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那些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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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顶天立地的巨棍太过显眼，为首的老狐狸几乎没有费劲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还隔了老远，就朝邱老板招呼了起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与预想中的回应不同，邱老板只是隔空匆匆告罪了一声：“我们这有人中毒了，回头再聊啊。”

　　　　按常理说，主人出来迎客了，邱老板这般略有轻慢的反应，是有些不妥的。但不许死人是天妖大人下达的死命令，如今自己带来的人中了紫金蝎王的毒，解毒那是争分夺秒，邱老板哪还有慢慢寒暄的心情。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苍梧山上下跟着一只糙猴子野惯了，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去做的做派，像邱老板这样还知道解释一句的，其实已经算是稀缺妖才了。但不管怎么说，有意无意间，祝融方面的老狐狸他们终归是被晾在了一边。

　　　　这种几百年不曾有的待遇，让素日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也不由愣了一下。有人中毒了？一个贱族中毒了？为了给一个贱族解毒就把自己晾在一边？就算是苍梧山来的，但这里毕竟是洱海，这么不给主人家面子真的好吗？虽然听说苍梧那边的妖族对贱族十分优容，但这也太过了吧？

　　　　而一边的朱雀已经张开了翅膀。开什么玩笑？火性炽烈，擅长玩火的妖族，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但老狐狸还是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朱雀，后者凤目一横，不满地说道：“就这样由得他们嚣张？”

　　　　老狐狸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这双老眼还没有昏花的话，竖在那边的那根柱子，应该就是苍梧山那位的随身兵器了。

　　　　要说这世间的几位天妖，公认最强的，自然是骊山之上，拥有造物之力的女娲娘娘；但要说最让人惹不起的，却是苍梧山上的那头巨猿。想想也能了解，如果一位堂堂天妖，却粗鲁野鄙，不知脸面为何物，又极度护短，搞得苍梧山上那群猴妖全是一个尿性，打了一个，惹来一群，这样一处势力，谁愿意去得罪？

　　　　虽然炎魔大人天赋异禀，也并不是真的怕了他悟空天妖，但到底年轻，底蕴不足，就说眼前这先天灵宝，不是开天辟地时的第一批生灵，根本无缘得到。骊山有九天息壤，苍梧山有这根如意金箍棒，只有自家大人，双手空空，全凭天赋肉身，终究是有些吃亏的。

　　　　眼下这位苍梧山来的大妖亮出了堂堂天妖的先天灵宝，如果贸贸然地动手，会不会引来那群猴子的疯狂报复，就要好好斟酌了。尤其是万一惹来了那头最强同时也最护短的巨猿，按着自家大人的脾性，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当然，有骊山那边压着，事情总不会闹到不可收拾去，但问题是，这又何必呢？就为了这一点点龃龉，真要闹到两族大战三百回合？

　　　　尤其是，还在祝融方面主理征伐全局的这个节骨眼上，更加不容有失。

　　　　与族里的那群莽夫不同，老狐狸是炎魔最为倚重的智囊，也是最为了解炎魔心中的野望的心腹。

　　　　作为身负一千八百多年道行，却能凭借自身的杰出天赋和强横战力，隐隐与几位天妖齐名的一方霸主，祝融炎魔，自然有足够的能力与野心，希望能够更进一步。

　　　　这个更进一步，包括修为道行真正跨入天妖的层次，也包括声望影响能够达到今日骊山的水平，然而除却实力和权势这两样外，炎魔内心中最隐秘的渴望，却是在偶尔一次谈话中透漏出来，让老狐狸每每想起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心思。

　　　　那心思在骊山，更确切地说，在阿房宫里。

　　　　如果真的能抱得美人归，那么所附带的好处，自然也是巨大的。只是即便作为心腹的老狐狸，也不得不干脆地承认，想要打阿旁宫那位的主意，自己家大人，还真差了些意思。

　　　　当然，认真论起来，整个洪荒的雄性妖族，全都差了些意思。

　　　　这些年来，因为这层隐秘的心思，祝融方面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试图压上骊山一头。包括这次全权主理征讨共工的事宜，就是祝融氏族主动揽下来的………………一方面想秀秀肌肉，另一方面么，女娲是出了名的护人类，这次难得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征讨人类氏族，定要借机屠上几万十几万，看看骊山的反应。

