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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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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得差的离谱,但也并不如何美味,让赵轩深感味如嚼蜡到底是何意。
原本赵轩便也只得忍耐,但现下见着乔姐儿亦是深得了长姐的好厨艺,如此的话,他们赵家的手艺也不算失传了。
赵轩用过这一碗耿米薏仁粥后,面色便比方才的雪白好看了许多,显然是已然接受了赵月如离世的消息。他取了帕子拭了拭唇角,这才冲着薄玉乔开口道。
“乔姐儿,你应当是得着了长姐的菜谱罢!”
瞧见赵轩那副笃定的模样,薄玉乔也并未否认,径直微微颔首,道。
“姨娘是将菜谱传给了乔儿,难不成舅父不愿如此?”
在薄玉乔心中,类似于菜谱这般重要的物什,自然是传儿不传女,传子不传媳。眼下自己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且也并非赵姓,若是舅父欲要将菜谱收回,亦是合情合理的。
听得此言,赵轩那张削瘦的俊颜上现出一丝愕然,随即便猛地摇头道。
“既然长姐将菜谱传给你了,那便是长姐的心意,我这身为同胞兄弟的,自然是不能违拗长姐的意思。”
闻言,薄玉乔心下倒是满意的很,眼下倒是欲将蓬莱楼的事情告知于舅父,毕竟她现下可是真真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手。赵轩的厨艺比她只高不低,正是极好的人选,且赵轩又是她薄玉乔的嫡亲舅父,自然比旁人来的放心,有此人选,可万万不能错过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贝齿轻咬红唇,一张肖似赵月如的小脸儿上现出为难之色,怯怯的望了赵轩一眼,杏眸微微流转,眸光中含着一丝恳求,却又嗫嚅着不肯开口。
赵轩瞧见乔姐儿这幅模样,心下自然是有些受不住,毕竟薄玉乔的容貌真真与长姐别无二致,他这身为兄弟的未能送长姐最后一程,便只能对乔姐儿好些,这才不算愧对赵月如。因此,赵轩登时便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
“乔姐儿,你这是怎的了?可是生出什么旁的事端?快与舅父说罢!”
见着赵轩俊颜上的急色,薄玉乔心下也不免有些愧疚,不过即便她再是愧疚,也不会做亏本买卖,反正现下舅父亦是孤身一人,留在她那蓬莱楼中,岂不正好?
薄玉乔心下便如此想着,愧疚也消了三分,轻声开口道。
“舅父,乔儿有一事相求,还望舅父能应了乔儿。”
闻言,赵轩并无丝毫耽搁,登时便道。
“乔姐儿便说罢,舅父若是力所能及的话,定然不会有半个不字。”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倒是笑开了,眉眼处狡黠之色一闪而逝,赵轩虽说未曾瞧见,但一旁端坐在八仙椅上的莫如青倒是看得分明。莫如青心下哑然失笑,但面上却是不显,伸手端起茶盏,掩住唇角的笑意。
“义父,乔儿手下有一间酒楼,现下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掌厨之人,乔儿不愿随意寻一个手艺欠佳的厨子入那蓬莱楼中,所以便只能一直将那酒楼空着。眼下见着舅父,知晓舅父尽得咱们赵家真传,手艺比之宫中的御厨,想来也是不差分毫的。如此,掌厨定然并非什么大事,不知舅父意下如何?”
薄玉乔声音清脆悦耳,便仿佛环佩叮当一般,配着檀口中吐露的夸赞之语,真真是让赵轩心下舒坦至极。
薄玉乔瞧见舅父眉眼处的欣喜之色,心下暗道,舅父真真是个简单的性子,若是将他拐进了蓬莱楼中,可是要好生护着。如若不然,说不准什么时日便被旁人给骗走了。
“舅父,若是您为难的话,那便当乔儿不曾提过此事即可。”
面前的小娘子娇俏的面庞上现出一丝黯然,低眉敛目,也并不多言,瞧着真真是个分外乖顺的,让赵轩无论如何也不忍开口推拒,当即便道。
“乔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便当一个掌厨之人罢了,舅父也是做得,毕竟习了近三十年的厨艺,若是荒废了,恐怕来日入了地底,你外祖也不会轻饶了我,如今能入你蓬莱楼,之于舅父而言,也算是一落脚儿的地界儿,自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得此言,薄玉乔微微颔首,从袖笼中扯出纹绣清荷的锦帕,恰好掩住唇角,遮住了勾起了轻笑,也并未让赵轩发觉。
薄玉乔将帕子放下之后,便径直冲着赵轩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那便多谢舅父了。”
瞧见乔姐儿如此知礼数,赵轩心下感叹不已,忙上前扶薄玉乔的手臂,而后板着一张俊颜道。
“咱们原本便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外道呢?乔姐儿若是再这般与舅父客套的话,我可便要发怒了!”
