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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夕照-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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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回答:“我听姐的。”
“为什么?”我笑道。
“不一样的,”她很认真地解释,“王爷和王妃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而姐对我一无所图,才是真的好。”
我轻轻拍了她的背,心下感动:柔儿虽好强,却极懂事,不枉我当年从死人堆里将她救出来。
平静,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除夕夜。
循例除夕夜慕容熙和王妃都要在皇宫中度过,而我则因为与兰夫人的情谊也被允许列席。
除夕宴集是天子家宴,这日近支宗室入宫,聚于紫宸殿拜贺帝后,饮宴观礼,与士庶人家一样,达旦不寐,谓之“守岁”。
这晚,我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宇文嫣。
宇文嫣刚从秦国游历而归,眉目如画间有着仆仆不去的风尘。此刻,她坐于我身侧,款款向众人谈着洛阳风物,天地造化之大美,山河拱戴形势甲北方之奇秀,花开时动天下之国色牡丹……
她的口齿极清爽,娓娓道来令人如临其境。
今日晚宴太后也随驾光临,虽然座位相距较远,但这个大燕国最尊贵的女人,我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因是家宴,太后的礼服华贵却不隆重,一身青色华服清爽大气,她的妆容,乍一看宛若素面朝天,其实颇费心思,以淡雅的颜色强调了精美的五官轮廓,令人见而折服,但不知为何她的面容却有着淡淡的憔悴之色。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谢如仪
太后见座下有十数位妃嫔,很是欣慰,对云贵嫔说:“你是后宫之主,自然要多为盛儿操持,不要让他有后顾之忧。”又对天王说:“盛儿要雨露均沾,才能子嗣繁衍。”
两人均领命。
如此重要的宴集,沈初云竟似浑然不放于心上,直至所有人,包括天王与丁太后、云贵嫔、兰夫人均入座了才姗姗来迟。
内侍传报后,又迁延须臾,才见殿门外一个丽影徐徐朝这边移来,她身段婀娜,行动间步摇微颤,罗裙轻荡,薄露层层衣裾,姿态柔美。
早间下过一场小雪,这时殿外积雪寸余,沈初云所经之处遗下足迹一行,弧度柔和,可想而知那隐于裙下的凌波是如何美好。
更妙的是,她移步时裙下有一串细碎的声音逸出,沙沙作响,有如金银首饰相触之声,一下了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我猜是鞋边缝了什么铃铛或金叶之类的东西。
随着她莲步轻移,金殿内一时异常安静,许多宗室子弟听见都不禁逾礼地抬起眼帘,移目向她的罗裙,凝视之间有神往之状。
我不免回眸慕容熙,心想他对沈初云必然会有特别的关注。
但结果颇令我讶异――慕容熙正襟危坐于自己席前,微垂眼睫,目不斜视,神色庄重,面对莲步姗姗的沈贵人,他看起来像个严守礼义的圣人。。
沈初云行至殿中,秋波朝周遭一转,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气定神闲地微微笑了,然后才在太后和云贵嫔、兰夫人席前施礼。
太后和夫人们淡淡说免礼,她亦淡淡谢过,再朝天王慕容盛走去,这次直走到天王面前才止步,相距不过三尺,敛衽为礼,盈盈下拜:“天王圣躬万福……”。
她声音本自悦耳,面对天王说来,语调中又透着几分慵懒,仿佛美人春睡初醒,犹带倦意。
天王俯身向前,亲手搀扶起了她。而这一扶,则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沈初云抬首与他相视,梨涡慢慢盈上如春风沉醉般的笑容来,又低低垂下头去,这一颦一笑间流露出并不泛滥的娇媚。我蓦然一惊,只觉她此时此刻的容色娇美如丁香凝露,宝石流霞。
我竟从未发现,她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我怔怔看着,暗暗叹道,难怪天王和慕容熙都那样迷恋她。
想起慕容熙,不由朝他望去,只见他正与罗玉仪切切交谈,不由心酸:这样正式的场合,只有他的王妃才配与他坐在一起!
