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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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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明显喘了一口气,才冷道:“要是你家再有了难事,徐忠濂会伸手帮助吗?”
“他……我……”宋多福数度开口,才犹犹豫豫的道:“是不是我很多地方不太好,我知道我有不好的地方,我尽改了!”
“宋多福,你要是嫁给了他,你的一辈子加上你家,都得毁在他的手里了。”李斐急促的骂道。
赵彦恒着实一惊,视线在两女身上转,只见宋多福双眸又聚出眼泪来,李斐急促的说完一句话,啪的一声把盘子重重的放在宋多福的面前。
“徐忠濂,不好就不要了吧。”赵彦恒依着李斐道。
宋多福擦擦眼泪,轻声道:“这一回,他可能是要准备秋闱……或许我该听他解释一回,他也不是那么不好。”
赵彦恒随口道:“秋闱在八月,现在才三月。”
宋多福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可是我要怎么办,我十三岁就和他定亲了!”
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习惯了就不愿意改变。习惯会让受着从一而终教导的女人自然的滋生出男女的感情来。宋多福认识徐忠濂五年,和他定亲三年,要不是宋家这三千两银子收不回来,宋徐两家已经在谈婚期了,退掉了徐忠濂这个未婚夫,宋多福想象过,那是世界突然变成白茫茫一片的感觉,那种迷茫的场景和对归宿无知的恐慌,让宋多福害怕得想要抓住徐忠濂这个人。
“够了,你和他定亲三年了,他对你好什么!”李斐走过去,握住宋多福的手腕道:“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说。年前他告诉你,善琏湖笔,说同窗会文,有人用的是善琏堂的湖笔,他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正如你父亲所说,他这辈子没挣过几个钱,中了秀才也是穷秀才,同窗会文,他不专研在文章上面,眼盯着别人手里的好笔,没有这个钱使倒向你露出艳羡之色。你也是个傻姑娘,过了年拿着压岁钱果真给他买了这么一支笔,五两银子,还买了一个水沉木笔架,又是五两,十两银子,你想过没有,十两银子够他们家过半年的了。你这样拿着钱狠砸着他,他当然会对你说几句好话,可是除此之外,你再仔细想想,他有待过你,不参杂这些金钱利益的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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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被冤枉了!!!
“我……”
宋多福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斐的话。宋多福是个实诚的孩子,既然定了亲事,她是以真心待了徐忠濂,手里的银子也不再分了你的我的,用在徐忠濂身上也是一样。
李斐的眼里,也含上了泪水道:“这些话我年初就想和你说,只是转念一想,刨去了这份利益牵动的真心,你的父亲,是因为商人位卑,才资助了徐忠濂读书,以期他学成之日,心怀反哺之心襄助宋家,你的父亲,不止想给你富裕的生活,他还想给你创造一桩夫贵妻荣的婚姻,现在扶持了徐忠濂,期望着他日后心怀感恩之心善待你。现在他一个秀才的功名,好歹算是学有所成了吧,这一次正是他报答宋家的机会,可是他没有襄助宋家。在我看来,他不止没有真心,连良心都没有了,我在担心,没有良心的他日后会善待你吗?”
宋多福脸色发青,唇色发白。
李斐长叹一声,拥抱了宋多福颤抖的身子,道:“多福,我担心着,我正这样担心着呢,你要是坚持婚约,他对你却没有善待之心,你该怎么办,我的傻姑娘,你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李斐哀哀而泣,眼泪落了下来。
赵彦恒站在宋多福的身后,他可以看见李斐的眼中满含担忧和哀伤,两滴眼泪划过腻滑白皙的肌肤。赵彦恒情不自禁的伸手,抚过了李斐脸上的泪痕。
赵彦恒突然的碰过来,脸上是男人温热的指腹,李斐迅速的闪过了脸,脸色也板了起来,对上赵彦恒蜷缩的手指和受伤的表情。李斐顿时说不出训斥的话来,这样对视的气氛也尴尬的很,李斐对宋多福说一句‘你再好好想一想’,匆匆离开!
赵彦恒紧跟在李斐的身后,李斐停住道:“你别跟着我!”
