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天下第一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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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擦着汗，微笑回头，说道：“这没什么，为医者救死扶伤乃天职，能帮上忙我很高兴。”他回头看向随潜，这是他自刚才跑来到现在第一眼瞧随潜，不瞧还好，一瞧，他愣了。

　　　　随潜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异样，警惕心骤起，但依旧微笑问道：“公子怎么了吗？”

　　　　那人疑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凑上前很认真地左看看右看看，那疑惑的神情又天真又可爱，更像一只无辜可爱的小兔子了。他犹犹豫豫地问随潜：“你，是不是易了容？”

　　　　到现在，随潜还是将自己易容成平凡的模样，除了方慧在那晚有幸见过一面她的真容外，再没有谁见过了。她的易容术学自飘渺门，虽不是最精通的，但一般人很难察觉得出来，除了将她刻入骨髓，化成灰都认得出她的无忧。随潜微愣，还没回答，小兔子又说：“江湖中寻常的易容手法很容易拆穿，高深一些的便用真人的皮肤做的面具，但能做到贴合无缝的极少。你的易容手法是采用化妆、填充和外物垫加，这种手法来自飘渺门的魔女红衣，她性格古怪，非本门中人难以亲近。你是飘渺门的人吗？”

　　　　随潜有些吃惊，这小兔子不仅医术高明，对飘渺门中的事也知之甚深，她本该心生警惕，可这小兔子眼中闪耀着一种光，称之为希望和激动的光。他很希望见到飘渺门的人？

　　　　忽然小兔子像是想到什么，眼眸睁得更大，眸中的光更盛：“你是蓝衣仙？你是阿潜师姐？！”

　　　　叫她蓝衣仙，她可以理解，叫她阿潜师姐？他到底是谁？！她不认识这个小兔子啊！

　　　　随潜带着吃了药睡着了的方慧赶到下一个城镇投宿，身后的小兔子不远不近地跟着，竟没有跟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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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师叔

　　　　有时候随潜故意加快脚步，甩开了他，然后躲在路边观察他，就会看到他抓紧自己的竹篓背带一路小跑，还不断张望，喘着气，脸上带着焦急之色。若是一下子就追到随潜，他就会露出很明显的欣喜之情，若追了好久都没追上随潜，他就会停下来焦急地四处张望，嘴扁扁地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惹得随潜不得不现身，假装倒回去找他，还得假装关心地问：“怎么好久都没跟上来？累了？”然后这只小兔子又会破涕为笑，摇着脑袋说不累，可爱得不得了。

　　　　安顿下来后，随潜帮方慧简单擦洗了一下，也不敢多碰她，然后小兔子又给方慧把了脉，再重新换了药，一切弄好后，小兔子已经累得不行了，坐在桌边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潜走过去，轻声道：“小师叔，你累了，回房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小兔子猛地惊醒，仰头睁眼看随潜，随潜被他这无辜的眼神看得心微微发痒，他怎么这么像自己在山里养的那些毛茸茸小兔子啊？随潜定了定心神，又道：“小师叔，回房休息去吧。”

　　　　小兔子师叔眨巴了一下眼睛，垂下头静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轻声应：“嗯，那……那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他起身，慢吞吞，磨蹭蹭地走出房门，一步三回头，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弄得这么煽情，随潜顿觉哭笑不得，她说：“小师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兔子师叔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想一个人住一间房。”

　　　　随潜愣了，问：“小师叔是何意？弟子不明白。”

　　　　小兔子师叔拿脚尖搓地面的尘：“我……我可以……睡这里吗？”

　　　　“这……房里没有其他的床铺了，师叔还是回房休息吧。”

　　　　小兔子师叔看随潜虽然恭敬却没半分商量的样子，扁扁嘴，委委屈屈地低头：“好吧。”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又转身看向随潜，“我有一个请求，你别拒绝我好吗？”

　　　　“师叔请说。”

　　　　“你能不能不叫我小师叔？”

　　　　“这怎么能行？”

　　　　“我不喜欢，你还叫我……叫我……”小兔子师叔脸涨得通红，“叫我寒湘吧，看在我救了她的份上。求你……”

