有流传，津川的经济靠的就是黑黄两块，无论是粗犷的煤炭采掘还是自诩为要比挖煤“精细一些”的黄金矿业，在现代工业精细加工的时代大潮下，都有些傻大黑粗的嫌疑。就在煤炭深加工口号喊得山响，津川煤炭采掘业一片混乱的时候，时任市人民金店总经理的玉姐引来了外资，在十年前就搞起了黄金深加工产业，由于行动早、产品适销对路，津川买金，终身放心的广告做到了全省，全国。每当玉姐回想起当年创业的时候总是说，一是有外资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如果不是的话，津川黄金也不可能行销全国，走向世界，二就是津川黄金人的那种百分之九十九的纯度，一百分真诚的拼搏精神创造了行业史上的销售奇迹。
玉姐本来今天还有个业务上的交流活动要参加，但由于女儿感冒发烧没有完全好，她便留下来在家里陪女儿了。用女儿夏迎春的话来说，她这个都可以和古代四大美女有得一拼的老妈尽管在外人看来是个标准的女强人，其实内心的感情还是很细腻的。玉姐的心里知道，自己尽管也看一些娱乐类的节目，虽然也可能有些感动，但象刚才这种“感同身受”还真的是第一次，看着电视里的一家人，她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羡慕，如果自己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姥姥该有多好……
见女儿要出门，玉姐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迎春，来，你坐下……”
“妈，我得走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对于母亲的脾气，夏迎春很是了解，别看很多人都说母亲是女强人，但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把家事和工作分得很开，也不知道母亲对时间有着怎样的合理优化，在把工作做好并达到了事业巅峰的同时，家里也总是那么井井有条。母亲一向都很支持她的工作，有些时候加班时母亲都会亲手给她准备上可口的宵夜，
“迎春，今天就不要去了，在家陪我说会儿话……”
“老妈，单位真的有事，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同事们都在加班，我一个人不去不好吧……”
“迎春，妈已经给你请好了假，刚才你刘叔叔打电话来问你的身体情况，我们谈了几句……”
“老妈，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那也不行，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就是你现在的任务……”
见母亲很是坚决，夏迎春也停止了撒娇，侧过身体低下了头，
“迎春，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上楼好好地休息一下，让李姐给你弄点吃的……”
“都饱饱的了，吃不下……”
见女儿的心情不太好，玉姐站起了身，
“好了，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好，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就在玉姐绕过了茶几要进厨房的时候，夏迎春一下子站了起来，
“妈，我真的不吃了，我要上班，我真的有事情……”
“迎春啊，妈知道你的心思，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不知道女儿的心事的呢，但今天你是真的不能去，刚才你爸爸在省城还打回了电话，特别交待了这个问题，让你一定要在家里好好休息……迎春啊，你要相信妈妈，妈妈是过来人，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如果你现在真的要是插在中间的话，那以后无论怎样，你都会无法做人。你要理解妈妈的做法，做父母的哪有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的呢，这事呢，当时也怨我和你爸的重视程度不够，我们当时也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不过，妈还是劝你不要想太多，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迎春，海林那天托人捎过来的栗子，你最爱吃这个了，我去给你拿……”
母亲的“唠叨”并没有阻止夏迎春的“出神”，直到母亲提到了“栗子”时，她才回过神来，
“妈，你就不要忙了，我没有胃口……”
话音还没落，夏迎春便转身上了楼……客厅里，只有玉姐一个人看着女儿的背影，老人的脚步有些缓慢，身体在陷入到了沙发中时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
双子星火场，现场一片的浓烟滚滚，就在广场的一侧，临时摆放的两张桌子就算是救援的总指挥部了。
