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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夕照-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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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大将军还不快放开我,莫非是想叫人说成是断袖之癖?”
他垂眸看我,莞尔一笑:“果真有如此清俊的美少年,我倒是不介意的。”
“道文!”我嗔道。
许是看我面上的恼意,他放开了我,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到了我的肩上,然后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边城风光。”
一个兵士牵过慕容熙的坐骑,这是一匹世间难寻的良驹,名唤“飞翩”,毛色纯黑鲜亮,四蹄雪白,乘之如蹑云踏雪,它振鬣长鸣时则万马皆喑,是以极其珍贵。
这匹马跟随慕容熙多年,驯养得当,出城一路纵行,扬蹄如飞,当真不负这良驹之名。
慕容熙拢住我,我整个人靠在他温热的怀中,狐裘盖住了我的半张脸,只留下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因此耳边虽然是寒风呼啸,却没有寒冷的感觉。
慕容熙弛过边城广袤如画的土地,扬鞭遥指前方在我耳边轻道:“你看,这前方山头上那些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高句丽人驻营的地方了。不过几日,我便要叫他们彻底从这里退出去,这片土地,容不得他们染指一分!”
这人向来骁勇善战,此番得了机会,如何能不豪情万丈,意气风发。
我听着他话语里的淡定微冷和隐隐傲然,与他一道静静的看那炊烟起处,没有说话。
只是我怎么也没料到,这场战争后来会对我坚守的情感带来多大的冲击。
回到木底道的官邸,看向慕容熙住的这间屋子,与王府倾天居中他的凌云楼相比,哪怕只连“云泥之别”四个字都不足已概括其陋。
不过,他这样一个性喜精巧,所用所出皆是天下最上等的人住在这儿,淡定得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举止潇洒闲适,就如同身在琼楼玉宇之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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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百零二章 好男儿
我识得他那杯中的酒,正是“半溪”烧酒,不由得轻笑问道:“道文不是非城槐酒、河东乾这些陈年佳酿不饮的吗?”
他懒懒的笑道:“那是在龙城,从前带兵行军的时候,莫说是‘半溪’烧酒,就连带着沙砾的混水我也喝过。”
我笑了一下,他倒不曾亏待自己。
慕容熙骁勇善战,运筹帷幄,在他任前锋的日子里,前线捷报一次次传向新城。
“禀告天王,前线军报,我军与高句丽在翰海激战,杀敌无数。高句丽军队再度后撤三十里……”
“禀告天王,前线军报,高句丽军夜袭我军营地,欲火烧我军军粮,幸得大将军将军帐下一名士兵及时警觉,未能得逞……”
“禀告天王,前线军报,我军再次与高句丽军激战,杀敌八百,俘获马匹兵器无数……”
这些加急军报,从前方战场中,快马加鞭的送往新城,日复一日,未曾间断。
因着木底道的好些药材不够用,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新城。
到药署取过药材,立刻便有士兵引我往庭中走去,说是有人请我一聚。
远处庭院之中,围了密密的兵士,中央有两人,成对峙之局,蓄势待发,却正是慕容元与冯跋。
正想着,却只见剑芒一闪,是冯跋剑先出了鞘,接着一声脆响,是慕容元拔剑迎战的声音。
我看出冯跋师承名家,又肯苦练,一招一式,无不精妙绝伦,飘逸灵动,真正蛟若惊龙。而慕容元的剑法则要简单得多,没有任何花哨漂亮的动作,剑势沉稳,干净利落,常常一发制人。
两人都是用剑的好手,一时之间,难分伯仲,周围围观的将士们,无不面带惊叹与隐隐钦佩。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围观众人无法抑制的一声低呼,冯跋的剑逼近慕容元的左臂,而慕容元的剑锋,却已经直指冯跋的咽喉。
冯跋微微一怔,而慕容元已经慢慢收回了剑,侧过头对我淡淡一笑,道:“雪凝,别来无恙。”
我不由笑道:“好精彩!”
