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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廷-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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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方等人确实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这些朝廷大臣的你争我斗,离周家太遥远了。

    周清荔道:“这次的事,是征云弹劾崔呈秀引起的,虽然崔呈秀没事,但他以后也不能再对我们周家出手,所以大家都安心吧。”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方看向周正,心里是羡慕又嫉妒,却没有因为周正差点害的周家被发配甘肃而埋怨。

    周清荔看着一群人放松的表情,道:“其他人都去吧,征云留下。”

    周方越发嫉妒周正了,很想留下,张了张嘴,只得离开。

    等人都走了,周清荔这才看着周正道:“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麻烦?”

    周正摇头,道:“没有,我安排的人与事相对隐蔽,阉党那边不会知道。”

    周清荔并不清楚周正有哪些人,安排了什么,默然一阵,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昨天夜里信王也去了乾清宫。”

    周正心里隐约已经猜到,天启就在这一两天了,朱由检肯定要露面,天启做了这么多安排,还不是为了朱由检安稳继位。

    周清荔见周正脸上有原来如此的表情,顿了顿,道:“昨天夜里,李国普等人随信王一起离宫,留宿在信王府。”

    周正不意外,微微点头。

    李国普等人是天启选定的‘辅政大臣’,用来平衡阉党,朱由检留下他们,自然是为了拉拢。

    只是,朱由检这些动作,可能会让魏忠贤觉得担心,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来。

    之前就传闻,魏忠贤在宫里要搞出天启的遗腹子之类,可能还有其他手段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改变不了大局,有英国公为张维贤在,除非天启改变心意,否则魏忠贤翻不出浪花来。

    周清荔见周正若有所思,随手端起茶杯,淡淡道:“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为父交交底了?”

    周正神色微动,看着周清荔平淡的表情,犹豫了下,道:“不管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是对于魏忠贤忌惮,信王都容不得万岁下面还有一个九千九百岁,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能接受,何况还是皇帝。不过魏忠贤权势太大,新皇肯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想必还要蓄力,试探,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魏忠贤必亡!”

    这种事其实翻开史书就知道,太多血迹斑斑的证据了。

    周清荔没有反驳周正的话,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魏忠贤的权势熏天,哪个新皇帝忍受得了?

    并且,魏忠贤在试图阻止信王继位,这是犯了大忌!

    周清荔默然一阵,道:“你对日后的朝局怎么看?”

    周正晒然一笑,道:“阉党是什么人?是被东林党赶出去的那些所谓的‘邪党’投靠魏忠贤而来的,后来又不知道多少东林党投靠过去。现在所谓的‘新党’,还不是‘邪党’与‘东林党’,名头在换,人还是同一批人,没差别的。”

    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朝政始终是文官的,文官,始终还是那群人。

    不管是东林党倒,还是阉党倒,没有更好,只有一个比一个烂!


………………………………

第两百一十九章 魏忠贤毕竟还在

    周清荔对大明朝局如同很多人一样,充满了不甘,愤怒,无奈。

    这种情况其实由来已久,大约从嘉靖朝开始,党争越演越烈,到现在已经都是一丘之貉在泥塘里打滚。

    不过,周清荔尽管种种不甘与愤怒,但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可他从周正的话里,似乎听到的都是不抱任何希望。

    周清荔心里忽然有些担忧,这个次子惯常剑走偏锋,行事与常人大不相同,不会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吧?

    周清荔深深的看了眼周正,道:“不管他们如何,我们要激浊扬清,我大明的官员清正居多,新皇若是涤荡乾坤,我大明中兴在即,切勿多想。”

    周正没有听出周清荔话里的暗示,道:“这不是一两个人或者一群人能改变的,这是长久积累的结果,简单的改良救不了,除非下猛药,痛下决心,刮骨疗毒。”

    周清荔眉头皱了皱,道:“你想怎么刮骨疗毒?”

