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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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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程安国和宋多福在过的,日子过了起来,宋多福倾注的太多,万一程安国对她的妻子心存遗憾,他会怎么办呢。
宋多福是边陲的商家女,程安国已经是年轻有为的官家人,日后赵彦恒大业可成,程安国必然成为肱骨之臣,位高权重,如果日后程安国对于妻子心存了遗憾,他是男人,他会有无数的排解方式,困在原地的,只会是女人,怕会是宋多福一人。
恍惚之间,李斐想到了她的父亲宣国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可以不惜一切,忠于君上,然后私下的生活,辛苦的人是谁?
宋多福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斐斐,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想不了那么远,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家族都是最普通清贫的草民,祖上目不识丁,直到父亲靠着手艺建了一个窑洞,才过上几年富裕的日子,然这富裕的日子,也常常遭到欺凌,如澄江府那件事,如徐忠濂那个人。比起那些个,程安国至于我,至于我们宋家,是从未有过的机遇。我知道我多有不足的地方,我这回去京城,除了和他一路同行,也是想去天子脚下见见世面,他只要多一点心甘情愿娶我……”
宋多福顿了顿,笑得羞涩,道:“我也心满意足了。”
李斐和宋多福对坐,李斐一直看着宋多福的眼睛,此时宋多福迎着光,深褐色的瞳仁清晰饱满,显得越发真诚。李斐放松了心情,背靠在榆木椅子上道:“你的事,你想清楚了就好,我这里提前和你说一句,现在朱家祖母已经去世了,到了京城,我会住在宣国公府,就不再回昆明了。”
现在朱家祖母已经去世了,李斐说得很祥和。在宣国公府,能用孝名压着她的,只有蔡氏一人,至于宣国公夫人许氏在礼法上,只是伺候父亲的一个长辈,李斐的母亲是李氏,那一位怎么也不算她的母亲,许氏没有动用孝名的权利,在李斐面前摆不了谱。
随着蔡氏的去世,李斐身在宣国公府最大的烦忧已解,赵彦恒说得对,她不想提心吊胆的活着,她就要站到高处去,成为宣国公看重的女儿,襄王敬爱的王妃,到时候要她死的人,会再次按耐不住的,到时候,她要永除后患。
宋多福凝眸看着李斐淡然的神色,问道:“你是说,你此去住在宣国公府,你不回昆明,就在宣国公府出嫁吗?你要回去做朱家的姑娘了吗?”
“我姓李,亦是朱家的姑娘啊!”李斐低眉笑,道:“往年父亲送过来的那些东西,我私下变卖,不是我对父亲心存怨言,是我为了平安和清静的活着,做出的避让,可是现在一味的避让已经求不得平安和清静,我该强调一下了,我也是宣国公的女儿……”
不是随便由人捏死的小猫小狗,这一句话,李斐咬着牙没有吐出来。
宋多福不知道李斐身处过死局,也不太懂朱家门里相互提防的权利之争。
李斐语气柔和,道:“多福,你要是跟着我去京城,你最好也和我住在宣国公府上。”
“可以吗?”宋多福能见到的世面,比她想见的更加宽阔,宋多福有那么一点激动,叹道:“宣国公府,和黔国公府一样,是一等国公府啊。”
李斐站起来,走到宋多福的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怡然轻快道:“那本该是我的家,便是我十六年未曾踏足,凭着我身上流淌的血脉,那里也可称为家,你是我邀请来家的客人,当然可以。”
翌日,李斐亲自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祭礼,命人大张旗鼓的抬了,往黔国公府去。
按礼,蔡氏是朱老夫人的继母,她死了,朱老夫人也得表示哀痛,打发人往京城的宣国公府祭奠,这种面子上的事,朱老夫人做得很足,点了郭坤的儿子郭绍承前往,从名分上来说,蔡氏是郭绍承的曾外祖母。
待见了朱老夫人,朱老夫人里子上也做足了,一张素面,满身银饰,屋中摆设不着艳色。
马氏站在朱老夫人身边,也没有往日的笑谈,绷着脸拿过李斐的祭礼单子,把去京城的家下人叫进来,郑重的吩咐,叫他们把所有的祭品用厚厚的油纸包了,一路上小心当差,不得损坏一点儿,李斐再给了这些人跑腿的赏银。
一时屋里人散,朱老夫人和李斐把着手道:“我是不太相信,这场马惊没有一点猫腻。”
李斐颔首,道:“这件事和我的事,暗中慢慢查吧,我想我进了京城,会查的容易一些。”
朱老夫人把着李斐的手,时紧时松,就像她含在嘴里的话,几次想说又张不开嘴,最后问道:“你的母亲,可有说过几时进京?”
