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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穿康熙换乾坤-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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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夷法剖其母腹,出肠涤秽,重纳之以殓。”黄宗羲的田川氏“受辱自杀”说,传播颇广。在国内,钱澄之《所知录》、郑达《野史无文》、凌雪《南天痕》、吴伟业《鹿樵纪闻》和倪在田《续明纪事本末》等书,均持此说。在国外,日本《长崎夜话草》、林春胜《华夷变态》和斋藤正谦《海外异传》,亦都采引“受辱自杀”说法。
其实,黄宗羲记叙田川氏死难。“其言颇涉滑稽”,本之传闻,原不足信'1'。但是,由于黄宗羲失实的说法经广泛、长期流传,以致积非为是。贻误至今,影响人们对郑成功母亲田川氏的正确认识和评价,掩没她气节坚贞的本来面目。
而如今的顺治朝,在郑氏满门心中,自然知道田川氏罹难的真实情况。并且对她的贞烈本色抱有极大的敬佩,对当时的清兵怀有极大地仇视。其实,郑田氏翁氏、田川氏并非“受辱自杀”,而是不畏强暴,在与凶残的清固山额真韩岱进行斗争后,壮烈殉节的。
当年韩岱奉贝勒世子博洛之命,统帅满汉骑步突至安平,郑芝豹、芝鹏等畏惧其兵威,不敢迎战,或者说按照约定不行抵抗,而是收敛家众,带着家资和子女登上兵船,弃城而出,停泊到了外海之上。而翁氏却手持匕首,不肯随他们而去。众人再三规劝,这位“倭妇”却毫不妥协、大义凛然。无奈之下,众人只能丢下她各自散去了。
清军大兵一到,自然发现了这名与众不同的日本女人。况且她虽然年纪大了些(当时已有四十五岁了),却徐娘半老、姿色犹存,时任满洲镶白旗固山额真、一等辅国将军的宗室韩岱,对其一见倾心,这家伙有典型的恋母情结!我去!想要裹挟而去。原本就等着这些蛮夷来和自己过招的田川氏怀藏利刃,肃然而立,大声说道:
“我是大明安南伯、飞虹将军之妻,怎么能够被你们这些北虏狗豚之人轻薄非礼?贼将你休得胡言乱语、淫话百出!”
说完,就用怀中匕首刺向了韩岱。韩岱情急之下,拔出配刀“直贯其腹”。难能可贵的是,田川氏此时依然站立不倒,忍着剧痛大骂不绝,最后力竭而死。这情景完全可与当年黄道周不肯降清,在金陵刑场上,头已断而身“兀立不仆”的悲壮场面相比。可惜当时的南明遗民,为了突显清军的暴虐凶残与禽兽行经,保留了黄道周的历史真实,并赞誉其为“一代壮烈士”,却故意泯灭了一位“倭女”的“烈妇”本色,代之以更容易被人们接受的“奸淫受辱而自缢”的低层次演绎。
由此可见,田川氏前来中国是准备为丈夫和儿子的祖国而死的。郑芝龙降清时,郑成功与母亲田川氏一齐劝阻,“芝龙欲降,成功哭谏之,不听,夫人苦谏亦不听”。芝龙既降,被挟北去,清兵所到处,烧杀淫掠,无辜百姓惨遭兵祸。清兵的暴行激起田川氏义愤,这和她最后持剑抗暴,“不屈而死”,是一致的。
对于这一点,身为田川氏丈夫的郑芝龙,以及儿子的郑成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因为,历史的真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郑田氏并未受辱,而是不变其节,凛然赴死,堪称为一代巾帼贞烈!
而刺杀田川氏的韩岱,其后虽有波折,仕途却也基本顺利,自一等辅国将军累进辅国公、镇国公,历任吏部、刑部满尚书,如今已加太子太保衔,再领吏部满尚书,可谓高官得坐、安然无恙。
郑芝龙闻听大儿子说到了吏部尚书,有些投鼠忌器,慢吞吞说道:
“为父去年离京之前,朝廷不是贬斥了韩岱了吗?”