话落,赵轩便佯作愠怒的模样,俊朗的面庞也微微扭曲的一瞬,瞧着并不可怕,反倒是有些惹人发笑。
薄玉乔直起身子之后,便径直落座在一旁的红木凳子上,见着赵轩此刻轻啜了一口铁观音,这才略微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舅父,乔儿现下仍有一事不明,先前赵家的酒楼也是开在京中的,且瞧着您与姨娘的手艺,便知那酒馆儿的生意定然不错,既然如此的话,您们为何要离京呢?”
这亦是薄玉乔近年来一直藏在心下的疑惑之处,她虽说清楚赵月如是商户子出身,但却从未在京中见过赵家之人,着实是有些反常。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赵轩面色登时便有些难堪,细长且带着些薄茧的手不断轻颤着,瞧这模样,薄玉乔便知事情定然不会简单,说不准赵家离京,与薄府还脱不了干系呢!
赵轩低叹一声,到底是陈年旧事,也并无隐瞒的必要,当即便淡淡的开口道。
“也并非什么旁的缘故,无非是薄二夫人瞧不上我们鄙贱商户,且当年你姨娘在薄府也是极受宠的,如此才会惹怒了二夫人,对着酒馆儿施压,咱们家没法子,父亲心下又恼了长姐,也并未知会于她,一气之下,便举家迁出京中。”
闻言,薄玉乔倒是有些默然了,她从未想过,封氏的手居然伸的这般长,就连姨娘的母家都给赶出京中,如此的话,姨娘之后失了薄正的宠爱,才会在府中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且还不得不依附封氏。
想来封氏素日里那副端和的模样,真真不过是佯装的罢了,这妇人将姨娘的后路给毁了,让姨娘以为自己的血亲早便将她厌弃,如此定然心灰意冷。且封氏还冷眼瞧着她们母女两个在后宅之中倾轧,不时的施以援手,便仿佛逗弄猫狗一般,这般狠毒的贱妇,真真是气煞人也!
思及此处,薄玉乔菱唇登时便失了血色,眼眶也微微有些红了,显然是气的厉害。
瞧见面前的小娘子那副面色惨白的模样,赵轩登时便心疼不已,赶忙抬了抬袖襟,略微急切的开口道。
“乔姐儿也不必在意,早便是陈年旧事了,现下你姨娘也去了,在府中可万万不能开罪了嫡母,如若不然的话,恐日子也不会好过。”
听得舅父挂心自己的安危,薄玉乔心下一暖,随即便轻笑一声,眸中的怒火尽数消失不见,而后乖乖颔首,道。
“舅父您便放心罢,乔儿心中有数,自然是不会当面开罪嫡母的。”
不会当面开罪,也不意味着不能在背后筹谋一番,封氏那个贱妇不止几次三番的戏耍姨娘,将她们母女二人视为戏子,且后来在姨娘生产之时,以死胎将阳哥儿给换了,随即逼得姨娘赴死,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薄玉乔心下冷笑一声,她自是不会原谅封氏这个狠毒贱妇,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定要以直报怨,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眼下薄娆又要回府了,薄玉乔心下记得,薄娆可是万分瞧不惯封氏这个嫂嫂的,若是引得二夫人与已然出嫁的姑奶奶起了纷争,想必薄府里便又要热闹不少了。如此,她倒是要寻个机会,好生利用一番薄娆这柄利刃,方能借刀杀人。
薄玉乔离开杏林馆之后,也并未去蓬莱楼,而是径直回了薄府。眼下距宫宴不过两月之期,她虽说往日有些功底,但若是不好生将舞蹈演练一番的话,到时在宫宴上丢的还是自己的脸面,所以薄玉乔自然是不能轻慢了。
。。。
………………………………
第124章 乐师
薄玉乔回到薄府之后,也未曾上赶着往寿吾院行去,毕竟老太太如今已然厌了她,上赶着不是买卖,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行至小园儿处的青松小径处,薄玉乔也并未耽搁,如今天色渐晚,这青松小径中未免有些阴冷,还是早些回到琼枝阁中,方为正事。
薄玉乔心下有些急躁,偏生未走几步,便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径直挡在了她身前,瞧着也不是旁人,便是三房的嫡子,薄清书。
薄府之人,无论男女,样貌生的都是极好的,薄清书自然也不例外。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身量颀长,虽说略显得有些单薄,却胜在清隽俊美。此刻薄清书身着月华色锦袍,五月末的时日,手中执起一把折扇,装模作样的轻扇几下。唇角微挑,凤眸在瞧见面前的薄玉乔之时,闪过一丝淫秽之色。