    周正张嘴就要说,看着周清荔的神色立马停住嘴,静静的看着他一阵,道:“新皇得有太祖皇帝的魄力与能力才行。”

    若是崇祯真的有决心去改革,魄力有了,那还得有控制大局的能力。

    崇祯不同于他的前任们,前任们有诸多手段制衡朝臣,控制朝局。崇祯荒废了东厂与锦衣卫,将朝政完全交给了文官们,文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根本没有分辨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是借住文官才能统治大明,是‘借住’,而不是‘控制’,甚至于简单的制衡都做不到。

    这样一个皇帝,指望他来革新大明,中兴大明,无疑是奢望。

    周清荔看着周正的表情,默默想了一阵,道:“你年后打算外放去哪里?”

    周正打算明年外放的事在身边人已经不是秘密,他也没有隐瞒,道:“王之臣大人之前再三与我说,希望我去永平府,但以我的资历,知府是做不成,可能去做一任县令。”

    周清荔听着,心里那莫名的紧张消散,表情和缓的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资历,做知县也不合适。”

    周正是正七品的监察御史,外加还有一些功劳记录在案,加上新皇登基,周正哪怕去上等县做知县,那都是一种降罚,并不合适。

    可周正这个年纪、资历去做知府,显然更不恰当。

    “先不着急,等等看。”周清荔思索着道。

    周正之所以在等,也是想看看朝局会怎么变化,便道:“嗯,我知道。”

    周清荔对这个次子还是很不放心,道:“你下面打算怎么做?”

    周正听着周清荔的话,忽然间福至心灵,道:“刚才,是王朝忠接我从刑部出来的。”

    周清荔一怔,连忙道:“是信王府的那个王朝忠?”

    现在的王朝忠,还不是日后的大太监王承恩。

    周正嗯了声,神色沉吟。

    他之前还猜测是朱由检为了施恩周老爹,现在看来,还是另有深意的。

    朱由检是打算利用他,来试探魏忠贤,阉党的深浅吗?

    周正从来没有小看未来崇祯皇帝的意思,不管他有多少性格缺陷,他的心机,城府都是不用质疑的。

    周清荔一样陷入沉思,他在信王府有几天了,这位温文尔雅的王爷,很是令人亲近,有一种所谓的‘王者风度’,但却不敢轻视半分。

    这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想做事的王爷,对自身要求非常高,甚至是刻板,这样一个人,会骄奢淫逸,混吃等死,或者甘心做个傀儡?

    周清荔思索半晌,抬头看向周正,道:“你怎么看?”

    周正眼神微微闪烁,道:“我打算继续弹劾崔呈秀,直到他垮台!”

    周清荔会意的轻轻点头,道:“信王虽然不曾在言语上有所表示,但一些动作还是泄露了他厌恨魏忠贤,厌恨阉党的端倪,应该确实是要试探阉党了。”

    周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一些动作刺激到了朱由检,令得朱由检提前布置,还是他对这段历史不了解,也不真实的了解朱由检这个人。

    不论如何,朱由检是提前出手了,尽管看似不动声色。

    周正思索一阵,看着周清荔道:“爹,今年,不要答应入仕,明年再说。”

    周清荔一怔,道:“为什么?”

    信王以前只是个亲王,毫无根基,即便天启给他安排了一些人,还是远远不够,周清荔作为信王府的‘西席’,没有道理不入仕的。

    周正若有深意的看着周清荔,道:“即便明年出仕,也不要骤登高位,对于信王的恩典,要有分寸的拒,有分寸的接。”

    周清荔看着周正,虽然不解,但他心里也自有计较,点点头,道:“你弹劾崔呈秀要有尺度,阉党现在克制是因为大变在即,若是等他们稳定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周清荔想来,阉党即便要倒,也不会倒的那么快,那么彻底。

    周正没有多言,道:“爹,最近还是小心一点。我还得去见几个人。”

    周清荔知道周正的关系网有些复杂,道:“嗯,让六辙陪着,人继续带着。”