冯跋也发现了我,打了一个呼哨,表示对我的欢迎。
余人渐渐散去,我们三人尽叙别来之事。
冯跋这次随天王出征,一路便向慕容元讨教剑术与兵法谋略之道。
慕容元也乐得与他一道,冯跋虽然博学聪明。毕竟缺乏实战经验,不若慕容元历练,因此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他请教。两人一动一静,性子南辕北辙,却惺惺相惜,成了莫逆之交。
慕容元说冯跋是那样优秀出色,在边城这片广阔而美丽的土地上,经过战争,过血与火的历练,最终会蜕变成为真正的伟岸男儿。
离开前,我取出一瓶伤药,给慕容元,“这是紫玉清风膏,是我自己配置的,疗伤很好,战中刀剑无眼,你随身带着,以备万一。”
接过伤药的时候,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覆盖上了我的手臂,沉稳而温暖,安定人心。
我抬起头,他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极轻极缓,却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战争变数太大,雪凝,我只盼你万事小心。”
我沉柔的看着他,轻轻的点头。
他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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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百零三章 越缠绵
我意态潇洒的翻身上马,渐行渐远,只留给他一个的背影,但是我总感觉那双暗黑深邃的眼眸却牢牢追逐着我的身影。
慕容熙的部队节节胜利之下,将大将军营驻扎在苍岩城内,苍岩是重镇,直接逼近边关第一要地南苏郡。
苍岩大将军府内,慕容熙提笔在铺于案牍的巨副图上勾勒着些什么,听见我的脚步声音,也不抬起头,只是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声音含笑响起,“某人说去取药,去了那么久,这下舍得回来了!”
我脸一红,面上却是力持平静的微笑道:“道文哥就别再捉弄我了,左右你戎马倥偬,就不许我偷闲玩游一下啊?”
话音刚落,已经被他轻捏住下巴抬起脸来,不觉微微有些恼怒,转眼看过去,却正撞见他眸心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然后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仿佛带了魔性,低沉魅惑萦绕不绝,他说:“怎么会是捉弄,一整天的时间,我骑在马背上,可是没有一刻不在想念你……”
他向来甚少说这等甜言蜜语,我微微一怔,也忘记了挣扎,只是有些怔然地瞧着他俊美的面容越放越大,直到自己的唇瓣被他缠绵吮住,才本能的一惊,往后退去。
我忘了自己此刻身坐在塌边,身后没有着力点,立时重心不稳软倒在塌间。
他双手依旧牢牢地揽着我,却偏偏不施力扶住我,而是就势随我一道靠下,笑了起来:“原来我的雪凝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声音虽然是笑着,却带上了与平日不同的低沉微哑,我面上热得厉害。
他并没有给我时间去继续害羞,重又俯身吻了下来。这一次,并不同于之前的柔软缠绵,逐渐转深转重。然后那吻,便沿着我的眉眼、下颚、颈项,一路缠绵而下。
意乱情迷之间,不知是谁的袖风一扬,挥灭了案前红烛,又是谁的随手一挥,扯下了榻上帐帘。遮住了,那迷离旖旎的浓浓春意。
出征之后,由于他军务繁忙,我们很少共枕而眠。而今夜,虽然欢愉后的身子酸痛无力,但是在他温热的怀抱之中,我竟然奇异的安心,一枕安眠。
这是我自出龙城之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慕容熙清越好听的声音好像是从梦境深处传来的,我蜷在温暖的被窝里,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觉得安心舒坦。缓缓睁开眼,满室俱是璀璨的阳光,让心情都倍加灿烂。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骨头都酥了。
慕容熙正在前厅议事,我把自己更深地缩进被褥,默默倾听他沉稳笃定的语声,经过这一场场战争,他比起原来更具将者之气了。
前厅响起将领们陆续散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跟着慕容熙,两人的声音就在门外。
我从榻上起身,欲往门外走去。
未走几步,却被慕容熙一伸手,揽住我的腰,拦下了我的去路。
“刚才好像是慕容拔的声音,”我抬眼看他:“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慕容熙依旧单手揽着我的腰,力道不重,却也不放开我,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所以就你打算这个样子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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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百零四章 目御端
我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自己身上不过穿了一件素白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还赤着脚。一时之间,不由得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又是羞窘又是懊恼的。
他见了我的神情,不禁宛尔笑起,忽而坏心眼的低下头,在我耳边暖昧低语:“即便你愿意,我却是断断不能让你这这副海棠春睡初醒的容颜被人瞧去了的。”
说话之间,他的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也一直拂在我颈项间。
我的脸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只能下意识的摇着他的手臂唤了一声:“道文!”