的确,顺治十一年九月,为了弥补东南郑氏的怨气,福临对儿子玄烨的献策举一反三,的确借着当年敬谨亲王尼堪征伐湖南败绩的名头。对一批臣子进行了处分,其中就有韩岱的份。本来,议政王、大臣会议之后。对韩岱的罪名拟为“削职籍其家,降为庶人”。虽然未曾言及郑田氏只字片语,却无名有实,也算颇给郑芝龙和郑成功面子了。
但随着郑成功的顺利归降,朝廷中有些人似乎以为大势底定,又在今年正月,动议皇帝下谕旨给吏部,说:“朕惟贤才难得。政事需人。必舍短以取长,宜计功而忘过。特颁恩命,图任旧臣。原任吏部尚书韩岱、原任固山额真伊尔德阿喇善等,俱从太祖太宗时效力。或膺部务勤劬。或佐戍行劳苦。若以一眚'heg,过错之意'终锢,朕心不忍。兹特复其原任。韩岱为吏部尚书。伊尔德、阿喇善为固山额真。赦过宥罪,既弘施雨露之恩,尽职奉公。宜益励冰霜之操。尚其永念,勿负朕心。”更在一个月前的不久,给削了爵位的韩岱复授了镇国将军品级,几乎毫发无损了。这也是为何这次重阳节,海澄王郑世森愤愤然旧事重提的一个主要原因。
“明着贬斥。实则如故。如此言而无信,父亲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郑世森不依不饶,誓不低头的样子。
“世森,他毕竟是宗室!”郑芝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二儿子郑世忠,低声说道。
“宗室?何来宗室?依儿子说,宗室此时正在广西罹难,我等臣子却认罪做……”郑世森情急之下,差一点脱口而出“认罪做父”这样的话来。
“放肆!”
终于,顾不得官衔大小了,郑芝龙低低的声音呵斥一句,力图将父与子的位置摆正。
“父亲息怒!”看到大哥还是死倔,郑世忠急忙起身两边规劝。
“大哥,父亲也有父亲的苦衷。我等做儿子的,还要秉持孝道啊……”
“国将倾覆,何以为家?”不料郑世森却不给面子,打算今日先发制人,从道义高度占得先机。
“国之将覆?大清江山稳固,天下抵定指日可待,不知海澄王何出此言啊?”郑芝龙还是看着二儿子,使出海商圆滑计略,就是不接你的话茬!
“父亲!我等汉家儿郎,为何偏要投靠满洲北狗?不若早作打算,就以厦漳之地为根基,东出图台湾为后院,西进联络永历朝廷,以图北伐之日……”郑世森念念不忘恢复大汉天下。
“好了,森儿,我的海澄王,你早已不是隆武的延平王了!你口口声声大义凛然,却始终置父子兄弟之亲情于不顾啊!我来问你,你若起兵逆反,京师中你那两个兄弟的性命怎办?你想过没有?”郑芝龙再看一眼二儿子,充满期待。
“大哥,父亲说的不错啊!”终于,开了窍的老二开始帮腔。
“大哥,如今之事,天下有识之士自有明鉴。永历帝虽是大明宗室,却毫无朱明太祖洪武之志,只知道东躲西藏,却又任用奸佞,无所作为。为这样的皇帝卖命,总归是鸡飞蛋打啊!再说了,小弟这两年在京师,却知道当今皇上的确堪为一代明君,励精图治、志在天下,不若真心实意辅佐圣主,也好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于天下!”
“唉!二弟,你又知道几多?这个皇帝即使再圣明,却还是蛮夷之君啊!”郑世森打心底抛不开“夷夏之辩”。
“森儿,识时务者为俊杰。为父只问一句:你麾下众多兵马,若除却海商之事,又能维持几日?”郑芝龙开始破题了。
“这……不过,父亲,如今外海之上,朝廷也无力为之,还不是我等郑氏的海面?”郑世森信心满满。
“世忠,你来说说吧。”
“是,父亲!”刚刚从京师南下的御前侍卫郑世忠,在情报掌握方面比偏居东南的大哥有优势,于是就将郑芝龙南下以来,朝廷之内的大事说了个大概。
“大哥,据此判断,朝廷现在已经开始重视火器,木兰演武就是明证。既然如此,海船大用火炮之事在所难免、指日可待了。况且,那位小小年纪的贝勒爷,的确厉害,总能出人意料。而且,我还打听得知,他对汉家竟比当今皇上还要仰慕……”郑世忠最后总结的论点,倒很让郑世森介意,忍不住半信半疑发问道:
“哦?果有此事?”
“小弟句句实言!”