天王似有一瞬的失神,握着沈初云的手久未松开,最后还是她自己将手轻轻抽出,容色如常,谢恩如仪,款款退入自己所应居的位置,再整装端坐,含笑与众人敬酒。
此后开宴,乐声迭起,觥筹交错。
天王却无心观赏歌舞,频频侧首望向沈初云,目光眷恋如绵,迢迢不绝。
而沈初云有时凝神看殿中表演,有时转眸与身边嫔御言笑,回顾天王的时候倒不多。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起剑舞
慕容盛看似冷面冷情,对沈初云倒似有情,
可惜他却不知道,沈初云是盛夏妖娆的凌宵花,男人不过是让她获得更多阳光、更快向上攀爬的支柱。
所有男人可能都会以为自己是她一世依赖的对象,并以此为傲。
可他们再想不到,只要周围出现更高的树木,她完全可能伸出柔嫩的触须,以最惹人怜爱的姿态,最艳丽招摇的风华,成就更高层次的辉煌。
我轻轻叹了口气。
兰夫人会怎么想?我偷觑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平静,浑似没看见天王的神情和举动。
抬首却见慕容元趁着无人注意之际朝我的方向略略举杯示意,便会心一笑,举起面前酒杯仰头饮下。
除夕夜宴行酒七盏后,乐声渐起,数名舞者相继而入,皆着铠甲,手持磨去锋芒的长矛,进至殿中,分为两列,舞动兵戈作对战状,但动作花哨,节奏徐缓。
舞罢一轮,众舞者应声再舞,且舞且退,退至殿门边,两两聚拢,最后围成屏风状立定,随着乐声再起,又逐渐朝两侧散去。
慕容熙离席上前叩拜天王,道:“陛下,此舞程式有舞蹈之精巧而无武技之犀利,臣愿献上剑舞薄技,以侑清欢。”
天王大悦,“好!”
慕容熙再启:“宗室之中,以平原公的剑术最为精湛,臣愿与之对舞。”
天王立时应允,想来这剑舞是他二人每年演惯了。
慕容熙与慕容元双双离席更衣。为天王表演他们的剑舞。
过了一会儿,有浑厚的声音响起:“既有清歌妙舞,何不献呈?”。
回首刚刚众舞者屏蔽之处已多了两位男子,均头戴纱冠,长缨结于颌下,穿广袖玄色深衣,腰束大带,手提长剑,面上覆有半幅金面具。
这便是剑舞的主角慕容熙与慕容元了,但二人穿着相同服装,又戴有面具,我远远看去,一时倒辨不出谁是谁。
乐声骤起,寒光闪过,广袖一旋,两人引剑相对,身乐舞动,广袖飘飘,剑身含劲,剑尖藏功,相触时若龙蛇蜿蜒,流光飞舞。
乐声于其中若隐若现,曲绵起伏,交织出一层层娴静婉转的背景,剑器与幽扬乐声相融,气韵协和,既悦耳也悦目。
两人舞到近处,我看出其中一人是慕容熙,他手握青蛇,袖翻紫电,剑器浑脱,渐有咄咄之势。慕容元则不慌不忙,衣袂飘动,闪避自如,甚至不时寻隙而上,简洁朴素的招式,清冽从容的剑光,平平淡淡。
最后慕容熙挽出一朵朵剑花,出其不意地刺去,眼见就要刺中慕容元的胸口,殿中顿时响起一片低呼声。
慕容元大约没想到他会真正动手,也似怔住了,几乎垂剑不动,而慕容熙微微一笑,剑尖上挑,干净利落而又准确无误地挑落了慕容元的金面具。
乐音于此时戛然而止,使那面具颠仆于地上的几许余音显得尤为清晰。
………………………………
第一百九十章 玉凝烟
兰夫人不由恼火,朝天王嗔道:“河间王这剑怎么舞得这样狠?只差一点就伤到平原公了。”
天王尚未答话,丁太后便已开口为慕容熙辩解:“不妨事的,他们之前不也演练过无数次?那剑尖并未开锋,何况道文一向谨慎,知道点到为止。”
兰夫人愠色不减,但也未反驳,又侧首看向了殿中。
这时慕容熙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与慕容元双双向天王长揖,又一齐退下,我瞩目看去倒未见慕容元脸上有任何愠色。
须臾,一阵急促欢快的琴瑟声响起,一名身穿泛光舞裙,发髻斜插几支步摇的女子从殿外款款而来。
晃眼间已翩然起舞,腰身一拧,腾起数尺,霓裳羽衣迎风展开,闪烁璀璨光华,如孔雀开屏般眩人眼目。
听那乐曲的调子,欢乐活泼如春回大地,百花争妍。那女子和乐而舞,俯仰飞旋,彩带挥动,幻化作漫天花雨,簌簌而下,恰似蝶戏花丛,凤舞九天,又如足踏彩云,仙子凌波。
我来至北地,何曾见过这样曼妙的歌舞?只觉其人闲婉柔靡,妙态绝伦,玉洁冰清,一时志在高山表现嵯峨之势,一时又意在流水舞出驰荡之情,让人心神宽怡。
耳边宇文嫣轻声告诉我:“这是燕宫中首席舞姬――玉凝烟,舞技高超,是为一绝。”
随着乐曲节奏越来越急,玉凝烟身形亦随之旋转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只看到一片玫瑰色彩霞,不见人影何方?