　　　　随潜无语，被小兔子的无辜眼神攻击地无招架之力，只得苦笑道：“我知道了，可小师叔也不能叫我阿潜师姐了。”

　　　　“嗯，咱们不论师门名分，我叫你姐姐，就这么决定。”小兔子爽快答应，对着随潜甜甜地笑，然后蹦蹦跳跳地回自己房间了。

　　　　对着洞开的大门，随潜无声叹息，她莫不是又造孽了？

　　　　说起这位小师叔，就要追溯到她还小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约莫十一二岁，有一次跟师父下山，路过一座小村镇，看见街边缩着个脏兮兮的小不点，她一时发善心，给那小不点买了个肉包子。没想到这小不点就这么缠上她了，一路跟着她要上山。她劝了很多次，还给了小不点不少银子，可小不点就是不要，偏要跟着她。无奈，她只得求师父帮忙。师父那时呵呵一笑，说这是缘分，便将小不点一同带回山上去了。从此这小不点就跟牛皮糖一样，谁也不粘，就粘着她，那时把梦西气得牙痒痒，变着法子欺负他，而他每回受了委屈也不告状，只是粘她粘得更紧。她那时可谓苦不堪言，一边是梦西，一边是这个自己招惹上山的牛皮糖，只得两相安抚，记得那时师父就笑她有花心的潜质。彼时，她心里只有梦西一个，当这小牛皮糖不过是可爱粘人的小弟弟，把师父的话也只当做戏言，如今想来，她的确有花心的潜质。后来，山里来了位大人物，是飘渺门的老祖宗，他看上了小牛皮糖，把人带走了，从此再不曾回来过。如今过去了将近十年，再次重逢早已人面全非，他成了老祖宗唯一的徒弟，辈分上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叫他一声小师叔已经算是叫低了的，论起来，就算是师父师伯们也得尊称他为小师叔。

　　　　想到他刚才的神情，随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去多想，上前将门关好，一转身，发现本该熟睡中的方慧却醒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满是戏谑。随潜苦笑：“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我这伤也是挺有价值的，对不对？”方慧笑道。

　　　　随潜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命都快没了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样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呵呵。”方慧笑了笑，不想扯痛了内伤，捂着胸口拧眉忍着。

　　　　随潜连忙上前查看，方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潜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引爆了粮车里的黑火药？”

　　　　方慧缓过来了，说道：“粮队里有人起哄，说她们是弃子，是拿来引诱山贼强盗的，还说你们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其实是丢下她们不管了。我连声呵斥，可有两个吵吵着要离开，煽动了一些人的情绪，然后就打了起来。那两个起哄的武功不弱，我与她们纠缠，却见还有一个点燃了火折子要烧车，情急之下我顾不得那两人，飞身过去抢火折子。那两人趁机在背后偷袭我，我被打倒在地，那个拿火折子的却把火折子给收了起来，我那时才明白中了计。原以为自己要被这些人乱刀砍死，没想到其他人在打斗间撞翻了粮车，压住了那三人，后来火折子不知怎地燃起来了，点燃了黑火药，便炸了车。我大概是因为火力太猛被推了出去，被石块涌住了。”

　　　　随潜点点头：“也幸得如此你才捡回一条命，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方慧也唏嘘不已：“这次的事连累了不少无辜的姐妹，也怪我行事不够周密，没有压住那些人。”

　　　　随潜安慰她：“你也不要多想了，这些人大多是死士，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先把伤养好，然后和明珠会合。”

　　　　说到这，方慧又是朝她戏谑一笑，道：“那就要有劳那位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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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师叔2

　　　　随潜难得翻白眼，起身不理会她了。

　　　　此后几日，三人都在这家客栈内休息。随潜一边打听丰州粮队的去向，一边耐心等方慧养伤。小兔子师叔则每天早早起床，先去给方慧诊脉换药，然后出门摆摊义诊，或是碰到哪家有病人就去给人看病。他虽然皮肤晒得有些黑，但模样可爱，说话很温和，而且最主要的是医术很高，往往药到病除，因此不用三天时间就红遍整座小城。客栈的老板把他当大神一样供着，吃穿用度全部免费。有时候随潜打探消息回来，看他忙得不可开交，也会过去帮一下忙。小兔子只要看到随潜就会特别高兴，不过做事就有些不专心了。他喜欢随潜的心思非常明显，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眼睛瞎了的也能感觉得出来。