“森儿,和你说实话吧。此子堪为怪异神奇,小小年纪就开口说话,而且句句针砭入理!为父南下之前,就是听了他的谋划,不急不慢一路缓行而来,果然如其所言,李定国那厮成不了气候,还不是大败而回?”郑芝龙笑着肯定二儿子的话。
郑世森闻听此言,知道父亲是说去年李定国和自己约定谋取广东,却因为自己的种种事端未能践约,结果狼狈西返的事情。
“父亲,你说如何?这件事他一个婴儿竟然也能未卜先知?”
“正是!可见天道轮回,大势如此,不是我们一己之力能够抗拒的。再说了,只要有了海船,能够大行海商,我等何必在乎中原之地,谁为正主?”郑芝龙准备说到正题了。
郑世森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没有海商贸易,他郑氏家族又有何立足之地?
“不过,朝廷却不够重视海商一事……”
“这个你不必担心,如今为父回来也有大半年了,心中也早就思虑周详,就想和你说道说道。你毕竟也是大清亲王,凡事我父子二人都需要相互护持才好。哦,还有你二弟,他在京城,也可做个奥援不是?”郑芝龙海商圆滑本性,在家里也是习惯性表露,就连两个儿子在眼前,哪一个也不会冷落无视的。
可听到“二弟”一词,郑世森却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说道:
“父亲,郑审那边前几日托人捎话,说是想回来襄助父亲,他说……”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未曾想,郑芝龙却突然制止了同为大清亲王的大儿子的话语,表现的焦急万分!
'1'见萧一山之《清代通史》第二编,第十四章,第五十九节,上海商务印书馆版,341页。
………………………………
第二百零九章——老父道心机
一提“郑审”此名,郑芝龙极度敏感,一口回绝了郑世森让他“膝前尽孝”的提议。
谁是郑审?原来,这位郑审,又名田川七左卫门,或者叫做“田川次郎左卫门”。何来“次郎”一说?因为,他是老二!老大,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清海澄王郑世森!
当年郑芝龙和颜思齐逃离日本之后,依旧经常在台湾与日本长崎之间行商海运,七年之内,也隔三差五返回日本看望田川氏。于是,就在郑成功于崇祯三年(1630年)返回国内那一年的年底,田川氏再一次在日本为郑芝龙诞下了第二个儿子,取名郑审。为了避人耳目,郑芝龙将次子郑审过继给妻子的日本娘家田川,同辈排行老七,故而小名叫做“田川次郎左卫门”,跟着郑家排序,大名就是“田川七左卫门”,跟着田川家排行。
一直到了顺治二年(1645年,南明隆武元年)秋,七左卫门十五岁时,郑芝龙再次派人接滞留日本的田川母子归国团聚,但又遭日方阻挠,经田川氏据理力争,日方以田川氏若欲到中国,其次子七左卫门须留在日本为条件方许成行,企图以母子难以割舍之情,迫使田川氏放弃来中国的念头。但田川氏权衡利弊,想起丈夫及儿子的事业尚在开辟之际,需她伏侍晨昏,在不能求全的情况下,以大局为重,忍痛割爱,只身来中国。
“父亲,还请三思啊!”闻听郑芝龙不问就里一口回绝,不死心的郑世森急忙哀劝。
“父亲大人。二哥不易呀……”“官方序列”排行老二的郑世忠也急忙规劝父亲,自觉将老二的位置让给了未曾谋面的“日本二哥”。
“父亲,郑审形单影只,又和孩儿一样失了生母,只有父亲大人了呀!”郑世森悲悲切切、泪水夺眶而出。
郑芝龙也面露戚戚之色,没有说话。见此情景,郑世森识趣的止住泪水,进而说起一段当年的往事来打动父亲。
“父亲。隆武元年,母亲自泥蹦【弘毅自己按照小日本音译】启程归国。临行之时,她珠泪满腮,再三叮嘱将要独自与我们的外祖父生活的次郎道:‘呜呼,吾终舍儿矣!吾怜儿父及儿兄,亦怜儿,当岁以金若干托商船寄儿。呜呼。吾终舍儿矣!虽然,儿勿忘儿父及儿兄,又勿忘今儿母所去之中国。此去,吾身即死,幸勿忧虑!’母亲大义啊,父亲!”