    周正嗯了声,又交谈几句这才匆匆离开。

    周正与刘六辙先是去了周记,而后转去周氏牙行,对成经济,上官勋以及伙计等人安抚一番,而后又与田珍疏等人见面。

    这一圈转悠下来,天色已经黑了,这个时候,周正出现在北镇抚司狱前。

    这个北镇抚司狱是赫赫有名的诏狱,死在里面的朝廷重臣,边疆大帅不知道多少,不过,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周正之前已经通知过,魏希庄有安排,他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魏希庄根本就没有住在牢房里,而是他之前在这里住的房间,说不上豪华,却也远胜过一般的酒楼客栈。

    魏希庄与周正对坐,桌上是小酒小菜。

    魏希庄少有的沉默,只是不断的喝酒。

    周正知道他的心事,不管他与魏忠贤是否亲近,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魏忠贤,眼见魏忠贤遇到危机,魏希庄心里是五味杂陈。

    周正看着他,道:“宫里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多,现在还怪我吗?”

    魏希庄嘴唇动了动,轻叹了口气,道:“我听说,皇上已经免了九千岁的提督东厂。”

    这件事周正还真不知道,倒也是顺理成章。

    周正端起酒杯,陪着他喝了不少,安抚着他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希庄长吐一口气,道:“行了,你回去吧,现在太危险了,你不要随意走动,安静的等着吧。”

    周正嗯了一声,看着他,道:“我还想见见田尔耕。”

    田尔耕已经被罢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下了诏狱,就关在这里!

    这也是周正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

    魏希庄一怔,神色骤紧,道:“你不要小看他,即便他被关在这里,外面能用的人手还很多,九千岁毕竟还在。”


………………………………

第一百二十章 天启驾崩

    周正自然不会小看田尔耕,锦衣卫那是什么机构,真想要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即便有魏希庄帮助,周正见田尔耕还是费了一番手脚,骆养性对田尔耕看的极严。

    田尔耕住在一间十分简陋的牢房,哪怕穿着牢服,依旧有一种凛凛之威,不得冒犯。

    田尔耕端坐在床上,身上明显被用过刑,看到周正进来,淡淡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周正站在他身前,微笑着道:“我与田都督的约定还没有完成,怎么能不来。”

    田尔耕看着周正,眼神有不屑之色,道:“是我之前高看你了。”

    周正脸上不解的道:“我与田都督的约定是一个月,现在还未过半,田都督何出此言?”

    田尔耕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周正,道:“崔呈秀有魏公庇护,你能怎么样?再说了,皇上金口玉言,你能改变得了?”

    周正摇头,道:“不到最后,谁能说得清。我一直记着与田都督的约定,希望田都督也记得。”

    田尔耕这次被下狱来的很突然,虽然魏忠贤那边告诉他,不会有事,但他还是很担心,不安。

    他听着周正的话,神情若有所动,忽然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说的那个约定。”

    周正道:“田都督你拒绝了。”

    田尔耕目光炯炯的看着周正,道:“你一早就知道皇上的病?”

    周正道:“我不知道,我现在想问的是,田都督是否要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

    田尔耕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认真的盯着周正道:“救出我的家人,条件你开!”

    周正道:“那件事已经过去,我更在乎现在的约定。”

    田尔耕目光冷漠,道:“你别以为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就拿你没办法,我若是一无所有,我也能拉着你一起!”

    周正微笑,道:“我不怀疑田都督的能力,不过,你以前就威胁不到我,现在也一样。”

    田尔耕看着周正,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神情阴狠,目光闪烁。

    他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了!

    尽管魏忠贤答应他,会没事。但天启撑不了多久,谁知道新皇对他们是什么态度?魏忠贤,还能是过去那个权倾朝野,‘只知忠贤,不知皇上’的九千岁吗?