　　　　住了大概六天，方慧已经好了一半了，只是腿脚还不方便行走。随潜便提议雇一辆马车到前方的白马镇去，她打听到丰州粮队昨日已经到了车前镇，只要再走一天就能到白马镇，而这个小城离白马镇也有一日的车程，去到了刚好和粮队碰上。随潜雇来马车，扶着方慧下楼，方慧嘻嘻笑问她：“你是真的急着要和粮队会合，还是受不住你家小师叔深情款款的注目了？”

　　　　随潜瞟了她一眼，道：“慧姐，我看你精神奕奕，言笑自若，身子肯定好得不用我扶了，那你就自己走吧。”说罢她松开来了扶着方慧的手。此时正在下了楼梯，方慧吊着一条腿，全身都倚在随潜身上，她一松手，把方慧吓得够呛，连忙巴住随潜，讨好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这条腿还没好呢，要是从楼梯滚下去，只怕是另一条腿也要折了。”随潜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扶着她慢慢下了楼。

　　　　小兔子师叔正在推拒乡亲们拼命塞过来的各种蔬菜瓜果土特产，一张可爱的脸急得直冒汗，道：“我……我不需要，谢谢，谢谢，行医治病是大夫的天职，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我……我……”不管他怎么说，这些热情的乡亲们就是要他收下她们送的东西。小兔子急得要哭了，他回头看随潜，向她求救。随潜装没看见，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些人调侃起她和他来那是没完没了的，她才不趟这浑水呢。

　　　　最后小兔子抵不过热情的乡亲们，载着满车的瓜果特产往白马镇去了。随潜坐在车辕上赶车，方慧在车厢里躺在一堆好吃的东西上，悠闲自在地当她的伤患。小兔子师叔给方慧把过脉换好药后也出了车厢，与随潜一同坐在车辕上。随潜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小兔子一会儿揉衣角，一会儿绞手指，一会儿偷瞄随潜，一会儿又泄气低头。他自己内心纠结，想找个话题聊聊，可随潜却一副把驾车当成终生事业一样地认真，害他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我……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最终还是开口问话了。

　　　　随潜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小师叔为何会这么说？该是我们给小师叔添麻烦了，若没有小师叔的帮忙，慧姐可能就没命了。”

　　　　小兔子眼眶红红地撅嘴，低头扯衣角：“不是说好了啦不叫我小师叔的嘛，你每次都犯规。”

　　　　“我……”随潜无语，叫他小师叔还委屈他了？小兔子很委屈地脑袋耷拉，随潜不忍心，终究让步了，“好了，寒湘，是我错了。”

　　　　小兔子一听她叫他的名字了，立刻高兴起来，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红的，但已经没有半分委屈的样子了，他趁机坐近了些，道：“姐姐，我们去哪儿？”

　　　　“小师叔……呃，寒湘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随潜差点又喊错了，未免他又红着眼眶说她犯规，连忙改口。

　　　　寒湘摇头：“我没有要去的地方，就一路走，有山就爬，有河就过，看到病人就停下来，没有目的地。”

　　　　“我记得你应该是跟着雪魄师叔祖去了海角居，为何会出来了呢？”雪魄师叔祖是飘渺门的大人物，凡是飘渺门中人都叫他师叔祖，可究竟他的辈分有多高，谁也算不出来，只知道现如今的飘渺门内没有人比这人辈分更高了。而且他性格怪异孤傲，不住在飘渺峰，另辟居所，位于浩瀚东海中的一座孤岛。孤岛四周暗流涌动，礁石嶙峋，终年被一层浓雾笼罩着，虚虚实实，若隐若现，犹如蓬莱仙岛，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师父说我不能老在岛上吃白食，叫我出来历练一下，救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才可以回岛去。”寒湘挨着随潜，抱膝而坐，小下巴搁在膝盖上，侧着脸认真看随潜。此刻的随潜还是易容，他用回忆中随潜的面容来想象如今长大后随潜的样子，可惜他见的人太少，想象力贫瘠，想象不出随潜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喜欢随潜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神采，看向前方的目光坚定自信，仿佛前方就算有刀山火海她也能谈笑走过。