他笑出了声,这才松开揽住我纤腰的手,一面往内走,一面笑道:“他已经走了!”
慕容拔自在新城一役中战功卓著,而被慕容熙保奏天王加封为中垒将军,已独立出河间王府。此次出征,据闻一直随侍在天王左右。
刚想开口再问,“天王派慕容拔带一万人马来支援我,目的是想尽快拿下南苏郡。”他却微笑着一偏头,“可那南苏郡,分明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一怔,有些不解地问道:“哦,为何出此言?你的军队不是已节节胜利了吗?”
他轻轻笑了下,“南苏郡守军将领莫离,向来狡诈,我和他交手多次,没能讨得了巧。目前他亲领两万兵士驻守城外三里的目御端,和城中互为犄角之势,这次攻城实在不易。只可惜……”
我随即明白他的惋惜,这次他的谋士欧阳景略因母亲病危所以未曾随军一同出征,否则必有破敌之良策。
他落了个轻吻在我面颊上,“这一早上,你的心思都在别的男人身上,可真叫我伤心。”
我羞涩地转开眼眸:“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他低笑出声,一手扳过我的身子,一手以指极其缓慢的划过我的眉目唇残,语音坚定:“雪凝,相信我,这一场仗,我一定可以赢!”
我静静抬眸,对上他幽黑暗邃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手,一点一点,重新握住他的手。
他静了片刻,然后缓缓的回握过来,我们都没有说话,掌心相暖,指间缠绵,时光如生命般悠长。
慕容熙与莫离在城郊目御端的这次遭遇战厮杀了半日,各有损伤。
我策马来到城郊慕容熙驻扎的营垒中,将城中带来的诸多伤药交付到杨侍医的手中时,被他再三挽留:“你瞧,伤兵们是哀鸿遍地,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还不快来帮忙。”
我便留了下来,帮着几位侍医处理伤情严重的士兵。
伤员们血淋淋的伤口让人叹息这刀剑无情的杀戮,而有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士兵,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因为战争而爬满裂痕与沧桑,血污之下,那一双双眼晴异常坚毅而明亮,却又令人感叹战争对人精神和灵魂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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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牛首山
深夜,回到大将军营帐,侍卫说慕容熙巡营去了,我便卧倒在虎皮床榻之上,在牛油大烛火光摇曳之下,晕晕欲睡。
听得脚步声响,知是慕容熙回来了,一跃而起,扑过去搂着慕容熙的脖子,道:“我来了,怎么你不高兴了?”
慕容熙笑道:“你应该回苍岩城去,这里战事很紧,不要呆在这危险之地。”
我瞧着他的眼睛,问道:“车莫离厉害得紧吗?连我们英勇善战的大将军都似有顾忌。”
他听我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怫然道:“今日一役中,虽说敌军受到重创,但我的飞豹营损伤也不小。车莫离这厮精通兵法,颇具谋略,确是眼前一个难缠的对手。”
我和他并排而坐,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道:“不如派人到苍岩去让慕容拔带兵来驰援。”
慕容熙摇摇头,“慕容拔驻守苍岩的兵马,我还别有他用,不可轻易调度。明日之战,我和众将领已有了作战的方略,你放心。”
他唤人进来熄灭烛火,和衣躺下,“明天还有硬仗要打,今晚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慕容熙率军与车莫离展开殊死决战。
我从早晨守候到下午,都没等到捷报的传来,心神不宁地了一下午。
突然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伴着慕容熙近卫的高声呼唤:“江侍医!江侍医!”
营帐一掀,慕容熙的近卫焦急地回禀:“江侍医,牛首山急报,大将军被叛将里应外合袭击,似乎已全军覆没,大将军受伤,目前生死未卜!”