　　　　这种心理，大抵就是小学男生喜欢前座的女孩子，所以拼了命地去揪她的辫子招惹她那样，以期得到些关注。可见大人物想要泡妞时，并不一定有多么高明，反而会因为他的权势，把泡妞过程中的荒唐无限倍地放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眼下来讲，稳定局势，把这场讨伐漂漂亮亮地完成，就是身为智囊的老狐狸首要需要保证的事情了。只是身为主人家，就这样被人晾着也不太好，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太过软弱，反而显得祝融方面怕了他苍梧山似的。

　　　　于是，他不仅没有对邱老板的话表现出不满，反而热络地招呼道：“若是中毒，我和紫金妖王倒也算熟识，待我为贵客擀旋一二。贵客远道而来，在我们祝融的地头中了毒，我们自然责无旁贷。”

　　　　这边的邱老板听了这话，对老狐狸好感大升，连连道谢。他到没想到自己刚刚简单的一句话，引发了老狐狸诸多思考权衡………………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太在乎：开玩笑，祝融方面固然重要，但那只猴子的吩咐如果没做到，自己回去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从另一个方面说，那根顶天立地的巨棍，也让邱老板的底气壮了不少，让他敢于靠着天妖的威名，去做他最为熟悉的事情………………欺软怕硬和狐假虎威。

　　　　那边老狐狸安抚了邱老板，便走向了一旁似乎受了些轻伤的紫金蝎王，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蝎王的情绪似乎也好了一些。又聊了几句，期间夹杂了一些对邱老板这边的指指点点，蝎王犹豫了半晌，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解不了他的毒，因为他的毒，已经解了。”
………………………………

番外　熊灵

　　　　我出生在有熊部落，我的名字叫做熊灵。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听其他哈吉叔叔们说，他是被一头蛮妖杀死的。我年幼时曾经问过母亲这是不是真的，她打了我，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我没哭没闹，只是安静地离开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帐篷。

　　　　晓拍说，她这叫改嫁。我想了好久，觉得一向知道很多东西的他这次可能错了。我们并没有他所描述的嫁或者娶的概念，事实上，我们甚至没有他所说的私有权的概念。一切都是氏族的，一切都公平地分配。

　　　　食物，皮毛，住所，还有。。。。。。交配权。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很奇怪叔叔们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是父亲的孩子。这句话也许有歧义，但我的意思是，整个氏族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哪一位，他们为什么唯独偏偏那么肯定我的血脉来自于被蛮妖杀死的那个男人？

　　　　这也许是个我一生都寻不到答案的问题。

　　　　因为不能确定自己的父亲，所以孩子们都由母亲抚养长大。我的母亲似乎并不喜欢我，我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晓拍所说的“母爱”这种东西，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的孩子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是挺着大肚子待产的样子。

　　　　氏族里适龄的女人都这样，只要你能生育，族里自然会提供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居所。在所有人都饥一顿饱一顿的蛮荒生活中，没有比这更加舒适的选择了。你要做的，只是和不同的男人交配、怀孕、诞下健康的男婴，或者女婴。

　　　　他们甚至不忌讳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反正女子成年就意味着可交配，而是否成年并没有一个严格的界定标准。

　　　　在十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里面，母亲最不喜欢的两个，就是我和熊祺了。

　　　　不喜欢我的原因，可能因为我从小与生俱来的一身怪力气；而不喜欢熊祺，则是因为他的身体太弱了………………那年正好遇上蛮妖袭击，跟着转移的母亲受了颠簸，把才七个半月的熊祺生了下来。

　　　　在熊祺出生的第二年，族里闹了一段时间饥荒，有限的食物优先供给了那些健康强壮的氏族成员，而那些老弱病残，则作为弃子，断绝了食物。

　　　　很多人都被抛弃了，在母亲的孩子里面，被选中的则是我和熊祺。

　　　　那一年，我四岁；熊琪一岁。

　　　　那一年，我遇到了山姨。

　　　　那一年，我们是靠着山姨的奶水活下来的。

　　　　山姨是父亲的巨熊，也是从那时起，我承认了我是父亲的女儿。尽管我没见过他的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把熊祺当成我的亲弟弟，他和我一样，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我们在寒夜里互相依偎着取暖，我负责帮他打跑那些欺负人的孩子们，而他负责跟在我屁股后面摇旗呐喊。