郑世森这一段话,有两处忤逆。一是身为大清海澄王,用了南明“隆武元年”的年号,却舍弃“大清顺治二年”的年号不用;二是不用“生母”,却用“母亲”一词称呼田川氏!尽管如此,郑芝龙和郑世忠却都置若罔闻,没有纠缠。
“父亲,母亲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选择离开日本归国的时机和目的,不是因为夫显子贵、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而来。母亲在日本之时,早已知道明廷倾覆。清朝业已定都北京,清兵长驱南进,南京弘光朝政已被灭亡。在这危急关头,她依旧毅然离开平户娘家,别理年幼的次郎,只身前来中国,就是想和父亲大人一起共赴国难啊!”
“为父岂能忘记?我入倭之初,为人缝纫以糊口。当年我攒下三钱。缝在衣领中以为紧要用度,却不慎丢失。为父彷徨于路口,因求之不得而失状哭泣。你生母松子见而问之,我告之以故。你生母却说:‘以汝材力。三百万亦如拾芥,三钱何至于是?’我感念她的鼓励,继而奋发,终成大事!”
郑芝龙被勾起一段终生难忘的往事,眼中不自觉转圜出了点点泪光。不是同安王客套,事实也的确如此――郑芝龙赢取了好心肠的日本姑娘田川松子,由此结束了落魄生涯,成为他起家发迹的起点。分担如此,田川氏自此协助郑芝龙开创了郑氏的海商世家基业。
郑芝龙在田川氏“以汝材力,三百万如拾芥”一语的鼓励下,他开始广交客居日本的华人,其中最主要的人物正是李旦与颜思齐。后来郑氏海商世家通贸东西两洋,与日本关系最为密切。而田川氏一家是形成与促进郑日亲密关系的关键。田川氏父亲翁翊皇是日本当时还算富有的士人,有地位且受人尊敬。郑芝龙沾岳父之光,被人们尊称为“平户老一官”。由此之故,他“始得自通于长崎王”,“王复爱之”,并“使芝龙主舶,……来闽、浙互易”。
在当时,日本人来中国贸易者要靠郑芝龙协助。“长崎尹未次政直与芝龙亲,故政直遣人交易漳州,途必经台湾”。郑芝龙与长崎尹友善,对开展同日本的贸易创造了有利条件。据日人云,芝龙“台湾商船岁诣本邦,至郑成功时以为常”。至郑经时,东宁船、锦舍船岁往日本,不绝于海。郑氏商船到日本贸易,颇受朝野各界人士及人民的欢迎,这是西方商人无法做到的。
郑氏与日本的友善关系以郑芝龙与田川氏结合为起端,田川氏生郑成功,友善关系进一步加强,“倭人视翁氏礼加谨”。为了表示友好,被逼无奈的日本幕府最终还是打破了“向无以妇女适中国者”之例,于隆武元年十月,遣使护送田川氏到安平,“妆奁甚盛”。此事引起隆武帝与郑芝龙的重视与感激,即遣黄征明赉国书及芝龙书信、仪物,出使日本,表示友好,进行邦交活动,并请日本政府支援抗清。后因芝龙降清,日本对此才不作答复。
“母亲大人罹难之后,次郎如儿子一样悲痛欲绝。他上书江户幕府,请求归国戮力儿子,图灭清以报血海深仇。当年父亲被掳北上,有所不知。之后次郎多次致书与我,要求回国抗清。他还将他的儿子道顺复姓郑,亦欲随其一道归国抗清!”
“郑道顺?审儿也有儿子了……顺儿可比锦儿【郑经】年幼?”老谋深算、圆滑老练的郑芝龙却突然问起日本孙子的情况,借以打断了大清海澄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清”言论。
“父亲,顺儿比锦儿年幼六岁,如今也是八岁少年,堪为效力军中了。”郑世森无奈应答,暂且放下了自己的言词。
“效力军中?顺儿年幼矣。不过此时跟着行船海上,却是可以多加历练了。”郑芝龙意味深长的否定了大儿子的想法。
“行船海上?父亲之意是……”
“就是让他和审儿留在日本。多学学海商大业的道理!”同安王回答的十分笃定。
“父亲,这……”郑世森明白过来,原来老爹压根儿就没想着让郑审父子归国!
“森儿,适才为父说过,没有了海上行商,你我父子二人就什么也不是,就什么也做不了。你可知道?”郑芝龙终于如愿将话题拉回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了。
“可父亲,海商再大,我等也还是汉家儿郎啊!”郑世森就是不入圈套,又掰扯回来。
“唉!你为何就是不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呢?”同安王长叹一声,开始循循劝诱起大清的海澄王来。
“为父当年为何非要归顺前明朝廷?你可曾想过?”