　　　　“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那你现在救了多少人了？”随潜一听，笑了，雪魄师叔祖果然是个怪人。

　　　　“我没算过，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回去，就在这里一直走一直救下去，等我累了，我就回飘渺峰去找你。”寒湘理所当然道。

　　　　“你想回飘渺峰？”

　　　　“我不想回飘渺峰，我想找你。我在海角居的时候就天天想，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找你，过了这么久了，你会不会把我给忘了，结果，你真的把我给忘了。”寒湘平淡地说着，就好像在谈论天气那么寻常。“不过幸好老天保佑，让我在山林间都能碰到你，我真的是太幸运了。”说到这，他有些自得的笑了起来，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起一层光，可爱的小脸蛋露出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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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元帅府

　　　　随潜见他一副天真无忧的样子，心中滑过一丝悲凉。倘若半年前她遇见了他，或许她会为这样的重逢而感到欢喜，但是如今，她心境已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闲看花开花落，坐观风起云涌的张随潜了。她急于练功，心性时时被控制，怀着仇恨，防备着被背叛，为达目的，她也与那些死士一样，不惜牺牲一切。你们还以为我是从前的张随潜，可我早就不是了。

　　　　一路再无言，到了白马镇，随潜便去了驿站，打听到粮队还没到，便在驿站歇下，等着粮队。到了晚上，粮队终于到了，海明珠见到随潜很是高兴，一听方慧受伤了，连忙跟着随潜去看她，听了她们讲述的过程又是气愤又是激动，大叫着早知道她也跟她们一队了。随潜和方慧笑了，问她：“怎么不见佟萍？”海明珠嘿嘿一笑，说：“和你们分开后，她就开始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看不惯你们的话，明里暗里要我背叛你们，等回去了栽赃你们贪污，我忍了她好久，最后没忍住……”

　　　　“你杀了她？”方慧一惊，忙问。

　　　　“没有，就给她下了点酥软散，让她安静一点。”海明珠得意洋洋地说，“我们那队里也有几个她的狗腿子，都被我拿下了，我娘身边的那些护卫充了数，先帮咱们把粮草送到西北军，然后再压着这些人回去。我跟她们说好了的，一定要等到状元娘到丰州查案了才走。”

　　　　“你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却原来粗中有细啊。”方慧上下打量着海明珠，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心眼。

　　　　“嘿嘿，慧姐，这下你对我刮目相看了吧？”海明珠得意洋洋道。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海明珠突然想起来，问道：“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他怎么跟你们在一块儿？”

　　　　方慧意味深长地瞟了随潜一眼，笑道：“那人啊，是你潜姐青梅竹马的相好。”

　　　　海明珠瞪大双眼看向随潜，随潜若无其事地起身，手不自觉地在方慧伤腿上一按，痛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直嚷着随潜好狠。随潜充耳不闻，转身出去找寒湘了，她决定提醒寒湘给方慧配一点能让她暂时哑巴的药。海明珠等随潜出去了，傻傻摸了摸脑袋，道：“慧姐，潜姐不是已经有意中人吗，怎么还跑出个青梅竹马的相好啊？”

　　　　方慧笑觑了她一眼，道：“有意中人了就不能有相好？她还娶了一房夫婿呢，军营里的那个吴忧还不是她正式娶过门的夫婿。”

　　　　“啊？潜姐这么花心的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这怎么能行？”海明珠傻眼，在她的世界里，一妻多夫是不存在的，她只知道娘和爹这样恩恩爱爱的。

　　　　“呵，据说是命中注定，无法摆脱。”方慧一笑，不再多言。

　　　　粮队紧赶慢赶，总算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西北军营。期间前去交割的是方慧，她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向对方粮官解释佟萍在运送期间染上了痢疾，正上吐下泻，没法前来交割。对方一听立即嫌恶地挥手，要方慧赶紧离开，仿佛就连方慧都传染上痢疾一样。按照规定，粮队交割完粮草后，休整一天便要离开。方慧问随潜：“你打算用什么方法留下来？我们的方法都不行哦。”