这厮如今已然一十有七,三夫人安筝早便为薄清书相看好了几户勋贵人家的小娘子,不过因着三房从商,所以身份照比二房便低了几分,薄清书的嫡妻也不可能是勋贵人家的嫡女,不过是忠勇伯家中庶女王鸢罢了。
王鸢今年不过将将十四,尚未及笄,自然是不好成婚的。薄玉乔未曾见过那小娘子,但瞧着薄清书这幅纨绔子弟的模样,心下不禁为王鸢感到可惜。
瞧见薄清书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薄玉乔秀眉微蹙,心下虽说厌烦不已,但面上却不好跟三房撕破脸,当即便冲着薄清书福了福身子,淡淡的开口道。
“乔儿给三哥行礼。”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薄清书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略有些惊愕的望着薄玉乔,开口道。
“都是自家人,四妹便不必如此多礼。”
说着,薄清书便径直上前一步,抬手欲要扶着薄玉乔的藕臂,将之扶起。见状,薄玉乔心下一惊,身子下意识的一侧,避过薄清书的动作。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让薄清书一张俊美的面庞现出不虞之色,凤眸微冷,便死死的盯着薄玉乔,心下极为恼怒。
这薄玉乔不过是二房的庶女罢了,自己瞧着她模样生的也算讨喜,上前搀扶一把,这贱人居然这般放肆,真是胆大包天!
望着薄清书阴郁的面色,薄玉乔面上登时显出一丝黯然,小手把锦帕从袖襟中取出,轻掩唇角,咳了几声,声音嘶哑,好似要将肝肺都给咳出来一般,眼眶微红,这模样丝毫不似作假。
待咳喘平复之后,薄玉乔歉然的望着伫立在面前的薄清书,而后又冲着这人福了福身子,低声道。
“还望三哥勿怪,近来天气寒凉,乔儿身子本就不好,所以偶感风寒,三哥莫要靠着乔儿过近,若是三哥因着乔儿染上风寒的话,那祖母恐怕会更为恼怒了乔儿。”
话落,薄玉乔杏眸中忽的蒙上一层水雾,好似轻纱一般,让薄清书看的心头一动。这乔姐儿的容貌生的真真极好,比之以往的如夫人更胜几分,便连绝色姿容的烟夫人也不差分毫,且因着乔姐儿年岁尚幼,身子骨儿透着那股子青涩的滋味儿,真真是让人蠢蠢欲动。
薄清书也不避讳,便那般肆意打量着薄玉乔的面庞。见状,薄玉乔心下更是恼恨不已,真真欲要将面前这蠢物给打杀了,不过她现下也不好妄动,省的让旁人察觉出不妥之处,那便不妙了。
薄清书啪的一声,将手中紧握的折扇阖上,随即露出一抹自以为英俊潇洒的笑容,朗声道。
“我自然是不会因此小事儿责怪于你,乔姐儿你也莫要忧心,既然身子不好,那便好生将养着,否则消瘦了,那便……”损了容貌了。
后头的几字薄清书并未出口,他虽说垂涎薄玉乔的容貌,但也知这是二房的小娘子,又要入宫中献舞,自然是不好妄动的,省的惹出了岔子,母亲也不好收拾。若是再让季疏乐那个贱妇给抓住把柄,那父亲恐怕又会责怪于他,到了那时,反倒不美。
闻言,薄玉乔眉眼弯弯,冲着薄清书粲然一笑,反正素墨现下便随在她身畔,以素墨的功夫,自然是不会让薄清书胡来,如此,薄玉乔自然是不惧薄清书半分。
“三哥,想来祖母请来教习乔儿的乐师也该入府了,乔儿自然是不好再耽搁下去,便先告退了。”
听得此言,薄清书也并未阻拦,他现下被面前生的娇俏的小娘子勾起了一股火气,莫不如去美人榻寻一个妩媚的小娘子,也好泄泄火。
“如此的话,乔姐儿你便先回琼枝阁罢,莫要怠慢了宫中的乐师。”
薄玉乔再次冲着薄清书行礼,随即便很快穿行过青松小径,往琼枝阁处赶。
到了琼枝阁,薄玉乔先前对薄清书所言真真实现了,此刻这琼枝阁中,便被老太太送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两名瞧着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娘子,五官生的着实艳丽,但眉眼处却流露出一丝倨傲,让人心中不喜。
见状,薄玉乔蹙了蹙眉头,也并未多言什么,也不顾此刻立在院中的两个女子,便径直入了主卧之中。老太太这般急切的将乐师送到她琼枝阁中,恐怕也不止是为了教她练舞,更多的便是将她磋磨一番罢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便径直吩咐了黄莺翠芙这两个丫鬟备水,她现下欲要沐浴,毕竟每每一出府,便会发出一身汗来,薄玉乔素来喜洁,着实难耐得很。
那两名乐师瞧见薄玉乔对她二人好似视而不见一般,登时凤眸中便现出一丝愠怒。她们到底也是宫中的女官,这薄府的四小姐真真是不识抬举,不过是个庶女罢了,且还要入宫宴献舞,居然如此无礼,着实是胆大包天!