赵彦恒只能停住,看着李斐婀娜的背影,诚心诚意道:“请你相信我,我的爱慕之情出自真心,我也请你相信,我会善待你的,这王家,这宋家,都是因为你才得到了我的善待,日后我们……”
“公子慎言!”李斐侧了头打断了赵彦恒的话,修长的睫毛在日光中呈棕黄色,凝结在睫毛上的碎泪折射出五彩的颜色:“公子做的这些,我会心存感激,也仅仅是感激而已,没有日后的我们!”
赵彦恒被李斐坚不可摧的外壳沉重的击了一下,看着她绕过了走廊。赵彦恒忽然生出了一股执拗来,转身回去看宋多福。
宋多福捂着脸哭,她还以为是李斐,就哭着说道:“斐斐,我和他定亲都有三年了,牵过手甚至做了比牵手更多的事情,我要是不嫁给他,我要嫁给谁?别的男子会嫌弃我的手是脏的。”
定过亲事的女孩子再择夫婿,就比妇人二嫁好了那么一点,现在和徐忠濂的婚约已经是宋多福自己的牢笼,宋多福像个鹌鹑一样的蜷缩在里头,很多的女人,也是这样蜷缩了一辈子的。
“牵过手也没有关系,甚至比牵手更多,都没有关系。”
赵彦恒连想到李斐上次在陆家和陆应麟做了什么,比起李斐这个人,赵彦恒甘心不去计较那些没有他参与的过去。
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想起,宋多福努力睁开了眼看见是赵彦恒站在自己面前,又没有看见李斐,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
赵彦恒拉了把木椅在宋多福旁边坐了,笑道:“我给你牵根红线,绝对比徐忠濂其人,好十倍百倍,过去的男人,不管是三年还是多少年的时光,统统都忘了吧。”
“赵公子是喜欢斐斐吧。”现在的赵彦恒就是一次一次的走到李斐面前开屏的孔雀,对待宋家人的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宋多福心里清楚,又有感于赵彦恒襄助宋家之情,就告诉他道:“可惜斐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是后卫所的千户。”
赵彦恒一时语塞,苦笑道:“没有关系,我不介意。”
宋多福沉默片刻,把赵彦恒当自己人,慢条斯理的道:“才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事,是她心志坚定。她这个人,不是一味追求最好的,她只要自己喜欢的。李斐,她是随了她母亲的姓氏,这你也是知道的吧,她的父亲在京城当大官,在我看来,她的父亲对她也不错,每一年都打发了人从京城给她送东西,有鲜亮的缎子,时兴的首饰,新奇的摆设,每一回她都客客气气收下了,可是转而就把那些东西全都变卖的,换成银米送上寺庙做了善事,我有时候都觉得她挺傻,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今她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子,你再好,她也不会留恋的。”
赵彦恒暗暗握拳,脸上装得风平浪静道:“我又不是那些死物,我英俊不凡,仪表堂堂,我才华熠熠,亢宗居贵。我是最好的,我也会成为她喜欢的。”
“好吧,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没有说过。”宋多福同情的看着赵彦恒,他们之间,李斐已经谈过了,宋多福也就能放下这部分的压力,揉揉哭肿的眼睛,讪讪的道:“那你刚才和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赵彦恒失笑,随意的道:“徐忠濂,一个靠着女家读书的穷秀才算什么,我给你牵过来的人,能赚钱养家,也不是平民之辈就是了。”
宋多福揉揉自己的脸,有些受宠若惊,小声道:“那样好的人,我会不会有些配不上人家?”
赵彦恒鼓励她,道:“李姑娘那样的人,能和你相交那么多年,你也不会太差了!”