正如痴如醉间,乐声却戛然而止,玉凝烟纤足一点,双袖一展,恰如一只翩翩蝴蝶,落在天王前三尺处,轻盈拜下,柔声道:“凝烟恭祝陛下福寿万年,大燕江山永固昌盛!”
天王欣悦,命人赏赐黄金玉石。
歌舞结束后,天王举目看楼外焰火,淡淡道:“今晚这烟花不错,比往年的好看。”
内侍李完即刻躬身应道:“若天王喜欢,上元前后再这样放上几天,届时张灯,那景象会比今日更美。”。
天王颔首:“如此甚好。”。
帝后宫眷又再叙谈片刻后,丁太后对天王道:“我乏了,先回宫去,也请天王早些安歇,守岁之事,让王爷们做便是了。”
天王称是,起身相送。
兰夫人与云贵嫔相继告辞,也叮嘱天王早回寝殿。
天王随后又赐在场王室年节礼物若干,请他们在此守岁,待天亮后宫门开启再回各自府中。
我和宇文嫣相约好了宿在漪兰殿,预备联床夜话,但心中恋着慕容熙,便求了兰夫人殿中的女侍紫宸领我去见慕容熙。
紫宸虽以宫中宵禁之后不能随意走动为由来拒绝,但经不住我的一再央求,只得应承下来,和我一起前往慕容熙在宫中的宫室。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云和间
我们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很快就到了云和间,这是专为王亲宗室在宫中留宿所安排的宫室,有十数间。
入口处高高挂了巨大的绯红绫纱海棠花枝灯笼,随风晃处,连满天星子都失了光彩一般。
进入庭中,彼时残雪未消,月华空濛,微风断续梳过,庭中梅影绰绰,幽香不绝。慕容熙一身如雪样的长衫,披了雪色镶银鼠毛披风,坐于铺了兽皮的石礅上,半靠在花纹斑驳的树干之上,默默地凝望向一个方向。
我举目望去,他眼光所及的方向,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逐渐消失。
我几乎忍不住想叫出声来,但终究只是咬紧唇,徐徐走到他跟前,轻淡而笑:“道文哥,月下赏花,果然好雅兴!”
静辉月色下,他的容颜亦如月光般素淡而飘忽不定,迷离着捉摸不定,抬头望见我,有些黯淡的眸子闪出一抹明亮的火花,灿然一笑:“雪凝,你鬼头鬼脑地跑来干嘛?”
我呢声道:“什么是鬼头鬼脑啊?我是光明正大来看你好不好?”
慕容熙见我身旁尚有旁人,微微含笑,向她欠了欠身,略略示意,接着请我们进寝阁内歇息。
紫宸道:“我在外面等着你。”
我知道她不愿意进去,便点了点头。
不如寝阁内,看床铺摆设,一色都是极好的。
榻前置有一个青铜博山炉,丝绢状的洁白烟缕自炉顶山峦缝隙中飘逸而出,在融融烛光下袅绕游移,那气息沁人心脾,是纯正清甘的沉水香。
我将带来的被褥抖开,铺在他的床榻上,笑道:“估摸着今日宿在宫内的人多了,被褥可能不够,怕你冷了,这样该差不多了。”
“多谢,雪凝。”他轻声说,“雪凝”二字被他唤得无比温柔缱绻。
我满面绯红,略略侧过身去,避开他的直视,问道:“王妃呢?她没陪你守岁么?”
慕容熙眸光愈柔,过来拍着我的头道:“我让她早早回王府歇着了。”
我嘿嘿笑着,放肆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见我是这般神情,他忽然又展颜一笑,温柔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轻抚着我的唇对我低语:“可怜我哪,今晚还在这里苦熬!”
