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皇后你别跑-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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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羽卫和萧离的暗卫们身先士卒，赶在宵禁前乔装混入了蜀州城内，入夜之后立刻潜上了城门，控制住了开关城门的将领，将值守的士兵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他们虽然并没有上过战场，可做起这种潜伏暗杀的事情来却是驾轻就熟。

　　　　淮阴侯自然也注意到了蜀州南北两个方向都驻扎了军队，可他没想到的是，萧离居然连一天也等不得，连夜就发起了进攻。

　　　　而更让人猝不及防的是，他们居然在无声无息间控制住了蜀州的两道城门

　　　　城门大开，四万兵马长驱直入，却还不忘朝城中惶惶然的百姓们喊话安抚。

　　　　“淮阴侯以下犯上，谋害储君，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家家紧闭门户，勿要收留任何一个叛军”

　　　　“太子仁德，不驱兵扰民，尔等更应珍重勿要中了叛军奸计，与他们沦为同谋”

　　　　百姓虽然没什么文化，可还是明白什么是正统大义的，喊话还是有效果的。于是当夜蜀州城内出现了一种很奇特的景象两军在城内大街小巷厮杀震天，各家各户却紧闭门窗，安静得没发出任何声响。

　　　　长林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并未全部留守在蜀州城内，还有大半都被淮阴侯派出去攻克其他城池了。萧离手上可用的这四万兵马，竟然还小小占了上风。又有燕羽卫中的人形嘴炮们随队喊话，一边打一边招抚，还收拢了不少降兵。

　　　　如此在城中拼杀一夜，黎明前终于将蜀州城头的旗帜换了下来。四方城门大开，大军列队于前，迎接萧离入城。

　　　　唯一遗憾的是，淮阴侯在亲兵拼死护卫下逃出了蜀州城，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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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第567章　入城休整

　　　　攻下蜀州后，大军在城内休整。

　　　　这一仗林蔚也出了不少力，萧离为表感谢，也同意让西夏的兵马就在城外扎营，林蔚本人则带了五百亲兵入城会面。

　　　　说起来，事发突然，西夏的行为属于擅自越境进行军事行动，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要撕毁盟约开战了。可林蔚带兵又是来营救萧离的，这让收到边境最新情况的北苍朝臣们又打起了口水仗，争的就是西夏这么做对不对，北苍对他们是该罚还是该赏。

　　　　见微知著，特别还是在遇到这种大事时，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品性。萧离虽然人不在上京，却又给百官丢下了一个难题。

　　　　淮阴侯逃出城，众人就不客气地占了他的侯府。萧离和林蔚对坐在正堂，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林公子不辞辛苦而来，解救本宫于危局之中，此等恩情没齿难忘。”萧离一本正经地向林蔚道谢，几句话就摸出了这个老实孩子的脾性，糊弄起来越发驾轻就熟。可怜林蔚还真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萧离套出不少西夏宫廷的秘辛来。

　　　　比如安平大长公主和王太后向来不和啦，比如摄政王和王太后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啦，比如林蔚小朋友对念云表妹的心思啦

　　　　当夜，叶初雨一边听着萧离的八卦转播，一边饶有兴味地吃着水果：“这么说，你是找到替执夙正名的突破口了”

　　　　“西夏老王薨逝时，膝下只有钱念云一个女儿，可他后面还有几个成年的弟弟，既然主少国疑，又无男嗣，为何不兄终弟及”有了从林蔚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再结合燕羽卫搜集来的情报，萧离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关键还是落在西夏神官墨白身上。是他认定钱念云为下任王位继承者，又有摄政王在朝中力排众议，才将舆论压了下去。”

　　　　而且在钱念云即位后的这十余年里，西夏老王的那几个弟弟相继死去，有病逝的有暴毙的，却都让人找不出一丝人为的痕迹。西夏这位摄政王也算是个人物了，竟然能在不声不响间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安平大长公主是老王幼妹，也是西夏宫廷里现今辈分最高的长辈。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子，又早早嫁了人，只怕也逃不过那几个兄弟的噩运。