宋多福终于破涕为笑,道:“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宋多福!”一股巨大的恼怒声从门口炸出来,一个穿着藏青色儒衫儿的清隽书生,瞪大着眼,手指颤抖的指着赵彦恒和宋多福两人,从门口狂怒的走进来,同来的,还有一个引路的伙计。
那个伙计看着书生怒斥赵彦恒和宋多福的样子,浑像是在怒斥一对奸夫□□,那伙计身子莫名的抖了一下,闪身开溜了。
这个书生就是徐忠濂是也,因为这间屋子只有赵彦恒和宋多福两人,所以这间屋子的房门一直是敞开的,赵宋二人也保持在三尺之距说话,可是徐忠濂从外头进来,就是要保持着一副怒不可揭的样子。
赵彦恒岿然不动,冷冷的瞧着来人。
宋多福还以为徐忠濂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忠濂,这位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过的,他家的马车撞了我家的驴车……”
“好呀宋多福,那时候你就和他勾搭在了一起。”徐忠濂根本就不听宋多福的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他只是要确定,是宋多福负他在先。
那天宋多福看赵彦恒俊俏,是多看了两眼,也仅此而已。之后宋多福和徐忠濂说起她和别人撞车的事情,无非是想徐忠濂关心她一下,关心的问问她有没有被撞伤,害不害怕。宋多福要的是柔语温情,现在却成了攻讦自己的由头,宋多福气得哭了出来,大声的辩解道:“我和这位赵公子清清白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徐忠濂把唇抿成一条线,道:“你要是和他没有关系,你家为什么请他写讼状。我这个宋家的准女婿遇到这样的事,还要考虑再三才出头给你家写讼状。”
说完徐忠濂还真从身上拿出一份讼状来。
昨天宋家从徐家离开之后,徐忠濂就让人盯着宋家,徐忠濂的本意是想确定宋家熄了告官的心思,安安静静的离开了澄江,却知道了有一个湖广来的药材商人给宋家写了讼状,今天钱知府开堂审理了此案,徐忠濂还去府衙瞄了一眼,没看见所谓的湖广来的药材商人,也就是没看见赵彦恒站在宋老爷的身边,帮助宋家对薄公堂。
赵彦恒纯粹是不想让太多的人注意他,徐忠濂却误以为赵彦恒不过是有几个小钱的小商贾罢了,没什么大的来头,所以匆匆写下了这张讼状准备给宋多福灌点**汤,可是撞见了宋多福和外男独处,时机太好,徐忠濂就换了一个心思,倒要利用这个机会大闹一场,借此解除了和宋家的婚约。
徐忠濂拿着一份宋家早已经不需要的讼状,撕得粉碎往上一抛,碎纸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徐忠濂讥笑的道:“宋家都另外有了一个好女婿,还来找我这个冤大头干什么!”
“你胡说怎么!”宋多福气得浑身乱颤,要扑过去打徐忠濂,质问他:“你还有没有心!”
徐忠濂当然不会让宋多福打到,接住宋多福打过来的手,狠狠一掼,宋多福就要摔倒在一边。
徐忠濂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进门的架势不小,说话的嗓门震天,早已经吸引了一群围观者,李斐也过来了,正好接住将要倒在一边的宋多福。
赵彦恒又气又好笑,本来就要动手教训这个自己一个也能演一出戏的混蛋了,看见李斐过来,挥出一半的手生生收回来,只在李斐面前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来,还往李斐的身边靠了靠,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对李斐道:“我和宋姑娘是清白的。”
这个当然是清白的不用怀疑,李斐扶着宋多福,扭起宋多福埋在自己怀里嚎哭的脸,把宋多福推到徐忠濂的面前,厉声道:“你今天好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嘴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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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朋友
这家客栈是澄江府最好的客栈,天天客来客往,房客食客伙计瞬间就吸引了十余人。
徐忠濂把宋多福掼到一边,整个人也是怒得脸色青紫,额头青筋暴跳的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亲眼撞见了。宋多福,你父母还在知府衙门里跪着,你不思忧虑却在这里和一个外男卿卿我我有说有笑,你们说了什么,你们笑了什么,都这样了还要说是清白的,我算怎么!”
徐忠濂对着赵彦恒宋多福二人指指点点,也引得围观者对他们二人评头论足。
宋多福被李斐强行扭过脸看着徐忠濂,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陌生好陌生,宋多福记忆里的徐忠濂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样子,全然不是现在这样的,面目狰狞,刻薄无情。
“为什么?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宋多福脑袋是空白的,嘴巴是奔拙的,身子是颤抖的,面对相处多年依然是陌生的男人,从心底泛出恐惧来。
徐忠濂似是羞愤的以手掩面,来掩饰他眼中的阴沉。
三年前,宋老爷还没有儿子,徐忠濂和宋多福定亲是看中了宋家全部的家财,可惜和宋多福订婚之后,宋太太怀孕生子,养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来,那便不用多说了,宋家的家财大宗是要留给传宗接代的儿子了,和宋多福的婚约,也成了徐忠濂心里的鸡肋。再加上这些年徐忠濂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很有些自命不凡起来,深深觉得当初是被宋家一些小恩小惠胁迫,才不得已搭上了自己的婚约,徐忠濂这样悟了过来,早就存了退亲的心思。徐忠濂还等着和徐家退亲之后,凭着自己秀才的功名和儒雅的品貌再择一户更好的岳家,所以退亲的理由,只能坏在宋多福的身上。
“你家既然早就请人写了讼状,何苦带累我!”徐忠濂又哭又笑,指着赵彦恒挖苦宋多福道:“这个人不错呢,有才有貌,倒也配得上你!”说完愤愤然,泼够了脏水欲甩袖离去。
“这个人,看清楚了吧。”李斐贴着宋多福的耳朵道,拔下头上的木樨金簪掷到门口一个精壮的伙计身上,喝道:“拿下他,我赏金子!”