“报告总指挥，有人拒绝救援，还向我们救援队员投掷维修工具，一名队员被扳手打伤……”
正在向现场总指挥井永顺汇报的是消防队从双子星厨房进入救援的分队负责人。这支救援分队在进入了火场后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便发现了一名被救援对象，当时消防官兵们都很高兴，能从火场中心地下室到地上通道，对于被救援对象来说，相对安全了很多。就在两名消防官兵要近距离实施救援时，在这时，原本伏在地上的被救援对象突然向消防官兵投掷起了杂物，导致一人被扔过来的扳手砸中，所幸伤势并不算重。从身形上消防队员判断出，那名向救援人员投掷杂物的应该是一名年轻男子。
拒绝救援，井永顺左右看了两眼，身边的几位负责人也都表示奇怪，确实，在灾难面前，无论是谁身陷险境，逃生的本能都不会让他放弃一切可能的救援。在交待了几句后，井永顺立即赶往了现场。
此时的现场情况又有了新的进展。在对救援人员实施完袭击后，该名男子迅速逃进了酒店的后厨，据守在后门的救援人员报告，并没发现有人从后面出来。后经消防官兵侦查，该名男子可能已经进入酒店的排污通道，而排污通道内充满了浓烟，据在场专家的分析，火场助燃的不只有汽油等常规可燃物，还有双子星在建设时施工方为了偷工减料降低成本采用的非阻燃性建筑材料，就连外墙的保温层也在高温的烧烤下脱落燃烧了起来，而这种非阻燃性材料燃烧则会产生大量有毒有害的气体，如果人处于相对封闭狭窄的地下排污通道，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人命关天，现场总指挥井永顺命令各救援部门，一定要尽全力实施救援，他还叮嘱救援人员，在实施救援行动时，一定要讲究方法，注意安全。
大型挖掘机械再次开始做业。在一名酒店员工的指引下，重型施工设备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便打开了滨江大酒店和佳乐福超市间巷道的大门。门刚一打开，人们才知道，里面刚才发出的轰轰声是有爆炸发生，爆炸很是强烈，连下水井的盖子都被冲开，浓烟伴着泥污一股脑地喷涌了出来，
“有人，有人……”
正在这时，冲在前面的救援人员大喊了起来。就在巷道的后门处，一个上半身在门外，两条腿的小腿还留在了门里，以一个俯卧的姿势躺在地上。也正是这个姿势和半开的门做掩护，这个满身污水的男人才算拣了一条命，尽管剧烈的爆炸让他的双腿肌肉都已经骨肉分离，但上半身却没有受什么重伤。就在男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大个的蛇皮袋，袋子上破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洞，洞里还在不断地往出返流着泥水。
救援人员马上认了出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刚才向他们投掷杂物的“袭击者”。由于男人满身都是泥水血污，救援人员很小心，并没有直接搬动他，而是让开了一条道路，直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来把人固定在了担架上，救援人员才抬着担架出了巷道。
医护人员都已经上了车，人们才发现，一名冲锋在前的女护士掉进了下水井……好在王伟和侦查员小景眼急手快，把这个女护士从下水井里拉了出来。
………………
安居小区d栋三楼姚海亮的家里，妻子钟霞正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看着电视。
此时的姚海亮正在一边为妻子揉着肚子，这样的“重复动作”他已经有了好一会儿，尽管手都有些酸，但他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姚海亮已经感觉得到，妻子的小腹部慢慢的不那么凉了，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老公，你真好……”
“晓霞，我给你倒杯水……”
当妻子缓缓地坐直了身体后，姚海亮站起了身，为妻子倒了一杯热水，他试了试温度，冷热刚好，
“老公，又爆炸了……”
在妻子“惊呼”之后，姚海亮也把水杯放在了妻子的面前。他看了一眼电视的屏幕，尽管此时的现场一片的狼籍，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个地方他也去过――正是双子星和超市之间的那条巷道。从现场救援的解说中，姚海亮得知，就在这条巷道里，刚刚发生了爆炸，根据现场记者的推测，此次的爆炸应该是地下通道内由双子星后厨排放的污水发酵所致。
对于这个曾经把自己“困”住的地方，姚海亮没有一丝的好感，他清楚地记得那次掉进污水井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着除之不去的异味，尽管他知道，那只是一种感觉，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一种特别的不适。想起了“那个地方”，姚海亮看了一眼妻子钟霞，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救援再一次成功了……”