“践行大义,抵御外侮!”
“不错。可这些都是说给朝堂之上、一如黄道周之辈道貌岸然之人听的。我且说给你最最根基的话来听吧……”郑芝龙呷了一口茶,语重心长说道:
“海商利重。此事诚然。但,如果没有朝廷鼎力支撑,我们从日本、南洋万里海路运载回国的贸易之物,岂有下家接手?卖不出去,一本万利就变成了浊本无利了不是?”
“这……”
“隆武开海之前的往事你们不可忘记,还要历历在目才行啊。如果没有朝廷的首肯,海商永远只能是海贼,只能鸡毛蒜皮、小打小闹。这也是刘香之辈不识大局、至死都蠢不可及,要去违逆朝廷的必然结局!”
“儿子谨记!”聪明的郑世忠顾不得和大哥取得一致意见了,赶紧应和先。
“为父却不一样。做了福建总兵官,其实就是为了大张旗鼓、光明正大的大行海上贸易,将南北货物统统销往内地,让那些官宦人家把大把大把的银子乖乖送给我们郑家。没有这一条,这几年你又如何与大清对抗,又如何能封得延平王、海澄王?”
“父王……”郑世森也只好承认这个现实,叫了一声官称。同安王这次也不纠正了,自顾自说下去。
“抵御外侮不假。荷兰人的确可恶,在我们的海面上大行其道、耀武扬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我告诉你,背后另有深意!”郑芝龙知道儿子郑世森一定明白其中奥妙。不过不说不足以惊醒他!
“若是日本、南洋贸易都被红毛把持,我们大行海商又有何用?日本幕府只准荷兰通商贸易,我们却也畅行无阻,还不是我们郑家给他们各色将军、大名带来了中原物产,总比荷兰人给的丰富充足?”
“荷兰人气不过,来硬的我们不怕他,他后面还有西班牙、葡萄牙的军火源源不断从澳门资助给我们呢!来软的,我们就顺道敲他一竹杠,乖乖拿来买路钱,那些路引船票,就够荷兰人吃不了兜着走的!如此一来,一石二鸟!荷兰人在我们的海面上永远做不大,永远不能富得流油,却又不是劳而无获,有总比没有强吧,他们也就只能如此了。”
“父亲大人深谋远虑!”郑世忠再一次用话语和眼神同时提醒自己的大哥。
“父亲高明……”郑世森不得不承认,在心里用日语赞叹道:巴嘎牙路!老人家狡猾狡猾,大大滴狡猾!
“不过为父羁縻京师这几年,森儿无师自通,这一条做的也是不错,无愧‘成功’之号啊!”老王还是不忘及时表扬一下小王。
“有此两条,你等就需谨记:一者,海商若要坐大,就永远不能成为无本之木,不能脱离中原大地的依托。否则就似海上大木,任你参天大树、十人合抱,落到海中,只能是随波逐流、居无定所,最后只有腐朽溃烂一条死路!”
“儿子铭记!”这一次,两个儿子终于取得了基本的步调一致,齐声应答。
“一者,要善于和西洋远来之人打交道。用得着的时候,我们不必撕破脸皮,大家船来船往,落个利益均沾。必要的时候,却可以把他们当做挡箭牌,拿出来收拾一番。毕竟,我们还是中原人士,还是华夏之人,是中国人。他们,只是夷人蛮子!杀了他们的锐气,朝廷自然封赏有加、高看一眼,好处自不必说。但要做到这一条,又离不开海商重利,毕竟,西洋火器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消受得起的!此中道理,实在是循环往复啊!”
不太懂得“大学问”的大海商郑芝龙,用朴素的语言阐述了海上贸易和武装护商的辩证关系,却让两个儿子大为赞叹,信服不已。
“所以,审儿现在还不能归国。并非为父的不慈不仁,而是日本那边离不开他!”
终于,郑芝龙明确给出了自己的定论。
“父亲……”郑世森总归不太愿意,可有无以反驳。
“森儿,为父知道你们兄弟二人的思念之情。今日不可为之事,他日未必不可为之。我们父子、你们兄弟团聚之日,也并非遥不可及。”郑芝龙意味深长的给出一个模糊的前路。
“儿子还请父亲大人明示!”得到救命稻草一般的郑世森,急忙跟进。
“这正是为父今夜叫你们二人商议的大事!”
“请父亲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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