    好一阵子,田尔耕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周正看着田尔耕的表情,知道即便是这样,这位也不会屈服,不过他不在意,道:“我想要你掌握的暗卫。”

    田尔耕眼角一跳,目光幽冷的看着周正,道:“我之前就觉得你图谋不小,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错。”

    周正神色如常,道:“田都督想多了。”

    田尔耕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慢悠悠的道:“这样也好,我不想将暗卫交给骆养性,我就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正道:“这就不劳田都督操心了。”

    田尔耕想到在这之前魏希庄已经与魏家切割,不由得深深的看着周正,道:“若是救我,你想要什么?”

    田尔耕在害怕,他害怕魏忠贤自身难保,根本保不了他!

    周正果断摇头,道:“救不了。”

    田尔耕或许是知道他都做过什么,目光冷漠,道:“那就保我的家人,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拉着你们周家一起死!”

    周正已经转身,道:“将所有暗卫交给魏希庄。”

    田尔耕盯着周正的背影,双眼充斥着血丝,他好恨!

    若不是被突然下狱,他完全可以亲自安排,何须借住周正的手!

    现在盯着他的,不止有那些死在诏狱的清流家属亲朋,也要满朝诸公,更有一个骆养性在虎视眈眈!

    骆养性的父亲骆思恭掌管锦衣卫近四十年,他田尔耕不过三年,骆养性从小长在锦衣卫,论对锦衣卫的了解,他远不如骆养性!

    周正出了诏狱,暗吐一口气,目中有精芒跳动。

    锦衣卫,崇祯要废,周正可不答应。

    摆平了这件事,周正便回府了。

    周府已经原样摆了回去,周正在书房里,喝着羹汤,同时在琢磨着崔呈秀的事。

    现在对阉党出手,不止于在朱由检那挂号,还有就是树立清名,名声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没什么用,但有时候,却又非常有用!

    周正拿起笔,斟酌着措辞。

    这一次,他不是针对整体阉党,而是崔呈秀这一支,崔呈秀发迹还算早,所以党羽众多,遍布京城内外。

    有田尔耕的帮忙,加上周正的一些调查,基本上囊括了整个‘崔党’。

    周正洋洋洒洒七百多言,将‘崔党’的劣迹揭发出来,尤其是那三个案子,更是简明扼要的点了清楚。

    周正这道奏本,点了三十个人名,可以说将崔党一网打尽了。

    写完后,周正端详一阵,暗自点头。

    第二天一早,周正就将奏本送到了都察院,想走都察院的程序送上去。

    这个时候周正才突然想起来,他被罢官了!

    没错,昨天他就被罢官了,但从刑部出来,刑部撤销了查抄周家,周正仿佛有种错觉,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他被罢官了,确确实实被罢官了!

    这种被罢官,不可能转眼就官复原职,所以,周正现在是进不了都察院!

    都察院大门前,张贺仪与周正面面相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贺仪看着周正,小心翼翼的道:“大人,虽然你被罢官了,但你有功名,还是可以上书的。”

    周正嗯了一声,只是这种上书没什么用,能不能从通政使司出去都是两回事。

    想了想,周正将奏本递给他,道:“你去江西道交给田御史,请他代我上呈。”

    张贺仪在都察院没几天,却也知道周正在都察院有不少关系,连忙接过来,道:“是大人。”

    他看着周正,欲言又止。

    他是周正带进来的,现在周正突然被罢官,他有些孤立无援,无所适从。

    周正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没事,你先待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

    张贺仪神色微僵,道:“是,小人在这里等大人。”

    被罢官这事,让周正有些意外,却也不在意,与张贺仪交代几句便离开都察院。

    周正还没走出多远,突然间听到了皇城方向传来沉闷的钟声。

    周正脚步一顿,抬头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紫禁城。

    这是大丧的钟声。


………………………………

第两百二十一章 登极

    这道钟声一起,整个京城陡然紧绷。

    在周正回府的途中,无数人来去匆匆,更有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简直要戒严。

    周正一到门前,福伯一把拉住周正进府,连忙关门,神色凝重的道:“二少爷,老爷进宫了。”

    周正倒是没有慌乱,只是疑惑的道:“爹为什么进宫?”