现场记者的声音急促而激动，此时的妻子钟霞眼睛也紧紧地盯在了屏幕上，姚海亮看得很清楚，担架抬出来的是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
“晓霞……”
姚海亮下意识地提醒妻子，他知道妻子是不能看这种“血腥”场面的，虽然妻子也很有爱心，但在看到那些救援现场的直播时，还是会在关键的时刻闭上眼睛。姚海亮知道，那种鲜红的血色会引起妻子的极度不适。
“晓霞，你认识这个人……”
“哦，看不太清……”
姚海亮也注意了一下，这个男人浑身的泥水，连脸上也都是大块的污水印迹。正在这时，现场又爆出了“新闻”。男人在被送上救护车后，几个救援人员冒着再次爆炸的危险再次进入了巷道，在进行了仔细的搜寻后，没有发现目标，生命探测仪也显示，附近已经无生命体征目标存在。就在几名救援队员把那个男人身边的蛇皮袋托到了门前广场时，撕裂的袋子中有东西落在了地上，这些成捆的东西尽管沾满了泥污，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立即认了出来，是纸币，在袋子里，还有不少这种成捆的纸币。
正在这时，姚海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井永顺。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井永顺有些急促的声音，
“姚书记，救援工作进展顺利，但现场出现了点意外。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发现了大量的现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清点，主要是美元，有部分人民币和黄金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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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小区d栋三楼，姚海亮的家，客厅里夫妻两个人正在看着电视。他刚处理完救援现场的公事，在收到了现场总指挥井永顺的汇报后，姚海亮再一次强调了一切都要按正规程序走的重要性，现场发现的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和物品都要做封存处理，然后再交由有关部门办理。处理完公事，姚海亮看了一眼卧在沙发上的妻子钟霞，他从妻子的表情上便看了出来，妻子的身体似乎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晓霞，我给你拿个水袋……”
对于妻子的这种腹痛，姚海亮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办法，那就是灌个热水袋来敷一下，每每这种情况，这个看似有些古老的方法都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晓霞，小心一点，别烫着……”
“老公，你真好……”
等姚海亮把热水袋送到妻子钟霞的面前时，妻子那“楚楚动人”、微微皱着眉头的表情让他有些心痛，尽管妻子在对他表示了“感谢”后立即把目光移到了屏幕上，但他的心还是被深深的触动了。
救援现场的秩序井永顺把握得很好，新闻媒体的采访权也得到了充分的保障，但对于可能影响到案件侦破的环节也做了必要的处理，就拿刚刚出现的大量现金和黄金凭证来说，现场的警务人员并没有让记者进行全程的拍摄，而是在简略地报道之后再次把镜头对准了救援的第一线。
“老公，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也早点儿睡……”
姚海亮见妻子站了起来，也起身搀扶着妻子向着卧室走去，
“晓霞，千万别忍着，如果疼得厉害的话还是看一下医生……”
“老公，没事……”
“总是说没有事，都出汗了……”
“老公，是水袋热……老公……”
如果不是姚海亮的追问，他都不敢相信，他在“很久”之前为妻子做的那回姜汤竟然成了妻子这个“病号”回忆的美味。安顿好了妻子，姚海亮便冲进了厨房，但遗憾的是，他这个对厨房“有些陌生”的男主人既没有找到做姜汤必备的生姜，更没有发现红糖的踪迹。
正在这时，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珠的姚海亮突然灵光一现，他记了起来，就在他们小区对面，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听妻子说过，那里就有便民服务的食杂和副食。在下楼的时候，姚海亮还捎上了妻子那部洗了“菜汤浴”的手机，他还想再碰一下运气，如果有手机店还没有关门的话，可以顺便清理维护一下，也好不耽误妻子第二天的使用。