其中一身着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此刻唇角显出一丝讽笑,开口道。
“我现下算是见识到了,这薄府的小娘子真真是懂规矩的,家中长辈将我们姊妹二人自宫中请出,人家连瞧都不瞧一眼,着实令人伤心不已。”
另一女子面上画着桃花妆,此刻也一唱一和的道。
“看来我们二人是要找老太太说道说道,省的若是四小姐将宫宴给搅乱的话,也问责到我们姊妹身上。”
这二人的声音都并不算低,显然是刻意说给薄玉乔听得。不过薄玉乔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径直在水中漫不经心的撒着玫瑰花瓣。
此刻素墨冷眼瞧着那两个女子,心下更为不屑。小姐早便被瑞王殿下定下了,而后最次也会得了位分,且是她们这等最不入流的女官能说三道四的?真真是愚不可及!
那两名乐师虽说容貌昳丽,但到底也不是能沉得住气的,瞧见一会子耳房仍未传来动静,便待不住了,更不欲忍让,抑或说薄玉乔的身份,不够让她二人忍让。如此的话,她二人便一甩袖襟,面色愠怒的离开了琼枝阁院中,想必是奔着寿吾院寻老太太告状去了。
薄玉乔此刻在耳房中沐浴,也没心思理会这二人,她早便定下了宫宴欲要献上的舞蹈。霓裳羽衣舞便是极好,且舞蹈的女子一共有三十人,且薄玉乔想要制出一批面具,到时戴上之后,何人都无法识得她的身份。
此刻耳房中的红木制得八仙桌上的金珐琅九桃小薰炉正袅袅散出紫烟,其中的香料是檀香混了早春时候采制的鲜花熬成的汁子,如此阴干之后,方才能取用。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薄玉乔只觉身子疲乏的很,毕竟沐浴过后,自然是有些困觉的。不过此刻定然不是歇息的好时机,想来方才那两张生面孔,既然是宫中出来的乐师,定然也不是好打发的,一会子指不定还有热闹呢。
薄玉乔径直穿上黄莺早便备好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而后便径直将早便过腰的长发披散着,散散水气,翠芙这丫鬟也未曾闲着,取了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放在掌心,冲着薄玉乔笑道。
“小姐,这景泰蓝红珊瑚耳环真真是极好的,红珊瑚颜色极正,便仿佛鲜血一般,且那景泰蓝的花纹也是好不精致,最配小姐这一声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了。”
闻言,薄玉乔不禁摇头,抬手将那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接过,放在面前,心下倒是想起了薄玉禾那小娘子。
这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说起来也算是罕物儿,虽说造价并不算高,但却是从南边儿运来的,整个薄府不过便也只有两对。其中一对给了薄玉容,而另外一对,却被薄玉禾这小娘子瞧上了。
薄玉禾这小娘子如今也是及笄的年岁,虽说尚未定下亲事,但也差不了多少时候了。如今三夫人安筝日日带着薄玉禾去各府上的赏花宴之类的地界儿,想必便是为她相看亲事。且薄玉禾自不是个蠢笨的,若是能将自己打扮的艳丽些,使得那些夫人们另眼相看,高嫁了也不算难事儿。
。。。
………………………………
第125章 浣纱浣云
眼下薄玉禾真真出落的极好,虽说容貌不及薄玉乔艳丽,却胜在清丽可人。这景泰蓝红珊瑚耳环,因着形态别致,薄玉禾自是极为欢喜的,不过薄玉乔却未将此物看在眼中。先前那寿礼之事,她可仍记在心中,自然不会轻易释怀。只要是她薄玉禾欢喜的物什,薄玉乔定要争上一争,如此的话,方才得趣儿。
一想起薄玉禾,薄玉乔菱唇微勾,便一把将这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递还给了翠芙,开口道。
“罢了,这耳环的分量真真不轻,坠的耳垂儿生疼,难耐的很,便不必戴了。”