　　　　这么多年来，说她对王太后没有怨气那一定是假的。毕竟她和摄政王联手把持了朝政，让安平大长公主都得不到身为皇室的尊荣。因此如果想要让执夙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请安平大长公主出面是最合适的，她一定很乐意看到王太后和摄政王下台。

　　　　“可是要怎么证明执夙就是西夏老王流落在外的血脉呢”叶初雨想起生死不明的容秀，不由叹了口气：“如果容秀能活下去就好了，他比执夙年长，还记得很多王宫里的事情。”

　　　　容秀既然说当年是王太后派人对他们母子下的杀手，那么为了掩盖痕迹，如今王宫里的人必定都是她的心腹，不会有人出来替他们兄妹作证的。

　　　　“等到了西夏再做打算吧。”萧离最终如是道。毕竟要推翻西夏现有的政治格局不是件小事，就算他们真能让执夙坐上那个位子，也得保证她能坐稳才行。这期间又牵涉了太多西夏国内错综复杂的势力博弈，不是靠他们坐在这里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下来的。

　　　　叶初雨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既然钱念云是依着西夏神官的预言才得以上位，那我们不能也利用这一点吗”

　　　　况且许千澜现在就在西夏，还说过西夏神官是他的师弟，如果要他帮忙拨乱反正，应该可以的吧

　　　　萧离却对这个办法持保留意见：“当年墨白能替王太后说话，可见他早已站在了那一方，只怕不会轻易改口。”

　　　　叶初雨想了想，摊手一笑：“说起来，咱们还没问过执夙的想法呢，就在这里替人家谋划上了。”怎么也要等执夙和钱孟瑾追上来，再问问她的意思才行。

　　　　高处不胜寒，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坐在那个至尊之位上的。

　　　　翌日，一行人出了侯府去街上巡视民情。

　　　　淮阴侯府建在蜀州，他在蜀州只手遮天，当地长官形同虚设。在他拥兵作乱那一天，州府官衙便是第一处流血之地。

　　　　如今蜀州城被攻破，蜀州暂时进入军事管制时期，州府事务一应交由叶天麟等人打理。

　　　　只是他多年长在军中，对这些庶务实在是一窍不通。最后还是叶初雨出的主意，在官衙外面贴了招贤告示，请城内文人举子来揭榜，干的好的还有望直接转正，进入蜀州高级公务员队伍。

　　　　战时从权，能挑出来的就要人尽其力，各凭本事了。

　　　　而萧离之所以留在蜀州休整，也是为了趁这个机会彻底肃清淮阴侯留在城内的势力。毕竟这里是他经营了多年的老巢，就算他暂时败退，也不可能撤走城内的全部人马。

　　　　天色从早上起就是阴沉沉的，像是雨水将落未落前的模样，空气压抑得令人低迷。

　　　　街道上残留的血迹早已被冲刷干净，只有石板缝里还顽固地沾着深褐色的痕迹。

　　　　百姓多少还是受到了战争的影响，偌大的州城内，出街摆摊的寥寥无几。

　　　　叶初雨不由微微皱眉：权力间的博弈，最终还是免不了以百姓为棋。再怎么算无遗策的计划和行动，到头来总是会影响到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心绪烦杂，再看到萧离时，叶初雨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可是哪里不舒服”萧离不明就里地走到她身边，眸中写满担忧，微弯下身子，抬手要去贴她的额头。

　　　　干燥温暖的掌心逋一碰上来，叶初雨却像是触电般向后迅速退开。再一回神，发现同行的几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萧离的手甚至还悬在半空。

　　　　她勉强笑了一下，语带歉意：“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走神了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目光一转，她看到前面角落里坐着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正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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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第568章　意外杀手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语气温和：“老人家，出什么事了”

　　　　老妇抽噎道：“攻城那一晚，我们家的茅草屋被火箭给点着了，周围的街坊都担心自己出门来会遭殃，不敢过来帮忙救火，我们老两口又没儿女，忙活了大半夜，还是让房子给烧干净了无家可归，只能沿街乞讨，求哪位好心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啦”