姚海亮的运气不错，不但顺利地买到了所需的食材，还在手机店关门之前送了修。就连今天的厨艺，他也是有了超常的发挥，“味道好极了”就是妻子对他厨艺进步的最大褒奖……妻子在喝下了他的一大碗姜汤之后很快便平静地睡着了。他轻轻地为妻子拉上被子，从妻子有节律的鼻息声里，姚海亮便听了出来，妻子睡得很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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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区北市路189号，津川市国土资源局大楼巍然耸立。夜渐渐地深了起来，阵阵的夜风穿过林立的高楼大厦，不时地发出高低错落的“怒吼和哀号”，料峭的寒风也预示着春天的真正到来还要再耐心地等上一些日子。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就在对面的滨江大酒店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救援人员和围观的市民以及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记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火场上，没有人留意到，就在这些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的角落里，有不少人已经找到了“家”，并且已经“安居乐业”了起来。
在国土局的大楼前角门的雨搭下面，小走廊还缩进去了一块，第一道门没有上锁，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不算太大的走廊里也便成为了一些人的家。这时，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女正在谈着什么，从他们的职业化衣着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里的拾荒者，虽然他们的身份并不那么体面，但他们也在时刻地关注着“国家大事”，
“六叔，要不我们再过去看看，也许还能帮上什么忙哩……”
“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还过去，你忘了你在那儿挨的几次揍了，要我看你就是挨揍没够的命……”
“六叔，我这次又不去要工钱，再说我们老板工程完事就回省城了……”
那个被叫成小顺子的年轻人在远远地望了两眼火场后又低下了头。当六叔提到了他几次找老板讨要工钱没进门便被双子星保安的拳脚伺候的事情时，还下意识地挽起了衣袖，在摸到了那道长长的伤疤后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对着六叔和六婶嘿嘿地傻笑了起来。为了保持“明亮”，他还要时不时地跺一下脚，小走廊里的灯在他的跺脚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在灯光的映照下，年轻男人那黝黑的脸上颧骨高高的隆起，没穿袜子的双脚上青筋暴起，一只手还在那双已经破了几个洞溅满了泥点的黄胶鞋上反复划擦着，
“六叔，我家里又来信了，说娃儿开学要交钱，六叔，要不我给你白干，你先借我一些……”
“就你这悟性，我看你还得再学上个一年半载的，你以为这行容易，端个破碗就能要来……唉，我八年前和你一个样，要说起那个时候，都是眼泪，家里的娃就等着我的钱治病呢，可我，唉，干了一大年，到了年底一个子儿也没拿到，怎么有脸回家啊。当时的我就像你一样，拿不到钱咋办，就在桥洞子里眯着，听着人家过年放鞭炮，自己老婆孩子吃上饺子没？想着想着就哭，哭着哭着天就亮了，那一年特别的冷，鼻涕眼泪在脸上都挂了一层的冰……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他m的居然还活着，我就想啊，像我这样废物的人命咋就这么贱，怎么就没被冻死呢？我就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子，那时也就是放在怀里的那只手好使，一抽那冰块子、冰溜子就哗哗的往地上掉，好半天冻懵了的我才想起来，一个工友说过年老板可能回家，当时我一口气从西郊跑到了欧澜大道老板的大别墅。我一到大别墅的门口，就遇上了我们老板，我扑通一声就给老板跪下了，我说老板你行行好，我家孩子有病用钱等着救命，你就把工钱给我发了吧，一年的发不了发半年的也行……
……那时我是真想一次都要来了，但我发现那小子混得也不咋地，带着个女人开个轿子连车篷都没有，那小子可能是不想在女人面前下不来台，还故意显摆了一把，说老子盖了那么多大楼，还他m的会差你几个小钱，不就是一年的工钱吗，给你……那小子说完从车子上的一个大包里抽出两把票子扔给了我，我赶紧说，老板，用不了这么多，你猜那小子怎么说，给你了，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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