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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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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镂雕牡丹纹玉香薰缓缓的断了袅袅的青烟,是一支伽阑香燃尽了。

    须臾,看着一本志怪短篇集的李斐翻着书页抬起头来,一双清冷的眼睛凝着前方白玉无瑕的香薰。

    李斐一直是一个心思缜密又锋芒不露的人,所以到了此刻,李斐依然维持着她的平心静气,那不露喜怒的表情之下,是一口桀骜之气。

    人活一口气,人活一张脸,她活着,就不能被任何人驯服,也不能被任何人拘束,她的丈夫不能,皇城中的帝王亦不能。

    那处心积虑的帝王要将她扣在这座襄王府,要毁了她的心气,将她变成一个惶然无依的女人?

    不用等到将来某一天,您的儿子厌弃了我;是今年此时,我就厌倦了这种外表尊贵华丽,背地里还不知道多么龌蹉压抑的皇室生活,即使有您的儿子待我一片深情,也挡不住我这份厌倦之情。

    人不畏死,死奈何以死惧之。

    人若无情,管他什么侧妃子嗣,她风萧萧而来,欲乘风归去,她放荡自由的游走在天地间,谁能奈她何!

    李斐闻着清馨安神的伽阑香气,越发舒展了心绪。

    安安静静的,李斐再度把视线落在手头这本充斥着神鬼妖魔的志怪小说上,倒是不禁也被触动了心弦,那些道行千年万年的,修道要断七情六欲,却还是忍不住诱惑,来到人间红尘滚了一遭,才有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精彩故事。

    她一区区女子,和人间帝王一争,最坏的结果,比落发出家的结果还要坏,也就是一死了。

    若是为此死了……

    人都有一死,或恐惧凄惨,或安之若素,当下她还好好的活着,活得让外头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又恨的,因着襄王与她情深意重;活得让皇城中的帝王,都得颇费一番心思的,想要毁去儿子的偏爱和执念。

    这也就够了。人都有一死,临死之际回顾一生,只要每一天的日子无悔,她会安详的闭上双目,入六道轮回,往生离去。

    李斐将自己置入了死地,回顾了她还算是短暂的二十年人生,纵然有许多留恋的人和事,如今走入了这般境地,是时也命也,那便是无怨无悔!

    最是那一低头的淡然,李斐收回了所有的思绪。

    书房的外间一阵竹帘轻晃,从宣国公府回来的季青家的是操着心,压着声音就捉着跟着王妃最久的丫鬟幽露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么粗的门栓子,刀砍还一刀砍不断的,怎么就被王爷踢坏了,这是攒了多大的火儿!”

    幽露也是愁云覆面,摇头道:“大娘别问我,一点风声没露儿,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我又哪里知道。”

    季青家的心思一转,就在书房的门外轻声道:“王妃,是奴婢回来了。”

    李斐轻盈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道:“进来吧……”

    季青家的踏过了门槛,李斐从容的一如往常,先问道:“父亲安好?”李斐身份上去了,行动反而不方便,想要对父亲尽尽孝心,也只是隔断时间派季青家的过去问候问候。

    季青家的道:“前几天准三姑爷到京了,前儿二姑奶奶回门。国公爷昨晚和两位姑爷喝了一顿酒,今天宿醉不醒。”

    李斐似有所忧,秀眉微蹙,把大半部分的话隐下,道:“……我是该亲自去看望父亲了。”

    季青家的含笑,道:“国公爷说,衍圣公不日来京。”朱妙聪前年年底嫁给了孔琉怡,是孔家子弟,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从她那头传出来的。

    ,季青家的又道:“黔国公府的事情有变,看着大姑太太,国公爷也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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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两个盒饭

    入了七月,宣国公府又一次张灯结彩,是宣国公的女儿朱秒仙将要出阁了。

    朱妙华携夫范慎亲自送了添妆的礼过来。范慎去和岳父叙谈,朱妙华在这个庶妹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一脸沉郁的在嫡亲妹妹朱妙聪面前发了一顿邪火,道:“庶出……就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朱妙聪垂着脖颈,她听得懂朱妙华在发什么火儿。

    姨娘不是母亲,嫡母才是母亲。庶出的朱秒仙和许氏也是做了十四年的母女。不过一个女儿,那些年身在宣国公夫人位置上的许氏算是善尽了嫡母之责,连着其姨娘吴氏也颇有照拂。朱妙华的性子不好,没有为难过朱秒仙就是待她好的了;朱妙聪的性子是好的,曾在寿春公主面前抬举了她好几回。临了这个女儿要出阁了,是提也没有提一句和她做了十四年母女的许氏。