金子谁不爱,比听人闲话实在多了,客栈里的伙计都是眼明手快的,那伙计一接了金子,就像一堵墙一样的拦住了徐忠濂的去路。
徐忠濂脸色微变,正要甩开伙计往外跑,后脖子一下凉飕飕,随即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当成一个破麻袋一样的扔在地上,赵彦恒脚踩着他,邪笑着道:“李姑娘叫你留下,你也敢走!”
徐忠濂像个被翻过身来的乌龟王八蛋,双手双脚在地上乱挣,嘴里还很硬气,乱骂道:“怎么,被我撞破了好事,恼羞成怒,要打我吗?打呀!”
赵彦恒现在倒是不想打徐忠濂了,他和这种贱男打起来,倒让旁人以为他们在为宋多福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似的,赵彦恒只是弯腰拿了徐忠濂的汗巾子,把他的嘴堵上了。
“诸位请缓一缓,让我把这场闹剧从头细说。”李斐瞥了赵彦恒一眼,抱着宋多福向围观者道。
李斐容颜清丽,面色清冷,如高山泉水涓涓流入山涧,让人见之沛然,越来越多的围了过来,李斐指着地上呜呜直叫的徐忠濂,冷声道:“这一位,是去年四月才中秀才的徐忠濂,他家父早亡,家道中落,已经肄学在杂货铺当伙计了,幸得我这位朋友宋姑娘的父亲的资助他,为他交了书院的束脩,一年年的供着笔墨纸砚,师座同门之间的礼尚往来,他才不至于埋没了读书的才华,之后更是以爱女相许。近日,宋伯父被人算计,亏了数千的银子,欲告官法办,徐忠濂不思为宋家奔走,反而辱骂宋伯父市侩之行,昨天两家已经闹得不欢而散了,之后宋家一行人才和我与这位赵公子巧遇,此事有客栈掌柜为证,我这位朋友有几分仗义,便代宋家写了讼状,此案正在知府衙门审理。”
赵彦恒看着李斐,目光温情又炙热,李斐和他对视,表情却肃然道:“我姓李,我家早年为官,十六年前被贬斥入滇,这位朋友算是我家世交之子,出身仕宦名门,游历到此地,见到不平之事,写一份讼状,于他而言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今日我们三人正留在客栈等候衙门判决,这个徐忠濂就闯了进来,对我的两位朋友辱骂不休,存心毁了他二人的清白,也不知他存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此事我等三人绝无干休之理。”
众人交头接耳,那个拿了李斐金簪的伙计,指着赵彦恒和李斐道:“他们两位是前天住进客栈的。”又指着宋多福道:“这位姑娘是随着父母昨天才住进客栈的。”
其他两三个伙计出声附和。
众人再看李斐如玉雕般精致漂亮,赵彦恒芝兰玉树,眉眼澄清,绝不似那偷香窃玉之徒。而宋多福之前半个时辰都在哭泣,双眼红肿,满面泪痕,哪像是个有心情和外男**说笑的人,再看徐忠濂,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来。
徐忠濂露出了几分怯意,眼睛对着宋多福,在赵彦恒脚下不断的挣扎。
宋多福背过了身,只有眼泪滚滚落下。
李斐眼使了几个伙计,对赵彦恒道:“先把他留下,等宋伯父来了再做定夺。”
徐忠濂被几个伙计扭送了出去,赵彦恒不嫌事大,对众多围观者拱手笑道:“诸位今日吃的喝的住的,都算在我的账上。”
刚才李斐一遍一遍的称呼赵彦恒‘朋友’,可是让赵彦恒开心不已。
宋家二老得到了钱知府的立判,回到客栈之际,客栈里已经人满为患,都是蹭吃蹭喝的,还有伺机看热闹的。
宋多福扑在母亲的怀里诉说委屈,宋老爷听得汗颜,忙不迭的向赵彦恒失礼赔罪。亲身经历了钱知府判案的热枕,宋老爷也明白赵彦恒不是一般人。徐忠濂诬赖也不看人,现在污蔑了宋多福倒是事小,赵彦恒平白无故被泼的脏水才是事大。
赵彦恒没有扶着宋老爷起来,是安然在座,收下了宋老爷的赔罪。
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声‘奸夫’,要不是想让李斐出面维护维护他,赵彦恒早在徐忠濂出现的时候,就把他灭了。