　　　　理所当然的，我们是被氏族边缘化的孩子。

　　　　族里的老人们，对于一切不寻常的东西，都冠以离经叛道的罪名。晓拍说，那是源自于对未知的恐惧。而我，一个自小由巨熊养大的孩子，有着比最强壮的男性族人更大的力气，对于族里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未知。

　　　　厌恶、恐惧、疏远、鄙夷。

　　　　这是我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四种情绪。即便是我付出了几倍的汗水和努力，成功成为哈吉以后，依然有背后的种种闲言碎语。

　　　　两个孩子，一头巨熊，倔强地面对这个恶意的世界。

　　　　我告诉晓拍，我的心里藏着一个黑洞，这就是我的“世界观”。

　　　　改变，是从遇见晓拍开始的。

　　　　自被大长老嘱咐监视他开始，生活就像是雨后出现的彩虹一样，充满了色彩各异的经历。

　　　　从在丛林里迷路的那八天，到在共工氏族的学习生活，再到天水部落一起北上，这半年的生命，仿佛比自己过去十六年加起来还要瑰丽多姿。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样子，习惯他的陪伴。

　　　　离开共工的那天，我在屋门口整整站了一夜，希望看到树冠那头他的身影。当他最终随着朝阳的晨曦一起气喘吁吁地出现时，我觉得自己心中的黑洞被填满了。

　　　　在这个恶意的世界里，他就像是一轮温暖的太阳。

　　　　那是让瞎子看见的温暖，那是让瘸子站起的温暖，那是让哑巴高歌的温暖。

　　　　那样的温暖，我拥有了；那样的温暖，我失去了。

　　　　当蝎子的毒针刺来，而他猛地把我紧紧抱住时，我的世界又重归黑暗。

　　　　我紧紧地抱住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颤抖，和那渐渐消逝的体温。

　　　　那是多么无助的绝望，就像重新成为了那个当年被母亲遗弃时，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在冷风中哭泣的女孩。

　　　　难道我真的是个灾星？我的人生，就是各种不幸的轮回？天神给予我希望，就是为了最终让它在我心中破碎？

　　　　我感到自己心底深度的那片黑色的深渊弥漫了上来，那个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的黑洞，慢慢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一种饥饿与吞噬的原始冲动，试探着、躁动着、恰到好处地撩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然后在我不经意间，侵入了我手中晓拍的体内，碰触到了那已经蔓延到全身的、五彩斑斓的剧毒。

　　　　我尝试着运劲，一丝丝剧毒随着气劲的流转，进入了我的体内。

　　　　几乎是刹那间，我明白了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在丛林中，我昏迷不醒，身受重伤，是你救了我的命；如今妖王面前，又是你以身相替，为我挡死。你能为我如此，我熊灵，又何惜此身？

　　　　我张开双臂，拥他入怀，用尽全身的力气，感受着那肆虐的毒性，流入自己的体内。我的视线越来越暗，但是内心却越发明亮。

　　　　依稀中，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我俯下身去，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救我护我，不惜性命，我。。。。。。也一般对你了。”
………………………………

第八十一章　真假

　　　　“他的毒，已经解了。”

　　　　蝎王的这句话，让众人大为意外，斟骊性急，一溜烟跑了回去，正看见晓拍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熊灵怔怔发呆。

　　　　“你醒了？”斟骊咧着嘴走到近前，也不说话，只是上下左右地打量。

　　　　“看来真的没事了。。。。。。熊灵姐怎么了？受伤了吗？”

　　　　晓拍依然没有答话，他看了看斟骊，突然把少女打横抱起，冲着蝎王大步走去。

　　　　少女软软垂下的脖颈，让头顶裤衩的中二青年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老狐狸终于得空，代表祝融方面，与作为苍梧山代表的邱老板套起了近乎。几个贱族的中毒和解毒，对于这位祝融方面充当智囊的人物来说，明显不是此时应该关注的重点。一位带着天妖随身兵器的大妖，一位凶名赫赫的千年妖王，这才是老狐狸眼中值得招待的人物。