    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六部,都察院以及内阁的大佬们进宫,商定新皇继位的事,周老爹怎么也去了?

    福伯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低声道:“信王在不久前,被英国公亲自带着进宫了,还有王府的侍卫跟随。”

    周正轻轻点头,双眼里若有所思。

    天启事先安排了那么多,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就等着朱由检上位了。

    “没事,晚上就应该有消息了。”周正笑着安抚福伯。实则上,他心里也有些忐忑,皇位交接这种事,风险太高了,并且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在侧。

    福伯满脸的担心,并没有因为周正的几句话而松懈。

    周正没有多说什么,回到书房里,拿出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往常能让他静心的书,此刻也没了作用。

    周正心绪难平,脑海里都是天启驾崩以及崇祯登基的事。

    天启的驾崩,对大明影响太大了,大到即便他熟知历史,也心神慌乱,难以自定。

    他坐在书房里,能感觉到外面的凝重,甚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确实如他所料,五城兵马司已经封锁了京城,紫禁城更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没有人可以妄动。

    乾清宫,更是被皇帝亲卫包围,任何人不得出入。

    在里面,首辅黄立极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得到凸显,他据理力争,连魏忠贤的面子都不给,带着一群人,拥护信王朱由检登基。

    有张皇后手持天启遗诏,英国公手持利剑,首辅黄立极代表文官的支持,朱由检继位已经无可动摇。

    魏忠贤再有不甘心,也只能跪地,口称‘万岁爷’。

    大势已定,群臣拥护朱由检来到奉天门,接见百官。

    群臣抬手而拜,群呼‘吾皇万岁’。

    朱由检坐在大殿上,年仅十六岁,身形有些单薄,看着满殿的大臣,神情有些发紧,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

    但他双眸灼灼,有一丝踌躇满志之色。

    周清荔站在门侧,看着这一幕幕,目光盯着崇祯的侧脸,心里与很多人一样,对他抱有期待。

    期待他涤荡乾坤,中兴大明。

    周清荔没有注意到,魏忠贤以及阉党的一些内监悄悄对视,眼中有担忧。

    黄立极枯瘦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倒是周应秋,崔呈秀等人紧拧眉头。

    他们之前与信王毫无交集,并不了解,新皇能像天启一样新任魏忠贤吗?如果不能,他们何去何从?

    宫里的变化外人无从揣度,倒是外面在一片紧张中,还是有无数人蠢蠢欲动。

    阉党实在是太嚣张了,杀戮过重,不知道多少人恨之入骨。

    新皇的继位,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不过,眼下情况未明,他们只是在筹谋,还没有动作。

    京城的这一天,无数人怀着各样的心思看着紫禁城,静静的等待着。

    至于等什么,很少有人说得清。

    周府的人都没睡,老爷进宫了,都在忐忑不安,煎熬等着。

    周方,周丁氏,刘六辙都在周正的房间,围着桌子坐着。

    周方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周正道:“二弟,你说,爹不会有事吧?”

    周正给他倒杯茶,道:“没事,能有什么事?”

    周方点头,又问道:“你说,阉党会不会从中作梗,现在可没有东林人,要是再有个什么移宫案,那就麻烦了。”

    当初光宗暴毙,继而天启被西李扣着,要求封太后,不然不让天启登基,是杨涟,左光斗等人带人进宫逼迫,迫使西李妥协,移居仁寿宫,天启这才顺利登基。

    信王现在也就十六岁,宫里是客氏,魏忠贤的天下,要是发生什么,宫外是鞭长莫及。

    周丁氏,刘六辙等人也是知道一些的,一样一脸忐忑的看着周正。

    周正知道他们不安心,微笑着道:“没事,光宗是突然驾崩,没来得及安排。先帝不是,他有安排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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