我啐了一口,道:“谁要你熬了?你河间王殿下勾勾指头,女人还不多得很?”
他也不回答我,只是附到耳边,缠缠绵绵地道:“不管天底下女子是一个还是无数个,我都只要你一个。”
这句话,听他说起,我只觉心魂俱荡,禁不住红晕了脸,冲他嫣然一笑。
“雪凝!”身子猛然被一团炽热包围住,慕容熙熟悉的清醇气息,带了淡淡而温馨感觉包裹我全身。
可外面还有人等着我,我轻轻挣扎着。
“别走,留下来陪我。”他软语说着,结实的双臂,紧紧环着我的纤腰,“我要你。”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动作
我大窘,立时飞霞扑面,低垂螓首赧然不能语。
他唇角微挑,笑了笑;“今夜就宿在这里,明朝我们一起回去。”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道:“不,这宫内规矩大,像我这样的身份,是不可以随便在这里留宿的。”何况,他是这样的男子,光艳炫目,却像一卷灼人的火,会让我融化了也心甘情愿。
慕容熙眉梢微扬,一丝暧昧笑意旋入眸心:“怕什么?我堂堂河间王喜欢一个女人,也要遮着掩着?”
一壁说着,一壁倾身,俯身向我吻来,我忽生急智,头一侧,冲着门外唤了声:“王妃!”
慕容熙一怔,立即松手放开我仓促站起。不见门外人影,才明白是上了我一当,不由失笑,对我摇了摇头。
我退至远处,朝慕容熙笑道:“道文,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回到漪兰殿,宇文嫣笑话我:“看你,天天在王府里
守着他还不腻味,到了宫里,还是缠绵不够!”
我侧目看着宇文嫣展颜笑,“你也别说我,前些日子你到秦国去,某人在宫内遇到我,几次三番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如今你回来了,有没有……你浓我浓啊?”我指的当然是冯跋了。
宇文嫣挑了挑眉,正色道:“妹妹可别混说,我和冯大哥之间没什么的。哼哼,你这么编排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她扬首看屋顶,一只手指抵在唇下做思考状,少顷,侧目看着我一笑,“那我就咬你一口!”
话音未落,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抱住我,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推开她,一摸脸上,发现那里已沾上了一圈红艳艳的口脂,不禁嗔怪道:“你这丫头,都快入寝了,怎么还不卸妆呀……”
次日早晨,我们是被震天的鞭炮声给吵醒的。
匆匆盥洗过,我和宇文嫣便陪着兰夫人前往太后、天王殿中拜年问安。
方入广寿宫正殿大门,便见一群宫人奔走相告,说“河间王来了”,脸上都有几分兴奋之色。
一看,慕容熙也才入内,此刻站在殿中背对着我们,长身玉立,身形秀颀。一个侍女正在给他解披在外面御寒的貂裘毛衫,一群侍女分立两侧,一个个含羞凝睇地注视他,牵着衣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不时嗔笑着相互打闹,想必都在说着与他相关的玩笑话。
兰夫人看见他,微微一笑,转首对我们说:“你们看河间王,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女孩子关注的对象。”
我听见这话,立即含笑道:“正是呢。”
慕容熙的目光与我相触,竟全无异状,只是微微含笑,欠了欠身,像对一个偶遇的不熟识的人那样略略示意。同时又应道:“夫人谬赞了。”
他恰从我身畔行过,素来踱步行稳的他,这次行过我身畔时,宽大的袖子有意无意从我的脸庞边擦过。
我正扭动脖子,闪开一点时,耳朵忽然一热,竟被两只手指捉住耳缘轻轻一捻,又迅速放了开来。
我惊讶地抬头,却见他依旧那么不紧不慢、目不斜视地前行着,挺拔的身形稳健从容,仿佛刚才那捻了我耳垂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
我一时有些呆愣,在宇文嫣的拉扯下才会过神来,再向慕容熙看时,他已从我身旁过去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施恩惠
而我还在摸着发烫的耳朵满心疑惑,那样亲昵私密的动作,他一向未曾做过,更不谈在这样的场合,悄悄的弄这些小动作。
可慕容熙,众人面前冷逸沉着、不苟言笑的男人,会像个情窦初开的邻家少年一般,来这么个小小的恶作剧?