　　　　不得不说，这位祝融智囊颇有些手腕，几句话的功夫，蝎王和邱老板之间，因为刚刚的争执而引起的那些不对付，似乎就烟消云散了。

　　　　正当三位大妖互相寒暄的时候，心情激荡的晓拍，抱着怀中的少女，冲到了三妖的面前。

　　　　“你救我护我，不惜性命，我。。。。。。也一般对你了。”

　　　　这是自己醒来时，耳边传来的话语，混合着少女身上的幽香，就像情人离别时绝望的低喃。

　　　　你不能死！

　　　　我不会让你死！

　　　　脑海被这唯一的念头占据的青年，就像背靠了一座大山，勇敢地面对三位大妖的目光。

　　　　他朝巨大的蝎子鞠了一躬。

　　　　“拜托。。。。。。请救救我的朋友。。。。。。”

　　　　随着这句请求，正在交谈的几位大妖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又变得微妙起来。蝎子那六只阴冷的小眼睛扫视了一下晓拍怀中的少女，并不回答，反而是转眼看向了邱老板。老狐狸原本已经张开的嘴巴也闭了回去，静静地看着这位苍梧山的贵客是怎样的态度。

　　　　然而，对于邱老板来说，除了“怎么又有一个中毒了”的错愕外，这并不是一个太过艰难的抉择。不管他自身对于贱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有天妖大人的命令在那里，那么保证此行不死一人，就是他的第一要务。

　　　　好在他也知道千年妖王的桀骜不驯，不敢太过轻慢，于是对正在注视着他的蝎子解释道：“我家大人明令此行不得有人丧命，紫金妖王，麻烦替这位人族姑娘解个毒吧。”

　　　　眼见邱老板搬出了的苍梧山那位的法旨，再加上不远处杵在那里的巨柱，蝎子也不好说什么。老狐狸在一旁打了两句圆场，这件事情，眼见就要这样揭过去了。

　　　　这时，老狐狸身后，一位从刚刚沉默到现在的男子，突然开口道：“这位苍梧山的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

　　　　所有目光都聚集了过来，男子眨了眨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朝老狐狸抚胸行了个礼，说道：“为什么你们苍梧山，要救一个来自共工逆族的叛贼？”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场中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晓拍怀中的少女身上，而晓拍这才注意到开口说话的男子，一声惊讶的轻咦脱口而出。

　　　　“龚离？”

　　　　桃花眼微微弯起，笑着抚胸。

　　　　“仓先生好，看到你们依然康健，我心中实在欢喜。因为。。。。。。”

　　　　“。。。。。。你若是死在别人手里，我大约会很遗憾的。”

　　　　晓拍心里一沉，而邱老板则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他对着老狐狸问道：“这又是谁？”

　　　　老狐狸看了看他的表情，笑着解释道：“这是共工贼首的弟子，刚刚从共工逆族投靠过来。我家大人念他弃暗投明，给他机会参与此次征讨，将功折罪。”

　　　　邱老板闻言，肉脸上的小眼珠转了转，转头问晓拍：“他说的可是真的？”

　　　　晓拍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心中盘算着说词，一旁的斟骊却接过话去，他怒视着龚离：“这叫什么话？熊灵姐和晓拍哥都是我们有熊的人，前次我们大长老遇袭身亡，他们也就此失踪，如今好容易险死还生，怎么又成了逆族的人？”

　　　　邱老板听了斟骊的话，顿时对龚离有些不满，“既然是前来投诚的，为何要信口雌黄，出言挑拨？”

　　　　老狐狸瞥了眼龚离，龚离知道，这是要让他自己解决。

　　　　他笑了笑，对着斟骊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在他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在哪里？”

　　　　斟骊不由一愣，没等他回答，龚离接着说道：“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共工逆族，是共工贼首的座上宾。”

　　　　说完，他转头向着晓拍问道：“仓先生，是也不是？”

　　　　晓拍根本没有理他，而是干脆地转向了邱老板，一脸坦荡地说道：“这不是真的，他在造谣。”