    当年朱妙华和朱妙聪出阁的时候,都是提过许氏的,向朱钦提到:女儿行将出阁,想去家庙里给母亲磕个头。念及此,朱妙聪眼眸灰暗,道:“她没这个心就算了,不过是再被父亲驳一回罢了。”

    当年一回两回,前一幕还是和蔼的朱钦,冷冷的看着跪地请求的女儿,是怎么说的?朱钦说,侍母是孝,侍父更是孝,尔吃朱家饭,穿朱家衣长大,先侍奉了他这个父亲要紧。母亲?擎等着他死了再说。

    所以自那年许氏匆匆扭送家庙□□之后,朱妙华姐弟三人,再没有见过许氏,连往家庙里给许氏送点东西都送不进去,只知道许氏还活着,就不能知道再多的音讯了。

    朱妙华走近盛着冰块的黄地粉彩花果纹大缸,扯了一下领口,燥火是扑扑的往外冒,道:“被父亲驳回了又能怎样?是能削了她一块肉还是损了她的前程,人尚在朱家,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将来还能指望她什么!”

    朱秒仙远嫁秦州,秦州是清平伯马家的地盘,所以这桩婚事是三家相商,由清平伯太夫人,也就是她们的三姑妈保媒,将朱秒仙做配了当地数二的望族人家,嫁的是可以继承大宗家业的嫡子。

    朱家一向看重出嫁的姑奶奶,想想朱钦的三个姐姐就知道了,还真以为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了,女儿养大了总有用处。

    可是朱秒仙这个女儿养大了,对朱妙华姐弟三人,是看着没有用处了。

    朱妙聪默默的站在朱妙华身后,甚是消极的道:“姐姐自个儿看开些吧,父亲犹在盛年,往后怎么样……都是变数!”

    朱妙华目中含泪,暗哑道:“你不懂,母亲在家庙里吃苦,我有多么得……”话到嘴边,朱妙华咬紧了嘴唇。许氏一力承当了下来,苟且偷生的朱妙华想起许氏总有愧疚和自责,可是她连愧疚和自责都不能坦露出来,只能把这些字眼含在嘴里,含糊的道:“想起母亲,我总是难过。”

    朱妙聪垂首无言,想起母亲,她也难过。

    姐俩儿兀自的沉默了一阵,还是朱妙聪再度开口,道:“父亲枕旁空悬,我听三姑妈说,你家姑太太荐了一位陈姑娘……”

    说的就是朱妙华费尽了心机为父亲物色的继室,陈韶婉!由长兴侯同父同母所出的妹妹,徐二太太来做媒已经向清平伯太夫人流露出了陈家愿意和朱家结亲的意思。

    把陈韶婉这个人扒拉了出来,乃朱妙华颇为得意之事,朱妙华脸色回暖,转身轻笑道:“你看陈姑娘怎么样,当不当得了宣国公夫人?”

    朱妙聪抿了抿唇。高门之家少有和离废婚的,朱钦两件事都干了,娶第三位妻子,能娶到临川陈家的嫡长女,抛开这个足够做陈韶婉父亲的年纪,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连清平伯太夫人都挑剔不出一处不妥当来。

    这会儿在朱钦的书房,清平伯太夫人也在说这个事,她叹道:“李月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你这厢也该死了心,再擦亮眼睛好好的选一选,为宣国公府选一位女主人。”

    朱钦在姐姐面前是个顶顶好的脾气,笑笑道:“这样的大事,我怎么不上心。只是冷眼选了一年有余,也没看见一个可意的人来。”

    清平伯太夫人确实挑不出陈韶婉的不妥当来,缓缓道:“陈家的姑娘,依我看也可以了。武将远征在外,总要有一波文臣在后面压担子,才无后顾之忧。朱家和陈家,是可以相互帮扶的。”

    婚姻是家族的联合。陈韶婉的祖父陈愈是前任吏部尚书,因为丁忧归乡,现在想把嫡长孙女放在宣国公夫人的位置上,是在为日后的起复而筹谋,这事需要朱家帮一把。待到陈愈回归高位,将来总有回报朱家的时候。