听得此言,翠芙略微眨眨眼,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又仔细的将这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收入了妆匣之中放好。
待薄玉乔头发已然半干的时候,便径直推开雕花木门,瞧见天边已然现出了一丝幽蓝,浅淡的星光不算明显,若是再过小半个时辰,想必星子便会极为明亮了。黄莺这丫鬟极有眼力,见着薄玉乔此刻不欲休息,便在石凳上铺了一个烟罗紫织锦小垫儿,随后薄玉乔便径直落座。
翠芙这丫鬟进了主卧之中,取来了一件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为薄玉乔披上,此刻已然入了夜,天气有些寒凉,若是小姐受了风寒的话,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恐怕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不多时,琼枝阁外头便传来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因着夜幕降临,外头不断晃动的火光着实清晰。见状,薄玉乔勾了勾唇角,心下暗道:终于来了。
方才愤愤离去的两名乐师,此刻俏丽的面庞显出怒色,穿着蜀锦纹绣莲花的绣鞋,急匆匆的入了琼枝阁的院中,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石凳上的薄玉乔。
薄玉乔原本便是盛极的容貌,陪着琼枝阁院中藏在灯笼中的火光,更添一丝绮丽,所谓灯下看美人,正是如此。
两名乐师一唤浣纱,一唤浣云,原本便是两姊妹,自小便被宫中的乐师收养,习了舞蹈,在宫中为贵人取乐,虽说名为女官,但日子还不若有脸面的宫女好过。不过这浣纱浣云的技艺真真不错,如此老太太这才将她二人给请出宫,为的便是不欲薄玉乔在宫宴上丢了薄府的脸面。
因着老太太眼下已然被薄玉乔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娘子给气着了,加之她原本便是冷情的性子,如若不是因着宫宴之事,须得用的薄玉乔这个小娘子,恐怕早便将这庶出的小娘子给打发到京郊的庄子里去了,任由她自生自灭。
但为了宫宴,老太太即便心下已然对薄玉乔厌恶至极,此刻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反正只消熬过一月之后的宫宴,到时一个无用的小娘子,还不是她想如何磋磨,便如何磋磨?
先前这浣纱浣云二人入薄府之时,老太太提及薄玉乔,面上便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也并未对薄玉乔多加夸赞,而后便转了话头儿。浣纱浣云在宫中浸淫多年,自然是精明的很,瞧见这薄府老夫人如此表现,便知这薄府四小姐大抵不过是个弃子罢了,如若不然的话,哪家受宠的小娘子会入宫献舞?
明了了老太太的心思之后,浣纱浣云心下便有了计较。若是趁此时机好生磋磨薄府四小姐一番,说不准还会讨得老太太欢喜,如此她们能得着的好处想必便更多了几分。
薄玉乔早便料到老太太能使出的伎俩,毕竟她从未将自己看在眼中,不过是欲要借着旁人的手,让自己长长教训,知晓谁人才是薄府的主子罢了,所以也未曾使得下毒之流的阴私手段。
因着老太太的这份看轻,薄玉乔日子过得也并不算难,不过是受了一些狗眼看人低且见风使舵的东西为难一二罢了。但既然那起子奴仆有胆子为难于她,薄玉乔自是会一一整治回去,反正明年她便及笄了,老太太即便手伸的再长,恐怕也管不到瑞王府中之事。
浣纱浣云二人一瞧便是有些功底的,便连走路之时,也是姿态曼妙的很,仿佛舞蹈一般。她二人行至薄玉乔面前,身后站着的便是老太太面前的红人………………岑嬷嬷。
听得脚步声,薄玉乔微微抬了抬眼皮,瞧见了岑嬷嬷那张刻板,且遍布皱纹的脸,登时心下便冷笑不已。先前小厨房那起子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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