　　　　此刻的他，无比庆幸熊灵正在中毒昏迷，否则两人恐怕立刻就会露馅，然后在这群妖环伺的环境中分分钟被撕成碎片。

　　　　邱老板看看晓拍，再看看龚离，有些犹疑不定。

　　　　龚离的嘴角弯起一个讥嘲的弧度，“我倒是忘了，仓先生撒谎不眨眼的本领，我在共工的时候就领教过的。难道贼首帮你取的仓颉这个名字，你这么快就忘了？传你的修真法门，你也忘了？你身负神通，曾经手刃过一只300年道行的螳螂精；你怀里的那个女孩身怀巨力，完全不似普通人类，这些莫非你都忘了？”

　　　　“更何况，”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恶毒的微笑，“当初逆族袭杀有熊氏族图腾，全靠你提供的消息，你。。。。。。也忘了？”

　　　　这句话一出，老狐狸眯了眯眼睛，一旁早就有些不耐的朱雀翅膀一张，四周的温度猛然上升了不少。就连一旁事不关己的蝎王，也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地方，有意无意间把晓拍围在了正中。

　　　　而邱老板想起刚刚少女硬抗巨蟹螯钳的那一幕，心中也狐疑了起来。

　　　　一时间，形势急转直下。

　　　　晓拍静静地看着龚离快意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他盯着那双桃花眼，一字一句地，轻轻地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你的六师弟姜安。。。。。。”

　　　　“。。。。。。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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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解毒

　　　　“你的六师弟姜安。。。。。。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龚离的桃花眼顿时瞪了个浑圆，随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暗暗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有说。

　　　　但晓拍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准确地说，是我手里这丫头动的手，啧啧啧，一拳头，脖子直接转了个圈，当场就断了气。不过也多亏了他，如果不是他的头盖骨，我们那几天连做杯子的容器也没有。”

　　　　看着龚离握得死紧的拳头和小臂上暴露的青筋，晓拍又轻轻添了一句。

　　　　“可惜啊，头太小，真不是个合格的杯。。。。。。”

　　　　话没说完，晓拍的洛神赋已经有所察觉般运转了起来，一股清晰的攻击意图锁定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小子估计现在也想把我的脑袋摘下来当杯子用。

　　　　恶意地想着，晓拍运转内息准备反击，却发现刚刚一旁的那只朱雀已经拦在了龚离的面前，而那股气机也随之消散了。

　　　　“小朋友，别乱动哦。”朱雀的鸟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悦耳的声音听来虽然像邻居家大姐姐的循循善诱，但场中进一步上升的温度很精确地传达了她真正的意思，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晓拍，“很有意思的故事，继续说。。。。。。”

　　　　晓拍抚胸行礼，对着邱老板等一众大妖说道：“我杀了共工大首领的弟子，却被共工氏族奉为座上宾，几位大人，请问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龚离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干脆一言不发。他死死地盯着晓拍。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他的眼神这样说道。

　　　　晓拍对龚离的目光似无所觉，只是继续着自己的陈述。

　　　　“人都是有私心的，龚离的师弟死于我们之手，所以他恨我们入骨，想趁着这次机会，假借各位大人的手来把我们除掉。我们固然是贱命一条，但几位大人英明，岂能被一个小人给利用了？再者说，我们手刃了共工氏族的重要人物，理应是有功之人，眼下战事将起，自然应当功则赏，过则罚，方能万众一心，大破逆贼。”

　　　　一番抢白，把龚离堵得哑口无言。

　　　　老狐狸笑了起来，“有意思。”

　　　　“大人。。。。。。”

　　　　“够了，”老狐狸向急了眼的龚离斥道，“是非曲直，我们还是分得清的。你老老实实尽你的本分就好，别再耍什么小聪明了。”

　　　　对于一个投诚的人类来说，这已经是很重的训斥了。龚离不得不不甘心地低下了头，口中应是。

　　　　老狐狸这才会转过身，向着邱老板赔礼，称自己御下不严，请勿见怪。

　　　　虽然看两个贱族狗咬狗是很有意思，但他其实并不关心其中到底有些什么恩怨，只是既然问清楚了不是共工逆族的奸细，那么就要给邱老板一个交代，也是给邱老板后背的苍梧山一个面子。这，才是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