惴惴的看着周围人时,她们的目光早已锁定在了刚刚盛装而出的丁天后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刚才那个暧昧的瞬间,我心中暗吁了一口气。
捂着耳朵发怔的神情落在慕容熙的眼中,他唇边的笑意已如涟漪般散开,
随后,他以礼节拜过太后。
太后含笑赐座,转顾一侧宫女,命奉茶给慕容熙。
立即有宫女将点好的茶汤奉上,那宫女走到慕容熙身边时,慕容熙抬目看她,对她笑了一笑,那宫女顿时手一颤,杯盏斜斜坠地,茶汤大半泼在了慕容熙的衣袖之上。
丁太后面色一沉,目光冷冷瞥向那宫女,旋即对阁中侍立的内侍道:“把青萝拖出去,杖责二十!”
杖责是内廷较重的刑罚,一般施与男子,一个娇弱的女子若是杖责二十,即便不死也会受重伤。
那宫女青萝大哭起来,跪求太后开恩,可无论她如何哀求,丁太后只是冷面不理。而两侧的内侍已上来几个,架着青萝就要往外拖。
这时慕容熙忽然站起,先朝内侍喝道:“且慢!”然后转而对丁太后一揖,道:“此乃宫女无心之过,还望太后开恩,宽恕她这一回。”
丁太后状甚不怿,道:“尚宫尚仪们多年的教诲都不知道学到哪里去了?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配在我身边服侍?如此惊扰河间王,若不处罚,往后这宫城里的宫女内侍们皆会把规矩礼数抛诸脑后。”
慕容熙拱手道:“适才是臣陡然抬头,惊吓了这位宫女,才使她失手泼出茶汤。若她因臣受罚,臣如何能心安?望太后顾臣薄面,施恩于她,不加以刑罚。”
太后不语,慕容熙继续恳求。
兰夫人也上前劝道:“新年图个祥和,太后饶了她一条小命,必能感动人心而致天下和平。”
太后见状摆手,道:“罢,罢,饶了她便是。”随即吩咐内侍松手。
青萝带着泣声连连朝太后拜谢,太后一指慕容熙,道:“救你的是河间王,你且去谢他罢。”青萝遵命又谢慕容熙。
大家又闲聊几句,然后慕容熙和兰夫人一一告退。
出得广寿宫,青萝追出来对慕容熙敛衽为礼,再次谢他求情之恩,慕容熙以手虚扶,道:“不必多礼。这点小事,连举手之劳都谈不上。只是姑娘初至御前服侍,太后脾性,还不知晓,日后需更加小心谨慎为是。”
青萝又连连道谢,虽然在笑,但目中有泪光闪动,显然甚是感动。
青萝走开后,宇文嫣忽笑道:“人家常说河间王冷面冷心,今日英雄助美,方知此言非实。”
我心中一动:那青萝容颜清秀,虽不十分妍丽,却有十二分令人沉醉的清隽之气,难道慕容熙因对她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才出手相助?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云雾茶
慕容熙却哑然失笑,道:“本王自非惜花之人,只不过事情由我而起,自然也由我平息。”
他凝视着我,漆黑眸子内盛载的东西是我熟悉和懂得的,他……竟似在向我解释着什么么?
我心中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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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熙在宫中还有事情,我便先回到了河间王府,向段太妃拜了年问了安。
回到琴韵小筑,只觉得困意上涌,这才发现这一日在宫中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过得着实有些辛苦。身边炉中正散发着幽幽的香味,我出了会儿神,放下罗帐,终于有了一种回到自己小天地里的放松感。
睡意模糊之中,只觉有人轻唤我的名字,勉强睁开眼,见丹朱喜盈眉梢地走上前来,扶我撑坐起身,披了中衣,又为我取来一件宝蓝蹙金绣飞鸟戏百花的长袄,一条月白色石榴裙,急急为我穿戴。
“这是我衣服么?”我打量着这身显然过于隆重的衣袍,皱眉。
丹朱手中停了下来,道:“今天小姐参加王府大年初一的晚宴,届时王爷的姬妾们都会出席,必定争奇斗艳,小姐若不穿得招眼绚目,可不给她们比了下去?”
我依依地“哦”了一声,倒下又睡。
丹朱立时急了:“小姐,这会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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