李月人在广西,身为前宣国公的前儿媳和李泰的女儿,在广西联络旧部和旧交。那里官吏**,军匪勾结,民风彪悍,李月的行踪不定又隐秘,不过就这次变故,通过郭坤的亲随还是给李斐写了一封信。
李斐摇摇头,道:“我娘没说,她只是说,广西事了,她会进京的。”
朱老夫人苦笑道:“她倒是也放心你,就让你一个人去京城了。”
“不是一个人,有几百王府护卫军,几十位都指挥使司官差,我娘另外聘用了一队镖师。”李斐笑着道:“我也这么大了,一路上我能照顾好自己,只是……”
说着,李斐笑中带泪。
朱老夫人脸上亦有不舍之态。
李斐站了起来,站在朱老夫人面前,肃然恭敬的行了叩拜大礼,道:“侄女今日提前拜别姑妈,日后隔着千山万水,姑妈要保重身体,康健百年。”
此一别,李斐和朱老夫人,应该是相见无期了。
“好,好!”朱老夫人端坐受了礼,把一份宣国公府如今的家谱给了李斐,这里头详细的写了朱钦现在的姬妾子女,及一些重要的家仆门下,余下还有京城中其他勋贵世家的手记,送给李斐,也是一份由衷的指点。
李斐待了近一整天,日落将息才辞出来,在半路,碰上了神情恍惚的郭流光,郭流光原来是同辈女孩子中最有姿色的,如今两颊凹陷,颧骨突出,人瘦得过分,先失去了那一份青春的朝气。
陈太夫人一直在病重,实则是在软禁之中,郭流光整日被彷徨无依之感萦绕。
李斐旁若无人,从郭流光身边经过。
“蔡太夫人过世了,表姨应该心中雀喜吧。”郭流光突然出口,一阵轻叹。
李斐的脚步没有停留。她一直警惕着郭家大房的监视,所以从来不曾把郭家大房几个庶女对自己的轻视放在心上,而今蔡氏之死,她心里雀喜与否,她也没有必要停下来和这个四姑娘长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过半,世事已经盛衰兴替,要提点,要劝勉,还是要冷嘲热讽,都没有必要吧,她一直把郭流光当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斐会改变的!
………………………………
第86章 事变
七月初的阳光特别炙热,官道上薰暖的风带着尘土的气息,数百人只听得见马蹄声在青山绿树之间踢踏。网值得您收藏 。。
微黄的画卷展开,这是十年前,李老太太六十岁大寿的时候,请了滇中最好的画工,记录的十年前的李家,那时候李家没有焦氏卢氏,有的是嫁去衢州的大姐李妿,亭亭玉立,有的是从金陵送回来二姐李姜,清秀文静,那时李斐才七岁,人和榆木椅子一般高,一手放在慈祥的李老太太膝盖上,一手住着李月的裙摆,李老太太和李月身后,是高高瘦瘦的李迅和正在抽条子的李速,眉眼柔和的乐氏,一手牵着小儿子李迪,一手牵着才归家的李姜,坐在李老太太旁边的小杌子上。
莹润的指尖轻轻的触碰每一个人的容颜,李斐的面上是那么的安静和平静,只有一双眼眸,分外的闪烁。
赵彦恒也坐在马车上,队伍被拉长了,他和李斐相距两里之距,揭开车帘子,只看得见烟尘滚滚。
董让骑着马随侍在马车边,见到赵彦恒开了车帘子,他弯腰凑过去,候着赵彦恒吩咐。
“着人去安顺府看一看。”赵彦恒手上握着《宁谷县志》,微微眯上了眼。
从滇入黔,几百人马只在官道驿站歇息,驿站住不下的人都围着驿站扎帐篷安歇,然滇黔之地官府的驿站也是不完备的,到了实在破落的地方,几百人全部在荒郊野外扎营,这般赶路只过道,不需要经过各地的府城,这一次赵彦恒是要进安顺府的地界好好停一停了。
程安国一队十来人往前探,董让带着两个人往回跑,停在李斐的马车上,环看一眼护卫在马车四周的四个女镖师,才隔着竹帘子对李斐道:“李姑娘,再走十里地就歇了。”