我头脑中“轰”的一声,发出一声惊呼,“不是说,大将军一面派人在一线天古道崖上埋伏,一面带领部下与敌兵交战,且战且退,引敌军至一线天,到时前后夹击,瓮中捉鳖的吗?”
近卫俯身跪禀道:“计划本是天衣无缝,谁知昔日高句丽降将李诃若忽然带手下三千多兵马叛变,将计划泄漏出去,与车莫离所率敌军内外相应,将……将我军击得大败,所以在一线天等待的是高句丽人大部队的伏兵。大将军中了两箭,在亲兵保护下脱出重围,但仍然给围于牛首山中,无法脱身,故而派了我潜出求援。”
我呻吟一声,退了两步,坐倒在一旁靠近火盆的榻上。
“江侍医,大将军危急,请速作决断!”近卫显然是个忠心的,见我不说话,立时催促。
我喘了口气,握紧拳,道:“派数人去苍岩城向慕容拔求援,其余人随我即刻动身,前往牛首山!”
近卫应诺。
我的手边,便只剩了一千不到的兵马,且以步兵居多,怎么和两万敌兵相斗?只是眼前的形势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着快快见到慕容熙。
………………………………
第二百零六章 急突围
我将手一挥,近卫取出一圆物,用火石点燃,只听“啪”的一声,又浓烟四起。
再隔片刻,渐能视物时,只闻得一声锐啸,忙抬眼看时,同样是先前出现过的焰火信号再度在前方出现。近卫们齐声呼道:“大将军就在前方不远处!”
此时焰火在暮色渐浓的苍穹开出了硕大的花朵,色泽晶莹,光芒万丈,只怕数十里外的村庄都能看到了。
慕容熙他们若是趁着浓烟迷眼之际突围逃开,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天色已经渐次暗了下来,东面天空有黑压压的云层,飞快地往这边压了过来。
在一片刀兵交击和呵斥厮杀声中,几十骑人马汹涌而来。近卫们眼睛仿佛在一瞬间炽烈如火,齐声呼道:“是大将军!是大将军!”
迫在眉睫的刀光剑影来临之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身,逼迫自己定下心神,大声道:“大伙儿谨记,汇合之后,在前方十里处有一三岔口,切记分兵而出,护卫大将军全身而退。走!”
我部很快和慕容熙的残部汇合,但敌军人数甚重,黑压压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一阵马嘶,接着后面猛地一侧,我正惊叫回头时,却见身后一人立也立不住,身体向后一仰,摔下马去。片刻,我才转过头去,忽而重重一鞭抽在马背上。
马儿发出长长一声嘶叫,闷头加快了脚步。
行至三岔口,我军分兵而出,而我只追随着慕容熙的马骑,一路疾驰。
突然间我身体忽然一矮,犹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听马儿长长地一声惨嘶,前蹄向上,人立而起,接着前蹄落地,后蹄又飞快扬起,疯了般跳跃起来,惊呼中,连身体似乎也突然不再是自己的,重重地被甩将出去。
摔在地上时,我终于能仰一仰头,看向那匹将主人甩下的畜生,它也倒在地上,正发出一声嘶鸣,后腿近胯处,有黑黑的一截羽毛在跳动。
竟是有人射了一箭,让马在惊痛中硬生生地把我甩落。
从受冷箭而倒地的马上摔下来的人当然不止我一个,敌军中的骑兵和弓箭手都渐次追赶上来了。
正想着时,那名慕容熙的近卫被两名高句丽人逼到了摔倒的马前,眼见他一刀砍中其中一名高句丽人左肩,犹自骁勇地回旋刀锋,拖出一片寒光,欲将那人头颅割下。
谁知求胜心切,却忽略了另一人的进攻,被一剑当胸刺来,虽是勉强避过要害,左肋处已被刺穿。
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但听那近卫大吼一声,手中大刀蓦地快了数倍,飞速滑过对手的脖颈。那人本来向后退了一步,已经快要避开刀锋,但被他这样拼命一击,立刻惨叫一声,一串鲜血平铺甩出,恰恰扬在了我的身前,又沥沥滴下,被干燥的路面无声渗去。
没等我回过神来,失去同伴的另一高句丽人怒喝一声,已经刺入那名近卫左肋内的宝剑狠狠一绞,在一片惨声嘶叫中,已是开膛破肚,五脏流溢。
我惊得喘不过气来,这个刚刚活生生的人,对慕容熙忠心耿耿的人,就这么死了,只觉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已是泪水泉涌。
………………………………
第二百零七章 奔逃亡
我拔出长剑,预备挥手掷出,忽剑一箭斜地里飞来,射穿了那凶悍的高句丽人的胸膛。
回首,心中大喜,慕容熙正持弓立马,望见我,向我伸出手来,“雪凝,你没事?快上来!”