　　　　叶初雨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目光复杂地回望萧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离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满与责备，再结合众人这一路所见所闻，大致也清楚了她的心思。只是现在的确不是解释的时机，他转头对燕珩吩咐道：“去提醒天麟和官衙里新招的那群人，把城中类似这对老夫妻的情况都统计一下，给在城破时受损失的人家予以补偿。”

　　　　燕珩点头应下，转身就往官衙的方向赶去。

　　　　这边叶初雨还在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哭泣的老妇，却不见什么效果，反倒让她哭得更厉害了。一把抓住叶初雨的衣袖，像是要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似的。

　　　　那老者也在不停抚着老妻的背，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群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连连叹气：“小姐和公子们都是穿金戴银，过富贵日子的，哪里能理解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苦处哟”

　　　　萧离也学着叶初雨的样子蹲了下来，直视着老者的眼睛，郑重道：“老丈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你们的。”

　　　　老者垂下头去，抬起衣袖抹了抹脸，被乱发遮挡住的双眼突然射出一道精光，大喝：“萧离拿命来”

　　　　与此同时，那扑在叶初雨身上的老妇也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作势就要插进叶初雨的胸口

　　　　惊变突发，燕珩已经离去，一旁站着的只剩穆图和叶天麟派来的几个副将，一时间竟都没有回过神来，只眼睁睁看着这一对平平无奇的老夫妇骤然发难，分别拖住了萧离和叶初雨，试图将二人击杀。

　　　　萧离本能地往后一闪，躲过老者这一击。余光里看到那老妇也朝叶初雨亮出了匕首，立刻不假思索地抬手去拦，将匕首的攻势阻住了半分。

　　　　不料那老妇的功夫竟比他想象得更高，见攻击叶初雨不成，手腕一翻，刀尖就冲着萧离的手臂刺去，立刻划破了他的衣袖，片刻间就渗出血来。

　　　　匕首锋利无比，刃端还带了凹槽，这一下划得又快又狠，几乎要从他身上割块肉下来。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空气中飘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儿，穆图等人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与这对老夫妇缠斗起来。

　　　　叶初雨在地上蹲了半天，又被那老妇靠了许久，双腿有些发麻，用力在地上一撑才站了起来。结果一回头就发现对面的屋顶上出现了一排弓箭手，箭尖居高临下地指向他们

　　　　“有埋伏，快撤”

　　　　淮阴侯不愧在蜀州经营多年，经过燕羽卫连番筛了几遍后，居然还能在城内藏匿这一批人手

　　　　箭雨漫天，几人一边要和这两个武功高强的老者周旋，一边还要躲避飞箭，一时间且战且退，十分狼狈。

　　　　萧离身手利落地将那老妇的匕首夺下，又将她踹翻在地，回头过来寻叶初雨，拉着她就往街口的方向跑。

　　　　叶初雨的腿脚还有些发麻，躲避的动作不比往日灵活，跟在萧离后面十分明显。那批弓箭手的主要目标也是他们二人，见萧离要街外逃，竟放过了穆图等人，箭尖纷纷对准二人的背心。

　　　　眼看还有几步就能冲出这条街了，叶初雨一心急，脚下却被一块石子绊住，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扑在地上。

　　　　萧离连忙回身去扶她，就在此时，一道箭光直冲叶初雨飞射而来

　　　　“初雨”千钧一发之际，萧离想也不想地将她推到一边，那支箭不偏不倚扎进他的胸口，顿时血花飞溅

　　　　叶初雨只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瞬完全放空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慢动作。天地间失去了一切声息，只剩下萧离慢慢倒地的身影，和他望见自己安然无恙时那一抹欣慰的笑意。

　　　　“萧离萧离”她抱着他的身子一同跌倒在地，理智却在这一刻瞬间回笼，让她本能地拖着萧离滚到屋檐下的死角处，暂时躲避开屋顶上那些弓箭手的攻击。

　　　　叶初雨看着萧离汨汨流血的胸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是满脸泪水。她拼命用力去堵那个伤口，殷红的血依旧不听话地从她指缝间流过。