李斐看了眼高挂的太阳,估摸着现在才申时初刻,西边日头落得晚,还可以再走两个多时辰,不过李斐也不说什么,跟着走十里就停下了。
这一队人,除了五百王府护卫队,还有三十五个都指挥使司的官差和十八个镖师,镖师之中八个是女镖师,后面五十几个人,是紧跟着李斐的,李斐所乘的马车停了停下,在后面马车的宋多福进了李斐的车,扇了扇手上的素面纨扇,一脸的无奈,还有些许疲惫,道:“原来赶路是这个样子……”
怎么个样子呢,日出进,日落停,睡睡不安稳,要做点什么事打发时间吧,在晃晃荡荡的马车上,好像只有和丫鬟们打叶子牌能消遣一会儿,掀开帘子满眼的青山绿叶,看了两人也腻了。然李斐宋多福这等坐马车的还好些,外头骑着马的,走一会儿就是满身的尘土,七月的天气,官道上氤氲着重重汗湿之后的酸臭味。
这般的枯燥乏味,已经走了半个月。
李斐车里有张地图,是临行前,马氏送来的,李斐伏在地图上看,在密密麻麻的县府之间找到一个小小的宁谷县,手点在这一处道:“我们要在这里歇上几天了。”
宋多福先舒展了眉心,道:“早该歇一歇了,人困马乏的。”
“滇黔的这段路曲曲折折高高低低,是费些功夫,到了湖广之地,地势平坦了一些,就进得快了。”李斐小心翼翼的收起地图,道:“宁谷县是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好几个文客游到此地,留下了笔墨,峭壁古藤千岁松,飞流直泻碧潭中,长虹坠落银河碎,定有群仙下就重。这里有一群瀑布,水由溪上石,高峻数倍者有,匡阔而大者无,所以论瀑布之景致,无出其右者。”
李斐说得没错,十里之后停车,赵彦恒就笑着过来道:“在这里歇几日吧,这里有个白水河瀑布,我们看过再走。”
宋多福站在李斐的身边,噗嗤一下就笑了,笑李斐和赵彦恒这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要玩的玩到一块去了,然后四下看了一遍,没看见程安国。
宋老爷本来是要跟着女儿去京城的,后来知道李斐邀请宋多福入京之后住进宣国公府,他的女儿能借居宣国公府,添上一个父亲脸皮就太厚了,且李斐进京,李家的长辈也没有陪同的,宋老爷就学着李月的样子,给女儿雇上几个镖师,带上两个丫鬟小桃小梅就够了。
李斐穿着一身轻便的细纹罗衫儿,底下是一件月白色的百褶裙,上蓬下宽,只把腰间衬得细细一束,脸上粉黛未施,只是被热气蒸得脸颊似霞蔚,抹上一把寻常难见的艳色。不过李斐摸摸自己微汗的脸,显然是不惯这副模样,点点头,先拉着宋多福去梳洗了。
到了驿站,所有人马都在梳洗,女人们在驿站抬了水洗漱,男人们牵着马都去了河边,半个时辰后,程安国带着安顺知府来拜谒,赵彦恒说了几句话,便让安顺知府在天黑之前回城了,然后和程安国一起,叫了李斐和宋多福出来,四个人到外头找吃的。
“吃什么呀?”
赵彦恒和程安国在前面走,李斐和宋多福是小毛驴当步,紧紧的跟在身后,问话的是宋多福。
赵彦恒听着蛙声阵阵,对李斐笑道:“就吃这个。”
吃田鸡。
说起来李斐人在孝中,最严苛的守孝,是居无乐食无肉,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愿意去做到?为了一个监视了自己十几年的蔡氏,或许这个人在最后还对自己动了杀机,结果她人死了,还得为她守孝九个月,李斐摸摸小毛驴的耳朵,没有反对。
所以悄悄出来吃顿肉?
小溪石岸边,石头一块一块的翻过来,赵彦恒脱了靴子,把裤子挽到膝盖上,一弯腰就捉着一只,李斐撑着麻袋站在溪水旁,她倒是不恶心这些蛤蟆模样,只是意外于赵彦恒这般纯朴的样子,道:“你也会抓会吃这个?”