能没事吗?被发了疯的马儿猛地这么一甩,全身都磕在了地上,没事才怪。我已经觉得骨头松散了般的疼痛,却不敢露出分毫,勉强支起一条腿,起身奔向那匹飞翩。
握紧他的手,借了力猛地一跨,终于坐上了马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顿觉无比安心。
那名近卫竟还未死,嘶叫着翻了个身,仰天躺着,胡乱抓起五脏往自己腹中塞着,眼睛却已望向我们,吃力喊道:“大将军,快……快走……快……”
他的话竟没有说完,又一个高句丽人一剑闪来,正中脖颈,竟将他的头颅生生割下,顿将他未了的话全都封住。
这高句丽人居然还似未解恨,向那丢了头颅的身躯狠狠呸了一下,才冷冷地望了我们一眼。
“快走!”慕容熙已一抖缰绳,拍着飞翩马向前疾奔狂奔,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
路上他听我简略说了聚集兵马来时的经历,叹道:“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没有,我不觉得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我伸臂环住他的腰,温婉地微笑着。
“又胡说了!”他侧了头微笑地望着我,挺直的鼻梁和俊秀的轮廓如玉般雕就,呈现出一派温和。
忽然间他身体震了震,扭头往我们身后的大道查看。我也怔了怔,忙回头看时,暮色茫茫,一时也看不真切什么,只是恍惚有一声马嘶,若有若无地传入耳中,我犹自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骑兵追上来了。”慕容熙的声线透着几分寒意,“怕有二三十人,骑的都是好马。”
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颈,我禁不住失声道:“那我们怎么办?”
慕容熙不答,只是策马急奔。
惊魂未定时,我已能听到后方的急促马蹄声刺破苍穹渐渐逼近,环着他腰线的手不觉拥得更紧,手上有他的温暖渐次传来。
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上,有丝丝血迹,竟是从他后背上蹭出来的,低呼道:“你受伤了?”
慕容熙苦笑道:“何止是我,马也受伤了!”
我惊惧地回首看马,见飞翩的屁股上插着有一截黑黑的羽毛。
这匹飞翩马跟着慕容熙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可即便是千里良驹、汗血宝马,恐怕也没法负着伤、驮着两人逃脱那些精兵悍将的追击。
慕容熙淡白的唇动了动,轻声道:“我们快走!抵达安全处,你再给我诊治。”
片刻,他才转过头去,忽而重重一鞭抽在马背上。
马儿发出一长声嘶,闷头加快了脚步。片刻,却又明显缓慢下来,缓滞得仿佛快要无力向前迈去。
………………………………
第二百零八章 生别离
慕容熙挥手又是狠狠一鞭。这一回,飞翩马的嘶叫听着已有几分悲惨,向前拖动的脚步虽然快了些,却越发显得吃力。
我都怀疑,再这样负重奔上几里路,它会不会带着我们一头栽倒在地。
“别,别抽它了!”我踮着脚尖踩紧马镫,从后面搂住他的面庞,侧倚着,与他相贴相偎,哽咽道,“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总还在一处。我不怕的。”
“可,雪凝……我不想放弃。”他低沉地说。
我再不敢回头看,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我的爱人。心中一个念头倏然而生:跳下马去,阻击追兵,护他全身而退。可是,分明有一种痛楚如细细的锋刃剖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我忽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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