　　　　直到闻讯而来的暗卫们加入战斗，穆图等人压力骤减，那群弓箭手见萧离已然中箭，对方又有源源不断的后援正朝这里赶来，也不恋战，打了个手势后纷纷飞快跳下房顶，四散奔逃。

　　　　“大夫呢，快去请大夫”萧离脸色苍白，已然昏迷。叶初雨抱着他的身子使劲朝暗卫大吼：“他中箭了”

　　　　穆图见她满脸泪水，双目赤红，说不出的无助凄惶，一时不忍，走上前想要扶她起来：“叶初雨，你别着急，萧离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初雨执拗着不肯起身，一把推开他的手，只将萧离牢牢抱在怀里，警惕地向四周扫视着。

　　　　穆图叹了口气，后退一步道：“你不许我动手，那要怎么把萧离送回去医治难道你忍心让他医治躺在这里吗”

　　　　叶初雨这才慢慢松了手，让穆图和几个暗卫上前，将萧离赶紧抬了回去。

　　　　蜀州城内叫得上名的好大夫几乎都被抓进了侯府，让他们给躺在床上的俊美男子治伤。

　　　　只是众人在看过伤口后，纷纷露出为难之色。

　　　　“这位公子的伤太危险了，箭头的位置就离心脏不远，如果贸然拔出，可能会伤及心脉，流血而死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谨慎的道。

　　　　燕珩瞬间变了脸色。

　　　　殿下居然伤得这么重

　　　　叶初雨只觉一颗心仿佛都沉沉坠到了冰山地下，又冷又硬。

　　　　穆图忍不住发问：“那这箭到底能不能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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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第569章　我不信命

　　　　老大夫最终还是没能立即给萧离拔箭，只将箭杆剪去大半，留了一小截在外面，又在伤口周围敷了止血的药粉。

　　　　一群人围在房间里，将目光都投向了叶初雨。

　　　　现在能做主决定萧离生死的，似乎也只有她了。

　　　　叶初雨恍若未觉地坐在萧离身旁，只紧紧握着他的手。

　　　　向来温暖干燥的手心，如今却失了温度，冰冰凉凉的，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穆图最先按捺不住，催促道：“叶初雨，你倒是快做决定啊。总不能就让箭头一直留在他身体里吧”

　　　　闻讯匆匆赶回来的叶天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初雨已经够难受的了，让她静一静。”又宽慰道：“你放心，当时那条街上没有几个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封锁消息了，现在就连林蔚都不知道，受伤的到底是谁。”

　　　　叶初雨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双目空洞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很担心。

　　　　叶天麟还想再说点什么安慰她，可一时又笨嘴拙舌地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三哥都陪着你。”

　　　　他是能想到叶初雨此刻压力有多大的。萧离可是北苍的储君，如今为了救她而危在旦夕。一旦她做错了选择，不光要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甚至还要迎接整个北苍皇室的怒火。

　　　　那些嫉妒她的好运，嫉妒叶家的风光的小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攻击她，攻击叶家的。

　　　　叶天麟扯了一下穆图的衣袖，示意他们都出去，只留叶初雨在这里陪着萧离，也让她好好想一想。

　　　　房间里只剩下一坐一躺的两个人。

　　　　叶初雨定定望着萧离紧闭的双眼，苍白的面孔，在人前强撑着的眼泪，此刻终于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她握着萧离的手低声抽泣：“都怪我，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从没想过向来算无遗策的萧离会遇到这种状况，他居然也会受伤，也会这么虚弱地躺在床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萧离生命里的最大变数。

　　　　叶初雨将额头抵在他的手掌上，低声呢喃：“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萧离遇刺后，叶天麟和燕珩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并派出全部人手，在城内秘密搜捕那群杀手。

　　　　他们是唯一知道当时现场情况的人，绝不能让他们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淮阴侯

　　　　一番商议之后，众人选择了一个看似笨拙却最为有效的方法封城。

　　　　只要他们人还在城内，就别想跟淮阴侯通气

　　　　林蔚虽然隐约听到了点风声，可他却很老实地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每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尽量不和北苍这边的人碰面，也装作看不到那些在侯府里进进出出的大夫，装作闻不见隔壁院子里传来的浓浓药味儿。