赵彦恒把衣袖也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结实的手臂,眼中碎光麟麟,道:“我九岁就一个人单过日子了,一座王府我最大,上山下河还真没人管得到我,这田鸡烤着吃香,煮着吃鲜,每天这个时节,我都出去吃两回,等会儿我给你露一手。”
李斐笑得愉悦,一人在水中走,一个在岸上行,落日的余晖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另一边宋多福去摘新鲜的薄荷和野葱,程安国和她一道去捡了柴禾,在石岸边生出一堆火,吊上一个铜锅煮上水,削出木刺来准备烤串。
四个人逮了四十多只田鸡,一半炖汤一半烧烤,吃到天上繁星闪烁而返。
数百人的帐篷已经拱卫着驿站搭建好,只有巡逻的人远远经过,李斐和赵彦恒几个还是有屋子住的,一前一后两座吊脚楼,青木泥瓦。
“就送到这里了。”
在两楼之间,李斐驻足,说话时星光倒印在眼眸中,成了细碎的火焰在轻快的跳跃。
赵彦恒正痴痴的看着,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拉起李斐的手踩着架空的过道,耳边听得到脚下的咯吱咯吱声,一个转弯之后,赵彦恒转身压过来,李斐连着退后了两步,背后压着一处木杠子,赵彦恒缠上李斐的唇,一阵疾风骤雨的啃食,直到嘴唇发麻了才放开道:“你是干什么,要把宋多福带来,还时时的带在身边?”
李斐睁大了眼睛,略显无辜的道:“谁带在身边,不过是我和她从未独自离家,相互照应着罢了。”
赵彦恒顿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啄了一下李斐的唇,道:“有我照应着你呢,还不够吗?”
就怕你照应的太多了,不过这句话李斐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眨了眨眼睛,软和了语气道:“白天我和她都在马车上睡多了,晚上正好在一个被窝里说说话。”
“就你最会气人!”赵彦恒抱着李斐,微微低着头,眼神专注而温柔。
李斐的脸已经红了起来,眼睛看在别处,问道:“我们走了半个月,才从昆明走到安顺,会不会走得慢了些?”
“慢了不好吗?慢了才好呢,我巴不得走上三四个月。”赵彦恒调侃了几句,才正经的说道:“没事,我就说我身子没好利索,一路得慢慢的走,再有你是个文弱的女子,七月里中个暑,我们在八月底进京差不多了,到时候连着中秋重阳,还有……我这半年都在京里了。”
隐下去的话,是赵彦恒的母亲柔妃怀孕到八|九个月,不管生下皇子还是公主,洗三满月百天,李斐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九月十月很快就到明年,这样算起日子来,日子一晃而过,九个月便过了一半,过完九个月她就从蔡氏的束缚下走出来,然后尽快完婚……
竟然一下子想到那么远,李斐羞得底下了头,双手抵在赵彦恒的胸膛轻道:“天晚了,你回吧。”
“明天我们去白水河看白浪!”赵彦恒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李斐,面朝着李斐往后退。
到了前面的吊脚楼,董让一惯的嬉皮笑脸换成了一副凝重严肃的神情,给了赵彦恒一份书信,道:“是胡三保来的信,吴鹤和石八月多日没有消息,胡三保就去了永州府,卢平在六月二十八溺水身亡,几乎同时吴鹤和石八月生死不知。”
卢平,是那一家还没有死绝的夏家人!