    若把婚姻当做一场买卖,这是一场谁也不吃亏的买卖,但是朱钦对陈韶婉本人还缺少了一点兴趣,支着额头自嘲道:“三姐,那个丫头太小了,比妙聪还小一些。我这娶进了门,和养个女儿似的。”

    清平伯太夫人又气又笑,重重的拍了朱钦的肩头道:“你还喘上了。也就你们男人了,甭管多大的年纪,都能娶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树梨花压海棠,还多着呢。”

    朱钦揉了揉肩,摇头道:“容我再想一想,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鲜嫩,若为妻室,我也过了贪鲜摊嫩的年纪了,我总得好好想想,她能不能做好宣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这一点也是清平伯太夫人迟疑过的,过了门就要担起这么大的一副家业,清平伯太夫人也摆了摆手道:“那一头我也是含糊其辞的应对着,你细细的想去。”

    这几天宣国公府都是人来人往,朱钦见客不断。清平伯太夫人前脚出去,李斐后脚就和赵彦恒到了。

    算上朱家的新姑爷,连了襟的四个男人总要互相认认人,喝喝酒,攀攀交情,李斐就闲散过来和朱钦说话,关切的道:“父亲,您因为喝酒已经伤了几回身子,你自个儿也得悠着点儿,女儿是盼着您无病无痛,到白头翁呢。”

    三十八岁的朱钦,几乎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华,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浮躁,已经锤炼成了一块风中石壁,伫立在那里挺拔沉稳,让多少女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朱钦勾起唇角一笑,英姿潇洒,道:“仙儿那几个,将他们安置妥当了一个,也是了却我一桩心事,那样的酒不伤身子,我有分寸。”

    李斐褪去了笑容,撇过了头是接不上话了。朱秒仙嫁到秦州去是妥当了,她嫁给赵彦恒是宣国公府动荡的开始。

    这个真正的长女,朱钦努力的弥补着,反过来忧心的道:“数日前襄王殿下是怎么了?在福宁殿外喧哗,和皇上闹得很不愉快。”

    李斐撇着头,犟着道:“怎么说起的,他们父子怎么闹了?”

    皇上和皇后的对话,皇上和赵彦恒的对话,当时都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包括李斐,四个人都是城府极深的人了,就那件事情一致对外缄默,怎么就引人猜想了?

    朱钦慢悠悠的道:“皇上当晚的膳食锐减了一半,满桌的珍馐怎么就吃不下了,总有人揣度圣意,往皇上和襄王父子失和了猜想去,还宣扬了出去。”

    这个人,明显是协理内宫的德妃娘娘了,观察入微,大胆揣测,就那么宣扬了出去。

    李斐苦涩的笑道:“有些事,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我没有办法,王爷也没有办法,父亲就不必知道了……还是不知道的好。”

    当天皇后和赵彦恒轮番上阵了,也没有改变皇上对李斐的厌恶,只是暂时休战罢了。

    当天皇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冰凉凉的对赵彦恒说:“你的王妃三年无子,你介时再细思量。”

    侧妃子嗣什么的,皇上险恶的用心已经被李斐揭露出来了,做公公的那么为难一个儿媳妇总是难看了点儿,皇上已经罢手了。但是李斐三年若是无子,到了明年五月还没有好消息,按照婚俗,李斐已经犯下了七出的大罪。皇上是自觉等得起,休战到明年五月,再行计较。

    明明是和自己肖像的女儿,朱钦看到的是他的前前岳父李泰,那一位若是能稍微圆滑一点,也就不是那个下场了。朱钦眉头皱得死紧,道:“皇上……皇上……”

    朱钦和皇上君臣那么多年,总有些感悟,只是一时有口难言。

    李斐转过脸来,等着听下去呢。朱钦抚额很轻很轻的说道:“除去九五之尊的高位,皇上就是一个平庸的凡人,那样平庸的人,你们能唬弄得了一时,就先糊弄着吧。太|祖太宗仁宗,都没有迈向六十岁的坎儿……”

    皇上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了,再忍一忍,忍一忍,皇上也没有几年活头了,朱钦说的是这个意思。

    李斐阖着嘴不接这个话,和朱钦转而唠了几件别的事,范慎和朱妙华就急忙忙的过来告辞了,急慌慌的打道回长兴侯府。是长兴侯的太夫人,已经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了。

    赵彦恒和李斐不急不忙的,再逗留了半个时辰才离开宣国公府。

    一身劲装的程安国迎面而来,隔着车壁,神色凝重的向赵彦恒拱手道:“殿下,卫王府侍妾石氏,过身了!”