宋太太抚着宋多福抽噎的身子,拉着李斐的手道谢:“我这个女儿是个没用的,也多亏了你决断拿住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要不然叫他溜走了,流言蜚语传开了就说不清楚了。”
做贼拿脏,被人污蔑诽谤也一样,当时掰清楚了,才有可能掰得清楚。
李斐是知道宋太太之前对徐忠濂这个女婿还抱着一丝幻想的,垂眸道:“只是这样一来,宋徐两家的婚约要早断了。”
宋老爷狠戾的骂道:“这一回,我还要断了徐忠濂那小子的仕途。”
宋老爷接过了这件事,拿出了和徐家多年来往的礼单,又请了府里的学政,书院里徐忠濂的师座和同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徐家解除了婚约,并按着两家来往的礼单,退还的退还,收回的收回,徐家这些年都是靠着宋老爷资助,能送宋家什么,倒是被宋家搬空了家伙什儿。搬空那天,大伙儿也看明白了徐家是受了宋家多少资助,徐忠濂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跑不了,很快被学政官除去了功名,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早,清风徐徐,万里无云,李斐登上启程的马车,赵彦恒伸手,想扶李斐上马,李斐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一只修长宽厚的手掌,既而看到赵彦恒殷殷切切的笑脸,李斐有那么一下停顿,双手提高了裙摆,道了一声多谢。
赵彦恒难言落寞的情绪,尾随着李斐的马车出了澄江府。
这一幕被不远处躲在马车里的钱知府看个正着,钱知府看得心惊,忙叫车夫快马加鞭,赶到了他六叔钱通那里。
钱通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问道:“那李姑娘模样如何?”
钱知府挠挠头笑道:“侄儿我也是阅遍美色,若能得李姑娘那样的佳人,才算是聊慰平……”
钱知府还没有说完,就被钱通狠扇了一巴掌,钱通伸了伸扇痛的手掌道:“这是在教你,怎么回话。”
钱知府捂着麻木的脸,低头认错道:“我错了,我是想说,李姑娘的模样,那是顶顶个儿,可是她不是李泰的孙女嘛,七殿下喜欢上了她,还能娶她不成?”
“皇家的事,风云即变。”钱通也说不上来,抚着他的假胡须道,作为忠君的奴婢,钱通是要向皇上报告此事了。
李斐一行走的缓,快要到达家门口,李斐捞起马车的窗帘,看见两个身影相互挨着往路边靠,李斐叫停了马车,喊道:“阿木叔,阿禾叔。”
赵彦恒勒住了马往路边看,林毅是相熟的,而另外一个李斐称呼阿禾叔的男子,穿着一件带帽的素面披风,身形清瘦,细腰长腿,脸上的肌肤似少年一般的娇嫩,精致的五官是雌雄莫辩的风韵,他被林毅半拥着退在路旁,听见李斐唤他,和李斐相似的桃花眼抬了起来。
李季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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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离经叛道(修)
看见了林禾,赵彦恒就知道林毅为什么和李家那么亲厚,不分彼此,因为这个林毅,算是李家的女婿。
十六年前,朝廷对李家的判决,李家是十二岁的男子全部处斩,余下男女老幼流放临安。当时,李家有一个小儿子李季繁身在蜀中,遭到了当地官兵的追捕,据案卷记载,两个老仆护着李季繁往山中跑,遇到了小股的泥石流被冲入山谷,数日后追捕的人爬到山谷搜寻,看见了被野兽秃鹰啃食过的一堆尸体,通过年龄性别可以分辨出三具尸骨来,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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