　　　　他手中是有一万人马不假，可城外同样还驻扎了三万北苍的军队。想要借机搅风搅雨，那也是找死。

　　　　林蔚只想赶紧把萧离带回西夏，这样也算他对得住表妹了。

　　　　叶初雨没有犹豫太久，她也是略微懂一些医术的。就算现在不拔箭头，可时间一长，伤口得不到及时清理，周围很容易变得红肿溃烂，拖来拖去也一样要死。

　　　　更何况萧离现在有体温升高的趋势，必须得赶紧给他清创消炎才行。

　　　　“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他拔箭。”叶初雨一脸坚定地对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咬了咬牙：“师父不是说我是天命之女吗，萧离可是我选中的男人，我就不信他会这样窝囊地死在暗箭之下”

　　　　大夫一直被安排在隔壁房间，闻言立刻被带了过来。见他还面有犹豫，叶初雨狠了狠心道：“不管成败，出了事，有我担着”

　　　　那老大夫对自己治外伤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之所以不敢贸然拔箭，主要是担心箭头的位置不对。如今既然都有人替他担着风险了，自然毫不犹豫地同意动手。

　　　　只见他从药箱中取出一应工具，先将伤口周围又洒了一层止血药粉，这才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伤口切开一条缝，紧接着用夹子夹住箭头，又快又稳地拔了出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紧张地盯着萧离胸前的那个伤口。

　　　　老大夫眯着眼睛望去，欣慰一笑：“万幸，箭头离心脉就差半寸。”

　　　　叶初雨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叶天麟和穆图对视了一眼，都长出了口气。燕珩则恨不得马上跪谢漫天神佛了。

　　　　老大夫将萧离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又开了几副药。“病人今夜有可能发热，最好安排人守在这里，每隔半个时辰用冷毛巾给他擦拭额头和四肢来降温。”

　　　　叶初雨将医嘱都记下，点头道：“我会守在这里的。”

　　　　老大夫看着眼前的清丽少女总算露出一丝笑颜，也不由道：“姑娘放心，这位公子一定能感觉到你的心意，尽快醒来的。”

　　　　“承您吉言了。”叶天麟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包诊金双手奉上。“还请老先生再多留几日，确认我们公子彻底无事才好。”

　　　　当夜，叶初雨一直守在萧离身边，严格遵照着大夫的要求，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次毛巾给他冷敷。

　　　　到了后半夜，萧离的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面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约莫快三更天的时候，叶初雨终于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这一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萧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身处在一大片灰色的雾气中，想要逃离却找不到方向。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哭声，他细细分辨了好久，才听出那是叶初雨的声音。

　　　　她为什么会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离越发着急起来，拼命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

　　　　再一睁眼，已经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手边还伏着一道女子的背影。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艰难地钩住了叶初雨的指尖，又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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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第570章　让他消失

　　　　因着萧离的伤势，众人出发往西夏的行程不得不耽搁下来，继续留在蜀州休整。

　　　　钱孟瑾收到消息，又赶紧让人送了一大批金贵的补药过来。同时也捎来一个在众人听来都倍感唏嘘的消息：容秀在三天前过身了，执夙一直陪他到了最后一刻。

　　　　如果没有那么多不幸，如今坐在西夏王宫金椅上很可能是他。或者是做个富贵闲人，安然度过一生。而不是从小就流落民间，漂泊无定，最后又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

　　　　“幸好容秀还是幸福过的。”叶初雨回忆起第一次在戏台上看到他的情景，“他是真的很喜欢唱戏，唱了一辈子，也算得偿所愿了。”

　　　　萧离靠坐在床头，端着一碗参汤慢慢啜饮着。幸亏他身体底子好，退烧后没几天就恢复了精神，甚至还撑着出去见了林蔚一面，好定他的心。

　　　　而林蔚在北苍迟迟不回，让留在西夏王都等消息的钱念云越发焦急起来。

　　　　“上次不是送信回来说，已经找到人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天也没回来”自打王太后出面劝服了摄政王后，钱念云和她之间的关系又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