    这个死讯就完全是猝不及防了。

    连赵彦恒都愣住了,李斐在马车内,腾起疑惑的表情,难以置信道:“什么?”

    程安国顿了一下,沉重的再说道:“是阿芳……死了!”
………………………………

290。第 290 章

    “我先尽快的赶过去。”

    赵彦恒说了这么一句话,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快马远去。

    纷乱的马蹄声之后,异常的安静。李斐用力的抓着窗棱,脸色更多的是茫然。

    卫王府那一摊子事,李斐是细思过的,若是哪天得到了卫王的讣告,李斐心里还有所准备,阿芳?怎么就死了?

    阿莲弯腰上了车马,她和阿芳也没什么交情,就平静的问道:“王妃,我们去哪里?”

    李斐的眼眸滚动了一圈,闭眼低声道:“去寿春公主府。”

    “去寿春公主府。”阿莲扬声又说了一遍,停驻的车马重新启动,李斐摇了摇头,才停下那种令人燥灼的思绪。

    李斐的马车从梨花巷绕到西元街,没有错过,正好和寿春公主的马车接了头,两拨人马并成了一波。

    从西元街出北城门一段路,李斐便听到驸马柳谭打发的小厮回话,说驸马已经带了大理寺的人先行过去,又有宗人府,刑部,五城兵马司调了人手。

    李斐靠着车壁,眼看着如火如荼的晚霞收尽最后一绺火光,天际呈现出一片青黑色,风吹在林间窸窸窣窣的响,沿途的蝉叫声分外的惹人烦躁。

    柳潭带了十余个人举着火把过来接应,没头没尾的和寿春公主及李斐先说一声,道:“襄王殿下领了大半的护卫上了名宫观。”

    阿芳,是死于一场极为血腥的刺杀。

    杀人的凶手从哪里来,现在躲藏到了哪里?卫王的庄子和名宫观只有一山之隔,现在不管谁有嫌疑,合围起来先一寸寸的搜一遍再说。

    李斐的脸上透着疲累之色,眼睛却亮得吓人,道:“我想看一看石氏的尸首。”

    寿春公主这阵子身子不爽利,也是扶着丫鬟道:“我也该看一眼。”

    柳潭默了默,似乎想提醒两位女眷几句话,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领了她们去了安放阿芳尸体的屋子。七月流火,阿芳的尸体也是刚刚经过了仵作细致的检查,被冰镇着,陈放在一个铁皮棺木里。

    李斐系上一件莲青色的薄披风,才靠近棺木,看见了阿芳的仪容。

    满面的寒气,苍白的肌肤,阖紧的双目,已经想象不出阿芳死前的模样,唯有右侧脖颈,一处皮肉外翻的血口子,昭示了她惨遭了怎样的对待。

    李斐的目光往下移,脖子以下被白布覆盖,李斐忍不住的擦了擦沾湿的眼睫,阿芳是怀着孩子的,将近四个月的身孕。

    寿春公主咳了好几声,双手压在沁冷的棺木边沿,道:“驸马,她……她……”有些话尽然是难以问出口的。

    李斐的喉咙也是噎住的,却强行破开,破着桑子问:“柳大人,她生前有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她临死前的样子是怎么样的?双眼是像现在这样的合上的吗?”

    “王妃和公主节哀……”柳潭维持了片刻缄默,转头对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妇人道:“季大娘,你来说。”

    这位季大娘是大理寺也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仵作,和尸体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目光中就透着老练,她道:“公主殿下,王妃娘娘。贵人生前与人发生过激斗,手肘,膝盖,几处和人硬碰硬的关节都浮现出了淤青和擦伤。贵人生前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在这场打斗中被打落下来。致命伤在颈出,凶器是一把花木剪子,由贵人握在手里,插入颈部致死。因此小的大胆推测,对方和贵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只是贵人毕竟是女子,又怀着身孕,小腹就在打斗中被对方着重袭击,僵持之下,对方硬握着贵人的手腕,将剪子插入了贵人的颈部。贵人的右手手腕,也因此造成了严重挫伤。贵人死前,据侍女所言,双目向东北方向大睁。”

    说到此,柳潭低声的道:“石氏的眼睛,是襄王殿下给阖上的。”

    李斐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滚落了下来。

    果然是死不瞑目的!