………………………………
第87章 送李
当夜楼外刮起了大风,呼呼呼的在山林间走啸,然后猛然一道刺目的闪电,把黑沉沉的夜空劈成了两半,一阵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瓦楞上,只响了两刻钟,雨水涓涓聚集而下。
第二天第一缕曙光从云层中破出,带着清爽干净的气息,远处白水河瀑布所在的群山被云雾缭绕,似近似远,似明似暗,还真像是群仙的居所。李斐手搁在窗台上,遥想那一句‘无出其右者’,心弦微动。
李斐和宋多福坐在马车里,赵彦恒和程安国骑着马,再有一个当地的向导,这人还是此地德祐土司的儿子,是个苗人,取了汉名叫杨勇,身后又跟着八个护从。
一路山脉绵延,草木蔚然,到了林深处,骑马也不太方便,李斐和宋多福骑上温顺娇小的毛驴,毛驴有很多,赵彦恒等人却是不愿意骑这种矮小的毛驴,宁愿徒步走山路。
此地的德祐土司近二十个儿子,杨勇又是家奴所生,虽然是土司之子身上没有一丝娇贵之气,一身的短衫短裤露着胳膊和小腿,十七的年纪,五官清秀,肤色黝黑,身体壮实,笑起来两颗虎牙,愣是稚气了好几岁,说这孩子十四也有人信了,不过这个人是很能伏低做小的,主动牵了李斐坐下的毛驴,轻柔的正顺毛捋着,赵彦恒一手接过缰绳,绷着脸扫了杨勇一眼,道:“这里不用你,本王牵着。”
李斐骑在毛驴上弯下腰,受着十余人目光的洗礼,轻轻拉了一下赵彦恒的衣袖。
赵彦恒回过头来笑了笑,道:“这驴听话,我来牵着,你放心坐着吧。”
说完缰绳一拉,毛驴低了一下头,慢吞吞的往前去了。
杨勇愣忡了一下,又走过去牵起了宋多福的毛驴。
宋多福不由往前追着程安国看,而程安国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眼宋多福,接着继续往前,按着剑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山中树木遮天蔽日,脚下一层绿草沾着昨晚的雨水,幸好赵彦恒等人穿着皮靴,也不会被雨水染湿鞋子,只是不可避免的沾湿了众人的衣袍。李斐看着前头,赵彦恒一身浅蓝色的锦袍已经全部打湿了下摆,不免少了一分向往之心。
杨勇穿着剪短的褶裤没妨碍,牵着毛驴笑道:“今天凌晨下过雨,现在上游的水势大,正是看浪的好时机。”
沿着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山道走了半个时辰,听到了哗哗哗的水流声,再行两刻种,水流声越来越大,似千万匹骏马,从一望无垠的草原奔腾过来,气势磅礴。
先听其声再观其形,杨勇熟悉的拐过一个弯,带着众人穿越一片枝叶繁茂的李子林,赵彦恒和李斐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有百余丈之广,水漫在山顶倾斜下来,飞泄三千尺,如莲叶下覆,如鲛绡万幅,如烟雾腾空。更为震撼的是,水珠飞溅,在阳光的折射下,折射出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圈,随着飞落的水珠,从上而下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之上,这份奇观似菩萨身后的灵光,层层扩散,驱除了尘世间的一切业障,度得心中一片清净自在。
如此澎湃雄浑的景致,偏偏赐予众生安详和宁静,李斐和赵彦恒的手握在一起,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再呼出这口气,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飘了起来,心里除了轻松快慰,还是轻松快慰,李斐握紧了赵彦恒的手,微微扬起头,如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被水雾洇湿,模糊了精致的眉眼,却另有一份柔和了轮廓的静美。
赵彦恒侧头看过去,眼中流落出细碎的闪光,似白浪之下的潭水,幽深平静。
再往前走就要打着伞了,奔腾的白浪蔓延在几十丈之外,随风飘散的水滴子像下着毛毛细雨。
“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赵彦恒拿了两把伞来,一把叫李斐撑着,一把撑在身前挡着乱飞的毛雨,这样一来,两个人就紧紧的挨在了一起,同在一把伞盖下,同在一把伞盖后。
赵彦恒的手自然的落在李斐如柳枝一样的细腰上,赵彦恒的脸朝左靠着,几乎要和李斐的脸贴在一起,李斐的脸腾地红了,却还把伞朝赵彦恒的方向挪了一点,免得他淋湿了肩膀。赵彦恒侧过头来和李斐对视,眸色清澈明亮,瞳孔宛若琉璃珠子般流光溢彩。
“你看前面啊!”李斐眨了一下眼睛,自己先往前看去,前面是一条狭长的峡谷,古树参天,芳草鲜美,随目而下,碧绿色的潭滩相接,又和蓝天白玉连成一体,不过李斐往前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觉到赵彦恒的手紧紧的附在腰肢上,好像和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还有身侧温湿急促的气息,吹拂在耳畔,耳朵痒痒的,一路往心里去,酥麻在心头。
两人站立在白浪前良久,看见对岸几只猿猴从一棵树荡到另外一棵树,最后剩下两只,相互追逐攀咬着下山去,又看见一只白鸬展开双翼,在潭面上滑翔,忽然一条巨大的河鲶跃出水面,蒲扇大的鱼鳍一拍,白鸬沉入水底,又从一丈之外破水而出,仰颈高飞。
这就是自然!
李斐心情沛然,抬起头,看到伞面上已经聚集了水珠,哒哒哒的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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