　　　　一开始，方慧抬出了丞相之女的身份，对这里的营官说要留下来，不料营官却说西北军收纳新兵都是有程序的，既然她是丞相之女就更应该按照程序来。还说西北军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没有哪一个是走了捷径的。把她说得一无是处，还顺带藐视了她一眼。然后海明珠又抬出了自己的老娘，说她要去拜访师元帅，对方回答得更干脆，元帅没空见你。还说海将军隶属于东海水军，与西北陆军没什么交情，而且师元帅常年驻守边关，很少回京述职，与各同僚不熟悉，没什么好见的。海明珠气得直跳脚，她这个海将军女儿的身份抬到哪里都好使，偏偏到了师圣心这里没用了。可见这师圣心是有多眼高于顶啊，弄不好皇帝来了她也会说没空见，反正他很少回京，皇帝也少见，没什么好说的。

　　　　随潜微微一笑，道：“没事，我来。你们都休息吧。”她没说出她的计划，只是稍微安抚了一下她们。这两人都出身大官之家，自幼被人众星拱月般抬举着，几时吃过这种闷亏，忿忿不平是很自然的。方慧还因为被奚落了而生闷气，看随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有些发堵，不高兴道：“抬身份对这里的人不好使，还是别自取其辱了。不如让你的小相好去试一试，他长得可爱，医术又高，到了这里就到处给人治病，据说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说不定通过他能留在西北军。”

　　　　方慧真是被气得有些狠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过随潜也不恼，只是朝她摆摆手道：“你们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早等我的好消息。”

　　　　入夜，随潜一身黑衣蒙面，出了军营，往内城而去。师圣心在雁回内城有元帅府，一般情况下他都住在那里，只有战争期间才会住在军营里。已是深夜，内城门早已关闭，随潜一个纵身，跃上高高的城墙，在墙上守卫一个转身的瞬间掠过，很快就下了城墙。守门感到后背一凉，急忙转身，背后却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异样，她搔搔脑袋，只好继续巡逻。随潜入城后马不停蹄直奔元帅府，绕过正街，在元帅府的后门停下。刚要翻墙而过，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离开了后门，回到元帅府正门旁，躲在正门墙边的阴暗处，贴着墙听了一会儿，便大胆地翻了进去。府内守卫并不森严，她很顺利地进入了预定的内院。根据莫不知的情报，师圣心在三更时分都会在书房看书，过了三更才会回房休息，她便趁着这时偷进了师圣心的卧室。室内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唯有屋内一角放着一个神龛，龛内放的却不是神像，而是一把断裂的金枪头！随潜目光一亮，上前就把那金枪头拿下，反复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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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元帅府2

　　　　忽然，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箭光凛冽直射随潜喉部！随潜一个翻身，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一箭，然而屋外有更多的箭破窗而入，如疾风如密雨般朝随潜而来。随潜一个拔身，从屋顶穿过，破顶而出。

　　　　“瞄准，放！”一个女人沉声喝道。

　　　　底下，一排侍卫手持弓箭，整齐划一地举高瞄准随潜，拉弓，射箭，箭雨如蝗，风声鹤唳。随潜飞到半空，难以躲避，她拿出金枪头在手中旋转，挡开了周密的箭，落在屋顶上一个弹身，人如出鞘的利箭一般直射站在稍远地方的素衣简服的老者，那人正是师圣心！

　　　　“保护元帅！”那指挥箭手的女人见如此密集的箭雨都不能伤得随潜分毫，反而让她更快地朝师圣心而去，心下一沉，喝一声，又一排护卫从两边奔出，挡在师圣心面前，举高长枪，齐声大喝：“哈！”随着一声喝，那一排长枪齐齐戳出，随潜手中金枪头一挥，一道银光滑过，一排长枪整齐被削去，只剩半截棍身。随潜的脚在一个护卫的头顶踩过，借力继续冲师圣心而去。最后挡在师圣心身前的两个高大的女人拔出长剑，可还没摆开阵势就已被随潜以疾利的罡气挥开，分别从两边摔了出去！随潜转动手中金枪头，枪尖冷光簇簇，直指师圣心喉部。师圣心面不改色，往左一闪，然而不论他怎么躲闪，那枪尖依旧精准地对准了他的喉部，没有偏一分，也没有再进一分。

　　　　众人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