    寿春公主靠在驸马的肩上,亦是难过的落泪不绝。

    这般在哭泣中默哀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动静,是孙玉燕过来了,她的丫鬟白絮正说道:“我们王妃来送姨奶奶一程,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寿春公主和柳潭相视了一眼,他们夫妻甚是默契的,柳潭走出去,只将孙玉燕请了进来,孙玉燕所带的几个丫鬟婆子都被拦在了外头。

    就在孙玉燕跨门入内的同时,李斐蓦地俯在阿芳苍白的遗容之上,一声悲鸣,随即双眼腥红,恚怒道:“你可听得见?你死了,你的孩子也死了,两条性命。魂魄有灵,你仔细的听好,襄王妃李氏向你发誓,必为你们母子报了这等大仇!”

    形容憔悴不堪的孙玉燕没有被李斐这句充满恨意的话威吓住,她的脚刚刚跨到屋内,就号啕道:“石氏啊……妹妹!你怎地惨遭了如此的不幸!天呀,怎么会有如此的不幸!”

    孙玉燕踉跄着就趴到了阿芳的棺木旁边,她脸上的悲戚不比李斐和寿春公主少半分,她也恨恨的道:“是谁?是谁杀了你?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给你报仇!”

    李斐抹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水,睁着眼儿清清楚楚的看着孙玉燕的作态,忽而怨恨的看着她道:“谁杀了她们母子,我先要问你了,卫王妃!阿芳是卫王的妾室,她的存在就是你的妨碍!”

    寿春公主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李斐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对着孙玉燕爆发。不过李斐已经率先向孙玉燕发难了,寿春公主也是和李斐站一边,向孙玉燕冷冷道:“有本公主在,不管是谁,一定要让她拿命来抵。”

    孙玉燕,她绝对不是一个心性弱懦的人,她行一步思三步,早就想到阿芳的惨死,她是最大的嫌疑,所以此刻面对李斐和寿春公主的轮番攻击,孙玉燕必须表现得坦荡荡,她极尽的挺直了腰杆,对李斐和寿春公主吼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派人杀的!”

    李斐轻蔑的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卫王府原本就不涉朝堂上的权利之争,唯一的争夺,就是怎么平衡皇族和妻族的权利而已。李斐逼近孙玉燕,目光如炬就那么灼灼的射在她的身上,道:“她一日日的深得了卫王的喜爱,她和卫王有了孩子,最要紧的,她有襄王府和公主府的帮扶,你忌惮她,你甚至害怕她,你害怕她哪一天会取代了你的地位,所以现在就杀了她。先打掉她的孩子,再杀了她!”

    “你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孙玉燕被李斐压推了两步,抖着唇辩驳。随着驳斥之声脱口而出,孙玉燕自己先信服了自己,她的底气就那么鼓了起来,推搡了李斐一把,大声道:“我在害怕她取代了我?就她,凭什么能取代了我!”

    寿春公主口气冷硬,道:“就凭她待五哥,时时处处都比你体贴上心。”

    “这也就是你以为的,公主殿下!”孙玉燕对这个和卫王府比邻而居,一直监视着自己的寿春公主不满久矣,此刻就把这种不满的情绪宣泄出来。孙玉燕指着寿春公主,也指到了李斐,哂笑道:“我不是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妒妇,嫉妒的一个女人也容不下。我是没有嫉妒,我对卫王,就算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有我所背负的家族冀望。”

    “卫王妃,我也是心心念念的,要做好我的卫王妃。”孙玉燕扶着自己的额头,掩饰下了她浮与脸上的痛苦,道:“或许在你公主殿下的眼里,我是做得不够好。在别人的眼里,在父皇的眼里,未必就是那么觉得了。”

    寿春公主遭了那么一睹,是无力反驳的。因为数年下来,皇上多次赏赐孙玉燕,比之方佩仪李斐,孙玉燕从皇上那里得到的重视是分毫不差。所以寿春公主是撼动不得孙玉燕,只能做一个蛮横的小姑子,给卫王纳了一个侍妾,将阿芳送进了卫王府。

    这么说起来,孙玉燕就仰天笑了起来,她一手撑着阿芳的棺木,一手扪心道:“一个贫贱的丫头,一个二嫁的寡妇。你们以为她有多好?大字不识,礼仪不通,管家不会,一身的穷酸气儿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还想让她取代我成为卫王妃?卫王妃换做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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